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一体化语境中的“我们”是谁

2015-11-26 22:27高筠
教育界·上旬 2015年10期
关键词:主体性

高筠

【摘 要】中国当代艺术伴随着全球一体化背景、艺术观念的更新,西方购买者和国际策展人的介入,形式到观念正在和西方艺术趋同。然而,东西文化各有自己的历史、价值、习俗,各有自己的文化底蕴,在艺术和西方“接轨”的同时,很多艺术家放弃了个体本真生命的精神价值和对历史责任的追求。因此,文章提出任何时候我们都要明确作为创作的主体“我”是谁?“我”要什么?这样我们才不致在全球一体化的进程中迷失方向,才能找到中国艺术真正国际化的前景。

【关键词】全球一体化    中国当代艺术     主体性

中国当代艺术伴随着全球一体化浪潮的广阔背景、艺术观念的逐步更新,西方购买者和国际策展人的介入,使现代艺术实验方式空前多样,逐渐与西方流行风潮趋于同步化。在这个商品化的社会里,在一切都和经济挂钩的形势下,在艺术要和西方接轨,我们要努力挖掘自己的资源,走向国际市场的呼声里,商业上的成功似乎成了衡量一个艺术家是否成功的标志。而艺术作品中体现艺术家个体本真生命的精神价值与对历史责任的追求变得次要了。我们似乎又回到了一个古老的话题“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哪里去?” 如果没了作为创造主体的“我”,“艺术”又是什么呢?正如我们若是不认识创造天地的那一位,受造者到哪里去寻找生存的意义?

尽管全球一体化的呼声很高,中西文化的差别不会因为经济一体化,政治上的相互合作而消失,中国有自己的祖先、宗教、语言、历史、价值、习俗和体制,一体化并非指没有差别的大一统。纵观历史,我们不会有这样的误解,尤其在“9.11”尚未散尽的硝烟里,我们更不可能去否认这样一个差别的存在。因此,一体化应该是在承认差别的基础上的各区域文化的敞开与交流。对我们来说,全球一体化应有双重的含义:一方面我们接受别国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东西,另一方面东方也有非常深厚的值得西方人借鉴学习的文化。经济的发达并不意味着文化也更先进,中西文化是互补的,光强调一面是片面的。就像男人爱上女人不会想着把自己也变成女人。对权力和财富的追求有时会让我们忽略这一些,在这个商业性的时代,经济杠杆成了艺术的主要动力,从玩世主义到政治波普,从泼皮艺术到艳俗艺术,艺术良心屈从于商业诱惑,因为我们需要被认可,我们要用接受别人的方式让别人欣赏自己。但当人们在西方语境中拼命寻找自己的一席之地时,我们是否会问一问“我们到底是谁?”

2000年,在上海美术比年展研讨会上,王林先生就文化的融合发言指出:“不相信文化融合会产生一促世界大同的文化,只相信源自不同智慧的艺术可以并存可以使人变得丰富,而智慧则来自不同民族、地域的现实处境,生存经验和文化渊源。民族或方言的智慧作为一种创造的基础,不是既成性而是生成性的。”尤其在今天,互联网和卫星传输所构成新的交通方式,给我们更多的对话平台,更多说话的机会,我们应该有更好的互相学习的机会,而不应该成为强势区域权力话语的代言人。

无论如何,从表面上看,中国艺术正在和西方艺术趋同,日益接受共同的价值、方向、实践。当代最具影响力的美国理论家塞缪尔·享廷顿在《文明的冲突与重造世界秩序》提到“普世文明”这一概念,“普世文明一词可以用来指文明化社会所共有的东西”,比如城市和识字,比如道德,另外还有爱情、性、权力等大家的普通兴趣。我们自以为在学习人家,其实我们所学来的东西并不代表西方真正的价值观及文化内涵。就如安宏的观念摄影《佛治性病》《中国不需要艾滋 中国需要爱》,刘铮的观念摄影《三打白骨精》,且不论其画面艺术与否,只说和人家一样去表现性与暴力是否就意味着和国际接轨了呢?另外,我们借鉴西方多是从表现手段、表达方式上借鉴的,很多装置、行为艺术很容易看出是从西方翻版过来的。安宏的观念摄影《中国不需要艾滋 中国需要爱》使人联想起《杰夫昆斯与希西奥林娜》,金锋的《我形象的消失过程之二》《我怎么了》,王劲松的《双亲》,杨振忠的《上海的脸》,周啸虎的《非你非我》等作品和沃霍尔的《玛丽莲·梦露》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艺术思维具有原创性,别人吃过的东西你再咀嚼一遍甚至多遍就没味了。当代评论家提出的“后殖民主义”,即认同西方就是世界,认为西方的标准就是我们的标准,把强势区域的潮流的更替,当成自身价值判断的标准,即便如此,最终我们是不是“标准”了呢?

东西文化各有自己的历史、价值、习俗,各有自己的文化底蕴,一方面我们学习西方是否真的取其精华, 另一方面借鉴西方的语汇要能为“我”所用, “徐悲鸿,蒋兆和等人率先走出了一条借鉴西方写实绘画的中西融合之路,将光影、明暗、体积等语汇引入水墨性表达”,“然而水墨作为一种表现性而非塑造性媒材,在这种模拟物象表达真实的过程中丧失了自己的根性——水墨话语的那种不可言说性”。

由此可知,好的东西也不是用在什么地方都合适,用得恰到好处才是真正受益。

享廷顿在《文明的冲突与重造世界秩序》中提到:中国从印度吸收佛教,并没有导致中国印度化,而中国吸收佛教有中国的目的和需要,不仅是丰富和发展了本国的雕塑、绘画等艺术,更新了观念,还为推进整个佛教的发展做出了贡献,而中国的文化仍然是中国的。这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全球一体化并不意味着世界大同,大家都可以放弃自己。我们所进行的一系列实验都是时代的需要,任何一个时代都有保守派和创新派,没有创新就不会有进步,创新总会经历一些实验的阶段,问题是,任何时候我们都要明确作为创作的主体“我”是谁?我要什么?这样我们才不致在全球一体化的进程中迷失方向,才能找到中国艺术真正国际化的前景,找到不仅仅是商业价值的真正的价值。

【参考文献】

[1]王林.上海美术漩涡的个人记录[M]//马钦忠.中国上海2000年双年展及外围展文献, 武汉:湖北美术出版社,2002:136.

[2] (美) 塞缪尔·享廷顿.文明的冲突与重造世界秩序[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2:44.

[3]皮道坚.“水墨性话语与当下文化语境”[M]//贾方舟.批评的时代(卷一),南宁: 广西美术出版社,2003,12(01) :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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