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国际化中的学生虚拟流动:国际经验与中国实践

2024-06-21 21:14:13屈廖健祝茵
大学教育科学 2024年3期
关键词:高等教育国际化教育数字化国际经验

屈廖健 祝茵

摘要: 学生虚拟流动作为身体流动的补充和延伸,被国际高等教育领域视为高等教育国际化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在传统学生流动形式面临着现实困境、学生虚拟流动模式价值凸显以及新冠疫情等外部局势的催化下,全球学生虚拟流动不断发展。高等教育学生虚拟流动的国际经验可归纳为:将学生虚拟流动纳入国际化战略;加入虚拟交流联盟;将学生虚拟流动项目纳入大学课程体系;统计和监测学生虚拟流动数据。作为世界高等教育大国,我国不断改善虚拟学习环境、提高虚拟课程质量,积累了虚拟交流实践经验,为学生虚拟流动在中国的发展提供了可能。全球高等教育系统可从构建质量监测指标、提供资金与技术支持、发展学生的混合流动模式等方面发力,进一步推动全球学生虚拟流动发展。

关键词:高等教育国际化;学生虚拟流动;国际经验;中国实践;教育数字化

中图分类号:G64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0717(2024)03-0083-10

高等教育国际学生流动作为衡量各国教育国际化水平的重要指标之一[1],因其背后所包含的经济功能、政治功能、文化功能等而日益受到重视[2]。当前,因新冠疫情而受到格外关注的学生虚拟流动是教育数字化背景下国际学生流动的重要组成部分。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阿马蒂亚·森(Amartya Sen)认为,正义就是要有利于人们实现自己的功能性活动,也就是要增强人们的可行能力,要求“可行能力平等”[3]。学生虚拟流动减少了学生流动的经济成本,使弱势学生群体也具有参与国际流动的能力,促进了“流动的正义”。与此同时,基于数字化平台与技术的学生虚拟流动,淡化了高等教育国际化中不平等的中心与边缘布局[4]92-108,减弱了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后殖民性,使得国际学生流动由传统的“南北流动”转向“南南流动”成为可能。因此,在复杂的全球局势下,学生虚拟流动是基于教育数字化展开高等教育变革的重要途径。

“学生虚拟流动”(Virtual Student Mobi-lity,VSM)并非近年疫情影响的产物,早在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其概念随着全球互联网与教育信息化的普及进入了人们的视野,而后被作为学生传统流动方式的补充或替代方案率先在欧洲流行起来。2005年,欧盟委员会开设了e-LERU项目①和BEING MOBILE项目②。前者作为传统伊拉斯谟计划(Erasmus Programme)的延伸,后者旨在推广虚拟流动的概念。两个项目均对虚拟流动的概念进行了界定,这也是学生虚拟流动概念的原点。2006年,纽约州立大学(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在帕切斯分校(Purchase College)建立了高校层面的协作在线国际学习(Collaborative Online International Learning,COIL)中心,旨在以高校为主体促进美国和其他国家之间的学生虚拟流动。2018年,欧盟(European Union,EU)设立了“伊拉斯谟+虚拟交换”计划(Erasmus+ Virtual Exchange,EVE),该计划旨在通过虚拟流动模式加强欧盟学生的跨国流动体验。202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出台了专门报告,并在世界高等教育大会(WHEC 2022)上对学生虚拟流动进行重点阐述。2023年,第二届全球大学协会论坛(GUAF 2023)亦将虚拟流动与可持续发展、数字化结合作为高等教育领域新问题展开热烈讨论。足以可见,高等教育阶段的学生虚拟流动已成为目前全球重要议题。

对于中国而言,在当前所面临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习近平总书记将教育数字化视为我国开辟教育发展新赛道和塑造教育发展新优势的重要突破口[5],在高等教育领域大力发展学生虚拟流动亦具有重要战略意义:一方面可扩大国际人才的培养规模,提升高等教育质量,助力建设教育强国; 另一方面扩大教育对外开放,提升教育软实力。基于此,本研究对学生虚拟流动的概念与发展背景进行梳理,从国际组织、区域联盟、国家、高校等多个层面考察世界主要国家和地区开展的高等教育学生虚拟流动行动,并对我国学生虚拟流动的相关实践进行总结,结合全球学生虚拟流动面临的挑战给予未来展望。

一、学生虚拟流动的概念界定与发展动因

(一)学生虚拟流动的概念界定

学生虚拟流动起源于20世纪90年代的虚拟流动,并随着互联网在全球范围的发展,虚拟流动的概念在高等教育国际化的背景下得到了广泛传播。2005年,欧盟开发的BEING MOBILE项目给出了虚拟流动较为具体的定义:“虚拟流动是一种学习形式,由虚拟组件(网络交流平台、学习平台等)组成,通过信息通信技术支持的学习环境,与来自不同背景和文化的人一起工作和学习并进行跨境合作,其主要目的是增强跨文化理解和知识交流”[6]。在这一定义中,虚拟流动被视为一种注重跨文化和知识交流的协作学习形式。2019年,《高等教育资格认定全球公约》(Global Convention on the Recognition of Qualifications Concerning Higher Education)将流动性定义为:“个体跨境开展学习、研究、教学或工作的实际或虚拟形式的流动”[7],把虚拟流动作为了流动的形式之一。202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国际高等教育研究所(The UNESCO 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Higher Education in Latin America and the Caribbean,UNESCO IESALC)①出版的《动态思维:后疫情时代学生虚拟流动的机遇与挑战》,明确将学生虚拟流动定义为一种流动形式,它利用信息通信技术促进跨境和(或)跨机构间的学术、文化和经验的交流与合作,这种交流与合作可以是有学分奖励的,也可以是非学分的[8]5-41。

除学生虚拟流动外,还有其他两个术语亦被使用。第一个术语是源于美国高等教育界的协作在线国际学习(Collaborative Online International Learning,COIL)。COIL融合了互联网技术、项目式学习和小组协作,一般起始于双方或多方(一般不超过三方)教师建立联系,然后双方或多方学生在同一教学大纲的指导下,与国内伙伴面对面或在线交流,同时与国际伙伴在线交流和讨论(同步交互、异步交互),协作完成COIL项目任务[9]10-15,21。另一个被广泛使用的术语是虚拟交换(Virtual Exchange),是一种利用技术将世界各地的年轻人联系起来共同学习和实习的新兴方法[10]。总的来说,“学生虚拟流动”一词,既涵盖了从协作在线国际学习和虚拟交换活动中得到的经验和想法,又总结了各种研究和项目所定义的学生虚拟流动实践和概念。可以发现,学生虚拟流动通常是短期项目,分为有学分的正式课程项目和没有学分的非正式课程项目,其特征主要表现为“至少两所跨境高校进行合作”“以知识交流和提高跨文化能力为主要目的”等并且具有一定的学术、文化、经验功能(如表1)。

(二)学生虚拟流动的发展动因

1.传统学生流动形式面临着流动机会不平等的现实困境

传统学生流动形式指的是学生身体实际上的流动。在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中,学生身体流动对于教育资源以及经济资本的高度依赖性,致使其在人员覆盖层面呈现狭窄性特征,进而衍生教育资源不公平以及“精英化”等问题[11]。近二十年来,全球受益于国际学生流动(International Student Mobility)的学生数量有了较大增长,但是相比大学生总数仍非常有限。而且在参与国际流动的学生中,很大一部分来自社会经济地位较高的家庭[12]。此外,学生流动一方面呈现发展中国家向发达国家单向流动的情况[4]92-108,另一方面由于地缘政治影响,其多样性又受到了限制。这些无法调和的分歧已经导致了关于学生流动未来发展的重大争论,并且在不断促使全球各国和地区对学生虚拟流动给予更多关注。

学生虚拟流动可以为学生提供无需出国旅行即可享受国际体验的机会,因而具有巨大的潜力包容各种学生群体,可以为那些因身体、社会或经济原因而不愿意或无法旅行的学生创造接受国际教育的平等机会。不管他们身处何地以及年龄、种族或民族如何[13],他们也能和传统出国(境)大学生一样参加国际交流,享受虚拟流动的好处。

2.学生虚拟流动是促进高等教育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突破口

传统国际学生流动的主流范式是学生身体流动,这种流动方式决定了参与国际流动的学生选择飞机通行。有研究计算1999年至2014年全球温室气体排放量和国际学生总数的关系,按年计算,国际学生人数每年增长5.26%,温室气体排放量则增长1.65%[14]。因此,尽管国际交流日益重要,但基于高等教育促进可持续发展的考虑,还应考虑学生流动的环境成本,确保国际学生流动的可持续性。

学生虚拟流动可以使学生不用出国便可以参与国际学生流动项目,这一优势已经促使国际高等教育专家建议在国际交流过程中更多地使用虚拟形式的流动[15]。因此,学生虚拟流动可以成为抵消这些有害环境影响的创造性解决方案,从而为旨在应对气候变化及其影响的可持续发展目标做出贡献。

3.全球新冠疫情强化了学生虚拟流动灵活便利的独特价值

在新冠疫情爆发的2020年,全球有185个国家的学校和高等教育机构停止运行,影响了约15亿学习者[16]。这除了对教学、学习和研究造成重大干扰外,还对大学的国际化活动产生了不利影响,主要是学生和教职员工的流动[17]。由于大学校园关闭和国际旅行限制,学生流动性受到严重影响。国际学生人数的减少将对高等教育机构产生严重影响,特别是那些以国际学生学费为主要收入来源的高等教育机构。这些挑战证明了国际学生流动的主流范式是不可持续的,需要构想其他流动方式来维护国际学生流动的可持续性。

在此情况下,学生虚拟流动独特价值得到凸显,成为了高等教育机构将线下课程紧急转向线上课程的重要途径,使学生不用受物理空间乃至时间的约束,减轻了诸如新冠疫情此类全球突发公共事件的影响,使跨境教育在新冠疫情大流行背景下得以持续发展。

二、学生虚拟流动发展的国际经验

21世纪以来,世界上一些地区和国家已经建立了由官方资助的、系统完善的高等教育虚拟流动研究项目和平台,较多国家、组织、高校多维多向开展系列行动,在国际组织层面、区域联盟层面、国家层面以及高校层面形成了丰富的国际经验,主要体现在国际化战略制定、虚拟交流联盟建立、大学课程体系构建以及学生虚拟流动数据统计和监测等方面。

(一)将学生虚拟流动纳入国际化战略

学生虚拟流动正在成为世界各地教育政策中的一个关键战略领域,一些区域联盟和国家已经将学生虚拟流动纳入高等教育国际化战略中。区域联盟层面,欧盟于2018年在其青年战略(Youth Strategy)中设立了“伊拉斯谟+虚拟交换”计划,该计划是伊拉斯谟+(Erasmus+)的一部分,为欧洲和南地中海的北非国家18-30岁的年轻人提供了一种可访问的、开创性的跨文化学习方式[18]。2021年,欧盟又开始了下一期“伊拉斯谟+”计划(2021-2027),进一步推广这种虚拟流动形式,在正式和非正式教育环境中为欧洲内外的年轻人提供一系列虚拟交流体验。此外,东盟(The Association of Southeast Asian Nations, ASEAN)于2021年在欧盟SHARE计划①支持下将构建国际化的数字模式作为高等教育建设的战略目标,其中包括利用虚拟交流和协作在线国际学习来促进东盟国际学生流动,发展东盟高等教育国际化。

国家层面,许多国家也逐渐将学生虚拟流动作为了高等教育国际化战略之一。2018年,日本文部科学省和美国教育委员会(American Council on Education,ACE)共同制定了“美日COIL倡议”,该倡议旨在通过引入虚拟协作学习模式加强美国和日本高等教育机构之间的学生流动。2020年,美国教育委员会通过其VE/COIL(Virtual Exchange/Collaborative Online International Learning)转型实验室推进美国高等教育及其全球高等教育机构合作伙伴的数字化转型,扩大学生虚拟流动的范围。VE/COIL计划的具体措施主要包括:为美国和全球高等教育合作伙伴提供有关VE/COIL的支持和资源;为参与机构提供自我评估标准、虚拟校园参观、同行交流等;通过强化在线课程、针对性指导以及聘请世界知名VE/COIL专家提供高质量的专业培训来保障课程质量[19]。除了上述国家之外,澳大利亚、新西兰、英国、挪威等国家也高度重视学生虚拟流动对于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战略价值,并通过发起相关计划倡议等行动发展学生虚拟流动。

(二)构建全球范围内的虚拟交流联盟

加拿大麦吉尔大学学者迈耶丁(Doreen Meyerring)和威尔逊(Melanie Wilson)强调了强有力的伙伴关系对全球网络化学习环境长期可持续性的重要性[20]5-12。虚拟交流联盟在帮助建立合作伙伴关系与实施推广学生虚拟流动经验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美国纽约州立大学COIL中心在2014年建立的全球合作伙伴网络(Global Partner Network,GPN)被认为是虚拟交流倡议网络典范,由其中心开发的COIL虚拟交流模式被众多高等教育机构借鉴模仿。COIL全球网络目前拥有世界各地100多个大学成员,已成了为成员提供信息交流、专业支持、合作伙伴匹配和资源共享的平台[21]。另一个在全球范围内影响较为广泛的虚拟交流组织是国际虚拟交换联盟(International Virtual Exchange Consortium,IVEC),由虚拟交流参与者、研究人员和专业人士组成的全球性、包容性组织,旨在通过网络、举办年度会议、分享最佳实践和专业知识来推进虚拟交流的教学和研究。截至2023年底,全球共有300多个大学加入了IVEC。

此外,欧洲的大学正在陆续加入国际远程协作和虚拟交换跨学科组织(The International Organisation of Telecollaboration and Virtual Exchange,UNICollaboration),该组织于2016年在都柏林圣三一大学(Trinity College Dublin)举行的第二届高等教育远程协作会议上启动。UNICollaboration汇聚了来自整个欧洲的虚拟交流参与者,其核心目标主要有二:一是在高等教育的所有学科领域实现远程协作和虚拟交流研究与实践的发展融合;二是在机构和政策制定层面积极提高对远程协作和虚拟交流的认识[22]。美国、中东和北非的许多大学积极响应“史蒂文斯计划”(Stevens Initiative)。该计划是由美国国务院教育和文化事务局(Department of States Bureau of Educational and Cultural Affairs)于2015年在阿斯彭研究所(Aspen Institute)设立的一项虚拟交流倡议计划,并得到了摩洛哥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政府的支持,旨在通过发展和加强虚拟交流,让美国、中东和北非的年轻人无须离开自己的国家就可以与国外的同龄人合作和学习,从而获得实质性的国际交流经验[23]。虚拟交流联盟通过跨大学合作伙伴关系联系虚拟交流参与者,这些合作伙伴关系将跨地区的、甚至全球的大学努力联系在一起,以支持学生虚拟流动的发展。

(三)将学生虚拟流动项目纳入大学课程体系

新冠疫情爆发后,在大学的正式和非正式环境中设置学生虚拟流动项目正在成为全球高等教育机构发展学生虚拟流动的一种普遍做法。其中,正式环境下的做法是将与学生虚拟流动相关的内容整合到不同学科领域的课程中,或开发学生虚拟流动的专业课程。英国的考文垂大学(Coventry University)在其发展战略文件中明确表明,将在线国际学习(Online International Learning,OIL)计划作为向所有学生提供国际经验的工具之一,并将OIL项目纳入到了正式课程中[24]。印度尼西亚的万隆理工学院(Institut Teknologi Bandung)在2021年正式推出国际虚拟课程 (International Virtual Course) 计划,开设了一系列国际虚拟课程,如应用纳米技术、法医学等课程,目前已经形成了一套较为成熟的虚拟流动课程框架。在这些正式课程中,学生虚拟流动项目持续时间3~9周不等,少数贯穿整个学期并且一般通过给予学分来作为学生参与以及完成课程的证明,由参与合作的大学之间进行学分认证。在欧洲,一些学生虚拟流动项目已经被纳入了欧洲学分转换系统(European Credit Transfer and Accumulation System,ECTS)。例如,意大利帕多瓦大学(The University of Padova)开展的E-Tandem学生虚拟流动课程结束后,参与该项目的学生可以获得3个ECTS学分。

与此同时,大学的非正式环境也为学生虚拟流动的发展创造了机会。非正式学习是“在没有外部施加课程标准的情况下,任何涉及追求理解、知识或技能的活动”[25]。学生利用课堂之外的时间参加虚拟流动相关的研讨会、网络开放课程、实习等,尝试掌握多样的技术与知识。例如,加拿大的德汉姆学院(Durham College)与一个名为SOS(Students Offering Support,SOS)的加拿大慈善机构合作开发学生虚拟流动体验项目。在虚拟实习期间,杜伦大学的学生与SOS的工作人员一起工作,积累劳动力市场所需的跨文化经验和职业技能。高等教育机构通过有计划地设置正式课程,同时又打造非正式学习环境扩大学生的学习空间,引导学生关注虚拟流动,提升学生虚拟流动项目的参与度,让更多的学生参与国际交流。

(四)统计和监测学生虚拟流动数据

学生虚拟流动越来越多地成为高等教育机构国际化发展的重要途径,虽然目前没有数据可以衡量这种学生流动形式的全球参与情况,但是有部分国际组织和区域联盟开展了学生虚拟流动数据调查研究,以评估和监测学生虚拟流动情况。欧盟对2018年至2020年运行的“伊拉斯谟+虚拟交换”试点项目进行了评估,主要评估学生的跨文化能力、数字能力、团队协作能力、批判性思维等,并出版了《2020年伊拉斯谟+虚拟交换影响报告》。研究报告提供了有关“伊拉斯谟+虚拟交换”计划影响的重要发现并为欧盟未来的虚拟交流发展提出了与合作院校建立长期伙伴关系、设立相关倡议以及建立资助机制等建议。UNESCO IESALC统计监测了全球38个国家的73所高等教育机构的学生虚拟流动案例[8]5-41,于2022年出版了《动态思维:后疫情时代学生虚拟流动的机遇与挑战》报告,对不同的学生虚拟流动案例进行研究分析,总结了参与动机、合作伙伴、学生选择、课程设计、技术和行政安排等方面的经验。“史蒂文斯计划”在2020年启动的虚拟交流领域的首次调查的基础上,连续四年对其资助的学生虚拟流动项目进行数据统计与监测,并于2023年出版了第四份年度报告——《虚拟交换影响和学习报告》。该报告总结了虚拟交流的最佳实践框架以及创建虚拟交流所需的条件和程序[26]。

学生虚拟流动的统计和监测数据证明了虚拟流动对学生跨文化能力和国际经验等方面的促进作用,强调了虚拟流动不是国际或文化学习的“次优”选择,而是实现多种目标的战略工具。国际组织关于虚拟流动领域的调查在学生虚拟流动质量监测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为虚拟流动提供了系统且循证的观点,有利于学生虚拟流动在全球范围内的发展与推广。

三、中国高等教育推动国际学生虚拟流动的现实与可能

在新冠疫情爆发之前,中国仅有少数高校进行学生虚拟流动,全世界范围内的新冠疫情蔓延让中国高校意识到学生虚拟流动的巨大潜力。当前中国的大学正处于接受这种新型流动形式的早期阶段[27],部分高校开发了学生虚拟流动项目。但随着中国高校不断改善虚拟学习环境、进行教师数字技能培训以及参加虚拟交流项目,未来将会有更多的高校采用这种新方法。而中国制定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策略、推进高等学校数字能力建设、加强对外开放等举措则为学生虚拟流动在中国的广泛推行与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可能。

(一)搭建虚拟学习环境,改善虚拟交流学习体验

学生虚拟流动主要依靠技术环境进行,是由高校教师通过计算机网络技术,联合国际协作班级教师,指导学生以网络工具为平台,在多文化学习语境下与国际学习伙伴共同完成的[28]34-40。因此,一个良好的虚拟学习环境是高质量学生虚拟流动的重要保障。

中国高校积极推动虚拟学习环境的建设,开发虚拟课程,建设虚拟教研室,全面推进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一方面,大力开发虚拟课程。2021年,北京大学和全球合作伙伴康奈尔大学、莫斯科国立大学、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早稻田大学等共同启动北京大学“全球开放课堂”项目(Global Open Courses Program)。“全球开放课堂”项目将北京大学的优质课程通过线上直播的方式同步直播给海外学生,生动演绎了“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课堂”。同年,上海交通大学启动的“交·通全球课堂”计划致力于构建学校的全英文优质课程平台,使之可以与全球高水平战略合作伙伴高校共享优质教学资源,实现学生虚拟交换、线上课程学分互认,让不同地域和文化背景的学生在线研修世界一流大学课程[29]。另一方面,积极建设虚拟教研室。虚拟教研室在实体教研室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化,通过虚拟现实设备、元宇宙软件、计算机仿真技术辅助教学,运用课堂直播、互动式教学等多种教学方式,使学生的生产实习和实验活动不再受到场所、空间等条件的制约[30]82-91。2021年,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发布《关于开展虚拟教研室试点建设的通知》,我国各高校积极开展虚拟教研室试点申报与建设工作。截至2022年5月,教育部在全国范围内共确定了虚拟教研室建设试点657个,为建成全国高等教育虚拟教研室信息平台奠定了基础[30]82-91。当然,在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背景下,高校之间的数字设施建设情况仍存在较大差异。偏远地区的高校数字资源匮乏,不完全具备开发虚拟课程以及虚拟教研室的条件,较难开展学生虚拟流动。

(二)开展教师数字技能培训,提升虚拟流动课程质量

在虚拟流动过程中,学生往往是首次与不同国家的学生一起跨文化学习,通过虚拟平台进行第一次合作会让大部分学生感到焦虑不安[31],需要高水平数字技能的教师来指导学生。此外,传统的国际学生流动是以身体实际流动为主,大部分教师缺乏学生虚拟流动的实践经验,需要通过适当的培训快速掌握如何通过网络通信技术来支持教学。因此,部分高校从教师线上教学能力提升到如何以正确的方式实施学生虚拟流动都进行了相应培训。

一方面,中国各高校积极开展线上教学培训。线上教学是学生虚拟流动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从商讨教学大纲、引导学生协作学习到评估学生表现都需要线上进行。教师是线上教学的最终实施者,其数字技能水平和线上教学能力决定了线上教学效果的优劣,从而影响学生的学习成果。培养教师的数字技能是线上教学培训的目标之一。数字技能可分为四类,首先是使用互联网和其他计算机设备的操作技能;其次是浏览信息的技能;其三是进行线上沟通和互动,以及建立数字社交资本的社交技能;其四是线上创作和分享优质内容的创造性技能[32]15。教师拥有高水平的数字技能才能给予学生丰富的学习资源和正确的引导。培养教师的线上教学能力也是线上教师培训的目标之一。主要培训教师了解各个线上平台系统工具,基本掌握各种在线教学模式等。例如,北京大学通过“线上直播培训和答疑专场”+“线下自主练习和热线解答”的方式培训教师掌握直播互动教学方式,灵活运用网络教学平台[33]。另一方面,中国一些高校还为参与学生虚拟流动的教师提供特定培训。培训内容包括如何参与同步或异步交流、排除技术问题、了解学生虚拟流动项目的内容等。天津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大学外语教学部经过近一年的国内外调研与学习,在2017年正式在大学英语课程中引入COIL学习模式,成立COIL教学团队并为相关教育工作者进行培训。然而,目前开展教师虚拟流动教学能力提升项目的高校仍不多,较多高校并没有完全将教师的数字技能提升作为教师教学发展的重点。

(三)参加虚拟交流项目,积累全球实践经验

虚拟交流项目充分利用信息通信技术全球互联的特性,将不同国家的参与者联系起来,以帮助他们获得全球能力以及其他知识、技能和能力。因此,中国高校积极与全球高校进行线上虚拟交流活动,积累了一定的实践经验,从而进一步提升高校培养跨文化人才的能力。

天津师范大学是国内较早进行学生虚拟流动的高校,具有6年的国际虚拟交流实践经验并进行了将COIL融入大学英语课程的教学实验改革[28]34-40。截至2023年底,天津师范大学已与来自世界各地的12个国家33所高校完成了超过200个COIL项目[34]。此外,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共同举办了多期基于写作课程的跨洋交流项目,苏州大学、华中师范大学、武汉理工大学、西北工业大学、吉林大学等国内高校也开展了这类跨洋互动写作课程[9]10-15,21。北京语言大学与加拿大卡尔加里大学在2021年开展了春季和秋季两个虚拟交流教学试验,合作完成了中文跨文化交流项目。2023年,山东大学、日本长崎大学、韩国成均馆大学、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共同参与了“亚洲校园计划”混合交换项目,进行了22天的虚拟交流和18天的实地参访交流,促进了四所大学的国际化办学。此外,中国高校还通过参加相关组织和机构主办的网络会议、在线论坛、课前培训、线下会议等活动开展国际学术交流,积累学习虚拟流动实践经验[28]34-40。例如,2019年,北京联合大学、北京物资学院等高校教师参加了由亚太网络虚拟交流学会(APVEA)以及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共同主办的“第三届亚太语言和跨文化虚拟交流与融合国际会议暨欧盟“Erasmus+”项目RICH-ed(中国高校跨文化教育资源研究)培训工作坊”。高校教师在会议中就跨文化能力培养、教材编写开发以及虚拟交流经验等主题进行了探讨学习。当然,与世界主要国家大学相比,当前我国高校开展的学生虚拟流动项目较少,并且鲜有大学加入主流的国际学生虚拟流动联盟,缺少虚拟交流的专业平台。后续中国高校需与境外高校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稳定开展学生虚拟流动形式的高等教育国际交流。

四、高等教育国际化中学生虚拟流动的挑战与展望

当前,高等教育国际化中的学生虚拟流动战略价值与实践效果已经显现,但其发展仍存在质量和认可度有待提高、全球数字鸿沟需要弥合、流动体验有待改善等现实挑战。基于对学生虚拟流动的国际经验与中国实践分析,可从构建质量监测指标、提供资金与技术支持、发展学生的混合流动模式等方面来对全球日益发展的学生虚拟流动进行展望,也为中国发展学生虚拟流动提出可行的构想。

(一)构建监测指标,提高学生虚拟流动的  质量和认可度

学生虚拟流动虽然有可能通过开放世界一流的课程内容以及吸引世界一流的教师来提高教育质量,但其课程质量和认可度仍然不如身体实际流动的形式。首先在质量方面,尽管教师在以往的案例中获得了一定的经验,但总体而言,高等教育教师还没有像面对面教学那样接受过系统的培训或熟悉虚拟学习。因此,整个虚拟学习过程涉及比较复杂的各方面元素(如在线虚拟课程的主题核心、时间安排、教学语言、在线教学工具和资源等)不能得到很好的协调,从而降低了课程质量。其次在认可度方面,与身体实际流动形式相比,社会各界可能会认为学生虚拟流动是一种水平较差的、有限的跨文化学习体验[8]5-41。至今仍有一些国家立法阻止官方承认远程学习获得的资格,并且远程学习在较多国家被视为“劣等资格”。

因此,提升学生虚拟流动项目的质量、帮助学生虚拟流动项目得到官方实质性的认可将成为推动学生虚拟流动前进的重要一步。一方面,世界各国应先在区域范围试点,形成学生虚拟流动中课程、活动等质量监测指标,包括与质量保障机构合作,制定评估和确保学生虚拟流动质量的措施,并收集和监测学生虚拟流动数据[8]5-41。另一方面,国际组织以及区域性联盟应当监测学生虚拟流动的实施,并更新关于国际高等教育的国际和区域协定、公约、标准和其他文书,以便将学生虚拟流动纳入学分转换系统,使各国达成教育共识,从而提高国际社会对学生虚拟流动的认可度。对我国来说,高校应积极加入全球主流的学生虚拟流动联盟,与世界高校共同起草学生虚拟流动的质量监测指标,教育主管部门亦需要在学生虚拟流动的学分互认乃至学位授予上提供政策支持[35]。同时,我国高校需对学生虚拟流动的质量进行监控,构建品牌学生虚拟流动项目。

(二)提供资金与技术支持,弥合全球数字鸿沟

虽然学生虚拟流动可以提升学生入学的机会并且促进教育的包容性,但它仍然排除了一群无法接触技术和互联网的学生,这种情况被称为全球数字鸿沟[8]5-41。数字鸿沟主要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指由于接入的数字设备和基础设施有限而处于不利地位;第二个层次,指由于个体信息通信技术技能和用途的有限而产生的不平等;第三个层次,指的是由于个体使用信息通信技术所产生的效果不同而产生的不平等,也就是个体通过网络活动所获得的积极和负面后果的差异[32]184。在全球数字鸿沟难以弥合的形势下,首先购买笔记本电脑或手机以及宽带使用费所需的高昂成本可能成为学生参与虚拟流动的障碍,同时某些地区的宽带低速可能会影响学生虚拟流动体验。其次,部分学生由于缺乏数字技能,不能充分利用互联网提供的机会获得有价值的学习资源,从而影响其参与虚拟流动的机会及学习收益。最后,大学教师以及教辅人员数字技能低下会对高质量学生虚拟流动造成阻碍。

因此,提升所需要的数字化软硬件环境、发展学生与教师的数字技能成为全球范围内大规模发展学生虚拟流动的重要举措。首先,各国政府应该提供资金使项目参与者能够支付与项目相关的费用,如在线课程的开发、教育信息化设备的购买、相关教学培训费用等。其次,在学生资助方面,各国政府和高校还应该为数字技能薄弱的学生提供培训与信息支持,为身体流动中代表性不足的学生(如残疾人、移民和难民)提供专门的虚拟流动资金[8]5-41。最后,相关国际组织也应该优化其资助机制,优先考虑为欠发达国家和地区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就我国来说,一方面国家和地方教育管理部门需要从资源、技术多个维度推动地方院校、中西部地区高校教师数字技能以及虚拟教学环境的提升;另一方面,中国可基于已有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教师与学生发展项目以及中国慕课平台为发展中国家虚拟流动参与者提供数字技能培训与技术平台援助,弥合这些国家的数字鸿沟[36]。

(三)发展混合流动模式,提升学生虚拟流动体验

学生虚拟流动是基于数字技术的在线学习与合作形式,容易引发“屏幕疲劳”,从而导致师生参与虚拟流动的动力不足。“屏幕疲劳”是指人们因长期使用数字工具而导致了强烈的疲劳感[37]。各类学生虚拟流动项目的主办者已经观察到,经过两年几乎完全在线的互动和教育,教师和学生均感到疲劳或者对使用在线参与工具不太感兴趣[26]。此外,有研究表明由于学生虚拟流动全程在线上进行,会限制学生在大学校园亲身体验的经历,也会限制他们面对面交流互动以及获得跨文化能力的机会[38]。以上这些挑战性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虚拟流动项目的参与率和保留率较低,阻碍了学生虚拟流动的进一步发展。

而与学生虚拟流动相关的许多现实问题,可以通过与身体流动相结合的方式来解决,以达到更好的跨文化交流效果。学生混合流动模式(Hybrid Student Mobility)就结合了身体流动和虚拟流动的元素,它具有更大的灵活性来满足学生对国际流动的需求和期望[8]5-41。混合流动一方面降低了跨境交流的成本,另一方面也使得学生有机会亲身体验异域校园生活,和不同国家或地区的学生进行面对面社交互动,从而减少“屏幕疲劳”现象。这种互动更具备现实感,让师生和生生之间的互动都处于可操控范围内[20]5-12。因此,各国应进一步审视、开发和实施学生混合流动模式,将身体流动和虚拟流动相结合,最大限度地发挥学生流动的优势。就我国而言,高校应将现有的以身体流动为主的跨境学生交换项目进行延展,增加虚拟流动形式,并基于中国慕课课程,实施“慕课出海”行动,为全球高等教育国际化作出中国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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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rtual Student Mobility in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International Experience and Chinese Practice

Qu Liaojian   Zhu Yin

Abstract: Virtual student mobility complements and extends physical mobility, serving as a crucial means for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internationalization. Global virtual student mobility continues to grow, catalyzed by the realistic difficulties of traditional student mobility, the value of virtual student mobility, and external situations such as the COVID-19 pandemic. The international experience of developing virtual student mobility in higher education can be summarized as follows: incorporating virtual student mobility into internationalization strategies, joining virtual exchange alliances, incorporating virtual student mobility programs into university curriculum systems,and counting and monitoring virtual student mobility data. As a major higher education country worldwide, China has continuously improved its virtual learning environment, improved the quality of virtual courses, and accumulated practical experience in virtual exchanges. These measures have promoted students virtual mobility in China.In the future, the global higher education system can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virtual student mobility by constructing quality monitoring indicators, providing financial and technical support, and developing mixed student mobility models.

Key words: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virtual student mobility; international experience; Chinese practice; digitalization of education

(责任编辑  陈剑光)

收稿日期:2023-12-07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一般项目“人工智能背景下教育的技术逻辑研究”(BAA190233)。

作者简介:屈廖健,湖南邵阳人,教育学博士、江南大学教育学院教授,主要从事比较教育、高等教育研究;祝茵,江南大学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无锡,214122。

①e-LERU项目(http://www.e-leru.leru.org)是欧盟委员会教育与文化总局“电子学习计划”下的一个为期两年的项目,该项目于2005年2月1日正式启动,是“电子学习计划”中的一个为期两年的项目。

②BEING MOBILE (http://www.being-mobile.net/)是一个为期一年的欧洲项目,旨在推广虚拟流动的概念,它始于2005年12月12日,是“苏格拉底计划”支持的附带措施。

①教科文组织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国际高等教育研究所(IESALC)是联合国系统的专门机构,其使命是为改善成员国的高等教育做出贡献。该研究所围绕工作计划组织活动,这些工作计划反映了其理事会每半年确定并经教科文组织大会批准的优先事项,包括研究、能力建设、技术合作和协调倡导四大工作计划。

①SHARE计划是欧盟对东盟地区高等教育的支持项目,由英国文化教育协会(British Council)、德国学术交流中心(German Academic Exchange Service,DAAD)、欧洲高等教育质量保证协会(ENQA)和荷兰教育国际化组织(The Dutch Organisation for the Internationalisation of Education,Nuffic) 组成的联盟提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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