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西北边际化农地宏观诊断研究
——以山西省右玉县为例

2018-04-15 09:19安祥生
生产力研究 2018年12期
关键词:右玉县纯收益农业用地

马 进,安祥生

(太原师范学院,山西 太原 030619)

农业生产用地又称农地,作为农地边际化研究的主要对象,对于其分类定义在学界和在实际不同农业地区存在着差别。常见的耕、林、草、牧、园等地是其广义内涵,狭义上的农地只指耕地,而农业生产条件和土地利用方式的差异,农地的分类也会因地制宜。虽然农地在分类定义上存在着差别,但核心内涵耕地、林地与草地却被学术公认,同时也作为本文研究的重心。不同学者对于农地边际化这一专业名词的定义和理解存在异议,这是由于农地的边际化现象不论在概念还是内涵上都充满了层次性和动态性,所以迄今为止,学界对于农地边际化这一概念没有一个普遍的认同[2]。本文认为,农业土地边际化宏观理解为Earnings(收益)、Yield(产量)、Sown area(播种面积)三项指标下降和(Economic productivity)经济生产力的消失,是E-Y-S-E下降消失的过程,也是农业土地利用与大的社会经济结构下,社会、经济、政治、自然等因素共同驱动的过程。究其本质,农地边际化是指农地在利用过程中产生微小效益或无效益甚至亏本,是其纯收益小于或者等于零的情况。并且在随后的农地使用中,观察到诸如播种面积减少和集约度下降等特征,便可初步判断出农业土地利用的边际化现象已经出现。

一、研究区概况

朔州市右玉县座落于山西省西北边陲,地势呈南高北低,属于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1967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居住着约11.55万人口。右玉县城镇人口占全县总人口比重的53%,乡村常住人口比城镇人口略少,占右玉县总人口比重的47%。新中国成立后,通过十几届县委、县政府大力植树造林、退耕还林、舍饲圈养,境内有林面积逐年增加。右玉县自然资源丰裕,交通便利,作为“两省三市五县”的交汇处,一直促进着中原农耕文化和北方少数民族草原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右玉县辖右卫镇、新城镇、元堡子镇、威远镇和丁家窑乡、李达窑乡、高家堡乡、杨千河乡、牛心堡乡、白头里乡4镇6乡。乡镇下设361个自然村、321个行政村。主要农作物有玉米、荞麦、谷子、胡麻、小麦等,是全国小杂粮基地县之一。据2016年右玉县统计年鉴数据,全县农林牧渔业总产值达到了128 127.9万元,同比增长了3.01%。其中:农业产值28 867.1万元,同比下降0.93%;畜牧业产值72 212.1万元,同比增长4.07%;林业产值24 724.7万元,同比下降21.74%;渔业产值184万元,比上年增长19.48%;农村住户获得的经过初次分配与再分配后的收入6 588元,同比增长6.60%。

二、宏观诊断农地边际化的方法

(一)数据来源

数据获取途径包括查找《山西省统计年鉴》、《全国农产品成本收益资料汇编》、《右玉县统计年鉴》、山西省国土资源局和右玉县农业局。本文选取的相关指标全部以公顷为单位进行计算(包括净产值、农业产值合计、农业产量、劳动力成本和生产总成本等)。

基于以下考虑,将研究时段定于2000—2016年:一是从2000年后,右玉县的农业土地制度和政策相对稳定,有助于研究农地利用的变化问题;二是17年的时间跨度更能反映出农地利用所产生的各种问题[3]。

(二)指标体系

诊断农地边际化的三大可操作指标为农业用地的纯收益、集约度和播种面积指标[4]。通常来说,农地在利用过程中产生微小效益或无效益甚至亏本,是其纯收益小于或者等于零的情况。并且在随后的农地使用中,观察到诸如播种面积减少和集约度下降等特征,便可初步判断农业土地利用的边际化现象已经出现。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将诊断农地边际化现象的过程分为以下步骤进行:

1.转换价格指数

为了消除年内价格上下浮动和通货膨胀的影响,我们将本论文中所使用的涉及到价格的数据均进行了转换。(以2000年为基准年)公式:

式(1)中,M-转换后数据,N-转换前数据,D-总价格指数。

2.诊断区域土地利用的表现特征步骤分为两步,使用转换后的数据计算

第一,诊断集约度的变化特征。集约度是指单位面积土地上投入的劳动和资本的数量[5]。投入量越高则集约度越高。土地的集约方向取决于土地的地理位置、自然条件、交通条件、社会生产力水平、人地比例等。公式:

式(2)中,I表示集约度;F表示经营面积;A表示劳动工资;Z表示经营资本利息;K表示资本消费额。

然后,计算集约度的年际增量(ΔIi),公式:

式(3)中,Ii为第i年农业用地的集约度;Ii+1为第i+1年农业用地的集约度;ΔIi为农业用地的集约度年际变化。

第二,分析播种面积的变化特征。公式:

式(4)中,Fi为粮食作物的播种面积;Fi+1为第i+1年粮食作物的播种面积;ΔFi为播种面积的年际变化。

3.计算农业用地单位成本平均纯收益及其年际变化增量[6]

首先计算单位成本平均纯收益(ARi),公式:

式(5)中,i用于农业用地的年份(i为 2000年,2001年,…,2016年);Ci是当前用途下投入的总成本;Ri是当前用途下的纯收益;ARi是当前使用的每单位平均纯收益。

然后计算年际变化增量(ΔARi)。公式为:

由于过去17年数据收集的困难,农业土地使用的成本仅包括劳动力成本和物质成本等生产性成本,其他非生产性成本被忽略[7]。因此,农业用地的边际化现象中会出现纯收益小于等于零的情况可能微乎其微,而仅仅可能出现纯收益下降的情况,年际增长也将出现显著的下降或负增长。所以,我们在宏观诊断农业土地的边际化现象过程中,将纯收益小于等于零的判断标准修正为纯收益显著下降,无效益甚至亏本,并且在随后的农地使用中,观察到播种面积减少和集约度下降等特征,便可初步判断出农业土地利用的边际化现象已经出现。

(三)指标权重

为了详细精准地阐释农业土地边际化的程度,我们利用农地的总收益、纯收益和实际产出三个决定因素进行综合指数运算,构建农地的边际化程度值[8]。步骤为:

1.首先,规范农地边际化的影响因素(标准化):

式(7)中,Pij是标准化后的值;Xij是各指标因素的实际值;j=1,2,…,m,是因子数;i=1,2,…,n,是因子的个数。

2.确定指标因素的权重,使各个指标因素的标准化值与权重相乘,再累加:

式(8)中:F(w)是农地边际化的程度值;Wi是准则层的权重;Wj是指标层各指标的权重;Pj是评价指标标准化值;n是评价准则层的数量;m是评价指标数量。

3.通过一系列计算,将标准化后的值通过变异系数来确定三个指标因素的权重,公式为:

式(9)中,σi是第 i项的标准差;是第 i项的平均数;Vi是第i项的变异系数。

4.各项指标的权重为:

三、诊断右玉县农地边际化结果分析

(一)集约度的变化特征分析

从2000年以来,右玉县农地利用的集约度整体上呈波动提高趋势,2000—2001年迅速下降,从2001—2004年是较快提高过程;然而,在2004—2005年骤然下降,2005—2007年有小幅度上升,但2007年之后到2009年又处于下降趋势,从2009—2013年有大幅度上升趋势;但从2013年之后又缓慢下降。

图1 右玉县农业用地集约度及年际增量图

比较图1与图3,可以发现两个指标因素有很好的对应关系,然而集约响应时间的程度落后于纯收益。在2003—2005年,当平均纯收益下降时,农用地的使用显示出明显的边际特征,这时的经营者将普遍减少未来农业用地的成本要素投入,从而减少农用地的集约利用。这就是农地利用集约度在2004—2005年下降的原因。同样,2006—2009年平均纯收益大幅减少,农业用地的集约利用也从2007年减少到2009年。根据农民的实际反应来看,这一过程存在着滞后性,一般要经历三个或更多阶段,这其中包括观望、决策和行动等,而这一过程周期通常是两年[9]。

(二)播种面积的变化特征分析

从播种面积的变化特征来看,播种面积从2000—2016年17年间,总体呈下降趋势。2001—2004年右玉县播种面积严重下降,虽然在2005年有一定幅度的增加,但从2005—2011年之间都保持着相对平稳的状态;从2011年之后骤然下降,2012年之后又相对平稳。

从图2可以看出,播种面积和平均纯收益这两项指标的波动特征在时间周期上也有规律的联系,存在明显的响应关系。播种面积在2000—2001年出现高值之后就持续下降,到2005年停止下降,这与2003—2005年纯收益下降相关。看来,2010—2012年种植面积明显偏低的主要原因是前三年的农地利用平均纯收益的降低,2006—2009年的播种面积虽基本平稳,但年际变化增量一直处于负值状态,如果从时间周期上来看,播种面积比平均纯收益滞后了大约两年的时间。据此我们可以得出,集约度大幅度变化会引起播种面积的变化,前者的时间早于后者,这可能与行为响应过程有关,其中农民通常先减少成本要素输入,然后减少种植面积。

图2 右玉县播种面积及年际增量图

(三)农业用地纯收益的变化特征分析

单位成本的平均纯收益在2000—2003年持续增长,年际增量在2000—2002年也为正值,然而,在2003年之后到2005年纯收益呈现明显下降趋势,年际变化量在2003年和2004年也出现了历史性的负值,右玉县农业土地利用近17年来首次出现明显的边际化特征。2006年,农业用地平均纯收益大幅度增加,是继2003年之后出现的又一高点,年际增量也呈现正增长,由此可推断首次边际化特征暂时消失。从2007—2009年间,农业用地平均纯收益连年下降,农地利用的第二个阶段边际化特征出现。2010年,单位成本的平均纯收益有所上升,但2011年之后又略有小幅下降趋势,年际增量为负,有农地边际化的迹象。2011年之后,平均纯收益和年际增量变化平稳。

以上分析表明,右玉县在2000—2016年间,农地利用的纯收益在2003—2005年、2006—2009年、2010—2013年这几个时期出现过下降现象;2003—2005年的明显下降现象持续时间短,下降现象较为突然,具有明显的边际化特征,之后有所好转。2006—2009年平均纯收益变化趋势呈显著下降的状态,持续时间较长,程度较深,具有明显的边际特征。2010年之后的又一阶段由于持续时间短,下降相对平缓,所呈现出来的边际化特征不明显。

图3 右玉县农业土地利用平均纯收益变化图

基于此,可以认为,在过去17年中,右玉县农用地的使用在2003—2005年出现了农地边际化现象;在2007—2009年,发生了最严重和持久的农地边际化现象;在2012—2013年出现的农业土地边际化迹象趋于缓和,时间短暂,2013年底基本恢复正常,这跟政府有效的治理密切相关,2014年之后农地虽有边际化迹象,但趋于缓和。为了更加准确具体地判断说明这几个阶段边际化的程度,需要从农地利用的纯收益、总收益和实际粮食产量入手[10]。

(四)农地边际化程度值变化特征分析

我们利用变异系数法则计算出总收益、纯收益和实际产出的权重分别为 0.36、0.38、0.26。根据综合指数法和上述权重的计算公式,右玉县农地边际化值按表1计算:

表1 右玉县三个阶段农地边际化程度值表

在表1中,农地利用的总收益、纯收益及粮食产量的三个标准值决定了农地边际化的程度值。单位面积里三个标准值的增减,农地边际化值随之增减。农地边际化值与农地边际化程度成反比,值越小表示边际化程度越深。

运用聚类分析法,将边际化程度值做一划分,如表2所示。

表2 边际化程度划分标准表

由表1和表2分析表明,右玉县农地在2003年前属于正常农地,从2003—2004年间开始出现初始边际化现象,这一现象于2005年恶化为中期边际化;在之后的2007—2009年之间,中期边际化程度进一步加深;2012年转为初始边际化,2013年转为正常农地,2013年以来,农地虽有初始边际化迹象,但趋于平稳。

四、结论与讨论

近17年来在右玉县农地利用中出现了三个阶段比较明显的边际化现象,分别在2003—2005年出现了初始边际化和中期边际化现象;在2007—2009年出现了程度最深、时间最长的中期边际化现象;在 2012—2013年农地边际化趋势开始缓和,由中期边际化向初始边际化发展,于2013年底转为正常农地。

(一)农地边际化出现的原因

右玉县农业土地边际化是由多种因素导致的,包括自然条件的恶化、年间自然条件的不稳定以及社会和经济条件之间的差异等。

首先是自然条件的恶化。右玉县地处黄土高原,山区面积广布,许多农地地处沟壑纵横之中,大量农地质量较差、区位不佳,加之气候、土壤等自然因素的年际不稳定变化,导致农地非农化进程加快,边际化农地随之而来。

其次是劳动力成本的总体上升。当正常农业用地由于劳动力等成本的增加时,农地的生产力和纯收益在单位面积上呈现逐年下降的趋势,初始边际化现象出现(ARi>0);随着农地纯收益和生产能力的进一步降低直到即将为零,单位面积的总收入和实际产出处于下降趋势,中期边际化现象开始出现(ARi≥0);持续恶化,单位面积的纯收益再进一步持续降低直到其小于零,这将使农地沦为完全边际化(ARi<0)。

最后是家庭原因。随着城市化和工业化的迅速发展,大量年轻劳动力被城市吸引,更多人选择进城务工,农民不愿意种田的现象大量出现,农业劳动力呈现女性化和老弱化,加之农地流转制度不畅,导致许多农田的闲置;某些边际化农地之所以仍被农户耕种和农民生活现状相关,是由于农民的生活温饱及就业问题亟需解决,当这一问题得到解决或是有其他方法时,生态条件相对恶劣的耕地,例如陡坡旱地等就会被撂荒。

(二)农地边际化改善的建议

首先,要从宏观上防止边际化现象的发生。完善农地使用制度,改变粗放式的土地利用方式,弱化边际化农地限制性因素的影响范围;然后,对于农户自身生计问题造成的农地边际化现象要对其农业生产进行农业补贴,以减轻农民的负担,建立完善的土地流转制度,鼓励流转、规范流转、加强流转,让农地资源利用更多地集中在大户手中;最后,要进行积极的生态建设。制定相关的建设政策,强化边际化农地综合整治措施,提高农地利用的机械化水平及耕作的便捷性,对于初期边际化农地,可以运用一些工程技术措施进行土壤培肥等,对于完全边际化的农地,坡度等自然条件或是耕地质量极差的农地,进行相应的退耕还林还草措施等。

中国农地利用存在很多问题,农地边际化现象在20世纪90年代的我国就已经出现,所以研究农地边际化现象有助于在理论上剖析关于边际化的相关问题,为边际化现象的发生提供科学的预测和诊断方法,从而对边际化农地资源的再利用提供科学依据,也为农地流转等相关制度的建立提供理论依据,对于国家粮食安全、农地改革工作及农地撂荒的整治都有重要的启示。然而,该研究仅仅对山西省右玉县近17年来农业土地的利用是否产生了边际化现象进行了宏观上的计算与判断,在研究具体区域具体时间段的差异规律时,还需要结合更多的因素资料综合分析来进一步完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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