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文化建构下的农村人际关系

李小宁

摘 要：麻将作为一种历史悠久，流行范围广泛的娱乐民俗活动，现在已经成为广大农村中普遍流行的一种娱乐方式，对人们的生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一般来讲，生活方式是建立在相应的生产关系上的，本文主要通过农村的麻将活动，从农村麻将文化的发展来分析社会转型期间农村人际关系，从而探讨农村社会的变迁。

关键词：麻将；人际关系；社会变迁

一.理论背景与研究对象的选择

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人们的生活方式与价值观念在发生着不断的变化。俗随时变，一般说来，民俗随着时代的变迁会增添进时代的新内容，新特色，呈现出一种新的感观。在农村，一种民俗事象的变化是可以很好地反映出农村社会的发展状况以及人们的生活现状。针对此，我选择一个现今在农村中普遍流行的民俗事象——麻将，作为讨论的主题，试从农村的角度对麻将民俗进行分析，针对麻将在农村普遍流行但是又不被认可的情况下，探讨麻将民俗是如何对农村社会进行建构的，可以让我们对麻将的社会功能有一个新的认识，对在新农村建设中，引导人们建立健康的生活方式会有很大的指导意义。

二.麻将与农村社会

麻将牌最早来源于古老的纸牌游戏，与叶子戏和马掉的发展有很大的联系。随着农村经济水平的提高，麻将逐渐发展到农村，并越来越普遍化，成了人们主要的一项活动，也表征着农村社会在发生着很大的变化。我将主要从麻将对农村人际关系影响的角度来进行阐述，进而分析农村社会的变迁。

（一）麻将与农村人际关系

1.男女两性的关系。传统的男女两性关系是建立在男权和父权制基础之上的，女性在诸如政治经济等领域是出于弱势地位的。在以前，或者说上个世纪，那些打麻将的几乎都是男的，很少会有女性参与到其中去。这时候，女性一般是扮演着男人背后的观看者的角色。妇女们在这时候或许也想玩上两把，不过因为没有经济自主权，她们也就只能望牌兴叹了。随着时代的发展，农村麻将的主体也发生了变化。关于这方面的比较早的研究是傅北水和刘莉对皖东南农村妇女文化生活的调查，认为“近年来随着农村劳动力大量外流，在农村玩麻将的人群结构发生了较大变化”，此外还有“农民对农业生产的漠视，丈夫外出打工以玩麻将消除生活寂寞，农村传统文化缺失新型文化尚未形成”等原因。不过在我看来，我们不能忽视经济自主权这一点。农村的许多妇女自己有了经济来源，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妇女在家庭两性关系中不再属于从属地位，有了相对的自主权。

2.宗族（家族）结构中的关系。传统的中国农村是一个以血缘和地缘为基础而形成的乡土社会，并形成了乡土社会中的基本社群——家族或宗族。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结构中的人际关系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过去，长幼之间是一种制约和遵从的关系，但是现在却成为了一种趋向平等的或者说是一种互惠的，建立在主观意志上的关系。在同一张麻将桌上，不乏“入赌亲夫妇，上阵父子兵”的现象，而且非常强调“亲兄弟明算账”，这就是所谓的麻将桌上六亲不认。不难发现，那些传统的长幼尊卑，孝悌伦理显而易见地发生了变化。

3.交往网络中的人际关系。随着交通、通讯、时间等各方面的條件得到改善，经常可以看到一张牌桌上有不同村、不同乡的人，这也就说明，村民们的社会网络在某种程度上是有了扩展的，维持这个社会网络的不再仅仅是血缘和地缘，还有另外一些理性的因素，如对利益的追求，情感方面的需要等，如果再加进一步说，就是大家可以从这个网络中获取一定资本的可能性让人们有动机有意识地去维持这个网络。

（二）从麻将建构的人际关系看农村社会的变迁

经过上面对农村人际关系的分析，透过麻将在农村的发展，我们可以发现农村一些重要的社会变迁。

1.家庭关系、妇女社会地位的变化。就如上文中所提到的，在农村，女性有了一定的经济自主权，这就为家庭关系以及妇女社会地位的变化提供了可能。我们同时可以看到，妇女自主意识的增强其实也是促进这种转化的一个思想因素。这样的变化，逐渐打破了传统文化中“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角色模式，如果把家庭关系置于文化的框架中，那么，这种文化格式的转变毫无疑问地反映着农村社会的变迁。

2.农民的价值观念、生活需求的变化。随着农民的劳动负担大幅度减轻，收入的方式增多，他们在满足必要的物质生活之余，还有一定数量的钱可供其他方面的消费，自然，消费结构和消费观念就产生了变化。人们不再仅仅满足于物质生活的充裕，也开始追求丰富精神生活。很多打麻将的人把麻将当作一种娱乐消费（在这些人其中也许有些人客观上说反对打麻将的，但是他们不由自主），认为他们可以从中获得一种精神上的满足。“现在有钱不花留着干嘛，百年后就没得花了。”这是现在农村相当一部分人的观念。

3.农民社会交往时间和空间的变化。麻将在农村中的普遍化和农民的闲暇时间的增多是分不开的，而由于农村社区具有其相对封闭的特点，绝大部分人这部分闲暇时间有一般是消费在聊天打麻将等活动中，所以和他人交往的时间就增多了。不过，由于农村基础设施和文化设施的局限性，娱乐设施很贫乏，这样，打麻将的地方往往是人多的地方。另外，交通和通讯工具的日益发达加快了人们的流动，促使人们交往空间和交往范围扩大，而麻将作为人们的消费载体，同时也是人际交往的一种表现形式。

三.对麻将的反思

在社会的转型期间，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与挑战。麻将的泛滥确实是我们当今新农村建设过程中面临的一大难题，但是，单纯地把麻将当作一种赌博方式是有待商榷的。如果把麻将当作一种娱乐活动，它本身是不具备危害性的，甚至它可以在社会整合方面发挥着积极的作用。如果把麻将的普及化作为农村文化的一种形式，那么这种文化的形成是社会的大背景以及当地的具体实际和个人心理共同作用的结果，如果仅把原因归结于某一方，就未免造成偏见。麻将作为一种民俗，它得以长久存在必有其合理性。所以，在对待麻将的问题上应该持客观理性的态度，积极探索其正性的一面，引导农村麻将走向规范化、积极化。（作者单位：中南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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