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璐 李尧堂
[摘要]在“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点上,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两个结合”重要思想,标志我们党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认识达到了一个新的历史性高度。作为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前提和实践路径,“两个结合”早已贯穿于中国共产党立党兴党的全过程。通过对“两个结合”产生的理论逻辑、实践原则和价值指向等方面的研究与阐释,既能够深化对“两个结合”如何产生、为何可能、有何价值等问题的理解,也可以发现我们党之所以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提到与中国具体实际相同的地位,其目的就是利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优势推进中华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进而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话语体系,实现用“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的马克思主义“化中国”“化时代”“化大众”。
[关键词]“两个结合”;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中国具体实际;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中图分类号]D920.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169(2023)10-0027-06
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1],并在党的二十大上对其进行了进一步的阐述,指出“只有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坚持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才能正确回答时代和实践提出的重大问题,才能始终保持马克思主义的蓬勃生机和旺盛活力”[2]。作为我们党全面把握“一个结合”基础上提出的原创性理论,“两个结合”的提出标志我们党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认识达到了一个新的历史性高度。通过对“两个结合”的研究与阐释,不仅为新时代继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指明了理论方向和路径遵循,也为我们党在实践层面推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提供理论指南。
一、“两个结合”蕴含的理论逻辑
(一)理论基础: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开放性
从理论内涵上看,马克思主义作为一个开放、不断发展的理论体系,它诞生和发展的每一个环节都是在结合的过程中实现的。一方面,作为马克思、恩格斯立足时代而形成的科学理论,“它并没有抛弃资产阶级时代最宝贵的成就,相反却吸收和改造了两千多年来人类思想和文化发展中一切有价值的东西”[3]。从这个意义上讲,以德国古典哲学、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和空想社会主义为理论渊源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并不排斥对传统文化的吸收借鉴,反而将传统文化作为自身的重要组成部分予以关注。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作为一门唯物主义哲学,其目的就是要摆脱黑格尔哲学从“主观臆想”出发的理论缺陷,对黑格尔辩证法进行“颠倒”而形成的唯物辩证法,本质上就是要求确立“实践”的基础性地位,以此实现对具体实际的把握[4]。在这种结合基础上形成的马克思主义也就不是封闭僵化的理论,而是具有鲜明的开放性,能够在实践中丰富和发展自身。“两个结合”的提出,标志着我们党对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的规律性认识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二)理论经验: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
从文本研究来看,虽然“两个结合”在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上第一次以文字的形式写入党的文件,但早在立党之初,我们党便认识到了结合的重要性。陈独秀在《英国大罢工和东方民族运动》中指出,我们要在睁开眼睛看中国实际状态的基础上决定如何采用马克思主义。我们党早期主要领导人瞿秋白同样十分重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践的结合,在《自民治主义至社会主义》中他以列宁“两个策略”思想为理论基础论证了中国革命分两步走的策略[5]。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创立了毛泽东思想。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我们党创立了邓小平理论,形成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勇于进行理论探索和创新,以全新的视野深化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在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中始终坚持“两个结合”,取得重大理论创新成果,集中体现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不仅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继承与发展,更是对中国实际问题的关注与回应。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马克思主义是不断发展开放的理论。本土化才能落地生根,时代化才能充满生机。”[2]因此,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为马克思主义创新发展提供了丰富的实践依据。
(三)理论价值: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价值相通
鸦片战争失败之后,中国人民便开始了探索变革复兴的道路,但半个多世纪以来,各种主义“你方唱罢我登场”,却都因为理论自身的缺陷或水土不服无法实现国家独立、民族复兴的历史使命。在近代中国最危急的时刻,十月革命的胜利将马克思列宁主义送入中国,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终于迎来了希望的曙光,历史与实践也充分证明,马克思主义没有辜负中国人民。为什么马克思主义能完成其他各种主义和思潮所无法实现的目标,根本在于马克思主义虽然是诞生于西方的科学理论,但是其具有的包容性使它“同我国传承几千年的优秀历史文化和广大人民日用而不觉得价值观念融通的”[6]。从《尚书》中的“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到《神圣家族》中的“群众史观”,从《礼记》中的“天下大同”到《共产党宣言》中的“共产主义”,二者在对价值主体的关注和价值目标的追求上具有理论与实践上的共同性。正是这种契合相通使马克思主义取得以往各种主义所不具有的大众化和通俗化的表述形式,使其能够更好地被人民所理解和掌握,也正因为这种相通性使二者不会因价值相背而产生冲突,反而因价值理念和道德观念相近能够在相互借鉴中实现共同发展,从而使二者的结合成为可能。
二、“两个结合”的历史必然性与现实必要性
(一)“两个结合”是新时代走好中国道路的必然要求
“走什么样的路”是任何一个政党所必须问答的问题,对这一问题的回答直接关系到党和人民事业的兴衰成败。我们党自诞生起就围绕道路问题开始了不懈的探索与实践,在深刻总结“苏联模式”失败的经验教训后,开始将马克思主义的普遍性与中国具体实际的特殊性相结合,成功探索出一条中国式现代化的正确道路,这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7]。中國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作为“两个结合”的光辉典范,具有鲜明的实践指向,表明我们所要实现的既不是苏联式社会主义道路,也不是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而是一条在坚持社会主义方向的同时具有中国独特优势和民族特色的道路。如何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继续走好中国道路成为我们党亟待解决的重大课题。“如果没有中华五千年文明,哪里有什么中国特色?如果不是中国特色,哪有我们今天这么成功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8]中华传统文化作为中国式道路的理论起点,是我们能够超越西方现代化道路的比较优势所在,在任何时代都必须加以坚持和发扬。“两个结合”作为中国道路的理论基础和实现路径,是走中国自己道路的基本原则和基本方法。从“一个结合”到“两个结合”,标志着我们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国特色和社会主义三者的关系有了更加深入和科学的理解。传统文化作为中华民族的“根”与“魂”,是我们提出中国特色的历史底蕴和文化基础[9]。因此,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本质上就是“中国特色”与“社会主义”的结合,是在新的历史方位上确保我国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重要保障。
(二)“两个结合”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要所在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为一个复杂的系统性工程,不仅需要经济、政治和军事等国家硬实力的支撑,也需要发挥传统文化凝心聚力的思想引领作用,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筑牢坚实的精神支撑。近代以来,受洋务派“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变革的失败,和日本在明治维新后实行全面西化后迅速跻身世界强国之列的双重刺激之下,一部分人从“天朝上国”的文化自负调转为对中华传统文化全盘否定的文化自卑。为了避免“把婴儿和洗澡水一起倒掉”,毛泽东指出,必须将马克思主义“和我国的具体特点相结合并通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实现”。什么是民族形式?归根到底是体现本民族特有的文化底蕴和表达方式。因此传统文化作为实现民族形式的文化基因,要对其进行全面客观地看待,既不能全盘继承,也不能简单否定。改革开放后,受到西方“自由民主”等社会思潮和意识形态的冲击渗透,整个社会中兴起一股历史虚无主义和文化虚无主义思潮,影响了一代人的价值观念,提及传统就是糟粕,言之西方即为先进,而这一代人作为社会主义建设的中坚力量与接旗手,在这种思潮的影响下,想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更是无从谈起。“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10]。坚定文化自信,就是要求我们在古与今、中与外、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间寻找平衡点、结合点,在坚持马克思主义这一指导思想的同时,利用好“从孔夫子到孙中山”这一份珍贵的历史遗产。从“一个结合”到“两个结合”,就是发挥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优势实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两创”转换,将其升华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有机构成,从而使马克思主义具有更加鲜明的民族形式。
三、“两个结合”实现的实践原则
(一)坚持马克思主义在“两个结合”中的指导地位
任何情况下结合的双方都应该有一个明确的主体,以确保结合所形成的理论价值和导向正确,因此对“谁是主体”这一问题的回答直接关系到结合的方向和结果。“两个结合”虽然提出要实现三者结合,但并没有指明在实际的结合过程应该以谁为主。马克思主义作为我们党进行一切理论创新的前提和基础,只有在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础上,才能确保党各项创新理论的方向与价值正确。纵观中国近代历史中出现的每一种思想理论,虽然都在一定程度上对中国具体实际进行了关注和回应,但没有一种理论能达到马克思主义这样的高度,其根源就在于马克思主义本身的实践性契合了解决中国社会根本问题的迫切需要。正因如此,我们党在百年奋斗史中形成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两大理论成果,都毋庸置疑地吸收借鉴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积极内容,但其在精神内核上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只不过是马克思主义在不同时代、不同条件下的不同结合形式。此外,中国近代历史已经充分证明,单凭中华传统文化本身已经无法解决当今中国日益复杂的矛盾和问题,“两个结合”虽然将中华传统文化的地位进行了提升,但其目的并不是要削弱或动摇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而是要在确保马克思主义本质不变的情况下实现双方的优势互补[11]。虽然马克思主义与传统文化在价值观念等方面具有无可比拟的契合性,但二者终究是两种不同的思想体系,在某些方面上仍存在差异和不同,“两个结合”所要实现的是在吸收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思想精髓的基础上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
(二)正确认識“两个结合”的主次方面
评价一个制度、一种力量是进步还是反动,重要的一点是看它对待历史、文化的态度。不可否认,由于受到时代条件和中华传统文化自身复杂性的双重影响,近代中国曾多次出现对民族文化进行怀疑甚至是否认的态度。但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党对传统文化的认识逐渐深入,并把文化建设放在“十四五”时期全局工作的突出位置。为此,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第二个结合”,其目的就是利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优势实现中华传统文化的现代性转化,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扎牢文化自信。值得注意的是,“两个结合”虽然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提到与“中国具体实际”并列的位置,但无论从提出的时间还是概念内涵来看,二者都并不是平起平坐、不分伯仲的[12]。从提出时间来看,“第一个结合”作为我们党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前提和实现路径,毛泽东早在1938年便已经提出“马克思主义必须和我国的具体特点相结合”。“具体特点”实质上就是“中国具体实际”,正是在推进“第一个结合”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走出了一条有别于俄国的中国道路。从概念内涵来讲,中国具体实际是一个包含范围极广的概念,在本质上讲是对中国革命、建设、改革各个时期,经济、政治、军事、文化各个方面的全面把握。因此,我们党在长期的历史过程中虽然没有正式提出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结合,但却并没有忽视传统文化的作用。当前,我们党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提到了前所未有的历史高度,但新时代的前进方向和奋斗目标要求我们必须认识到在实践过程中,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为马克思主义扎根中国的文化沃土的重要性认识还有待深化。
(三)坚定“两个结合”的中国立场
价值与立场问题是所有理论都必须要回答的首要问题,也是决定一个理论为谁所用、为谁所谋的根本问题,任何宣称没有价值导向的理论都无疑是自欺欺人。“两个结合”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成果和解决中国现实问题的最新回答,同样具有鲜明的价值立场,通过对“两个结合”主客体的分析,可以清楚地看到其坚持的中国立场。从结合的主体来看,“两个结合”所遵循的不是“西方中心论”或是其他任何立足于西方价值立场的思想理论,而是将以“实践”和“问题”为导向的马克思主义作为主体,这在理论层面为两个结合指明了方向,即要在对中国现实问题的考察中寻找结合的契合点,而不能尊崇模板和教条。虽然两个结合将马克思主义作为结合的主体,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对传统马克思主义照单全收。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真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真理都是具体的、有条件的,基于国外实践经验而形成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无论是文化语境还是社会基础都有别于中国,也就不能将其作为标准答案用于解决中国当前问题。我们要清醒地认识到,作为结合的主体并不是传统的马克思主义,而是具有中国立场和中国特色的,即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从客体层面来看,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虽然没有忽视对全球问题的探讨,甚至将对全球问题的解决视为理论体系的重要一环,但从根本上讲,其所关注的重点仍然是对中国现实问题的回答,这不仅是形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现实基础,也是创新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根本路径。想要解决中国问题,前提要深刻把握中国,“两个结合”作为我们解决中国问题的现实回答并不是随意的结合,而是与“中国”和“中华”的结合,这要求我们在推进“两个结合”的过程中必须将出发点和落脚点归属在中国本土的、民族的大众利益之上,从中国具体实际出发,坚定“中国立场”、聚焦“中国问题”、寻找“中国方案”,以实现维护中国利益的目的。
四、“两个结合”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的价值关联性
(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两个结合”的根本目的
实践没有止境,理论创新也没有止境。实践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哲学首要的、基本的观点。马克思主义是实践的理论,指引着人民改造世界的行动。因此,一旦离开具体条件,忽视马克思主义基本真理与各国具体实践之间一般与特殊的关系,忽视各国生产力发展状况和历史传统的千差万别,将其当作“公式”“教条”不加以本土化而生搬硬套,只会因水土不服造成“南橘北枳”的结果。我们不能将马克思主义与苏联实际相结合所形成的列宁主义或是马克思主义把握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实际而形成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当作绝对真理,而是要探索属于自己民族的社会主义道路。“马克思主义”是“中国化”理论前提,表明虽然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不是对传统马克思主义的照单全收,但其基本内涵并没有抛弃或偏离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中国化”是“马克思主义”的现实指向,任何理论的形成与发展都有其立足的社會基础,即使是同一理论在不同的社会基础下也会呈现出天壤之别。正因如此,“中国化”意味我们所形成的马克思主义不同于“西方化”或者“苏联化”的马克思主义,它是在中国土壤中产生发展的科学理论,是对中国所面临的社会主要矛盾、历史方位和时代任务的回答,对中国人民所需、所盼、所想的关注与回应。当前我们党所提出的“两个结合”归根到底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根本途径。“两个结合”的目的就是通过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最新具体实际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结合,进一步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创新发展,以此实现用“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化中国”的目的。
(二)马克思主义时代化是“两个结合”的现实力量
“实践发展永无止境,我们认识真理、进行理论创新就永无止境”[13]。马克思主义自诞生之日起就将与时俱进写在自己的底层逻辑之中,从“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到“争取普选权、争取民主”,从“多国胜利论”到“一国胜利论”,马克思主义在不同时期都以其特有的理论品格把握时代、回应时代,推动着自身理论创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作为一个历史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一劳永逸。一方面,中国具体实际并不是固定不变的概念,其所涵盖的内容随时代发展不断丰富更新。在革命时期,我国的具体实际是如何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实现反帝反封建的革命任务,因此在这一过程中,毛泽东所提出的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本质是与中国革命实际的结合。新中国成立之后,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使中国的具体实际也发生了变化,在此过程中马克思主义所结合的实际也从革命实际向建设实际、现代化实际转变[14]。当前,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世纪疫情的交织影响下,我国面临的任务之繁重、挑战之严峻前所未有,如果忽视中国的最新实际像革命初期将“苏联道路”奉为圭臬照本宣科,只会重蹈“教条主义”和“本本主义”的覆辙。另一方面,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同样是相对的、有条件的,只有对中国社会发展起到促进作用才能称之为优秀传统文化。随着社会历史条件的变化,作为其形成与发展的历史条件、认识水平和社会制度发生改变,曾经对中国社会发展起到促进作用的传统文化有可能在具体条件的变化中从精华变为糟粕,如果我们用片面、静止的眼光对传统文化进行审视和运用,只会使马克思主义失去生命力与说服力。因此,时代化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具有强大生命力和优越性的关键所在。“两个结合”本质就是坚持问题导向,在解决时代问题中把握中国的最新实际,不断开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境界。正因如此,在“两个结合”过程中形成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不仅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也是21世纪马克思主义,彰显了自身的时代性[15]。
(三)马克思主义大众化是“两个结合”的实践指向
马克思主义大众化就是指用生动形象、通俗深刻的话语将晦涩难懂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生活化、具体化,使广大人民群众懂而学之、学而信之、信而行之,将其从指导实践的理论优势转化为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强大物质力量。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之所以成为“两个结合”的实践指向,根本就在于任何理论的形成都有其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但是“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16]9。作为无产阶级革命普遍真理的马克思主义,如果不能同人民群众的实践活动相结合,不能为人民群众理解和掌握,只会成为空中楼阁、纸上空谈,失去生命力与说服力,形成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成果并不是“两个结合”的终点,如何将理论优势转化为现实力量才是问题的关键。人民群众作为改造世界的主体,理论只有被群众所掌握才能实现理论优势向现实力量的转换。但马克思主义作为诞生于西欧的科学理论,其语言表达方式和思维逻辑都具有鲜明的西方特色,如果不对其加以大众化就当作引导群众的宣传教材,只会适得其反。“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16]10。“彻底”就是指将学术话语大众化,抽象语言具体化,让马克思主义从书斋走到田野、从庙堂走向“江湖”,成为被人民大众理解掌握的“小册子”,想要实现这一目标就必须“从最简单的、众所周知的材料出发”。从现实层面来讲,这一材料就是植根于中华民族精神血脉中的传统文化。“两个结合”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提到前所未有的地位,就是要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好、讲活、讲通马克思主义真理,使其以特有的民族形式呈现出来,真正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人民群众的双向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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