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的“危”与“机”

2023-09-18 22:27
渭南师范学院学报 2023年6期
关键词:受教育者教育者宇宙

徐 昕

(安徽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2)

2021 年是“元宇宙元年”,“元宇宙”无论是在社会层面还是在学术领域,都成为新的热点。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与元宇宙密切相关的科学技术的发展,并在《努力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中强调:“以信息技术、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兴科技快速发展……人类正在进入一个‘人机物’三元融合的万物智能互联时代。”[1]196-197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学者主要从技术与空间两个角度来定义元宇宙,认为“元宇宙是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发展必然面对的技术基础和社会环境”[2]38,“是高度智能且和现实世界耦合共生的数字空间”[3]。在此基础上,学者又从不同方面对元宇宙展开论述。有学者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角度出发,认为元宇宙重塑了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环境、思维与方法[4];也有学者认为元宇宙“会深刻改变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在场形式与表现样态”[5];还有学者大胆预测元宇宙促进思想政治教育向数智化转型是大势所趋[6]。因此,探索思想政治教育在元宇宙背景下所面临的“危”与“机”并提出应对策略,能够为学界理性地认识元宇宙提供相关参考。

一、元宇宙的内涵及特征

元宇宙的概念发端于1992 年史蒂芬森出版的科幻小说《雪崩》,用来表示平行于现实世界的一个虚拟世界,现实中的人可以通过媒介进入其中进行交往生活。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学术界对元宇宙的概念产生了多维度的扩展,并总结概括出了多种特征。

(一)元宇宙的内涵

尽管元宇宙的概念发轫于一部科幻小说,但是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元宇宙在现实生活中得到了实现。“第二人生”游戏平台的推出、电影《头号玩家》的上映,将元宇宙带入大众视野。特别是2021年,企业家们纷纷开始构建“元宇宙帝国”,试图通过全新科技打造元宇宙世界。例如,游戏公司罗布乐思将元宇宙写进招股说明书;社交平台脸书宣布正式向元宇宙公司转型。在龙头企业的推动下,全球掀起了元宇宙的研究浪潮,席卷科技、金融、教育等多个领域,引发了社会的多重关注。

目前,学术界对于元宇宙内涵的界定尚未达成共识,学者从不同角度对元宇宙的内涵进行探讨。从数字技术层面来说,“元宇宙是根据物理世界的样态而由人类创造的数字世界”[7];从传播学角度来说,“元宇宙是集成与融合现在与未来全部数字技术于一体的终极数字媒介”[8];从社会层面来说,元宇宙是人们进行社会生活的虚拟空间[9]5;从哲学层面来说,元宇宙是“心”的具象,完全实现了“我思故我在”[9]13,它标志着人类探索的重点从物质世界转向由数据刻画的精神世界。也有学者从空间视角出发,认为“元宇宙是既映射于又独立于现实世界的虚拟世界”[10]“是一个自由参与、高度沉浸的新赛博空间”[11]。《中国元宇宙白皮书》综合了这两种空间论的定义,将元宇宙定义为“基于互联网而生、与现实世界相互打通、平行存在的虚拟世界,是一个可以映射现实世界又独立于现实世界的虚拟空间”[12]30。不可否认,学界对于元宇宙的研究“始终围绕着虚实相融与时空再构这两个核心命题”[13]。

事实上,无论怎样理解元宇宙,不可否认的是它已经成为所有先进技术的集合,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充满着想象力的技术“宇宙”。元宇宙利用技术手段重塑了现实世界,创造了虚拟世界,并形成了智能世界,这些全新的非物理的世界与人类的现实世界是相互交织、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正如李沁教授在《沉浸传播——第三媒介时代的传播范式》一书中指出的“人类不仅现实生存,也虚拟生存”[14]17。所以在元宇宙时代,真实与想象之间的边界不再清晰,时间与空间上的制约不再明显,人们能够进行超时空对话。总的来说,元宇宙是用来实现物理空间、虚拟空间与智能空间之间的升级与转变的先进技术的集合。

(二)元宇宙的特征

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高度融合是元宇宙的基本特征。元宇宙具有双重空间的意义,即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其中,虚拟世界是元宇宙的核心,现实世界是元宇宙的基础。事实上,前互联网时代就已经实现了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部分融合,例如视频聊天、线上购物等。由于受到技术手段的限制,这种融合的边界感十分清晰。元宇宙时代消解了虚拟与现实的界限,二者融合得更加紧密,实现了实时交互、全面在场、立体直观等全方位的体验。

数字技术与智能技术的深度集合是元宇宙的重要特征。“元宇宙时代是对互联网时代的超越,而实现这种超越有赖于迭代发展的各项数智技术发生群聚效应。”[15]20 世纪中叶以来,人类进入信息革命的新时代,大数据、区块链、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不断涌现,元宇宙将这些技术融为一体,形成了技术集合,并复刻出接近于真实世界的虚拟环境。除此之外,移动互联网技术和大数据技术使万物数据化成为可能,庞大的数据世界为满足用户的个性化需求提供了较为全面的选择。随着信息技术的进一步发展,集合于元宇宙的技术会更加先进且更具创新性,元宇宙的空间构造也将更加成熟。

具身沉浸与感官体验全面联合是元宇宙的独特特征。元宇宙时代的重要标志是虚拟世界的构建,创建虚拟世界主要有三种形式。在意识层面,以想象为主线,通过视、听的方式达到“内在自我”虚拟世界的构建,主要以文学创作、课堂教育为主。在现实层面,以实践为主线,通过更多感官参与的方式达到“外在环境”虚拟世界的构建,主要以操作电视、电脑、手机等设备为主。在数字语言层面,以虚拟技术为主线,通过佩戴轻便的体验设备创造“具身沉浸”虚拟世界,主要是指元宇宙所打造出的难辨虚实的虚拟环境。随着元宇宙时代的到来,虚拟世界的构建越来越接近真实,创造了具身沉浸的感官体验。因此,有学者提出未来人类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将加入网络觉、虚拟觉这类技术化感觉[16]。

二、元宇宙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之“机”

无论是在科技领域,还是在教育领域,元宇宙都时刻影响着人们的交往方式和生活方式。对于思想政治教育而言,元宇宙在教育方式、价值观引导以及学科领域三个方面都产生了重要影响。

(一)打破传统模式,进行交互学习

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在形成与发展的过程中,最为常见的手段是灌输式教育,表现为说教、讲授等。无论是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初,还是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科技水平和传播方式尚不发达,只能通过课堂讲授、专业说教的形式开展思想政治教育。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教育理念的更新,元宇宙的产生给思想政治教育带来了技术支持的同时,还在思想政治教育的形式上实现了飞跃。

首先,元宇宙打破了传统模式中思想政治教育主客体之间的明确界限,建立了两者之间更加平等的互助关系。思想政治教育本身含有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色彩,受教育者对于高深的理论并不能产生深刻的理解。因此,在传统的思想政治教育中,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之间难免存在上下之分。但是元宇宙改变了这种关系,教育主客体之间的界限被弱化,教育者与受教育者同时进入元宇宙同一虚拟情境,在其中进行体验和感知。在这种状态下,受教育者不仅是学习者,也是生产者和消费者。教育主客体通过协作,传播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的同时增加了彼此的互助关系。

其次,元宇宙打破了传统模式中单向输出的互动方式,构建起实时反馈的高效率互动形式。思想政治教育之所以存在内容枯燥、受教育者抵触情绪较强等问题,是因为在传统的教育模式中理论以直接的方式灌输给受教育者。而在元宇宙背景下,理论被转化为可见、可感的动态环境,受教育者以第一人称视角进行体验、感知,可以说是“实时实践”。同时,受教育者所产生的反馈信息第一时间被大数据记录,再利用场景的变化使受教育者进行再创造,这种高效率的反馈与输出激发了受教育者的学习兴趣与学习动力,实现了对单向输出育人方式的突破,更好地培养受教育者的创造性思维与创新能力。

最后,元宇宙实现了教育主体与机器之间的协同运作。在元宇宙时代,虚拟场景的设计反映了教育者的教育思维与教育模式,受教育者在场景中作出的价值判断与价值选择,明确地反映出受教育者的认知结构与心理状态,教育者通过对这些变化进行分析与研判,为优化元宇宙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应用方式提供科学依据。

(二)营造共情体验,强化价值引领

在非元宇宙的环境下,教育者为了制造共情,通过语言描述而创设的情境普遍带有一定的想象性。构建虚拟情境是元宇宙对思想政治教育产生的最为本质且突出的特点。通过情境的无限真实化,感染受教育者的情绪,引起情感共鸣,形成强沉浸状态,这是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最佳状态。

第一,利用传播媒介创设具体的、具有针对性的立体环境,形成感官沉浸。从想象世界到真实世界的第一步,就是使受教育者能够看到、感觉到,进而达到情感进入。第二,利用虚拟现实技术打造互动的、具有生动性的交互情境,形成情境沉浸。仅仅让受教育者看到场景并不能使他们产生沉浸感,还需要利用虚拟现实技术与人工智能技术将场景与画面立体化,形成“包裹式”场景。同时,通过人工智能技术实现受教育者与场景的实时互动,获得实时反馈,实现了从眼睛在场向身体在场的转变。第三,利用情境中跌宕起伏的故事背景,调动受教育者的情绪感知,激发受教育者产生强烈的共情体验,实现情感沉浸。第四,通过大数据技术储存受教育者在整个教育过程中所产生的数据,分析其价值判断与价值选择的成因,向其进行必要的价值引导,帮助受教育者建立正确的价值观。

总之,元宇宙背景下的思想政治教育需要经过“创境”“入境”“沉境”和“出境”四个步骤,才能实现共情体验,完成对受教育者的价值引导。

(三)开创全新技术,创新教育形式

元宇宙对思想政治教育产生的影响不仅仅在于教育方法上的变革,还在于学科教育形式上的创新。经过近40 年的发展,思想政治教育已经成为一个庞大的学科体系。但由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特点,很难进行实证研究和实验分析,使得该学科存在“非科学性”的争议。元宇宙时代的来临,在一定程度上化解了争议,创新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新形式。从机理上来说,元宇宙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将重点转向状态参数刻画、数据智能获取、数据模型建构、系统算法分析、模拟仿真试验、未来行为预测等理论和实践研究。[17]

首先,系统性实验思想政治教育的形式成为可能。理工科类的学科发展之所以让人信服,是因为其具备完善且严密的实验环节,依靠客观的数据来证明理论的成立。思想政治教育缺少实验和数据的支撑,依靠的是思想、情感以及意识形态等“非可观”的环节来验证真理。随着元宇宙时代的到来,人们的思想、情感等能够被转化为“可观”数据,思想政治教育也具备了切实的科学性与实验性。所谓实验思想政治教育,就是采用各种技术手段,将人的思想、情感等“不可观”的元素转化为数据的形式,并用VR、AR 等技术将这些数据模拟出来,从而生成图像,使主观化的思想、情感等内容变成直观化的变化过程[17]。可以说,元宇宙为系统性实验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坚实的技术基础。

其次,数字化分析思想政治教育的形式成为可能。在元宇宙时代来临之前,我们很难实现对人的思想、情感数据化,很难把握其发展规律,更不用说对其进行预测。在元宇宙时代,科学技术能够解决大部分的技术难题,将人们的情感、思想数据化,进行分类存储,并以数据的形式在虚拟空间中展现,实现对于思想政治教育数据的分析与研究,探究人们思想、情感的变化规律,预测发展动向等,元宇宙为数字化分析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技术支撑。

三、元宇宙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之“危”

元宇宙为思想政治教育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变革,对思想政治教育产生了革命性影响。但“科技是把双刃剑”,元宇宙时代的来临也伴随着诸多的“危险”。

(一)思想政治教育主体边界模糊,教育针对性减弱

在传统的思想政治教育中,教育主体是十分明确具体且看得见摸得着的现实的人。具有独特性的个体存在明显的差异,教育者能够清晰地根据个体的差异进行因材施教。元宇宙的到来促使现代科学技术衍生出许多“非现实”的主体,例如“虚拟人”“数字人”“电子人”等,思想政治教育形成了多元主体,教育主体的边界也逐渐模糊,思想政治教育的针对性也逐渐减弱。

元宇宙赋能思想政治教育是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将现实主体映射为“虚拟人”,“虚拟人”作为现实主体的分身代替现实主体在元宇宙中实现教育活动。那么,教育主体将会被划分为以下三种关系:一是现实的教育者与虚拟的受教育者(“虚拟人”),二是虚拟的教育者(“虚拟人”)与现实的受教育者,三是教育者与受教育者均是虚拟的。与前两者相比,第三种关系的复杂性相对更高。由于“虚拟人”是元宇宙对现实的人的映射,因此“虚拟人”为现实的人所操控,所以从思想层面来说,对“虚拟人”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就是对现实的人进行教育。同理,虚拟的教育者施加教育活动就是现实的教育者将教育内容通过“虚拟人”传达给受教育者。但是,当教育主体均是“虚拟人”时,情况就会变得更加复杂。教育主体完全虚拟就会产生现实主体的离散,从而衍生出“数字人”“电子人”等。脱离现实主体的“数字人”依靠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独立完成教育活动,并根据现实个体的需要变更身份。而“电子人”则通过数字DNA 的身份识别,缩小空间转换产生的差异,保持教育活动的全面与完整[18]。“电子人”实现了现实主体与虚拟主体的融合,那么,教育主体就变得模糊不清,多元且难以辨认。不仅如此,教育手段也会变得更加复杂,甚至影响到教育目标的制定与实现。

(二)思想政治教育效果偏差激化,教育成效弱化

元宇宙背景下的思想政治教育是一种全新的教育形式,利用好这一形式对于教育者与受教育者是一项巨大的挑战,特别是在教育效果的呈现上,环境的改变与沉浸程度的不同都会引发效果偏差。

首先,教育环境的转变引发效果偏差。元宇宙是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发展必然面对的技术基础和社会环境[2]38,其给思想政治教育带来的最显著变化是,实现了教育环境从现实向虚拟的转变。这种革命性的转变对于不同认知风格的受教育者来说,具有完全不同的教育效果。对于场依赖型认知风格的受教育者来说,元宇宙中虚拟环境的强交互性与高沉浸性激化了沉溺与成瘾的风险。对于场独立型认知风格的受教育者来说,教育效果明显性较低,需要教育者进一步强化。

其次,沉浸程度的深浅造成效果偏差。沉浸感是决定元宇宙思想政治教育效果的一项重要指标,教育者对沉浸程度的把握尤为重要。一方面,教育者过度把握主导权,影响受教育者在元宇宙中自然地体验与感知,给受教育者带来强迫感,造成沉浸感不足,弱化了教育效果。另一方面,教育者过度依赖元宇宙带来的教学便利,不对受教育者施加价值观的引导,任由受教育者沉溺于虚拟世界,造成受教育者深度沉浸、过度成瘾,致使价值观扭曲。

元宇宙只是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新的教育形式,并不意味着教育效果一定与科技发展成正比。因此,元宇宙背景下的思想政治教育依然存在如何提升教育效果的问题。

(三)思想政治教育伦理风险加剧,教育系统受创

元宇宙背景下的思想政治教育必然涉及科学技术的运用,无论是利用VR、AR 等技术创造虚拟情境,还是利用大数据、云存储等技术对教育数据进行处理,都将成为伦理风险产生的潜在因素。

首先,技术依赖导致泛机器化,抹杀教育主体的主动性。所谓泛机器化,就是在教育过程中漠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原则,一律用科学技术的手段来解决问题。泛机器化的不断发酵,必然导致“一刀切”的惰性教育。一方面,教育者过度依赖元宇宙中的现代科技,忽视自身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虚拟现实环境所产生的游戏性给受教育者带来的新鲜感掩盖了学习目的,导致假学习现象频发,甚至通过极端个性化推送、创造稀缺性、界面操纵等技术诱导用户成瘾[19]。因此,技术依赖不仅抹杀教育者的教学主动性,还冲击了受教育者的学习主动性。

其次,元宇宙中“万物皆可数据化”的特性加剧了教育数据泄露风险。元宇宙是被数据充斥的“技术宇宙”,它包含并升级了网络信息时代的风险,例如引发数据隐私被泄露、权力滥用、个体意识被操控、歧视风险加剧、意识形态安全无法保障等[20]。思想政治教育必然涉及受教育者的思想、情感等隐私,元宇宙将这些本不可观的内容数据化,共同存储于数据空间中,一方面有利于教育者对受教育者的思想、情感等进行进一步分析;另一方面,数据的易传播性与技术的便捷性催化了思想政治教育隐私数据的泄露风险。此外,元宇宙中时空边界感的弱化,使得国别和组织等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受教育者接受到的教育内容庞杂且多元,加大了教育者对受教育者的把握难度。

元宇宙中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伦理风险是亟待重视与解决的问题,只有提高教育主体的技术素养,正确处理好数据存储与规制,才能维持元宇宙思想政治教育的正常运行。

四、元宇宙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转“危”为“机”之策

元宇宙一方面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智能化平台,另一方面激化了思想政治教育在内容、实践、价值观上的矛盾与风险。应对这些风险主要从处理好信息碎片化与完整性、划分好场景真实性与虚拟性、保持好技术性与传统性这三个关系出发。

(一)建立信息交互机制,处理好碎片化与完整性之间的关系

就思想政治教育而言,信息获取的整体性、逻辑的完整性对于教育内容、价值观的传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元宇宙背景下的思想政治教育之所以出现主体边界模糊的问题,是因为虚拟主体与现实主体之间的信息不对等,碎片化的信息与内容的逻辑断层现象突出,以至于思想交流无法正常进行。要打破这种局限,必须建立完善的信息交互机制,拓宽信息获取的渠道,处理好碎片化与完整性之间的关系。

首先,拓宽信息获取渠道,确保信息的完整性。由于元宇宙中的场景是需要人为构建和创造的,是对现实生活的复刻,所以需要仔细勘查现实世界的各项信息与数据,拓宽信息获取渠道,构建符合事实与逻辑的虚拟场景以此充实教育内容。一方面,从社会现象上获取信息,使教育信息真实化。社会重大事件和突发事件更能引起网络舆情,激发人们的情绪化和极端化。思想政治教育要具有敏锐性,捕捉并复刻具有较大影响力的社会事件,纠正受教育者的错误判断。另一方面,从高校之间获取信息,使教育信息日常化。高校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主阵地,从中获取的信息能够更加贴近受教育者的生活、认知,更能引起共鸣。

其次,构建信息交互机制,促进信息准确流通。信息要在教育主体之间流通,信息交互机制的建立尤为重要。根据教育主体与“虚拟人”的三种关系,信息交互机制建立在现实教育者与元宇宙之间、元宇宙与现实受教育者之间、元宇宙内部。从宏观层面来看,元宇宙是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之间的沟通桥梁,信息的终端都是现实主体。因此,宏观上的信息交互机制既保证了信息的流通,也规范了教育主体的现实性。从微观层面来看,元宇宙内部也需建立信息交互机制。当教育主体异化为完全独立于现实主体的“电子人”进行教育活动时,“电子人”之间的信息交互被数据完全替代。“电子人”本身所带有的信息茧房、碎片化、逻辑断裂等弊端会阻碍现实主体之间的教育活动。因此,建立更加完善的信息交互机制,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证信息的完整性,现实主体的主体性才能更加凸显。

最后,注重学习主题与逻辑一致,填补碎片化空缺。一方面,教育者需要交代清楚元宇宙中虚拟情境创设的前因后果,避免受到历史背景与故事情节的制约所产生的逻辑断层与主题偏移的影响。另一方面,要避免过度迎合,不能为了迎合受教育者的娱乐心理,过度追求情境创设、氛围营造,忽视学习主题的思想性与逻辑性。

(二)坚定主流价值引导,划分好真实性与虚拟性之间的界限

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拟空间,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都是坚持主流价值观的引导与灌输。因此,在元宇宙中,要创造贴近生活的虚拟场景,正确把握意识形态的灌输与引导,划分好真实性与虚拟性之间的界限,警惕过度沉浸与主体失范的风险。

首先,把握场景塑造的主动权。场景塑造的虚拟程度是影响受教育者沉浸状态和主流价值观构建的重要因素。一方面,场景过于玄幻、不贴近生活,受教育者难以共情,沉浸状态较弱。另一方面,场景塑造贴近生活,但含有扭曲事实的诱导,影响受教育者的价值观构建。因此,要把握场景塑造的主动权,构建带有主流意识形态与价值观的正能量场景,为受教育者营造健康的元宇宙教育环境。

其次,提升教育主体的媒介素养。媒介素养就其本质而言,指的是了解媒介的属性和特点、认知媒介的本质、掌握使用媒介的方法[21]。借助元宇宙平台所创设的虚拟环境,无论是从视觉效果上,还是从交往互动上,都是极为真实的,这对于场依赖型认知风格的受教育者来说是一种挑战。但是相应地,场依赖型认知风格的受教育者更容易受到虚拟场景的影响,对于虚拟环境与现实世界之间的划分与切换不够清晰与及时。因此,需要提高教育主体的媒介素养。一方面,提高受教育者自身的媒介素养,让他们了解元宇宙创设虚拟环境的运行机理,从而意识到现实与虚拟的差距,及时调整情绪。另一方面,提高教育者的媒介素养,在使用元宇宙创设虚拟环境时能够通过设置参数,控制虚拟环境的真实程度,根据受教育者的反馈进行调整。

(三)坚持内容导向为主,保持好技术性与传统性之间的平衡

思想政治教育内容供给的精准性与价值性从根本上决定着人才培养质量。虽然元宇宙通过先进技术的完美耦合、大量数据的聚合运算,创造出丰富多彩的教育内容,从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内容供给的精准性,但也出现了内容空洞、技术盲从等错误倾向。因此,要在保证内容产出的基础上维持技术性与传统性之间的平衡。

首先,既要重视内容的产出,也要注重内容呈现的技术处理。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要能够反映正确的价值导向,针对不同的专业、不同层次的人群选取具有针对性的教育内容。另一方面,在教育内容的表现形式上可以利用元宇宙创造贴合受教育者生活的虚拟场景,唤醒受教育者的情绪,激发行为动机。

其次,既要利用元宇宙新型教育方式,也要坚持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方式。尽管元宇宙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全新的教育形式,促进了思想政治教育效果的提升,但这并不意味着传统型的思想政治教育形式的消失与泯灭。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最根本的任务是立德树人,培育全面发展的人,无论采用哪一种形式,都存在共同的价值目标。另一方面,技术型思想政治教育是传统型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补充。传统型的思想政治教育有利于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在受教育者头脑中的生成,而技术型的思想政治教育有利于相关理论的强化与运用,二者相辅相成。

总之,在元宇宙背景下进行思想政治教育,要克服技术主义与数据主义的错误倾向,避免目的与手段的错位,坚持以具有针对性和有效性的内容进行正确的价值观引导,保持好技术性与传统性之间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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