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祝福》一文中“看客”的特点

苏刚

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鲁迅《〈呐喊〉自序》

《祝福》是新版高中语文教材必修下册第六单元的一篇小说。通读这篇课文，学生会对祥林嫂的遭遇深表同情，认为祥林嫂死于封建社会里政权、族权、夫权、神权这四条无形绳索的合力绞杀，而很容易忽略小说中的“看客”对祥林嫂的迫害。下面，笔者主要分析一下《祝福》一文中看客的特点。

一、自私冷漠

在《祝福》中，鲁四老爷和四婶是与祥林嫂关系比较亲密的人。他们短暂地生活在一起，一言一行都影响着祥林嫂。因为死了丈夫，她去鲁四老爷家做短工。初见祥林嫂时，鲁四老爷皱了皱眉，很不情愿地留下了她。在鲁四老爷的心目中，祥林嫂是一个丧门星，她到自己的家里来做事是不吉利的。虽然祥林嫂竭力用自己的勤劳和能干改变别人世俗的眼光，但她微薄的力量仍无法改变那沉重、封建的社会现实。在鲁四老爷的眼里，祥林嫂是一个“伤风败俗”的人，是一个“谬种”。鲁四老爷的眼神、动作里透露着他的自私与冷漠。

四婶也是女人，本应该与祥林嫂感同身受。可是她深受封建传统思想的影响，对祥林嫂同样冷漠。

冬至的祭祖，她做得更出力，看四婶装好祭品，和阿牛将桌子抬到堂屋中央，她便坦然地去拿酒杯和筷子。

“你放着罢，祥林嫂！”四婶慌忙大声说。

从四婶的“慌忙”中可以看出，在四婶的心中，寡妇碰了祭祀用品是对老祖宗的不敬。作者通过描写四婶的语言和神态，突出了四婶的自私与冷漠。

二、迷信愚昧

柳妈、鲁镇的无名氏、短工等都与祥林嫂一样，是社会最底层的人物。鲁镇里的那些人听到了祥林嫂讲述儿子阿毛被狼叼走的故事，有的陪着掉几滴眼泪，有的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柳妈更是不耐烦地看着她的脸，说：“祥林嫂，你又来了。我问你∶你额角上的伤痕，不就是那时撞坏的么？”她讥讽祥林嫂的伤疤，甚至提议祥林嫂去捐门槛来赎罪。鲁镇的无名氏空虚无聊，只知道对祥林嫂的遭遇幸灾乐祸。柳妈讥讽、猜疑祥林嫂。从中可以看出，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是迷信的、愚昧的。封建迷信思想扼杀了平民们的灵魂，使他们成为社会中的看客。祥林嫂努力抗争着，希望通过捐门槛来改变自己的处境，可她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依然是看客们眼中的“丧门星”。

三、麻木冷淡

“我”是知识分子的代表，应该比普通老百姓有着更高的思想境界，应该帮助祥林嫂走出困境，但“我”从未付诸过任何实际行动。祥林嫂本以为“我”是一个知识分子，应该知道很多她想知道的事。在被问及“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灵魂的”这个问题后，“我”给出的答案是“也许有罢”。“我”对于这个问题既惊诧又恐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比较好，只得吞吞吐吐地说“也许有罢”。祥林嫂并没有就此罢休，她接着提问是不是地狱也存在，死去的一家人能否再见面。几句话下来，“我”已经被问得语无伦次，感觉自己到底不过是一个愚人了。对于是否有地狱的回答是： “—论理——应该也有。——然而未必，……谁来管这事……”。“我”吞吞吐吐，含糊其辞，甚至没有勇气正视祥林嫂提出的问题。

对于这些问题，“我”并不是没有自己的看法，只是在斟酌该怎样回答，才能不给祥林嫂这个“末路人”增添苦恼。“我”其实是一个比较善良的角色，但是“我”的善良并不足以帮助她走出黑暗的深渊。所以，抵不住她三句问，“我”便落荒而逃了。

总之，在《祝福》中，作者通过描写三类不同身份的看客，揭露了封建专制主义、封建迷信思想对人的荼毒。

（作者单位：江苏省泗洪姜堰高级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