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料库在英译汉词汇翻译中的运用研究——以《首组动词》中的词汇翻译为例

吴进珍

（临沂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临沂 276005）

一词多义现象几乎存在于所有语言中，英语也不例外。《首组动词》[1]是美国语言学家Tomasello撰写的一部关于二语习得的学术著作，在对该著作进行翻译的过程中，我们发现该著作除了含有大量术语以外，大量的多义词也是其特点之一。借助于语料库丰富的实例与多义词出现的语境来进行比照，可以使翻译更加准确、地道。笔者主要借助于许家金等人建设的TED双语平行语料库以及Tmxmall在线平台自建平行语料库，对著作第七八章里面一些多义词的翻译进行了研究。

一、基于语料库的词汇翻译研究

多义词在翻译中会涉及汉语中近义词的选用，准确地选出贴切的汉译词，是翻译中的难点。但是，就翻译中多义词的词义选用进行的研究却很少，汉语近义词的相关研究也不多。

杨明轩在其《〈朝鲜与中华〉韩中翻译实践报告》中有一节对个别多义词的翻译进行了研究，指出需要根据语境辨识一个词的具体翻译。[2]该研究主要是基于较大的语境对一个词语的具体翻译进行判断，而且倾向于专有名词，比如，“中华”具体译为某个朝代，相对容易，对一些普通多义词的翻译选择却没有涉及。李娟指出，现有近义词辨析词典往往忽略近义词的细微用法，缺乏对近义词的句法分布、语义特征、组合限制及使用模板的细致描述。针对该问题，她认为可以基于真实语料，构建一个近义词辨析知识库。该知识库用可视化方式呈现近义词的搭配词和近义词的句法、语义和用法知识，对汉语二语学习者更友好。[3]其实，这种知识库不仅对二语学习者友好，对母语教授和学习者、对翻译工作者都是非常友好的，但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建成。

胡开宝指出，近几十年来，基于语料库的汉译语言特征研究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以前无法进行的词汇丰富度、结构容量、可读性、语义韵等领域的研究都成为可能。[4]词汇翻译方面，成果丰硕。谢元花从词典编纂、词频研究、词语搭配研究三方面探讨了以语料库为基础的词汇研究。[5]左尚君对词汇搭配进行了研究，指出词汇搭配是语料库语言学的核心概念之一，也是外语习得者在日常会话、写作及翻译中经常遇到的困难之一。[6]戴光荣则认为，翻译中的词义辨析，大多数译者会求助于各类词典，而基于语料库基础上的词义辨析，例证比词典更丰富，可让译者根据不同的语境与搭配，更好地区分词义。[7]他主要针对含有丰富文化内涵的词汇的翻译进行了研究。

我们在对《首组动词》进行翻译的时候发现，著作中有些词汇并不是因为具有文化内涵带来翻译上的困难，而是存在汉语翻译中近义词选择的困难。借助于语料库查找相关实例，结合原文进行分析，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做出选择。

二、语料库的选择和运用

平行语料库可以提供翻译对等的相关数据，可用于探索同一内容是如何用两种语言表达的。[8]这里我们选用的语料库主要是TED语料库和自建语料库。TED是英文Technology（科技）、Entertainment（娱乐）、Design（设计）三个单词的首字母缩写。TED语料库由北京外国语大学的许家金、梁茂成、贾云龙建设，总字（词）数6,187,849。[9]作者自建语料库是借助于Tmxmall平台将《首组动词》第七八章内容输入对齐导出，总字（词）79，559。

三、语料库英语词汇的汉译

在《首组动词》中，一些常用词在翻译成汉语的时候，词义的选择需要仔细分辨，借助于词典的话，义项不能满足表达需要，语料库却可以提供大量例句，以下是该语料库中的几个常用词。

（一）general

从TED语料库中共检索到该词277处。经梳理，其主要含义有以下几种：

1.And【general】laziness is the cause.

日常的懒惰是理由。（TED.EN.txt,line 27015）

2.There are two【general】types.

这种假肢主要有两种。（TED.EN.txt,line 31996）

3.That’s just the【general】blood work.

这还只是一项常规的血液检测。（TED.EN.txt,line 27405）

4.Whatever it is,it’s a mindset that is reminiscent of【General】Motors.

无论如何，这就像通用汽车。（TED.EN.txt,line 19183)

5.It was Einstein’s great【general】theory of relativity.

这就是爱因斯坦伟大的广义相对论。（TED.EN.txt,line 6498)

6.Domestic violence and【general】apathy,…

家庭暴力和对子女的冷漠态度，……(TED.EN.txt,line 124810)

7.We need to be able to get information out to the【general】public.

我们需要获取更多的信息并且让每个人都知道。(TED.EN.txt,line 32694)

8.And make it accessible to the【general】public.

并将其变成能够供大众接受的信息。(TED.EN.txt,line 32701)

9.…to the【general】public.

……传播给普通大众。（TED.EN.txt,line 32708）

10.Which I think is why I’m so sensitive to contradiction in【general】.

这也是我认为我为何对矛盾如此敏感的原因。（TED.EN.txt,line 135304）

11.And so,really,so much of what we do in medicine and life in【general】.

所以，真的，我们在医学上，甚至一般而言在生活中所做的。（TED.EN.txt,line 107035）

12.…is you know what it’s going to do,in【general】.

……你通常知道它会去做什么。（TED.EN.txt,line 103484)

13.And in【general】,let them play.Let them have fun at the workplace.

总的说，就是让他们去玩。让他们在职场上玩乐。（TED.EN.txt,line 101412）

14.The human species,in【general】,is fallible—okay fine.

人类本来就会犯错——没问题。（TED.EN.txt,line 40709）

15.And so the net result is that we do better in【general】,objectively,…

最后的净效果就是，尽管客观上我们做得比以往好了，……（TED.EN.txt,line 44140）

16.Not Chris specifically,Ishould say,but humans in【general】.

不是单单模拟Chris这个人，而是，所有的真人身体的反应。（TED.EN.txt,line 47733）

17.They are pretty large in【general】.他们都比较胖。（TED.EN.txt,line 50172）

对general这个单词，网易有道词典提供的义项有：“总体的，普遍的；一般的，常规的；大致的，大概的；综合的，广泛的；首席的，总管的”，这些含义在例2、例3、例4和例5中得以体现。in general，提供了“总之，通常；一般而言”，其含义体现在例11、例12和例13中。除了这些含义以外，语料库提供的例子中，英译表达还有例1中“日常的”，例7中的“每一个”，例6中抽象表达的具体化。短语in general则提供了词典没有的用法，例14中“本来”，例10和例15中的省译，例16中的“所有的”；例17中的“都”等义项。有意思的是例7、例8和例9三个例子中的general public，却分别翻译为“大众”“每个人”和“普通大众”。

这些例子为我们的翻译提供了很好的借鉴。可能词典的注释需要概括化，语料库所提供的词义解释不一定都需要收入词典，但是翻译中恰恰需要的就是具体化，这也正是语料库可以弥补词典的地方。

（二）item

在TED语料库中共检索到该词73处。经梳理，其主要含义有以下几种：

1.One【item】here was water,right?

这里有样东西是水，对吗？（TED.EN.txt,line 125502）

2.With one【item】in its thought,it snaps instantly to the next【item】.

当它在想一个主体的时候，它就立即会去连接下一个主体。（TED.EN.txt,line 158328）

3.The one that has one cart and 19【items】.

一个是有一个手推车和19个商品。（TED.ZH.txt,line 195299）

4.The first【item】on the framework is to look for human impacts.

第一点是人对环境的影响。（TED.EN.txt,line 279178）

5.The second【item】on the agenda,…

第二重要的事，……（TED.EN.txt,line 76006）

6.Because they dropped two or three decent【items】.

因为他们落下了两到三个合适的项目。（TED.EN.txt,line 49983）

7.And they actually take【items】of clothing and photographs,…

他们真的会把一些生前的衣物照片，……（TED.EN.txt,line 44727）

8.A quarter of the【items】were sold off for compote.

这些藏品的四分之一已经作为拼盘。（TED.EN.txt,line 38052）

9.In a little over two years,we’ve written up about 4,000【items】…

在最近的两年多时间里，我们已经写了大概4，000篇关于……（TED.EN.txt,line 85999）

10.What the action【items】would be,how we’d follow up.

针对什么样的行为应该怎么跟进。（TED.EN.txt,line 201577）

11.But here,we improvise these【items】,like the gunshots.

但是在这儿，我们得临场发挥，想办法，比如说枪击。（TED.EN.txt,line 275146）

该词是一个抽象名词，有道词典提供的义项有：“项目，条款；一件商品（或物品）；一则，一条（新闻）；（关系亲密的）一对；一件商品（或物品）等”，这些含义体现在例1、例3和例6中。这里语料库显然提供了更全面的解释和用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根据语境具体化，像例2、例4、例5、例8、例9和例11；另一种是不译，像例7和例10。

（三）object

在TED语料库中共检索到该词481处。经梳理，其主要含义有以下几种：

1.So,imagine we look at a familiar【object】,just a candle in a holder,…

现在来想象一下我们观察一个熟悉的物体，一个烛托里的蜡烛，……（TED.EN.txt,line 35488）

2.That the world is divided into subjects and【objects】.

世界被分成主体与客体。(TED.EN.txt,line 27762)

3.I plan to integrate the Infinity Mushrooms into a number of【objects】.

我打算用无极蘑菇达到许多目的。（TED.EN.txt,line 42790）

4.And I don’t want to make a very smart【object】.

我也并不想制造出一个非常智能的设计。（TED.EN.txt,line 62233）

5.So the idea is to create an【object】.

其理念就是制造出一种产品。（TED.EN.txt,line 62428）

6.And this is the【object】of their scrutiny.

这便是他们的调查对象。（TED.EN.txt,line 68658）

7.…observing every kilometer a particular【object】of desire,…

……体察走过的每一小段路程的特定的期望目标，……（TED.EN.txt,line 96444）

8.That sit around naming planetary【objects】.

讨论怎么给行星起名字。（TED.EN.txt,line 10951）

9.…will show you subject,【object】,verb,…

……找到主语、宾语、动词……（TED.EN.txt,line 160951）

10.…placement of indirect,direct【objects】,gender and so forth.

……间接和直接宾语的位置、语法性别，等等。（TED.EN.txt,line 160952）

11.…fully modern language,syntactic language—subject,verb,【object】—

……完整的现代语言，句法语言——有主语，动词，宾语的——(TED.EN.txt,line 168418)

借助于有道词典查找，基本上涵盖例句中这些义项，除了例4和例5具体化，例8不译。这个词的特点是可以用作一般词汇，义项为“客体、目标、目的以及对象”等，也可以用作语言学术语“宾语”。这个词在什么情况下翻译成“宾语”，语料库给我们的启示是object周围有相关术语的时候。这为我们在《首组动词》的翻译中处理类似情况提供了借鉴。

（四）activity

在TED语料库中共检索到该词280处。经梳理，其主要含义有以下几种：

1.Other【activities】are allowed to occur upstairs,…

其他活动可以在楼上进行……(TED.EN.txt,line 227826)

2.…is that it’s some sort of rehearsal for adult【activity】.

……是成人活动的一种排练。(TED.EN.txt,line 13042)

3.There were several other【activities】.

还有一些其他形式的表演。(TED.EN.txt,line 5595)

4.…and start joining their【activities】.

……并开始加入他们的行动。（TED.EN.txt,line 314170)

5.We have an extraordinarily high【activity】.

我们有极高的活性。（TED.EN.txt,line 3837）

6.…where involvement in criminal or corrupt【activities】.

……那种环境中，犯罪、腐败行为。（TED.EN.txt,line 133396）

7.He had to forgo all the farm【activities】.他停止了任何劳作。（TED.EN.txt,line 271691）

8.Now,the【activities】from the lab…

现在，实验室里的工作……（TED.EN.txt,line 295268）

语料库检索结果显示，activity(包括activities)多数情况下翻译为“活动”，也有几处翻译为“行为”“活性”，这与网易有道词典提供的词义是一致的。例3、例4、例7和例8则是根据语境将“活动”的含义进行了具体翻译，这是词典里没有的。

四、《首组动词》相关词汇的翻译

（一）general

从自建语料库中共检索到该词52处，这里列举几个有代表性的例子:

1.The content distinctions fall into two【general】classes:differences in the particular states involved and differences in the entity undergoing the change of state.[1]192

内容大致分为两类：具体状态的不同和经历状态变化实体的不同。

2.Moreover,in looking at【general】categories of distinctions,…[1]193

再者，看一下用于区分的所有范畴，……

3.In all cases,pragmatic explanations such as these are based both on the child’s【general】knowledge of persons and their behavior and on an assessment of how this relates to the immediate situational context.[1]218

所有情况下，这类语用解释都建立在孩子对人和他们行为的常识以及如何将这些常识与当时的情境进行结合的估计上。

4.Which are obviously dependent on conceptual development in【general】—one cannot imitatively learn a word to designate something that one is unable to conceptualize.[1]219

显然通常依赖于概念发展——一个人不能通过模仿学会用一个词语去表达他不能给出概念的东西。

5.And the child may also use pragmatic information to construct【general】principles of language use.[1]221

并且孩子也可能用语用信息来构建语言使用的普遍规则。

6.Thesemay beseen as【general】characteristicsof achild basic level of verb acquisition.[1]220

这些或许可以看作孩子动词习得基本水平的一般特征。

7.In this chapter my aim is to extract from these detailed analyses some more【general】patterns in the development of T’s verb lexicon.[1]187

这一章则是在这些讨论的基础上，找出T动词词汇发展的更常用的句式。

8.In particular I focus on【general】patterns in the cognitive structures underlying T’s early verbs,and【general】patterns in the social—pragmatic contexts in which T learned her early verbs.[1]187

重点讨论T早期动词认知结构的每一种句式和社会——语用环境中学习早期动词的所有句式。

《首组动词》中的general多数可以翻译为“一般，普通”，如例6；in general译为“通常”，如例4。但是像例1、例2、例3和例5翻译成“一般，普通”就不够贴切。而例7和例8则正好可以从语料库提供的general public的翻译中得到启示。虽然都是general patterns，例7受more的限制，翻译成“常用”更合适。例8中译成“每一种”和“所有的”更符合语境需要。

（二）item

自建语料库检索显示，在第七八章，该词共14处，典型用例如下：

1.They are a heuristic for researchers and,at most,may depict something of the conceptual relatedness of these linguistic【items】for T.[1]187

研究者对它们的使用是探索性的，顶多用它们来描述T所使用语言项的概念关系。

2.For example,the basic disappearance situation has different words depending on whether the disappearing【item】is food(all-gone),a person(bye bye),lights and other mechanical devices(off),or various activities(finished).[1]192

例如，表达消失情境的词语各不相同，词语的选择取决于消失的内容是什么，食物（allgone）、人（bye bye）、灯和其他机械装置（off），还是各种活动（finished）。

3.Early relational words such as more are serving different functions every time they are used to request a different food【item】.[1]213

早期相关的词语，像more每次要求获得的食物不同，功能也不相同。

4.…and most of her early verbs involved only one【item】acting or undergoing a transformation(or in some cases one object being acted on by T).[1]219-220

……大部分早期动词只涉及一个正发出动作或者经历变化（或者有时是T所作用的物体）的主体。

5.Thus,when the child relates a cow to a barn or a broom to dust in an experimental setting,she is essentially identifying【items】that go together in the same way they go together in sentences.[1]258

这样，在实验中，当孩子将一头母牛与谷仓或者一把笤帚与灰尘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她基本上就在弄清楚物体在事件中出现的方式和在句子中出现的方式是不是一样。

6.As with lexical【items】,the child quickly generalizes her syntactic devices in such a way that we may legitimately talk of categories——in this case syntagmatic categories.[1]261

关于词汇，孩子们会以我们正常情况下所说的分类的方式，迅速地归纳出这些句法手段——在这里可以称为组合分类。

《首组动词》中不少地方的item（items）可以根据词典义项翻译成“款项、项目”或者是“物品”，如例1和例5。但例2译成“东西”或者“物品”则不合适，因为消失的还有“人”，我们将之译成“内容”，或者不译；例4则可以根据语料库例2提供的译法，译成“主体”；例3和例6翻译不出，语料库中例7和例10则可以证明，省略不译。

（三）object

在《首组动词》的检索显示，第七八章共使用该词259处，多数情况下可翻译成“物体”，困难在于识别什么情况下译成“物体”，什么情况下译成“宾语”。

1.Second is the vexing question of word order.For many of her verbs,T’s positioning of actor or【object】in her two-word combinations was nonadultlike or inconsistent.Her three verbs expressing agents all did so in the preverbal position,but for at least one of these T also on occasion placed the【object】in the preverbal position.Although the majority of her【object】arguments were in the postverbal position,she also placed locations in exactly the same position with no differential marking of any kind,and on several occasions put【objects】in preverbal positions.[1]226

第二，词序是个费脑筋的问题。许多动词，在两个词的组合中，T对动作者或者宾语的放置不是成人化的或者是不一致的。她有三个动词都将施事放在动词前，但是，其中至少有一个偶尔会将宾语置于动词前。尽管她将绝大多数宾语论元放在动词后，她也会将处所在没有用任何区分标记的情况下放在动词后，有几次将宾语放在动词前。

2.When the preschool child’s constructional activities with sets of complex【objects】are compared with their sentence construction operations at the same age,…[1]260

在将学前儿童带复杂宾语的造句情况与同龄孩子的造句进行比较的时候，……

3.For example,the Whole【Object】constraint(Markman,1989),which states that in the absence of evidence to the contrary the child is to assume that the adult’s unknown word refers to a whole【object】.[1]215

例如，全宾语限制（Markman，1989），指出在没有相反证据的情况下，孩子就会认为成人使用的新词语指的是整个宾语。

4.Other aspects of T’s early language also show very narrow specificity.Agents and【objects】were used with a minority of appropriate verbs and were confined for the most part to animate and inanimate【objects】,respectively.Instruments,recipients,and locations were all in the postverbal position,often without appropriate prepositional marking,often making their differentiation from【objects】or patients,and one another,problematic.[1]256-257

T早期语言的其他方面也很不具体，施事和宾语只与少数合适的动词连用，多数情况下，分别局限于有生命和无生命物体。工具，接收者和处所都处在动词后，通常没有介词标记，这常使它们与宾语或者受事，以及它们之间难以区分。

正如戴光荣所说，利用语料库进行术语翻译，相比传统方法来计算语言学，有其独特之处：检索方便，例证丰富，信息量大，可供选择判断的机会多。[10]根据语料库提供的例句，一般情况下，我们将它翻译成“物体”，但是在它与相关术语一起出现的时候，将之译为“宾语”。

（四）activity(activities)

从自建语料库检索显示该词共出现71处。

1.As in the previous detailed analyses,the most productive approach to these data is to consider change of state and【activity】verbs separately.[1]187

正如前面分析中所体现的，分析这些数据最有效的方法是将状态变化动词和活动动词区别对待。

2.Many of these are not adult verbs,of course,but T used them to request complex changes of state involving herself and other people—such things as another person joining T in an【activity】,or T joining them,or T performing an【activity】while the other person refrained.…In this case,some new conventions had to be added to the scheme(for two people simultaneously engaged in an【activity】,e.g.),but these did not represent major changes.[1]193

当然，其中许多词语在成人语言中都不是动词，但是T用这些词语促使一些复杂的状态变化产生，变化关系到她自己和其他人，比如，在一个活动中，另一个人加入T，或者T加入他们，或者T要进行一项活动而另一个人制止了她。……这样，一些新规则须要加到图示里（比如两个人同时从事一个活动的情况），但这不是什么重大改变。

3.All of this is clearly in accord with Slobin’s(1985)hypothesis about the derivation of early transitive sentences from a“manipulative【activity】scene”in which an animate actor does something to an inanimate object affected.[1]247

显然，所有这些与Slobin（1985）的假设是相符的，假设是关于早期含有及物动词的句子与“操作活动场景”分离的，“操作活动场景”是指有生命的动作者对受到影响的无生命物体的施为。

4.…she also used quite early some other seemingly intentional【activity】verbs such as catch,cry,play,pee-pee,fall-down,bite,hurt,cut,and draw.[1]196

……她也较早地使用了其他看似有意的活动动词，比如：catch,cry,play,pee-pee,falldown,bite,hurt,cut和draw。

5.T’s【activity】verbs do not employ the dynamic-static and causal distinctions in this same way.Most of T’s【activity】words do not even have static counterparts,…For whatever it is worth,T has almost none of these stative participles or nominalizations for her【activity】verbs.[1]202

T的活动动词没有再利用动态—静态和因果进行区分。T大多数的活动动词甚至没有静态的对应词，……不论怎么样，T几乎没用任何一个表静态的分词或者名词化形式来表达活动动词。

6.When the preschool child’s constructional【activities】with sets of complex objects are compared with their sentence construction operations at the same age,…[1]260

在将学前儿童带复杂宾语的造句情况与同龄孩子的造句进行比较的时候，……

根据上下文以及activity自身的含义，在著作中，这个词多数情况下可以翻译为“活动”，如例2和例3，有个别的需要具体化，如例6，这与语料库提供的大量翻译例句是一致的。但是像例1、例4和例5就需要仔细考虑该怎么翻译，根据语言直觉和常识积累，很容易将它翻译为“行为”，语料库里也有不少译为“行为”的例子，而且我们经常使用“行为动词”这一说法，较“活动动词”用起来更流畅，更像专业术语。“直觉基础上的研究结果很难证伪”，“过分依赖直觉会让研究者忽视真实的语言”。[11]96仔细阅读上下文，发现这里activity verbs不能翻译成“行为动词”，因为这里作者对动词进行的区分，是将人的活动(activity)与物体状态的改变（change of state verbs）相对应，而我们通常意义上所说的行为动词是相对于系动词、助动词和情态动词而言，[12]也就是说行为动词是包括人的活动动词与物体状态的改变动词这样两类动词的，因此，简单的将activity verbs翻译成“行为动词”是不对的。“与较为传统的基于语言直觉的研究方法相比，基于语料库途径的研究结果更为可靠。”[11]97因此，还是像语料库提供的主要义项那样翻译为“活动”更合适。

根据以上研究，我们发现，一词多义是翻译中的难点，它体现了汉语词汇运用的精妙，如果不能体会汉语近义词的细微差别，很难给出恰当的翻译。借助于语料库提供的丰富例句，可以明确一些英语词汇在汉译句子中的呈现方式，从而找到翻译的依据，《首组动词》中一些词语的翻译为此提供了证明。尽管我们的翻译在个别地方还有待于进一步商榷，但该研究使我们在再次审视这些相关词语的翻译时，才能体会到语料库在翻译中的作用。研究证明，语料库可以弥补词典的不足。此外，一词多义牵涉到汉语近义词的词义区分、词语搭配的选择，翻译时需要仔细考察前后语境、分辨语义取向，才能做出选择。如果建成了近义词知识库，我们的翻译工作势必变得更加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