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省少数民族地区养老问题探析

2023-10-28 06:21杨金芬
国际公关 2023年17期
关键词:养老问题少数民族地区农村地区

摘要:当前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持续加深,少数民族地区面临的养老问题更为突出。少数民族地区由于经济、文化等因素制约,养老服务体系发展缓慢。贵州省少数民族分布较多,研究贵州省少数民族地区的养老问题对于贵州省养老服务体系高质量发展有着重大意义。本文以贵州省黔东南州的养老问题作为切入点,对当前该地区养老发展问题进行分析,尝试为少数民族地区提出更为有效的养老模式,提升少数民族地区老年人幸福感。

关键词:养老问题;少数民族地区;农村地区

国家统计局发布的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的统计结果显示,截至目前,全国65岁以上人口已经达到了1.9亿人,占全国人口总数的13.5%。我国人口老龄化形势呈现规模庞大、城乡差异明显、老龄化速度加快的特点。

随着城市化的不断推进,农村剩余劳动力多数选择向经济发达的中部、东部地区流动以寻找收入可观的工作,民族地区的劳动力流出尤为明显。依据贵州省统计局发布的 《贵州省2020年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事业统计公报》,贵州省2020年农村劳动力在外务工890万人。劳动力大规模流动外出就业或者放弃农业工作进城务工导致了一系列严重的留守人群问题,留守群体的主要成员是儿童留守者和高龄老人,而这个群体往往是城市化进程中容易被社会忽视的一个小群体。

贵州省是多民族聚居的省份,现在贵州省内居住着共48个少数民族,其中有苗、侗、布依等18个世居少数民族。由于地理、经济等因素的制约,贵州省经济、教育发展水平低于多数国内省份,民族地区的青壮年劳动力也多数选择外出务工,其数量十分庞大,而他们的父母留在农村成为留守老人。乡村人口过度流失进一步加剧了整个农村社会老龄化,也产生了农村老年人养老生活的诸多困境。[1]与此同时,在民族文化的影响下,民族地区的留守老人在语言、生活习惯、习俗等方面与城市居民大不相同,他们在融入城市生活时也遭遇了许多阻碍。

一、黔东南州的基本养老现状

(一)黔东南州老年人口基本情况

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调查,黔东南州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为70.8万人,占全州常住人口总数的18.93%;65岁以上的老年人口为47.49万人,占全州常住人口的12.69%;8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为14.5万人,占全州常住人口的3.86%。近年来,黔东南州的农村劳动力不断向城镇转移,青年一代多数愿意到凯里、贵阳、重庆等城市工作或定居,并且他们会将自己的子女接入城市中共同生活,而将父母留在农村。少数民族地区的留守老人大多数只能说少数民族语言,同时在本民族文化的影响下,生活方式、习惯、语言与城市人大不相同,在城市中生活不便,加上对土地和老宅的不舍,最终大多会选择留在农村,子女每年春节回去探望。这样一来,留守老人与他们的子女丧失了交流的机会,缺乏子女的照顾。

(二)黔东南州养老设施基本情况

截至2022年6月底,黔东南州建有养老服务设施共872所,其中,养老机构为158所,城乡社区养老服务设施714个;投入运营养老服务机构68所,运营床位达到5 357张,其中护理型床位达到2 090张,占养老机构床位总数的39%,现全州入住1 873位老年人,入住率达到34.9%;社会福利院14所、养护楼18所、民办养老机构8所、118所乡镇敬老院,城市社区老年人日间照料中心56个,农村互助幸福院658个;已成功创建凯里中心医院养老院等24个省级试点所医养结合机构。

(三)黔东南州当前养老举措

黔东南州将养老服务工作纳入 《黔东南州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纲要》,结合中央相关文件精神以及贵州省 “十四五”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发展进行統筹规划。现已制定出台了养老服务发展系列文件,逐步形成完善支撑黔东南州养老产业发展的政策体系。按照 “以养为主线、以医疗服务为依托”原则,构建了 “康养+医养+旅养”融合发展的多元化健康养老服务体系,积极创新运营模式,培育市场主体,全面推动养老事业与养老产业协同高质量发展。

二、养老事业发展困境分析

(一)经济收入低

2022年全州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9 299元,全州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3 148元;全州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人数5.63万人,年人均保障标准7 986元。农村享受最低生活保障人数17.9万人,年人均保障标准5 285元。相对全国而言,收入水平较低,在贫困线以下需要政府供养才能维持生活的群众规模不小,总体来看州内居民难以支付较为昂贵的养老服务费用。

当地少数民族老年人收入来源主要有子女提供、自我劳动和政府补贴三部分,农业生产收入是少数民族地区农村老年人的主要收入来源,政府补贴低,只能维持最基础的生活。虽然子女会提供费用来支持老年人的生活开支,但是多数老年人不愿意给子女增加压力,依然会选择从事农业生产,通过售卖作物的方式获得收入。

(二)精神文化缺失

对于很多留守老人而言,他们现在已经很熟悉、适应新农村社会,在农村生活感到自然、舒畅;而想要离开乡村、进入现代城市,则先要去改变其原有的生活习惯环境与生存方式。[2]老年人的社交范围相对小,交流互动能力偏弱,与子女、外界进行交流互动的机会偏少,对家庭照料人员的心理依赖也就随之增加。农村养老服务包含物质方面和精神方面,农村劳动力大量转移分散到城市,农村留守老人缺少子女的关心照顾,生活质量将受到一定影响,随着这些老年人的子女年龄逐步变大,这种社会影响还会逐渐更加明显。农村文化事业建设较落后,文化精神生活较单一,因为农村留守老人多数时间在地里干活,他们往往忽略自己在精神文化上的追求。

(三)养老服务设施管理不到位

民族地区农村老年人养老问题的根本原因在于子女在外地工作,缺乏对其父母的照料。[3]农村老年人普遍受教育水平较低,传统的居家养老观念根深蒂固,对养老院养老的方式既羡慕又抗拒,即使膝下无子,仍不愿在养老院养老。黔东南州管辖的县域多数农村社区都没有独立设置老年照料中心,许多配套服务设施在这些农村地区都没有提供。相关的设施只有村委会才有,但是由于地理环境等因素影响,往往一个村会设置多个组别,组与组之间距离较远,许多组的留守老人并不能享受相关服务。

三、制约养老事业发展原因分析

(一)经济原因

黔东南州多数山区的民族村寨大都依山势而建,山体坡度太大,能真正用于耕作的土地比较少,农村留守老人的经济收入有限。此外,黔东南州各县域的农业经济发展综合水平较低,而且由于当地养老方式主要仍以传统家庭养老服务为主,大量农业劳动力人口流出又增加了家庭养老改革的实际难度。

(二)文化原因

农村的传统养老模式在很大程度上还与农民传统养老文化观念有关。黔东南州少数民族聚集区域的村寨多数为苗族、侗族、瑶族等民族村寨,当地的留守老人绝大多数只会说本民族语言,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没有出过省,对自己住了一辈子的村子有着极大的眷恋,加上对城镇生活的不适,农村留守老人很少会和子女到城中生活。

在走访中发现超过一半的65岁以上老年人育有3个子女。在子女结婚分家后,多子家庭的老年人会和最小的儿子居住,一子家庭的老年人会选择与儿子居住,无子家庭的老年人会自己居住在农村,其他子女不会经常来照顾老年人。即使同住的孩子外出务工,老年人也不会让其他子女来照料自己,当照料老人的人外出务工后,家里的老人自然就成了留守老人。如果老年人生病,一般是所有子女共同商量,划分照料责任,老年人不会轻易搬到其他子女家中。

(三)养老服务配套设施不完善

当前,黔东南州养老服务设施配建率仅为17.6%,2022年新建住宅区39个,仅有19个配建养老服务设施。部分养老院位置偏远、交通不便、医疗配套资源不足,难以满足老年人入住需求。农村养老服务设施布局相对分散,对老年人的便利度不高。机构养老主要收养政府兜底的特殊困难群体和极少部分失能、失智、高龄老年人,设施简陋功能单一;民办养老机构还存在融资困难、优惠政策门槛高等问题,制约了社会资本的投入,生存困难。

(四)专业服务队伍专业性不强

截至2022年6月,全州养老护理人员中持证上岗人数仅400余人,多数养老机构因管理经费不足,聘用的工作人员多为农村妇女,仅能提供饮食、卫生等基本养老服务。与此同时,现有养老机构的护理人员专业化程度不高,缺乏基本的护理知识、经验和技能,很多未经过专业培训,服务水平和服务能力难以达到老年人的个性化服务需求。医生、护士、营养师、心理咨询师等专业人才招不进、留不住,康复护理、医疗保健、精神慰藉、临终关怀等专业化养老服务型人才严重缺失。

四、推进养老服务发展的建议

(一)扶持社会力量参与养老服务

政策扶持、引导的投入力度不够,社会资金办养老服务事业的积极性尚未有效调动起来。国家关于扶持社会兴办养老福利机构的政策,如建设用地实行划拨或优惠出让相关配套设施收费减免等难以全面落实,由于新建养老机构初期投入大,投资回报周期长,存在着一定的运营风险,导致社会资金投资的养老机构比较少。需加大扶持力度引导民间资本进入高端养老市场,引进养老服务龙头企业,打造集商业、旅游、度假、医疗等于一体的养老产业链。

(二)营造良好养老文化环境

加强宣传,强化现代化社区养老、社会养老等形式的养老观念,将新时代养老文化潜移默化地浸润到少数民族地区,进而改变传统依靠子女養老的居家养老观念,使民族地区的养老模式向现代化转变,以养老示范改变传统养老观念,利用当地少数民族文化吸引当地老年人参与新型养老方式。培养掌握少数民族语言的养老专业人才,打破民族地区老年人的文化隔阂,更新少数民族老年人的养老观念,引导当地老年人以更加开放包容的心态来接纳多元养老观念。强化养老人才专业技能,以更强的业务能力取得当地老年人及其子女的信任,在高水平的服务基础上,带动老年人参与社区养老、互助养老等新型养老方式。

(三)健全各类养老服务设施

黔东南州居家社区养老服务设施、农村幸福院由政府出资建立,没有配备运营人员,匹配运营资金绝大多数处于闲置状态。对于民营企业,由于缺乏清晰的盈利模式,市场化运营困难较大,许多社区养老服务设施的运营完全依靠运营方的其他方面盈利来支撑,要建立健全居家社区养老照料中心的运营补贴政策,保障其可持续发展。

建立养老服务专业技术人才激励机制,畅通养老护理人员的职业发展通道,探索入职津贴、岗位津贴等挂钩制度,改善薪酬待遇和工作环境。坚持开展护理职业技能培训,密切与相关部门协作,推进养老机构工作人员技术职称评定,推进医养深度结合。

五、结束语

关注少数民族地区的养老问题有利于维护社会稳定发展。本文通过走访相关部门以及实地观察,对该区域20位特困老年人子女进行了深度调查访谈,对其现状进行归纳整理与分析,发现我国目前西部民族地区农村老年人养老存在困境,本文只是对于该地部分农村留守老人的养老现状、问题成因的分析初探,还有许多相关问题需要深入调查研究思考和研究探讨。

参考文献:

[1] 谷玉良.农村人口外流与农村养老困境[J].华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17(01):114-122.

[2] 苏燕华,刘丽丽.从留守老年人故土情结看当前农村养老问题的解决途径[J].农业经济,2017(05):73-74.

[3] 黄梦瑶.农村留守老年人的养老困难及对策研究[D].石家庄:河北师范大学,2017.

作者简介: 杨金芬,女,苗族,贵州黄平人,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应用社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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