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语法理论观照下2016年里约奥运会会徽的多模态话语分析

韩　君

(郑州大学 外语学院，郑州　450001)



视觉语法理论观照下2016年里约奥运会会徽的多模态话语分析

韩君

(郑州大学 外语学院，郑州450001)

摘要：随着数字化时代的到来，多模态语篇逐渐取代单一文本快速发展起来，运用图像、色彩、声音等形式实现多样化的表意功能。奥运会徽作为一种典型的代表，将奥运精神、奥运理念与举办国的民族文化通过“图像、数字和文字”生动地展现出来，给观众带来视觉享受的同时鼓舞和号召人们投身奥林匹克运动。本文基于Kress&Van Leeuwen 的视觉图像语法理论，以里约2016年的夏季奥运会会徽为例,探究图像与文字同构下的再现意义、互动意义与构图意义，以期揭示出巴西会徽中所蕴含的文化特色。

关键词：多模态话语分析；奥运会会徽；再现意义；互动意义；构图意义

引言

20世纪以来，计算机技术的广泛应用为多模态话语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契机，使其打破语言为主导的单一话语分析模式，拓展到图像、动画，声音、颜色等多模态层次上。作为新兴的话语分析模式，多模态话语分析吸引了众多学者的注意。Roland Barthes[1]探讨了图像和文字在意义表达上的差异性，指出图像可以和文字共同实现表意功能；Kress&Van Leeuwen[2]以Halliday的系统功能理论为基础提出视觉图像语法，为多模态话语提供了有效的分析方法；李战子[3]运用社会符号学来阐释多模态话语，对多模态话语的产生和理解及英语教学具有重要意义；胡壮麟[4]同样基于社会符号学视角，探究多模态化与多媒体化的差异，并进一步阐释符号学在多模态语篇中的识读过程。在沿袭前人多模态话语分析的基础上，本文以Kress&Van Leeuwen 的视觉图像语法为理论框架，选取Rio2016奥运会会徽为研究对象，分别从再现意义、互动意义、构式意义三个方面进行多模态话语分析，以诠释其民族特色和文化内涵。

1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理论基础

多模态是指除文本之外还带有图像、图表等的复合话语，或者说任何由一种以上的符号编码对实现意义的文本[3]。简言之，多模态所研究的对象是具有社会功能的语言和非语言符号。这种社会符号观来自于Halliday的系统功能理论：语言在本质上是一种社会符号，它借助特定的形式表达意义，并承载一定的社会功能。在此基础上，Kress&Van Leeuwen于1996年在ReadingImage一书中提出视觉图像语法理论。他们将社会符号学研究从单一的语言文本拓展到图像、动画等多样的非语言模态，为包含“图象、文字、色彩”等的话语分析提供了有效的分析框架。与此同时，Halliday 系统功能理论中的三大纯理功能也为多模态话语分析提供了具体的分析方法。其中，概念功能是指运用语言表达人们在现实世界中客观经验的功能；人际功能是指运用语言构建社会中人与人关系的功能；语篇功能是指运用语言将文本信息组织成统一的整体功能。参照这三种功能，Kress&Van Leeuwen在图像类的社会符号分析过程中，提出多模态话语的“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分别与“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相对应。

2以里约奥运会会徽为例的多模态话语意义建构

奥运会会徽作为一种集“图像、数字、文字”于一体的形象标记，诠释东道国独特的地域特色与民族文化，传递“合作共赢、积极进取”的奥运精神。里约奥运会徽作为最新奥运会徽的代表，运用绚丽的颜色、立体图像和艺术字诠释极具特色的巴西风情。从整体上看，会徽由上部三个手足相连的抽象人体、中部英文单词Rio与数字2016，以及底部的奥运五环构成。从细节上看，每个部分都运用不同的颜色和形态。由此，里约会徽借助具有积极意义的色彩、动态的形体、艺术化的文字间接实现表意功能。这种多样化的标识使其具有多模态化的特点，因而可运用视觉语法理论，从再现意义、互动意义、构图意义三个方面对其进行多模态话语分析。

2016里约热内卢奥林匹克运动会会徽

2.1会徽图像的再现意义

Kress&Van Leeuwen[2]提出多模态话语再现意义，认为视觉符号可对客观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等进行刻画，分为叙事再现和概念再现。

2.1.1叙事再现

叙事再现是再现意义中最为普遍的一类，通过参与者之间的互动来体现，包括行动过程、反应过程、言语和心理过程。其中，前两个过程可以用矢量来表征：在行动过程中，动作者作为矢量的发出者，指向目标对象，具有凸显作用；在反应过程中，矢量由一个或多个参与者的眼光指向构成。具体来说，行动过程与功能语法中动作性及物过程对应、体现在图象中：三个抽象化的人体(矢量的发出者)被置于显著的上半部分，手脚相连，舞动曼妙的身姿，彰显出克力奥克舞蹈的风采，体现了巴西人民欢庆第一个在南美洲举办的奥运会的热情。其次，反应过程又可通过舞者之间相互的眼光对视来体现，三个灵动的人体注视着彼此，眼中再无其他，仿佛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体现出巴西人民团结友爱、合作共赢的奥运精神。最后，心理过程主要通过观看者的心理反应来体现：面对这样一片欢腾的景象，怎能不让人投身到巴西人民热情的舞蹈中，共同感受当地人的热情以及喜悦。

2.1.2概念再现

在多模态话语中，概念主要通过图像的象征意义、布局以及文字意象的分析来再现。如果说叙事再现注重对客观世界的体验，那么概念再现则倾向于对主观世界的描述。首先，共舞的人体位于会徽的顶部，具有两层象征意义：团结共进的巴西运动员、热情好客的巴西人民。因此，该会徽借助手足相连的人像将激情四溢的主办国家、活力四射的运动员以及淳朴友好的人民串联起来，传递给观看者“以人为本”的奥运理念以及“和谐共进”的奥运精神，意味深刻。其次，整个会徽由三部分构成：舞动的人像、蓝色的文字和数字、经典的奥运五环。其中，上方舞动的人像大约占据1/2的空间，三个人形相连的姿态恰与巴西的面包山形状相呼应，且蓝绿黄三种颜色与巴西国旗颜色对照。中部运用英文字母Rio 和数字2016，以艺术化的形式指出奥运会举办的地点和时间，字样通体为蓝色寓意举办地为海边，体现出浪漫的巴西风情。底部是标志性的奥运五环，寓示着这是一场全民参与的奥运盛会，表明“奥运-全世界共享”的主题。最后，这些图形和文字借助意象型的社会符号、不同的形体、色彩表达出同一个概念：追求卓越、相互尊重、合作团结的奥运理念。

2.2会徽图像的互动意义

互动意义是关于图像制作者，图像中事物(包括人)和图像观看者的互动关系，提示观看者对表征事物的态度，包含接触、社会距离和情态。[5]

2.2.1接触

接触是指图像参与者通过目光与图像观察者建立起一种想象中的人际关系。根据参与者的目光是否指向观看者，接触可以划分为两种：“索取”型和“提供”型。前者是目光由参与者指向观看者-索取信息，后者则是参与者的目光不指向观看者-提供信息。会徽中接触部分主要体现在具有生命特征的人形上。三个人形属于抽象式的勾勒，只具有整体的轮廓而不具备细微的头像刻画，因而观看者只能通过人形头部的转向来判断其目光的指向。一方面，从观看者的角度来看，三个参与者的目光都聚焦在内部，无法转移到外部，属于提供型的接触，意在给观看者提供一种信息：这是一场和谐共生、全民参与的奥运盛会。这样的接触具有极强的感召力，鼓励世界人民为奥运为梦想共同努力。另一方面，从参与者的角度来看，三者的目光彼此接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达到一种融合的状态，展现出巴西全民为即将来临的奥运盛会而欢呼雀跃、其乐融融的情形。

2.2.2社会距离

参照日常生活中社会距离的远近，图像通过镜头取景框架的大小预示人与人之间的亲疏关系。作为观察物体的基点，“视点”的水平或垂直代表不同的视角、正视、侧视、仰视、平时或俯视线，表达不同的社会距离，如亲近距离、个人近/远距离、社会近/远距离和公共距离等，反应出图像参与者与图像观看者人际关系的亲密或疏远。里约奥运会徽中的图像采用水平的视角，拉近参与者与观看者视角距离的同时也缩短了两者的社会距离，属于亲近的社会近距离。和俯视或是仰视中等级式的视点相比，这种水平近镜头体现了一种平等的社会关系，有利于观看者共同投入到巴西人民热情、现代、灵动的桑巴舞中，共享奥运带给世界人民的愉悦。同时，三个抽象化的人形手脚相连构成一个动态的有机体，直观地展现在人们面前，使观看者产生投身其中的心理倾向，营造出平等、互爱、进取的奥运氛围。

2.3会徽图像的构图意义

在多模态语篇中，视觉图像中的构图意义表现为将多种符号资源按照特定的方式组合成统一的整体，包含信息值、取景和显著性。

2.3.1信息值

信息值通过各种符号资源在图像中的放置位置来体现，主要通过三种对立的位置关系：左边-右边、中心-边缘、上方-下方。不同位置的元素具有不同的特性和功能，如放置左边的信息为已知信息、右边的信息为新信息、中间的信息为核心信息、边缘的信息为辅助信息、上方的信息为理想的信息、下方的信息为真实的信息。里约奥运会徽中三个共舞的人形属于上方的“理想值”，体现出抽象化的“以人为本、人人参与、共同合作”的全民奥运理想。因而，这种符号元素被放置在显著的上方位置，吸引图像观看者的注意力，同时引起情感共鸣。而下半部分的英文字样和数字以及奥运五环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前者指出巴西奥运会举行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使人一目了然；后者运用奥运五环代表紧密连接起来的五大洲，传递奥运为世界人民所共享、团结互助的奥运精神。

2.3.2取景

取景可通过造成分割线条，或实际分割框架线条来实现，这些线条割断或连接图像中的元素，表示它们在某种意义上是属于还是不属于[3]。会徽中鲜亮的色彩以及清晰可见的弧度形成明显的分割线，显现出人形舞动的身姿、明显的时间地点符号标记以及醒目的奥运五环。由此可以看出，会徽图像选取的是近景，所有的图像清晰地展现在观看者的眼前，使人仿佛置身于金色的沙滩与葱郁的雨林，与热情好客的巴西人欢跳桑巴，共迎奥运。同时，上方的图像不仅与巴西有名的面包山相对应，彰显出主办国独特的地理形势，而且与中间的Rio字样形似，以艺术的形式凸显主办地，生动形象。此外，在中部的文字和数字如同一条水平的分割线，起到连接过渡的作用: 正是里约奥运将巴西人民和世界人民紧密连接起来共同为奥运盛会欢呼。

结语

综上所述，本文以2016年里约奥运会会徽为例，从图像的三大意义出发，对会徽中各符号的位置、布局、色彩、亮度等方面进行了详尽的描述，并阐释出各模态之间是如何相互作用传达会徽的话语意义的。总的来说，会徽体现了里约的特色和这座城市多样的文化，展示了热情友好的里约人和这座上帝之城的美丽景色，具有极强的力量性、和谐的多样性、丰富的自然性和奥林匹克精神。因而，多模态话语分析为传统话语分析模式开拓了新领域，更加顺应时代的发展潮流。

参考文献：

[1] Roland Barthes. Rhetoric of the Image [A]. The Responsibility of the Forms[M].New York: Farrar; Strausand and Giroux. Inc, 1985.

[2] Kress&Van Leeuwen，T. V. Reading Images [M]. Burwood: Brown Prior Anderson,1996: 85-94.

[3] 李战子.多模态符号学：理论基础，研究途径与发展前景[J].外语研究，2012, 32(2):1-7.

[4] 胡壮麟. 社会符号学研究中的多模态化[J]. 语言教学与研究，2007，(1): 54-59.

[5] Halliday, M. A. 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 London: Edward Arnold，1994：132-145.

(责任编辑：高曼)

doi：10.3969/j.issn.1009-2080.2016.04.022

收稿日期：2016-06-20

作者简介：韩君(1992-)，女，河南驻马店人，郑州大学2014级英语硕士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H03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2080(2016)04-008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