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通过研究学生瑞德学习风格类型与所罗门学习风格偏爱的关系,可为探究学习风格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提供依据。即采用整群抽样的方法对广州市某中学高一年级603名学生进行学习风格指数问卷(ILS)和经验学习风格类型量表(PLSPQ)的测量。结果表明瑞德视觉型、触觉型、小组型和个人型与所罗门学习风格类型有统计学意义,瑞德听觉型、动觉型与所罗门学习风格类型没有统计学意义。即瑞德视觉型、小组型与所罗门中的信息理解有密切关系;瑞德触觉型与所罗门中的信息加工和输入两个维度发生交叠;瑞德视觉型、听觉型和所罗门视觉型、言语型的测量指向不同;瑞德小组型、个人型和所罗门信息加工都是“认知模式”的反映;瑞德小组型、个人型对输入信息的性质偏好和所罗门相近。
关键词:中学教学;学习风格;所罗门学习风格;瑞德学习风格;高一学生
中图分类号:G6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10X(2022)20/23-0120-06
学习风格(Learning style)自从1954年被首次提出后,逐渐成为教育心理学、学习理论和教学理论等学科共同关注和探讨的一个重要课题,被誉为“现代教学的真正基础”。测量学生的学习风格,了解其独特的学习需求,可以借助智能化的数字平台为学生提供更精准、更有效的教学,而实现更精准、更有效教学的前提就是对学生需求的准确了解。
一直以来,中外研究者对学习风格类型的划分存在差异,因此形成了不同的学术流派。瑞德感知学习风格偏爱调查表和所罗门学习风格模型都是在20世纪80年代问世的。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和完善,两个流派在不同的领域不断扩大影响。所罗门学习风格模型从感知信息、加工信息、输入信息及理解信息四个维度将学习风格分为四类,在教育信息技术领域尤其是线上教育中被广泛使用。瑞德感知学习风格偏爱则将学习风格分为:视觉型、听觉型、触觉型、小组型、个人型和动觉型,被常运用在语言学习和实验教学等研究领域。
基于智能平台的实验教学,既有线上教学的数字化特点,又有实验教学的体验性和实践性。在这个全新的教学领域中,如果需要了解学生的学习风格,并以此设计出更适合学生的教学方式,应该选择哪种学习风格量表更为恰当呢?对同一批学生分别进行所罗门学习风格模型和瑞德感知学习风格测量,其结果又该如何分析并综合运用呢?本研究尝试分析、比较两个流派之间的关系和异同,由此为智能实验教学这个新领域的教学实践活动提供理论参考。
一、对象与方法
(一)对象
来自广州市某中学的603名高一学生,其中,男生252人,占41.47%,女生352人,占58.21%。年龄15~18岁,平均年龄16.47±0.53岁。生源主要来自广州市荔湾、海珠、白云、越秀四个区,占85.57%,达到516人,还有少量来自广州市其他7个区,及港澳台和外籍学生。
(二)方法
1.感知学习风格偏爱调查表。采用Joy Reid编制的《感知学习风格偏爱调查表》测定学生的感知学习风格。瑞德将学习风格分为:视觉型、听觉型、触觉型、动觉型、小组型和个人型。每种类型又根据得分高低分为主要学习风格(38~50 分之间)、次要学习风格(25~37 分之间)和可忽略的学习风格(0~24分之间)三个等级。
2.所罗门学习风格量表。采用由Felder和Solomon于1997年提出的《学习风格指数问卷(Index of Learning Styles,ILS)》对学生进行测定。所罗门学习风格量表涉及信息的感知、加工、输入和理解4个维度,共44题,每个问题有 a、b两个选项分别对应相应维度下两种类型的学习者。对每个维度的答案进行统计,得到 a、b 选项的数量,取其差值,可以得到 11a、9a、7a、5a、3a、1a、1b、3b、5b、7b、9b和11b 中的一种情况。随后再进一步将这12个等级值划分为a型、b型以及介于两者之间的平衡型 3 种类型。
3.测量实施。采用无记名答卷的方式,答案全部涂写在答题卡上。学生集中自填问卷,当堂填写,当场回收,学生答卷时不能相互讨论,以保证问卷的回收率、有效性与可信度。
用整群抽样的方法于高一入学初期对学生进行感知学习风格和所罗门学习风格的测量。共发出问卷620份,淘汰无效问卷,最后得到有效问卷603份,有效率为97.26%。
(三)统计处理
由机器阅卷,即将数据资料输入计算机,然后用SPSS for Windows 21.0统计软件包对其进行统计分析——先将所罗门学习风格类型的測试结果与感知学习风格类型的测试结果进行卡方检验,然后再用所罗门学习风格各维度的等级值与感知学习风格的学习方式得分进行相关性分析。
二、结果
(一)瑞德学习风格偏爱的分布情况
瑞德感知学习风格偏爱的分布如图1所示。视觉型为主要风格的有266人(44.11%),为次要风格的有323人(53.57%),为可忽略的风格有14人(2.32%);听觉型为主要风格的有379人(62.85%),为次要风格的有220人(36.48%),为可忽略的有4人(0.66%);动觉型为主要风格的有330人(54.73%),为次要风格的有264人(43.78%),为可忽略的有9人(1.49%);触觉型为主要风格的有361人(59.87%),为次要风格的有219人(36.32%),为可忽略的有23人(3.81%);小组型为主要风格的有255人(42.29%),为次要风格的有256人(42.45%),为可忽略的有92人(15.26%);个人型为主要风格的有340人(56.38%),为次要风格的有229的(37.98%),为可忽略的有34人(5.64%)。
(二)所罗门学习风格类型的分布情况
所罗门学习风格各维度的测量结果常用a型/b型的形式表示,所罗门学习风格类型的分布如图2所示。在所罗门学习风格的信息感知维度中,属于感悟型的有124人(20.56%),属于直觉型的有71人(11.77%),两类型均不明显属于平衡型的有408人(67.66%)。在信息加工维度中,有131人(21.72%)属于活跃型,有108人(17.91%)属于沉思型,有364人(60.36%)介于两类型之间属于平衡型。在信息输入维度中,属于视觉型的有291人(48.26%),属于言语型的仅有15人(2.49%),两类型均不明显属于平衡型的有297人(49.25%)。在信息理解维度中,有90人(14.93%)属于序列型,有67人(11.11%)属于综合型,有446人(73.96%)介于两类型之间属于平衡型。
(三)瑞德视觉型学习风格与所罗门学习风格的关系
将所罗门四类学习风格类型的测试结果与瑞德视觉型风格的测试结果进行卡方分析,其中只有信息理解型与瑞德视觉型学习风格之间具有统计学意义(X2=9.992,P=0.041)。如图3所示,47.76%的所罗门综合型学生将瑞德视觉型作为主要学习风格,这个比例明显高于平衡型和序列型,而可忽略瑞德视觉型的比例则相反,序列型有6.67%,综合型为0。
(四)瑞德触觉型学习风格与所罗门学习风格的关系
将所罗门四种类型学习风格的测试结果与瑞德触觉型学习风格的测试结果进行卡方分析,发现其中有两类具有统计学意义。瑞德触觉型偏好在所罗门学习风格中的信息加工类型方面具有非常显著的差异性(X2=42.930,P=0.000)。如图4所示,高达77.86%的所罗门活跃型学生将瑞德触觉型作为主要学习风格,这个比例明显高于平衡型和沉思型,而可忽略瑞德触觉型的比例则相反,沉思型有9.26%,活跃型为0。
瑞德触觉型学习风格在所罗门学习风格中的输入类型方面具有非常显著的统计学意义(X2=31.442,P=0.000)。如图5所示,在所罗门视觉型学生中,有68.73%将瑞德触觉型作为主要学习风格,仅有1.72%是可忽略触觉型的;而言语型学生则有26.67%将瑞德触觉型作为主要学习风格,并且有20.00%是可忽略触觉型的。
(五)瑞德小组型学习风格与所罗门学习风格的关系
瑞德小组型风格在所罗门学习风格中的信息加工方面具有非常显著的差异(X2=38.835,P=0.000)。如圖6所示,60.31%的所罗门活跃型学生将瑞德小组型作为主要学习风格,这个比例明显高于平衡型和沉思型,而可忽略瑞德小组型的比例则相反,沉思型有19.44%,活跃型有6.11%。
瑞德小组型学习风格在所罗门学习风格中的信息输入方面也具有非常显著的差异(X2=13.204,P=0.010)。如图7所示,在所罗门视觉型学生中,有48.11%将瑞德小组型作为主要学习风格,11.68%为可忽略小组型;而言语型学生则有20.00%将瑞德小组型作为主要学习风格,但却有33.33%为可忽略小组型。
瑞德小组型偏好在所罗门学习风格中的信息理解方面具有显著差异(X2=11.149,P=0.025)。如图8所示,平衡型学生将瑞德小组型作为主要学习风格的比例大于序列型和综合型,达到45.07%,同时可忽略小组型风格的比例是最低的,约为12.78%。
(六)瑞德个人型学习风格与所罗门学习风格的关系
将瑞德个人型学习风格与所罗门四种类型的学习风格进行卡方分析,发现其中两类具有统计学意义。瑞德个人型学习风格在所罗门学习风格中的信息加工方面具有非常显著的统计学意义(X2=20.756,P=0.000)。如图9所示,高达72.2%的所罗门沉思型学生将瑞德个人型作为主要学习风格,这个比例明显高于平衡型和活跃型,而可忽略瑞德触觉型的比例则相反,活跃型仅有7.63%,沉思型仅有0.93%。
瑞德个人型学习风格在所罗门学习风格中的信息输入类型方面具有显著的统计学意义(X2=11.362,P=0.023)。如图10所示,言语型学生将瑞德个人型作为主要学习风格的比例最高,达到73.33%,同时可忽略个人型风格的比例也是最高的,占13.33%;而视觉型中将瑞德个人型作为主要学习风格和可忽略风格的比例都是最少的,分别为50.86%和5.50%。
三、结论
(一)瑞德视觉型、小组型与所罗门中的信息理解有密切关系
序列型、综合型属于所罗门学习风格的信息理解层面。综合型学生喜欢先获得知识的整体结构关系,再观察事物之间的联系;序列型学生喜欢先线性地学习单个知识,然后再将其连接起来。
瑞德主要从感官偏好的角度分析学习风格,而所罗门则从信息的感知、处理、输入和理解四个层面分析,每种感官通道都应该兼具这四个层面才能顺利地获取信息。比如瑞德的视觉通道,所罗门学习风格要分析的是:学生是看事实还是看联系、观察是积极的还是冷静的、是看图像还是看文字、是看整体还是看细节。
经测量发现,综合型学生更多以瑞德视觉型为主要风格,这说明通过视觉刺激的方式来感知学习内容的学生,在理解信息时更倾向于宏观把握,喜欢整体性和系统性。而在信息的感知、处理和输入层面上,视觉型的学生并无明显的倾向。
瑞德小组型学生喜欢交流、合作,喜欢有规矩、有计划地学习,是对学习环境的一种偏好。在信息理解层面上,以小组型作为主要学习风格最多的是平衡型,也就是不偏不倚、整体与局部相结合理解信息的学生,同时也是那些偏爱有组织、按程序学习的学生。
因此,瑞德视觉型、小组型与所罗门中的信息理解有密切关系。
(二)瑞德触觉型与所罗门中的信息加工和输入两个维度发生交叠
所罗门中的活跃性、沉思型属于信息加工层面,视觉型、言语型属于信息输入层面。
触觉型在瑞德学习风格中的说明为“当你有机会自己动手做实验、制作模型或动手写笔记时,你学习得更好”。瑞德触觉型学习偏好与所罗门活跃型学生“先做后想,倾向于通过积极地做一些事:讨论或应用或解释来掌握信息”是类似的,而与喜欢安静地思考问题的沉思型是相反的。由此可见,触觉在所罗门学习风格的分类中大体是属于信息加工方式维度的。
另一方面,所罗门视觉型学生也非常明显地比言语型学生更多地偏好于瑞德的触觉型。从瑞德的风格偏好理论看,触觉与视觉分别属于不同的感官通道,而如果从所罗门学习风格的信息输入角度看,触觉、视觉与文字相比却有一个共同之处——都比较具体和直观。
因此,我们可以认为瑞德触觉型风格与所罗门学习风格中的加工信息和输入信息两个维度发生了交叠。也就是说触觉型学生通过动手实践对信息进行处理,并获得了具体直观的感受。
(三)瑞德视觉型、听觉型和所罗门视觉型/言语型的测量指向不同
本研究发现,瑞德视觉型、听觉型与所罗门视觉型、言语型之间不存在显著关系。
瑞德学习风格量表测出的视觉型学生喜欢借助视觉通道来学习,即通过视觉性材料、图表或视频进行学习、获取信息。听觉型学生,口语及口头讲解是他们的学习途径,其往往通过朗读或蠕动嘴唇来帮助记忆。
所罗门学习风格量表测出的视觉型学生擅长记住他们看到的东西,如图片、图表、流程图、图像、影片和演示内容等,而言语型学生则更擅长从文字或口头的解释中获取信息。
所罗门视觉型侧重于信息输入的形式,而瑞德视觉型则侧重于获取信息的方式。其中最突出的区别就是两者对“文字”信息的界定——所罗门学习风格认为书面表达与口头表达一样,都属于言语型的信息输入形式;而瑞德学习风格则认为无论是文字、图片还是视频,只要是擅长从视觉中获得信息就是视觉型。例如喜欢“拿着书自学”在所罗门学习风格中属于言语型,而在瑞德学习风格中却属于视觉型。瑞德视觉型、听觉型和所罗门视觉型、言语型的测量指向不同需要引起关注,因此在分析测量结果时,综合比较、分析显得非常必要。
(四)瑞德小组型、个人型和所罗门信息加工都是“认知模式”的反映
小组型和个人型是瑞德学习风格类型中特别的存在,它们与另外四种“感知型”的风格类型不同,可以看作是“社会型”风格,也就是以学习的社会环境进行划分的。所罗门学习风格中的活跃型、沉思型,则是从信息加工的维度进行划分的。
瑞德的小组型和个人型是两种相反的风格类型。小组型学生喜欢和他人一起学习,更容易理解有真实情境的学习材料,希望有组织地学习。而个人型学生则喜欢独自学习,尝试新鲜事物,即在独自学习时更容易理解新内容,取得的进步更大。
所罗门活跃型学生倾向于通过讨论、实践、應用或解释给别人听来掌握信息,而沉思型学生则更喜欢安静地思考问题。因此,所罗门活跃型学生大多偏好小组型,沉思型学生大多偏好个人型。由此可见,瑞德小组型和个人型与所罗门活跃型、沉思型有着相近的测量指向。
我们可以认为,瑞德小组型和个人型与所罗门活跃型、沉思型都是指向“认知模式”的,其区别在于——瑞德小组型和个人型是因“认知模式”不同而形成的学习偏好,而所罗门活跃型、沉思型则是因“认知模式”不同而表现出来的学习行为特征。
(五)瑞德小组型、个人型对输入信息的性质偏好和所罗门相近
瑞德小组型、个人型和所罗门视觉型、言语型之间存在非常密切的关系是个意料之外的发现。从测量结果看,所罗门视觉型学生更多偏好小组型风格,而所罗门言语型学生则更多偏好个人型风格。
作为“社会型”学习风格,瑞德小组型、个人型强调的是学生对外部学习环境的偏好,而所罗门视觉型、言语型则主要是从信息输入的层面进行分析。即在输入信息时,学生对其所处的外部学习环境有不同的偏好。
图像“见形”,表达意义是直接的;文字“传意”,表达意义是间接的。习惯于通过观察图片、视频等较为生动、形象、直观的方式获得信息的学生,也较多地在小组合作、交流、探讨的过程中整体性地感知事物。如果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性的话,可能是输入的信息都有“具象化”的性质。习惯于通过文本阅读、听讲等较为随意、自主、概括的方式获得信息的学生,也较多地在个体独自思考、分析的过程中依赖自己的感知。两者的关联性应该是都更擅于输入属于“抽象化”性质的信息。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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