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区域创新能力视角的市场整合与中国OFDI分析

摘 要：本文基于2006—2021年省级面板数据，实证检验了市场整合通过创新驱动机制影响OFDI的作用效果。研究发现，在考察期内，市场整合能够明显促进区域创新水平提升并促进OFDI发展，其效果具有地区和时间差异，对区域创新水平的促进作用在中部地区最为显著，在东西部地区作用效果不明显。通过将所考察时期进行分段回归后发现，市场整合在所考察时间段前后两期对创新水平促进作用明显，中期则不显著。本文的研究结论能够为理解市场整合与OFDI的关系提供一定的帮助，对中国在新常态下克服国际贸易阻力和经济增长瓶颈，发展更高质量的OFDI具有参考价值。

关键词：市场整合；区域创新水平；对外直接投资；创新要素；人才流动

本文索引：杨楚逅.<变量 2>[J].中国商论，2023（17）：-124.

中图分类号：F06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3）09（a）--04

1 引言

进入21世纪，中国OFDI的规模扩张趋势明显，各区域间的市场整合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长期以来，中国各区域之间普遍存在严重的“以邻为壑”的市场分割现象（周经、王馗，2019）。市场分割对创新能力的抑制作用主要表现为削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的动力。第一，区域大型企业更容易获得市场优势地位，助长“创新惰性”（黄赜琳、姚婷婷，2020）。第二，市场分割导致企业创新产品只能在本地区销售，打击企业进行创新的积极性（韩庆潇、杨晨，2018）。当同时考虑创新和OFDI时，仅有聂飞等（2022）关注到OFDI的创新驱动问题，但相关理论成果不够全面，对创新能力在市场整合作用于OFDI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缺乏探讨。

本文的边际贡献是：第一，首次将市场整合、区域创新水平与OFDI联系起来，将创新能力作为市场整合影响OFDI的中介变量进行研究。第二，实证分析市场整合通过创新驱动机制影响中国OFDI的作用效果和作用强度。第三，将研究个体依地理区域划分，深入分析区域创新水平对市场整合影响OFDI的区域和时间异质性。

本文第2部分回顾文献并提出理论假说，第3部分阐明研究方法，第4部分进行实证分析，第5部分总结研究结论并提出政策建议。

2 文献回顾与理论假说

2.1 文献回顾

（1）市场分割与OFDI的关系。市场分割使本地企业获得更多政府保护，削弱其国际竞争力和开展OFDI的动力（周经、王馗，2019）。市场分割造成部分企业不得不通过OFDI规避本国不利的制度环境（杨振兵，2015）。此外，市场分割会弱化OFDI自身的贸易带动功能（聂爱云、陆长平，2016）。

（2）创新能力能够促进OFDI发展。首先，创新能力提高让消费品部门能够向市场投放高质量消费品，为企业进行OFDI活动奠定基础。其次，创新生产效率的提高意味着生产成本的降低，也意味着企业更倾向积极开拓国际市场来实现规模经济（聂飞等，2022）。

（3）市场分割对创新水平的影响。首先，市场分割使企业不能获得足够的经费开展创新研发活动。其次，地方政府保护本地企业使企业缺乏主动创新的动力。再次，市场分割使高素质创新人员流动受阻，降低企业实现创新突破的可能。最后，市场分割导致创新资源难以自由流动，造成创新发展水平停滞（韩庆潇、杨晨，2018）。

2.2 理论假说

创新要素的自由流动降低了企业获取资源的门槛，为企业进行OFDI活动奠定了基础。跨区域的人才流动可以有效弥补由市场分割造成的区域间创新发展水平不均衡，推动企业进行OFDI活动。市场整合增强企业竞争压力，逼迫企业通过创新研发的方式增强竞争力，为企业开展OFDI活动提供契机。

市场整合的创新驱动机制作用：市场整合通过促进创新要素在各地区间的自由流动帮助企业提高国际竞争力，增强企业OFDI动机，通过向其他地区派遣高素质R&D人才可以为企业进行OFDI铺平道路。市场整合意味着企业面临更加激烈的创新竞争，有利于地方企业实行OFDI。

综上，本文提出假设1：

假设1：市场整合通过提升区域创新水平促进中国OFDI。

3 研究方法与模型设定

3.1 基准回归方程及机制检验方程

为探究市场整合程度的提高对中国OFDI是否具有积极影响，本文选取对外直接投资作为被解释变量，市场整合程度作为核心解释变量，在固定时间效应和个体效应的基础上，设定如下基准回归方程：

为进一步探究市场整合影响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内部作用机制，本文选取区域创新水平作为中介变量，并设定以下机制检验方程：

3.2 變量设定及说明

3.2.1 被解释变量：对外直接投资

本文选取各省OFDI（非金融类）存量数据与GDP的比值表示对外直接投资水平，选取中国大陆除西藏自治区外的30个省份的数据进行研究。

3.2.2 核心解释变量：市场整合程度

本文遵循以往的研究道路，以2005年作为起始年份，得到2006—2021年我国的市场分割指数，换算为市场整合指数进行计算。

3.2.3 中介变量：区域创新水平

使用专利授权量作为指标很有可能低估这一时期的区域创新发展程度（白俊红、刘怡，2020），故本文选用国内发明专利申请受理量作为各区域创新水平的表达指标。

3.2.4 控制变量

借鉴以往研究，本文选取以下控制变量。

（1）对外开放程度，用经营单位所在地出口总额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比率表示。对外开放程度越高的地区，在OFDI方面有更好的条件进行深度发展。

（2）城市化水平，以各省城镇人口与总人口的比率表示。城市化水平的提升能够形成产业集聚，为本地企业开展OFDI提供有利条件。

（3）人均实际GDP，以各省地区生产总值与人口的比率表示，反映地区的福利与成果分配情况，福利分配合理公平的地区能够为OFDI提供支持。

（4）居民消费水平，以居民人均消费支出表示。居民消费水平提升意味着企业面临更大的市场空间，有助于推动企业开展OFDI活动，以提升生产水平。

（5）产业结构水平，以第三产业增加值与第二产业增加值的比重表示。产业结构越合理的地区，本土企业越能依照自身优势进行生产活动，为企业开展OFDI活动提供支持。

（6）金融发展水平，以各地区财产险保费收入表示。金融发达的地区对国内外金融信息的获取更加便利，能够为企业进行OFDI提供帮助。

（7）互联网发展程度，以各地区互联网接入端口数表示。互联网发展程度越高，表明地区能够帮助企业通过数字化形式开展OFDI活动。

本文对部分变量数据进行取对数和放缩处理，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

4 实证结果分析

4.1 基准回归与机制检验回归结果分析

表2展示了市场整合程度对OFDI的影响程度和机制作用效果。表2第（1）列结果显示，核心解释变量系数显著为正，证明市场整合能够推动企业开展对外投资活动。表2第（2）（3）列展示了机制检验方程的回归结果，在加入控制变量后，模型回归结果显著为正，表明市场整合程度的提高会促进区域创新水平的提升。将对外直接投资变量对区域创新水平变量进行回归，结果同样显著为正，证明区域创新水平提升能够促进地区OFDI发展，验证了本文的假设1。

4.2 稳健性检验

4.2.1 被解释变量滞后1期

当期的OFDI活动可能影响到下一期的OFDI。本文借鉴项本武（2009）的做法，采用因变量滞后一期作为解释变量，回归结果如表3第（1）列所示。OFDI滞后一期系数显著为正，表明OFDI行为具有延续性，当期的OFDI结果会影响下一期OFDI投资规模和结构。

4.2.2 核心解释变量滞后1期

市场整合政策是一个连续行为，实施当期能够规范营商环境、促进产业集聚，使下一期OFDI从中受益。将核心解释变量市场整合指数滞后1阶，回归结果如表3第（2）列所示。滞后项系数显著为正，表明当期市场整合行为会对下一期的OFDI发展有所促进。回归结果显著为正，证明基准回归结果具有稳健性。

4.2.3 控制内生性

基础设施建设能够提升各地区之间交通的便利性，促进市场一体化进程，降低市场分割程度。基于此，本文选用基础设施建设作为工具变量，并以各省公路里程作为其代理变量。相关性方面，基础设施建设的完善对打破相邻区域的市场封锁有帮助作用。外生性方面，基础设施建设不会直接影响地方企业的对外投资行为，可认定为外生变量。

2SLS两阶段最小二乘回归结果如表3第（3）、（4）列所示。第二阶段回归结果在5%水平上显著，核心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证明本文结果稳健。

4.3 异质性检验

4.3.1 时间异质性

本文将考察期分为前期（2006—2010年）、中期（2011—2015年）和后期（2016—2021年），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由表4可以看出，市场整合对区域创新水平的影响在所考察时间段的前期与后期显著为正，中期不显著。在市场整合政策实施前期，市场整合政策可以明显提升区域创新水平，获得较大的边际效应。在考察中期，总体创新水平提升激励地方政府重拾市场分割，导致市场整合效果不明显。后期结果显著，说明中央针对政策实施中产生的问题进行了优化。时间异质性检验结果表明，各区域经济政治状况会导致市场整合效果具有波动性。

4.3.2 区域异质性

本文将中国各省分为东中西部进行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在所考察期内，市场整合仅对中部地区创新水平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效果，可能的原因是：东部地区市场开放程度较高，市场整合政策无法起到对创新水平的提升作用。西部地区创新水平落后，东部地区强大的虹吸作用导致西部资本和人才流失更加严重，阻碍创新水平的提升。中部地区创新水平较低，具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与西部相比，中部省份保持着较高的人才聚集水平，可以充分享受技术和知识溢出带来的益处，因此市场整合能够显著提升该区域的创新水平。

5 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5.1 研究结论

本文利用2006—2021年省级面板数据，实证分析了市场整合对中国OFDI的影响作用及其内在创新驱动机制的有效性，并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市场整合通过推动区域创新水平提升促进OFDI活动。第二，市场整合对市场潜力较大且具有人才吸引力的地区更能产生明显的促进作用。第三，市场整合政策对区域创新能力的提高具有波动性。

5.2 政策建议

我国要素市场的分割依然十分严重。在制定下一阶段的市场整合政策时，政府需要关注对要素市场分割的解决措施，尤其是重点解决创新要素跨区域自由流动受限的问题。创新水平的提升能够帮助企业实行更高质量的对外投资，因此要着重发挥创新驱动机制对OFDI的促进作用，实现中国对外投资由数量发展向质量发展的转变。

参考文献

周经，王馗.国内市场分割影响了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吗：基于企业微观数据的实证研究[J].国际贸易问题，2019（11）：61-76.

黄赜琳，姚婷婷.市場分割与地区生产率： 作用机制与经验证据[J].财经研究，2020（1）：96-110.

韩庆潇，杨晨.地区市场分割对高技术产业创新效率的影响：基于不同市场分割类型的视角[J].现代经济探讨，2018（5）：78-85.

张杰，周晓艳.中国本土企业为何不创新：基于市场分割视角的一个解读[J].山西财经大学学报，2011（6）：82-92.

聂飞，范炳，鲁思琪.我国企业“走出去”的创新驱动力何在：来自制造业投入服务化的理论解释与实证检验[J]，国际贸易问题，2022（7）：159-173.

杨振兵.对外直接投资、市场分割与产能过剩治理[J].国际贸易问题，2015（11）：12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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