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专业学生口语会话中的话语标记语研究

郑茂林

（浙江工商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英语专业学生口语会话中的话语标记语研究

郑茂林

（浙江工商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在介绍会话、话轮以及话语标记语的理论基础上，抽取了SECCL口语语料库英语专业四级口语考试第三部分会话的部分语料来进行数据分析，研究话轮内的话语标记语以及话轮转换处的话语标记语。研究发现，话语标记语在会话中起了维持话轮、放弃话轮以及获得话轮的作用，但英语专业学生在掌握话语标记语方面还和本族语者有一定差距，数据表明，学生还不能很好地运用话语标记语。

话轮；话语标记语；语料库

一、引言

会话是具有对话性质的话语形式，会话分析的核心问题之一是在日常交流的过程中如何进行话轮转换。会话的顺利进行不仅仅依赖于对所使用语言的基本知识如单词、词法和句法等的掌握，成功的会话还需要了解会话中话轮转换的规律以及掌握话轮转换的技巧。文献显示，不少学者都探讨过书面语和口语的话语标记语，如王立非教授（2005）研究了中国学生口语中话语标记语的使用特点。［1］英语专业大二的学生经过将近两年的系统英语学习，已经掌握基本的英语知识以及和同学用英语交流的基本能力。但是在真实的语言环境中，他们还不能有效地使用英语进行自然会话。本文通过主要研究话轮内的话语标记语以及话轮转换处的话语标记语，了解话语标记语在会话中所起的维持话轮、放弃话轮和获得话轮的作用以及英语专业学生运用话语标记语的情况，旨在发现中国英语专业学生在口语交际中所存在的问题，从而提出对策提高英语专业学生的语言交际能力。

二、话轮的界定

话轮的概念最早是 Sacks，Schegloff和Jefferson（1974）提出来的，他们认为在会话交际中，某一参与者不可能无休止地占据发话者的地位，而是由各会话参与者交替发话。［2］对于话轮的转换，Psathas（1995）指出了三种基本的转换规律。（1）当前发话人选定下一个发话人；（2）受话人争取发话机会，接过话轮；（3）当前发话人无机会选择下一个发话人或受话人不争取发话时，当前发话人只能继续发话。［3］

三、话语标记语的界定

不少国内外的学者都对话语标记语进行过研究，却没有给出一致的定义。何自然、冉永平（1999）认为话语标记语包括部分连词 （如and，because等）、副词（如actually，incidentally等）、感叹词（如well，oh等）以及一些短语或小句（如you know，I mean等），它们传递的不是命题意义或语义意义，不构成话语的语义内容而是为话语理解提供信息标记。［4］本文对话语标记语的界定采用的是王立非（2005）所提出的将话语标记语分为逻辑连接标记语和填充标记语的分类方式。

四、研究设计

本文所使用的语料库是 《中国学生英语口笔语语料库（2.0版）》中的口语语料库，该子语料库收录了2003年至2006年英语专业四级口试的录音语料及转写的文本语料。［5］本次研究抽取的语料是专业四级口试的第三部分，也就是两个考生针对某一话题进行交谈。从2003年到2006年期间，每年有6组，笔者从每组中随机抽取两个样本，总共抽取48个样本来进行分析。本次研究对象为会话中出现的所有话语标记语，包括话轮内的话语标记语和话轮转换处的话语标记语。本研究所使用的检索工具是该语料库中自带的Antconc软件，通过搜索每个话轮的首单词，找到话语转换处的话语标记语。对于话轮内的话语标记语，在Antconc软件中先输入常见的话语标记语并进行剔删，最后采用人工检索的方式确保每个话语标记语的提取。

五、研究结果和讨论

本研究所抽取的样本语料库有26474个词符的语料，总话轮970个。结果显示，该样本语料库总共有1154个话语标记语，其中话轮内的话语标记语有475个、话轮转换处的话语标记语有679个。经统计，将话语标记语的类型和频数列表，结果以表1、表2和表3的形式呈现 （其中标准频数为每千词出现的次数）。

（一）话轮内的话语标记语

在分析样本文件时，笔者发现出现在话轮内的话语标记语“um，er”和“em”的话轮中所表达的功能是一样的，所以把它们归为一类。从表1话语标记语的频数来看，话轮内学生使用最多的前5个话语标记语分别是“um，you know，and，（and/but）I think和but”，占了总话轮内标记语的79%。这也说明了学生使用话语标记语比较单一，过度使用某些话语标记语。在对样本文本的进一步分析中，笔者发现话轮内的话语标记语主要具有维持会话流畅，保持话轮和放弃话轮的作用。

1.维持会话流畅

在会话交谈中，发话人不仅要传递信息，还要以合适的语言组织形式来传递信息，这就要通过一些话语标记语来实现。例如：

A：The service is really better but it’s very expensive.You know money is a problem.

在上述例子中，两个句子之间存在着语义逻辑关系。“you know”的使用明示了句子间的关系，使对话的发展更加自然连贯。同样地，附加性标记语“still”，“and”，对比性标记语“but”“however”和因果性标记语“so”“because”等等都使对话的发展更加流畅。

2.维持话轮

维持话轮指的是发话人运用话语标记语保持话轮，防止话轮被对方抢夺过去。在考试过程中，考生成绩的评定一部分取决于在交谈过程话语的贡献程度。在实际的交谈过程中，当碰到一些语言障碍，考生可能一方面心里紧张，另一方面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而产生停顿，甚至被迫停止话语的现象。

表1 话轮内话语标记语

表1中，文本话轮内“um，er，em”的使用主要起的作用是延缓回答，给自己争取时间思考接下来要说话的内容。这对于防止对方抢夺话轮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在会话中过度使用这类标记语则从侧面反映出学生在二语习得中受到母语负迁移的影响。与上述语音词有相同功能并被本族语者广泛使用的词是“well”，同样起着延缓回答的作用。本次研究所抽取的样本语料库中，“well”的使用频率仅为0.11‰，这说明英语专业学生还没有完全掌握“well”的用法，英语口语表达还不够自然和地道。

同样，保持话轮还可以借用一些对比性标记语如“however”，因果性标记语如“so”“because”等，使发话者接近完成的话再继续。例如：

B：Yes，I agree with you，however，I think working in a foreign language press...

上文的例子中，“I agree with you”已经是一个完整的句子，为了防止对方抢夺话轮，“however”的使用预示了对方还有内容要表达。值得注意的是，表达同样转折意义的 “but”和“however”，在本样本语料库中出现的频数却有很大差异。“but”出现的标准频数为 1.89，是“however”的47倍。数据说明中国英语专业学生在口语交际中用词单一，在对话中过度使用“but”显得比较突兀。

使用“first，second”等顺序性标记语来向受话者表达自己的讲话内容比较长，也方便让受话者了解话轮结束的地方。但表1中顺序性标记语的频数显示英语专业学生很少使用该类标记语。

话轮内出现次数比较多的话语标记语还有“I think”以及“and/but I think”。根据对文本的分析，其主要作用为提出意见和表达个人观点，也能起到保持话轮的作用。例如：

B：Oh，it’s there’s not so much time left，I think we shall go to the class.

“but I think”主要出现在上句同意对方的观点，然后进一步提出自己的观点。例如：

A：A good view in this point，but I think er...in voluntary work you can learn many things other than money.

在这句话中，先肯定了对方的意见，接着提出自己的观点，防止话轮被抢夺。

3.放弃话轮

口语考试的形式是交谈，那么话轮就不应该被说话者独占，而是应该随时转换话轮，让会话双方都能够参与其中。话轮内话语标记语的使用是发话者通过语言手段放弃话轮的其中一种策略。例如：

A：In the space quickly society，finding a job is very hard，you know.

在该例中，发话者通过标记语“you know”来指示交谈双方都共知的信息，从而使对方接过这个话题发话。

A：I heard that you，you have part time job，right？

在这个句子上，发话者通过使用话语标记语“right”表明自己将要放弃话轮来使对方做出相应的回应，使话轮顺利转换。

（二）话轮转换处的话语标记语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话轮内的逻辑标记语和话轮转换处的逻辑标记语除了“but”和“and”以外，话轮转换处的逻辑连接标记语频数几乎都比话轮内的要少，这也许是因为发话者需要在话轮内运用逻辑连接标记语来有效组织自己的观点，而在话轮转换处是会话双方说话角色的变更，使用更多的是会话填充话。

表2 话轮转换处逻辑连接标记语

话语标记语“and”、“but”和“so”等逻辑连接标记语起的都是连接会话的作用，目的是顺利自然地接过话轮，不仅是回应前发话者的观点，同时也提出自己的观点。例如：

例1：A：I think that’s better than doing the voluntary work...

B：Butas we said before，earning money become...

在上述对话中，“but”的使用表明第二个说话者提出自己的观点，让会话顺利进行下去。

例2：A：...I think em em you can get down by the umbrella.

B：Really？But i still think its unsafety.

在这段对话中，第二个发话者用了“really”来回应前发话者说话的内容，虽然没有否定前发话者的观点，但紧接着的话表明了自己有不同的见解。

表3 话轮转换处填充标记语

话轮转换处的标记语影响话轮的获得，下面将从首话轮获得、接应话轮获得和抢夺话轮获得这三个方面来分析话轮转换处填充标记语的作用。

1.首话轮获得

首话轮即会话的开始，会话的开头直接关系到会话能否顺利进行下去。使用话语标记语是首话轮获得的策略之一。在分析样本文件时笔者发现“hello，hi，hey”在首话轮总共出现了40次，以问候的形式构成了40对毗邻应对，但它们不是填充标记语，所以不参与本次研究。

在文本分析中，笔者发现只有两个话语标记语存在于首话轮中，占的频数为每千个首话轮41.6次。

例 1：I think parents should pay tuition for their children.

例 2：You know that the high education is getting more and more expensive？

上述两个例句中，“I think”和“you know”的作用都是在首话轮就表明自己的观点，这也许是交谈任务所导致的。

2.接应话轮获得

接应话轮指的是回应和应答前发话者的话轮内容，起到接过话轮的作用。“Yes，yeah”，“no”和“ok”这类标记语主要对前发话者说话内容的反馈，表明在会话中是积极配合的。但在一些情况下，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答，而是起到延迟回答的作用。例如：

A：...and I think the boy will learn nothing.

B：Yeah，yeah，yeah，er，maybe.But...

“er，em，en，um，mum”和“well”也有延迟回答的作用。但两者的标准频数相差甚远。前者的标准频数是“well”的 9倍。这一发现与徐丽欣（2009）的研究结果出现了偏差，徐丽欣的数据显示中国学生对“well”过度使用。［6］填充标记语“oh”也主要起到对前发话者的内容作出回应，从而接过话轮的作用。例如：

A：I think it’s really a great pity.

B：Oh，why？I think it is so good.

“oh”是一个语气词，表明吃惊的语气，有学生甚至在每次发话前都说“oh”，过度使用“oh”使交谈变得夸张，应根据实际情况使用。

3.抢夺话轮获得

话轮抢夺是指在当前发话者还未放弃话轮前对方强行争取话轮权要求发话。在对文本的分析中，抢夺话轮的言语形式主要表现在“but”加上表达观点的短语形成“but you know”“but you see”“but I think”“but I don’t think”等形式和“and”加上表达观点的短语形成“and I think”的形式来要求发话。例如：

A：...and make full use of time to study.

B：But I think as a student，we can’t...

这类抢夺话轮的话语标记语在本样本语料库的出现频数比较高，可能是口试中学生的任务所导致的，口试的任务规定了双方必须持不同的观点进行讨论，因为分数的划定与学生贡献的话语息息相关，所以学生势必会抓住一切机会抢夺话轮，时刻表达自己的观点。过多地使用“but”的短语抢夺话轮会给对方一种不合作的感觉，导致会话不能顺利进行，学生可以使用其他标记语如“In my opinion”来要求发话。

六、结论

本文通过口语测试环境中的真实语料分析，探讨了中国英语专业学生口语会话过程中使用的话语标记语所起的维持话轮、放弃话轮和获得话轮的作用，以及英语专业学生话语标记语的掌握情况。研究发现，话轮内的话语标记语能起到维持会话流畅、有效维持话轮以及放弃话轮的作用，而话轮转换处的话语标记语能起到使话轮顺利获得的作用。数据表明，英语专业大二学生基本掌握了会话的能力，但在交谈过程中如会话还不够流畅和地道。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过度使用“er，em，en，um，mum”这类语音词，而本族语者倾向于使用“well”来延迟回答，过度使用语音词体现了学生在口语会话中的压力较大，语言能力较低。（2）对语气词“oh”的过度使用使得会话过程变得夸张，且“oh”有变成口头禅的趋势，应根据具体情况使用。（3）在要求发话的过程中过度使用“but”加表达观点的短语的结构很容易让对方觉得你会话不合作，可以使用如“In my opinion”的标记语。本研究对英语口语教学也有一定的启示作用。在口语教学中，教师可以详细介绍话语标记语，并通过本族语者会话的真实语料，让学生学习话语标记语的正确用法，让学生有更多的口语对话的锻炼，在实际的口语会话中提高自己的语言能力。

［1］王立非，祝卫华.中国学生英语口语中话语标记语的使用研究［J］.外语研究，2005，（3）：40-44.

［2］Sacks H，Jefferson G.A Simplest Systematics for the Organization of Turn-Taking in Conversation［J］.Language，1974，50（4）：696-735.

［3］Pathas G.Conversation Analysis［M］.London：SAGE Publications，1995：37.

［4］何自然，冉永平.话语联系语的语用制约性［J］.外语教学与研究，1993，（3）.

［5］文秋芳，梁茂成，晏小琴.中国学生英语口笔语语料库（2.0版）［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

［6］徐丽欣.基于语料库的对中国学生英语口语中话语标记语使用的研究［J］.山西农业大学学报，2009，（1）：64-67.

H319.9

A

1671-2862（2017）01-0066-05

2016-12-07

郑茂林，女，浙江江山人，浙江工商大学外国语学院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专门用途英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