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陆战队》海报的多模态话语分析

胡秀丽

摘要：随着现代科技和新媒体的发展，语篇形式也日趋多模态化，多模态话语分析已经受到语言学家的广泛关注和研究。本文以Halliday 的系统功能语法和Kress &Van Leeuwen的视觉语法框架为基础，对第87届奥斯卡最佳动画奖赢家《超能陆战队》的电影海报进行了语篇分析。文章从图像的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三个方面，深入揭示了海报如何通过语言和图像达到表意效果，从而实现海报的宣传功能。

关键词：多模态话语分析；视觉语法；《超能陆战队》电影海报

随着现代新媒体的发展，语篇形式日渐多样化，一些非语言符号如音频、图像、颜色、动画等的意义表达形式日益蓬勃发展。人们逐渐认识到，文字不再是表达意义和传递信息的唯一方式，而是由文字这种单一的模态转变为多模态的形式。多模态语篇是指一种“融合了多种符号（如文字，声音，图像等）来传递信息的语篇[1]”。20世纪90年代，多模态话语分析在西方兴起，克瑞斯和勒文等人基于韩礼德系统功能语言学相关理，提出了多模态话语分析的视觉语法理论分析框架。电影海报是一种进行电影宣传的商业广告，集文字、图像、颜色于一体，属于多模态语篇。它不仅能够有效地传递信息、还起到吸引观众注意力、刺激电影票房收入的作用。本文以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和克瑞斯和勒文的视觉语法框架为理论基础，对2015年在中国正式上映的热门电影《超能陆战队》海报进行了社会符号学分析，旨在为观众欣赏此电影提供一个新的视角和帮助人们提高多模态话语的识读能力。

一、理论基础

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为多模态话语分析提供了理论框架。系统功能语法将语言视为一种社会符号，是构建意义的重要手段。韩礼德提出语言的三大纯理功能： 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概念功能是指语言对人们在外部世界（包括内心世界）中各种经历的表达功能，人际功能表示说话人对所说内容的判断以及反映说话人和听话人的关系的功能；语篇功能指语言用于组织成篇的功能[2]。克瑞斯和勒文基于韩礼德提出的系统功能语言学，发展了社会符号学分析理论，他们认为图像也是一种社会符号，图像中的视觉符号具有表现意义的功能。因此克瑞斯和勒文对应韩礼德语言的三大纯理功能，引申出视觉语法的三个意义层面：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提出了视觉语法分析框架，为多重模态语篇分析提供了新的视角。

二、《超能陆战队》电影海报的多模态话语分析

《超能陆战队》（Big Hero 6）是美国迪士尼影片公司出品的动画大片，并获得“最佳动画长片”奖，成为第 87 届奥斯卡的赢家。该影片是由动作科幻漫画改编，其故事背景设定为融合美国旧金山与日本东京两座城市文化特色的“San Fransokyo”——“旧京山”。影片讲述了14岁的科学神通小宏与机器人大白，联手几个小伙伴们一起战胜邪恶的故事。

本文将从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三个方面对该电影的宣传海报进行多模态话语分析，电影在中国的正式海报如下：

（一）海报的再现意义

克瑞斯和勒文将图像的语法系统分为两大类：叙事类和概念类。在叙事图像中，参与者之间的关系主要通过行动、反应和言语心理过程来体现。而概念图像主要通过图像的结构、类别和象征体现参与者之间的关系[3]。

电影《超能陆战队》海报展现的是置身于灯火通明且繁华的城市背景之下的科技神童小宏坐在憨態可掬的机器人大白身上的温馨画面。本海报可主要分为三大部分：前背景设为小宏和大白，位于海报正中间，是该影片的核心人物；后背景设为繁华的城市；而海报底部的倒影则是全副武装的小宏和大白。前景中小宏的左胳膊和右胳膊分别构成矢量，左手环抱着大白的颈部，右手搭在大白的头上，画面温馨，表明两人关系亲密。大白圆圆糯糯，没有嘴巴，通体明亮。这明亮且温和的白光构成矢量，让人感觉温暖，同时也象征一种驱赶黑暗势力的光明。他们的目光都直视着前方，面向观众，充满温暖，构成目光向量，展示他们和观众之间的视线交流，属于反应过程，向观众传递了一种爱与温暖的力量，很好地诠释了电影的部分主题。在后景中，透过璀璨的跨海大桥，可以看到一座灰蓝色的城市放射出的光芒，这也表明故事发生在在与现代化大都市相近的背景中。其梦幻般的颜色给人一种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审美体验，这也说明了该动画影片虽然基于真实，但与现实有着很大差异，激起了观众的好奇心。海报底部地面的倒影中的大白和小宏都全副武装，与前景中的形象形成强烈的反差，但这并不矛盾，而是英雄人物两个面的凸显，与电影中人物形象相符合，不仅善良，温暖，还是正义的象征，充满着战斗力。倒影中的大白身材魁梧，穿红色机甲，配有金属翅膀，双手抡起火箭拳头，做向前奔跑状，构成多个向量。两人做战斗状，蓄势待发。他们的目光直视侧前方，构成目光向量，与观众没有直接眼神交流。他们的眼神坚毅，果敢，体现了英雄的那种不畏艰险、一往无前的战斗精神、以及无所不能的霸气和骨子里的独立精神。

（二）海报的互动意义

互动意义所对应的是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人际功能。具体来说，互动意义是指图像的设计者，图像中参与者和表征的事物与观看者之间所进行的交际意义。[4]而图像的互动意义主要由四个要素构成，即接触、社会距离、态度和情态。

接触可理解为画面中参与者和观看者之间建立的一种想象中的接触关系，这种关系可以通过目光的指向，面部的角度来实现，能够表达提供信息的意义。克瑞斯和勒文指出当参与者的目光指向观众时，似乎在向观众者索取什么，这一类图像叫做“索取”类图像。当画面中的参与者目光不指向观看者，旨在向观看者提供信息，这一类图像叫做“提供”类图像[5]。这两类图像对影片的信息的传递和主旨的诠释起到一定的作用。居于该海报中心位置的大白和小宏视线直接对着前方，与观众有想象中的目光接触，属于“索取”类图像。大白眼神呆萌可爱，而小宏面带微笑，眼神充满喜悦。他们的眼神似乎与观众交流，传递着温暖与爱的力量，吸引并打动着观众，起到了宣传海报的作用，同时也暗示着观众无论在怎样的情景下，要始终保留自己内心的善与爱，给人以力量。海报底部倒影中全副武装的大白和小宏眼光直视侧前方，但与观众的目光没有直接交流，属于“提供”类图像。他们的眼神坚定，具有正义感，显示出超能英雄无所畏惧的精神和超强的战斗力。同时也暗示了这是一部以爱战胜仇恨与暴力，正义战胜邪恶为主题的、非常具有正能量的影片。

在现实生活中社会关系决定了人们之间应保持的距离。距离可以通过图像的镜头框架的尺寸来反映图像中的参与者与观看者之间的亲疏关系。在海报中，参与者之间距离很近，关系亲密，但画面属于社会远距离的设计，观众可以看到大白和小宏的整个人像以及他们周围的画面布景。这很好地再现了电影故事的人物和周围环境，同时这种远距离也说明观众和图像参与者并非个人亲密关系，符合事实。环绕在他们周围的是夜幕下以蓝色为主的现代城市背景，这是采用了更远的距离设计：公共距离。后景中远距离呈现的城市画面感十足，如梦如幻，充满神秘感，这也反映影片故事发生背景的神秘感，也吸引着观众对该影片猜测和期待感同身受的体验。

态度是形成互动意义一大构成要素，主要通过视角来实现，表达观众对图像中的参与者所持的主客观态度。 本海报是从水平视角，微微倾斜的角度拍摄的主观图像，显示观众与图像的中的参与者之间是平等的关系。但图像视角微微倾斜，也说明观看者不能进入图像参与者的世界，另一方面也说明了电影的非真实性，引起观者的兴趣，进一步想去了解电影的具体情节。

在圖像分析中，情态是指某种图画表达手段的使用程度。克瑞斯和勒文指出“以色彩的饱和度、色彩区分度、色彩调和度、语境化、再现、深度、照明和亮度八个刻度为基础，探讨图像中情态的现实主义量值的高低”[6]。本海报以蓝色调为主，色彩不够饱和，属于中感官情态。画面中，整个城市在傍晚淡紫色的霞光中放射出光芒，林立的建筑以梦幻般的蓝色为主，晶莹剔透，偶尔出现的紫色、绿色、红色灯光映衬其中，若隐若现，色彩对比度不是特别强。以梦如幻的蓝色为主宰的海报带给观众一种神秘感和后现代的科技感。大白和小宏处于海报最明亮的位置，也表明了是影片的核心人物。大白浑身洁白，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为明亮，给人纯洁的观感，同时，白色也刚好符合影片中大白医疗机器人的特征。底部灰蓝色倒影中身着红色机甲的大白相对醒目，但色彩不够明亮，展现了重装后的大白充满战斗力的一面。

（三）海报的构图意义

构图意义对应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语篇功能。多模态话语的构图意义分为三种资源：信息值、框界和显著性。

信息值是通过元素在构图中的放置实现的。其中，左边的信息为已知信息，右边的是新信息；上方是理想的信息，下方是真实的信息；置于构图中间位置的是核心信息，而四周边缘属于辅助信息或次要信息[7]。海报中机器人大白和小宏两人位于图像最中心的位置，这表明了他们是电影叙述的核心人物。中心图像旁边的三个关键词组“超能英雄”“重装上阵”“拯救世界”简要概括故事情节，也契合了电影的主题，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影片后景中的城市属于背景衬托，凸显了主人公，属于次要信息。海报上方介绍了片名、影片的制片者、和获奖信息，表明该影片深受观众喜爱，并获得专业性的认可，达到了的“理想”境界。海报的下方为观看者提供了影片相关信息，如电影上映的时间，观影效果。

显著性体现了元素吸引观看者注意力的不同程度。元素是放置的位置、鲜明度、色调值、色彩的对比以及相对尺寸的不同都会影响到元素的显著性。大白是和小宏置于海报前景的中心，是整个海报的焦点。大白通体洁白，浑身散发着白光，在梦幻般的灰蓝色背景的衬托下，显得更为明亮，显著性比较强。置于他们旁边的白色粗体字再现了故事情节，显著性强，突出了电影主题。海报后景中的城市，以蓝色为主宰，红色，白色，紫色和绿色的灯光带点缀其间，搭配协调，如梦如幻，也给人非常好的视觉审美效果。但后景整体色彩饱和度不是很高，所以显著性不是很强。海报左上角的白色电影片名置于红色背景的方框内，且字体独特，粗大。白色字体与红底对比鲜明，显著性强。片名右边的文字信息字体较小，显著性相对较弱。

三、结语

话语的多模态性如今已成为各种语篇的一个重要特征，多模态话语的识读能力也显得尤为重要。多模态话语分析为研究多模态语篇提供了新的视角，在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的框架下，不同符号系统在多模态话语中具有不同的表意功能，相互补充，共同实现意义的表达。电影海报是集文字，图像、色彩为一体的多模态语篇。本文基于克瑞斯和勒文的视觉语法理论框架，对《超能陆战队》电影的中国正式宣传海报进行了多模态话语分析。通过研究海报中图像和文字以及色彩的意义，证明了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解读电影海报的可行性，加深了人们对多模态话语的理解和识别能力，对多模态话语研究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Kress G，Van Leeuwen T. Multimodal discourse： The modes and media of contemporary communication[M].London： Arnold，2001.

[2]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李战子.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11-12.

[3]Kress G，Van Leeuwen T.V. Reading Images： 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M].London： Routledge，1996.

[4]王红阳.多模态广告语篇的互动意义的构建王红阳[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7（6）：31-32.

[5]Kress G，Van Leeuwen T.V. Reading Images： 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M].London： Routledge，1996.

[6]李战子.多模式话语的社会符号学分析[J].外语研究，2003（5）：2-5.

[7]张德禄.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与外语教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92，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