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 高晓林
[摘 要]区域化党建作为城市基层党建工作的创新之举,是应对城市转型发展时期的深刻变化,实现党对城市工作全面领导而推进的基础性工程。从空间视角来看,其与传统基层党建工作的实践逻辑有着较大的不同,主要在于地理空间的边界突破与立体联通、资源空间的深入挖掘与有力整合、关系空间的合作互动与良性优化、权力空间的结构创新与下沉稳定四个方面。区域化党建正是通过基层党组织体系的结构调适来改变城市治理空间形态,并以空间治理、空间重塑、空间折叠和空间再生的方法,从基层塑造城市这个重要的党建空间。
[关键词]区域化党建;城市空间;基层治理;实践逻辑
[中图分类号] D267.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928X(2021)06-0071-06
传统的中国社会呈现平铺性,城市空间自然也就具有平面化特征。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现代化城市逐渐形成了楼宇与广场、社区与单位等新旧组织交织的复杂空间,传统的城市空间格局已然无法满足甚至阻碍社会的发展。城市作为现代化社会的政治共同体,应在横向上能够融合社会群体,纵向上能够同化社会和经济阶级。为此,中国共产党在城市基层工作中探索出了区域化党建这一创新举措,是居委会党建、城市社区党建的升级版,是整合城市各个领域、各类组织,以社会治理为中心形成的区域性、整体性、系统性的大党建模式。其总体思路是以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导向,树立党组织在基层社会的核心领导地位,从政治、组织、思想等方面打破以往城市基层党建工作参照行政隶属的条块分割模式,让一定空间范围内的资源能够纵横联动,形成区域化大党建格局。正如研究空间与政治关系的著名学者列斐伏尔所指出:“空间在建立某种总体、某种逻辑、某种系统的过程中可能扮演着决定性的角色,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本文基于空间视角对城市区域化党建的实践逻辑展开分析。
一、城市地理空间的联通
密集的人口、便捷的交通、发达的工商业、多元的文化等都依托于城市地理空间来产生与发展,因此,城市空间具有地理性特征,区域化党建也是以城市地理空间为物质基础和空间载体。区域化党建的“区域化”第一层含义便是城市地理空间的关联与互通。
(一)城市新空间的不断出现。引发城市中空间重构的主要原因在于经济的发展与土地的开发,及与之相关的对于写字楼等商务楼宇的需求增长。此外还有新的住房需求,商业空间的扩张与住房空间的新形式,这些既是需求引导的,又是投资驱动的。比如商品房的出现取代了单位制家属区住房,城市中心的城中村与城郊地区的拆迁安置房并存;工业园区向郊区迁徙,金融业、服务业集中于城市中心商务区的写字楼等等,都从地理空间上体现着城市新空间的产生。在城市新空间出现时,也有越来越多的社会成员融入其中,有流动人口以及外来务工人员,特别是由单位人转换为社会人的群体,往往会产生疏离感或者失落感。在党的传统地缘性单位制纽带失效后,新的地缘性不确定的关系纽带产生,因此城市基层党建工作需要格外关注城市新空间中各类群体的政治认同感和政治归属感。区域化党建正是在高速变化的城市政治生活之中应运而生,从“支部建在连上”发展到“支部建在楼上”,将分散在高低起伏的城市空间比如楼宇、社区、单位等中的党组织和党员联系起来,通过党的红色辐射功能,带动吸引企业、“两新”组织、流动党员等参与,“连成片、形成面”从而联通起城市新空间。
(二)区域化党建突破地理空间边界束缚。随着土地的流转与开发,城市内公共空间与非公共空间的交织重叠,虽然各种组织边界清晰、功能划分明确但彼此之间联系薄弱。城市传统基层党建多是限于在单位或者社区等有明确地理空间边界的范围内展开。区域化党建打破城市地理空间壁垒,在基层整合商务楼与居民楼、单位与社区等碎片化空间,形成统一的政治地理空间。随着市场经济发展,商务楼宇成为了城市中的主要经济生产空間、政治生活空间以及社会互动空间,区域化党建的重要功能也在此空间内发挥了巨大作用。以上海陆家嘴金融城党建服务中心为例,由于陆家嘴楼宇多、外企多,以楼宇为单元形成地理上的一个个独立空间,区域化党建不断打破以单栋楼宇为地理空间的边界壁垒,由单一的楼宇向联合的区域拓展,在多栋楼宇中设立党群联系点,配备党群工作者,在“两新”组织内建立起党组织,打造辐射整个陆家嘴商务楼宇的党建工作品牌,把经济最活跃的地方变成城市基层党建最有力的地方。因此,区域化党建在突破地理空间的同时也突破了组织的边界,由党内联合走向党外联动;党建活动的成员由党员、入党积极分子向全体白领延伸,由党内向社会领域延伸,最终增强了党的政治影响力。
(三)“点线面”三维立体模式的党建空间布局。区域化党建在城市中构建“点线面”三维立体模式的空间布局,一方面科学合理地发挥党建纽带功效,链接起城市地理空间。城市基层党组织作为党在城市开展各项工作的“主力军”,其组织功能可以把城市中的各行各业整合起来,联动市、区、街道和社区等四级党组织,将城市孤岛变为党建高地,实现点与点的对接、条与线的联系,构成党建联系纽带。另一方面,以更加全面有力的党组织体系覆盖城市地理空间。区域化党建为城市各类资源的有效利用搭建活动平台,探索在商圈、楼宇、园区等区域内建立形式多样的党群服务站点,构建在碎片化社会开展活动的地理空间依托,打造开放式、集约化、共享性党建网络体系,提高组织覆盖率。同时区域化党建的工作平台和机制更加健全有力,培养出了大量党务工作者,原本隶属于不同条线、不同系统的松散的党组织,现在能够形成片区式、区域化的紧密联系的党建共同体,做到了“纵向到底”和“横向到边”,基层党组织的领导力、动员力、凝聚力、引领力得到不断增强。
二、城市资源空间的整合
治理资源往往在地理空间基础上进行配置与供给,因而也具有了空间属性。资源空间是相对于治理主体来说的,有研究认为资源空间越大,任务压力越小,治理主体的能力就越强;反之则越削弱。中国作为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在中国共产党的全面领导下,治理资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但由于治理资源在属性、需求和运行上各有不同,组织协同参与社会治理存在着空间上的“形聚神散”问题,因此区域化党建工作实际上是依托区域化党建大平台,把区域内的资源整合形成最大化的资源空间,分担治理压力,规避资源空间配置不均衡等问题,从而在党建引领下提升整体治理效能。
(一)培育和增强党的公信资源。区域化党建作为对城市基层党建的创新探索,在解决环境污染加剧、居住空间分异、交通拥堵等“城市病”的同时,培育与增强了党的公信资源。一方面,通过提升服务水平加强对基层党组织、党员干部的学习教育,使其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坚定理想信念,同时完善考核评价和奖惩制度,激发基层党员为民服务的积极性和主动性,遇到困难能够做到“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我是党员我先上”,切实贯彻党的优良传统和工作作风,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获得人民群众的支持和拥护。另一方面,针对过去城市“单中心”“摊大饼”的发展模式,区域化党建通过调整空间布局来提升基层党组织的政治整合和政治动员能力,合力引领区域社会整体发展,形成以街道党工委和社区党委为核心,联结驻区企事业单位,带动各级各类各领域的党组织、党员以及积极分子参与其中,以去中心化的网格化、动态化、技术化模式布局,推动党组织在城市空间的全覆盖,提升基层党组织的执行力,增强党组织在基层的公信力和领导力。
(二)突破科层制充实党的组织资源。根据《中国共产党章程》的有关规定,党组织分为中央组织、地方组织和基层组织。其中党的基层组织基本包括四种类型:一是街道和乡镇中党的基层委员会;二是国有企业、行政事业单位中党的领导组织;三是各级党和政府机关中党的基层组织;四是社会中存在的其他党组织。在以上四类基层组织中,第四类组织与前三类组织完全不同。前三类党组织都与一定的行政机关或事业单位相重合,可以称之为有行政依托的基层党组织;第四类党组织,如社区中的退休支部、商圈中的楼宇党支部等,可以称之为无行政依托的基层党组织。此外资源禀赋也不同,前三类党组织的资源禀赋相对较强,第四类党组织的资源禀赋相对较弱。可见,党的组织结构呈现明显自上而下、从中央到地方的科层制,但是越到基层,党组织的资源禀赋越低,对党组织负责人的领导力要求就越高,就越需要负责人具有更强的领导、治理、服务、运营等能力。在“统”的理念方法和“整”的机制作用下,区域化党建打破了党组织层级分明的科层制状态,一方面,通过整合基层组织资源,筑牢党的执政根基;另一方面,通过依托区域化党建平台、召开党建联席会议等方式,跳出层级关系桎梏,以资源共享、党建共建为纽带,增强城市基层党建的整体效应,形成基层党建共同体,从而充实党的组织资源。
(三)统筹整合治理资源。区域化党建强化了党对城市治理资源的引领,有效统筹各类治理主体,整合各类治理资源,形成党建引领城市治理的合力,不断完善“一核多元、共治共享”治理机制,构建起以党组织为核心、区域化党建为平台、治理资源共建共享的新型基层治理体系。区域化党建的重要功能在于唤醒城市中沉睡的治理资源并产生强大的集聚力,将其动员成为积极行动的能量,挖掘出社会治理的潜在力量。人力资源方面,区域化党建通过白领党建、社区党建、网络党建等形式联系到城市中的流动党员、失联党员,并通过党建平台将其塑造为城市治理的积极行动者。物质资源方面,充分调动各单位、各社区原本的场地、设施等资源,通过区域化党建的需求与供给的有效配置,实现城市治理资源利用最大化。在资源导入方面,区域化党建强调基层党组织自身培育、整合和运用基层治理资源的能力;在资源共享方面,区域化党建把党建服务中心等阵地建设成为吸引社会大众的活动中心,发挥党建阵地政治聚能作用,实现对空间领域和各类人群的全覆盖,并以治理成果的共享来推动共建共治。
三、城市政治关系空间的优化
政治关系是政治主体在政治交往实践过程中所形成的稳定的联系,表现为政治主体在政治互动中的动中有静、变中有恒的联系样态。政治关系的产生与维系离不开空间这个载体,政治关系的联结互动会影响到空间形态,政治关系空间是以政治主体为中心缔造的。围绕中国共产党这个强有力的领导核心,以执政党的建设为主线形成的三对基本关系,即党内关系、党政关系和党群关系,构建起高度紧密的政治关系空间。区域化党建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和“两个维护”原则,联动各方政治主体,优化了城市政治关系空间。
(一)党内关系优化:区域化党建促进基层党组织的交流互动。城市空间内曾经以传统单位制党建为主。1997年6月14日,上海市委下发的文件《关于加强和改进社区党的建設的工作的若干意见》中首次提出“社区党建”概念,单位党建和社区党建并行发展的双轨格局逐渐形成。但二者之间起初相互隔绝,交流互动、合作共建的意识薄弱。区域化党建打破了城市空间双轨制平行的困境,树立起“一体化”认知,有效整合了区域内的党组织、党员、党建阵地等基层党内资源,推动街道党工委及辖区内垂管单位、双管单位等党组织以服务区域发展中心为大局,围绕共同的发展目标和服务对象,采用区域化党建工作联席会议等形式,使区域内不相隶属的党组织能够在党建统领下共同参与社区管理与服务,集中专业优势资源,实现资源共享、区域共治,通过基层党组织的交流互动增进党的团结统一,提升区域化党建工作的实效。
(二)党政关系优化:区域化党建促进党委与政府职能部门的合作。区域化党建工作逐步淡化政府职能部门直接管理的方式,转而在街道党工委的协调统筹下,在区域范围内展开单位制党建、行业性党建的联动,通过党建工作促进街道党工委与职能部门的合作。一方面,由党委统一制定区域化党建工作责任清单。根据党章相关规定以及区域的实际情况,结合党的最新目标要求,建立起各单位责任清单。在推进区域化党建工作过程中,由于缺少行政隶属关系,面临着很多职能部门参与意愿不强、参与动机不纯、参与方式不明等问题,通过责任清单,可以明确区域内各单位在参与区域化党建中需要承担的义务和能享受的权利,协同促进党委和职能部门在基层共建目标的达成。另一方面,从思想、组织、作风、制度、廉政等方面明确区域内各单位党建工作的考核指标,从工作范围、责任项目、运行机制、参与情况、民众满意度等多角度来对各职能部门参与区域化党建的实际效果进行量化考核,从而避免出现党建与业务“两张皮”。
(三)党群关系优化:区域化党建助力党群服务一体化进程。区域化党建运作涉及一定的空间情境、社会人群,其实践效果取决于实施者与受众在某种情境下的互动结果。即是说,应充分厘清有关责任人、事件作用的空间、直接和潜在的影响人群以及示范效应,真正将区域化党建的服务与群众参与结合起来。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中国社会经历了去单位化过程,并逐渐走向原子化,带来了以“个体”为核心所引发的协同困境,使得城市基层党建工作面临无法落实的挑战,这给强调统一行动形成组织优势的中国共产党带来了越来越大的压力。因此,区域化党建的重要作用之一就是克服碎片化社会结构带来的人际关系冷漠和物化倾向,通过组织化行动来重建社会关系和社会生态。这种党群关系的改良和重建,实际上为打造开放包容的社会生态系统奠定了良好的社会心理和精神风貌。实践证明,在区域化党建开展较好的地方,以党群服务工作来引领个体参与社会治理,这些地方都逐步建立起了和谐稳定的党群关系。
四、城市权力空间的下沉
福柯认为权力关系是推动历史和转化(客体化)主体的宰制性力量,因而权力也就具有了构造空间的支配性,即空间既是权力运作所建构的工具,也是其运作得以可能的条件。在我国,权力是人民赋予中国共产党施行的。权力空间的形成,既要有助于党的执政地位的确立和巩固,也要实现“立党为公、执政为民”这一政治追求。因此随着人民对美好生活需求的变化,区域化党建从空间稳定性、空间格局以及空间联系出发来实现权力空间的调适。
(一)力量下沉增强权力空间的稳定性。传统城市基层党建模式下,城市各领域各单位都在抓党建,却出现各自为战而难以形成合力的困局。主要原因在于基层党组织基本上是参照条块分割、层级分明地配合行政部门的架构设置来开展党建工作,人力、物力、财力等各项权力资源较多集中于上级党组织,基层党组织遵循下级服从上级原则、按照上级的任务安排来展开工作,呈现典型的倒三角形的权力空间形态。但是随着城市新兴领域党组织的出现,单位制的逐渐解体,街道社区党建的重要性凸显,城市党建组织体系发生了巨大变化,倒三角形的权力空间无法应对城市社会的新发展和人民生活的新需求。区域化党建扭转了这一困局,在各地实践探索中,可以看到一个重要的转变就是将权力空间形态转变为正三角形,克服了传统党建模式的组织壁垒,通过重心下移、权力下放、资源下沉的方式,赋予基层党组织相应的权力和资源,使得区域化党建平台成为增强城市基层党建系统建设的枢纽。
(二)形成同心圆结构的权力空间格局。城市可看成折叠的社会空间,区域化党建作为纽带,将不同地点、不同单位、不同行业联系在一起,形成扁平化的组织关系。组织内部的权力关系也具有明显的空间表现。城市最基本的结构展现权力的分布状况,以区域化党建作为承载平台,逐渐形成了以党组织为核心的集聚与扩散的圈层状空间分布,大党委、小党委、社区党组织这样的同心圆圈层状结构。以党建引领社区新冠疫情防控工作为例,城市的高档社区历来有自己的物业,门禁系统严格,居委难以进入,与小区居民联系很少,社区活动开展也不顺畅。疫情期间,居委走进了这些小区,打开了过去社区里“敲不开的门”,党组织、党员和志愿者在隔离期间提供了服务、帮助与关怀,与小区居民成了“熟面孔”,曾经的“陌生人”在疫情面前紧密团结,稳固了社会公共空间。依托区域化党建平台,党组织领导整体工作安排部署,党员发挥带头作用,由点到面,层层联系,却又彼此支持形成流程上的闭环、空间上的统一。尽管空间结构上由于距离展现层次分异,但圈层结构也凸显了向心性与凝聚力,强化了党的核心领导地位。
(三)矩阵式模型创新权力空间配置。区域化党建借助统一的党建工作架构,为公有领域和非公领域党建工作要素提供了建制性的流通渠道和对接机制。从组织结构来看,区域化党建呈现典型的矩阵式组织结构,其特点是纵横结合、上下联动、平级合作,能够应对不断发展的城市环境,同时又能够保证中央对地方、对基层的有效管理。从群众与公共权力的密切程度来说,矩阵式模型创新了权力空间的配置,更多重视基层,让权力更容易接触。比如上海的党建服务中心更名为党群服务中心,一字之别却凸显了党对于党群关系、群众基础的重视。“人民城市”重要理念揭示了中国城市的本质特征,城市并不能被简单理解为人民生活的空间,也不能直接等同于生产和消费的空间,而应该被看作是满足人民广泛生活需求、实现人民美好生活向往的功能性空间,即“场景”。这不仅包括传统的生活居住场景,还包括消费休闲场景、文化娱乐场景,乃至创新创业场景,并能在城市发展中形成产业功能区和社区服务圈的空间融合。
五、小结:党组织从基层塑造城市空间
从区域化党建的实践逻辑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实,也是区域化党建工作模式所展现出来的平面影像,区域在这里实质上指代场域,即区域化党建把一定空间范围内的基层党组织,无论是体制内单位还是“两新”组织,都看作点,以其实体平台阵地作为中心原点,以党组织为纽带链接起来,由“点”到“线”成“面”,最终作用于其所处的城市环境。这里综合提炼出区域化党建工作是如何以基层党组织的结构体系调适来改变城市空间形态的四种主要方法。
一是凸显街道辖区治理核心功能的空间治理。有研究认为单位表现为生产性或职业性空间和生活空间的结合,具有“职住合一”的特征,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城市经历了从单位到空间的治理转型。区域化党建模式一般会根据城市中街道社区分布等实际情况,对一定空间范围内的党组织进行整合管理,构建起多层次、复合化、全覆盖的基层组织体系,在街道党组织的核心领导下,统筹协调、科学配置辖区内的资源,将治理场域设定为一定范围的空间,进行全方位的治理。
二是改变基层党组织建设形态的空间重塑。从空间结构维度看,当前城市基层社会中存在基层党组织结构裂片化、资源离散化、基层组织悬浮化、成员认同困境等挑战,区域化党建模式能够嵌入社会、国家和网络三个端口,从而实现外部环境转换的组织制度创新,从政党内部、社区社会、基层行政和虚拟空间四方面来整合基层社会。三是组织扁平化与党群关系密切化的空间折叠。区域化党建模式中一直强调的打破科层制、实现扁平化组织关系,街道党工委直接对话省部级单位党委这样的做法,更多的是想要塑造一个内部要素纵横联动、外部环境紧密联系的组织体系,即在一定区域范围内,通过建立扁平化的组织关系和服务群众的响应机制,将治理资源空间与群众服务空间、政治职能空间与群众生活空间相叠加,避免出现城市中空间割裂的现象。
四是衍生发展的楼宇、商圈、街区与网格化党建的空间再生。新兴领域具有发展速度快、分布范围广、基层影响深等特征,不仅数量庞大而且其分布与聚集也呈现出鲜明的差异性。例如,楼宇党建是以楼宇作为实质性载体,党建引领工作与生活在此的成员个体或组织集体参与行动,构建起楼宇内部与外在社会、经济效益与城市环境良性联动、互惠共赢的共同体。这就从过去仅着眼于楼宇内部需求的供给型视角转向了社会整体发展顶层设计的规划型视角,从区域全局发展立场上有机结合起楼宇党建与城市经济,形成城市空间的再生。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中国共产党的国际形象塑造研究”(21AKS010)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尹文系复旦大学马克思主義学院博士研究生,高晓林系上海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沈 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