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游戏的实证研究及进展

吴荔荔 刘涛生中国.第二军医大学精神与卫生学系精神医学教研室(上海) 200433 通讯作者 E-mail:wll-88@163.com



沙盘游戏的实证研究及进展

吴荔荔 刘涛生△
中国.第二军医大学精神与卫生学系精神医学教研室(上海) 200433 △通讯作者 E-mail:wll-88@163.com

【摘 要】沙盘游戏经过近50年的发展已成为国内外影响广泛的心理治疗技术之一。本文主要回顾了沙盘游戏的研究现状,包括在治疗和评估诊断方面的研究,证明了沙盘游戏是一种有效的心理治疗技术,肯定了其作为心理诊断工具的价值与潜力,提出了研究的不足并对沙盘游戏的发展做出探索性的思考。

【关键词】沙盘游戏;心理治疗;心理诊断;综述

Empirical Research and Progress of Sandplay

Wu Lili,Liu Taosheng
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and Mental Health,Second Miltary Medic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433,China

沙盘游戏是由瑞士荣格心理分析师Dora Kalff基于荣格的分析心理学、Margaret Lowenfeld的“游戏王国技术”以及中国传统文化和哲学创立的。沙盘游戏是治疗师营造出一个自由与受保护的空间,来访者通过创造性的使用沙子、沙具和水,在沙盘中创造出一个世界用来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1]。来访者完成的一系列作品所呈现的意象,是来访者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的持续性对话,由此有助于个体的问题解决和人格发展。沙盘游戏作为一种独立的治疗体系,目前在国内外心理治疗研究中得到广泛应用。另外,由于沙盘的意象、象征性以及投射作用,沙盘游戏在心理诊断和评估中的价值也引起了沙盘游戏治疗师和研究者的关注。因此,沙盘游戏的应用和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治疗研究和诊断研究上。本文主要围绕沙盘游戏的治疗和诊断评估两个方面的研究进展做出述评。

1 沙盘游戏的治疗研究

1.1 沙盘游戏治疗儿童心理问题的研究

沙盘游戏具有的非言语性以及游戏性的特点,使其特别适用于儿童心理治疗,并取得了较好的疗效。沙盘游戏治疗广泛应用于儿童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注意缺陷多动障碍、情感障碍、行为障碍等问题的治疗中,并且证明都能显著改善其症状[2-5]。许多研究者关注沙盘游戏对自闭症儿童的治疗,越来越多的个案研究证明,沙盘游戏对治疗儿童自闭症具有很好的疗效。国外,Lucy等[6]研究针对患有自闭症的儿童进行连续10次的沙盘游戏治疗,证明沙盘游戏在缓解自闭症儿童核心症状方面确实有效,能显著提高这些儿童的言语表达和社会交往能力。国内,肖福芳[7]在某福利院针对6个自闭症儿童分别进行12次的沙盘治疗,研究证实沙盘游戏治疗对自闭症儿童具有积极的辅导作用,自闭症儿童经过治疗后在人际交往方面有了明显改善。对大量自闭症儿童的个案研究表明,沙盘游戏治疗对自闭症儿童言语、情感以及社会功能等方面都有明显改善[8-10]。另外,沙盘的非言语性特点使得人们跨越语言障碍治疗不同种族的个体成为可能。如国外有人[11]使用沙盘游戏治疗一位三岁半说梭托语的孤儿,其HIV呈阳性,经过18次的沙盘治疗,她的情绪、社会和人际交往功能都得到显著地提升。

1.2 沙盘游戏治疗群体的扩展研究

沙盘游戏的治疗对象并不仅仅限于儿童,在中学生、大学生和成人心理治疗中也取得了良好的效果。陈顺森等[12]用沙盘游戏和放松训练分别治疗考试焦虑的初中生,采用等组前后测设计,研究结果表明,沙盘游戏治疗和放松训练都能够缓解学生的焦虑情绪,并且沙盘游戏治疗效果的持续性优于放松训练。通过使用团体沙盘游戏治疗有社会交往障碍的大学生,发现沙盘游戏有效缓解了这些大学生的交流焦虑和回避行为以及改善了自我形象[13]。Mikyung[14]使用沙盘游戏治疗因跨国婚姻移民到南韩的妇女,发现沙盘游戏可以减少她们的负面情绪如焦虑和孤独,并提高这些妇女积极的自我表达。

如今,沙盘游戏治疗不仅仅针对心理异常的群体,也开始应用于正常群体的自我发展与人格完善。例如彭贤[15]尝试将沙盘游戏用于大学生职业生涯规划,发现团体沙盘游戏可以促进大学生提高自我认识、增强自信、明确生涯目标、增强决策能力。有人研究团体沙盘游戏对教师群体压力的影响,发现团体沙盘游戏可以促进教师采取积极的应对策略,有助于提高教师应对压力的能力[16]。

1.3 沙盘游戏与其他心理治疗的结合研究

另外,也有人尝试将沙盘疗法结合其他心理治疗方法解决来访者的问题。Carey[17]将沙盘游戏应用于婚姻家庭系统治疗,结果证明疗效显著。Kristin[18]在冰岛一所小学使用沙盘疗法和讲故事来治疗有学习障碍、阅读困难并有注意力和情绪问题的小学生,发现这两种方法结合使用可有效提高被试在韦氏儿童智力量表上的分数,并且缓解了情绪行为问题。还有研究者将沙盘疗法结合认知引导来解决大学生寝室问题,发现两种方法结合能更好地缓解学生人际交往过程中的问题,并能改变其看待问题的认知水平[19]。

2 沙盘游戏的诊断评估研究

沙盘游戏一开始是作为一种心理治疗方法被关注与发展的。但是,由于沙盘游戏涉及到无意识、意象象征和投射,于是有不少研究者开始研究沙盘游戏所具有的诊断作用。

很多研究者在进行沙盘诊断功能研究时,主要选用了来访者的初始沙盘作为研究对象。在卡尔夫的书中也提到了初始沙盘的重要价值。初始沙盘主要呈现了来访者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的关系;来访者所遇到的问题以及帮助来访者解决问题的可能途径。因此可以说沙盘具有作为心理诊断工具的潜能,不仅具有一般临床意义上的病症的诊断,还具有预后的评估和问题解决的途径。

沙盘作为评估诊断工具的研究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2.1 用于正常人群的心理评估和诊断

根据被试的不同沙盘作品主题以及完成作品的表现差异,可以区分出不同群体,如幼儿、儿童、大学生群体等。张日昇等人[20]发现,幼儿沙盘空间使用以占满空间为特点,作品主题多数无明确主题,沙盘制作时间较长,与治疗师互动较频繁。还有研究发现,不同性格差异的被试其沙盘作品呈现出不同的特征[21]。

2.2 用于异常人群的心理评估和诊断

研究者发现,不同心理问题的被试其沙盘作品会呈现出不同的特点。例如谭健烽[22-25]等研究了具有躯体化症状、抑郁症状、焦虑症状、敌对症状的大学生群体,发现他们的初始沙盘在沙具使用频率、沙盘操作过程和沙盘主题特征上与正常人群对照组有显著差异。Mitchell[26]发现,躁狂症患者在完成沙盘作品时会使用很多的小沙具,沙盘作品显得非常混乱和拥挤。抑郁症的患者沙盘作品则会显得空洞,沙具使用种类和数量都偏少,很难有创新性,多以模仿为主。强迫症患者的沙盘作品因为具有完美的特性,完成沙盘时间会很长,甚至很难完成一个满意的作品,他们会非常在意沙具大小和空间比例[27]。根据其沙盘完成的过程和最终作品,可以诊断出强迫症,但是用沙盘疗法治疗强迫症并不那么适合了。

2.3 用于来访者心理问题治疗效果的评判指标

沙盘作品往往反映着来访者的内心世界,会呈现出其心理问题,但是在治疗逐步进行之后,当来访者的问题逐渐好转时在其沙盘作品中也能反映出来。例如Mitchell和Friedman通过研究提出了“沙盘游戏主题”这一概念,并将沙盘主题分为两大类:治愈主题以及创伤主题。在沙盘游戏治疗的过程中,创伤主题和治愈主题的数量随着治疗的进行是会发生改变的。刚开始的沙盘作品更多的出现创伤主题,在治疗过程中来访者情况逐步好转后,则出现更多的治愈主题。因此,沙盘作品主题的变化可以作为判断治疗疗效的一个指标[28]。很多沙盘游戏治疗的象征性发展个案报告中均提出,经过系列沙盘的治疗,不同问题的来访者沙盘作品均会有不同程度的积极改变[29-31]。

3 沙盘游戏研究的问题与展望

自从Kalff创立沙盘游戏以来,沙盘游戏在临床和研究领域都有了较大的发展:使用领域从临床逐渐扩展到学校、企事业单位等;其功能经历了心理治疗到心理诊断再到心理保健的发展;适用人群从儿童扩展到成人,从病人到正常人;治疗方式经历了从个案研究到团体、家庭再到与其他心理治疗相结合的发展。但是沙盘游戏的发展仍然存在一些问题需要注意:

在沙盘游戏治疗方面,首先沙盘游戏理论基础包含很多荣格分析心理学的内容以及中国传统文化与哲学的知识,这些内容深奥难懂,根据掌握情况的不同沙盘游戏治疗师的水平也参差不齐,其治疗效果也会受到影响。另外,沙盘游戏由于自身条件的限制,大都采用个案研究和小样本研究,能否得出概括性的结论还有待进一步考证。沙盘游戏过去常应用于儿童心理治疗,如今已经运用于多个群体。作为非言语治疗,适用于自闭症患者;作为发展性治疗,适用于更多的团体。但是对于不同群体不同对象不同心理问题,是否应该区分使用沙盘游戏,具体如何运用还有待进一步细化研究。

在沙盘游戏评估诊断方面,首先很多研究者针对沙盘游戏效果评估形成了一些客观指标,但是很多研究的主观性比较强,这也是沙盘游戏发展备受争议的地方,其研究手段缺乏测量学的支持,研究方法有待完善。另外,沙盘游戏的评估诊断潜力已被关注,但是至今还未能总结出一套有效完整的诊断标准应用于实践,这还需要研究者进一步深入探索。当然,沙盘游戏的本质还是具有主观性和思辨性质的一种技术方法,过于理性和标准化的分析不利于沙盘游戏功能的发挥,在进行研究时需要注意融合、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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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痛悼念刘协和教授

我国著名老一辈精神病学家、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心理卫生中心学术泰斗刘协和教授于2016年2月6日15时19分在华西医院安详离世,享年87岁。刘协和教授1955年毕业于湖南医学院,同年分配到四川医学院(1985年更名华西医科大学,2000年以后为四川大学华西临床医学院)工作,历任精神病学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曾任精神医学研究室主任(1985-1994)、心理卫生研究所所长(1994-2002),1990年任博士研究生导师,2002年8月退休,退休至今为心理卫生中心全职返聘教授。

刘协和教授从事精神病学的临床、教学、科研及人才培养,历时60余年。参与第一部全国高等医药院校统编教材《精神病学》第一、二版的编写(人民卫生出版社,1961,1964)。60年来他参与编写的教科书和参考书已出版42种、发表论文300余篇;其中英文论著70余篇。培养硕士研究生32名,博士研究生23名,博士后2名。是我国第一个多导睡眠图实验室、精神疾病遗传研究室创始人,先后获中国医师协会首届杰出精神科医师奖、中国医师协会中国睡眠科学技术终身成就奖、中国精神医学特别功勋奖等。

1986年华西医科大学成立法医学系,刘协和教授在该学系创建了全国法医学专业第一个司法精神病学教研室,任第一任教研室主任(1986-1999),培养法医精神病学博士生5名、硕士生13名。主编的国家教委规划教材《法医精神病学》第一、二版(人民卫生出版社1997,2004)于2009年荣获教育部国家级教学成果二等奖。30余年来其参与精神疾病司法鉴定3000余例,受到政法部门信赖。其主持起草《中华人民共和国精神卫生法》草案(前10稿),历时14年,为《中国精神卫生法》付出了毕生心血,于2013年被评为中国年度法制人物。

刘协和教授从医执教近60年,将自己的毕生精力和智慧奉献给了我国的精神卫生事业。他数十年为病人去除病痛,无私奉献,医德高尚,是广大医务工作者的楷模。他一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与人为善、淡薄名利,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他对我国精神医学的建设、发展、技术创新和人才培养呕心沥血,辛勤工作,做出了无私的奉献;退休返聘后仍孜孜不倦为我国的精神卫生事业奋斗终生。

刘协和教授的逝世,是我国精神医学的重大损失,我们表示沉痛的哀悼,并向家属致以诚挚的慰问。刘老师、刘教授,您走好!您的精神将永垂不朽,万古长青!

原稿来源:四川大学华西医院(李建明编辑)

·综 述·

(收稿时间:2015-09-10)

doi:10.13342/j.cnki.cjhp.2016.04.039

中图分类号:R395.9,R749.05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1252(2016)04-062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