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玲余 陆佳
摘要:在党的二十大胜利召开之际,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三者协同创新,融通发展成为时代发展的命题。但三者融通还面临社会对职业教育、继续教育认知存在偏差,资格框架和转换机制不完善,顶层设计与基层实践协调性不强等问题。为此,需要提高三者融通的理性认知,学习成果进行认证、积累与转换,结构层次进行互通、认可与切换,功能定位进行交叉、贯通与融合,政策法规进行完善、保障与同向。
关键词: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融通发展
引言
教育领域的融合发展是指教育体系内各类教育有机适度结合、发挥各自优势、共同服务学习需求的一种发展状态和模式[1]。高质量的职业教育体系,不是某一类的教育体系所能完全替代的。2022年5月1日新修订并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提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要求,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统筹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协同创新”,迫切需要探索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和继续教育的融通,这一课题的研究,对于建设技能型社会的远景目标具有重要意义。
一、 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内涵与统一性
职业教育是指对于受教育者进行某一职业必需的文化知识、专业技能、职业道德和综合素养的教育过程,包含中等职业教育和高等职业教育两个阶段。高等教育是指受教育者经过中等教育学习阶段后,得到的专业性教育,强调知识传递、科学研究、社会服务,主要包含全日制高等教育和非全日制高等教育两种类型,获得学历的同时能被授予学位。继续教育是面向完成学校教育阶段学习后的社会人员,进行专业知识更新、补充的高层次追加教育,通常学习的知识和技能更加具有市场的需求性[2]。
以上所述三类教育,存在相互交织、互为补充的关系,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都提供学历教育和非学历培训,受教育者学历层次多样且有交叉,入口方式有开放性的和竞争选拔性的,载体包括正规学校教育机构和社会培训机构。无论目标定位、培养方式等多有不同,但三类教育的最终目标都是为了使受教育者掌握良好的知识和技能,提高工作能力与生活水平,因此,三类教育的共同之处在于以人为本,立德树人,关注人的全面发展和长远发展。
二、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比较
(一)入学方式与对象
职业教育招生方式上,以统一招考、单招以及注册入学为主,主要面向应届、适龄完成中等教育的人群。此外,职业学校通常补充以一部分非学历教育,结合当地产业结构,开展一批专业性的技能培训班,受教育对象以社会层面在职在岗、有技能学习需求的成年人。
高等教育招生方式则更多样,如统一高考、自主招生、免试推荐、同等学力等等,但在社会认知层面上,入学竞争也更加激烈。开展高等教育的学校同样开展非学历教育,通常规模更大。高等教育主要接收完成参加统一考试、各类免试通道的普通高中毕业生。
继续教育招生方式则相对单一,以开放入学、自学考试为主。受教育对象往往学历、年龄层次丰富,招生入学阶段不会感受到强烈的竞争性,入学形式更开放、更包容。
(二)施教者
職业教育的施教者以中等职业学校、高等职业学校、开放大学为主,辅以近年出现的职教本科高校,以及开展应用型工程硕士、工程博士培养的高等院校。
高等教育的施教者以全日制本科普通高校、独立学院、部分承担“4+0”本科生培养的职业院校以及培养研究生的科研单位为主,补充以一部分成人(函授)高校。
继续教育的施教者,除了承担继续教育的职业教育学校、高等教育学校之外,另包含如社区学院、老年大学、社会培训机构等。
(三)培养目标
职业教育的培养目标是:为社会输送一批适应产业发展、生产制造需要的高技术应用型人才的同时,帮助一些在职在岗的技术人员、管理人员,提升技术水平、培养管理能力、补齐缺失知识,最终实现服务地方产业发展,培养大国工匠。
高等教育的培养目标是:为国家培养在工业、农业、科技、教育、文化等方面的前沿产业需求人才,以期提升行业在国际竞争中的水平,承担国家在世界层次上“比、学、赶、超”的历史使命。
继续教育的培养目标是:为目前各类企事业单位在职在岗的人群,提供提升知识技能水平的机会。他们或以适应社会更新进步、产业发展的需要,或以转换职业、岗位的前期为准,或以职位晋升、职称晋升为目标。
三、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融通困境
(一)社会对职业教育、继续教育认知存在偏差
国家明确提出职业教育与高等教育、继续教育是三种不同类型的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但现实中,受先普高后职高的招生制度影响,社会面普遍的固定认知,当前职业教育工作与普高教育相比处于全面弱势地位。继续教育在高等教育中始终处于附属地位,社会认可度不高,且规模较小。由于社会对三种教育的认识存在偏差,特别是部分企业、用人单位唯学历论,造成对技能型劳动者在晋升和工资分配制度上的不公正待遇,也给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融通带来很大负面影响。
(二)资格框架和转换机制不完善
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融通需要国家资格框架、学分银行、职业资格制度等关键基础要件的转换、融合[3]。2021年,国家出台的规范性文件中提及了要完善弹性学习制度,畅通各类学习成果的认定、积累与转换渠道。截至目前,全世界已有超过100个国家建立了资格框架,推动本国各类教育中的学习成果认证与转换。目前,我国的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之间的评价标准与评价方式相互独立、差距较大。此外,更高层次的职业教育和以职业能力为导向的专业学位教育尚不成熟。尽管部分高职院校开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但招生专业和数量占比很小,无法满足职普融通的需要。
(三)顶层设计与基层实践协调性不强
国家出台了系列关于加强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方面的政策文件,但仍局限于顶层设计,且相对独立。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在招生、培养过程、实习实训、就业指导等方面尚未形成互通共享的有效模式,在课程、师资、教学配套等方面存在较大差距。继续教育在专业设置和人才培养目标与社会人才需求衔接不够紧密。
四、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融通路径
(一)理性认知进行改变、提高和创新
建构在工业时代满足标准化大规模生产的人才培养路径及模式,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相对独立。如今,以“云”“大”“物”“移”“智”为代表的新技术不断赋能各行业的生产组织方式,对人才需求的内涵发生了巨大变化。技术技能人才需要动态化、全面化掌握知识和技能,突出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训练,亟需搭建技术技能类人才获取职业资格与学历资格的通道,畅通技术技能人才职后成长渠道,这一战略实施的关键所在需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推进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继续教育之间的互通性,强调统筹和创新,形成以学习者为导向、以全民终身学习为主线的高职融合体系。
无论是哪一种教育所培养的对象,都应该树立以学习成果为导向的认知理念。学校应当以促进学生知识积累、技能提升为目标,引导学生重视学习成果产出,在课程上做好评价体系的规划,搭建数字化成果考评体系,帮助学生深扎成果理念。
(二)学习成果进行认证、积累与转换
现有已经搭建资格框架体系的国家,实现路径各有不同,但最终目标都是依靠统一的资格框架体系来建立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之间的等价关系,并依据统一的等价关系来进行成果认定、积累与转换[4]。
统一资格框架体系需要将现有的各类资格证书整合起来,按照成果内在标准进行分层分类,把学历学位、职业资格统一加入资格框架体系中。一方面,要明确资格框架等级,这需要将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等各种层级各阶段的学习成果进行等级认定,并允许各级各类教育中的成果流动转换。另一方面,要搭建资格框架等级标准,这需要针对现有的专业学科,分大类分方向建立科学的学分认定与转换标准,学校的人才培养方案对其细化,为国家资格框架体系提供依据。以此,强化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繼续教育的成果互通,形成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优良环境。
基于以上的思路,结合当下“互联网+”的信息时代,相关部门应当牵头打造一个学分认定转换的国家级网络信息服务平台,借数字化平台解决学科门类多、学分积累转换机制复杂的困难。平台可以保证学生对于自身所需信息的查询,学校、各类机构掌握一定的权限进行审核,同时培训单位和认证单位可以将学分转换工作发布到平台上,提升整个流程的工作效率。此外,平台可以展示学生目前职业资格的技能等级提升路线,帮助学生选择提升方向,协同院校、机构提供线下课程学习与考核的同时,打通与类似“mooc”的网络课程平台的通道,做到“学-考-认”的一体化服务。
(三)结构层次进行互通、认可与切换
参考一些其他国家的成功经验,应当在升学阶段制定更为合理的分流制度以及就业阶段实施严格的准入制度。如德国采用的是“双元”培养模式,在整个人才培养过程中,培养体系开放,培养过程层层分流,制度保障人才适职适岗,知识技能学习阶段引入企业培养,毕业生携相关资格证书踏入行业。此外,进入企业的职工仍有机会返校学习,接受技能提升的教育,以期提高自身在人力市场的能力评级。
我国三类教育的融通可借鉴国外先进经验,结合国情进行结构、层次的规划设计。一方面为中等职业资格人员提供学历提升和高级晋升的贯通路径。如高职“百万扩招”、职业学校和高等学校广泛开展继续教育。为提高学习者的积极性,可借鉴德国的职业继续教育中涉及的最低培训津贴、开展非全日制职业教育和高级资格化路径设计。为推动高校开展继续教育的积极性,可将院校开展职业培训情况纳入相关项目遴选标准和绩效评价体系。另一方面继续推动开展职业本科试点。2020年,教育部已分批建设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学校22所,未来要通过制度保障推动有条件的高校以继续教育学院或网络教育为主体或增设本科职业教育专业,拓宽本科职业教育办学类型。
(四)功能定位进行交叉、贯通与融合
随着时间的推移与经济的发展,职业教育将越来越类型化与终身化,并发展为多层次多形式的多元化教育。现有的职业教育按阶段分为中等职业教育与高等职业教育,学习形式有全日制与非全日制,未来将会有更多维度去区分。而高等教育目前越来越大众化且职业化,培养目标逐步趋于产业需求。高等教育必须走出象牙塔,逐步开始覆盖职业教育、继续教育,单一的校园教育应当逐渐被多元化教育取代。
三类教育的融通可体现在纵向融通和横向融通[5]。纵向融通表现为中职与高职教育,高职教育与应用型本科相互衔接和贯通。横向融通表现为将继续教育的职业培训与职业学历教育进行融通,如社会招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将职业培训提升与职业教育的横向融合,可拓展至职业教育与社区培训融合、职业教育与新农民培训融合、职业教育与退役军人培训融合等。因此,明确教育的功能定位是加快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统筹协调、相互融通的重要基础。
(五)政策法规进行完善、保障与同向
从国内三类教育的实际情况看,由于管理部门条块分割,政策法规修制订相对滞后,区域性、局部性、试点性探索较多,国家层面对三类教育的统筹协调、互通互动较少,没有形成合力,甚至导致一定程度上形成了不良竞争。从发达国家经验看,如德国职业教育层级向高等教育延伸路径,职业教育与高等教育等值的类型地位确立,职前职业教育与职后培训衔接发展,都有国家层面职能明确的统筹管理机制和完善的立法作为保障。
要实现我国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统筹协调、相互融通,迫切需要用创新意识和创新思维突破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继续教育融通中管理体制问题,制定和完善三者同向发力、交织融通、共促发展的细致化的政策法规,如考试招生制度、综合评价制度、国家学分银行转换制度、国家资格框架体系等,同时出台配套制度和机制。
针对各类配套制度和机制的产生以及各类成果的认定,需要建立专门的组织机构与成员,来提升认定技术水平,比如,一些非学历教育形成的学习成果,需要有科学合理的认定标准。同时,组织机构面向个人认定是一个个性化服务的过程,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应当由政府的人力资源机构建立专门的保障机制。此外,需要丰富机构内的认定成员,非学习教育形成的学习成果,并非来自具有统一培养与考核标准的学校,而是来源于社区、企业、家庭等各种场所,所以在成员构成上既要有各级各类学校,也要包含各行各业的企业,并且由企业进行主导,原因在于学习者的成果认定应当以市场需求作为导向,它应当具有解决行业实际困难的功能。
结语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提出统筹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协同创新,这是非常经典的系统化观念。三种教育相互融通,全国一盘棋,是未来一个时期整个教育战线需共同面对的重大课题[6],需要用融合、互联、协作的思维和视角将高职继教育的融合发展落到实处,切实服务于终身教育和终身学习,为实现国家工业化迭代升级,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资本支撑。
本文系苏州健雄职业技术学院横向课题《基于商业智能的客户关系管理系统的设计及测试》(课题编号:2021JXHX014)的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1]侯兴蜀.我国高等教育、职业教育与继续教育融合发展实践与推进策略[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28):19-25.
[2]张力.完善职业技术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统筹协调发展机制[N].《中国教育报》,2020-01-16(03)
[3]耿洁,王凤慧,崔景颐.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继续教育融合:时代必然、政策语境与问题对策[J].职业技术教育,2022(28):6-12.
[4]谢莉花,余小娟.新职业教育法實施背景下我国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一体化发展的思考——基于德国职业进修教育的启示[J].职教发展研究.2022(4):60-68.
[5]孙进,郭荣梅.双向贯通 交叉结合 趋同融合——德国职业教育与学术教育融通的三种模式[J].中国高教研究,2022(2),76-82.
[6]党的二十大报告关于职业教育有哪些新提法?多位专家解读.2022年11月10日,http://edu.china.com.cn/2022-11/10/content_78511387.htm.
(作者单位:苏州健雄职业技术学院)
(责任编辑:豆瑞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