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吾尔语的“准连动结构”

木再帕尔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北京 100081）

维吾尔语的“准连动结构”

木再帕尔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北京 100081）

连动结构是单一短语里成串出现两个或更多的动词或动词短语的一种句法现象。它在许多亚非语言、新几内亚语言以及境内的汉藏语系语言中普遍存在，在维吾尔语中以副动词或其它相应的手段来表达。文章运用连动结构理论，探讨它在维吾尔语中的表现形式，并论证维吾尔语的连动结构不是“纯”连动结构，而是“准”连动结构。文章进一步讨论维吾尔语的语言事实、准连动结构的形式类型、准连动结构的否定形式、汉语连动结构在维吾尔语的对应形式以及准连动结构的论元特征的问题。

连动结构；维吾尔语；语法手段

一、引言

连动结构（serial verb construction）又叫连动化（serialization）、连动式动词或序列动词（serial verbs）、或动词堆（verb stacking），是单一短语里成串出现两个或更多的动词或动词短语的一种句法现象。在许多亚非语言和新几内亚语言中相当普遍。①在国内汉藏语系语言中也普遍存在，目前已有针对性的研究成果相继问世。

有关维吾尔语的著述中少有出现过“连动结构”这一说法。维吾尔语中几乎尚未发现两个动词词根就像连动动词相继出现的情况。但是，根据连动结构的定义以及汉语连动结构在维吾尔语中的对应形式，我们可以断定维吾尔语也有类似的“连动结构”，只不过其表现形式与汉语的不同而已。另外，这也是一个术语的使用问题。为了使维吾尔语的这一结构与真正的连动结构得以区分，本文称其为“准连动结构”。

维吾尔语的同类结构为什么不能直接称为“连动结构”也有理论方面的考虑。部分欧洲语言，如俄语、保加利亚语、匈牙利语、瑞典语和一些突厥语族语言中也存在带着单谓语的相连出现的一些动词。有人称其为“双动结构”（double verbs）。初看，这些动词好像具有连动式动词的特征，但是，艾肯瓦尔德（Ai⁃khenvald）认为不能把此结构与连动结构相提并论。原因在于以下几方面：

首先，它们在选择语气、极性赋值、时态和体方面经常受到限制。如在美式英语let’s go eat“我们吃饭去吧”合乎语法，而we went ate或者we went eat不合语法。相较而言，连动结构从来不受这种限制；其次，它们只限于少量动词；第三，在每一个特定的语义群里可能产生不可预测的派生性限制。如在俄语中包含前动词u-和ot-的位移动词（motion verbs）不能出现在双动结构里，而和其他前动词则可以；第四，双动结构经常限于一定的场合；最后，不改语义的情况下在连动成分间可以插入连接词或者从属标记。如美式英语的go get your jumper和go and get your jumper，二者均意为“把你的毛衣拿来”。②

艾肯瓦尔德（Aikhenvald）认为，连动结构（serial verb construction，即SVC）是作单一谓语的，没有任何显性的一致、从属标记或其他句法依赖性的一连串动词。它描述单一事件，具有单谓语性质，它们的语调特征与单谓语短语的特征相似；它们只有一个时态、体和极性赋值（polarity）。连动结构可以共享核心论元和其他论元。③

连动式虽然包含多个动词，但被整合成一个紧密的单一事件或命题，具有很强的单小句性，其中的不同动词只能表达一个宏事件中的组成部分，不能独立表达一个事件。如：

看来，狗为了从小屋出去费了相当大的劲儿。

关于连动结构，目前不同学者的定义不尽相同。如兹维克（Zwicky）认为，连动式动词之所以叫连动式是因为它们涉及到连续出现的一些动词（verbs in series）。④艾肯瓦尔德（Ai⁃khenvald）认为，连动结构是阐述各种意义和功能的语法手段。⑤纽麦尔（Newmayer）认为，目前没有意见一致的连动化参数，甚至同一个学派里的情况也是如此。⑥综合各位学者对连动结构定义，对连动结构的特征归纳如下：

1.单谓语性：一般母语人把连动结构理解为单一谓语。

2.单一事件：单一句子，在其依附成分上没有语法标记，以区别于并列结构、补语结构、主从结构以及其他一些多动词结构。

3.韵律特征：语调连贯。

4.论元共享：至少有一个论元共享，论元不共享的连动结构极少数。

5.语法范畴共享：人称、时、体、语气、情态等语法范畴。

6.语义相关。

二、维吾尔语的语言事实

哪些动词结构才算是连动结构，为什么？根据阿莫斯凯特（Solveiga Armoskaite）和科斯克嫩（Päivi Koskinen）的《芬兰语的连动结构》（Serial Verbs In Finnish）一文，具备这些条件的动词结构才算是连动结构：如果它们只有一个显性主语；最多有一个显性的直接宾语；用特定的成分来表示时态/体；只有一个可能的否定成分；没有中间插入的并列连接词；没有中间插入的主从连接词；中间不能有停顿。⑦

基于这些标准和单谓语性、单一事件这些决定性特征，我们可以确定维吾尔语存在符合连动化的一些动词结构。但这些动词不能以零形式连着出现，必须通过静词化成分的连接作用才能彼此相连，构成连动结构。这就是为什么把它们称为“准连动结构”的原因。符合条件的动词短语如下：⑧

V.NOML.CASE+COP（动词.动名词.格+系动词）；

V.ADJL.(CASE)+COP（动词.形动词.格+系动词）

与主要动词连着出现而构成准连动结构的系动词有：

1.直接判断系词

用于说话者在直接得知的某一信息基础上作出的判断上。常见的直接判断系词有：

（1）i-“是”。

（2）-dur/-tur“是”。

（3）bol-“成为，是”。

（4）ikän“原来是，据说是”。

（5）-miš/imiš“据说是”。

一般形容词化短语⑨与系动词结合，构成句子的谓语部分。形容词化短语没有系动词也可以自成一个句子谓语。如：

我们曾经读过这本书。

形容词化短语与格成分结合时，形容词化短语的主语可以不同于主句主语。如：i-dim

是PAST.1sg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看书。

我在写信的时候吐尔逊在听歌。

在树形图中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准连动结构与其它成分之间的关系：

图1 形容词化短语和系动词构成准连动结构

（6）oxša-“好像是，似乎是”，表示猜测。如：

Poyiz yänä birär saät-tin keyin kel-idian

火车 再 大约一个 小时-ABL 以后 来-idigan.ADJL oxša-ydu.

COP.EVID-NPAST.3sg

看来火车再过一个小时才到。

（7）V.ADJL·(-däk/-täk)+V(qil-,tur-)（动词.形动词.形似格+轻动词）

这种结构表示猜测、传据语气。如:

雨下-gan.ADJL-SMLCOP-NPAST.3sg

好像下了雨。

2.VAIM+VCOP,LV（V目的动词+V系动词、轻动词）

目的动词表示动词所表达的行为动作所要进行的意愿。目的动词与各种系动词结合，形成将要进行意义的准连动结构。如：

他假期-LOC家乡-POSS.3sg-DAT回去-AIM

oxša-ydu.

COP.EVID.NPAST.3sg

看来，他假期将要回家乡去。

他嘴巴-POSS.3sg-ACC略动-p.ADVL说话-AIM

bol-di.

COP-PAST.3sg

他略动嘴巴，想要说话。

3.V.NOML·SML+V（动词-GU动名词成分.形似格+V）

yadla-di.

背-PAST.3sg

他把课文背得令老师感到满意。

sözli-yäl-mä-ymän.

说话-ABIL-NEG-NPAST.1sg

我讲得不能令同志们满意。

4.V.NOML.CASE+V（动词.-š动名词.格（ACC,DAT）+动词）名词化短语（即动名词）属于名词性语类，因此名词能接受的构形附加成分它都能接受。从传统语法的角度来讲，它又保留了动词的某些特点，与另一个动词结合，可以形成“准连动结构”。句子主语移自名词化短语形成的准连动结构内部。如：

老师开始上课。

我准备去上班。

其结构如下：

图2 名词化短语与主动词构成的准连动结构

5.副词化短语（副动词）结构构成的准连动结构

艾肯瓦尔德（Aikhenvald）认为，连动式的一个特征是几个动词只有一个时态、一个体、一个极赋性值。⑩再加上单谓语性和单一事件这两个原则，维吾尔语的7个副动词中除了-gili目的副动词、-giä/-gi-ilik界线副动词和-P副动词与体助动词结合的形式外，其它副动词都不符合连动式的要求，因为它们表达的不是单一事件，而是连续发生的多个事件。

连动式动词一般表示紧密连在一起的动作并当作同一事件的组成部分。它们可以是同时发生的动作，或者表示另一个动作的原因、目的或结果。大多数情况下，连续出现的连动式动词分享同一主语。(11)

就-Gili副动词而言，它连接两个动词，表示目的以及动作进行的时间界限。如：

我为了学电脑才去的。

刘丹青在讨论汉语及亲邻语言连动式的句法地位和显赫度时，提到了鄂伦春语的类似结构。(12)此结构正对应维吾尔语的-gili目的副动词，表达单谓语性（单述谓性），符合连动结构的基本要求。

-A（有-a/-ä/-u/-ü/-yu/-yü等变体）未完副动词原来可以形成准连动结构。它连接两个动词，使前者从属于后者并表示该动词的体，这是它原来的功能。如：

Ikki yir yaratu bir.(13)

造出两倍的土地给他。

Bäglärim buyanlayu tsuyurqayu yarlïqasar köngükärü uqa yarlïqazunlar.(14)

我的长官们，如果能给我洪福和慈悲，就请符合我的心愿明白地赐给我吧。

幼鸟飞失，幼鹿走失，幼儿跑失。

可惜，该副动词已经失去这一功能，演变成了表示反复进行的动作的重叠副动词。

单述谓性指的是一个连动结构在篇章中的功能相当于一个由单个动词组成的小句，并且在小句中占据着一个核心功能位置。即构成连动结构的几个动词（含其附带的名词）一起充当一个句法单位——谓语。(16)

我们拿-op连接副动词来解释这一情况。如：

吐尔逊读了这本书，感动得哭了起来。

上例中可以看到，-°p副动词连接并列关系和主从关系的句子。这个成分除非构成复合动词，否则都可以使一个句子的谓语动词副词化，使其能修饰另一个动词短语或另一个分句。

图3 -p副动词修饰另一个动词短语或另一个分句

当体助动词与实义动词合并时，-op副动词出现在实义动词末尾，把两者连接起来。比如在下例中，如果第二个动词qoy-表示实意“放”，那么动词短语表示连续发生的两个事件，不符合连动结构的要求。如果它表示虚意，与前面的动词结合表示单一事件，可以视为准连动结构：

吐尔逊写完信，放下了。

吐尔逊写好了信。

第二种结构用树形图表达如下：

图4 -p副动词形成准连动结构

雨一直下到天亮。

如果出门，请您顺便把垃圾带出去吧。

6.体动词：能形成准连动结构的另一个动词是体动词。维吾尔语有常见的20多个体动词。它们与前面的动词通过p副动词（偶尔通过-gili副动词）结合，表示单一事件，并带一个时态标记。有些体动词经过高度语法化，已经变成了词缀形式，如-wat、-wär。在此不再赘述，请看下例：

尝试体baq-/-kör-：

再说-ADVL TENT-PART

敢再说一次！

客人-PL 一个一个地来-gili.ADVL INIT-PAST

客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到来。

呈现体qal-：

一帮助AUX-COND.2sgPOL ENT路-ABL

ez-ip qal-dim.

迷-ADVL FACT-PAST.1sg

请您帮帮忙好吗，我不小心迷了路。

7.构词轻动词

用来构成复合动词的助动词叫做构词轻动词。常用的构词轻动词有qil-“做、弄”，bol-“成为、变为”，ät-“做”，yaq-“贴”，bär-“给”，al-“拿”，äk-/tart-“吸、拉、抽”，kör-“看”，qal-“留下”等。这些动词在特定的语境与前面的动词结合，构成准连动结构。

三、准连动结构的否定形式及汉语连动结构在维吾尔语的对应形式

准连动结构中，否定成分加不同的动词会表达完全不同的含义。如：

他来FACT-PAST.3sg

没想到，他来了。（他来得不在预料之中）他来-NEG-ADVLFACT-PAST.3sg他来-NEG-ADVL留-PAST.3sg

遗憾，他没来。（辜负大家的愿望，他没来）

他来-p.ADVL FACT-NEG-PAST.3sg

幸亏，他没来。

在表达汉语的连动结构时，维吾尔语的这些语法手段是必不可少的。如汉语的“他来吃饭”在维吾尔语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来表达。其中，维吾尔语的有些对应形式可以算是准连动结构，而有些不是。如：

四、准连动结构的形式类型

准连动结构的形式类型包括参与其中的动词的数目，构成成分，相邻性，动词的位置等。

数目：维吾尔语中2-3个动词连续出现的情况比较常见，最多可以连接5-6个动词，表示单一事件。如：

会议-DAT报到-p.ADVL ADVN-gili.ADVL跑-p.ADVL

到-达-p.ADVLAUX-PAST.1sg

我为了会议报到而快速跑来。

声音-POSS.3sg走歪-p.ADVLINTNS-p.ADVL

qal-di

FACT-PAST.3sg

他的声音不小心走调了。

构成成分：根据动词所需要的必有论元，维吾尔语的实义动词可分为12类。(17)维吾尔语的准连动结构是对称性的，连接的几个动词没有限制，可以是趋向动词、处所性动词、发源性动词或具有其它性质的动词。如：

U kariwat-tin yiqil-ip?üš-ti（.发源性动词）他

床-ABL 摔倒-p.ADVL 下来-PAST.3sg

他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

孩子-POSS.1sg 墙-DAT 顶-p.ADVL

baq-ti. （趋向性动词）

TENT-PAST.3sg

孩子试试顶了一下墙。

狗 猫-ACC 咬-gili.ADVL 走-PAST.3sg狗为了咬猫而追过去。

不禁笑-p.DAT ELM-PAST.1sg

我不禁笑了起来。

相邻（contiguity）：一般在两个动词之间不能插入其它成分，如果插入，句子就不合语法，但也不能排除一些个别情况。

连动词中每个动词的位置：维吾尔语中，前后动词的位置可以不固定，既可以出现在前面位置，又可以出现在后面的位。位置互换后意义就不一样。如：

他这文章-ACC 读-p.ADVL 出来（TERM）-PAST.3sg

他把这篇文章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他这文章-ACC 出来-p.ADVL 读-PAST.3sg

他把这篇文章读出来了一下。

一般情况下，维吾尔语准连动结构里体动词、系动词只能出现在第二个位置上。主动词出现在第一个位置上。

副动词结构（converb construction）：连动结构在维吾尔语用副动词来表达，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如前所述，副动词不是唯一的方式。

五、准连动结构的论元特征

不同类型的动词构成准连动结构时根据自身特点要求出现不同的论元。根据这些论元的特征，维吾尔语准连动结构的形式有：

（1）A-P-V1-V2：

我做饭吃。

（2）S-N-V1-P-V2

他进城买东西。

（3）S-N-V1-V2

他上床睡觉。

（4）A-P-V1-V2-V3：

上去-PAST.1sg

我抓住树枝爬上去。（5）S-P-V1-V2-V3：

他桌子-ACC起来-p.ADVL拍-p.ADV

qoy-di

ADVN-PAST.3sg

他站起来拍桌子。

（6）A-P-N-V1-V2：

他开车去学校。

（7）A-V1-P1-V2-V3：

你吃了饭去休息。

（8）S-V1-V2-V3-P：

他走去买书。

六、结语

通过考察维吾尔语的“准连动结构”，我们发现维吾尔语不存在完全相似于汉语和其他语言中的纯连动结构，而只有比较接近的“准连动结构”。另一方面，将维吾尔语的这些结构叫不叫“连动结构”也是个使用术语的问题。叫“准连动结构”是为了使其与其他语言中的真正的纯连动结构加以区分。本文根据连动结构理论，初步探讨了维吾尔语的语言事实，如维吾尔语的准连动结构有：V.NOM·CASE+ COP（动词.动名词.格+系动词）、V.ADJL·(CASE)+COP（动词.形动词.格+系动词）、VAIM+VCOP,LV（V目的动词+V系动词、轻动词）、V.NOML·SML+V（动词-GU动名词成分.形似格+V）、V.NOML·CASE+V（动词.-š动名词.格（ACC,DAT）+动词）、副词化短语，即副动词，结构构成的准连动结构等形式；又探讨了汉语连动结构在维吾尔语中的对应形式；准连动结构的形式类型，比如动词的数目、构成成分、相邻性、词的位置等；以及论元特征等问题。本文是这方面的首次尝试，希望今后对其进行深入研究。

本文所使用的缩略词语：

注释：

①(11) Wikipedia:https://en.wikipedia.org/wiki/Serial verb construction。（①译自该网页第段，(11)译自第四段）

②③⑤⑩Aikhenvald,Alexandra and Robert Dixon(eds.). Serial Verb Constructions:A Cross-Linguistic Typology.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6年版，第1-2、45-46页。

④Zwicky,Arnold.What are we talking about when we are talking about serial verbs?OUS Working papers in Lin⁃guistics,1990,1-13.

⑥Newmayer,Frederick.Some thoughts on the serial verb construction,2004.

⑦Solveiga Armoskaite,Päivi Koskinen.Serial Verbs in Finnish.（引自pdf版，无出版年月及期刊信息）

⑧文中尽量公式化表达，括号里内容为其释义。

⑨即传统语法所谓的形动词。为了便于理解，文中在适当的语境中始终交替使用传统语法和生成语法的一些概念，如动名词、副动词有时改称名词化短语、副词化短语，等等。

(12)刘丹青：《汉语及亲邻语言连动式的句法地位和显赫度》，《民族语文》，2015年第3期。

(13)(14)阿不里克木·亚森：《吐鲁番回鹘文世俗文书语言结构研究》，新疆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141、142页。

(15)耿世民：《古代突厥文碑铭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90页。

(16)Alexandra Y.Aikhenvald、R.M.W.Dixon：《〈连动结构——跨语言的类型学视角〉介绍》，何彦诚译，《当代语言学》，2011年第1期，第85-87页。

(17)力提甫·托乎提：《现代维吾尔语参考语法》，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182-188页。

[1]哈米提·铁木尔.现代维吾尔语语法[M].北京：民族出版社，1987.

[2]木再帕尔.维吾尔语的静词化短语[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4.

Quasi-Serial Verb Constructions in Uyghur

Muzappar

（Institute of Ethnology and Anthropology，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Beijing 100081）

Serial verb construction is a syntactic structure in which two or more verbs,or verb phrases,are strung together within a sin⁃gle phrase.It exists in many African,Asian,and New Guinean languages as well as in Sino-Tibetan languages in China.In Uyghur,the seri⁃al verb construction exists in the form of coverb or other ways of expression.This paper,in the framework of serial verb construction theory, discusses the serial verb constructions in Uyghur and argues that serial verbs in Uyghur are“quasi”serial verbs rather than“pure”ones.It further discusses the linguistic facts in the language of Uyghur,the classification of quasi serial verbs,their negative forms,Uyghur expres⁃sions corresponding to Chinese serial verbs,and their argument features.

Serial verb construction；Uyghur language；Grammatical means

H215

A

2095-6967（2017）01-039-09

[责任编辑]：马梅

2016-12-09

本文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黄成龙研究员所主持的创新工程项目（2016-2018）“中国民族语言句法类型学系列专题研究”（2016MZSCX017）的阶段性成果。

木再帕尔，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副研究员，《民族语文》编辑部编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