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龙
(东北师范大学 传媒科学学院,吉林 长春 130000)
探讨电影《狼图腾》中敬畏情绪的社会记忆重构
王云龙
(东北师范大学传媒科学学院,吉林长春130000)
摘 要:电影作为一种重要的媒介形式,其传播内容的感召力与其他媒介相比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电影在其自身的媒介框架中所体现的精神内涵,通过艺术的表达形式,唤醒与重构了已被“遗忘”的社会记忆。敬畏是一种积极情绪,近年来敬畏情绪受到了心理学科的关注,随着积极心理学的兴起,敬畏的积极情绪得到了更加科学系统的研究。
关键词:敬畏情绪;社会记忆;媒介重构
电影《狼图腾》的故事背景发生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北京知青陈阵来到内蒙古边境最后一块原始草原,在毕利格老人的精神引领下,与狼结下了不解之缘。蒙古民族的历史与神秘感让陈阵对草原狼产生了崇敬之情。但是现实生活中,狼与牧民的矛盾越来越深,人们将狼群储存在雪窝中的黄羊全部拿走,从而打破了狼与牧民原有的平衡。狼群对生产队的军马进行袭击报复,最后在场部主任包顺贵的带领下,消灭了狼群,而草原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草原。
电影媒介通过媒介框架所展现出来的精神内涵,唤醒与重构了当前我们对于大自然的敬畏情绪的社会记忆。电影通过对文化构建的记忆,展现出狼群与人、人与自然法则的关系。蒙古人恨狼、怕狼但是也敬狼,这种敬畏之情不仅是对狼群精神品质的敬畏,更是对草原“大命”赋予“小命”的敬畏与感恩。
中国语境中的“敬畏感”,是一种自古以来便有的价值认同与实践向导,中国的传统文化包括少数民族的文化认同,敬畏贯穿社会历史发展的始终。中国古代老子的“无为而治、道法自然”的哲学观念也包含着深刻的敬畏意蕴。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孔子的“畏”,实际就是我们今天所指的“敬畏”。“天命”实际上是一种理想,承载神圣的内涵,畏惧是由尊敬而产生的,实现的则是人生的理想与信念。
积极心理学的兴起,为敬畏情绪研究提供了新的方向。2003年,心理学家Keltner和Haidt通过原型方法,对“敬畏”的概念进行了科学的界定。此后涌现出越来越多的实证研究探讨敬畏的积极心理作用。用原型方法分析敬畏的核心特征和诱发情境。他们将“敬畏”定义为“当我们面对那些广阔的、浩大的,以及超越我们当前理解范围的事物时产生的惊异的情绪体验”。
在我国民族融合与文化交流的过程中,敬畏天命与自然成为一种历史传统,不论是儒家与道家思想还是少数民族自己的文化传统,都是我们宝贵的历史财富。但是,在社会发展进程中,这种敬畏情绪却逐渐被“遗忘”。记忆可以被遗忘,但是也会被唤醒,唤醒则是一个现实问题。“法国社会学家哈布瓦赫提出了集体记忆理论,他的理论认为记忆是一个群体性的问题,此后集体记忆成为了学界关注的焦点。保罗·康纳顿完善了哈布瓦赫的理论,并在《社会如何记忆》一书中将问题指向了社会记忆的传播和保持,并正式提出了‘社会记忆’的概念。”
媒介与记忆的关系无法割裂,因为记忆需要媒介的传承与记录,这里当然包括康纳顿所提出的“仪式”,因为“仪式”本身就是一种符号的传递。德国学者约恩·吕森强调:“新媒介已经改变历史思考的途径,无论是新媒介还是传统媒介,都具有将记忆固化于某种物质形态的作用。”影视作品无疑是文化记忆重构的主要阵地。在影视作品中,对文化社会记忆的唤醒是十分突出的,如风靡一时的《甄嬛传》极好地展现了清代宫廷礼仪,以及其姊妹篇《芈月传》对战国文化的展现都可以被看作典范。
本文所探讨的电影《狼图腾》,则对蒙古族文化的社会记忆唤醒有着很好的展现。例如,影片中对蒙古族的殡葬仪式的勾勒(将已经故去的人放在勒勒车上,尸体掉在什么地方便留在什么地方,少数民族谓之“天葬”),而这种风俗在当代社会已经不再实行(除极个别地区外)。在这里,康纳顿所提出的“仪式”的传承已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仪式”,而是通过电影媒介在其媒介叙事框架内的“仪式”,这种社会记忆则通过电影媒介被激活。又如,电影开头将事件的背景放置在1967年“文化大革命”时期,陈阵与杨克身着绿色的衣服与军帽,身带大红花,手里拿着行李,在阵阵红旗中穿梭于红白相间的京华牌大巴车间。这种历史的社会记忆是通过电影媒介体现出来的,对过去与当下的展现是在电影媒介特定的媒介框架内实现的,如同电影主旨一样,引导观众如何去思考。
电影所表达的是蒙古民族对狼的敬与畏,蒙古人恨狼,又敬重狼的精神,而更深刻的内涵是蒙古人对“天命”即自然的敬畏之情。通常来讲,狼是十分凶狠的动物,它们团结、机警、协同、有忍耐力,与游牧民族是敌对关系;但是牧民却痛恨黄羊,因黄羊太多破坏了草原。电影中毕利格老人说:“草原也有生命,是大命,其他都是靠大命生存的小命。”狼杀了很多黄羊,却又放走了一只幸存的黄羊,任其繁衍生息,这是狼对自然的敬畏。
男主角所感悟到的敬畏不单单是对狼的敬畏,还有对北方游牧民族千百年来顺应自然存亡之道的敬畏。他们敬畏天命,顺应自然,活着的时候顺应天命,死了也不忘把自己的躯体还给自然。而陈阵养育了小狼,最后在消灭狼群后又放回了小狼,因为它是腾格里的狼,这一行为似乎也颇有寓意。
总之,电影通过自身的媒介框架展现主旨内容,主人公以敬畏狼为开端,通过艺术的表现力,展现出人们对大自然“天命”的敬畏与感恩。敬畏是一种积极的情绪体验。影片通过对民族历史文化的社会记忆与敬畏情绪、感恩特质的社会记忆的唤醒与激活,给予观众以深刻的思考。在被雾霾围困下的现代社会,唤醒被遗忘的“敬畏”,能够让人们更多地关注社会的和谐发展。工业崛起与市场经济逐利下的“我们”,也正是对自然敬畏之情“遗忘”的写照。而我们也许正在续写腾格里草原变成如今腾格里沙漠的历史。因而电影对敬畏这种积极情绪的社会记忆的唤醒则显得更具有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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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16)06-0181-01
作者简介:王云龙,东北师范大学传媒科学学院新闻传播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