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职人才培养助力中小企业专精特新发展研究

周璇

基金项目：武汉交通职业学院校级青年项目“产教融合视角下高职院校协同‘专精特新中小企业人才培养模式研究”（q2022004）。

摘  要：中小企业是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沿着专精特新道路不断升级发展过程中，需要大量适应企业发展需要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本文以武汉交通职业学院为例，介绍其经过多年实践探索系统构建的“学做微工”人才培养模式。武汉交通职业学院通过素质养成、技能训练、创新培育三大体系，培养服务湖北省域中小企业专精特新发展的工匠人才。高职院校通过加强高职学生数字素养培养，发挥产教融合共同体建设示范引领作用，带动中小企业积极参与校企人才培养实践，助力进一步提升高职教育人才培养服务中小企业专精特新发展的适应性。

关键词：职业教育；专精特新中小企业；产教融合；人才培养

一、问题的提出

中小企业是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湖北省中小企业在全省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以中小企业为主体的湖北民营经济创造了全省

50％ 以上的 GDP，60％ 以上的税收，70％ 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80％ 以上的新增就业，90％ 以上的市场主体，［1］有力地推动了经济增长。

专精特新是推动中小企业转型升级的发展方向。2011 年 9 月，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的《“十二五”中小企业成长规划》首次以文件的形式明确提出，中小企业转型升级和转变发展方式的重要途径是朝“专精特新”方向发展，此后通过构建创新型中小企业、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和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的梯度培育体系，引导中小企业实现专精特新发展。全国各地多措并举支持中小企

业发展，涌现出众多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截至2022年6月，前四批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创

造出接近企业数量占比超过十倍的就业贡献率和近一百倍的技术贡献率，为整个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了强劲动能。［2］

中小企业在产业升级和专精特新发展进程中，离不开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的支持。有学者指出，在高等学校聚集地区放大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对所在区域及邻近地区专精特新企业培育具有重要作用。［3］湖北省作为高校聚集的教育省份，高等学校数量居于全国第三。其中，武汉作为省会城市，拥有全省61所高职院校中

的37所，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数量和城市生产总值均居于全国第八位（见表1）。如何更好地发挥湖北省高职院校人才培养对于本地区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培育的积极作用，探索适合中小企业专精特新发展的校企合作人才培养模式，丰富相关理论研究，是本研究关注的出发点。

二、产教融合背景下高职院校协同中小企业人才培养的价值诉求与现实困境

（一）相互迎合：产教融合人才培养的价值诉求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优化职业教育类型定位。实现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需要提高职业教育适应能力，培养在数量和质量上更加适应社会需求的职业教育人才。［4］职业教育的适应状态直接反映着职业教育服务社会的整体质量和水平，是实现职业教育现代化的前定基础。［5］产教融合作为实现我国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基本要求，无论是基于理论基础还是现实发展需要，职业教育都必须与产业发展深度融合，以培养服务区域发展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6］中小企业在产业体系中数量多且涉及面广，是我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微观基础和吸纳社会就业的主渠道，更是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的主力军之一。［7］高职院校主动加强与中小企业产教融合实践是夯实服务经济发展的人才基础和提升职业教育适应性的应然之举。

2022年修订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提出，要坚持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推动企业深度参与职业教育。中小企业受制于资金、技术、经营规模等因素，较为依赖外部资源和技能型人才。即便是中小企业中的佼佼者，处于细分行业的专精特新中小企业整体也呈现出专业技术人员缺乏、一线工人素质能力较低的现状，且因高等人才在就业选择中往往偏向于市场上的龙头企业或有深厚市场根基的大型企業，导致其面临的人才缺失问题日益严重。［8］同时，在实际运营场景中，中小企业与大型企业的经营综合成本大体相当，但前者融资成本和人力成本明显高于后者，特别是因缺乏创新型人

才使中小企业创新风险高，科研创新负担较重。［9］中小企业深度参与到产教融合实践中，培养适合企业发展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符合其适应产业不断升级发展的时代背景的现实需要。

（二）貌合神离：产教融合人才培养的现实困境

从我国职业教育发展历程来看，产业、行业和企业一直以不同方式参与职业教育，如订单班、现代学徒制培养等校企合作育人模式。但就现状而言，在需要行企政深度参与，形成多元联动和合作效应以推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现实要义下，湖北省域职业教育校企合作存在产、城、教融而未合，校企合作流于形式，合作效果限于文件等现实问题。［10］

校企双方在人才培养目标上同而不和，无法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产教融合。企业参与产教融合本质上是顺应政府期望获得政策奖励，解决企业现实困难，缓解生存压力，并得到人力资本回报的理性行为。［11］企业通过参与产教融合可以获得人力支持，但目前经过多年实践探索发展成熟的（如订单班等）建班制人才培养模式，较适合用人需求旺盛的大型企业。中小企业受限于用人规模，难以通过订单班式培养模式延续校企合作人才培养，且其因经营规模等因素限制，中小企业在校企合作中倾向于获取短期物质性利益。同时，这种培养模式在中小企业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成本后，存在培养的学生在协议期限内跳槽等问题，易造成成本损失和技术溢出风险。［12］不恰当的人才培养模式、较高的人力培养成本和人才不稳定性都让中小企业对校企合作人才培养的实践望而却步。

高职院校是产教融合人才培养的主阵地。目前高职院校在教育教学中存在人才培养能力不足，产教融

合模式不够灵活，人才培养过程中重技能、轻素养，校企联合培养流于形式使得学生所学知识与企业实际应用相脱节等问题。这导致高职院校培养的学生复合能力、创新能力及可持续发展能力不足。专精特新是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方向，通过校企合作可持续赋予企业创新能力，加快将科研成果转化为经济效益，并打造个性化、特色化产品，形成差异化市场竞争力。［13］但是我国高校多基于政府财政支持，服务企业、行业的能力尚未完全开发，全面、系统、准确把握企业需求以实现校企深度合作能力有待提升。［14］在产教融合政策驱动的同时，高职院校还需主动加强对接中小企业，了解企业需求，思考并探索适应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需要的人才培养模式。

三、“学做微工”人才培养模式研究与实践

武汉交通职业学院面向湖北省域中小企业，在多年的实践探索中系统构建了“学做微工”人才培养模式，通过校企协同育人，聚焦学生职业素养、职业技能和创新能力等方面，立足小目标，实现大改变，培养扎根中小企业，具备高素质、高技能和创新能力的工匠人才，以解决学校人才培养和中小企业岗位供需对接问题，满足中小企业在专业化、精细化、特色化、新颖化发展进程中适应产业发展和企业实际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需求。

（一）工匠培育：以“学做微工”目标共育匠人

职业教育作为一种类型教育，在人才培养过程中要实现职业性和高等性协调统一，即在传授基础知识和培养专业能力的同时，将专业精神、职业精神和工匠精神融入人才培养全过程。［15］工匠精神的融入既是高职教育本质属性的体现，也是帮助高职学生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

中小企业在专精特新发展进程中所需要的人才特质与匠人品质不谋而合，武汉交通职业学院联合省域中小企业共同研制出“新型中小企业工匠综合能力标准”，其中包含扎根意识、工匠素养、技能标准、训练体系、创新能力、评价机制六个维度，并创新学校三全育人格局，制定导师育人制工作方案，将工匠导师、职业导师、创新责任导师纳入人才培养队伍，校企协同培养具有“大匠心、多面手、善技改”特质且能扎根中小企业的工匠型大师傅，确保“学做微工”育人目标的实现，具体示例见图1。

（二）素质养成：以“三年三心”体系共育匠心

高职学生的职业素养是帮助其开展职业活动、实现自我生存价值的内在要素。高职院校在培养技术技能的基础上，需要重视培养学生职业素养，培养扎根中小企业一线岗位所需的工匠人才。在实际课堂提问中，教师大多采用机械性、记忆性、理解性和应用性等低水平问题，对于高水平问题的关注少之又少，且思维层次越高的问题所获关注越少。

武汉交通职业学院针对高职学生扎根中小企业意识不牢问题，围绕职业素养培养构建从初心教育、信心教育到匠心教育的“三年三心”素质养成成长路径。大学一年级通过工匠微讲堂立初心，邀请中小企业专家进校园开讲座、办访谈，宣传企业文化并介绍职业规划，帮助学生了解职业教育以建立职业发展初心；大学二年级通过校园技能节引入中小企业技能项目以赛促学，邀请企业人员参与评比指导，帮助学生增强技能信心；大学三年级深入中小企业开展岗位实践，通过湖北省中小企业协会的推荐，学生可以走进117家中小企業顶岗实习，企业师傅“传、帮、带”，帮助学生零距离学习以育匠心。

（三）技能锻炼：以“实战工坊”体系共培匠能

随着我国经济结构不断调整优化，产业加快转型升级，重复性、标准化的岗位逐渐消失。培养复合型技能人才是进一步推动产业发展迈向中高端的必然选择。相较于大企业分工专细，中小企业更需要学生具备胜任复合岗位工作的能力。同时，在产业技术快速发展过程中，与之相对应的产业知识快速更替，通过可迁移的复合型技术技能培养，高职院校可以帮助学生快速适应不确定性的市场变化，适应中小企业对人力资源质量更高的需求。

武汉交通职业学院联合省域中小企业以复合岗位为切入点，将企业真实生产项目搬入学校，按技能特征将任务解构为基本技能、专项技能、综合技能，

并进一步拆分成独立的微技能，校企协同开发配套学习资源库，制定复合技能标准，便于学生实操掌握。针对学生复合技能的培养，学校建立了一套进阶课程体系。基本技能由企业导师示范，学生仿学并同堂竞技；专项技能以任务形式进行分解，学生开展协作训练，学校教师给予诊断评价，企业导师进行技术点评；综合技能则通过与企业共建产品生产调试

线，引进企业生产项目进实战工坊，团队共同制定方案，真实模拟产品生产加工过程，学校教师和企业导师共同监督学生操作流程，由企业进行成果评价及验收。同时，学校优化课程教学考评方案，健全复合技能评价指标，明确不同技能提升阶段考核要求，帮助学生在实战中提升团队合作的精神、解决问题的能力，具体示例见图2。

（四）创新培育：以“发明课堂”体系共推匠新

2022年6月，工业和信息化部印发《优质中小企业梯度培育管理暂行办法》（简称“《办法》”），《办法》提出了优质中小企业梯度培育的认定标准，企业能级梯度越高，创新体系建设要求越高。培育专精特新中小企业本质上是引导中小企业向创新领域发展。相较于大型企业拥有较为雄厚的创新基础，专精特新中小企业更需要充分利用外部资源，通过开放式创新与高校实现校企合作提升创新动能［16］，创新人才驱动成为激发中小企业专精特新发展活力的关键要素。

为解决中小企业人才创新动力不足的问题，

武汉交通职业学院从创新能力培养、创新教学实施以及创新考核评价三方面构建了“揭榜制发明课堂”创新培育体系。在教学内容上，学校采用企业技术革新难题，以双创基础课程、专业设计课程、专利培育课程和成果转化课程等递进式创新课程为主线贯穿人才培养全过程，将中小企业技术革新项目引进课堂，以“揭榜制”科研项目构建任务课堂，通过导师负责制实现师生共同参与攻关解决企业项目“卡脖子”技术。同时，学校实施以创促学奖励办法，将课程考核标准从传统考试分数制转为企业项目、企业专利、双创大赛、毕业设计等创新成果，帮助学生在导师指导下开展技术革新，并实现创新成果转化（见图3）。

（五）教学保障：以内外联动机制共助匠育

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受自身能力所限，较难构建统一的产学研平台，但其可以通过参与联合培训平台建设等获取人力资本并有效降低企业参与的成本感知。［17］高职院校作为人才培养主阵地，在产教融合过程中可以牵线搭桥，帮助中小企业参与政、校、企多方搭建的实体性人才培养平台，充分发挥外部多向互动机制，同时完善学校内部教学质量评价体系，确保人才培养的有效性。

武汉交通职业学院为确保“学做微工”人才培养模式有效运行，建立了全方位教学改革保障机制，建设了产业学院、产业园区、协同中心和学术社团的校内外、课内外实践教学基地，创设虚拟与现实相结合的全空间育人教学环境，为教学改革的实施提供保障。

武汉交通职业学院“学做微工”人才培养模式历经10年实践，显著提升了学生职业素养、技能水平和创新能力，人才培养质量受到省域中小企业认可，一大批毕业生扎根企业成为工匠型“大师傅”。目前，学校已通过校企合作人才培养定向服务226家湖北省域中小企业，攻关80余项企业“卡脖子”技术；通过建立校企“揭榜制”科技成果转化制度，学生授权专利324项，完成158项科技成果转化及企业技

改项目，为湖北省域中小企业专精特新发展提供人才支持。

四、高职院校人才培养助力中小企业专精特新发展的实践反思

（一）依托智慧校园建设提升高职学生数字素养

数字化转型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必然要求，相较于大型企业，中小企业因自身数字化基础较薄弱，面临的数字化转型升级挑战较大。研究显示，专精特新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空间大，数字人才队伍的培

养成为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因素。［18］在学生素质培育过程中，高职院校需加强提升学生数字素养，以有效提高人才培养支持中小企业专精特新发展的适应性。

高职院校可通过加速职业教育与信息技术深度融合的数字化转型推动学校教育高质量发展。师生主体转变数字化意识，教师创新推进教育教学数字化重构，培养学生数字化思维和创新能力。学校升级改造智慧教室、虚拟仿真实验教学中心等数字化教学场所，完善数字化校园基础建设。学校深入企业、行业及岗位一线，构建与数字化升级相适应的教学资源体系，推进教学内容供给数字化升级；专业全方位对接市场需求，衔接企业最新数字化技术以服务高水平专业群数字化转型，强化专业群建设的适配性和时代性。在数字化蓬勃发展的时代背景下，高职院校要进一步思考全方位提升学生数字素养的有效举措。

（二）发挥产教融合共同体建设示范引领作用

中小企业在自身规模、技术攻关及抗风险能力等方面存在着局限性，难以依靠自身保持稳定的优势及创新活力，期望向外部资源寻求支持并形成稳定的产学研创新联盟。［19］2022年1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深化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的意见》（简称“《意见》”），《意见》明确指出推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需要打造汇聚行业资源的产教融合共同体。

在推动共同体建设过程中，高职院校需要思考校企协同面向人才链开展多元联合培养，共同推进院校人才培养与企业人才需求精准对接，以实现产教布局高度匹配、服务高效对接。在专精特新发展进程中，中小企业面临企业职工技术素质提升和人力资源供给的现实需要，可在产教融合共同体建设示范引领

作用下，积极转变观念参与人才培养实践。在推进共同体建设过程中，高职院校需考慮中小企业发展需要并帮助其解决利益诉求，调动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参与人才培养的积极性，提高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吸引力，发挥人才建设助力中小企业专精特新发展的支持作用。

参考文献

［1］湖北省经济和信息化厅.湖北省中小企业发展报告（2020）［M］.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21：11.

［2］陈游.提升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创新能力的路径研究——基于与德国隐形冠军企业的比较分析［J］.西南金融，2023（8）：73-84.

［3］陈武元，蔡庆丰，程章继.高等学校集聚，知识溢出与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培育［J］.教育研究，2022（9）：47-65.

［4］胡微，石伟平.从高适应到高质量：新时代职业教育改革的定位、挑战与路径［J］.教育发展研究，2022（9）：30-37.

［5］［10］朱秋月，黄旭中，马丹，等.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发展的区域比较研究——基于对湖北省职教发展的调研与思考［J］.湖北社会科学，2023（10）：73-81.

［6］周慎.对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的认知与院校实践［J］.武汉交通职业学院学报，2023（3）：20-26.

［7］芮明杰.中小企业转型升级与现代化产业体系高质量发展［J］.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23（5）：71-79.

［8］江胜名，张本秀，江三良.“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发

展的态势与路径选择［J］.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22（8）：78-91.

［9］［17］周适.中小企业发展面临的趋势、问题与支持战略研究［J］.宏观经济研究，2022（7）：163-175.

［11］宋瑾瑜，张元宝.计划行为理论视域下企业参与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的影响机理研究［J］.教育与职业，2023（15）：65-71.

［12］高鹏，陆玉梅.基于社会交换理论的中小企业参与现代学徒制意原及行为实证研究［J］.职教论坛，2021（5）：39-48.

［13］张旭.以“专精特新”中小企业为实践教育基地的高等院校校企合作机制研究［J］.长春市委党校学报，2023（3）：15-19.

［14］张秋凤，陈伟.高校职业继续教育发展的机遇、挑战与应对策略［J］.成人教育，2021（8）：6-10.

［15］教育部关于职业院校专业人才培养方案制订与实施工作的指导意见［J］.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报，2019（28）：42-46，

［16］唐春勇，金登科，赖彦钊，等.比较视角下产学融合对专精特新企业创新能力的差异化影响［J］.科学管理研究，2023（19）：107-117.

［18］余澳，张羽丰，刘勇.“专精特新”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关键影响因素识别研究——基于1625家“专精特新”中小企业的调查［J］.经济纵横，2023（4）：79-89.

［19］郑琼洁，李祎雯.“专精特新”企业成长之道［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2：1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