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朱秋月(1981- ),女,湖北工业大学副教授,管理学博士,研究方向:高等职业教育(武汉,430068);邱爱琪(2000- ),女,湖北工业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职业技术教育学;徐顺,湖北工业大学
基金项目
2022年全国教育科学规划教育部重点课题“高质量发展驱动下中国特色现代职教体系适应性发展研究”(DJA220480),主持人:朱秋月
摘 要 数智时代对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提出了严峻挑战和紧迫诉求。课堂作为承载教育活动的重要场所,职业教育有效课堂对于帮助学生更好地适应社会和职场需求、促进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支撑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数智时代职业教育有效课堂涵括基于知识分类的层次梯度、聚焦技术实践的能力向度、面向职业发展的视野广度、指向生命成长的价值效度“四维”内涵。面对数字技术与职业教育相互赋能的时代趋势,学习环境、学生培养、职业发展和个体价值四要素面临转型。构建数智时代职业教育有效课堂应努力搭建多维资源融入的嵌入式数字课堂;创设“师—技—生”三元立体课堂;建构学生职业发展的全域课堂;形塑具有情感流动的生命课堂,多渠道提升职业教育课堂教学的有效性、高效性,助推中国职业教育现代化目标达成。
关键词 数智时代;职业教育;有效课堂;四维内涵;教学实践
中图分类号 G71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24)20-0031-07
一、问题提出:职业教育有效课堂何以重要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教育、科技、人才要实现三位一体发展。在迈向中国式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进程中,人才是推动科技创新和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战略资源。作为类型教育,职业教育承担着为各行各业输送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的重任。伴随着人工智能、大数据、5G等驱动生产力变革的新技术的突破应用,人类社会已迈进数智时代[1],这无疑对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提出了新挑战。然而,职业教育的发展仍滞后于社会的变革和需求,其人才培养质量社会认可度不高,根源在于职业教育在满足当前多元化就业市场需求方面仍存在不足。回溯培养过程,人才培养质量不高很大程度上源于职业教育课堂所呈现的“低效”或是“无效”。课堂是实施教学行为的场域,直接指向教学改革与人才培养的质量,因此,对职业教育有效课堂的关注和探讨显得尤为重要。
党的二十大报告首次将“推进教育数字化”写进“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部分。2023年2月,教育部部长怀进鹏在世界数字教育大会上指出,要促进数字技术与传统教育融合发展,推动教学、治理等方面的全面提升。可见,数智时代重塑职业教育生态,为职业教育课堂实现从“无效、低效”到“有效、高效”的转变带来新契机、注入新动能,有助于提升职教师资智能素养,实现数字技术支持下的教学创新,提升学生学习效果,培养适应时代发展的职教人才。
面对智能技术全面融入传统产业,职业教育在产教融合和科教融汇的大趋势下,其课程设置、教材内容、教师素养等无不需要随着数智时代对技术技能人才培养的新要求做出及时回应,不断提升职业教育课堂的针对性和有效性。因此,职业教育有效课堂必然是一个动态发展的概念,在发展中适应,借助智能技术提升课堂的整体效能是推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举措。随着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及互联网+、人工智能在教育教学中的广泛应用所带来的职业教育发展生态的变迁,职业院校的“有效课堂”也必然被赋予新的时代内涵。立足于对其内涵的再审视,廓清当前我国职业教育有效课堂的主要因素及其变革趋势,进而探索建构数智时代有效课堂的实践路径,助推我国职业教育更高质量服务于中国式现代化的伟大进程。
二、内涵审思:数智时代职业教育有效课堂的内涵
(一)文献综述
随着教学改革不断深入与推广,对有效课堂的理论探讨和实践探索一直是国内外学者共同关注的热点问题。课堂是教学的实施场域,是人才培养的主战场。有效课堂是衡量课堂意义和教师专业能力的重要标志,其不仅是一种理念,更是课堂的实然追求与应然样态。当前对有效课堂的概念探讨可分为课堂结构和内涵解析两方面,两者是课堂改革理念的心脏[2]。学界对课堂结构要素的观点较为统一,可分为教师系统、学生系统、环境系统和文本系统[3],包含教学主体、教学资源、课堂环境和教学数据四个要素[4],要素之间既相对独立又相互关联,共同构成完整的课堂系统。课堂要素的多元性决定了其内涵的广泛性,有效课堂教学是提倡效果、效用、效率三者并重的教学观[5],教师依据学生需求,合理组织教学内容,改善教学过程,使学习者在规定的时间内尽可能多地参与学习并掌握学习内容[6],提高学生学习效果和教师教学能力,即达到了课堂的有效性。有效课堂虽未形成统一且标准化的概念共识,但众多表述蕴含共同特征,有效课堂既指课程教学所要达成的具体目标,又指学生在有限课堂时间内的高效率,蕴含了有效和高效的理念。
其相关研究主要聚焦在三个方面:一是有效课堂的教学优化。教学目标、实际教学和评价存在割裂现象,需聚焦学习目标、优化教学过程、转变评价方案[7],促进教学评一体化融合[8]。伴随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向纵深推进,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逐渐成为教学常态[9]。二是关于有效课堂环境的研究。课堂环境是决定教与学效果的重要因素,是学生对课堂物理环境、社会环境与心理环境的感受[10],应遵循其学习过程而动态创设[11],部分学者针对某一学科提出有效课堂环境的构建与评估框架[12][13],实现对有效课堂环境的量化评估。三是有效教学资源的建设与开发。课程资源的范围很广,网络课程已经成为学习资源的重要供给途径之一[14],人机共创将成为数字化教学资源开发的新方向[15]。
综上可见,现有研究大多聚焦课堂中的某一要素,从全局视角分析有效课堂的研究较少。此外,在数智化浪潮冲击下,职业教育有效课堂又将被赋予怎样的新内涵?对这一问题的回应将有助于我们立足于数智时代背景审思职业教育课堂的应然样态,并明晰数字技术在职业教育课堂中应用的必要性。结合已有研究提出的课堂系统要素,立足职业教育本质属性和规律,本研究提出数智时代职业教育有效课堂的知识层次、能力聚焦、职业适应和生命价值的培养四个维度。
(二)有效课堂的内涵
1.基于知识分类的层次梯度
知识是一切实践和创造活动的基础,所谓层次梯度是指有效课堂建构以知识分类为引领,呈现层级化、次序化的样态,不同类型和层次的学校应有不同的梯度要求,此梯度亦是深度的一种渐次呈现。由于职业教育学情存在梯度,每位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存在主观因素,对不同梯度知识的接受度各不相同,因而有效课堂中的知识选择、组合及教授必须符合课堂实际。与此同时,职业院校学生普遍具有渴望获得认可的内在需求,由于外界的不恰当评价以及自身自卑心理,大部分中职学生存在“习得性无助”[16],学习的自信心在普通教育的价值取向下显得尤为缺失。因此,基于学情实施的知识梯度教学对于提高职业院校学生知识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有重要意义。
数智时代的开放性和技术性为职业教育课堂提供了更丰富的知识整合,使得知识的难易度维持动态平衡,很大程度上提升了课堂的有效性。运用数字技术实现适应职业教育学生发展的知识智能化选择和组合,在知识呈现上形成“由浅入深”“从具象到抽象”的阶梯式梯度,表现出多维层次性和可操作性,从而让职业院校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循序渐进、主动建构,实现“知其然”到“知其所以然”的转变,更有助于基于技能、方法、态度等多维度的“软技能”培养。同时,促进教师角色由“知识传授者”向“学习指导者”转变,为教师提供个性化教学方案,为学生提供精准化学习指导。在知识传授上,职业教育有效课堂应在把握整体学情的基础上充分发挥学生个人特质的魅力,进而不断实现知识梯度的跃升。教师需要认识到学生是独特的人,从挖掘学生的兴趣、性格着手进行较低层次梯度的知识传授,借助技术支持给予必要的教学反馈,使学生依据反馈信息调整学习活动、改变学习策略获得进步,提升自我效能感是最高效推进更高层次梯度知识教学的机制和手段。
2.聚焦技术实践的能力向度
具有较高的技术技能核心能力是职业教育彰显特色和优势的重要表征。数智时代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广泛应用为相关行业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与此同时,行业企业对技术技能人才的实际操作技能水平和工作经验要求也不断攀升,要求从业者具备精湛的实践能力和深厚的行业洞察力。学生的技术技能掌握状况直接关系到其专业能力的应用和未来职业的发展,数智时代亦为学生实践能力的获得提供了新的情境,如果学生在职业教育期间获得了充分的实践训练和经验积累,将使学生更快地适应工作环境,更好地完成工作任务,提高就业竞争力。
职业教育课堂教学要以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为核心,让学生掌握实际操作技能,适应职业发展的需要。聚焦学生的实践能力培养也是增强综合素质的重要途径,学生在实践过程中除掌握知识与技能以外,创新意识、团队合作能力和解决问题能力也在潜移默化地塑造,学生综合素质的形成也为未来职业发展提供更多可能性。职业教育作为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的类型教育,其课堂教学需要具备实践性和应用性,实践活动是课堂教学中的关键[17]。数智时代的职业教育课堂应关注实践教学的实际生产环境体验,助力课堂创设更为真实、直观的实践教学情境,有效拓展师生的交互场域,帮助学生身临其境地学习专业知识,提高课堂教学效率。
3.面向职业发展的视野广度
学生和教师是课堂中具有高度主观能动性的参与者,数智时代职业教育有效课堂一方面应是高质量、高效率地达成学生的培养目标,实现学生的个性化成长与职业发展;另一方面应是能促进教师自我提升,加速教师的职业发展进程。职业教育有效课堂不仅要涵盖相应的理论知识和实践教学,同时也需要聚焦学生的职业发展理念和职业生涯规划,让学生了解不同的职业发展路径和要求,培养其适应职业环境的能力,提高职场竞争力和发展力,实现学校教学与毕业后职业发展之间的有效融合。
数智时代提供了多元多维的学习场景,能切实开阔学生视野,帮助学生跳出学科和专业本身的局限圈,生成交叉学科思维,从而拓宽未来职业发展路径。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所需要的人才,不仅仅是传统认知中的技术技能型人才,而是需要能适应数智时代对人才知识结构的变化和能力素质的新要求的人才。职业教育课堂的教学方式正在经历革命性的变化,教师也需要跟随时代的步伐,注重数字技术的应用,通过网络学习交流平台分享并获取教学经验,在教师团体中各展其长、共同进步,凭借数字技术不断优化教学方法、改进教学设计,逐步在有效课堂中完成自身数字素养的强化,形塑技能型社会下职业院校学生面向未来职业发展的数字素养能力,同时实现自身的职业发展。
4.指向生命成长的价值效度
所有的教育最终都指向人的发展成长,课堂是学生接受教育的主要载体。职业教育有效课堂应将学生的生命成长视为教学的出发点和重点,以挖掘学生个体的才能和潜力为动力,使学生的职业发展更加符合其个人发展的需要,助力实现个人理想和抱负。职业教育学生的生命成长既是个体生命潜能的激发,也是集体生命意义的找寻。
个体生命潜能的激发是职业教育赋予课堂的重要使命,有效课堂既要关注学生的现实需求,又要以学生的终身发展为旨归。数智时代给予职业教育课堂更高的自由度和选择权,基于数字技术呈现的浩瀚信息与资源,挖掘有效信息与学生经验、需求相结合,使课堂既具开放性又有针对性,知识既具有效性又有多元性,唤醒学生个人特质,形成独有知识和思维体系,进而不断探索潜力上限并推动生命成长。第斯多惠认为,“任何真正的教学莫不具有道德的力量”,职业教育课堂的意义不仅是知识与技能的传授,更是对学生群体生命的关怀、集体主义精神的培养和正确“三观”的塑造。立德树人具有鲜明的政治立场和价值导向,应是课堂教学的首要目标,在集体生命意义的培育中贯穿始终。道德教育以及思政教育都要避免陷入“泛意识形态化”的误区[18]。人文情怀、生命关怀、态度及价值观等并非靠一条格言、一句口号就能传递,其在课堂中真正的体现是师生之间与生生之间情感的表达与交互。人更容易在集体中受到感召,职业教育课堂教学若以集体主义精神为引领,则学生更能汲取发展的力量,内化为自身生命成长的养分。
三、转型朝向:数智时代职业教育有效课堂变革趋势
(一)知识来源的变化:数智时代改变学习环境从相对封闭转向完全开放
随着数智时代到来,各种现代信息技术设备,包括升级换代的智慧教室、远程交互的网络教学平台以及VR人工智能穿戴设备等引入,使职业教育的传统课堂学习环境得以升级革新,学习环境正在从相对封闭逐渐转向完全开放的状态,成功打破职业教育课堂的教室壁垒,这意味着学生的知识来源更加多元。开放的学习环境为职业教育实践课程场所提供崭新思路,以网络教学平台为媒介有助于突破教育资源瓶颈,一定程度上缩小了区域发展不平衡的差距。智能技术的渗透也使隐性课堂环境的概念发生外延,传统课堂的隐性环境包括课堂氛围、师生价值观念、人际关系等,而虚拟学习环境中蕴藏的人文因素和社会因素也将为学习活动提供支持,使得虚拟空间与物理空间中的信息交流无缝融合。
学习环境的转变在扩张知识来源渠道的同时,也对职业院校学生和教师提出挑战。学习环境的开放性给予学生更灵活的学习选择权,由于传统“教师主导”学习环境的束缚,职业院校学生难以拥有新思维,容易在知识获取中迷失方向。在新技术介入下,教师的主导地位受到冲击,应迅速适应运用新的课堂环境辅助教学,不故步自封,也不沦为技术的“奴隶”。职业教育课堂既要在数智时代新技术的推动下主动求变,充分利用开放环境匹配学习内容,又要在风险挑战下灵活应变,使师生在其中实现良性发展。
(二)学生能力的重塑:数智时代要求学生培养从相对统一转向多元个性
传统的职业教育课堂一直在追求模式化和标准化,这种课堂大都教室固定、内容统一、方式趋同,为工业时代高效率输送了众多人才,但学生的创造力以及个性化发展受到限制,职业教育课堂与数字技术的深度融合将打破传统课堂模式化的裹挟,转向更多元、个性的发展阶段。
数智时代对技术技能型人才提出了个性化要求,为实现人的个性化,需要职业教育课堂本身具有个性化。为让每位学生接受适合的教育,数智时代将赋予职业教育课堂高度多元化、定制的学习内容,依托教育数据挖掘和学习分析技术向学生推送适应自身基础、偏好和需求的学习资源,拓宽学习范围并实现自适应学习。此外,数字技术赋能职业教育课堂有助于削弱“教师讲、学生听”的固有思维,突破“先教后学”的传统学习次序,为学生个性化培养提供解决方案。现今职业教育课堂仍存在“教师台上独角戏”的困境,教师和学生难以迸发教与学的热情。在数字技术支持下,具身学习、情境学习、人机协同学习等丰富的学习形态将成为未来职业教育课堂的主流表现趋势,切实深化创造探究、强化学习体验、催化学习兴趣,只有让学生深度参与课堂活动,不断发挥主观能动性,才能破解学生培养的模式化弊端。
(三)师生职业发展的诉求:数智时代倒逼职教师生重塑面向职业发展的综合素养
职业教育师生需要重新审视职业发展的综合素养以满足时代变革和社会需求。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井喷式”出现并广泛涌入教育领域已是客观现实,因此,发展职业教育教师的数字素养是满足数智时代职业教育课堂教学多样发展的客观前提,也是助力教师职业发展的重要选择,更是实现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必然要求。欧盟于2017年发布的《欧盟教育者数字素养框架》较早提出了“数字素养”概念,为各级各类教育工作者数字素养提供了通用模型[19]。2022年我国发布了《教师数字素养》行业标准,明确教师数字素养的核心内涵和指标框架,将教育工作者的数字素养提升到新高度,为教师职业发展提供了重要指导与支撑。
与此同时,智慧物流、智慧医疗、智慧旅游等众多与数智技术融合的新兴产业竞相涌现,未来社会所需要的技术技能人才毫无疑问应匹配数智时代职业发展诉求,数字技术也在职业教育领域引入了更加复杂的职业技能和工具。基于此,职业教育有效课堂对教师职业素养提出新要求的同时,还应关注学生综合素养的重塑,新技术的广泛应用让职业教育学生的学习切实跃升为跨界、创新的学习,亟须建构以职业发展为引领,以技术赋能为导向的有效课堂,以培养职业教育学生储备多维度的知识、技能和积极的择业观、就业观。
(四)关注个体价值的达成:数智时代信息冲击对个体生命价值达成的矛盾
数智时代是一个变革的时代,信息与科技的发展推动着教育的普及化、终身化和国际化变革,也深刻地改变了职业教育课堂生态,学习环境更开放,学生培养更多元。不可否认,数智时代的信息爆炸为课堂环境提供了更广阔的信息来源渠道,加速知识传递和技能训练效率。然而,信息洪流与学生个体生命价值之间存在矛盾冲突。随着社会用人标准大幅提升,职业院校学生面临着严峻的就业形势和较大的就业压力,个体面对多样化、矛盾化的信息和选择时所承担的风险和压力大大增加,部分中职学生在多样化的高薪职业信息冲击下日益迷茫,职业认同感随着职业培育和年龄增长而逐渐减弱[20],从而出现消极从业心理,甚至盲目涌入新兴或热门职业。可见被智能技术裹挟的职业教育课堂越发彰显技术化倾向,而教师的主体性和人文价值日趋缺失。在此境遇下,学生在信息冲击和个人发展中挣扎的矛盾困境遭受忽视。
无论技术对职业教育带来何种变化,教育与课堂“提高生命质量和生命价值”的本质目标不会变[21]。数智时代的职业教育课堂教学必须关注学生个体价值的达成,不仅是由于这是育人本质,更因为这是学生终身发展的根本遵循。为更好地实现个体生命价值的达成,教育者需要引导学生在信息爆炸的背景中保持理性和平衡的心态,避免盲目追求短期利益或被信息淹没。面对日益激烈的社会竞争,个体的综合素质不仅仅决定着职业发展和潜力,更决定着自身的价值立场与价值实现。通过课堂教学帮助学生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念、自我认知、创新思维以及学会自我管理和控制情绪等能力,在信息洪流的冲击中有效地做减法,以独立的清醒意识和判断标准达成个体生命价值。
四、未来图景:数智时代助推职业教育有效课堂建构的路径
(一)搭建多维资源融入的嵌入式数字课堂,服务学生多元多层知识的获得
职业教育是具有跨界性质的类型教育[22],承担着培养职业道德高尚、适应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的技术技能人才的责任,肩负着传承技术技能的重要使命。然而,职业教育课堂存在与产业对接错位、知识和技能滞后等现象,导致作为供给侧的职业教育在人才培养规模、质量等各方面与经济社会需求侧不相匹配,学生实际培养样态与理想需求仍有差距。数字技术为职业教育课堂资源革新开辟崭新的数字化发展前景,使学生多元化和个性化的自主学习需求得以满足。建立多维资源融入的数字课堂是服务学生多元多层知识获得的关键一环,这种多维既指职业教育多方参与主体的资源共建,又指跨地域职业院校的特色资源共享。
推进政、校、行、企四方发力实现职业教育数字资源共建项目落地。全力改造数字化、智能化教学环境,加速虚拟社交学习平台、虚拟实验室、在线模拟和游戏化学习等工具为加深学习者对实践知识和经验的知觉、建构与运用拓宽道路。以市域产教联合体形式集结各校资深教师与高技能工匠共同参与数字教学资源的研究与开发,加速职业教育专业教学资源库体系的共建共享,助力学校教学与企业生产中的大数据互相融通。此外,需强化师生对数字资源的主体意识和反馈意识,作为数字资源的使用者应遏制低劣、滞后资源的流通,打通职业教育数字资源更新的良性循环。
实现职业教育课堂知识的多元多层,有必要打造数字化层面的跨地域职业院校共同体。地区间的经济失衡是影响课堂资源的重要因素,不同学校间的财政经费差距也制约着职业教育课堂的高质量发展。合作的价值是走出数据孤岛,一方面推动各地职业院校实现特色优质课堂的互鉴互学,打造具有良好生态的跨地域职业院校共同体;另一方面使职业教育数字资源平台对接基层、边远和欠发达地区,扩大优质教育资源辐射范围,服务区域弱势群体的知识需求。
(二)创设“师—技—生”三元立体课堂,服务学生实践能力的提升
面对“国家重视技能、社会崇尚技能、人人学习技能、人人拥有技能”的技能型社会要求,职业教育作为技能型人才培养的源头,其课堂教学不仅要在实践性教学内容上把准时代脉搏,紧跟社会需求,更不可忽视实践教学环境的辅助作用。数字技术为职业教育实践教学环境的发展注入新动能,为职业院校学生实践能力培养提供技术支撑。数智时代下,众多智能设备的创造性参与和特殊性助力是造就职业教育高效课堂的充分必要条件。课堂中最显著的变化是“师—生”二元主体突破为“师—技—生”三元格局,明晰三个主体的角色定位是助力师生提升教学效率,有效创设“师—技—生”三元立体课堂的前提。
一方面,坚守职业教育的主体逻辑。无论技术“无条件优先”还是“流于形式”均与职业教育课堂数智化的初衷相背离,坚持以学生为主体才能充分发挥数字技术的创新驱动力。教师需基于教学内容和学情全面推进数字设备融入教学,以学生的实践诉求为导向设计教学,依托数字资源建设学生个性化自适应学习的新范式。在数智化迭代上,以学习者体验为中心开发技术运用的反馈机制,提升技术与学生实践需求的适切性,将理论知识、技术技能的数智化呈现升级革新,实现学习者的可视化体验和沉浸式融入。另一方面,确保教师的主导定位。技术是为人服务而不是凌驾于人的,需推进并落实教师数字胜任力的提升培训,促进教学理念重塑、方法革新、流程再造,在实践教学时由数字设备辅助讲授机械知识,给予教师更多时间精力投入到无法被取代的创造性教学中,以技术为桥梁支撑课堂的立体化、多元化,重构虚实相融的教学生态,实现数字技术与职业教育课堂师生的和谐共生。
(三)建构学生职业发展的全域课堂,服务职教学生职业生涯的发展
职业教育培养的人才是未来劳动力市场和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现代社会经济、科技和文化等方面的日益变化促使企业对职业教育人才的素养提出了更高要求,这就需要职业教育课堂以“职业发展”为核心,实施全过程、全方位、全要素的多维培养,将社会、人文、环境等维度知识融入课堂,用全域教育理念指导课堂。全域教育理念是审视和建设教育所要遵循的核心教育理念,也是未来社会的基本教育形态[23]。以多维协调发展为导向的全域课堂与职业教育学生的职业发展需要高度契合,是职业教育课堂数智化的必要前提,也是推动学生了解世界、理解人生、探索未来的重要路径。
职业教育课堂教学要跳出照本宣科的传统思维,使学生挣脱书本束缚,扩大学习视野。在职业教育全域课堂中,不仅要关注区域甚至全球市场的需求,框定知识与技能的教学领域,更要注重学生综合素养的培育,为职业生涯打下坚实基础。完备多元的课程评价方式,为学生提供项目展示、实习实训、调查报告等证明学习过程和成效的路径,在实际环境中完成任务以锻炼数字技能、创新思维及自学能力等综合素质。除此之外,教师是使课堂从低效到高效转变、构建全域课堂的第一资源。数智时代下的课堂增效要落实到教师的综合素养培育上,高素质教师是实现高质量职业教育改革的重要基础[24],是培养职业教育高素质人才的前提条件。职业教育教师素养培育是系统性工程,应开展教师交流沙龙、教学大赛等活动互相观摩全域课堂成果,强化职业院校教师共同体理论知识、实践知识、教学知识和数字技术知识“四合一”能力的培养。针对学生职业发展规划,教师应开展一对一帮扶指导,基于数字技术打造学习者数据分析网络以建立专属于每位学生的数字化个性图谱,实现能力素养的精准化分析和职业发展的智能化推荐,使职业院校学生在全域课堂和高素质教师的引领下实现准备足、信心足、后劲足的职业生涯发展。
(四)形塑具有情感流动的生命课堂,服务职教学生个体价值的达成
无论何种教育,最高境界应是承载受教育个体的生命成长和价值达成。数智时代为职业教育课堂带来了更高的知识传递和技能训练效率,互联网、数智技术、虚拟现实等工具一定程度上开阔了学生的视野、实践力和创造力以增强对技能型社会的适应性。但随着人们迫不及待地使用数字化、智能化设备融入技能型社会,数智时代也正在架构一张捆绑人们的天网[25]。数智技术的课堂应用为职业院校带来何时使用、怎样使用数智设备的思考,过度的数智化可能导致课堂教学的人情味丧失,牵制情感体验和人文素养培育,数智技术与课堂教学的关系以及如何避免在数智技术应用中迷失是摆在职业教育教师面前的重要问题。
虽然现代教育技术可以辅助教师教学,但它终究是人类创造的工具,没有独属于人类的自我意识和创造力。教育以人文主义理念为指导,要求教师在数字课堂中克服技术应用的裹挟,注重教育的人文关怀,关注学生的情感需求,师生之间的情感流动是数智教学无法取代的,因此,情感流动应作为数智技术与课堂教学之间、信息冲击与学生个体价值之间的桥梁和补充。职业院校学生往往在学习上缺乏积极性和主动性,部分学生缺乏正确价值观的引领和规范,要强化教师的责任伦理意识,重视人文素养积累及人文教育能力提升,积极探索人文教学方法改革,促进学生实现人文知识到人文素养的切实转化。同时,教师要理智运用数字技术,关切学生身心,了解学生需求,以教育主体间的情感触碰服务学生个体价值的形成并确保数字课堂教学的有效实施。教师只有在人机合作、互相支持的基础上做好思想引领和情感帮扶工作,才能引导学生成为数智时代课堂的实际参与者和获益者,让职业教育课堂不仅仅是知识技能传递的场域,更是个体生命意义达成的情感纽带。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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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otation Interpretation, Reform Trends and Future Prospect of Effective Classroom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the Digital Intelligence Era
Zhu Qiuyue, Qiu Aiqi, Xu Shun
Abstract" The era of digital intelligence has posed severe challenges and urgent demands for the cultiva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talents. As an important venue for carrying educational activities, effective vocational education classrooms are of great significance in helping students better adapt to the needs of society and the workplace, promoting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supporting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The effective classroom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the era of digital intelligence includes a hierarchical gradient based on knowledge classification, a ability orientation focused on technical practice, a breadth of vision oriented towards career development, and a“four dimensional”connotation of value validity oriented towards life growth. Faced with the trends of mutual empowerment between digital technology and vocational education, the four elements of learning environment, student development, career development, and individual value are facing transformation. Building an effective classroom for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the era of digital intelligence should strive to build an embedded digital classroom that integrates multi-dimensional resources; create a three-dimensional classroom of“teacher-technology-student”; construct a comprehensive classroom for students’career development; form a life classroom with emotional flow, enhancing the effectiveness and efficiency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classroom teaching through multiple channels, and promote the achievement of China’s vocational education modernization goals.
Key words" digital intelligence era; vocational education; effective classroom; four dimensional connotation; teaching practice
Author" Zhu Qiuyue, associate professor of Hub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Wuhan 430068); Qiu Aiqi, master student of Hub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Xu Shun, Hub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