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喻文化时代的家庭传播:新技术下的代际沟通与媒介素养

2022-03-01 20:09杨雅苏芳
中华家教 2022年2期
关键词:媒介素养家庭教育

杨雅 苏芳

关键词:家庭传播 媒介素养 后喻文化 数字化生存 家庭教育

媒介为我们认知外部世界的图景搭建了桥梁,而技术赋权也使得家庭媒介使用呈现出不同于以往社会的面貌。从信息传播和文化传递的视角来看,米德在《文化与承诺》中提出的“后喻文化”,也就是前象征文化(prefigurative culmre),非常贴近当下我们所生活的时代特征。在时空压缩的信息社会,技术飞速发展,青年一代是数字“原住民”,而年长一代反而成了数字“移民”。在前喻文化时代,长辈向晚辈传授知识、展现权威;而在后喻文化时代,由于信息的海量传输和共享,知识壁垒逐渐消解,技术门槛逐渐升高,子代甚至需要向亲代进行数字反哺。这不仅成为家庭传播中的新现象,也给代际沟通带来新的挑战。

因此,在后喻文化时代,如何构建健康、良好的家庭传播模式,同步提升家长与儿童的媒介素养,让子代与亲代在家庭中确立合适的位置,创造对话交流的空间,建立新的家庭傳播秩序,实现传播过程中信息共享、情感共鸣、关系共建、仪式传递的目标,避免交流的无奈,共同面对未来,这些都是我们需要探讨的问题。

一、家庭传播:空间与关系意义上的延伸

家庭是社会最基本的组成单位。家庭的结构与凝聚力不仅影响着个人的幸福、家庭的和谐,也影响着社会的稳定发展。布迪厄的场域理论认为,场域是一个在各种位置之间存在的客观关系的网络。同样地,家庭也是贯穿我们生活的重要空间和重要的传播场域,是媒介技术驯化或者说是“家居化”(domestication)的重要情境。“家庭给媒介技术增加了更多私人化的意义和重要性”,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来调整技术,将设备放在哪里、如何使用、谁来使用,都是一种驯化;媒介也带来家庭结构和沟通方式的改变,但在不断驯化的过程中,我们可以做到将技术作为家庭传播日常活动的一部分,“亲密而习惯,联结又拒绝”,在不断中介化的传播形式中找寻更加适合的家庭传播方式和路径。

家庭传播也是媒介使用的一个重要途径,在儿童的身份认同感、媒介消费社会化、媒介价值观形成等多方面影响深远。以往研究表明,家庭传播越重视开放性和沟通性,家庭成员与个体所感受到的身份差异越低,其越能关注自身的主体性,做“真正的自己”;反之,越强调规则与服从,家庭成员所感受到的身份差异越高,其往往倾向于修饰甚至无视个体自身的想法。而在消费社会化过程中,亲代与子代之间的沟通风格,往往会显著影响青少年在购买耐用品和非耐用品时的决策风格,一种是经济型,即谨慎和深思熟虑的决策;一种则是社交型,即娱乐和享乐主义的决策。同样地,在媒介使用过程中,人们往往倾向于将不同的价值观与不同类型的媒体联系在一起,而在青少年成长早期的家庭传播模式、媒介接触与使用方式等,也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其媒介价值观的形成。

在传播学中,家庭传播作为一个专门的研究对象,包括家庭的传播机制对于家庭的凝聚力建构,以及个体的社会化这两个维度。家庭是一个“社会论坛”,具有沟通导向和从众导向的功能,能够通过“日常照料,经济支持,情感慰藉”等方式,增强互动的亲密感,凝聚家庭成员的意志,提高他们的行动力;这种传统意义上的代际之间的凝聚力,也可能会在现代化的进程中提高孩子在面临困难和问题时的抗逆力,而这种凝聚力也会因受到外部环境的冲击而消解。家长的隐性或者显性的知识和技能可以随着时间推移传递给下一代,因而家庭传播的空问中往往存在一个差序格局,父母是传播者,子女是知识、信息和技能的接受者。例如,父母教给孩子待人接物的基本规则,为孩子的社会化做准备;家庭沟通的模式的创设会影响孩子未来的网络空间行为与虚拟关系构建。不过,在席卷而来的信息社会浪潮中,子代在某些场景下也会反过来承担传播者的角色,对于亲代进行技术反哺,弥合数字鸿沟。

家庭传播既是一种空间意义上的传播活动,也是一种关系意义上的传播活动。从空间意义上来看,家庭传播发生在家庭内部,是家庭成员之间的语言和非语言符号的传播,往往蕴含着家庭内部的价值理念,潜移默化地塑造着个体的特质,家庭的传播模式也会影响个体的信息处理方式、互动行为等,家庭传播的核心就在于这种“日常家庭实践的对话”;从关系意义上看,亲代与子代的关系,如相互尊重、情绪表露、情感支持、隐私管理等,家庭中的劝服传播、情绪传播、仪式传播、特定类型信息如健康传播等,都是家庭传播关注的重点。因此,当下高度发展的媒介技术,就在空间意义和关系意义这两个维度上介入并不断延伸着家庭传播的内核。

二、飞驰的媒介:新技术对于家庭传播的影响

媒介是信息传播的载体,在家庭教育中,媒介素养的教育也是重要的一环。媒介素养是指“对各种媒介信息的解读和批判能力,以及使用媒介信息为个人生活、社会发展所用的能力”。当前,媒介技术迅猛发展,成为我们社会发展的底层逻辑。这导致人们获取信息越来越便利的同时,也会带来一系列问题。比如,信息过载带来的个体焦虑、社交倦怠;社交媒体的算法所带来的过滤气泡效应、信息茧房;等等。在家庭传播中,社交媒体及其他技术资源带来家庭传播方式的变革,也给媒介素养教育带来了很多挑战。

(一)技术重塑时空:“云陪伴”与代际数字鸿沟并存

一方面,科技融人日常生活和家庭系统之中。新技术对于场景的构建,打破了传统的面对面、书信传递作为传播手段的交往情境,重组了原有场景中的秩序规范,家庭代际传播的时空也因此被重塑。技术所塑造的虚拟“宇宙”,某种程度上是相对于现实生活中代际关系的一个平行空问。吉登斯认为,在虚拟空间中,传统意义上线性的具体时问被重叠、分割和重组,人与人之间的物质连接和情感连接更加碎片化、媒介化,产生以媒介为中介的传播关系。技术对于远程维护家庭关系也具有重要意义,跨越了空间的阻隔,创造一种无限在场的虚拟空间的家庭连接。有学者提出“远程照料”(remote mothering)这一概念,也就是说,父母即使不在场,也能够实现照料身份在虚拟空间的平行转换,通过新技术重新嵌入到孩子的生活、学习场景之中,进行“云陪伴”和“云管理”。智能技术的发展将会在家庭场景中塑造出虚拟在场的教育与陪伴,如在教育方面,“智能故事机”实现了父母对孩子的远程教育,父母可以远程为孩子选择读本,为孩子推送学习信息。VR、AR等技术的发展,在家庭方面也能够帮助老年人缓解情感孤独,实现在场感的亲密沟通;同时,在老年人的健康方面,“云医疗”也使得在线问诊成为可能。

另一方面,新技术会造成代际之间的“数字鸿沟”。数字“原住民”和数字“移民”之间,在技术使用和媒介素养方面拉开了距离。在这种情况下,亲代反而变成了智能传播环境下的弱势群体,被学者称为家庭内部“静悄悄的革命”。首先,在媒介技术的接触和使用方面,技术本身使用的复杂性,以及趣缘形成的圈层成为无形的壁垒,高科技智能产品、小众的社群或论坛、粉丝圈层的互动行为、沉浸式的游戏体验甚至“元宇宙”更获得年轻人的青睐。其次,在技术的使用素养上,年轻一代普遍更加适应层出不穷的新技术,以及“永远在线”的数字化生存方式;在网络用语的使用方面,产生了缩写词、替代词等独属于新新媒介一代的语言“密码”。此外,在媒介形态选择上,数字“原住民”在社交方面多是通过使用各种平台软件进行交流,信息获取方面更倾向于视觉文化和快节奏的短视频直播传播形式,呈现出与上一代不同的媒介接触和使用方式。

(二)技术使用差异:媒介技术使用偏好与网络用语形成圈层壁垒

麦克卢汉指出,从媒介技术使用上来看,媒介器具本身即是一种信息。现代媒介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新媒介的使用是对于现有家庭传播实践的一种再现和加强(reproduction)。以手机为例,早期学者研究发现,家长更喜欢使用手机的通话功能,因为这可以让他们直接听到孩子的声音,获得亲密感的安慰;而孩子更喜欢发信息,用文字的形式沟通联系。以往的研究表明,很多家长会把手机当作风险的来源,大部分家长担心孩子会通过手机接收到不良信息的诱惑,遭遇网络欺凌,从而影响身心健康,或者过于依赖网络交流而无法培养现实社会中的社交沟通能力;也有家长认为手机是孩子的“私人日记”,对其隐私也要给予保护;有些家长也认为,如果孩子只与同龄人一起使用社交媒体交流,他们会遗憾自己错失了孩子某一方面或某一阶段的成长过程;与此同时,青少年会把手机当作同龄人社交的一种方式,用于获取信息或者维持友谊,亚文化中的一些特殊用语,也形成了圈层传播的壁垒。由于一些网络事件、小众游戏、偶像粉丝的原因所产生的流行语、缩写词、替代词,往往也会让家长感到不解和困惑,家庭客厅文化变成了“卧室文化”。我们需要认识到,网络空间中青少年的准社会交往活动,也是其自主性社会化的一种重要方式,无论是对于明星偶像的推崇,还是小众网络工具的使用,都可以被看作青少年社会化中的一种“过渡客体”。家长可以获得孩子的信任,受邀进入圈层之中,真正了解孩子的世界,比传统的围堵更为重要。这既需要子代对于亲代的文化反哺、技术反哺,也需要亲代摒弃自上而下的说教,以平等对话沟通的方式,对于子代的媒介行为进行正向引导。比如,网络上非理性的行为如过度打赏、沉迷游戏,虚假信息的识别和网络犯罪的防范等,这是当前亲代和子代亟待解决的问题。

三、后喻文化:媒介技术发展下的家庭传播的反向社会化

新技术的使用助益家庭传播关系,对于家庭凝聚、个体社会化、媒介价值观都产生了积极影响,但也不可避免地带来数字鸿沟。在后喻文化时代,如何促进代际之间的传播沟通,建立良好的家庭关系,也是研究者需要思考的问题。在本土语境下,年轻代际在特定的场景中会对年长代际自然地进行文化反哺,并且这种反哺在当今媒介技术的发展下形成新型的“数字反哺”。有学者从数字鸿沟的三个维度分析了数字反哺的三大维度,即数字接入反哺、数字技能反哺和数字素养反哺,发现代际之间的确存在知识的迁移,家庭当中的年轻人在帮助老年群体克服障碍、促进新技术的使用中,扮演着积极的角色。这种知识的学习,能够帮助家庭的中年长群体采纳信息技术、克服数字鸿沟、提升媒介素养,而且为老年群体的整体健康生活带来潜在裨益,如在娱乐学习、兴趣爱好、沟通交流日常活动等领域。

(一)技术形成权力再分配:家庭传播的“反向社会化”

在家庭这个关系场域内,存在着网状的信息传播、多重的资源分配与多层的权力关系。技术赋权形成了权力的再分配和反向社会化(reversesocialization)的过程。“反向社会化”指的是在与消费相关的知识、技能和态度方面,孩子可能影响他们父母的过程。反向社会化过程的影响因素,可以从宏观和微观两个方面来分析。宏观因素包括结构性变量,如年轻代际的年龄、性别,家庭的社会经济地位以及家庭文化,如父母权威和父母与孩子的互动等;而微观因素则包括父母一代的主观感知、个人期望,以及家庭中传播互动程度和关系亲密程度等。

一方面,从宏观因素来看,由于宏观因素涉及性别和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因此宏观因素在家庭传播的反向社会化中成为不可忽视的首要变量。除年龄、性别这些基本影响因素外,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家庭中权威主义与技术信息的传递呈负相关,比如家庭中威权型的父亲似乎很难承认并重视孩子的帮助。这启发我们在数字反哺的过程中也需要考虑家庭本身的权力结构。也就是说,由传播技术所带来的权力倒置未必会促进反向社会化。因此,在数字反哺和代际沟通过程中,构建平等和谐的家庭关系十分重要。

另一方面,从微观因素来看,个体的认知态度对于数字反哺的效果产生了重要影响。对亲代来说,对于技术的主观感知需求会促进他们接受新技术和新信息,因此在数字反哺的过程中也应针对主体的认知态度采用不同的说服技巧,促进其对于技术的接受,提升其媒介素养;另外,增加家庭互动程度和家庭亲密程度,减少亲代接受新技术的心理障碍也十分重要。

(二)“反向社会化”的心理:数字反哺外的技术回避

此外,在数字反哺的过程中也要警惕反哺回避的问题。尽管数字反哺可以简化为一种新技术的接受与使用,但是将其置于整个社会文化背景中,则可能会面临多重复杂因素。就数字反哺的传受双方而言,二者虽然面临数字鸿沟和权力差异,却依然在传统“家文化”的纽带下紧密联结。一方面,年轻一代运用符号制造“品位区隔”,这种区隔体现出二者在文化和观念方面的差异,如具有时代特色的网络流行语言,社交软件上流行的“老年人表情包”,以及网络上对老年人媒介使用所產生的刻板印象,等等。这种文化区隔与刻板印象可能并不会缩小数字鸿沟,反而带来新的阻碍;另一方面,年长一代在面对“反向社会化”的时候可能会产生回避的心理,即面对信息和技能产生抵触。因此,在积极地思考数字反哺的可能性与可为性的同时,也需要警惕反哺背后的“反哺回避”现象。

四、家庭传播的机制:沟通模式革新与家庭关系重塑

综上,建立一个健康的家庭传播模式尤为重要。家庭传播模式是指家庭成员之间交流的频率、类型和质量,家庭传播的模式和标准影响着家庭功能和家庭中各代际成员的幸福感。一般来说,家庭传播可以分为观念导向和社交导向两类。观念导向,是指在亲子关系中开放地交流思想和感情,这种家庭传播模式会促进儿童对父母的尊重,以及家长对儿童社会化学习的参与,鼓励儿童自主性地发展自己的媒介价值观和增强沟通表达能力;而社交导向的家庭传播则强调儿童对于父母权威的服从,父母监督甚至控制孩子的媒介活动,虽然同样可以构建和谐的亲子关系,但有可能抑制孩子自我概念和价值观的表达。

(一)家庭内双向互动:多元型和协商型沟通模式值得提倡

家庭传播的两种导向维度及其程度的高低,产生了四种类型的家庭沟通模式,即自由放任型、保护型、多元型和协商型。自由放任型模式,父母与子女基本很少沟通;保护型模式,社交导向高而观念导向低,强调服从和沟通和谐,限制孩子接触媒介和相关信息;多元型模式,社交导向低而观念导向高,强调以问题为导向的沟通,鼓励孩子接触技术,发展自身能力,培育媒介素养和价值观;最后,协商型模式的家庭传播,即社交导向和观念导向都很高,在沟通中促进自主观点的培养,但同时期望保持父母的控制。需要补充的是,家庭传播的导向和模式也会影响青少年未来的性别化和决策风格。一般来说,观念导向型沟通成长的儿童更倾向于保守型的决策,而社交导向型沟通成长的儿童则更倾向于享乐型的决策,这对于未来虚拟空间的购物、打赏等消费行为都会产生影响;同时,社交导向型沟通成长的孩子更倾向于“以人为本”,以性别适宜的概念悦纳自我和他人的性别化(genderizing)过程,有助于正确培养青少年社会化沟通的角色意识。

因此,相较来看,多元型和协商型的家庭传播模式更值得提倡。一方面,需要建立一种以媒介技术为中介的“反馈循环”的和谐家庭传播模式,这更有利于我们在社交媒体时代以家庭为单位适应和拥抱新媒介技术。另一方面,普遍认为在传统家庭模式下建立親子之间的互动模式时,由于虚拟空间和线上互动往往模糊了学习、游戏、工作等行为之间的界限,以家长角色为引领者重新规范这些行为的界限就显得十分重要。同样地,在后喻文化时代,亲代与子代在家庭结构中的角色和权力模式发生了更迭,在新媒体环境下,我们更需要进行家庭传播新模式的变革,在家庭中逐步确立类似的适应新技术环境的规则制度,探索新技术引入家庭传播的原则和边界。

(二)技术反向驯化:智能媒介带来的道德和情感困境

智能媒介技术在家庭传播中的引入,带来了家庭关系、家庭权力结构与家庭生态的变化,家庭在使用技术和智能设备的同时,也产生了驯化与反向驯化。因此,在考量技术维护家庭关系的同时也需要警惕技术使用背后的迷思,即需要思考技术如何走进家庭,智能媒介设备所想象并构建的“平台家庭”(platform families)对于其原有家庭结构的重塑扮演着何种角色,并且对于家庭存在何种意义。有研究表明,家庭成员对智能媒介设备的态度和行为意图受到信任、意识、享受度、感知有用性和感知易用性的影响,人们对于智能音箱具有“功能满足”和“情感交互”的双重期待。因此,智能媒介技术和设备在家庭传播中承担着工具性和情感性的双重角色,一方面对于家庭关系和谐、家庭教育、家庭健康和媒介素养的提升发挥着功能性角色,另一方面对于家庭中特别需要关照的群体如老人与儿童也提供了情感陪伴的作用。

此外,媒介技术的广泛介入和智能设备使用的便利性,也为家庭传播带来了道德和情感上的困境,如智能家居和物联网技术带来的隐私悖论。某种程度上,技术的便利意味着对家庭“私域”的入侵。家庭是一个非制度性而长期存在的单位,智能家居本质作为一种陪伴性和中介性的因素,在走进家庭后需要对其进行法律和伦理上的规约,比如对智能技术所收集的人们日常行为数据进行隐私保护管理。在家庭传播方面,亲代和子代之间的维护从面对面交流变成经由媒介技术的中介化交流,家长渴望与孩子更好地交流而去学习使用各种社交平台,但是孩子可能出于隐私保护或其他动机拒绝交流。因而,我们需要警惕在智能家居等技术引入家庭后,媒介技术本身反而被过度赋予意义,使得亲密关系陪伴沦为智能设备的陪伴。鲍曼认为,由于消费主义的存在,亲密的社会互动可能被消费的信号所取代,技术以及技术背后的商业平台有可能在潜移默化中重塑家庭传播的结构。

因此,对于新技术、新媒介的态度,即树立良好的“家庭一技术”生态观,在家庭传播的维系中也至关重要。海德格尔认为,“技术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命运”“现代技术的本质居于集置(gestell)之中,集置归属于解蔽之命运”,适应技术的二重性,努力启动“非技术性要素”,实现人与技术的互补、协同与共生,是新媒体时代的发展图景。因此,媒介的赋权、连接与共情,成为家庭传播中媒介素养的核心功能。一方面,需鼓励青少年线上线下实践的互补,通过网络探索虚拟世界的边界,通过实践了解现实社会的温度,提升自我的自主效能,培养正确的网感和价值观;另一方面,家长角色要发挥榜样力量,克服媒介焦虑恐慌,认识媒介技术的可供性(affordance),即人与技术乃至环境的相互适应和协调,正确面对数字化生存的机遇和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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