英国现代学徒制发展的历史沿革、特征及启示

[摘要]英国自20世纪90年代现代学徒制萌芽以来，经过多阶段的发展，目前已建立起成熟的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英国现代学徒制的基本经验和特征在于实施主体的现代分工与合作，现代化的学徒管理与评价，以雇主为主导的培养制度，完善的经费投入机制，以及建立与高教系统相契合的现代学徒体系等。学习和借鉴英国的先进经验，我国应加快完善现代学徒制的法律制度，建立科学高效的现代学徒制教育管理体系，强化行业协会的参与，开发能力本位的教育及考评标准，优化经费分配机制并加大资金投入，突出现代学徒制“双主体”中企业的主导作用。

[关键词]英国 现代学徒制 校企合作 立法 能力本位

[作者简介]杨信（1987- ），女，浙江义乌人，义乌工商职业技术学院，讲师，上海外国语大学在读博士。（浙江 义乌 322000）

[课题项目]本文系2016年浙江省“十三五”优势专业建设项目“义乌工商职业技术学院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建设”的研究成果。（课题批准号：浙教高教〔2016〕164号）

[中图分类号]G40-059.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85（2018）19-0094-07

一、英国现代学徒制发展的历史沿革

1.20世纪90年代：英国现代学徒制的萌芽。英国是世界上最早推行学徒制的国家之一，其学徒制可以追溯到中世纪的行会，当时英国行会制定了一系列的行業指导制度，其中就包括行业作坊的学徒培育制度。在这一阶段，很多英国家庭都会将子女送到行会成员的匠人作坊去学习生活技能。到了都铎王朝时期，虽然当时英国的学徒数量还未形成庞大的规模，但已经有了更为完善、标准的学徒受训方式。作坊里的匠人师傅与前来学习技能的学徒要签订契约，从而约定主仆身份，匠人师傅不但要向学徒亲自传授行规和技能，还需要提供食宿，并为学徒的言行承担道德上的责任。1563年，英国正式颁布了《工匠学徒法》，严格规定一个匠人师傅所带学徒数量不能超过三个，学徒必须跟师学习满七年才能独立从业。但是，到了工业革命时期，旧的学徒制与新的需求有明显脱节，使得英国政府于1814年废止了《工匠学徒法》，不过在一些对实际操作技能要求很高的产业中，如造船、机械工程、电力安装、管道工程等还是得到了保留。到了20世纪60年代，由于英国还未全面普及高等教育，学徒制作为较为实效的人才培育方式依然很受社会的欢迎，当时英国全国大概有1/3的15～17岁男孩通过学徒培训实现就业。现代学者哈瑞斯将这个时期称为“英国学徒制的分水岭”。虽然当时英国的学徒制对于社会发展依然比较重要，但与欧洲其他国家的学徒制相比较，有着明显的不足，如政府参与度不够、没有严格的考核体系、教学内容和教学方式太过陈旧等，导致英国后来的学徒数量快速下降。据统计，1979年英国通过学徒培育的就业人数接近40万，到了1995年却降低为18万，学徒制开始渐渐不被当时的英国社会欢迎。在这样的形势下，1993年英国政府根据现实社会的发展要求，立足于学徒制几百年来的历史发展基础，开启了一项新的学徒制计划，即现代学徒制。

2.1993—2003年：英国现代学徒制的产生。英国将现代学徒制建设视为振兴本国职业教育的国家行动计划，于1994年9月开始在地方性的培训机构、企业协会以及多个产业进行试点工作，以工学结合为载体现代学徒制在英国逐渐开展起来。1995年9月，整个英格兰开始全面推广现代学徒制，对象为18～19岁的青年。英国现代学徒制不但继续发挥传统学徒制的诸多优势，还对之进行了有效创新，例如保留了书面协议，但对双方的义务、权利、资格等进行了更为精准的界定。而与传统学徒制相比，英国现代学徒制的不同之处主要体现在以下几点：第一，对学徒的雇佣就业性质进行了明确；第二，通过法律规定要支付学徒工资；第三，传统学徒制强调学徒必须跟师学习与无偿服务多年才能独立从业，而现代学徒制规定学徒只要在规定的时间达到相应的技能要求，并通过国家培训组织举办的职业考核，获得技能证书，就可以结业、就业；第四，现代学徒制主要建立在对职业技能的需求导向上，彻底摒弃了对某一工种的单一化技能学习，它更注重于厚基础、宽口径，强调技能的可转换性和创新性。

作为适应英国经济发展需求的现代学徒制，经过多年的推广，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不过其局限性也较为明显。通过与德国、澳大利亚等国的比较发现，英国学徒工通过考核拿到结业证书的比例较低，导致英国学徒工就业率也比较低。针对这一问题，英国政府加大了对现代学徒制的资金投入，但现代学徒制依然没有发挥出理想作用，很多年轻人通过学徒制很难寻找到比较满意的就业机会。因此，英国政府又开始加大对现代学徒制的问询，并试图借鉴其他国家的优秀经验，对其进行改造革新。在2001年，英国政府现代学徒咨询委员会发布了一项重要报告，建议对现代学徒制的制度、教学内容、结业证书等实行全国统一界定，强调由英国政府牵头设置更为统一的标准，将有五门初中会考成绩的16岁和17岁青年学生列入学徒范围。在2003年，英国政府颁布了《技能战略》白皮书，详细地阐述了政府对于现代学徒制的革新思路，并提出了英国现代学徒制的质量目标、结业率目标以及覆盖产业目标等，同时强调要继续扩大学徒制的普及范围，并通过各项相关政策来支持和激发更多的雇主企业发挥主导性作用。

3.2004年至今：英国现代学徒制的发展与成熟。2004年，英国开始对现代学徒制进行重大的改革实践。第一，开始对学徒取得的技能资质进行分级，这取代了之前的基础现代学徒制，规定学徒工必须达到二级资质，达到三级和三级以上的为高级学徒。第二，废除之前的年龄限制，不但实施了14～16岁的青年学徒制，而且在2009年完全废止了不超过25岁的学徒制年龄限制。对于已经就业但在工作技能上还存在不足的青年，又有针对性地实行了前学徒制。于是，一种始于14岁而没有年龄上限的，包括青年学徒制、前学徒制、学徒制以及高级学徒制的现代学徒制体系被正式确立起来。与此同时，为了进一步促进现代学徒制的良性发展，英国政府不断着手研究2020年英国经济产业最需要的“技能组合”是什么，以更好地引导其现代学徒制的发展，从而提升社会经济生产率。在2010年，英国政府在年度发布的《技能战略》中重点指出，必须注重学徒的质量，而不仅仅是数量，并声明为了增加高级学徒数量，将加大资金投入，尤其是设立高级学徒基金。据英国政府相关部门统计，2007—2011年，高级学徒基金支出增加了1/4，有近10亿英镑。到了2013年，英国政府又追加了4千万英镑的基金投入。通过这一举措，英国学徒数量猛增，极大地满足了社会人才需求。2015—2017年，英国学徒就业人数已近一百万，涵盖了诸多领域，包括法律、会计以及工程等。如此庞大的学徒规模，意味着涵盖多工种、多行业、多层级的现代学徒制已经有效运转起来。

二、英国现代学徒制的内容要素解析

第一，从教育形式上看，在英国现代学徒制中，学徒具有两重身份，不但是学徒也是学生。作为学生，他们每周要花上1/3的时间在学校学习理论课；作为学徒，他们用每周后2/3的时间去企业进行课程实践。一般情况下，英国现代学徒制理论课与实践课的比例为3∶7。在学校的理論课堂上，会由具有相关职业教育背景的教师通过行动导向和项目驱动等诸多教学方式为学生们讲授课程；在企业实践现场，会由经验丰富、技能扎实的师傅来对学徒进行一对一、手把手的操作训练，并全程监督学徒的实践情况。

第二，从教育目标上看，传统学徒制的目标只强调就业、从业，而现代学徒制的目标是培育高素质的技能人才，除了为社会训练各类职业人才、让学徒掌握工种技能外，还要鼓励学生从最基本的技能学习开始，不仅要获得职业资格证书，还应通过进一步学习获取前往高等学校继续深造的资格，以获取学历证书。从2004年开始，英国现代学徒制逐步构建起了自下而上、梯度升级衔接的学历教育体系，以实现14岁青少年从学徒教育慢慢向高等教育延伸，让职业资格证书和学历证书完成合理化对接。这种新的学历教育体系不仅改变了社会对学徒制职业教育的偏见，使得学徒制职业教育成为进入高等教育的一个起点，还让学生的选择变得更有灵活性，既能横向选择上岗就业，也能纵向选择进入高等学府接受继续教育。

第三，从考核评价上看，英国现代学徒制构建了以职业资格证书考核为主，以操作实践考评为辅的考核评价制度。职业资格证书考核是指学生在完成学徒制学业培训后，将接受国家级的职业资格证书考试。他们必须通过考核，获取相应级别的资格证书才可以结业、就业。英国国家职业资格证书按照知识与技能层次可划分为5个级别，即初级学徒证书、中级学徒证书、高级学徒证书以及两类“高等”层次学徒证书。英国这种以职业资格证书为主导的考核方式，能够有效保障学徒制的成效，真正培养出技能素质优异的学徒人才。另外一项辅助性考核评价，即操作实践考评，是指学徒还必须要接受培训师傅与评估人员在企业工作实践现场的不定期考核，这些人员主要受政府授权的第三方认证机构委派，严格监督和评估学徒的实践培训项目进展状况。这种注重学徒实际操作技能的考核方式能够为企业雇主培育出合格的技能人才。

三、英国现代学徒制的发展特征

1.实施主体的现代分工与合作。将产业培训和现代学校职业教育发生关联，让企业和学校这两大教学实施主体进行分工合作，是英国现代学徒制最基本的组织形态。学徒在学校进行基础理论知识与专业技能培训，在企业进行基于就业岗位的训练，接受第三方权威认证机构的考评之后，才能获得职业资格证书。英国现代学徒制通过结合现代学校职业教育，注重核心技能培育，以凸显学徒制的教育性；通过政府的扶持和有效调控，将学徒培训体系和国家职业资格考评框架进行关联，并以第三方权威认证机构的考评来保障教育质量，以凸显学徒制的部分公共性：这两大特性是英国现代学徒制的重要特征。

2.现代化的学徒管理与评价方式。与传统学徒制缺乏完备的管理和评价体系不同，英国现代学徒制实现了现代化的学徒管理和评价。不管学徒学习年限是长是短（学习年限主要取决于学徒的级别，一级学徒一年，三级学徒一年半，四级学徒两年），学徒在每个学习阶段都要完成相应的学习要求，通过相应的结业考核。而对于学徒每个阶段的具体课程内容，都是由企业雇主与学校共同协商确定。为了保障学徒的学习质量，学校会为每一位学徒安排“学习评估者”，让其对学徒学习过程进行全程的有效管理。同时，“学习评估者”还要和企业雇主协商、沟通学徒的理论学习和上岗就业等事宜。当学徒在企业进行岗位实践时，通常情况下，企业除了指派培训师傅对学徒进行操作指导外，还会安排一个“企业导师”来专门负责和督导学徒的日常生活和学习进程。现代化的学徒管理与评价方式能够有效跟踪学徒的整个学习过程，确保学徒的学习质量，一旦学徒在学习和生活中遇到问题，便可以帮助其有针对性地予以解决。

3.兼具“准员工”与学生的双重学徒身份。在英国，大部分学校招收学徒后，会将他们分配到相应企业，获得学徒工作岗位，因此这些学徒在身份上既是学生也是员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学徒就是准员工。企业雇主为已完成岗位实践学习的学徒生安排了6周的岗位就业试用期，在了解其基本状况后再决定是否最终录取。在这个过程中，毕业学徒一旦被企业雇主退回，学校会降低其之前的学习等级，并安排与企业岗位学习的重新匹配。通过这样的操作，不仅实现了“岗位学习+现代职业学校教育”的有效结合，也实现了学徒从“员工”到“准员工+学生”的身份转变。这对于确保学徒质量具有重要意义，为英国现代社会的经济发展提供了大量的优秀职业技能人才。

4.与高教体系相契合的现代学徒体系。在现代学徒制实行之前，英国教育培训不受社会重视，社会地位较低，其体系几乎是零散的，毫无统一性，也无法为现代社会发展培育出高素质的专业技能人才。现代学徒制的确立推动了技能人才的体系化培育，很好地满足了企业雇主对高技能人才的急切需求，尤其是通过建立与高教体系相契合的制度，完成了自身的升级，实现了高等学徒生项目的体系化、制度化。这使英国学徒制的教育地位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而不再被英国社会鄙夷为“穷人的教育”。建立与高教体系相契合的现代学徒体系，也预示着英国实现了“重构职业教育体系”这一重大使命，为使“现代学徒制成为英国16周岁以上青年继续教育的最主要选择”奠定了制度基础。英国政府在2015年发布的《英国现代学徒制——2020展望》中提出，到2020年，要实现学徒数量在现有基础上再增加60万，让学徒总数量突破300万人，而这一规模明显高于英国2015年年度继续教育学院的在校生总规模。未来随着这一目标的实现，英国现代学徒制必将成为英国现代教育体系中的重要支柱之一。

5.以雇主为主导的职业教育培养制度。为了有效应对行业、企业的现代发展需要，英国现代学徒制坚持以企业雇主作为自身的制度主导和实施主导。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企业雇主是现代学徒制中所有项目制定与开发的主导者。这意味着企业雇主作为现代学徒制项目发展的参与方，在项目制定、开发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有着重要的发言权。第二，企业雇主是现代学徒制标准的主要制定者。在现代学徒制标准的整个制定过程中，企业雇主作为牵头人，对行业标准、学徒的技能素质、道德素质以及职业发展能力等做出清晰明确的规定。英国现代学徒制坚持突出企业雇主的主导地位，对于企业雇主理解现代学徒培育的价值具有重要意义，将不断激发企业参与的积极性，培育出能够真正满足企业雇主利益与岗位能力需求的现代学徒。同时，在政府的政策引领和支持下，企业雇主们共同商讨现代学徒制的项目发展计划，制定学徒制标准，增加相互之间的交流，推动协调发展，从而促进行业的整体性进步。

6.完备的法律政策体系保障现代学徒制的发展。英国现代学徒制的立法推进比较晚，在2008年以前，其改革和发展主要遵循不同法律法规体系中的一些相关条款，如企业责任主要遵循1988年制定的《就业法》，对学徒的利益保障主要遵循1992年的《工会和劳动关系法》等。由于缺乏完善的、统一的法律体系保障，英国学徒制在发展中遭遇了诸多问题，如各个行业的学徒培育机制没有统一化的框架，企业雇主自行制定培训内容、标准以及期限，这导致出现了巨大的行业差异与地区差异；现代学徒制的公共性体现不够，学徒利益没有得到有效的法律保障，学徒与雇主的参与热情不高。在这样的形势下，英国政府开始意识到建立完备的法律政策体系对于保障现代学徒制发展的重要性和迫切性。2005年，英国政府颁布《现代学徒制蓝皮书》，对现代学徒制的学习内容进行了统一； 2008年、2009年又相继颁布《现代学徒制条例草案》《学徒制、技能、儿童和学习法案》，尤其是后者确立了英国现代学徒制的法律地位，明确了英国现代学徒制的管理与雇主双方的资质、权利、责任等。至此，英国现代学徒制改革真正步入法律化轨道。

7.完善的经费机制保障学徒与雇主的利益。英国现代学徒制是各个利益相关者共同参与的职业教育培训体系，其中学徒和企业雇主是最为重要的参与主体。为了有效保障他们的利益，英国政府主要实行了两项措施：第一，提升学徒的最低薪资，加强对学徒的经费资助。薪资是学徒生活的最基本保障，为了从薪资上保障学徒的个人利益以及吸引更多的潜在学徒，英国政府从2016年开始，将学徒的国家最低工薪标准上调为每小时3.4英镑，与2010年进行对比，上调度达到了36%。与此同时，英国政府更注重对学徒的个人经费资助，规定16～18岁学徒的培训经费全部由政府承担，19～23岁学徒的经费则由政府和企业均摊。第二，为企业的利益提供保障。企业生存和发展的目标就是实现经济效益最大化，为了激发企业的参与热情、保障学徒制培训质量，英国政府采取了简化相关企业申请政府资金流程、加强对企业的经费资助、实行税收减免支付模式等措施。

四、英国现代学徒制建设对我国的启示

1.加快完善现代学徒制的法律制度体系。完善的法律制度体系是英国现代学徒制顺利发展的最重要保证。我国要想更好地进行现代学徒制改革，实现工学结合的教育目标，必须建立起一整套法律法规制度。目前，我国现代学徒制的法律体系建设还不完善，只有部分法规条款涉及现代学徒制的某些方面。除此以外，对现代学徒制建设的指导更多的是以政策文本的形式出现，而且其中也存在很多不合理之处。自199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颁布以来，我国在经济和职业教育等诸多方面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很多条款已经不能滿足当前职业教育的发展需要。尤其是职业教育试点现代学徒制以来，法律层面的缺失已成为重大牵绊。尽管近年来先后出台了《教育部关于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意见》（教职成〔2014〕9号）《关于开展企业新型学徒制试点工作的通知》（人社厅发〔2014〕127号）等政策文件，显示出国家对于现代学徒制建设的重视，但在立法层面并未对现代学徒制的法治地位进行明确，对现代学徒制参与主体的权责利也缺乏具体、明晰的条款。对此，应借鉴英国现代学徒制的经验，尽快修订《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构建明晰的现代学徒制立法体系，加强相关法律制度建设，实现对现代学徒制的现代化治理。

2.建立科学高效的现代学徒制教育管理体系。英国现代学徒制能够取得巨大成功，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建立了现代化的教育管理体系。我国应当借鉴其经验，加快现代学徒制教育管理体系建设，强化各个参与方的协作运营，推动我国现代学徒制的改革发展。

第一，构建专门的现代学徒制管理与服务机构。目前，对现代学徒制的组织、服务、管理以及监督等都是由各级政府与教育主管部门来进行的。为了规避“政出多门”而造成的教育资源浪费，我国可以积极借鉴英国政府的举措，开设专门的现代学徒制管理与服务机构，关注学徒与企业雇主的基本需求，强化对现代学徒制的宣传、推广，及时有效地更新学徒制培训规划，根据市场需求对所有类别的专业人才技能评判标准进行调整，将学徒资格和国家职业资格体系进行有效融通。另外，还应针对参与现代学徒制的学校、企业以及学生个人设立专项的资助基金，并为所有参与方提供有效的交流合作平台，打造多方共同参与的利益相关者协调机制，以推动我国现代学徒制朝着规范化、系统化、标准化以及制度化的方向发展。

第二，提升行业协会在现代学徒制建设中的参与度。现代学徒制的有效实施需要行业协会等诸多社会组织力量的共同协作，由相关的行业技术协会设立专门的学徒培训咨询机构、评估机构以及监督机构，协调政府、学校和企业之间的合作关系，制定本行业学徒岗位的评估标准与技能要求，对企业与学校的学徒招收、培育以及评估工作进行有效指导，配合政府相关部门做好学徒能力标准与职业资格证书体系的有效对接，规范本行业的企业导师资格与学徒资格，科学界定学徒学习年限与考核标准，确立现代学徒培育的运作机制，提升学徒培养水平。

3.强化行业协会组织参与，搭建现代学徒制校企合作平台。当前，我国劳动力市场面临着严重的结构性矛盾问题。一方面，行业企业急需大量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另一方面，高校毕业生面临着严峻的就业形势。我国力图通过现代学徒制的工学结合之路来推动企业方参与职业教育，借助校企合作来解决以上问题。然而，相当一部分企业只是单纯以个体身份参与现代学徒制校企合作项目，合作方式过于零碎化，难以反映出整个行业的未来发展趋势。要想有效解决现代学徒制中的校企合作碎片化问题，必须借助行业协会组织这一中间平台，充分发挥其沟通与协调作用。第一，充分发挥行业协会组织的信息搜集和发布作用。对于市场的人才需求状况，行业组织能够做出准确、有效的分析和预测，通过发布市场人才需求报告对现代学徒制的专业设置和课程内容进行有效调整，促使现代学徒制校企合作满足社会经济发展与企业发展的需求。第二，借助行业组织力量，对职业资格标准进行细化和明确。职业标准的修订工作比较复杂，开展起来也较为艰难，很多制定好的规则难以修改。鉴于英国依靠行业组织进行修订的成功经验，我国也可以通过出台相关的法律法案，赋予行业组织定期修订职业资格标准的权力，发挥行业组织的专业优势。第三，发挥行业组织的培训功能，对现代学徒制的师资建设给予指导。随着我国经济的不断发展，行业标准、人才需求标准等都在不断更新，需要行业组织与现代学徒制的参与者定期进行沟通，进一步协调好学校理论教育者和企业实践指导者在现代学徒培养上的合作关系，定期为他们提供科学化的培训。

4.开发能力本位的教育及考评标准。在知识经济时代，行业技术与知识的更新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这意味着过去的知识本位教学已经无法及时地培育出满足社会经济发展需要的高素质技能型人才。因此，我国现代学徒制建设必须要由知识本位向能力本位转换，这样才能与时俱进，促进我国经济的持续发展。事实上，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我国就已经开始尝试从加拿大引入能力本位的教育模式，并且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试验，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与加拿大的能力本位教育模式相比，英国的现代学徒制教育显得更为成熟，在职业能力标准的制定、认证、考评等方面都凸显了能力本位的重要性，对我国现代学徒制发展更具有借鉴意义。第一，注重职业能力标准的建设。英国的职业标准开发、职业资格认证等工作，主要是由行业技能开发署与行业技能委员会负责。我国也可以设立类似的部门组织来对市场经济中的职业能力需求进行研究，然后制定出相应的职业标准。这样相关教育机构就能够按照标准，对现代学徒制的教学内容、教学模式以及评价体系做出针对性的调整。例如，在现代学徒制教学过程中，增加对学徒实践技能的培训，突出对学徒关键能力的培育，包括与他人的沟通能力、协作能力以及处理问题能力等。第二，加快制定强调能力本位的现代学徒制考评标准。学徒要想获取职业资格的认证，必须通过强调能力本位的职业能力标准考核。这种考核不仅注重理论知识的考评，也非常注重对学徒实际操作技能的考评。只有理论和实践都通过考核，方可获得相应的任职资格，这对于学徒职业能力的培育与提升具有重要意义。

5.优化经费分配机制并加大资金投入力度。英国政府非常重视对现代学徒制的资金支持，使得企业、学校、学徒都能积极参与现代学徒培育工程。与之相比，我国还亟待优化经费投入机制，加大对现代学徒制的资金投入。第一，对现代学徒制試点院校的财政拨款机制进行改革，加大资金支持力度。可适当借鉴英国现代学徒制的定量配给制度，将现代学徒制财政拨款分为基础资金和奖励资金两大部分。基础资金的投入可按照定量配给制度，首先向学校拨付一定资金款项，然后再依据这些学校学生所获得的资格证书情况来发放余下的资金。奖励资金的投入要综合参考学校学生的获证（职业资格证书）比例、学习满意度、就业率、工薪情况、企业对学生技能水准的满意度等指标，进行相应的分级，给予不同档次的财政奖励。第二，加大对参与现代学徒制教育试点企业的资金支持，加大政策扶持力度，降低企业投入成本。要对积极参与现代学徒培育的企业进行直接的财政奖励，如对培育时间较长、培育学徒数量较多、培育质量突出的企业，按照一定的标准实施奖励，以提升企业的参与积极性。

6.突出现代学徒制“双主体”中企业的主导作用。现代学徒制建设的本质就是校企合作，即双主体育人模式。在这种模式中，企业作为育人主体和学徒雇主，对于确保现代学徒制的有效运作发挥着关键性作用。首先，要从法律层面上确立企业在现代学徒制中的主导地位，对企业在现代学徒制教育中的责任、义务、权利进行界定。其次，在现代学徒制教学内容、职业资格标准以及职业资格认证等方面，应该增加企业代表的话语权，这不仅能兼顾企业的根本利益，还能激发企业参与现代学徒培育的积极性。最后，大力推广企业新型学徒制，赋予有条件的企业现代学徒制办学资格。以企业对人才的现实需求为导向，由企业主导现代学徒制的招生育人工作，制定招生标准，进行专业建设、教材开发以及教学内容改革等，从根本上改变以往企业在现代学徒制教育中的从属者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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