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 康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福建 福清 350300)
英语中的“WORD” (以下简写为WORD)与汉“字”(以下简写为字)乍一看来毫无对比性可言,但是将二者对比具有重大理论和实际意义,很多学者都尝试将二者比较,比如潘文国提出了WORD 与字对应性观点,张维友对比了WORD 与字的异同,但是尚未研究WORD 与字的内部结构对应性。WORD 和字分别是英汉两种语言中的自然单位,在形态结构上,汉语中的字和英语中的词大都可以分析成更小的音义单位,英语称之为Morpheme (汉译为词素),汉语称为字素,相当于汉语的偏旁部首,构成字素的笔画又相当于构成词素的字母。通过探索WORD 与字内部结构规则,研究WORD 与字对应性,有利于英语WORD 学习。
语言迁移是指语言学习者将母语中的各种语言规则应用于外语的使用和学习中。在第二语言习得研究领域,语言迁移一直是一个重点研究的问题。Odlin[1]认为:语言迁移问题至少一个世纪以来一直是应用语言学、二语习得和语言研究的中心问题。”拉杜(Lado)[2]“我们假定,学生在接触外语时,会感到其中有些难学。那些与本族语相似的要素,他们会感到简单;而那些不同的要素,他们会感到困难”。教师如果将学生的本族语与他们所学的外语加以比较,那么他可以更好地了解真正的学习困难所在,并能更好地组织教学。对比分析是将学习者的本族语与其所学的外语进行比较,旨在为外语教学提供反馈,预测学习困难和错误。外语习得主要是一个从母语习惯向外语习惯迁移的过程。当母语和外语结构相同时会出现正迁移,学生容易掌握;当母语和外语结构不同时,学生试图借助于母语来表达思想就会产生负迁移,已习得的母语习惯会对学习外语产生“干扰”。外语教学的目的是要促进“正迁移”,同时克服“负迁移”,并在此基础上帮助学生养成新的使用外语的习惯。此外,寻求事物之间联系是大脑的一种特性,学习外语时学习者必然会将所学知识与已学知识联系起来。中国的英语学习者学习英语之前,大都已学习过汉语,因此,汉语的学习经历就必然会对英语学习产生影响,对比WORD 与字有助于以汉语为母语的学习者学习英语词汇。汉字是记录汉语的有限的、稳定的基本结构单位。英语的WORD 是英语语言中的那些内部结构稳定,且可以自由移动的最小的意义单位,是英语的基本结构单位。徐通锵[3]和潘文国[4]认为汉语的基本结构单位是字,WORD 是印欧系语言的一种基本结构单位。由此可见,汉语的基本结构单位是字,而英语的基本结构单位是WORD,将语言的基本结构单位对比,具有理论现实性。
汉语基本结构单位——字的组成部分叫字素,英语基本结构单位——WORD 的组成部分叫词素,而字素是由笔画组成,词素是由字母构成。英语字母以及由字母构成的字母组合在构造整个英语单词时主要起表音作用,而字母构成的词素在构造单词时有表意作用,有时兼具显示语法功能作用(比如形容词后缀“ful”,名词后缀“tion”,“ment”等),当然同时表音,个别字母组合不发音(比如“face”中的字母“e”,“numb”中的“b”等),只起到构形作用;笔画在构造汉字时,本身并无表意和表音作用,但是由笔画构成的字素在构字时起到表意作用(比如“说”的前半部分表示“说的”含义)或者表音作用,少数只是记号而已。
1.笔画与字母。现代汉字由笔画组成。书写时从下笔到抬笔所形成的点和线就是一笔或一画。笔画是分为基本笔画和复合笔画。基本笔画是笔形单一的笔画,复合笔画是由两种或两种以上的单一笔形合成的。汉字的基本笔画有八种,即点、横、竖、撇、捺、提、折、钩,具体细分则可达30 多种。笔画是汉字的最小、第一级的结构单位。横(一)、竖(丨)、撇(丿)、点(丶)、捺(乀)、折(乛)这些基本笔画还可以进一步细分,横、竖种类较少,撇也可分为横撇、竖撇,点又有竖点、撇点等,捺有平捺等区分,提有竖提等。折的种类更多,有横折、又撇、横钩、折钩、横弯(横折弯)、凹折(横折折)、九钩(横折弯钩)、乙钩、耳钩、走之、建折、乃钩、凸折、易钩、竖折、竖弯、竖钩、儿钩、马钩、专折、鼎折、撇折、斜钩、心钩、横折钩、言挑、风钩(横折斜钩)、弯钩等。
大约公元前13 世纪时,腓尼基人创造了第一批字母文字,这批字母文字共22 个字母。腓尼基字母是世界上所有字母文字的开端。在西方世界,腓尼基字母派生出古希腊字母,后者又发展为拉丁字母和斯拉夫字母。而希腊字母和拉丁字母是所有西方国家字母的基础。在东方世界,它派生出阿拉美亚字母,由此又演化出印度、阿拉伯、希伯莱、波斯等民族字母。甚至中国的维吾尔、蒙古、满文字母也是由此演化而来。英文字母渊源于拉丁字母,拉丁字母渊源于希腊字母,而希腊字母由腓尼基字母演变而来。英文有26 个字母,除f、i、j、p、t、x 六个字母外,其余20 个均可以一笔写完,即是从起笔到收笔无须停顿。英语单词由字母组成。字母、字母组合、辅音连缀等可以构成音节。有的词只包括一个音节(put,can,cat 等),有的词包含两个 (apple,copy,people 等)、三个(beautify,strategy 等)或更多音节(international,vocabulary 等),分别称为单音节词、双音节词和多音节词。笔画在构字时,本身无意义,排列顺序不止是线性排列,还有上下结构、左右结构、左中右结构等;字母在构WORD 时,起到表音作用,仅以线性顺序排列。所以,笔画与字母是构成字与WORD 的对应性单位。
2.字素与词素。邱天河[5]认为语素指语言中包含有意义的最小单位。根据语法功能,语素又分为构词语素和构形语素。前者具有词汇意义,是构词的基本成分,后者只有语法意义,作为辅助成分构成词的不同语法形式。张维友[6]英语里的WORD 一般都可切分到词素,词素是由字母组成的“最小的音义单位”。字还可再分,分出的单位仍然有声、有义。比字小的单位称作字素。汉字有笔画、字素、字三层结构方式(比如“说”这个字包含两个字素和9 个笔画三层结构方式);英语WORD 有字母、词素、WORD 三层结构方式(比如unusual 这个单词包含词素un,usu,al 三个和七个字母等三层结构方式)。汉字中形义结合的最小单位是字素,起到表意、表音或者记号作用,包括偏旁、部首、部分汉字,多为独体字;在英语中,音义结合的最小单位是词素,词素起到表意作用(比如单词unusual 中的词素un 和usu),有时兼具语法功能(比如单词unusual 中的词素al),包括词根、词缀、部分WORD,多是单音节词。汉字分为独体字与合体字。独体字只有一个字素,比如人、月等。合体字由两个或两个以上字素组成,比如:说、讲等。独体字以笔画为直接单位构成,每一个字都是一个字素,绝大部分同时是组成合体字的字素(比如“做”中的“古”),组成合体字时,被称为偏旁或者部首,构字能力非常强。英语WORD 按照音节划分为单音节词、双音节词和多音节词,如果以词素为标准划分音节,也可以称为单词素词、双词素词和多词素词。单音节词一般只有一个词素,比如air 和plane,这些单词自身是一个词素,同时还可成为组成多音节词和双音节词的词素,一般称之为自由词素(比如airplane 中的air 和plane)。双音节词和多音节词,大多不止一个词素构成,还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由两个单词构成(比如airplane 中的air 和plane),称为两个自由词素,另一类是一个单词或词根加上其他前缀和后缀构成(比如unusual),甚至含有中缀,其中前缀、后缀、中缀因大都无法单独使用又称为沾着词素(比如unusual 中的前缀un,后缀al),有些词根也无法单独使用成为沾着词根(比如intact中的tact),这些都是词素。汉字的基本笔画构成了独体字、偏旁部首,又由这些字素构成合体字;英语的字母构成了单音节词、前缀、后缀、词根、中缀,又由这些词素构成了英语的双音节、多音节词。由此可见,英语构词的基本单位是词素,无论是词根还是词缀,每个单位都是音义结合体。汉语中的字素大致上与英语中的词素在音义上相似,字素由笔画组合。如果把笔画比作英语字母的话,字素就是英语中的词素。
当第一语言与第二语言相似时,通过语言的“共同规律”,第一语言可以有效促进第二语言的学习,初学者为了克服运用第二语言时所遇到的困难便依赖于自己的第一语言。中国人学汉字先从“横(-)、竖(| )、撇(ノ)、捺(乀)、点(、)”等基本笔画开始,然后记住“一、二、三、四、五、人、口、手、足、大、小、多、少”等独体字,然后或者同时会学习汉字的基本造字单位:偏旁和部首,最后学习最复杂的合体字。但是当我们学习合体字时,我们就不会死记硬背了,会借助于已经学过的独体字与偏旁部首来学习合体字。比如学“囍”字时,就可以分为“喜”和“喜”两个部分进行记忆; “娶”分成“取”和“女”两个部分进行学习; “趣”分成“走”和“取”两个部分进行记忆,极大减轻了记忆负担。同理,对于英语WORD 学习问题,我们也可以先学字母,再学字母组合、辅音连缀,然后学习单音节词、前缀、后缀、中缀和词根,最后利用学过的单音节词、前缀、后缀和词根来学习双音节词和多音节词。学生学习英语单词要遵循这个规律,教师英语词汇教学时、教材编纂者编写词汇教学时也要遵循这个规律。
“WORD”与“字”分别为英语和汉语的基本结构单位,二者内部结构一一对应,字母对应于笔画,字素对应于词素。汉语字与英语WORD 对比分析给予英语WORD 的学习带来了巨大启示。英语WORD 可以先学字母,再学字母组合、辅音连缀、单音节词、前缀、后缀、中缀、词根,最后利用学过的单音节词、前缀、后缀、词根来学习双音节词和多音节词。学习者学习汉字的经验迁移到了英语WORD 的学习中,这种迁移的结果就是提示我们把字母组合、辅音连缀、单音节词、前缀、后缀和词根作为记忆多音节词和双音节词的基础。英语“WORD”与汉语“字”对应性启示在英语教学和英语教材编纂中的具体应用等问题有待继续探讨。◆
[1]曹勇衡.《语言迁移与二语习得:回顾、反思和研究》述评[J].现代外语,2006,(1):431~432.
[2]李涛.从对比语言学角度看外语教学[J].科技展望,2010,(10):91.
[3]徐通锵.“字”和汉语语义句法的生成机制[J].语言文字应用,1999,(1):23~33.
[4]潘文国.“字本位”理论的哲学思考[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6,(3):36~45.
[5]邱天河,李海滨,卢世杰.浅谈英语语素的构成方法[J].山东外语教学,2001,(2):53~56.
[6]张维友.WORD 与“字”的形态结构对比研究[J].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5):83~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