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阮籍是“魏晋风度”的代表之一,他以“越名教而任自然”主张的实践者著称,思想深处亦有一颗积极入世的儒家之心。这让他在面对现实的困境与忧惧时,进取而不失超脱,任性而不坠鄙俗,走出了一条近乎审美化的人生之路。这种人生态度对个体的生存与发展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阮籍;儒者;狂狷;逍遥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09-0043-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09.013
魏晋时期是我国历史上极为动荡而又苦痛的时期,阮籍就出生在这样一个不幸的时代。作为士族阶层的优秀知识分子,儒家的理想始终存在于他的内心深处,但残酷的现实让理想终究无法实现,他的身心也处在长期的压抑、焦虑与彷徨之中。阮籍经历了人生各式的形态面貌,或进或退、或醉或醒、或痴或狂,每个阶段都成为人生深远的象征。他既有儒者济世的道德深情,又有老庄超脱的生活旨趣,更有惊人的才华将心灵的各种情绪倾诉于笔墨。后世的士人如陶渊明、苏轼和曹雪芹等都从阮籍的生命历程与艺术作品中获得了心灵的慰藉。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要过一种怎样的生活才能够不虚度年华?阮籍作为“魏晋风流”的杰出代表、士人群体中儒道互补人格的最初典型,其人生当给今天的人们一些启示。
一、道之不行的选择
所谓“知人论世”“以意逆志”,理解阮籍,要先了解他的生平,还要融入自己丰富的情感去体会其言其行,如此才能发现他的精神与价值。根据史书记载:阮籍,字嗣宗,魏晋一代名士,“竹林七贤”的精神领袖;其文艺才华卓著,以五言“咏怀诗”闻名,著有《阮步兵集》;同时也好音乐、古琴、善啸。
寥寥数字,可以看出阮籍在思想、文学以及音乐等诸多领域都颇有建树,按照儒家的标准,这是不朽的一生。宋代文学家苏轼称赞他“千古风流阮步兵”,明代靳于中评价他品德高洁,可谓“命世大贤” ①。然而,只有当人们深入了解阮籍的经历后,才能深切体会他不朽人生背后所付出的代价与苦痛。
阮籍出生于儒学世家,从小受到传统儒学的熏陶。家族中多人做官,有的甚至官居高位,政治地位优越。他本人受当权者的重视,多次入仕。父亲阮瑀为“建安七子”之一,曾在曹魏政权中担任官职,这也决定了阮籍家族与曹氏政权在政治上有密切的关联。这是阮籍成长的大环境。本文尝试在此基础之上更加深入地探讨阮籍父亲早逝和儒学学习内容与处事之道对他成长的潜在影响。
少年丧父是人生之大不幸,阮籍三岁失去父亲,家境凄苦。儒家的先哲大儒如孔子、孟子、欧阳修、范仲淹亦是早年丧父,这种家庭环境往往会对人的性格产生巨大影响,对于阮籍亦如此。
一方面,父亲在他成长过程中的缺席,让他不能受到父亲的言传身教。但是,这也使得依靠血缘亲情和亲友的讲述所幻化出的父亲形象更趋于完美,乃至成为阮籍在精神上能够依靠且最终想要超越的高山。生者对于逝者(尤其是至亲之人)的追忆,总不免带有些许的美化意味,更何况逝者是非常优秀之人。阮籍之父阮瑀在当时以诗人和散文家为人称道,生前曾在曹操手下担任司空军谋祭酒、仓曹掾属等职,后与曹操之子曹丕亦交好。对于这位陌生却有血缘纽带的父亲,少年阮籍自然会产生情感上的敬与爱。对身份的认同感与归属感就像丝线一样暗暗地牵引着他,潜移默化中,继承父亲的遗志成为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使命。这种情感即便是圣人孔子也不能免俗。《孔子世家》記载,孔子曾经与子贡说梦见自己坐于两柱间受人祭奠,而坐于两柱之间,正是殷商之俗。孔子长于春秋时代,距离殷商灭国已甚为久远,自先祖微仲开始,又历经数代,老年之时却仍执着于自己殷商后裔身份,让人不胜感怀。
另一方面,家境凄苦的现实会让阮籍比一般同龄人更能体会母亲的辛劳,也更迫切希望自己能学有所成以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让她得享尊荣。史书上记载阮籍事母至孝,母丧时几次吐血昏厥,母子感情极为深厚。如果说逝去的父亲给予他的是一种深潜内心的精神指引,那母亲的期待则是他奋发图强最为直接且持久的动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孝经·开宗明义第一章》),他以后在政治道路上选择隐忍与妥协,极力避免以生命的代价去实现理想,这与他不忍母亲再遭晚年丧子之痛也有一定的原因。
父亲早逝和家境凄苦使阮籍在少年时期就早早地直面生活的风雨,这给他带来双重影响。
一方面,这种经历会磨炼人的意志,增长人的才干与社会经验,让人渴望通过努力奋斗获得来自社会群体的认同,最终成为贤者、能臣与干将。譬如儒学创始人孔子、“亚圣”孟子、宋代大政治家和文学家范仲淹。在阮籍生命的前二十年,这种影响起到主要作用,家人的期待和对建功立业理想的渴望让他整个人生态度积极、乐观、向上。
另一方面,这种经历也比较容易形成一些和文艺相关的诸多心理品质,譬如敏感脆弱、沉静稳重、孤寂寡言、隐忍固执、情感内敛、体验持久等。本传中记载阮籍“容貌瑰杰,志气宏放,傲然独得,任性不羁,而喜怒不形于色” ②,他的才华、性格与行为确实体现出了艺术家的一些特质。在他经历现实的曲折和生活的变迁之后,这些特质也以各种方式得以显现,让他既饱受精神的困境,也获得心灵的逍遥。
儒家学习内容和处世之道也对阮籍成长有更为深远的影响。实际上,在阮籍所生活的时代,儒学已经丧失了独尊地位走向衰落,但其固有传统仍得到了传承,世家子弟仍然要接受系统的儒学教育,阮籍也不例外。
通六艺、学五经,以仁、义、礼、智、信、忠、孝、悌为道德准则,尚“中庸”,重“和谐”,这些内容如种子般生根、发芽,从小就被储存在儒者的记忆中。阮籍的天资、兴趣、经历、志向等都决定了这颗儒学的种子会扎根更深,更易成长为参天大树。伏义《与阮嗣宗书》中说阮籍“术可纯儒” ③,一个“纯”字,足见阮籍儒学造诣之深、情怀之真。
在他的《咏怀》八十二首中,有些诗句就追忆了他少年时代的求学时光与理想志向。如在第十五首中言:“昔年十四五,志尚好诗书。被褐怀珠玉,颜闵相与期。” ④他在少年时代就有志研习儒家的诗书,已经达到酷爱的程度;同时以道德高尚、安贫乐道的古代贤者为学习榜样。这里的“诗书”乃儒学经典,“颜”指颜回,是孔子最为赞赏的弟子,以守道穷居而著称;“闵”是闵子骞,亦是孔门弟子,以孝行著称。在第六十首中又言:“儒者通六艺,立志不可干。违礼不为动,非法不肯言。渴饮清泉流,饥食并一箪。岁时无以祀,衣服常苦寒。屣履咏南风,缊袍笑华轩。信道守诗书,义不受一餐。” ⑤其中可以看出他对儒者有志于道、安贫乐道、守道穷居充满赞赏之情。他不但学文也习武,希望自己将来能够从军杀敌、建功立业而扬名后世,在第三十九首中这种志向表现得淋漓尽致,“壮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垂声谢后世,气节故常有” ⑥。他也曾观楚汉古战场,发出了“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⑦的感慨。性格如此狂放而骄傲,一腔济世之志远超常人。
然而,政治动乱往往会强行剥掉理想的外衣,让功名与价值顷刻间湮灭,徒留客观的生命存在。年少时的“豪情万丈”被中年后的“如履薄冰”所取代,阮籍不得不直面生活并做出选择,同时调整他的人生态度与处事方式。
儒家崇尚“中庸”,它强调“允执其中”“不偏不倚”,在对立的两端中把握有原则的中和。阮籍乃“纯儒”,自然对这些道德真理深信不疑,并以贤人为榜样时刻指引着自己的行为。这让他在潜意识中会极力避免直接对抗,避免以生命为代价而获得心灵超越。正如李泽厚所言,他需要做的是在适应中求改造,将对立冲突都融化为主观心理的平和,继而肯定真实人生的乐观愉悦,以此实现对自我的超越,身心得到保存,心灵也获得安慰。
实际上,孔子已经为“道不行”指出了一条道路:可隐、可“卷而怀之” ⑧,可“乘桴浮于海” ⑨。孔子周游列国十四年,政治上不被重用,最后返回鲁国广收学生、修订诗书。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⑩。两人在事功无果后,都已经将人生的方向转到独善其身的“内圣之道”上来。只是,后世的儒者们更多地被先贤身后的盛名所吸引,而忽略了他们生前真实生活的困窘与无奈。所以,只有在个体的人生真正走到这阶段之时,方才对书中的道理真正有所体悟,并试图依此找到新的出路。
阮籍认同中庸之道,没有选择直接对抗,而是在适应之中不断地改造自己的形象,但他非孔子、颜回,终究不能彻底领会并娴熟运用。孔子称赞“中行”之士,但也曾言:“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阮籍只能退而求其次,成了一个狂狷者,进取的狂者与有操守的狷者。点燃这思想火花的就是庄老玄学。
阮籍本传中记载他“或登临山水,经日忘归。博览群籍,尤好《庄》《老》” ?。庄子的发现,让他能够暂时忘记人世的利害,从世俗的价值观念中解放出来,心灵获得些许解脱。当然,作为一种精神安慰和心灵调适的良药,这种自由并不能真正解决他在现实中的政治困境;也不可能让他真正隐逸遁世完全背弃“济世安邦”的理想。正如李泽厚所认为,道家思想固然在精神和情感上给予他们暂时的安慰,但儒家传统仍是其思想的主体。
值得肯定的是,正是因为有了老庄思想的及时补充与渗透,才让阮籍的儒家情感与情怀变得更加高远而深刻;让他在后半生以自己独有的狂狷者姿态走出了一条“命世大贤”之路,成了一个为道德呐喊的弘道者,芳馨百世。
二、真道德的呐喊者
作为魏晋风度的代表,阮籍不拘小节、不守礼法、放浪形骸。他表面上违背礼法,实际上则是在极尽所能地捍卫礼法的真谛。在严峻的生存环境下,他以最为任诞的行动发起了一场关乎礼法的“道德革命”,彰显了其人格的优美。
儒家重礼。何谓“礼”?孔子认为礼之本在“仁”,“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发自内心、真实而不伪的情感乃是礼之真义。“孝”就是为人最真实、自然的情感,有孝心才会孝顺父母、忠君爱国。从理论上来说,孝是忠的基础,忠孝一体,二者不可割裂。
魏晋时期,司马氏以人臣废魏自立,乃为不忠,只好标榜以“孝”治天下。但它已经彻底沦为“窃国”工具和杀人的利器,乃是虚伪的“礼法”,非孔子所倡之“礼法”。强权之下,有识之人别无选择,只能以生命、地位、名誉为代价去捍卫真道德。阮籍便是其中最为激烈者。他开始批判礼法,超脱于礼法之表追寻情性之真,以此表达对新政权“以孝治天下”的不满。
阮籍的革命从母亲的丧礼开始。儒家崇丧,有一整套丧葬礼仪和制度,如在丧事期间严禁酒肉。阮籍却全然不顾礼法,一味喝酒吃肉,甚至在司马昭的宴席上依然故我。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是对司马政权“以孝治天下”的极大讽刺。司马昭明知他是有意为之,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名教”之于新政权本就是工具和幌子。丧礼重在是否有哀戚之心,重在情感上的质朴与纯真,而非局限于饮酒食肉这些繁文缛节。“举声一号,吐血数升”以至“毁瘠骨立,殆致灭性” ?,才是阮籍最真实的反映,如此大恸,非至情至性之人不能有。表面做出“不孝”行为的阮籍,确是事母至孝。从这个层面来讲,阮籍其行乃是真正“崇礼”的表现。
阮籍少年时期就以孝子闵子骞为榜样,与母亲艰难度日的经历也让他对孝行甚为看重,对“孝”之于礼法的意义有深切的体会和认同。而新政权却将阮籍当作信仰的“孝”视为工具,这对于阮籍以及更多的士人来说,是一种思想的挑战与情感的伤害。他的“居丧无礼,饮酒食肉”恰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意味。当时之人以此指责阮籍,阮籍不以为然,这恰是因为他对自己的道德信仰非常笃定,民众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事情的表象。
除了对司马政权“以孝治天下”进行讽刺外,阮籍也对儒家礼法严守的重地即男女有别,以直接无视来反抗。兄嫂回家省亲,他前去与之告别;邻居妇人貌美,他醉酒时便躺在她的身边;兵家女未出嫁卻早死,阮籍前往凭吊。在阮籍看来,叔嫂本是一家人,互相关心是人之常情,只要心无邪念,又何须避讳?爱美之心,乃人之天性,只要心无邪念,又何须装出无动于衷的样子?“礼岂为我辈设”,心中光明磊落,所行所言皆为真情,无须避嫌。
阮籍之至孝与淳厚不失儒者之德,同时又有庄学之超。按照庄子之言,无情之情才是真情,才是情感深切的表现。表面上,阮籍母丧之时饮酒吃肉,庄子在妻子死时“鼓盆而歌”是无情之举,实则是无情之真情,也最能彰显道家相忘于江湖的理想生命状态。阮籍对子兄嫂、邻妇、兵家女表露出的尊重与同情就在于他超越了道德,回归到生命本身,显出其人格情怀的高迈、胸襟的潇洒。当然,阮籍虽得庄子之超,但终究还是不能彻底忘情,吐血几伤性命,情之真切,令人动容。
除了在行为上的怪诞不羁外,阮籍在他的哲学著作《大人先生传》中,直接以愤激之语对虚伪的“现存名教”进行了无情的抨击和揭露。“汝君子之礼法,诚天下残贼、乱危、死亡之术耳,而乃目以为美行不易之道,不亦过乎” ?,爱之深,责之切,如鲁迅所言,批判得越是激烈,内心也就越发虔诚,乃近乎迂执。
这种迂执也体现在他对儿子的教育上。《晋书·阮籍传》中载阮籍之子“少慕通达,不饰小节” ?,阮籍深表反对。儿子只看到了父亲潇洒的姿态,却不知这背后是理想难为的痛苦。“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 ?,倘若心中没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去支撑,没有足够的学养与智慧去调适,这种无路可走的绝望终将无法忍受,也更不会有力量重新开出一条新的道路。
三、诗文中的逍遥世界
在当时的名士群体以及玄学思潮中,阮籍都是重要代表人物,在社会上名声甚隆。而且,他放荡不羁的行为只是停留在生活方式上,无关政治,所以阮籍成为司马氏争取的重要对象。他的仕途比较顺利,多次得到司马昭的保护,免于钟会之流的陷害。
但是,阮籍明白这种保护更多的是基于利益权衡和考量的结果。为了保全自身,他只能谨慎小心与之周旋:为避免猜忌只拿俸禄而不做事;为拒绝与司马昭结姻佯醉足足六十多天。但“随时发难”的危险却让他终日活在惊惧与焦虑之中,内心的孤独与苦闷格外深重。为此,他只能“登临山水,经日忘归”,“酣饮为常”以酒浇“心中垒块”,“使气以命诗”“发忧生之嗟”去安慰割裂的心灵。如罗宗强所言,他寻求解脱的办法便是借助纯朴无瑕的诗文营造和幻化出一个虚幻而逍遥的世界。
在《大人先生传》中,他创造了一个混沌的精神世界,在这个世界中,理想的“大人先生”超越了现实的诸多束缚,得到了永久的自在逍遥。他“与造物同体,天地并生,逍遥浮世,与道俱成,变化散聚,不常其形” ?,超脱时空束缚,自由自在地遨游于天地之间。他就是阮籍精神的象征。
在《咏怀》八十二首中,他开始重新思索人生的价值与意义,否定了富贵与名的价值,转而追求个人的逍遥自由。在他看来,富贵与名皆为外物,不能由自我决定,其得到与否取决“时”与“命”。而且,在求取的过程中,个体必须让自我的行为符合他人的价值标准,由此而丧失了自我主体性。纵使得到,也如浮云一样“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 ?,严重时更会有损身的危险,伤人伤己,“膏火自煎熬,多财为患害” ?。正是对富贵名利有如此清醒的认识,心灵才会对外物无所贪求而得到超越与自由。“鸿鹄相随飞,飞飞适荒裔。双翮凌长风,须臾万里逝。朝餐琅玕实,夕宿丹山际。抗身青云中,网罗孰能制?岂与乡曲士,携手共言誓” ?,这是阮籍为自己营造的一个逍遥境界,现实中并不存在,但却是他的精神支撑。务实中不失超脱,任性中又不坠鄙俗,富有一种艺术化的人生情调,这也最终成就了他的“魏晋风度”。
孔子言:“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为后世的儒者指明进德修业的大道,但却从未透露个体生命在实践的过程中所需要经历的心路历程。自汉代儒学成为正宗后,代代儒者们以无畏的热情投入到生活的洪流之中。但是,社会政治环境、整个机制的弊端以及个人的境遇等诸多原因往往让他们陷入矛盾、困境与迷茫中。
魏晋士人便是最早经历如此精神困境的一批人,阮籍又是其中经历最为苦闷深切之人。他没有像好友嵇康一样勇敢地直面惨淡人生,死得从容慷慨,而是通过改变自我的外在形象曲折抗争。他从现实人生的艰难跋涉中,找到了一条超脱的“心隐”之路,使儒家身名俱泰的生活理念与洒脱飘逸的个人风格,在生活实践中更好地统一开来。
四、结语
自阮籍以后,士人的心态逐渐趋于平和。老庄和佛家思想极大地填补了他们内心的失落与焦灼;前人痛苦的生活体验也让他们变得更为理性与包容。阮籍也以废弃礼俗、耽酒荒放的生活情趣以及旷达、自由的思想旨趣引起了人们的强烈兴趣,在中国历史上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
注释:
①③④⑤⑥?????阮籍著,陈伯君校注:《阮籍集校注》,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409页,第75页,第265-266页,第363页,第321页,第170页,第165页,第216页,第229页,第332页。
②⑦????房玄龄等:《晋书·阮籍传》,中华书局1999年版,第899页,第900页,第899页,第900页,第901页,第900页。
⑧⑨⑩???杨伯峻:《论语译注》,中華书局2019年版,第227页,第61页,第82页,第195页,第33页,第94页。
作者简介:
刘树蕾,女,山东临沂人,山东师范大学硕士,研究方向:文艺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