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琴 郑璇
【摘要】 我国融合教育面临高质量发展转型的关口,借鉴国外经验、推动和深化本土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势在必行。运用CiteSpace软件,对1994—2023年Web of Science核心数据库中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的174篇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研究发现:文献数量总体呈波动上升的趋势,研究热点集中于辅听设备和辅听技术的应用、校园沟通以及学业成就研究。因此,建议研究内容上,从听障学生切身需求出发发掘新的研究课题,推动理论成果落地转化;研究对象上,拓展到使用手语的聋生的融合议题;研究方法上,采取跨学科视角和质性研究方法,深入探究现有研究热点。
【关键词】 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热点;前沿趋势
【中图分类号】 G760
【作者简介】 张慧琴,硕士研究生,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特殊教育学院(北京,100875);郑璇,教授,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特殊教育学院(通讯作者:zhengxuan@bnu.edu.cn,北京,100875)。
一、前言
融合教育理念自1994年《萨拉曼卡宣言》正式提出以来,迅速成为世界特殊教育发展的趋势和方向[1]。在我国,融合教育的实践模式主要以随班就读的形式展开,目前已形成以普通学校随班就读为主体、以特殊教育学校为骨干、以送教上门和远程教育为补充,全面推进融合教育的特殊教育发展格局[2]。2020年,教育部印发《关于加强残疾儿童少年义务教育阶段随班就读工作的指导意见》中提出要“应随尽随”[3]。2021年,国务院办公厅转发的教育部等部门发布的《“十四五”特殊教育发展提升行动计划》,进一步提出将“推进融合教育”作为新时代特殊教育发展的基本路径之一[4]。
听障学生融合教育是融合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医学和科技的进步、早期干预的不断普及,获得有声语言能力的听障学生人数大幅增长,为其随班就读创造了有利条件。根据教育部近年的统计数据,在特殊教育学校就读的听障学生数量逐年走低,且招生人数明显低于毕业生人数;而随班就读的听障学生数量则持续稳步增长[5]。
目前,我国聚焦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的研究成果多为一线教师对教育现象的记录与思考,无论在成果数量、研究内容覆盖面和研究深度方面都有很大提升空间,且未能有效凸显融合教育中听障学生作为主体区别于其他障碍类别学生的特殊性。鉴于此,本研究借助CiteSpace软件对Web of Science(WoS)核心数据库的相关论文数据进行深度挖掘,分析听障学生国际融合教育的研究热点和前沿趋势,以期为我国特殊教育研究者和从业者把握该领域的发展脉络和走向、开展本土研究实践提供借鉴。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6.2.R6版本的CiteSpace软件对搜集的期刊文献进行文献计量学分析。CiteSpace软件通常用于总结某一领域的研究进展、热点以及相应的知识基础[6]。本研究使用该软件对选取的听障学生国际融合教育的期刊文献进行三方面的分析:一是年度、国别分布特征的分析;二是关键词共现和聚类分析;三是突现词分析。
(二)数据来源
本研究以美国WoS数据库核心合集中的 SSCI 引文索引为基础,按照主题进行检索,主题1为“hearing impairment OR deaf OR DHH OR deaf and hard of hearing OR hearing aid OR cochlear implant”,主题2为“inclusive education OR inclusive classroom OR inclusion OR co-enrollment OR bilingual bimodal OR integration OR inclusive OR mainstream OR maintreaming OR regular classroom”,文献类型选择“论文(article)”,语种选择“英语(English)”,时间跨度设置为1994年1月1日到2023年12月31日,共检索出1184篇,其中大部分来自《美国聋人年鉴》(American Annals of the Deaf),《聋人研究与聋人教育杂志》(Journal of Deaf Studies and Deaf Education)和《国际融合教育杂志》(Intentional Journal of Inclusive Education)。为保证数据结果的有效性和准确性,对生成的检索结果中的相关文献逐一进行文本分析后,剔除了文献综述、会议论文以及与研究主题无关的文献,并利用 CiteSpace软件的数据预处理功能对文献进行数据过滤与除重,最终得到符合条件的文献数据共计174篇。
三、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相关文献的分布特征
1.年度载文量
学科发文量在一定程度上能反映该领域学术研究的发展动向。从文献的年度分布来看(见图1),1994—2023年国外融合教育研究的文献数量总体呈波动上升的趋势,表明融合教育逐渐成为特殊教育领域日渐受到关注的议题。此领域研究具体可分为三个阶段:1994—2000年为起步阶段,1994年为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的起点,一年就达到13篇之多,可见融合教育观念问世之初就具有较大影响力,被各类障碍儿童教育领域广泛吸取;之后一段时间出现波动回落,年载文量大多数低于6篇。2000—2010年为慢速增长阶段,年载文量开始波动增长。2010—2023年为快速发展阶段,年载文量达到15篇,为历史新高。此三个阶段基本反映了融合教育的理念从确立到迅猛传播、不斷深化探索和在反思中自我突破的过程。自1994年《萨拉曼卡宣言》确立融合教育观念,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也由此发端,但随着实践的推进,融合教育个体面临的诸多困境被揭示,带来第一阶段研究数量的波动递减[7];在第二阶段,融合教育观念逐步成为国际共识,尤其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融合教育指南》阐释了融合教育的内涵和定义后[8],此领域的研究由缓慢到快速增长;在第三阶段,即近十余年来,研究者们发现影响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的因素众多,融合教育结果不理想的原因是缺乏有力的支持体系[9],再次掀起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的热潮。
2.地区分布
对文献地区分布的分析,可以了解不同国家在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中的发展程度和贡献度。统计发现,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的174篇文献分别来自46个国家,根据出现频次的数量从高到低排列,得到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成果最多的10个国家(见表1)。如表1所示,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主要集中在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和中国等国家,特别是美国在这一领域中处于核心地位,掌握着该领域的主要话语权。我国学者的文献产出位于第四,说明我国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在国际上具备一定的影响力,但考虑到我国庞大的听障学生数量,从发文量上看,我国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二)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的国际热点主题分析
研究热点代表着一个领域中最前沿、最有发展潜力的主题,通过对高频关键词进行共现分析,可以了解某一研究领域的总体特征和研究热点[10]。本文对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相关文献的关键词进行归纳分析,在CiteSpace软件中将节点设定为关键词,选取时间分区为1年,运行后形成280个网络节点,并由1072条连线构成的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如图2),对关键词进行词频统计,得到排名前20的关键词(见表2)。
对图2中的关键词进行分析,发现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的研究对象主要集中在学前和小学的听障儿童;研究内容包括对听障儿童(包括口语者和手语者)在融合环境下的语言与沟通研究、听障学生融合教育教师的融合观念和融合环境中人工耳蜗的使用研究等。采用LLR算法,生成图3的关键词聚类图谱,给出了最大的六个聚类的命名,分别为:个体融合、纵向研究、儿童早期教育、视觉信息处理、读写能力发展、红外线服务、有挑战性的语言意识形态。
表2则分别展示了频次和中心性排名前20位的关键词。
结合图2、图3和表2统计结果进行提炼总结,可知1994—2023年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的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
1.辅听设备和辅听技术的应用
如何运用辅听设备最大程度开发听障学生的残余听力以获取更全面的信息一直是研究者关注的焦点,在此领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对佩戴助听器或植入人工耳蜗的听障学生教育安置的探讨、听障学生的自我认知与自我评价、对听辅设备和技术的使用状况及态度。
第一,应该把佩戴助听器或植入人工耳蜗的听障学生安置在何种教育环境是研究者们首先考虑的问题。鉴于理想与现实的鸿沟,研究者和利益相关方发现普通学校不是安置所有听障学生的适当方式[11]。有研究表明,听障学生的安置方式与其是否植入人工耳蜗无关[12],而是与父母受教育程度呈现高度正相关[13],也与听觉言语测验的表现有关[14]。但也有研究者发现80%的人工耳蜗植入学生能够进入普通学校就读[15],与就读特殊教育学校的学生相比,他们获得的高中学历层次普遍更高[16]。
第二,在普通教育环境中,佩戴辅听设备的听障学生如何看待自身的能力,是研究者们另一个关注的热点。现有研究发现,听障儿童对自我能力的评价普遍处于较低的水平。23.4%在普通小学就读的植入人工耳蜗的听障儿童认为自己的能力水平低,仅有18.3%的听障儿童对自我能力水平评价高[17]。
第三,在融合环境中,听障学生对辅助技术的态度和使用情况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男性比女性更积极地看待辅听技术;听力损失程度与对助听器和人工耳蜗持积极态度相关;相较于消极自我描述的学生,具有积极自我描述的听障学生对助听器或人工耳蜗的满意度更高;助听器的音质也是影响助听器使用的主要因素[18]。但辅听设备与辅听技术不能消除听力障碍本身,教师通常难以察觉植入人工耳蜗的儿童仍然存在诸多的听力困难。比如低信噪比(SNRs)、语音信号失真、距离、缺乏视觉支持和麦克风的指向性影响是植入人工耳蜗儿童在课堂上面临的困难[19],与助听器兼容的声音系统也非常重要[20]。
第四,随着科技的发展,辅听设备和辅听技术在不断更新换代,研究者们开始重视辅听设备在听障学生融合教育中功能的最大化发挥。一方面,辅听设备是意识形态和文化的载体。主流教室里的语言意识形态(language ideologies)在技术环境中以特定的方式发挥作用,健听成年人在技术使用和决策上的权威地位可能会对耳蜗植入学生造成特殊的影响[21]。另一方面,大量研究证明了辅听设备尤其是组合的有效性和改良性:实时字幕提高了健听学生和聋人学生的表现水平,呈现四行字幕比两行字幕好[22];远程麦克风和声场系统的设置促进了语音识别的改进[23];扩频与调频相结合的使用可以有效抵消不良音响效果[24];台式机、个人调频系统与个人助听器相结合,在语音识别方面会产生实质性的改善[25]。
2.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的校园沟通研究
沟通能力是听障学生适应普通学校生活和获得学业成功的关键能力。但是听力的损失带来有声语言不足,同时手语的污名化带来视觉语言自然习得的机会剥夺,两者共同造成听障学生难以掌握一门自然语言,加之缺乏沟通技能的掌握和学校支持不足等带来了其在校园沟通上的障碍。关于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的校园沟通研究主要聚焦在以下三个方面。
(1)融合环境下听障学生同伴交往研究
同伴交往是听障学生社会性发展的重要途径和手段,国际上的相关研究可分为三类。一是同伴交往的现状研究。研究发现,听障儿童和健听儿童在大多数会话技巧上没有显著差异[26]。听障儿童和普通儿童之间看似成功的对话互动实际上几乎不包含真正的语言,也几乎不包含对认知和社会发展至关重要的复杂沟通技能[27]。并且,在普通学校就读的听障儿童通过手语进行交流并不妨碍其与健听儿童建立友谊[28]。但73%接受融合教育的听力障碍学生的书面成绩低于平均水平[29],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同伴间的书面语交流。即使拥有与年龄相适应的语言技能,学龄前听障儿童仍存在被同伴排斥的现象,并不能确保成功的同伴互动。所以,融合学前教育项目还需要提供班级范围的社交技能培训,以增加互动机会[30],通过更好的沟通技巧带来更高水平的融合体验[31]。另外,促进听障学龄前儿童的社会融合尤其具有挑战性[32],年龄较小孩子的社会接受度较低[33]。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语言差异(例如使用美国手语而不是英语)、语言模态差异(例如使用手勢而不是语音)或语音延迟都有可能导致其与同伴的对话无效[34]。二是同伴交往应对策略研究。听障儿童与健听儿童交友时应对策略的有效性上存在性别差异。自信的、经常要求他人解释或者喜欢独自玩耍的听障女孩,往往能与健听同伴建立良好的同伴关系。相比之下,听障男孩的同伴交往则主要受益于其在运动中的良好表现[35]。三是同伴交往的干预研究。有研究者采用两种干预方法:第一种是在游戏前提供一个带有语言提示的社会故事;第二种是在游戏过程中提供一个带有教师提示、语言提示与强化的社会故事。结果显示,在融合环境中,四个参与者中有三位在两种干预中都增加了口头评论和游戏次数[36]。
(2)融合环境下的课堂沟通研究
一方面,研究者们分析了双语课堂上的不同沟通模式。例如,Swanwick等人以双语教育课堂为背景,批判性地分析了多模态作为一种包容性教学策略的意义及如何使用。多模态指不同的教学语言的协同使用。以两名听障学生、一名从事听障教育的健听教师和一名健听助教开展的英语课为例,分析了图像模式、声音模式和言语模式、手势模式和手语模式、凝视模式和身体姿势模式在空间语境中协调进行意义生成的方式[37]。又如Kelman等研究者在巴西利亚的一项双语课程观察研究:对3所公立小学的普通教育教师和特殊教育专业教师开设的4门双语课程进行156小时的直接观察和34小时的录视频观察,设计了14类社交互动,如视觉接触和视觉反应、多模态交流、意义的共建、空间的灵活使用以及听人学生的手语教学[38]。另一方面,受新冠疫情影响,全球掀起在线教育的热潮,以数字形式上课和教师对线上教学准备不足却增加了听障学生的沟通困难[39]。
(3)融合环境下听障学生的沟通支持研究
具体包括课堂无障碍支持、技术支持和专业人员支持。
在课堂无障碍支持方面,相关研究可分为四类。一是两项无障碍倡议的实践举措取得令听障学生满意的结果[40],包括:①课堂上的实时字幕和文本到语音(TTS)的服务;②课堂外的无障碍网络学习平台,提供可访问的数字资源。二是手语翻译、笔记员、讲师和图书管理员努力掌握手语技能均是常见的支持手段[41]。三是探究融合教师需要具备的素质。根据听障学生的需要,要求听障融合教育教师进行视覺导向教学,具备跨文化交际方面的知识和提供最大支持下的不轻易调整原有课程教学的能力[42]。研究证实,在主流课堂识字教学中,通过使内容和思维可见,创造所有读者和作者的语言与思想交流的无障碍,将提高听障学生和所有其他学习者的读写能力[43]。四是对课堂沟通的有效性评估关注听障学生的视角。例如Garrison等研究者开发了一种课堂沟通简易量表(The Classroom Communication Ease Scale,CCES),以探究普通学校就读的听障学生与老师及同伴有效沟通的程度,以及对自己在主流课堂上的沟通体验的感受[44]。
在技术支持方面,集中为三类研究:一是探究软件技术的开发与使用。有研究者构建了融合教育双语读写模型,利用软件技术来改善聋儿和听障儿童在课堂上的沟通,并且确定了三种交流类型:手语交流(Sign Communication)、常用词汇交流(Common Vocabulary)、正式信号沟通(Formal Signaled Communication)[45];另对融合教师使用计算机辅助学习程序支持听障学生学习的影响因素进行研究[46]。二是促进听障人士社交网络的无障碍访问研究。无障碍的社交网络访问能够成为其在线学习的工具。研究发现,使用社会网络的动机与在线聋人社区的认同、对书面语言沟通的亲和力和对手语沟通的偏好呈正相关[47]。三是基于有声语言与手语在线翻译的语料库建设研究。以听障学生需求为中心,基于动作捕捉技术建立葡萄牙语翻译为巴西手语(Libras)语料库的构建,对手语可理解性的初步评估结果突出了其应用潜力,以帮助听障学生习得葡萄牙语的书面语,进而融入以口语和书面语为主要语言的普通教学课堂[48]。
在专业人员支持方面,聚焦于手语翻译方面的研究。一是探索手语翻译的角色定位。研究发现,专业人员除了在美国手语和口语之间进行手语翻译外,还承担促进同伴互动,辅导听障儿童,并向老师和特殊教育者汇报听障儿童进展情况的任务。另外,不同的工作者对手语翻译的角色偏好不同[49]。二是对手语译员在融合环境中的作用进行了反思。只提供手语翻译服务而不提供针对性的支持,可能会延缓听障儿童在融合教育环境中接触语言的时间,从而加剧语言剥夺症状[50],让许多听障学生限制在有限的教育参与形式中[51],导致教师和学生的依赖性[52]。三是研究发现融合学校提供服务的手语译员缺乏证书和适当的培训,以及少数民族或性别代表性不足[53]。此外,有研究发现,探究融合环境中手语翻译服务目前存在的问题。融合课堂上的手语翻译往往呈现出一种贫乏的语言形态,不适用某些类型的教学实践。听障学生通过手语服务从大学讲座中获得的知识少于听人学生[54]。听障学生不是总知道他们可以与手语翻译员进行反馈对话,也不知道如何让手语翻译员了解他们需要学习的内容[55]。因此,手语译员和融合教师需要接受语言和教学法方面的培训[56],要更多地探究如何在没有手语译员的情况下实现不同类型的信息获取,以及更多地意识到听障学生在手语翻译之外基于语境所作出的多元的沟通支持选择[57]。需要指出的是,由于我国手语翻译职业化进程尚处于起步阶段,因此当前融合教育安置的对象以口语听障儿童为主,手语翻译支持模式在国内的普通学校尚未建立[58]。
3.听障学生融合教育学业成就研究
听障学生国际融合教育研究者在学习干预方面做出了很多有益的探索。首先是在融合教育学校和特殊教育学校间学业成就的对比研究。研究发现,特殊班四年级的听障学生升入普通学校五年级后学业成绩下降,而继续就读于特殊教育学校的听障学生的学业成绩保持稳定[59]。参加融合课程和特殊课程的大学生的学习偏好不同,可能也是导致其学业成绩差异的因素之一。基于课程体验问卷、修订的学习方法清单和课堂参与问卷的调查表明,参与特殊课程的听障大学生更强调作业量的预期、教师的反馈以及课程作业的选择;参与融合课程的听障大学生更注重非死记硬背的技能的习得和教师对其学业成绩评估方法的灵活性[60]。其次是学习干预研究,视频引导法和同伴辅导法是被证实较为有效的干预方法。一方面,视频引导的教育干预可以提高初中听障学生的学业投入水平[61]。另一方面,同伴辅导法是经过训练的同伴来对听障学生进行辅导,培训的内容包括接受手语使用和基本教学策略培训等。一位听人同伴导师(peer tutor)为一名重度听力障碍的六年级女生提供每天二十分钟的数学指导取得了良好的干预效果,该学生连续三天内四个课程目标的完成准确率都达到了70%[62]。
(三)听障学生融合教育国际研究的前沿趋势
在上述对研究热点分析的基础上,对突现关键词(Burst Terms)进行检测,得到图4,可反映关键词在某一时间段内的递增程度,据此可判断该时期的研究方向与关注度。突现性最强的前15位关键词如图4所示。根据突现的开始时间依次为:“融合”“态度”“学生”“数学成就”“沟通”“巡回指导教师”“听力损伤儿童”“儿童早期教育”“观念”“人工耳蜗植入”“影响”“学业成就”“融合教育”“学生”“聋教育”“重听”。
从时间分布来看,1994至2010年期间,主要侧重对听障学生进行融合教育的态度、数学成就、沟通和融合方面的研究。其中“沟通”出现和骤增于2008年,持续时间为5年,时间跨度最长,突现强度位居第一,是研究者们长期探究和重视的领域;2010至2018年期间,主要侧重巡回指导教师、听力损失儿童、早期教育、观念和人工耳蜗植入方面的研究,其中“人工耳蜗”的出现始于2008年,骤增于2018年,持续时间为2年,且中心性排名第六,可见其长期处于研究前沿;2018年至2023年间,突现的关键词包括影响、学业成就、融合教育、学生、聋教育和重听方面的研究,代表了未来国际的研究趋势与前沿。另外,“听力损失儿童”出现于1995年,骤增于2011年,持续时间为3年,且突现强度位居第十位,反映了研究者注重探索听力损伤本身对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的深刻影响。
可见,随着时间推移,有关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的内容愈发丰富,从早期关注教师信念和听障儿童的数学学习与沟通方面,发展到关注巡回指导教师的勝任力和听障儿童的早期教育,再到聚焦于听力损失带来的融合教育影响、科技辅具的使用与支持,并总结反思融合教育对听障学生的影响方面。值得关注的是,从2006年开始关注听障学生的数学学习到2019年关注整个学业成就,“学业成就”的突现持续时间为4年,这也反映了对听障学生教育期待的横向拓展与纵向提升。
四、总结与启示
基于CiteSpace可视化软件,本研究得出1994—2023年SSCI来源期刊中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的三大研究热点,同时对研究热点中最受关注的方面进行了总结。三大研究热点分别为听障学生的辅听设备和辅听技术的应用研究、听障学生的校园沟通研究以及听障学生的学习成就研究。三个最受关注的方面则分别为辅听设备的功用研究、沟通支持研究和学业成就对比研究。如前所述,迄今为止国际上相关研究已从不同层面对听障学生的融合教育展开探究,研究成果日渐丰厚,可为国内后续相关研究和实践提供镜鉴,以下将从研究内容、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三个方面进行具体阐述。
研究内容层面,从听障学生切身需求出发发掘新的研究课题,推动理论成果的落地转化造福一线教育实践。抓住研究重心,根据听障学生的身心特点和迫切需求明确研究的重点。在融合教育背景下,语言与沟通是最大的障碍,需要研究国内随班就读听障学生的语言能力和语言使用情况,以及沟通的困境、策略和支持体系。
首先,应加强对融合教育语境下听障学生辅听设备和辅听技术的探索。2017年发布的《第二期特殊教育提升计划(2017—2020年)》提出,要“重视教具、学具和康复辅助器具的开发与应用”[63]。随着我国随班就读实践的推进,普通学校的支持不足日益凸显。有研究者报告指出,北京市融合幼儿园对特殊儿童接纳度、硬件设施和人员配备都较好,但是特殊幼儿仍难以获得有效的个别化支持、融合教育师资的专业素养还有待提高,特殊儿童家长也无法获得充足的支持性服务[64]。缺乏足够的支持是直接导致听障学生回流现象普遍的原因之一。目前,只有重听儿童或听说俱佳的儿童才有进入普通学校的机会,因为普通学校中的主流语言为口语。因此,进入普校就读的听障学生需要辅听设备的支持,以获得更好的口语信息输入。实践证明,辅听设备和辅听技术是听障儿童接触、学习和发展口语的有力手段。基于此,第一,不仅要研究使用辅听设备的听障学生的教育安置问题,还要研究听障学生如何看待辅听设备以及怎样发挥辅听设备的功能。第二,不仅要调查融合学校听障学生的辅听设备使用情况和使用效果,还要关注每个听障学生在辅听设备支持下的康复效果,使融合教师具备一定的相关基础知识和技能。第三,探究融合学校教室等场所的辅听设备和辅听技术配备与使用情况,评估其使用效果。第四,研究学生辅听设备与环境中的辅听技术的适配性,以及不同辅听设备与辅听技术的最佳组合。第五,开发本土测量工具,准确评估辅听设备和辅听技术的有效性,通过反馈促进辅听设备和辅听技术的更新换代,从而带来更好的助听体验和助听效率,也可以作为评估听障学生融合教育学校质量的重要标准之一。
其次,应深入探索听障学生在融合教育学校场域的沟通支持。研究发现,有效且足够的早期语言输入不足使大部分听障学生存在不同程度的语言剥夺,对其语言能力的发展带来不可逆的负面影响。语言剥夺带来语言习得的困难,导致语言能力水平较低,使得听障学生的沟通研究显得更为重要和紧迫。第一,不仅要关注我国随班就读背景下听障学生同伴交往策略和特点,厘清其沟通的优势和瓶颈,还要关注听障学生与健听学生如何解读双方的交往和互动的模式。第二,不仅要进入课堂观察教学沟通的模式和教师使用的沟通策略,还要进一步通过干预研究提高融合教师的沟通效能感和有效沟通能力。第三,要特别关注听障学生融合教育支持系统里整体沟通支持系统的构建,从专业人员介入、技术支持和测量沟通体验工具的开发三个方面切入,建立手语翻译进入课堂的无障碍模式,借助信息技术提高沟通效能,开发本土的测量工具,三位一体,互为补充和增益。第四,突破传统的融合教育模式,在双语双文化融合模式的新理论框架和实践路径中探索手语儿童的融合,研究手语在融合环境中的文化价值与沟通效用。
最后,应推进融合教育环境下听障学生的学业干预研究。对于听障学生而言,学业的融合对其在普校就读的体验和全面发展有着重要影响。一方面要重视探索听障学生自身在随班就读学习环境中的学习诉求和学习体验;另一方面,探索有效方法以评估和提高听障学生学业成就,激发其最大的教育潜能。此外,要将学业融合细化到不同的学科,根据不同学科的特性和学生的特点进行针对性的干预。
研究对象层面,拓展研究使用手语的聋生的融合教育。从突现关键词中可以看出,国际融合教育最前沿的研究聚焦于聋童和重听儿童。而我国传统的听障学生融合教育基本都是以使用口语的听障儿童的融合为主体,鲜少关注使用手语的聋生。这可能与手语近十年来才逐渐广泛被认定为一门独立的语言有关[65]。由于听力损失严重导致口语康复效果一般,使大多数手语聋生在融合教育实践中缺乏随班就读的机会。但在实践语境下,听障学生融合教育往往与更高的学业成就和发展前景紧密联系,手语聋生同样有权利和潜力选择融合教育的安置方式。鉴于此,一方面要從理论和实践两个角度探索使用手语的聋生的安置问题。另一方面,要探究使用手语的聋生的融合途径。一是双语共融模式,为应对心理融合和文化融合挑战而产生,是聋生和健听学生融合的有益尝试。比如香港的双语共融计划研究表明聋生和健听学生皆受益于此模式,在内地需要进一步深入探究和推广[66]。二是在推广国家通用手语的背景下,探索手语翻译支持下的融合路径。国际上相关研究十分丰富,但我国至今尚无相关研究。《关于推广国家通用手语和国家通用盲文的通知》提出“招收听力残疾学生的特殊教育学校和有条件的普通学校(含幼儿园、普通中小学、中等职业学校)要在教育教学活动中使用国家通用手语”[67],《中华人民共和国无障碍环境建设法》也要求“教育行政部门和教育机构应当加强教育场所的无障碍环境建设,为有残疾的师生、员工提供无障碍服务”[68]。因此,未来研究可以探究在普通学校中国家通用手语使用和手语翻译支持下听障学生的融合议题。
研究方法层面,采取跨学科视角和质性研究方法,深入探究现有的研究热点。从突现关键词中可以看出,关注听障学生自身的就读体验是国际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的前沿。基于此,国内的研究者可借鉴国际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的纵深思路和学科的交叉视角。一方面,重视质性研究的价值。目前国内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主要采用的是调查研究和个案研究,研究方法较为单一,且大多是从家长和教师的角度获取浅层的关于听障学生的需求和障碍等信息,无法深入其内心世界,理解现存障碍的深层次原因和其现实需求,无法理解和构建本土的听障学生融合教育研究场域,无法回应当下听障学生融合教育话语体系缺乏的现状[69],这些正是质性研究可以发挥作用的地方。未来的研究可以深入探究听障学生对自身融合体验的建构。另一方面,在学科交叉融合中拓展研究新视角,如采用语言学和文化学的方法,深入挖掘听障学生在融合教育情境下的语言和沟通障碍的本质和内涵,构建综合有效支持模式。再如,需要医学视角下的听力辅具的配置,也需要手语语言学的参与以及本土文化和聋人文化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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