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结合”指引下的“立德树人”

杨晓霭 周永蔚

【摘要】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理论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将“立德”作为人生最高价值实现的追求高度契合，党的二十大报告更是从家庭、学校、社会诸层面为“立德树人”作了部署，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的高度，特别强调了“育人的根本在于立德”。文章将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理论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紧密结合，深入探讨了“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在育人中的实践路径。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立德树人

【中图分类号】G640【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4—0463（2023）09—0063—04

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德”出现了21处，贯穿全篇，内容覆盖了整个党的建设和国家建设。尤其是在第五大部分和第八大部分，习近平总书记阐述得更为具体，从家庭、学校、社会诸层面为“立德树人”作了部署。第五大部分将教育、科技、人才三位并举，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的高度，特别强调了“育人的根本在于立德。”特别指出要“加强师德师风建设，培养高素质教师队伍”。又于第四小节进一步部署“培养造就大批德才兼备的高素质人才”。在第八大部分中明确指出“实施公民道德建设工程，弘扬中华传统美德”，从而“推动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提高人民道德水准和文明素养”。如何加强道德教育，真正做到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就要从加强每个人的品德修养出发，提高公民道德水准和文明素养，与“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的根本制度”“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必须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紧密联系。这些论断为运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成果，结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行思想道德教育，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指明了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下面，笔者结合工作实际谈几点自己的体会。

一、“人的全面发展”与“明大德”

马克思人的全面发展理论，是在阐述社会条件形成中，指出人朝什么方向发展、怎样发展、发展到什么程度这些问题的。人的充分自由发展，追求人的道德品质、审美情趣的高度发展是应有之义。人的全面发展，首先面对“路在何方”的抉择，也就是说树立什么理想，并坚定什么信仰，才能勇往直前，这正是中华优秀传统德育观的体现。

中国古代将“道”与“德”既作个别认识，又作整体观照。“道”是万事万物运行的轨迹，自然也是人行走的道路。而“德”，从字源上来看，最初的意义即为目不斜视，直行走正。我国古代圣哲追求“人的全面发展”，将实现目标谓之“三不朽”——“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列在最前位的即是“立德”。这个标准出自《左传》（襄公二十四年），左氏举例说：“范宣子为政，诸侯之币重，郑人病之。”郑伯入晋时，子产就修信捎给宣子，敬告他名誉与德行的关系，立德对家国建设、个人修养的重要性：“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坏，无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久。子产是春秋时期著名的思想家，从子产不毁乡校的故事，我们得知他对教育的重视，而由此故事，亦可见把立德看成是第一等的大功德，教育首先是“立德”之教。此“大德”——人生的最高目标，正如唐代著名礼学家孔颖达“正义”所释：“立德，谓创制垂法，博施济众，圣德立於上代，惠泽被於无穷。”[1]孔颖达认为，就应该像上代立有圣德的这些贤哲一样，树立大德，给百姓带来最大的泽惠，这样的“德”是“大德”。“明大德”，可谓明确树立为国为民的高远目标，修炼、培养为国为民乃至为人类奋不顾身的奉献精神。古人以“德”为“国之基”。个人有美名，成为快乐的君子，是因为有“德”，“立德”是人生最高价值的实现。对国家而言，“德”是国家的基石。孔子说过：“为政以德，譬如星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2]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中列举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所蕴含的十大美德，其中“为政以德”“厚德载物”，明确以“德”为目标，而其他方面如天下为公、任人唯贤、自强不息、讲信修睦、亲仁善邻，既离不开“德”作为根本的支撑，也高度契合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中的道德观。将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理论与中华传统美德相结合，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养高远志向，树立大德理想，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之关键。当下社会生出不少困惑，比如为什么成年人乐于“躺平”，未成年人耽于游乐，归根结底是理想迷失，信仰迷失，失去了努力的方向，难免鼓不起干劲。

二、“人的全面发展”与“守公德”

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理论的核心之一即人的社会关系的全面发展。马克思曾把人的本质归纳为“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社会关系实际上决定着一个人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3]。“公德”作为社会公共道德，亦即社会性道德，关系人的社会关系的全面发展。“守公德”乃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学说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当代中国社会的融通与践行。二十世纪伊始，梁启超著《公德论》认为：“公德者何？人群之所以为群，国家之所以为国，赖此德焉以成立者也。”[4]群体构成则是社会、国家的基本原素，而社会之所以能成为社会、国家之所以能成国家，公德是为之依赖的根基。人在社会关系中扮演什么角色，如何才能守好公德？党的二十大报告又加以重申，要“实施公民道德建设工程”，并将弘扬中华传统美德作为守公德的措施之一进行了反复强调。2001年，党中央颁布了《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201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又印发了《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为加强公民道德建设提供了重要指导，为守公德之途径作了细致规定，比如要求大力发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把它作为道德建设的不竭源泉，充分发掘并深入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讲仁爱、守诚信、崇正义等思想理念，深入挖掘敬业乐群、扶正扬善、见义勇为、孝老爱亲等传统美德，使之与现代文化、现实生活相融相通，并运用于日常生活，切实成为全体人民精神生活、道德实践的鲜明标识。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明德”所包含之光明正大的品德，首先應该是培养做合格公民的素质，学会守公德。高校作为公民道德建设的重要阵地，培养品德高尚的学生，是为本职。据调查研究表明，近年来大学生社会公德意识的薄弱，主要表现在正义感的淡化和集体荣誉感的弱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眼睛只盯着个人的蝇头小利，做所谓“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德”外化为“礼”，“德”须尊“礼”而养成，连最基本的乘车给老幼让座，上课给老师行礼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何来公德可谈？与学生相较，为人师表者更应该成为守公德的模范。唐代著名思想家韩愈撰《师说》，将教师的职责定义为“传道、授业、解惑”，传道是第一位，而所传之“道”即为明大德之“道”；所解之“惑”，不只是知识之惑，更是成长道路上的方向之惑，是如何做好社会之人的迷惑，是守好公德之惑。教师要守公德，首先要守好职业道德，即守好师德。关于师德，习近平总书记也有着非常具体生动的阐释，也是语重心长的教诲，他引用西汉著名学者扬雄《法言·学行》中有关“师”的概括，说：“‘师者，人之模范也。教师的职业特性决定了教师必须是道德高尚的人群。合格的老师首先应该是道德上的合格者，好老师首先应该是以德施教、以德立身的楷模。”国家《教师法》也为教师守好公德提供了法律保障，但各个层级学校中，时有不讲师德、败坏师风的行为发生。作为教师，如何依法履行教师职责权利，真正达到“四有”好老师的要求，又如何修养师德，真正成为以德施教、以德立身的楷模，尚需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师德观的精华，认真学习并汲取习总书记的教诲，爱国守法，敬业爱岗，以身作则。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大学校，人而无德，行之不远。习近平总书记《之江新语》一书中，《努力具备符合时代要求的知识结构》《成才必须先学做人》等文，早已就重视思想品德教育、构建终身教育体系、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有深刻论述，指出：“这是一个关系到中华民族能否持续发展、能否实现民族复兴大业的战略问题。”必须十分重视，认真践行。

三、“人的全面发展”与“严私德”

“私德”相对于“公德”而言，指私人生活中的道德规范，实际上也是指个人品德修养。党的二十大报告围绕个人品德修养，从不同层面乃至不同职业进行了全面指导。第八大部分“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中，强调“我们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的根本制度”，“培育造就大批德艺双馨的文学艺术家和规模宏大的文化文艺人才队伍”；在第十五大部分“坚定不移全面从严治党，深入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中，专门就干部素质指出，要“建设堪当民族复兴重任的高素质干部队伍”，并指出选拔任用干部，要坚持“德才兼备、以德为先”。

注重个人品德修养，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论语·学而》：“吾日三省吾身。”《论语·里仁》：“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礼记·大学》中有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训导，可谓家喻户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5]这些精辟论断，皆为后代耳熟能详，开口成诵，已经融入到了我们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并且具有日久弥新的时代价值，非常值得反复吟咏，随时品味。“修身”的第一要领在于付诸行动。通过躬身实践，发扬光大美德。就个人修养，习近平总书记还号召我们向先进典型学习，早在2006年所撰写的《要善于学典范》中就说：“‘学所以益才也，砺所以致刃也。我们就是要善于向先进典型学习，在一点一滴中完善自己，从小事小节上修炼自己。”[6]“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通过学习先进，修炼自己、完善自己，也正是我们中华文化的优秀传统。

个人的全面发展是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理论的重要价值目标，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公开展示”[7]。马克思认为：“任何人的职责、使命、任务就是全面地发展自己的一切能力，其中包括思维能力。”[8]恩格斯说，人的全面发展就是要“使社会全体成员的才能得到发展。”[9]“每个人都无可争辩地有权全面发展自己的才能。”[10]马克思、恩格斯所论之“能力”，有其具体的社会与时代背景，特别强调了人的劳动能力、管理能力、社会能力、科学研究和艺术创造能力，但正如我国古代著名史学家司马光所论：“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自古昔以来，国之乱臣，家之败子，才有余而德不足，以至于颠覆者多矣！”[11]“德”是“才”的统帅！“才”可以帮助实现“德”，但如果有“才”无“德”，必将对社会造成危害。历史上，不能做到德才兼备，以至于乱国败家的经验教训，应该为我们深刻认识和汲取。一个人的才华能否施展，与“严私德”密切相关。通俗地来讲，没有高尚的品德，即使学问再高、知识再丰富，也很难成为对社会、国家有用的人。

马克思论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意义，也深刻认识到了生产劳动在教育中的作用，指出生产劳动与智育、体育相结合，是“造就全面发展的人的唯一方法”。这些理论又与中华优秀教育传统之格物致知、知行合一相契合，也是培养一个人德智体美劳和谐完美发展的理论基础，“劳动”不仅具有强健体魄的作用，更是在挥洒汗水中磨练意志、培养崇高品德的好方式。2022年3月3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首都义务植树活动时的讲话中就强调“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能忽视‘劳的作用，要从小培养劳动意识”。如何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将理论教育与劳动实践有机结合，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是教育工作者所面临的新挑战。

将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理论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紧密结合，深入探讨“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在育人中的实践路径，对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有着重要意义。对各行各业，尤其是对教育工作者而言，切实做到“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深化道德教育引导，推动道德实踐养成，任重道远，必须踔厉奋发，笃行不怠。

参考文献

[1]左丘明撰，杜预注，孔颖达疏.《春秋左传正义》[M].十三经注疏本，北京：中华书局，1980：1979.

[2]杨伯峻.论语译注（简体字本）[M].北京：中华书局，2006：81.

[3]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295.

[4]梁启超.梁启超全集[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660.

[5]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2：03-04.

[6]习近平.之江新语[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

[7]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125.

[8]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223.

[9]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330.

[10]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61.

[11]司马光等撰.资治通鉴[M].北京：中华书局，2007：01.

编辑：郭裕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