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玲
1935年,作家夏衍经过数月的艰辛努力,在搜集大量资料的基础上创作了《包身工》。在文章中,作者详细记录了20世纪初期包身工在日本纱厂的艰苦生活,揭露了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相互勾结、压榨中国人民的罪行,表达了对包身工的深切同情。本文主要分析一下《包身工》的艺术特色。
一、用词精妙
阅读《包身工》,我们会发现夏衍在词语的选用方面极其用心,在文章中,他使用了许多富有深意的词语。
比如,在剖析包身工这种畸形制度的由来时,作者这样写道:“她们的身体,已经以一种奇妙的方式给了叫做‘带工的老板。”在这个句子中,作者用“奇妙”一词来形容“带工”和签订契约的“包身工”之间的关系,并在文章中作了更进一步的说明,点出两者之间是一种剥削与被剥削,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再结合整篇文章,我们不难看出,作者选用“奇妙”这一词语,绝不是夸赞,而是为了表达对这种丑恶制度的憎恨与讽刺。带工老板们利用乡亲们对自己的信任,四下活动,让原本就贫苦不堪的乡亲们忍痛割爱,以一纸“卖身契”将这些无辜的女孩子们送进地狱!这些带工老板以残忍的手段折磨她们,榨取她们的“剩余价值”,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此外,对于“包身工”这种特殊、畸形的制度,作者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看着这种饲养小姑娘谋利的制度,我不禁想起孩子时候看到过的船户养墨鸭捕鱼的事了。”“饲养”原本是一个中性词。作者将其用在此处,使之具有了讽刺意味。“饲养”一词展现了“带工”老板、资本家以及包身工之间以“营利”为主的关系。人类饲养动物,是为了“营利”,而“带工”老板与资本家“饲养”小姑娘也是为了盈利。在他们的眼中,小姑娘与牲畜并没有什么区别。类似的词语在文中还有很多,如“特殊的廉价‘机器”等。这些词语暗含作者对包身工这种吃人制度的不满,揭露了帝国主义及封建残余势力的残忍与黑暗。
二、手法多样
阅读报告文学,我们不仅要注重其新闻性,而且要注重其文学性。在文章中,作者采用了多种修辞手法,包括比喻、象征等,使文章的语言更加生动形象,也极大地增强了文章的感染力。
比如,在文章中,作者提到包身工住在“用红砖墙严密地封锁着的”“鸽笼一般”的工房里,里面充满着汗臭、粪臭和湿气。一间“七尺阔,十二尺深”的空间里,要住上十六七个“专替别人制造纱的‘猪”。作者运用比喻的修辞手法,将包身工住的屋子比作“鸽笼”,将他们比作“专替别人制造纱的‘猪”,非常生动形象。这说明在帝国主义及封建势力的眼中,包身工根本就不是人,而是自己饲养的牲畜。又如,由于繁重的、强化的劳动,包身工们被摧残得不成人样:“手脚像芦柴棒一般的瘦,身体像弓一般的弯,面色像死人一般的惨”。作者运用比喻的修辞手法,将包身工比作“芦柴棒”和“弓”,深刻地表现了包身工的处境之艰难。他们在这里受尽折磨,毫无希望。再如,作者在文章的结尾写道:“黎明的到来,还是终于无法可以抗拒的。”这里的“黎明”象征着美好的未来,透露出反抗的暴风雨就要到来。文章的用语很含蓄,但意义深远,能给人以极其深刻的启示。
三、細节真实
为了更好地展现包身工生活的黑暗,作者描写了许多细节,从不同的角度,全面地展现了包身工处境的险恶,揭露了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冷酷与无情。
在文章开篇,作者详细描写了日本纱厂里包身工们起床时的情形。整个场面可以用拥挤、昏暗、杂乱来形容,那些少女连最基本的羞耻心都已经丧失。可见,包身工们的生活异常凄惨,原本豆蔻年华的她们已经被摧残得不成人样。又如,“工作,工作,衰弱到不能走路还是工作,手脚像芦柴棒一般的瘦,身体像弓一样的弯,面色像死人一样的惨”,作者连续使用了三个相同的句式展现了一群备受摧残的包身工的形象,揭露了超负荷劳动对这群未成年小姑娘带来的伤害。在“带工”的眼中,她们不是人,而是一群廉价的,并不需要维护的“机器”。再如,有关“芦柴棒”的描写:“一手抓住了头发,狠命地往地上一摔,芦柴棒手脚着地,双脚在地上一撑,很像一只在肢体上附有吸盘的乌贼……”作者通过描写这些细节,揭示了包身工们所遭受的非人待遇,让读者更加清楚地了解了包身工们的真实处境。
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包身工这一群体最真实的生活状况,作者经过数月的努力,从不同的渠道调查日本纱厂的情况,再现了当年包身工们在日本纱厂做工的“血泪史”。《包身工》也因为其巨大的感染力和鲜明的艺术特色而成为近代报告文学的代表作。
(作者单位:河北省廊坊市第七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