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字幕翻译策略分析

【摘要】随着社会不断发展，跨文化交际的频率也在不断攀升，其中影视在促进文化向外传播的过程中，力量不可小觑。中国优秀电视剧被翻译出去，极大地推动了中国文化的传播。自开播以来，《甄嬛传》收视率持续升高。美版《甄嬛传》于2015年在美国公开上映。影视翻译与文学翻译不同，因此要灵活采用不同的翻译策略。本文以美版《甄嬛传》的字幕翻译为语料，结合美版《甄嬛传》中文化负载词在不同翻译策略指导下，具体的翻译方法的选择，以求最大限度地还原源语所传达的意境，有助于中国国产电视剧及中国文化向外传播。

【关键词】《甄嬛传》；字幕翻译；翻译策略；跨文化传播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09-0105-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09.032

一、引言

（一）項目选择背景

在影视剧镜头下，演员台词在传播中国文化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因此，字幕翻译具有双重身份，它既是作为英译影视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译者而言，又是一种特殊的翻译形式，无疑吸引跨文化交际传播者及翻译学术界的目光。

彼得·纽马克认为，译者要根据文体类型来抉择到底应选择语义翻译或是交际翻译，不同的文体类型也应采用不同的翻译方法。尤金·奈达提出的功能对等论的核心在于它打破了传统既定的翻译模式，译者应巧妙地运用各种翻译手段，目的在于译出原作的语义及味道，理想化的译文所传递出的效果，不仅要保留原文的表达风格，又要关注译文受众是否能够完全接受译文质量，是否能与源语读者做出相同或相近的反应。[1]

大型国产连续清装宫斗剧《甄嬛传》，用娓娓道来的镜头语言向观众们传递那一时期的价值观，数十年来这部剧的热度经久不息，仍是家喻户晓的一部“爆剧”。鉴于其国内极高的收视率及口碑，美国流媒体巨头网飞公司决定引进。然而，经一系列重新制作后，《甄嬛传》在英语市场上的表现却并不如人意，后经分析后得出初步结论，主要原因可能在于原剧字幕包含众多文化负载词，而这些富有中国文化背景的负载词含义没有传递出源语的意味。

（二）项目意义

本文是对电视剧《甄嬛传》文化系统性案例研究，它将以独立案例分析来丰富字幕翻译研究。实际上，本文对流行电视剧《甄嬛传》中丰富的文化信息进行了详细的分析，这将使人们对中西文化有更深入的了解，从而促进跨文化交流。此外，毫无疑问，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中国电视剧走向世界舞台，因此，有必要对英译字幕的翻译策略进行分析，并加以分类，从而针对不同镜头下的语言，寻求适合不同台词的恰当的翻译方法与技巧，以便国外观众能够更深入地理解这部剧，进而对中国古代文化产生更浓厚的兴趣，有助于中华文化走出去。

二、字幕翻译概述

语际字幕的概念指保持影视作品原声的完整性，将剧中台词译为相应目的语后附在源语字幕的下方，即人们日常生活中最经常见到的字幕翻译格式。与其他类型的翻译文本相同，字幕翻译不可避免地会涉及对原文进行增补或删减，这种情况虽然出现频率较高，但必须要承认的是，字幕翻译中所要求的增补或删减原文力度可能会更大，此外，与影视作品类型无关，增补或删减原文所应用的范围会更广；翻译学习者都清楚，不论是做口译，还是做笔译，译文体现的语篇方式实际上并没有发生改变，也就是说原文与译文之间不会出现口语和书面语间的转换，而字幕翻译则不同，它要经历从演员台词口语到能为目的语观众所接受的书面语的转变。[2]

（一）目的性与通俗性

字幕是源语言与目的语之间转化的桥梁和工具。诺德认为，按照目的语文化的要求来调整甚至是“改写”源语信息，早已成为每个专业译员熟记于心的一项环节。[3]由此可见，观众对于字幕效果的可接受度始终是评判翻译成功与否的重要标准。根据译入语受众的文化教育水平高低，字幕翻译必须达到受众能看懂的效果。因此要求译者尽量避免使用过于专业化且晦涩难懂的语言，而使用生活化的简单句，达到通俗易懂的效果。

（二）时空制约性

受每集篇幅所限，每行字幕必须在屏幕上停留恰当的时长，以便观众理解分析，研究显示，这个时间把握在2到3秒最为恰当。[2]从空间上来说，字幕通常情况下只有一行，这要求译者在有限的空间里传达出主要信息[4]，争取做到清晰易懂，这样一来，目的语字幕才能满足观众的观赏需求以及迎合不同观众的信息理解速度。

（三）文化转换性

在美版《甄嬛传》中，字幕翻译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中国文化负载词的深刻含义。一方面，“在其他文本的翻译过程中，译者可以用注释法、脚注法或其他灵巧的翻译策略来向目的语读者详尽地介绍文化背景信息，但在字幕翻译中，受时空制约性的影响，译者或许无法轻松娴熟使用一些熟记于心的翻译方法。”[5]另一方面，在影视作品中，演员做出的表情或动作也能传递部分信息。所以，译者不仅要结合字幕翻译特点采取恰当的翻译方法，使目标语观众能理解作品中所传递的复杂的文化信息，更要巧妙地利用人物的身体语言，对源语中的翻译难点进行隐藏，扬长避短地进行文化输出。

三、翻译案例分析

（一）纽马克翻译理论选取依据与应用

鲜少有研究从纽马克交际翻译视角下，针对英译版《甄嬛传》中的文化负载词进行细微分析。本章拟从该翻译角度出发，总结英译版《甄嬛传》的出彩表达及不足之处，为后续探讨提供更丰富的理论视角。

1.语义翻译

语义翻译指的是在目的语语义和语言结构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准确地再次表达出原文的整体含义。该原则力求译文达到准确客观的要求，因此译者要给原作作者和源语足够的重视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目的语读者的感受不值一提，译者要做到二者兼顾，毕竟译文的意图还是在于向目的语读者传递文化观念。所以，语义翻译实际上更重视复刻原作者的心路历程。[7]

例1： 嬛嬛，你给了朕一对龙凤呈祥。

译文：Huan Huan，you have given me a dragon and a phoenix of good fortune.

分析：“龙凤呈祥”在词典中的含义是吉庆之事，在此处指的是甄嬛刚生下的一对龙凤胎。根据语义翻译的要求，译者应给原作作者足够的重视程度，也就是应尽量地忠实于原文。因此，此处的译文，既能体现出译文作者对原文的忠实与还原，又能兼顾到目的语观众的观看体验，理解原剧中的深刻含义。

例2：我父亲不能独善其身。

译文：My father was unable to preserve his good name.

分析：“独善其身”在词典中的含义指修身养性；洁身自好。在原剧中，温实初指的是他父亲意外受人诬陷，个人清誉被损。因此，在语义翻译的指导下，应译为“preserve his good name”，将重点放在表达“維护声誉”这一理解层面上，既照顾到源语的含义，又采用简洁明晰的表达便于海外观众理解。

2.交际翻译

与语义翻译相比，交际翻译更加重视目的语译文传达的效果是否如意。交际翻译具备的主观色彩更加浓厚，其更加重视源语向外传递的效果是否能够落地、在目的语读者身上能否看到理想的阅读效果。交际翻译还要求译者不应给译文读者在阅读时制造障碍，应保证读者能够清楚地理解内涵，因此译者可以对源语信息进行适当修改。[7]

例3：走水啦！快呀！

译文：Fire！Hurry！

分析：“走水”其实是古人为了避谶的表达方式，众所周知，中国古代建筑是土木体系，而建筑物的主建材以各种木料为主，十分怕火，但古代防火和灭火措施又非常落后，只能在构建名称和事件名称上取水的音或者意求避火。此处译者如果按照字面翻译，含义将背道而驰。在交际翻译时视角下，译者应根据目的语文化去实现交际意图。因此，美版《甄嬛传》将其正说反译为fire，既没有拘泥于源语表达，又准确传达“走水”背后的含义，很好地传递出了剧中人物想要表达恐慌不安的效果。

例4：如此说来，竟是青梅竹马了。

译文：In other words，they were childhood playmates.

分析：“青梅竹马”在词典中形容孩提阶段的小朋友愉快玩耍的场景。但是，西方文化中并没有这两个词语对应的英文表达。结合交际翻译理论，译文不受限于原文，以便更好地被目的语读者理解。因此，英译版《甄嬛传》字幕并没有被中国特有的文化意象困住，而是进行了适当的意译，传达该词的深层含义。

（二）奈达功能对等理论的选取依据与应用

在奈达看来，翻译是无法达到绝对对等的，而是不断接近“功能对等”。奈达不仅重视译文，还看重译文读者反应的翻译观念，这与字幕翻译的风格十分契合，因此，对于意在向外输出中国文化的影视作品而言，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导意义。[6]

1.阻断式

例5：不是本宫不想帮你。

译文：I would help you if I could.

分析：在原版《甄嬛传》中，这句台词是皇后与安嫔的对话。然而，“本宫”在西方国家中并没有与之对应的文化意象，无法被目的语观众理解，只有进行适当改译才能确保含义的准确传达，便于海外观众与国内观众产生共鸣的观看体验。

例6：臣妾听得头疼想回宫休息。

译文：I have a headache.I would like to return and rest.

分析：“臣妾”古时称地位低贱者，若译为“concubine/inferior”，会让目的语读者感到困惑，不利于这一文化意象的输出。奈达认为，寥寥的几个评价角度无法有效评价译文的忠实度是否足够传递原文的内涵，与之相悖，众多译文读者是否能够正确体会原文才是核心关键所在。[7]因此，此处译为“I”，扫清了海外观众的理解障碍，能够快速捕捉原剧剧情。

2.归化式

例7：谢主隆恩。

译文：Gratitude for his majestys benevolent grace.

分析：在原版《甄嬛传》中，这句台词的出现频率极高，因此有必要对其进行分析。在词典中，“谢主隆恩”指的是下级对皇帝恩赐的感谢。“主”指的是皇上，“国王”是其在西方世界的对等称呼，所以，译者在字幕中进行了恰当变通，方便海外观众理解。

例8：大理寺少卿。

译文：Deputy Chief of the Grand Court of Review.

分析：“大理寺”在词典中指的是清朝办案的最高行政机构，其功能类似于人们日常生活中提到的法院。为了保证目的语观众愉悦的观看体验，“大理寺”应相应译为英文中的“最高法院”。然而，实际上在英译版《甄嬛传》的字幕中，译文的表达令观众摸不着头脑，此处的翻译并没有让观众产生和源语观众相同的效果，重新修订时应考虑酌情修改。

（三）汉斯·弗米尔目的论选取依据与应用

本章采用的理论框架为翻译的目的论，其中一条原则认为，译文的表达由其目的决定。其次，其中还含有评判翻译行为和信息迁移是否成功的标准，也即是否达到功能充分：（a）连贯原则，即文本内部连贯；（b）忠信原则，即原文与译文的连贯。因此，在目的论视角下，译者需在遵循目的论原则的基础下来翻译字幕，选择最恰当的翻译策略。

1.目的原则

例9：先敬罗衣后敬人。

译文：The clothing completes the person．

分析：“罗衣”在词典中泛指衣服。在中国古代，只有身份地位显赫之才能拥有丝织品的服装，而平民和商人只能穿粗麻布做的衣服。从目的论角度出发，译者把“罗衣”翻译为clothing而非silk clothing，没有按照源语将其一板一眼地直译出来，而是通过提炼这句话的意思，用意译的方式进行了传达。

例10：奴才如此，必然是上梁不正才下梁歪。

译文：If the slave is like this，it must be that the mistresses is not correct.

分析：“上梁不正才下梁歪”在词典中意为起领导作用的长辈行径不端，地位低的人就会进行效仿。在谚语的实际翻译中，译者需传达出谚语背后暗含的含义。在此处，译者没有将其进行直译，在目的性原则指导下结合语境和剧情，进行了适当改译，将原文中指代的形象完整地表达了出来，帮助译文在连接情节时做到了流畅自然。

2.忠实原则

例11：那就赏夏常在一丈红吧。

译文：Then I will award Attendant Xia the ScarletＲed．

分析：“一丈红”是中国古代宫中刑罚中的一种，如果将“一丈红”直译为“3.33 meter red”，便没有做到对原意的忠实，仅仅做到了浮于表面的字字对应，产生的效果差之千里。在此处的字幕中，译者根据含义选用了“the scarlet red”，海外观众只需稍加理解，便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这种刑罚的残忍至极，有助于推动原剧情节达到高潮。

例12：皇后万福金安。

译文：Your highness the empress，may blessings and peace be with you.

分析：“万福金安”是古代请安的专用词。这句话在剧中常常出现，此处是妃嫔对皇后请安。在忠实性原则指导下，译文要忠实于原文，“皇后”在西方文化下对应“女王”，“请安”是一种问候礼节，即嫔妃向皇后问好，译文中采用了正式的语言表达，与剧中语境要求相符。

四、结语

字幕翻譯要求译者在翻译时既要结合字幕翻译的特色，又要顾及受众对字幕的需求。唯有这样，译者才能译出令人满意且具有实用价值的字幕作品。本文结合美版《甄嬛传》字幕翻译的主要特点，提出了解决字幕翻译的几种常用策略，为提升字幕翻译质量提供了有益的参考。

参考文献：

[1]杨司桂.再论奈达翻译理论之属性[J].湖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22（02）：117-121.

[2]李运兴.字幕翻译的策略[J].中国翻译，2001，（04）：

38-40.

[3]杨军燕，何泠静.交际翻译视角下美版《甄嬛传》中文化负载词英译研究[J].汉字文化，2021，（19）：131-134.

[4]Christiane，N.，Translating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Functionalist Approaches Explained.Taylor and Francis，2014.

[5]张正春.英译汉影视剧字幕翻译评议[J].新闻研究导刊，2014，5（05）：101.

[6]周甜甜.纽马克翻译理论视角下美版《甄嬛传》的字幕翻译浅析[J].今古文创，2020，（42）：76-77.

[7]张思熠.浅析美版《甄嬛传》遭受冷遇的人物称谓翻译之失[J].海外英语，2017，（19）：116-118.

作者简介：

张莹，河北工业大学，英语笔译专业，研究方向：工程科技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