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语文合格性考试考教衔接命题探索

王永明 山西省榆次第一中学校

麻 文 山西省大同市教育科学研究中心

焦云嵘 山西省孝义中学校

教育部教育考试院指出，“双减”政策发布以来的2022 年、2023 年两年高考语文试题全国卷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在考教衔接中以考促教”。《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以下简称《课标》）强调，“学业水平考试和高考的指向应保持一致”。基于《课标》，以考查学生学科核心素养为目标，学业水平合格性考试命题如何做到考教衔接，引导教学依据《课标》讲课，应教尽教，提升课堂教学质量，引导学生减少甚至杜绝机械刷题，提高能力素养，是命题者需要深入思考与精准实践的课题。

一、考教衔接命题的基本原则

为了落实考教衔接命题的理念，使命制的试题科学有效，需要遵循以下基本原则：一是导向性。以立德树人为宗旨，坚持正确导向，培养学生养成正确的价值观，以充分发挥语文课程的育人功能。二是有机性。试题与教材的衔接，应避免机械衔接，以深层次融合为主，合理创设情境，以考查学生运用所学知识分析解决问题的素养能力。三是一致性。依据《课标》，学业水平合格性考试和高考的指向应保持一致，避免合格性考试与高考脱节，以切实贯彻“双减”政策。四是创新性。更新命题理念，在方式、方法上避免固有的套路，在材料选择、题干设置、答案设计几方面有所创新，以如实反映考生学科核心素养的形成过程与现有水平。

二、考教衔接命题的基本方式

考教衔接命题可以采用考点设置直接与教材内容相关联的显性衔接方式，也可以采用材料选择与教材内容密切关联的隐性衔接方式。

（一）显性衔接

试题直接关联统编教材必修中的单元导语及单元学习任务、课文及学习提示当中的知识点与能力要求。以2024 年1 月山西省普通高中学业水平合格性考试语文试题（以下简称“省合格考”）文言文阅读为例。材料直接选自必修（上）第六单元《师说》的有关内容，设置的题目与课文内容有直接关联，如第7 题加点词语及相关内容的解说联系了《论语》《烛之武退秦师》两课的相关内容，这种显性衔接可以有效考查考生对教材的理解和把握程度，以考促教，以考促学。

（二）隐性衔接

试题不直接关联教材，但内容与教材中的作家、作品主题、文本类型、整本书阅读、学习活动等知识能力点形成呼应。如“省合格考”文学类文本阅读，文本材料选自2023 年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雪山大地》，但考查的必备知识与关键能力则是与必修（上）第一单元和必修（下）第六单元紧密关联。

如第5 小题：豹子花有马威而马品不及，请从文本中找出细节并加以说明。（4 分）本题着眼于文本内容的梳理，侧重考查对文本中心理描写及典型细节的理解和分析。考点与必修（上）第一单元学习任务三“揣摩人物的心理活动，分析典型的细节描写，并做简要点评”这一能力要求紧密关联。

如第6 小题：本文为突出日尕沉稳的形象，多处采用了反衬的手法，请找两处并简要分析。（6 分）本题考查考生结合作品具体内容阐释作品的形象和赏析表现手法的能力。本题考点契合必修（下）第六单元导语中“了解作者如何运用多种艺术手法实现创作意图，品味小说在形象、情节、语言等方面的独特魅力”。

三、考教衔接命题的基本方法

为了使考教衔接的试题命制更具有可操作性，在主要环节可采用以下方法。

（一）精准立意

命题前要明确考什么，即确定试题命制多维细目表，设定考教衔接点。坚持立德树人，依据《课标》和《山西省普通高中学业水平合格性考试省级统考科目语文考试标准（试行）》（以下简称“考标”），科学合理地确定试题命制的考查点及试题命制的多维细目表，合理设定试题的难度，考查的知识能力点要符合《课标》学业质量水平二的质量描述，统筹兼顾必修教材各单元人文主题及学习任务群，以确立考教衔接点。如“省合格考”现代文阅读Ⅰ第3 题，考查科学家精神的内涵就呼应必修（上）第二单元第5 课《以工匠精神雕琢时代品质》的工匠精神，着重体现人文主题的考教衔接。

（二）科学选材

试题的选材应注意所选文本等材料具有时代性、典型性、多样性以及公平性，设置的材料情境要面向和贴近省域内全体考生的学习生活，尤其要关注乡村学校考生的现状。

按照“考标”的要求，古诗文选材以教材为主，兼顾课外材料。例如，“省合格考”古代诗歌阅读材料《登岳阳楼》选自必修（下）“古诗词诵读”部分，与必修（上）第三单元《登高》属于杜甫同一时期的作品。杜甫忧国忧民的情怀引导考生传承中华文化基因，厚植爱国情怀。选材凸显培根铸魂。又如，文言文阅读部分内容选自《颜氏家训》卷第三《勉学》篇，节选篇幅小，文字较为浅易，内容上强调学习必须互相切磋，互相启发，不可自以为是，这种学习观与《师说》倡导的“不耻相师”有相通之处，很适合作为与《师说》联读的考查材料。选材紧贴学生日常学习。

（三）巧妙设问

考查的知识能力点要通过具体的问题衔接情境呈现出来，这可以从题干和选项两方面进行设问上的有效衔接。

题干方面如“省合格考”古代诗歌阅读，其主观题“本诗与作者的《登高》创作于同一时期，都抒发了‘悲’的情感”，题干呼应教材，引导考生调动已学的知识体系对新信息进行加工处理，突出了迁移、应用能力和审美鉴赏能力的考查。

选项方面如“省合格考”现代文阅读Ⅰ，其第2 题“最适合作为论据来支撑第三段观点的一项”，选项内容摘编自必修（上）第二单元第四课《喜看稻菽千重浪》《“探界者”钟扬》、第五单元《乡土中国》整本书阅读的简介部分，必修（下）第三单元《青蒿素：人类征服疾病的一小步》。选项显性衔接教材，课内外知识相互印证，考查学生运用课内所学知识解决新问题的能力。

另外，该题选项关涉了整本书阅读的有关内容，虽没有直接考查《乡土中国》整本书的具体内容，但导向积极，它提醒师生要扎实开展整本书的阅读与研讨。

（四）层级性拟答

答案及评价标准的设定要紧扣衔接点，要有层级性，以体现试题的区分度，真实呈现学生学科能力素养的现有水平，有利于试卷评分。对于语言文字运用等主观题，主观性、开放性要强，答案不唯一，拟定的答案应具有层级性。如一个有关给需要控糖的亲戚朋友建议如何吃水果的题目：

你身边有需要控糖却嗜吃水果的亲戚朋友，请根据下面材料的内容，用含因果关系的句子提出建议。用语要简洁流畅，不超过60字。（5分）

对需要控糖的人群来说，水果是不是必须“拉黑”呢？实际上，这些人群往往需要控制摄入食物的总热量。对含糖量较高的鲜枣等水果，尽量少吃或不吃，尤其要注意那些不大甜但含糖量较高的水果，如百香果。最好选择含糖量较少的水果，如草莓等。但必须要说明的是，即使是含糖量较少的水果，也要有所限制，建议平均一天不超过200克。

扣紧隐性衔接点，用有因果关系的句子表述。对标学业水平标准，可以拟定如下层级性答案：

示例一：病人要控制摄入食物的热量，不吃含糖量高的水果。（1分）

示例二：需要控糖的人要控制摄入食物的热量，不吃含糖量高的水果。（2分）

示例三：需要控糖的人，因为要控制摄入食物的热量，所以要尽量不吃含糖量高的水果。（3分）

示例四：需要控糖的人，因为要控制摄入食物的总热量，所以要尽量少吃或不吃含糖量高的水果，含糖量少的水果也要限制食用。（4分）

示例五：需要控糖的人，因为要控制摄入食物的总热量，所以要尽量少吃或不吃含糖量高的水果，也要限制食用含糖量少的水果。（5分）

这样设定层级性答案，可以使考生的思维成果可视化、客观化，真实再现考生间的能力素养水平差异，提升试题的有效性。

四、考教衔接命题应处理好的几种关系

在命制考教衔接题目过程中，命题者不仅要在立意、选材、设问和拟答上下功夫，还要至少处理好衔接的知识能力内容的点与面、开放与限制、预设与反馈这几种关系。

（一）点与面

《课标》在必修课程部分安排了七个学习任务群，必修教材以学习任务群和人文主题双线交织的方式设置了16 个学习单元，另外还设置了两个课外“古诗词诵读”板块。命题者在确定考查点、衔接点时应尽量覆盖这些学习任务群和人文主题，做到以点带面；在能力素养考查方面，以一带三，即以“语言建构与运用”带动“思维发展与提升”“审美鉴赏与创造”“文化传承与理解”。

以“省合格考”作文题为例：

题目一：

请以“对话”为标题写一篇文章，可以从对话的对象、内容、方式、目的等角度思考。

题目二：

阅读下面的材料，根据要求写作。

本试卷中文言文阅读材料二提到“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这句话值得当代青少年思考。

请结合以上材料写一篇文章。

作文重在考查写作能力，同时也在考查语文综合能力素养。如何衔接才能做到以一带三、点面有机结合？一个较好的方法是情境创设要选好切入口。这个二选一作文题目就是一个较好的范例。

题目一，“对话”涵盖了“当代文化参与”“文学阅读与写作”“实用性阅读与交流”等学习任务群，衔接了教材中“人与自然对话”等人文主题。题目二，“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涵盖了“题目一”所含的几个学习任务群，尤其突出了“思辨性阅读与表达”学习任务群，衔接了教材中“学习之道”等人文主题。

面上内容的覆盖，还要注意必修两册教材内容的平衡。如“省合格考”古代诗歌阅读，杜甫两首诗歌的审美鉴赏比较，《登高》来自必修上册“生命的诗意”人文主题单元，《登岳阳楼》来自必修下册课外“古诗词诵读”板块。试题问题情境积极引导考生运用课内《登高》中所学的知识能力去主动欣赏课外的《登岳阳楼》。

（二）开放与限制

考教衔接可以在整体上不增加难度的前提下，有效增加试题的开放性与创新性，尤其是在答案上不固定、不唯一。例如，“省合格考”名篇名句默写第二小题，古诗词常借用典故来表情达意，如“_______，________ ”。本题较好地处理了开放与限制的关系，不仅体现了教、学、考之间的有效衔接，而且有利于导引考生在优秀传统文化的熏染下，丰富文化积淀，涵养正确的价值观。又如，作文是二选一模式，而且不限文体，增加了自主选择性和开放性。这些题的命制符合新高考的改革方向。

（三）预设与评价

没有目标预设，谈不上命题质量；没有试题评价，也不会有命题质量。预设与评价是提升命题质量的关键因素。命题前，命题组应精心制定《普通高中学业水平合格性考试语文试卷命制多维细目表》和《普通高中学业水平合格性考试语文试卷评价表》（见表1），细目表和评价表都应该包含考教衔接的内容。命题组在命制试题时，要依据细目表确定考查点、选择材料和设置问题情境。考试结束后，命题组要依据评价表及时做好考试结果分析，检验考教衔接是否达到预设目标，助推教、学、考、评一体化和谐发展。

表1 普通高中学业水平合格性考试语文试卷评价表

五、思考与建议

高中语文合格性考试命题中进行考教衔接，要以试题水平设置符合《课标》中学业质量水平二的质量描述为前提，做到试题材料呼应必修两册教材，题干设问、答案拟制要与必修教材中的重点内容建立知识联系，增强与教材的关联度，以引导教师深刻领悟《课标》与教材融合的特点，重视必修教材的教学，以提高课堂教学效益的方式来提高学生的能力素养。基于新高考背景的普通高中语文学业水平合格性考试试题命制，对于命题者以及广大语文教育同仁来说，是新课题也是新挑战，命题关涉的问题需要深入探讨并勇于进行实践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