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真经

序

以前若提到常山，很少有人知道它是一个县名，好些人以为它只是三国故事中的一个地名。然而今天的常山县早已名满天下，并且一提到它的芳名还令人充满向往。这首先要归便捷的交通所赐——纵横交错的高铁与高速公路，让这隐藏在浙西深山里的美丽山水惊艳面世，吸引了国内外的关注，然而更重要的是这绿水青山孕育的特产。常山县山水钟灵毓秀，气候温润，物产十分丰富。不过最有名的要数胡柚、油茶与猴头菇，人称“常山三宝”。多年以来，历届县委、县政府牢牢抓住“常山三宝”，咬定青山不放松，上下齐念“三宝经”，打响了常山品牌。特别在近两年的乡村振兴战略中，县委、县政府在习总书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论指引下，依托“常山三宝”将全县乡村经济激荡得风生水起，在“三宝”的吸引下，人才、资金纷纷回归，围绕“三宝”创办特色企业，农民的腰包鼓了起来，县财政也因“三宝经济”富了起来。“三宝”不仅使常山实现了强县富民的目标，还获得了“中国胡柚之乡”、“中国油茶之乡”和“中国食用菌之乡”等众多美誉。

“三宝经济”成就了常山，也引发了广泛关注。很多山区县份的朋友对常山“三宝”充满好奇——常山“三宝”究竟怎样快速崛起的？常山的成功到底有哪些秘诀？2019年的谷雨时节，我随着中国报告文学杂志社和浙江省报告文学创作委员会组织的采风团走进了心仪已久的美丽常山，希望借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去探寻常山“三宝经济”崛起的真经。

胡柚真经之一

紧盯目标不转向——十三任书记同抓一只黄金果

从没有来过常山，一进县境我就被美丽的浙西风光迷住了。常山地处钱塘江源头，属于浙江、福建、江西、安徽四省接壤地带。地貌独特，群峰绵延，溪流纵横，景色清幽秀丽。全县森林覆盖率达到了73.2%。我们来时正值清明谷雨之交，便显得山更绿，水更清。山上林间很多林木植物都正值开花季节，四野飘来沁人肺腑的幽香，不由让人想起“花气袭人”一词。

根據带领我们看“常山三宝”的宣传部干部安排，首先要看的是三宝中的第一宝——常山胡柚。

说到胡柚，还真是一种奇异之果。市场上常见的柚子多是大如葫芦，一个动辄以公斤论，最小的也不下半斤。而且这种大柚子皮厚筋多肉质粗粝，酸中带苦。而常山胡柚却更近似蜜桔，大的也不过四五两重，而且皮薄柔软，肉质细嫩，水分饱满。一只胡柚便能榨出一杯汁来。与我一组采访的是中国作协会员、衢州市作协主席许彤，她的本职工作是《衢州日报》副总编辑，所以对常山县情特别熟悉。行进途中许彤谈起了“常山三宝”在常山县乡村振兴中的巨大助推作用。许彤特别介绍了胡柚，她说胡柚在常山能形成十多万亩的规模，形成完整的产业链条，离不开常山县委和政府的鼎力扶持。“自发现胡柚以来，常山历任领导都高度重视胡柚的培育和发展。有一种说法是‘十三位书记同抓一只果，这只果就是胡柚。历任县委书记都紧抓胡柚不放松，现在的县委书记许美峰更是在胡柚上做足了文章。许书记把胡柚比作带动农民脱贫致富的黄金果，将胡柚产业提到乡村振兴、品牌强农的高度，政府制定各种优厚政策鼓励社会资金投入胡柚深加工。每年一届的胡柚文化节使常山胡柚及其延伸产品畅销全国，并且走向了世界。”

——许彤的介绍让我对胡柚充满了好奇。打开手机百度一下，百度百科迅速跳出来一行醒目的字样“常山胡柚，浙江省常山县特产，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这让我很是惊讶，继而十分感慨。能把一只果子做成国家地理标志产品，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不由便对常山人心生敬意。

——据史料记载，胡柚起源于常山县青石镇澄潭村，在常山县已有600多年的栽种历史。正是常山特殊的地理和气候成就了胡柚，这里的胡柚果实美观，呈梨形，圆球形或扁球形，色泽金黄。这种柚果每只重300克左右，皮厚约0.6厘米，果肉可食部分超过70%，富含多种维生素和人体所需的16种氨基酸以及磷、钾、铁、钙等元素，营养价值很高。其内质饱满，脆嫩多汁，酸甜适度，鲜爽可口。据研究，这种柚果里的成分具有抗菌、降低血糖、增强维生素C的功能。胡柚的果皮还具有祛痰镇咳的作用，因为这是一种集营养、美容、保健多种功能于一身的极品柚子，所以被尊为“水果之王”。也有人说胡柚是上天赐给常山人的“仙人果”。经过多年的种植，常山人积累了种胡柚的丰富经验。在县委县政府坚持不懈的推动下，常山胡柚规模快速成扩大并已形成完整的产业链条。

近年来，县委县政府坚持以推动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深耕胡柚产业转型升级之路，通过加大政策扶持、提高产品质量、推广一果三用、打造全局旅游等系列举措，积极探索胡柚从青果入药到鲜果加工的全果化、全产业链发展之路。

第一个参观点是在浙江柚都生物科技公司。接待我们的是生物学博士、公司技术副总监徐小忠先生。这是个年轻的胡柚研究专家，从他的经历可以看到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徐小忠是兰溪人，因为爱上了一个常山姑娘，这个常山女婿便与胡柚结下了不解之缘。在徐小忠眼里，常山胡柚不仅是水果之王而且无可替代。他感觉这样的奇异物产仅仅作为水果食用，胡柚价值就没有充分体现出来。徐小忠便以一种执着的顽强精神自筹资金投入了胡柚产品的研发，迄今已有11年。这些年来为研究挖掘胡柚的价值，他每年都投入几百万元，科研成果出了不少，还曾荣获了浙江省政府颁发的科技进步二等奖。但是由于科研成果未能与市场有效衔接，研发的产品未能转化成商品，连续亏损了八年。眼看资金链条无力支持，徐小忠一度萌生退意。在兰溪老家当副市长的姐夫也一直希望他回兰溪发展。但是徐小忠已经与常山胡柚结下了难以割舍的感情，既舍不得离开常山却又感到前景渺茫。正在纠结之时，常山县分管农业产业化的领导知道了徐小忠的困境。县领导看到徐小忠在胡柚研究中的坚守与付出，也了解徐小忠团队的科研实力，便主动找到徐小忠沟通，代表县政府真诚挽留他，鼓励他留在常山继续发展。表示不管科研遇到什么困难政府都会帮助他，不管什么要求和想法都可以提出来，县里都会不遗余力支持他，扶持他把技术转化为商品。作家许彤说“这真是一个萧何追韩信的常山版。”县领导的真诚挽留让徐小忠坚持了下来。县政府积极出台政策鼓励胡柚产业相关资源进行优化配置。胡柚规模种植、胡柚新品种培育、胡柚新产品研发、胡柚产品加工与市场营销等要素以市场的方式整合之后，常山胡柚产业出现了强强联合的全新格局。看到了胡柚的前景，程晓鹰等一批精英携带着资本、怀着信念与理想，与徐小忠一起共同组建了柚都生物科技公司。

在常山胡柚研究院赵四清院长带领下，各路技术精英聚合在一起，形成了强大的胡柚研发团队。各种生产要素的有效整合使常山县胡柚产业跃上新的高度，2016年成为了常山胡柚产业的转折年。

徐小忠随即简要介绍了柚都生物公司的研发情况，也给我们做了一次初浅的科普。

——“胡柚的果肉可以提取黄酮和精油及氨基酸等元素，果渣可以制胡柚茶，炼胡柚膏，可以腌制供给食品做糕点原料——比如中秋果味月饼之类……”

我希望看看他们研发的系列产品，因为产品展示厅升级正在装修，他只让我们看了放在办公室的部分样品。尽管他说只是一小部分，却已经让我们大开眼界——

——我们看到有柚汁与蜂蜜炼成的营养胡柚茶、佐餐果酱、柚片与冰糖炼成的保健胡柚膏、柚皮与果脯制成的小吃胡柚干、柚子精油与其它植物提取物制成的“柚倾城”女士美容面膜、美容喷协雾剂等保健品……

真没想到一只胡柚果竟然能做出这么多种类的商品来！

“胡柚既然是常山之宝，我们就要物尽其用，将它吃干榨尽，不要丝毫浪费。胡柚是好吃，但是如果只把胡柚当作水果吃就体现不了这种水果之王的真正身价。你们看的只是普通的商品，其实从胡柚中提取的黄酮、氨基酸等微量元素用途更为广泛。”徐小忠说，“除了你们看过的胡柚茶、胡柚膏，胡柚干，面膜等产品外，胡柚黄酮素、胡柚汁、胡柚酵素、胡柚氨基酸洗发露、胡柚精油洗衣液等胡柚精深加工产品也将陆续问世。”

我们兴致正浓时宣传部的同志提示说还有好几个地方要看，我们只好向徐小忠作别。离开时感觉很是不舍，许彤笑着对我说，“不要遗憾，每个地方都很精彩。”

果然，另一家名叫“天子股份”的胡柚加工企业更讓人震憾。工厂的标牌是“中国·浙江天子股份有限公司”，对我们开放参观的是“产品研发中心”和“果葡糖浆生产管理中心”。由于涉及技术保密，工作人员要求我们不要拍照。

这家工厂是典型的绿色企业，县里科研机构研发的技术都在这里转化为产品。工厂按照食品医药类标准实行封闭无菌化生产，智能化程度很高，从胡柚果清洗进入车间到系列产品出来都是自动化，只有少量技术人员在中控室操作管理，监控生产流程。厂区占地500亩，厂院内栽有很大片胡柚果树，工厂周围也遍是胡柚林。厂院内还有山丘和溪流，说是工厂倒不如说是一处风景区。我们正赶上胡柚花初放时节，厂区空气弥漫着阵阵清香。

工作人员领我们到总裁办公室小坐饮茶，听听企业介绍。从办公室迎出来的是一位漂亮的骨感美女。工作人员介绍说“这是我们天子公司的徐总。”

被称作徐总的女孩清瘦美丽，举止投足间显出一种自信与雅致。交谈中得知，女孩叫徐珂，名片上显示是这家10亿规模企业的董事会秘书。其实在家族企业里她或许是握有实权的总裁呢！我庆幸没有戴眼镜，不然真的要让眼镜掉到地上！

徐珂在英国伦敦城市大学读商务管理，毕业后回国协助父亲管理企业。她对家乡的胡柚产业、对自己管理的企业信心满满。天子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集现代化农业生产原料基地开发、生鲜果蔬商品化处理、食品深加工、生鲜冷链物流为一体的现代化企业。公司分别在国内、国际两大市场同步发展，属于国家农业产业化重点龙头企业、农产品加工示范企业和高新技术企业。企业通过自主研发和合作研发，建立了完整的核心技术体系。公司自主研发的柑橘鲜果囊胞剥离技术和果质囊胞生产技术，企业已形成专业的果汁囊胞生产流水线，年产量可达3.5万吨。2018年，实现营业收入5亿多元，并开始与可口可乐等国际知名品牌合作。

从徐珂身上可以看到常山胡柚产业的希望。徐珂是年轻人，常山胡柚也是年轻的产业——一个前景广阔的朝阳产业。

为了培育完整的胡柚产业链条，县财政加大了对胡柚科研团队的支持力度。在政府支持下，以赵四清为核心的技术专家团队在胡柚科研中取得可喜的成果。2016年8月，常山胡柚片以“衢枳壳”为名列入《浙江省中药炮制规范》2015年版。“衢枳壳”其实就是未成熟的胡柚青果果干。胡柚开花后的坐果率很高，开始青果像葡萄一般密集。为了保证胡柚质量，必须将实行疏果，所谓疏果就是将一部分青果摘下，让留下的青果获得足够的养份以保证果实的水份和甜度。看着这些被疏掉的小青果白白丢弃实在可惜，赵四清的团队开始研究这种青果的药用价值。在这之前，民间一直有将干青胡柚果切片入药的偏方，这种干青果切片尽管药效明显，但是因为没有合法身份，一直不被药典承认。赵四清团队与有关高校合作，经过二年攻关，将这种青果的药用成分以科学的数据分析出来，经过多次检测，终于得到药学专家的认可，在修订“新炮规”时将这种干青果切片以“衢枳壳”之名列入了中药炮制规范名录。

青果就变身“衢枳壳”，产生了巨大的品牌效应，常山胡柚小青果量价齐涨，收购价格一路攀升，听说每公斤价已经涨至30元左右，直接带动常山农民增收近3亿元。目前，为了促使“衢枳壳”产业的健康发展和壮大，县政府组织科研部门开展了一系列技术研究和市场规范化管理，并且与上海市生物医药产业科技促进中心积极对接，研究开发胡柚生物医药价值及深加工产品研究。常山县与浙江省食品药品检验研究院、衢州市食品药品检验研究院、浙江康恩贝制药股份有限公司联合申报的《浙江中药饮片炮制规范关键技术研究与应用》“衢枳壳”药用研发项目，获得了2018年浙江省中医药科学技术一等奖。目前在降糖研究方面已取得较大进展，已经在美国《粮食与农业科学杂志》专业期刊上发表了论文。“衢枳壳”浸出液已完成动物实验，结果显示抗炎效果明显，儿童抗炎药正在申请技术专利。“衢枳壳”申报纳入《中国药典》工作专班，重点突破胡柚基源认定和临床应用。

据估算，这种“衢枳壳”若进一步深加工形成新的产业链，其潜力可望为常山创造十亿元甚至百亿元的工业产值。县里先后与上海市生物医药、浙江大学、浙江省医学科学院建立了生物医药产业开发战略合作关系，多维度开展胡柚生物医药产业研究开发和人才培养工作。县里已经与康恩贝药品公司签订了“常山胡柚生物医药与健康食品等研究开发”战略合作协议，充分挖掘常山胡柚健康药用价值，使常山胡柚实现从“鲜食果”向“功能果”的转变。

常山胡柚经济能够健康发展快速成长，离不开政府这只强有力的推手。在加大科研投入的同时，为了扩大胡柚规模，县政府制定优惠政策积极引导推广优良品种，鼓励在技术、资金方面有实力的柚农带头组建胡柚专业合作社，在胡柚栽培、加工增值、产业链延伸中发挥示范效应。

例如“雪海果业专业合作社”负责人李海水原本从事胡柚鲜果种植、销售，在县里的政策激励下，雪海果业合作社已经发展成为以胡柚籽、“衢枳壳”原药材等销售为主、鲜果销售为辅的经营体系，去年销售额达到了1000多万元。

而另一家“大宝山柑橘专业合作社”积极扩大胡柚面积，现在这个合作社的胡柚规模已经达到400亩以上。为了提升胡柚品质，他们采用了精准栽培技术，全面实施生态化管理、标准化种植，种出的胡柚果型好、甜度高，优质果率高达90%以上。

在这些示范合作社带动下，县政府大面积推广胡柚晚熟栽培、控水栽培以及精准栽培和绿色防控栽培技术，全县胡柚总面积已达到10.5万亩。胡柚推广良种率达95%，标准化管理面积达80%以上，无公害检测国家认证面积达到4万亩。2018年常山县胡柚全产业实现产值达12亿元，累计带动13.2万人就业，直接带动农民增收3亿元。

在销售上，常山县主打专卖店、大型连锁超市、电子商务、出口等四大市场。线下与布瑞克（农牧人）、爱家、叶氏水果等连锁超市签订购销协议，开拓实体市场；线上依托农村淘宝、天猫商城、微商等网购平台，推广“电商+基地”“微商+基地”等模式，全面推进胡柚网上销售，共发展胡柚网店300多家。通过网上平台，常山胡柚成功出口欧盟、加拿大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每年出口量达一万多吨。

常山县还将胡柚产业纳入正在全力打造的国际慢城品牌建设战略之中，将胡柚产业发展与乡村休闲农业旅游结合起来。据透露，县里将建成一条以国际慢城区为起点，东案乡梅树底村为终点的胡柚旅游观光大道。這条旅游线聚合了休闲观光、民宿、漂流、胡柚采摘游等功能，全长15.3公里。同时胡柚还将在常山对接“衢州西拓，常山东进”战略部署中承担重要角色，将通过招商引进有实力的战略投资，以“果树+果园+公园”模式，打造一个城市元素和乡村元素结合的胡柚特色小镇。

随着常山胡柚品质不断提升，衍生产品不断丰富，常山胡柚名气也愈发响亮了。为了进一步促进常山胡柚品牌崛起，常山县通过严格商标管理、融入产品文化、实施立体营销等措施来树立品牌价值、释放品牌活力、打通品牌网络。同时也加大了常山胡柚品牌保护力度。县胡柚产销行业协会出台《常山胡柚证明商标管理办法》和《常山胡柚品牌和包装管理使用管理办法》，规范胡柚品牌管理使用，提高胡柚市场信誉度。今年通过常山胡柚产业专业合作社联合社，购置了糖酸度无损伤检测生产线，建立了常山胡柚数字化分选中心，开展胡柚鲜果统一按质、按级分选社会化服务。持之以恒的坚持，为常山胡柚换来了一系列荣誉的桂冠——

“天子”胡柚和“之江源”胡柚分别获得“有机食品”认证和“绿色食品”称号，随后，“地理标志区域品牌”、“浙江省著名商标”、“中国驰名商标”、“中国农博会金奖”等美称源源而来……

胡柚在县委县政府的强力推动下，真正成为了强县富民的“黄金果”，在常山县乡村振兴中发挥了强大的推力。

油茶真经之二

咬定青山不放松——十万农民抱紧一株摇钱树

油茶——是常山县农业经济的“第二宝”。

油茶的历史在中国源远流长。中国有很多被称为“油茶之乡”的地方——江西兴国、湖南常宁、邵阳、广东平远、连南、陕西浦城、湖北麻城、贵州玉屏、福建尤溪等都称自己是油茶之乡。可见油茶这种植物分布广泛，不像胡柚，只属常山独有。然而浙江省衢州市常山县却是当年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钦定”的油茶之乡。

建国初期，由于生产力低下，美国等西方世界的全面封锁让中国的经济雪上加霜，国内生活物资十分紧缺，作为基本营养物质的食用油十分稀缺。生长野生油茶的地方靠油茶籽榨油补充市场在调剂供应中发挥了很大作用。1956年毛泽东主席知道了这件事，便专为发展油茶说了话。他说：“要大抓木本粮食，大抓木本油茶，建设炸不烂的油库。”毛主席出生在韶山冲，肯定对油茶这种植物是了解的。他的意思是油茶生长在山岭上，是本土木本油料植物，不怕美国的封锁，不怕飞机大炮的狂轰滥炸。毛主席的威望极高，他发了话，国家就将种油茶、建山上的油库当作了战略任务，光是给浙江一个省下达种油茶的指标就达一千万亩。1971年备战备荒时期，周恩来总理主持召开全国棉、油、糖会议。由于国务会议规格很高，参加会议的油茶之乡代表只有一个人，他就是当时的常山县委副书记、县革委会副主任于耐毅。在讲到油茶问题时，周总理看着会议代表名册就问：“常山的于耐毅同志，你讲讲嘛，你们那里是怎么发展油茶的！”在那样的场合，常山及常山人被周恩来总理点名自然非同凡响，报纸一登消息，常山油茶很快在全国广为人知，常山的“油茶之乡”称谓再无异议。

其实周恩来点名要常山县的干部汇报，是基于总理对常山的了解。衢州常山县是野生油茶的天然分布区，史料记载，保护油茶一直是常山的文化传统，从民间族谱中发现当时保护油茶被写进了族规，“各房裔孙不得砍伐油茶，违逆者，或断臂，或断指，或沉塘。”断臂、断指、沉塘，这惩罚未免太过残忍，但却也印证了常山人对油茶的看重和依赖。到宋末元初时，常山县已经大量种植油茶。到民国二十四年（1935），全县茶油产量已达到了四十万公斤。

周总理的提点使常山人对油茶更加重视，早在1963年县里就成立了以研究油茶为主的科研机构——浙江省常山油茶研究所，史料证明这是全中国最早的油茶科研机构。

山茶籽是一种奇特的油料。草本油菜从种到收只需半年多一点，油菜开花到籽粒成熟只需二个多月。而一株油茶幼树要长到开花结籽至少需要四年，油茶树从开花到籽粒成熟竟长达13个月——秋末冬初时茶花绽放，果实要到第二年花开时才成熟，到采摘茶籽时新的茶花已经开了，因此民间称油茶是“抱子怀胎”。因为茶籽生长历经春夏秋冬四季，沐浴了阳光雨露、经历了风霜雨雪、云蒸雾绕，尽得天地之精华，因此相比其他植物食用油营养价值更高。改革开放以后，随着人们生活质量的提高，山茶油的市场销路越来越好。随着健康理念的普及和科技的进步，木本山茶油的潜在营养价值被发现之后，茶油就成了上等佳品，油中贵族。

尤其近两年来，常山油茶被县委、县政府提到了乡村振兴和强县富民的战略高度。政府采取多项措施促进油茶产业发展，使全县油茶面积快速增长，油茶产业在常山经济中的比重不断提升。到2018年全县油茶种植面积达到28万亩，油茶籽年产量5000多吨，产茶油1300多吨，种植面积和茶油产量均居浙江全省之首位。油茶精深加工企业不断发展壮大，其中有国家级林业龙头企业一家，浙江省级农业龙头企业七家，省级林业龙头企业四家，油茶加工产值达到4亿元以上。到2018年，常山全县油茶总产值突破10亿元关口。常山也因此获得全国油茶交易中心、全国山茶油价格指导中心、国家油茶公园这三项“国字牌”名头。

為了积极对接农业供给侧改革，县里在油茶产业发展上鼓励技术创新和产品创新，坚持“政企校会四位一体、产学研用高度融合”的理念，延伸油茶产业链条、打造常山茶油品牌，在政府的支持下，常山建立了自己的山茶油专家工作站、成立了油茶机械研发生产中心，同时加大了与上海生物医药科技产业促进中心产品孵化服务平台、国家林科院亚林所等科研院所的合作，大力推广良种良法，已经成功繁育油茶良种苗木500多万株，研发出了化妆用油、茶皂素等“五大类十六大系列”山茶油深加工产品，获得发明专利七个。

常山县山茶油英文版标准列入了美国药典委法典，并成功获得一项国际专利。这证明了中国山茶油全面进入国际市场技术上的突破，也实现了世界茶油标准“常山定”的格局。

在参观“浙江省衢州常发粮油食品有限公司”时，由于时间关系只能匆匆一瞥，但也让我们长了见识。常发公司是常山最大的油茶加工企业，国家级林业龙头企业。一走进办公楼门厅里，就看到一排专家团队的照片。领衔的是获得浙江大学博士学位的蔡为明，蔡教授身兼多种国家及省级研究机构要职，主持承担多项国家、部省级攻关与重点项目，获得过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和多项省级大奖，蔡为明选择常发企业作为研究油茶的专家工作站，这个工作站现有金群力、张作法、孙培龙、郭卫东、黄良水等一批专家学者，在省内外有很高的知名度，现在常发公司的这个工作站已被升格为衢州市专家工作站。

办公楼对面有一栋独立的精致建筑，老远就看见十分醒目的蓝色字体标识“油茶籽油FCC国际标准”，这是常发集团专门用来为社会服务的茶油标准检测车间。FCC是国际《食品化学法典》的缩写，原属于美国医学研究院，2006年被美国药典收购。FCC每两年修订出版一次，属于世界公认的权威标准。这就是说山茶油的国际标准出自浙江常山县！

常发企业的总经理祝洪刚是个有情怀的人，他原本是国企常发粮油公司炼油一线的技术骨干，对茶油事业有着特殊的感情。他认为油茶是常山的优势产业，油茶前景无限，也是广大农民脱贫致富的“摇钱树”，当国有常发企业受体制限制经营难以为继不得不改制时，祝洪刚东挪西借筹了350万元将僵化负债的企业买下，将其改制为股份制企业。祝洪刚成为股份公司的企业的技术总监和总经理之后，大刀阔斧地进行设备改造和技术更新，主动与浙江大学生物系铳工程与食品科学学院等科研单位深度合作，聘请知名权威专家在常发建立专家工作站。在良种培育、油茶基地建设、原料源头把控、山茶油精、深加工、创新产品诸多方面取得一系列可喜成绩。公司开展的“纯天然山茶油在化妆品中的应用”、“油茶粕综合生物利用关键技术研究与产业化”等领先于全国的科研项目都获得到权威机构的认可，获得了专利并逐步转化为产品。作为国家级林业龙头企业，常发公司在山茶油行业负承担起了引领油茶产业创新发展和制定标准的责任，常发企业与浙江大学创设的“常山常发油茶科技创新服务中心”已经被浙江省科技厅授予“省级区域创新服务中心”。专家工作站和创新中心成立以来，常发公司自主研发了一条科技含量较高的新生产线，采用精炼技术，通过低温冷榨方式最大限度的保留了山茶油本身的特质和营养成分。

在油茶文化展示馆，我们看到了油茶从原始榨坊人力木榨茶油到现代科技冷榨精炼的变迁，祝洪刚悉心收集来的各种民间榨油器具生动的叙说了常山县跨越千年的油茶历史。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常发公司在茶油精、深加工领域取得的成就。在产品展示馆，各式山茶油制品彻底颠覆了我们对茶油的印象——我们在各大超市卖场货架上看到的多是一般的塑料壶、桶装山茶油品，而在常发的产品展示厅，却像一个油茶产品博览会，油茶不仅只是高品质食用油，而且还可从中提炼出茶皂素等各种工业添加剂，制成化妆品、洗涤剂、沐浴液、精油等各种日用品。仅是食用油已让人眼花缭乱：山茶油根据品质分装在各种质地的瓶子里——玻璃瓶、陶瓷瓶、陶罐、甚至还有青花瓷，造型各异，精美无比，像一件件工艺品……金黄色的茶油透着晶滢诱人的光泽。我想起一句俗语“人靠衣裳马靠鞍”，说的就是包装对身价的提升。原本只知道白酒行业盛行用包装提升品质，没想到食用茶油竟然也能做得如此精致。精致是一种生活的品味，符合当下消费时代城市年轻精英们的追求，不能不佩服常山人的智慧与和对市场的敏感。

县委的同志介绍说，常发公司作为龙头，主要是以优价收购农户的油茶籽、初炼油、油渣进行精深加工，让茶油增值、让国家政策补贴通过公司落实到每个农户。不过更大的价值还在于示范，通过不断研发新产品、提升油茶价值，给种植油茶的农民兄弟们以信心——油茶是一种高贵的消费品，市场前景无比广阔，种植油茶必定财源滚滚。

的确，在油茶重镇芳村镇，我们看到了四面山上漫无边际的油茶树，芳村村党支部书记黄志旺一人就种有2000亩，他指着远处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林自豪地说：“你们能看到的都是我的责任山，全是油茶树呢！”问他方不方便说说每年收入，他说：“有什么不敢说呢？国家鼓励勤劳致富，县委鼓励我们扩大面积，越多越好，我们收入多了，县里不是也富了？我一家主要收入就是油茶，卖茶籽、茶油，油渣，年份好的多少不一，就是差的年景保底总也有个20来万吧！”

我想知道是不是每户农户都种有油茶，黄支书说，每家都有，我们芳村全是丘陵矮山，最适合种油茶，每家的责任山都种了油茶，没有劳力或是在外打工的，将责任山用流转的方式租给人种，租金每亩也能收入好几百元。芳村种油茶最早，也最有名，村民们好多年前靠油茶都盖起了楼屋。现在我们常山油茶火了，很多在城市挣了钱的都回来投资油茶了，县里鼓励大户经营，以合作社方式流转林地，实行生态无公害种植，这样有利于保证常山茶油的品质和品牌。

黄支书骄傲的透露，他们芳村正在推广红花油茶，出油率高，还有观赏、药用价值。每年油茶开花季节，茶花白的如玉似雪、红的姹紫嫣红，漫山遍野都是花，漫山遍野都是观花的人，一到花季，停车找不到位置，吃饭找不到馆子，芳村整个镇都在打造旅游环境，以后旅游服务这一块收入也不得了！黄支书举了几个回乡投资种油茶的年轻人例子，说有个汪文华在深圳做白领高管，月薪一万多，看到家乡油茶形势，就辞工回来投资，他一个人包了400多亩。另一个汪彩虹，在上海做房屋装修，生意也很好，看到油茶勢头，也把钱拿回来投资种油茶了。

黄支书是个乐观的人，他说，食用油只是一方面，将来汽车多了，石油少了，油茶就是最好的清洁能源。一个村支书居然能超越时代，将油茶与未来社会发展联系起来！常山人真的不可小觑！

车行在山间公路上，举目四望，山上山下全是墨绿色的油茶。作家许彤大概忆起了油茶花季的风景，说，“你们现在很难想像油茶花开时节这里有多美！”

县委宣传部的同志介绍说，县委、县政府根据常山油茶的旺盛势头，已经绘制出了一张油茶产业发展新蓝图——

一是“油茶+旅游”，促进油茶三产融合。通过举办全国油茶文化节，创建森林小镇、森林人家、油茶小镇和油茶主题乐园，有力促进了“产文景游”、一二三产融合，实现了“卖油”转变为“卖游”，实现了“环境优势”向“生态红利”的转换。这方面做得有起色的不止是芳村一个镇，新昌乡也有很多好的典型。比如黄塘村也是一个成功的范例。黄塘村借助万亩油茶林，以“资金+资源入股、全民分红”模式，把油茶从吃到看再到游做出了“一条龙”产业。去年村集体收入超250万元，村民户均分红增收达1万元。黄塘模式是县里乡村振兴战略的示范典型，今后会有更多的村向这个方向发展。

县委县政府将充分利用油茶产业的区位、文化、技术、产品、产业、政策六大优势，重点打造“一区两园四中心”，即省级油茶产业集聚区、国家油茶公园、油茶产业园，建设全国油茶交易中心、山茶油价格指导中心、油茶集散中心、油茶文化中心，最终能够成为全国油茶交易的财务结算中心，做大做强常山山茶油特色优势产业，使常山成为全国油茶产业新高地。并依托资源优势探索科学发展新路，通过创建机制打造发展大环境，推进打造中国木本油料交易中心，最终把常山建成中国第一茶油重镇。

猴头菇真经之三

产业追梦不停步——三十年成就一个地理标志菇

常山猴头菇，浙江省常山县特产，全国农产品地理标志。2015年11月0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批准对“常山猴头菇”实施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保护。

批准文号：国家农业部公告第2314号

批准日期：2015年11月5日

这是一份国家部委对常山猴头菇实行地理标志保护的批文抄本。这份文件对于常山县意义重大。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国家地理标志产品的意义与价值。一般被公布为国家地理标志保护的产品都是因地域气候等特殊原因自然生成的，也就是大自然的恩赐。唯有常山县猴头菇，却全是凭着常山人的智慧与坚韧，持之以恒，历经几代打造出来这样一个地理标志产品。

猴头菇是深山老林中的一种大型肉质菌。属木材腐生菌，也称木腐食用菌。一般生长在麻栎、山毛栎、栓皮栎、青冈栎、蒙古栎和胡桃科的胡桃倒木及活树虫孔中，悬挂于枯干或活树的枯死部分。因为形似猴头，并且长满毛，所以称作猴头菇。天然的猴头菇是很稀少的。古有“山中猴头，海味燕窝”之说。猴头与鱼翅、熊掌、燕窝并誉为四大名菜。

——20世纪70年代以来，现代医学陆续证明猴头菌有良好的药用价值，临床应用表明，猴头菇可治疗消化不良、胃溃疡、胃窦炎、胃痛、胃胀及神经衰弱等疾病。

而中医认为，猴头菇性平味甘，有利五脏、助消化、滋补身体等功效。医学发现使猴头菇的价值得到充分挖掘，猴头菇不再仅仅作为美食，而是药用食用集于一身，原本因为稀缺价值不菲的猴头菇更加珍贵。价格越来越高，老林子里的猴头菇越采越少，根本无法满足市场需求。这时有人看到了商机。这个人就是常山县微生物厂的厂长徐序坤。徐序坤聪敏过人，看到猴头菇这样金贵，决心将其人工驯化、争取量产。经过多次失败之后，终于在1979年培育出99号菌种。这在当时成为全国一个重大新闻。徐序坤还发明了酒糟培育法。他培育出的猴头菇与自然野生的猴头菇进行比较，在营养成分方面并无明显差别。徐序坤就把技术教给农民，扶持农户培育，由一户发展到一万多户。到1986年常山县人工培猴头菇产量达到750吨。当时家喻户晓的“太阳神补脑液”就是与常山猴头菇”为主要原料。徐序坤因发明猴头菇菌种被全国总工会授予“五一劳动奖章”，全国商业劳动模范。常山县也因猴头菇闻名天下，并因此获得“猴头菇之乡”的称号。

1991年，电影明星刘晓庆正在商海试水，她旗下已有多家公司，当看到了猴头菇的商机，就主动找来与徐序坤合作。徐序坤自然高兴，两家联合成立了一个名为“晓庆饮皇食品有限公司”的合资企业。当时集体资本占49%，刘晓庆占51%，刘晓庆是董事长，市场部经理叫毛荣良。饮皇公司专门生产饮品与营养补品，因为刘晓庆的知名度，这个合作在当时影响很大。徐序坤的属相是猴，在猴头菇领域的地位至高无尚，常被人称作“猴王”，这次与刘晓庆的合作，也被人们戏称为“猴王与影后的联姻”，饮皇食品公司最早从胡柚中提取黄酮素进行深加工，并且用猴头菇生产出“猴头燕窝”滋补液，这要比“娃哈哈”公司早很多。然而当时的经济环境和集体产权的不明晰，改革初期也没人认识到这个菌类的宝贵价值。在1997年的企业转制中，这个公司也被一刀切关掉了。徐序坤失去了平台，因为没有产权和利益关系就没有话语权。徐序坤十分痛心，但也无能为力，常山猴头菇生产也从此停滞了。徐序坤去杭州发展，毛荣良因为是合同工，企业改制也自动失去职工身份，便也跟着徐序坤去了杭州帮助跑市场。在徐序坤手下做了13年之后，家乡创业的氛围开始形成，毛荣良想起了猴头菇，决心承继师傅徐序坤的理想让常山猴头菇东山再起。2010年毛荣良从杭州回乡，创办了森力家庭农场。开始是人工培育灵芝，后来去日本考察发现了金针菇，毛荣良便想方设法将其引进回国内。有了点积累之后便再度研究培育猴头菇。在县有关部门的支持下，毛荣良创办了自己的企业“常山森力家庭农场”。专门研究、生产销售食用菌和水果、中药材。其中主打品牌还是猴头菇。毛荣良的经营有了起色，企业也有了一定的实力。但是有一个情结他始终放不下——他忘不了90年代常山猴头菇的红火。于是毛荣良决心重拾旧山河，加大猴头菇研究培育，力图重塑当年猴头菇的辉煌。鉴于过去的教训，县委、县政府对毛荣良大力支持，鼓励、引导他进行猴头菇的新产品研发。因为县领导明白，只有创新猴头菇的产品形式，才能让猴头菇开出更多的“致富伞”。县政府在乡村振兴战略布局中，将常山猴头菇提升到“常山三宝”的高度。在鲜菇基础上，进一步打造金名片。近年来相继开发出了猴头菇罐头、复方猴头胶囊、猴头菇贡面、猴头菇饼干等系列产品，在市场上十分“走俏”。

政府打造“常山三宝”的氛围，使毛荣良的激情再次燃烧起来。他创办的常山森力家庭农场不仅量产创了新高，他采购了烘干机和真空包装机等设备，生产猴头菇干品、猴头菇粉，为各相关厂家做深加工提供原料。毛荣良的森力家庭农场还创造了生态立体种植的新方法。猴头菇主要原料是木质渣末、棉籽壳、麦麸为主要原料，猴头菇采摘几次过后，这些原料就没用了，如倒掉，只会污染环境。毛荣良经过研究，发现蓝莓生长的习性恰好需要这些养分。于是他就在农场里种起了蓝莓试验田。我们亲眼看到了这种创新的种植模式——一大片藍莓正朝气蓬勃的滋滋生长着，小蓝莓果已经成型，再有些日子就可采摘了。毛荣良让我们走进去看，并说，“你们穿的皮鞋完全没事，保证一尘不染的出来，因为我这根本就没有一粒土，地底铺了胶垫，蓝莓就生长在这些猴头菇废料上，喷灌、温湿度调课剂全是自动控制——真正的高科技种植。”毛荣良说眼下蓝莓只是试种，尚未量产，他是响应县委号召，在家庭农场模式上不断有创新，要为常山猴头菇产业探索出一条路来，因为这种立体种植也是延伸产业链的方式。

毛荣良凭借猴头菇的优良品质——很快打出了自己的“森力牌”品牌。在2015年的浙江省农博会上，“森力”牌猴头菇凭借着优良品质，掀起了一股抢购热潮。毛荣良带去的1000多公斤猴头菇被一抢而空，许多客商找上门来寻求合作。毛荣良仍不满足，他一直在追逐着一个梦——重振常山当年猴头菇的辉煌。我们问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该超越90年代了吧？毛荣良慎重地说，“超越这个词说得太多，可是超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年全国都没有，常山县独一份，农民培养猴头菇的袋料一年有2亿袋，年产猴头干菇750吨！这是什么数字！不仅是全国，也是全球第一！现在做这个的多了，从我们森力走出去的技师已经遍及全国各地，我们常山本地产量与当年还有差距，县里统计过，2018年全县各种食用菌栽培总量才1.05亿袋，我们森力农场投入这么大，一年才产出150吨，想让常山猴头菇像当年一样辉煌，还要加把劲呀！我们森力农场除了效率，更重要的作用是为全县猴头菇产业发展提供示范。”

毛荣良善抓机遇，在政府的鼓励下，他先后在杭州、嘉兴、萧山、湖州设立了森力农场的猴头菇分销店。毛荣良还跟着潮流走，积极拓展网售渠道。从2015年开始，他与淘宝商家“安之食”合作，通过“森力”供货，“安之食”销售的模式，当年首战告捷，创出了近2000公斤销售量的好成绩，这两年网售不断递增，势头很是强劲。

毛荣良说，“说实话，这离不开常山县委、政府的支持。我们县领导抓三宝是实实在在的，很多措施非常得力，从各方面大力扶持猴头菇产业发展。特别是县里统筹打好营销“品牌战”。2015年，县里统一准备材料，统一申报了“常山猴头菇”地理标志产品保护，获得了国家农业部批准。保护范围包括常山所辖大部分产菇乡镇。地理标志保护是常山猴头菇的金名片，有了这个名头，常山猴头菇品牌更加响亮，常山猴头菇的发展前景更加广阔。毛荣良期待的常山猴头菇重现90年代辉煌的梦想正变成现实。

常山“三宝”已经成为常山对外宣传的品牌，县委县政府为推动“三宝”的产业化、延伸“三宝”的产业链条采取了许多卓有成效的措施。“三宝”成为常山乡村振兴的重要抓手和支点，“三宝经济”的活跃使常山农村充盈着朝气与活力。

——10万农民依托胡柚产业实现了小康；

——10万农民依托山茶油摆脱了贫穷；

而30年打造的常山猴头菇品牌也将给更多农民创业提供机会。相信会有更多农民创建出更多像森力一样的家庭农场。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常山三宝”的繁荣兴盛，不啻是给常山插上了金翅膀，美丽常山经济腾飞就在明天！

作家简介：

王伟举，中共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任湖北省报告文学副会长、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秘书长等职。曾在《人民日报》《北京文学》《长江文艺》《中国报告文学》等报刊发表报告文学数十篇，出版中短篇报告文学集、长篇报告文学七部，获得过《长江文艺》小说佳作奖、徐迟报告文学奖、湖北省五个一工程奖等奖项，现居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