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 刘丽杭
[摘要]“数字赋能”社区养老服务是完善基层社会治理和改善服务供需关系的重要途径。受服务记录方式原始、不同强度服务难以标准化定价、信息传递机制滞后等外部因素影响,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数字化建设受阻。引入区块链技术对养老服务时间银行进行“嵌入式”创新,运用分布式登账和时间戳设计建立用户的系统信任,独有的加密技术为数据安全保驾,开发第三方自治社区减少交易成本,是破解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发展困境的革新之道。在未来发展中需要解决社区养老服务的内生问题、突破服务技术瓶颈,促进社区养老服务的数字化发展。
[关键词]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区块链;技术创新;去中心化;智慧养老
中图分类号:D669.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410X(2023)02-0086-10
一、引言
随着信息技术和网络社会的快速发展,借助数字授权推动社会主体相互协调,依托数字赋能促进公共服务精准高效,正成为基层治理的一种新形态[1]。“十四五”规划将“加快建设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政府,以数字化转型整体驱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变革”作为重点发展任务之一,“数字赋能”成为基层治理创新和公共服务发展的新动力[2](P4)。作为关涉国家养老服务政策顶层设计落地、基层养老服务递送创新和基层社区治理现代化的重要实践,数字赋能社区养老服务是面向“数字中国建设”和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积极回应,通过运用人工智能、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先进技术,多元服务主体力求实现整合服务递送行动,消除层级、地域和部门区隔造成的信息阻滞和权力障碍,促进养老服务供需平衡,完善社区养老服务的递送机制并提升服务供给效率。养老服务时间银行作为新兴的社区养老服务供给模式,其数字化建设既是顺应新时代老年服务信息化趋势的重要手段,也是运用先进技术手段最大程度实现社区养老服务理念、影响养老服务在社区场域存续的关键转型,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实践紧迫性。
近年来,新兴数字化服务技术创新层出不穷,其中区块链技术是引领人类社会未来数字化发展的关键技术创新,应用前景极为广阔。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是可供区块链技术发展应用的未来领域。一方面,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具有类金融属性,其存储的有效志愿服务时间既是志愿者的荣誉象征,也是一种可供服务交易的媒介,还是一种延时支付的临时发行债券,如何实现时间货币的存储安全、时间货币交易的同步记录及时间货币大范围的通存通兑,对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机制设计和技术创新提出了极大挑战[3]。另一方面,养老服务时间银行作为一种老龄互助性质的服务形式,依赖利益相关主体之间形成的有效信任机制和合作机制,对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服务体系的主体关系建构和整合运营能力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区块链的技术优势体现在由其支撑的分布式数据记录具有极难篡改的时间戳设定;以特定算法生成加密数字货币具有广泛的链上共识和算力价值标识,可以充当价值度量和交换的载体;基于智能合约设计的“以太坊”技术为其他应用领域提供了“去中心化”自治平台,能够为链上社群提供信任机制和交易场域。可见,区块链技术对回应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数字化建设实践需求有着显著的匹配优势。由此,本文从“数字赋能”的背景出发,通过对我国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数字化服务建设的具体分析,将区块链技术应用于养老服务时间银行领域,阐释其技术优势对推进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服务的创新前景,以期推动区块链技术助力社区养老服务事业的发展。
二、養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意涵表征与数字化建设桎梏
(一)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意涵表征
1.递送逻辑:以时间货币生产为纽带的服务接续。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由卡恩提出的以“时间美元”作为交换媒介的社区时间银行志愿服务供给模式发展而来。社区时间银行的服务递送是通过将志愿者的社区服务时间以小时为单位兑换为“时间美元”存储,用于“购买”同等服务时长的其他社区服务,摆脱市场化交易和单纯志愿奉献对社会服务持续发展的限制,以实现服务非货币化等价置换的一种社会互助机制[4]。其中,“时间美元”被看作是一种虚拟等价货币,由社区时间银行负责存储和流通,用以承认他人服务所作的贡献并保障服务能够获得相应的回报。我国时间银行实践大多集中于社区养老领域,因此又被称为养老服务时间银行[5]。养老服务时间银行通过借鉴“时间美元”的服务递送逻辑,以养老服务作为“时间货币”的主要承载,将低龄老人为高龄老人提供的照护服务以服务时长的方式进行记录,将其存储为相应的“时间货币”以供老龄人群作为服务兑换媒介,待低龄老人迈入高龄阶段有照护需求时,便可以使用“时间货币”兑换由其他低龄老年志愿者提供的相应养老服务,以兑现所存储的养老服务时间,这样一种以“时间货币生产”为纽带、社区养老服务由“低龄服务高龄”的形式不断接续的服务递送逻辑,有利于实现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提供服务的健康持续供给[6]。
2.运行特征:延时兑付与等价交换的有机统一。从文化情景来看,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是一个试图联结服务区域内社会资本、重组社会结构的过程,它与“乡土社会”文化传统一脉相承,能够接续在邻里、家族、宗族形成的熟人社会中孕育发展形成的互助养老传统[7]。从服务性质来看,养老服务时间银行为养老服务提供交换平台,以“时间储蓄”的方式提供服务延时支付,虽然使社区养老服务附着了有偿属性使之不能归于传统志愿服务的范畴,但因其不涉及金钱交易,与市场交易行为天然区隔,并且多数老人的服务动机仍然出于爱心奉献和回馈社会,因此不能以其部分功利性而否定其所蕴含的公益精神[8]。从服务计量方式来看,养老服务时间银行主要以存储的单位服务时间作为服务量化基准。存储服务时间是一种交换媒介,是存储和兑付服务劳动的工具,具有类货币性质,所以在多数情况下又被称为“时间货币”。一方面,“时间货币”要为存储的服务时间合理定价,以实现服务延时兑换过程中的“货币”保值;另一方面,需要扩大兑换服务项目和服务产品的范围和形式,以满足老年人群的多元化服务需要。从服务价值来看,养老服务时间银行通常以单位时间等价换算不同类型服务的行为并不能正确反映服务生产的“成本差异”,在服务兑换中容易发生以低成本、低强度的服务换取“时间货币”挤兑等同时长的高成本、高强度服务的“劣币驱逐良币”行为[9]。社区养老服务必须依据劳动强度合理换算,为一般生活互助服务和较繁重的特殊照料服务依单位劳动时间强度不同合理定价,以便形成更为公平合理的服务兑换机制,维系整个养老服务时间银行供给互助养老服务的“资产平衡”,也能够利用“价格”杠杆激励服务者提供亟需的高技术含量和高强度的照护服务内容。
3.机制优势:开发老龄服务资源与培育老龄社会资本并重。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在完善社会养老体系、推进积极老龄化建设、重建社区老龄群体社会网络等方面表现出极大的养老服务革新潜力。在社区养老服务体系建设方面,养老服务时间银行通过“以服务换服务”的特色有偿服务机制,吸纳老龄群体中的志愿与非志愿服务力量共同参与养老服务生产,为居家老人提供照料服务,缓解了社会养老资源的投入压力,对完善社会养老服务体系起到重要补充作用。在推进积极老龄化建设方面,养老服务时间银行能够弘扬互助精神,实现老年人重返社会的愿望,赋予他们老有所用、发挥余热的自豪感和荣誉感,使老龄群体在自我服务、投身公益过程中获得更高的社会尊重。在老龄社会网络重建方面,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服务存兑机制为老年人之间创造了新的交往形式,有助于摆脱现代“陌生人”社区中老年人生活原子化的不良倾向和孤独行动的自我封闭样态[10]。老年人之间通过服务交换逐步建构起基于施惠与报恩的情感纽带,养老服务时间银行能够为日益碎片化、断裂化的社区老龄群体人际网络提供新联结,有助于生成老龄社会资本,为重建老龄群体社会网络作出积极贡献[11]。
(二)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数字化建设桎梏
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在我国社区广泛开展的同时,其数字化建设在相关政策的指引下同步展开。“数字赋能”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建设是指在“智慧养老”和“互联网+养老”的大趋势下,依托大数据平台建设和便捷式终端App设计,以社区为载体,打造整合多元主体服务资源、优化服务供需配置、促成服务精准对接、实现主体间高效网络化互动、为老龄群体提供以用户需求为导向的生活照料、文娱活动、精神慰藉等高效服务递送体系,在一定程度上满足社区老人“在地化”养老服务的需求。新近成立的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大多参照商业银行的信息化运行模式,开发了专业的服务管理系统平台,通过接入系统实现了基础信息采集、服务时间记录、服务供需优化匹配和对服务进行评价和回访等多项功能,提升了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服务递送效能[12]。然而,绝大多数的养老服务时间银行还处在数字化服务建设的初级阶段,不仅囿于服务开展所依赖的外部环境条件,而且受制于所运用的数字化底层技术的固有缺陷,在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数字化建设方面遭遇了较为明显的发展困境。
1.持续运营保障缺失,社会公信力难维系。我国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大多由社区管理机构发起,依托基层老龄协会或居民自治组织创办,普遍缺乏足够的资金投入和专业化管理支持,多数难以摆脱“先天资源禀赋”不足的桎梏,无法保障其数字化建设的稳定投入。首先,我国养老服务时间银行不同于西方时间银行采取市场化、公益化的运营方式筹集资源,过于依赖社区管理机构在政策、资金、管理方面的资源支持。其次,社区管理机构由于行政层级较低、财力物力相对有限,无法为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稳定持续发展提供足够的支持,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在创办之初便面临发展资源相对紧缺的现实。最后,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当前尚未纳入社区常规事务范围,社区管理机构对其发展的支持程度与社区在任领导的个人意志密不可分,其发展更多地受社区部门的“人治偏好”因素影响而难以获得持续的资源投入和政策关注。
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持续稳定运营无法得到有效保障,其社会公信力必然会因其无法兑现服务承诺而难以维系,不利于老龄群体的数字化参与。养老服务时间银行作为一种类似金融机构的运行方式,对于相应服务的信息数字化运营能力要求较高。“时间货币”的登賬记录、账户管理和交易记录都需要规范的流程设计和专业信息人员的有效管理。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日常管理大多由老龄志愿者负责,他们基本不具备运营此类机构的专业管理技能,数字化信息能力较为匮乏,“时间储蓄”容易成为“坏账”而无法正常承兑,导致服务存兑障碍屡见不鲜,影响老龄用户对养老服务时间银行账户的可靠性评估。另外,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服务兑换是以延迟支付的方式进行的,作为“出资方”的社区机构并不是“时间货币”的明确发行人,没有承担时间货币到期兑现的责任[13]。若出现供需关系紧张的情形,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可以通过向市场购买的方式解决,也可以向相关养老服务志愿组织寻求帮助,但这些方式都需要付出额外的成本,往往难以达到预期效果,“时间货币”在此情境下无法避免“违约”,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社区声誉和公信力会因此受到损害,增加了老龄群体参与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心理负担。由于对数字化智能技术的接受程度较低和应用技能缺乏所衍生的“数字鸿沟”客观存在,老龄群体无法对数字化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系统产生足够的信任,影响老龄群体参与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数字化服务建设。
2.服务记录方式原始,登账信息化程度低。从运营特征来看,安全可靠的服务记录方式是保障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有效存兑服务的基础。一方面,当前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数字化程度较低,服务登账多数以手工登记和简单的电脑文档记录为主,存储记录容易丢失和篡改,对数据的查询也较为困难,不利于迅速匹配服务供给与服务需求,数据安全难以得到有效保障。例如,一些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服务登记账簿手工涂改较多,字迹模糊不清,记录服务数据的严谨性欠佳,对于用户的隐私缺乏必要的保护手段,对数据查看与修改的权限并未具体规定和严格执行。另一方面,许多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已经意识到服务信息化建设带来的效率优势,但囿于资源限制和信息技术人才缺乏,无法自行搭建相关信息化服务平台,也难以负担相关服务平台的运营成本,大多采用成本与技术门槛较低的手工服务记录方式对养老服务进行登账管理,使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得以维持最低限度的业务开展。
随着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发展,迅速增长的用户群体提高了服务的存兑频率,供需双方的服务信息都需要满足准确记录和快速匹配的新要求,对于相关服务账户信息存储的大数据网络化应用势在必行。同时,随着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开始向“跨区域联动运营”转变,对服务提出了更高的通存通兑要求,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数字化运营方式显现出极大的技术优势。例如,江苏南京率先建立起市级的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将相关服务信息通过“我的南京”App的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模块进行统一记录和管理,优化了服务的即时存取机制。截至2020年9月,该数字化平台已注册1109个服务点,24535人申请注册志愿者,累计存储14076小时,完成有效订单27017个,服务匹配率达92.86%。就现状而言,绝大多数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信息化建设远远落后于需要,其所采取的前信息化的账目记录方式不能满足大范围数据联通和共享的需要,数据记录的管理效率也较为低下,在大数据互联互通的时代无法与时间银行高效智能化发展接轨,服务信息记录和管理方式需要革新。
3.服务定价亟待规范,缺少统一兑换标准。按照埃德加·卡恩最初的设想,将单位服务时间作为等价兑换服务的标准,对于参与者而言相对合理,既能体现服务双方互利互惠的等价交换原则,又能抑制用现金购买服务可能引起的生产者逐利动机,较好地保护了时间银行的利他精神。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数字化建设困境体现在服务定价缺乏规范,影响数字化系统履行其等价交换服务的基本职能。用单位时间无差别计量服务无法有效表征具有不同劳动强度和技术含量的服务之间的交换价值差别,既不利于时间银行运用价格杠杆激励服务供应者提供需方紧缺的高附加值服务,也无法发挥对服务进行合理标价在抑制服务“消费市场”以简单服务换取稀缺服务的投机倾向方面的关键作用。养老服务的价值差异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日常生活照顾、心理慰藉与繁重的生活护理(如助急、助浴等)和复杂的专业护理服务在劳动强度上差异较大,照护失能半失能老人的单位时间劳动强度明显高于为健康老人服务的强度水平;另一方面,较为专业的养老护理服務对相关技能的要求较高,是一种劳动力资源与技能学习前置成本的混合,无法仅以单位时间作为量纲与其他类型服务进行等值兑换。在当前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具体实践中,绝大多数的服务兑换方式还是简单地以一个小时服务时间作为“时间货币”的基准对所有类型的服务进行等时兑换。当前的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服务在量化定价标准方面还较为粗放,随着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服务的规模和范围的不断发展,对服务定价和交换标准有待开展精细化管理[14]。
除了因服务本身难以形成统一的服务定价及兑换标准以外,在现有条件下要形成普适性服务兑换标准也极为困难,不利于“通存通兑”的数字化养老服务交换平台建设。首先,我国养老服务时间银行试点之间大多相隔较远,缺乏必要的交流与联系,对于服务价值的认识分歧较大。例如,笔者在对长沙“雨花时间银行”的调研中了解到,老人愿意用三个小时的陪伴聊天所积攒的三个社区时间币兑换陪同就医一小时,而在广州“南沙时间银行”,服务兑换标准则将陪同就医一小时等同于陪伴聊天一小时。其次,由于所拥有的服务资源、资金和社区支持及所在地的经济状况殊异,对服务兑换的定价受到供需关系和社会支持的影响较大,不同养老服务时间银行之间很难就服务兑换标准达成共识。例如,一些养老服务时间银行能够提供家庭清洁服务的潜在服务者较多,而提供购物跑腿服务的服务者较少。为了鼓励相关人员提供更多的跑腿服务,在制定服务兑换标准时会有意识提高跑腿服务的支付价格,家庭清洁服务则会适当“贬值”。另外,一些社区组织能够为可以提供专业照护的服务提供者给予部分资金补贴,服务需求者兑换服务所需要支付的时间货币会更为“便宜”。最后,由于多数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实践尚处在早期试点阶段,其社会影响力和服务规模有限,制定统一服务兑换标准的诉求难以引起相关权威部门与社会舆论的注意。同时,有关部门对于如何运营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处在摸索阶段,缺乏制定统一服务兑换标准的意识,制定统一的服务兑换标准难以被提上议事日程。
4.供需缺乏渠道沟通,信息平台有待完善。从服务过程来看,老龄群体、社区管理机构和其他参与主体之间需要围绕服务需求偏好、服务成本沟通、服务满意度反馈等方面充分交流信息和实现互动,以此消除信息不对称现象,维持整个服务系统的有效运转。但是,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囿于信息沟通和共享渠道的过度中心化,参与主体之间的信息沟通并不顺畅。首先,由于社会地位、组织化水平、知识水平差异和其他沟通壁垒的存在,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参与者之间无法展开直接对话,许多时候需要公共部门作为中介向各方传递相关信息,增大了公共部门收集和传播信息的难度,影响服务相关信息的快速发布与共享。其次,在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现实运行中,由于缺乏有效信息沟通渠道,老龄群体无法获悉养老服务时间银行选择与匹配服务生产者的过程,也无法在服务选择阶段与有意向的志愿服务者直接交流。囿于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服务平台这一信息中心的存在,使服务者索取信息(上行)和被服务者提供信息(下行)必须集中传送至中心平台,再由平台集中处理进行分配,这样容易产生信息时滞,间接阻断部分潜在的服务交换。例如,有些老人会因服务申请时间太长,或者志愿者无法及时对用户需求进行回应而选择退出服务系统。最后,虽然一些经济发达地区的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已经开发并使用了依托大数据技术的服务信息系统,大多数服务交换都可以在相应的网页和应用平台上操作完成。但是,由于当前服务平台大多是类似网络论坛的信息单向发布系统,无法实现为潜在服务交换对象提供无障碍沟通平台的功能。
现有的养老服务信息系统中心化程度过高,对相关数据信息控制、修改和留存的管理制度并不完善,平台内的数据资源绝大多数属于老龄群体和其他一些养老服务机构的隐私,对于某些服务应答机构而言是重要的竞争资源,应答机构获取这些信息后很可能私自存留高价值信息而不向中心反馈,导致其他主体利益受损,应答机构不当获利[15]。为了保护相关数据的隐私,保障参与主体的基本权益,引进加密式“去中心化”信息互动系统已成为保障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平稳安全运营的重要手段之一。
三、过程嵌入:区块链“数字赋能”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技术创新
区块链是一种共享的分布式数据库技术,采用分布式数据存储与特定加密算法结合的方式,能够为信用担保、数字确权及无障碍化信息流动提供支持,提供一整套分布式数据解决方案实现参与主体自行缔约的自动执行与精确控制,实现订立合约的“去中介化”[16]。首先,在养老服务时间银行领域应用区块链技术,可以运用分布式数据存储结构为养老服务记录、时间储蓄账户提供信用支持和安全保障。其次,基于特定算法的数字货币可以作为社区货币或时间货币计量养老服务,其数字加密性和独特的区块同步记录机制可以防止“双花”现象出现,并且支持跨区域的服务支付功能。再次,区块链能够与大数据、物联网等技术领域无缝对接,为各主体间提供网络互联与精准匹配,对推进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由圈点式零星分布向跨区域、大范围、深层次方向发展提供技术条件和技术支持。最后,区块链智能合约技术能够大幅减少因中介担保机制造成的交易规则不确定性,以及由此带来的交易成本,实现养老服务供需双方的高效匹配。
通过区块链技术对养老服务时间银行进行“数字赋能”,可以将整个服务过程“嵌入”以区块链技术搭建的养老服务系统,重塑整个服务信息流和管理过程,建构起“区块链+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基本运行框架(见图1),实现养老服务时间银行以“以太坊”客户端运行为服务建构核心,利用区块链技术的分布式登账和时间戳设计整合社会公众的监督查看权、数据管理员的审核录入权、民选服务管理者的过程授予权及养老服务时间银行会员的交易参与权,形成一个由多元主体参与、权责透明且较为民主的“去中心化”自治平台,加速实现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数字化建设及相关运营技术和运作流程的创新。
(一)分布式登账技术与链式时间戳设计“嵌入”养老服务信任关系建构
数据记录加密是区块链技术的基本功能。它将数据存储在特定加密算法的序列区块中,后续区块必须同步记录前置区块内的数据、用复式记账的方式在区块链条上实现数据的分布式记录。每条数据纪录均以时间戳赋予加密标识,每条加有时间标识的数据必须同时存储在相邻两个区块之中,为复式存储的区块间规定前后序列。区块链特有的信息记账方式造就了一种新型的信用担保方式——技术担保,即依托技术安全性的一种系统信任。从技术本身来看,区块链对数据安全有极强的保障,它会为用户提供有效的信用担保机制,数据安全会逐渐成为链上主体的共同认知,帮助人们形成相互间行为的合理预期和理性期望。从外部来看,区块链使参与者违约成本提高,杜绝了系统内的背叛和欺骗行为。区块链技术的有效运转可以使行为主体间产生基于可靠技术系统的数字信任关系,甚至蕴含着改变人类传统信任模式的潜在力量。
基于分布存储和数据留痕机制的区块链技术能够为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单独提供信用保障。随着区块链式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服务信息系统的加入,系统安全性和可靠性较之前有极大提升,系统的有效运行不依赖“第三方”对其监督和担保,能够培养起老龄用户对系统本身的信任,对养老服务时间银行获得足够的用户忠诚大有裨益。首先,社区可以通过知识讲解和系统演示的方式加大对公众的普及程度,帮助老龄居民树立對区块链技术维护数据安全和保障个人权益方面的信心,将“区块链+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基本原理和系统运作机制逐渐内化为老龄群体的“共享知识”,使其在决策过程中产生对系统的信任。其次,可以用开放数据平台的方式将各方主体在数据操作过程中的行动展示给社会公众,使其意识到在以区块链为底层技术的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系统中,自身作为参与主体与政府和社区部门具有同等的数据权限,共同受限于系统机制和加密条件,使之摆脱需要“第三方”信任依赖机制的固有思维,构建以对系统运行规则和运作原则有条件信任为基础的正确信念,逐步建立起基于可靠系统的新型信任关系。
(二)“去中心化”数据管理与非对称加密机制“嵌入”养老服务数据安全
区块链的“多点分布式”数据传输体系可以防止数据向单一中心汇聚,规避了“超级管理员”越过其他数据使用者对数据进行随意核查、篡改乃至销毁的风险,其多点存储、全程留痕的特性可以实现数据的安全存储与可精确追责。从数据加密机制来看,区块链技术对数据隐私的保护是通过非对称加密形式实现的。所谓非对称加密,是以密钥匹配技术为核心,用特定算法对存储信息进行脱敏化处理,仅用系统可识别的机制对数据归属进行编码,用户采取公钥公开、私钥保密,公私匹配方可查询完整的区块信息的数字指纹验证机制,创造性地实现了数据内容与数据所有者之间关系的隐匿,对线上信息安全和用户身份保护起到关键性技术支持,能够防止因信息泄露造成社会道德风险和利益相关者的实际损失。
使用区块链技术实现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数字化管理,是有效防范信息丢失和保障服务隐私的可靠选择。“区块链+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模式应用基于大数据云存储技术的区块链存储模式和独有的加密存储技术,将养老服务时间银行会员的服务时间和服务记录以加密区块的方式存储在链式云数据中,避免了手工登账式账本保管难题和局域网络数据存储带来的权限管理问题;区块链技术采取公私密钥匹配的方式对数据查阅和调用进行管理,数据拥有者与数据使用者共同确认数据账户的开放权限,信息隐私安全在此机制中得以保证。另外,区块链技术良好的信息隐匿机制能够满足老龄志愿者服务“做好事不留名”的价值偏好,避免了因热心服务引来的社会舆论干扰。对于接受服务的老人而言,隐私的保护能够避免其因接受互助服务带来的外界质疑儿女孝道的压力,以及儿女本身对接受服务的认同问题,既照顾了老人的“面子”,又有利于获得晚辈的理解和支持,对创造和谐的社区互助环境起到积极作用。
(三)点对点通信技术与共识机制“嵌入”养老服务时间货币交易保障
区块链技术用基于TCP/IP模式的点对点传输协议解决了交易信息在不同主体间相互传播问题,交易双方能够像面对面交易一样完成一次完整的交易过程,所有网络节点能够获得某次交易的信息,区块链上所有获得此次交易信息的行动者为此次交易的信息 “公证”,保证了此次交易的唯一性,避免数字货币可能出现“双花”问题。共识机制为信息的延时传播提供了分时同步的技术支持。区块链以最长链为基准,即以工作量最大的区块链作为权威公共总账本,利用其复式记账(每一区块必须引用其上一区块)链条越长越难以篡改的特点来获得多方主体对信息的一致认同并获得相应“奖励”的方式保证交易信息不依赖共时传播而产生同步性,有助于对不同时间的交易数据进行验证和确认,从而使数据区块成为类似货币的一般等价物进行可靠交易提供了条件。
开发基于区块链技术的数字时间货币对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服务发展有三个优势。首先,服务双方在一致协商同意的基础上支付时间货币,其价格纪录被记录在区块链中作为全网相应服务的定价参考,使其不依赖权威部门或市场部门对服务的定价标准。其次,供需双方在平台之间“购买”或“出售”相关服务时,依据共识机制将不同时间的服务付费价格信息进行比对,选取成交次数最多的价格作为权威指导定价,保证了数字时间货币在支付养老服务时的价值稳定。最后,发展区块链式数字时间货币能够期望其像比特币一样兑换真实货币或购买其他形式的服务,丰富社区养老服务的供给和报偿方式,缓解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可能遭遇的“服务荒”。随着数字时间货币购买服务类型和范围的扩大,为老年人服务可以换取更多类型的服务回报或者获得相关产品的优惠,对发展“互惠互利”的服务交换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四)“以太坊”技术与智能合约设计“嵌入”养老服务促进社会交易成本降低
交易费用是人类社会交换活动的基本特征,只存在成本高低问题,不能从根本上消除[17](P7)。“以太坊”是新一代区块链技术的重要创新,它突破了以比特币交易为特征的数据互换框架,将上链各主体的行为表征纳入信息系统,衍生了基于线上共识规则的“去中心化自治社区”,使所有成员拥有同等的决策权力,并且设置了在增减成员和修改交易规则时要求67%多数同意的门槛准则,减少了交易规则的不确定性[18]。同时,去中心化自治组织的有效运转离不开智能合约技术的支撑,它本质上是一种为线上陌生人设计的具有约束力的数字协议,能够对个人和组织间复杂的契约关系进行简化处理,以满足条件和执行约定任务机制保障行动各方自动化履约,降低了交易成本,提高了各参与主体行动的效率[19]。
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可以利用“以太坊”技术将互助服务的各方主体纳入一个平等对话的平台,用线上民主的方式共同决策养老服务递送过程中的相关事务,减少政府部门对相关服务规则的过多控制,降低养老服务信息的交换和流动次数,达到节约交易成本的目标。智能合约机制的运行可以保障服务记账的合规则化自动生成,发挥其沟通效率高、成本低、自动判断触发条件等优点,使制定的相关规则嵌入养老服务区块链系统自发运行,减少维护合约的监管成本和沟通成本,有利于提高养老服务的资源配置效率,降低服务过程中政府、社区部门、社会组织和老龄群体等参与主体间的沟通和互动成本,促进服务参与主体之间的高效合作[20]。
四、区块链式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发展前景展望
区块链技术与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结合具有显著的技术优势和广泛的应用前景,但作为一种新的养老服务组合业态,其在配套对接、技术融合、观念革新等方面需要经历长期的发展和适应。
(一)深度介入养老服务过程解决服务内生问题
区块链式养老服务时间银行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相应养老服务的设计与运营难题,但囿于社区养老服务本身在提供服务方面的域限,使其在“嵌入”养老服务过程中不可避免地需要回应如下服务内生问题。例如,区块链式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所发行的时间货币是没有任何抵押物保价的“空头支票”,当“時间储户”支取服务时,需要找到愿意提供该项服务的人才能完成一次服务交易。如果在特定时间内无法“购买”到需要的服务,养老服务时间银行便面临着兑付信用违约的风险。然而,服务只能依靠人去做,不能通过区块链“制造出来”。另外,区块链技术以数字货币替代传统的标准时间计量,将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原本公益化的运营逻辑转换成市场交易机制,作为时间银行运行支持力量的社区管理部门和居民团体无法承担市场化运作的风险,既无法为未来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服务兑换提供担保,更不能期望有关部门能够对积存的时间货币进行集体清算和集中赔付以弥补因经营破产导致的储户损失。养老服务这些固有的内生性问题关系到区块链式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成败,未来的发展应当依托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最新实践经验和理论研究,进一步将区块链技术融入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服务递送过程,通过将区块链技术与“服务易物”“市场定价与时长定价相结合”等创新交换模式深度融合,完善服务交换与定价、服务资产负债平衡等相关服务机制,发挥区块链技术在复式记账和信息联动方面的优势,解决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供需合理匹配和服务担保难题,推进相关实践的发展与完善。
(二)激活信息基础设施建设突破服务技术瓶颈
区块链作为新一代互联网信息技术的代表,其先进理念和创新设计需要更为先进的技术设备和软硬件配套工程来承接,现有的硬件算力和软件算法难以满足日益增长的区块链系统发展需求。首先,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参与群体的不断扩大,复式记账区块所占据的数据空间可能呈现指数级增长态势,存储空间的扩展意味着对数据库建设提出更高的要求。其次,由于当前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信息化程度不高,数据存储呈现小范围、封闭式特点,并且现有的养老服务时间银行信息数据库的数据接口与区块链技术适应的数据端口存在代差,亟须制定统一的接口规范或者增大区块链系统的向下兼容性。最后,当前互助养老时间银行的智能手机与智能终端的操作对老龄人群并不十分“友好”,亟待引进开放人脸识别、智能语音输入和人机体势交互等新技术来补充完善用户端的人因设计。随着未来区块链技术的不断成熟,在养老服务时间银行领域的应用势必会激活相应领域的基础设施建设,如建设接入高速信息电子网络的相应设施,开发利用更为先进的“云计算”系统存储服务器和人工智能服务终端等,不断突破现有服务的数字化运行条件限制,使区块链技术在养老服务时间银行领域发挥其技术与服务的真正优势,助力社区养老服务的高质量发展。
(三)积极赋权多元主体引领服务价值观念变革
区块链式养老服务时间银行所呈现的数字货币交易服务、“去中心化”自治系统,以及大数据精准匹配等特征,在未来的发展会进一步促进服务系统对参与主体的积极赋权,改变传统的服务供需观念,引领社区养老服务领域的价值观念变革。首先,区块链技术所依托的数字货币交易服务系统可以不依赖权威监督自主运行,为服务的自主供给提供强大技术保障的同时,有利于养老服务的生产者和消费者在服务交易系统中获得对等权利。但是,如果过于依赖区块链式服务交易系统对服务供需的分配,可能产生相应的服务公平问题。例如,区块链式数字货币交易服务系统容易将养老服务视作可供交易的“产品”,只为可付费的“顾客”服务,极有可能违背设计者“以服务易服务”的志愿慈善初衷,也容易忽视那些没有能力服务他人获得时间货币的少数弱势老年人群。其次,区块链式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在未来“去中心化”和自组织的运作特点呈现一种技术中心主义和数据交易市场化的无政府价值观,“代码即法律”的规则主导了整个链上服务过程,消解了社会制度和社会环境对人类行为的制约,为自主治理创造了条件。但是,在区块链技术架构养老时间银行的发展过程中,政府在新技术环境下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政府在养老服务中的整体思维和最大公益化观念如何影响时间银行的发展,这些都是时间银行“去中心化”线上自治模式取代传统社会治理范式时必须回答的问题。最后,区块链技术具有强大的穿透力,促成不同领域的组织和个人围绕着相同目标跨区域、跨行业、跨属性相互结合,并且依赖相应的AI系统依据偏好为用户尽可能提供优化方案,这样一种智能化运行方式为养老服务时间银行的发展提供了便捷高效的服务工具。但是,区块链制定者在技术控制方面拥有超级权威,使应用区块链技术发展的时间银行服务并不能实现其“自治”理念或价值。区块链技术所穿透的不同组织、行业乃至个人之间在行动思维、生活方式、文化观念等方面存在潜在冲突,整个区块链技术面临着“新生态”中的价值重塑挑战。随着大数据和区块链技术广泛应用时代的到来,技术手段改变了人类社会的某些运行方式,需要我们依据生活世界的实践变迁对社会价值和制度理念积极省思,作出相应的理念调整和价值调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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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gital Empowerment” for Elderly Care Service Time Bank: Based
on the Blockchain “Embedded” Technology Innovation
Xu Jun, Liu Lihang
Abstract:“Digital empowerment” community elderly care services are an important way to improve grass-roots social governance and improv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upply and demand of services. As an important model for the provision of community elderly care services, the elderly care service time bank is difficult to provide sufficient credibility guarantees in the actual situation. Due to the original service recording method, the difficulty of standardizing the pricing of services of different intensities, and the lag of the information transmission mechanism, the digitalization of the elderly care service time banks is hindered. By introducing blockchain technology to carry out “embedded” innovation in time bank, using distributed check-in and time stamp design to establish user system trust, utilizing unique encryption technology to ensure data security, and developing third-party autonomous communities to reduce transaction costs , is an innovative way to solve the development dilemma of the elderly care service time bank. In the future development, it is expected to solve the endogenous problems of community elderly care services, break through the bottleneck of service technology, become a potential force for changing values, and promote the digital development of community elderly care services.
Key words:elderly care service time bank, blockchai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decentralization, smart old age c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