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虚构与历史解构:东方主义系谱学分析
——以赛义德的《东方学》为中心

2012-04-02 09:03汤锋旺郑敏铃
大庆师范学院学报 2012年1期
关键词:东方学赛义德历史事实

汤锋旺,郑敏铃

(厦门大学历史系 南洋研究院,福建 厦门 361005)

后殖民主义[*]参见王宁著《后现代主义之后》,中国文学出版社1998年出版,第49页。后殖民主义包括后殖民理论(也称“后殖民批评”)和后殖民文学两个方面。本文主要探讨的是前者,即后殖民理论。是后现代主义之后,西方兴起又一学术思潮,其理论思想影响波及世界各地。赛义德的《东方学》作为后殖民主义的开山奠基之作,其影响更是不言而喻。赛义德通过对福柯和德里达等人思想的借鉴,以东方学在历史演变过程中产生的一系列文本为基础,对东方学进行系谱学[*]参见王治河著《福柯》,湖南教育出版社1999年出版,第72页。福柯对系谱学是这样定义:我(即福柯——引者*)所谓的系谱学既是那些作为事件的话语的理由也是目标,我所试图显示的是那些论述事件如何以一种特定的方式规定了构成我们现在的东西,规定了构成我们自己(包括我们的知识,我们的实践,我们的理性类型,我们与我们自己、与他人的关系)……系谱学是分析的最终结果。分析,从而揭示了东方学的实质——东方主义、文化霸权主义或霸权话语[1]。历史学作为西方学术体系的构成部分,毫无疑问也受到了后殖民主义理论的强烈冲击,在此影响之下,历史学科悄然发生着变化。新历史主义[*]参见王岳川著《后殖民主义与新历史主义文论》,山东教育出版社1999年出版,第156页。作者指出:新历史主义诞生以后,彻底颠覆了关于“历史与人”的一些古老的命题……在“文本的历史性”与“历史的文本性”上受到了当代文化的关*。的产生促使历史学反思自身的困境同时做出因应和改变,后殖民主义史学更是成为当代史学发展的一支重要力量。后殖民主义以文本分析为切入对西方文化进行批判与反思。而对于历史学来说,后殖民主义理论不仅否定了历史事实的本质,而且也改变了人们对历史的认识。通过历史的文本化,后殖民主义对历史学进行釜底抽薪的批判。[*]虽然后现代主义也是借鉴福柯知识与权力关系理论来否定历史事实的客观性,但是后殖民主义则是从哲学美学的视角对原有历史观念的批判那么,后殖民主义主要在哪些方面对历史学进行批判性反思呢?最终能否实现东西方二元对立历史格局的突破?带着这些问题,笔者通过对《东方学》一书的研读,以东方学体系的演变发展过程为脉络,着重分析文本的虚构性与历史解构的关联。

一、文本虚构与历史本质

历史是什么?这是古往今来历史学家孜孜以求的问题。卡尔曾说:“历史学家在不断地问‘为什么’这个问题,而且只要他一直希望得到答案,他便不能休息。”[2]对于历史的定义,史学家们的见解也不甚相同。关于“历史是什么?”的论著也是汗牛充栋,数不胜数。何兆武先生曾把历史学分为历史学Ⅰ与历史学Ⅱ两个层面,他认为:“历史学Ⅰ就是对史实或史料的知识或认定;历史学Ⅱ则是对历史学Ⅰ的理解或诠释。”[3]由此观之,历史本身是一个科学与艺术的统一体。它既包括历史事实本身,也是人们对历史事实的认知。而作为一种特殊的认知方式,它“是以回忆和总结过去事实的方式表述出来的”[4],认识主体通过历史事实的诠释来表达自身的思想理念,两者在历史认识论上是统一的。然而,这种被视为理所当然的常识却在西方近一百年中不断遭到质疑和批判。卡尔·贝克尔指出:“历史事实并不像砖头那样是轮廓分明的,可以测出重量的、某种坚硬的、冷冰冰的东西。”[*]卡尔·贝克尔著《什么是历史事实?》引自《历史的话语—现代西方历史哲学译文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出版,第288页。此外,雷蒙·阿隆、奥克肖特及海登·怀特等都对历史的客观性提出了质疑。后现代主义思潮出现后,后现代主义则从历史本体论、方法论及认识论等方面对历史学科提出质疑[*]伊格尔斯著《二十世纪的历史学—从科学的客观性到后现代的挑战》,山东大学出版社2006年出版。书中在第三部分阐述了历史学与后现代主义的挑战,集中阐述了微观史学、叙事史学及历史客观性等多个问题。,促使历史的语言学转向。这使得历史的科学性和客观性遭受极大打击。与此同时,以海登·怀特为代表的“诗性历史”大行其道。后殖民主义续后现代主义之后,作为“后现代社会的文化表征”[5],它从哲学美学的视角出发,以文本分析为手段对历史本质进一步提出质疑和批判。

众所周知,后殖民主义理论的重要特征就是反本质主义。赛义德在《东方学》一书中即是以此来剖析东方学,方法论上则表现为福柯和德里达等理论的运用。作者对东方学所描述的东方进行文本分析,认为东方学只是东方化的东方。东方学家们自以为他们对东方的研究反映了真实的东方,而实际上,由于受到权力的污染,根本反映不了真实的东方。他从“东方并非一种自然的存在”[6]6出发,对“东方”进行限定性说明,并阐释了自己的方法论意图与东方的本质所在。赛义德指出“做出东方本质上乃一种观念或一种没有相对应的现实的人为创造物这一结论将是错误的”。那么,东方学的本质是什么?怎样才能看到东方学的本质?作者这样认为:“如果不同时研究其力量关系,或更准确地说,其权力结构、观念、文化和历史这类东西就不可能得到认真的研究或理解。”[6]8作者以帕尼卡尔的《亚洲与西方霸权》为例来阐述东西方之间力量关系的模式是论说东方话语模式的最终根源。作者进一步提出,“东方学不是欧洲对东方的纯粹虚构或奇想,而是一套被认为创造出来的理论和实践体系,蕴含着几个世代沉积下来的物质层面的内涵”[6]9。由此看来,赛义德对东方学关于东方认识的否定建立在对文本背后意义的挖掘,最终建立知识与权力的对应关系。他强调“东方学中的东方是西方人虚构出来的 ,是对真实东方的歪曲……表明东方学是权力的产物”[1]。所以东方学知识也就成为了一种权力知识。赛义德通过福柯权力与知识关系理论的运用,最后指出“东方学”本质上是一种主义。

从某种意义上讲,东方学的形成演变发展进程就是一部西方对东方的认知历史。历史作为一种特殊的认知方式,是包含人们的价值判断的。东方学的演变发展实际上是以西方为中心的价值判断,尽管这种价值判断是以扭曲东方真实性为代价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东方作为一个地理、历史与人文的区域的客观事实存在。由此看来,东方学对于东方的认知是不准确的。而且价值判断与事实判断两者之间存在互动关系,近代西方对于东方的认知就是在此轨迹上不断走向扭曲的。赛义德对东方学的剖析,是以知识与权力关系为方法来审视东方学中的东方。东方学更多的是一种西方体系之下对东方的再塑造。这也是赛义德后殖民主义思想的开创性见解。但是,不可忽视的是这种思维分析逻辑本身是存在局限性的。一方面,作者把知识与权力及结构主义等思想融合其中,其目的在于对东方学的本质进行否定。也就是“反本质主义”,对东方学的本质进行否定。然而,作者却又不由自主的对东方学本质进行归纳。从历史学上来理解,赛义德实际上是否定东方学形成及发展的历史,这种否定的方法论依据来自于福柯、德里达和葛兰西等人。以笔者看来,否定本质并不等于反本质主义。对于历史事实的否定与历史价值的肯定之间是一条无法缝补的鸿沟。从文艺学理论上讲,赛义德的分析与论证是否就是一个假命题呢?这是值得思考的。但是,赛义德东方学毕竟客观上对历史学产生了影响。

赛义德通过对东方学的剖析,不仅是要解构这种学术系谱的认为主观性,进而也指出它的存在是不合理的。历史学在此影响下进一步对自身学科的科学性和客观性做出批判和修正。其中影响尤为深远的莫过于历史学方法论上的语言学转向。从全书来看,这种理论思维是始终贯穿于其中的。历史事实与历史判断之间是怎样一种关系,在新史学的各个领域重新进行思考和探索。海登·怀特就认为:“如果我们把历史事件当做故事的潜在成分,历史事件则在价值判断上是中立的。……同样的历史系列可以是悲剧性或喜剧性故事的成分,这取决于历史学家如何排列事件顺序从而编织出易于理解的故事。”[7]历史事实不是“真实”,事实漂流在历史中 , 并可以与任何观念结合,而历史“真实”只能出现在追求真实的话语阐释和观念构造之中。在他看来,历史著作归根结底不过是“以叙事散文话语为形式的语言结构”罢了[8]。由此推之,历史事实是以价值判断为转移和前提的。历史事实通过史学家们的价值判断为人们所认知。这就与历史学以历史事实为根本原则的传统是相背道而驰的。但是,这种“现实并不存在,唯有语言才存在”[9]的极端立场在历史学界并未得到普遍认可。并且历史学界通过不断的反思,逐步在历史研究中思考社会解释与语言解释的关系,从而为历史学科的科学性与艺术性的统一夯实理论基础。

综上所述,赛义德《东方学》一书对于东方学的剖析是具有两面性的。一方面,赛义德对西方塑造东方形象、传播东方知识的东方学知识体系进行了深刻批判,这种批判的武器来自于作者对于文本虚构的深刻分析,并以此为佐证。文中大量的文本解析为作者的深刻分析批判提供充分的论据。另一方面,《东方学》所依据的方法论在哲学上是有局限的。这导致了文本的虚构性只是完成作者对东方学知识系谱学的叙述。在结构与解构之间,作者的反本质主义立场就显得空洞了。笔者认为,从历史哲学的角度看,《东方学》在认知东方学这一历史事实的本质上是其致命的理论缺陷。否定历史事实,否定历史事实的本质,却不一定意味着反本质主义使命的最终完成。然而,需要指出的是:后殖民主义和后现代主义对于历史学科的影响也是不容小觑的。20世纪历史学的转向就说明了这一点。

二、文本虚构与历史观

后殖民主义理论对历史学的挑战,不仅表现在对于历史本体的否定,而且还表现在认识论上。而这个过程的方法论依据正是来自于文本的虚构性。第一部分,笔者从文本虚构性出发,阐述了赛义德在书中对历史本质的消解;第二部分,笔者则从认识论上来探讨《东方学》一书对于历史观的解构。在此之前有必要对解构历史观的含义进行了解,它主要有两层含义,“一是使历史观由一元变为多元,一是使历史观由中心退居边缘”[10]。西方近代以来建立了以欧洲为中心的历史观。在赛义德看来,这是不可取的。作者在书中通过文本虚构性来阐述欧洲中心论的荒谬,达到消解欧洲中心论的理论目标。

赛义德《东方学》一书对历史观的颠覆与批判是通过文本虚构性延伸至西方话语霸权的分析来进行的。赛义德对东方学文本虚构性的剖析,指出东方学本质上是“东方主义”。而他所说的东方主义是指一套西方人所建构的关于东方的认知和话语系统,在这套话语系统下,“东方”被置于西方文化权力话语之下,成了一个被剥夺了话语权的他者,一个以西方话语所制造的集原始、野蛮、荒诞和落后于一身的“东方神话”,因此,“东方”的存在只是“西方”的确证和反衬。在他看来,这种以西方为中心的“东方主义”传统,是建立在“本质主义”和“中心/边缘”二元思维之上的。作者坚持反本质主义的立场,对东西方之间不平等的文化关系进行批判,进而消解“中心”与“边缘”的二元对立。总而言之,其论证线索即是“从‘他者’(东方)的视角来批判习来已久的政治上和文化上的‘欧洲中心主义’或‘西方中心主义’,或者说从中心向边缘运动,最后旨在消除所谓‘中心意识’”[11]。由此也可看出,作者通过东方学的系谱学分析,认为东西方之间不平等的文化关系及二元对立历史观存在的基点在于文本的虚构性。这就从认识论上对历史学提出了挑战。作者对于现代世界体系的二元对立持猛烈批判的态度,并认为只有消解这种历史秩序才能最终解决东、西方之间的隔阂。

那么,为何东方学蕴含着“欧洲中心主义”的历史观呢?“历史在19世纪如何在欧洲中心主义的影响下逐渐积聚起其力量和权力,即‘少数几个支配性民族的霸权主义’,如何积聚起其人类中心主义的。”[6]127作者从东方学发展特征出发,分析了这一时期学术系谱中众多东方学家在历史演进中如何演绎东方。东方被观看,各种怪异形象的东方“非常合乎逻辑地成了文本表现的独特话题”[6]135。以欧洲为中心审视东方、西方化东方,致使文本与现实之间的差异进一步加剧。文本的虚构性不仅塑造了文本中的东方,也把历史认识论中主体与客体的关系进一步复杂化。从认识论的角度来看,东方学强调认识主体,强调文本,认识主体的主观性与文本的虚构性,在知识与权力的互动关系下,以压制历史客体的存在为前提,最终塑造出了“欧洲中心”的历史观。与此同时,“欧洲中心”历史观的形成进一步促进了西方化的东方、文本化的东方,在西方知识体系的结构与再结构。两者之间的互动与演进都遵循着文本的虚构性来贬斥历史事实的客观存在性。这种分析最终使文本虚构性否定了东方学具有客观描述东方的科学性。以此推之,东方学所蕴含的“欧洲中心”历史观是不具有合理性的。正如作者所指出,这只是西方权力结构衍化之下的“东方”。

从历史学科自身来说,“欧洲中心”的历史观也是早已有之。卡斯特洛雷迪斯曾说,“在希腊以前和希腊——欧洲传统以外,社会是建立在一种封闭的原则之上的,即,我们的世界观是唯一有意义的世界观,‘其他人的’则都是怪异的、低劣的、反常的、邪恶的和不可信的。诚如汉娜·阿伦特所说,公正是随着荷马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 ……这就是历史学在希腊诞生的目的所在 。一个显著的事实就是,历史学严格地说只存在于人类历史的两个阶段古希腊和近代欧洲,也就是说,存在于两个出现了对现存制度质疑的社会环境之中。在其他社会则只有无可争议的传统的统治或者是教士和国王史官的简单的‘事件记录 ’”[12]。可以说,历史作为人们的一种认知方式,从一开始就已附上了“欧洲中心论”的魂魄。近代以来历史学科也因此而饱受争议。东方学作为“西方大知识系统中的一个小系统”[13],其背后正是以历史学、人类学等人文学科为支撑的。从这个意义上讲,赛义德《东方学》以“东方学”为切入点,对西方人文科学进行的反思是根本性的。历史作为最基本的认知方式,对西方关于东方的世界观认识无疑起到了重要作用。赛义德否定东方学,就意味着否定了近代西方历史学的科学性与客观性。与此同时,赛义德对“欧洲中心”历史观的批判,则从历史认识论的视角进一步否定历史所具有的价值判断功能。

综上所述,赛义德《东方学》一书对“欧洲中心”的历史观进行了解构。它以文本为工具来说明东方学与“欧洲中心”历史观之间的互动与影响。历史学作为近代西方人文科学的一门基础性学科,“欧洲中心”的世界观对其影响更为深入。继后现代主义之后,赛义德《东方学》以政治性文化批判视角来反思西方人文科学的狭隘和局限。在颠覆传统历史观的同时,他也提出了很多值得思考的问题。他“强调非西方文化对历史的重说和言说,解构西方中心话语,在多元文化时代,重新书写东方文化身份。通过揭示东方主义的文化话语霸权实质和背后的政治权力机制,提倡反本质主义和多元文化主义,消解了西方将东方视为‘他者’的逻各斯中心主义,从理论上成功地实现了对东西方中心 —— 边缘二元对立模式的解构”[14]。因此,赛义德《东方学》一书对历史观的解构进一步促使历史学在认识论上进行反思。如果说后殖民主义理论对历史本体论上的挑战在于否定历史的客观性。那么,后殖民主义理论对于历史认识论上的质疑则主要在于强调历史所具有的艺术性与文本性。

三、结论与反思

本文通过对《东方学》一书的研读,以文本虚构性为切入点,分析了后殖民主义理论对于历史学在本体论与认识论上的挑战。从本体论上来讲,后殖民主义从反本质主义的立场出发,否定历史事实的可靠性,历史主义在后殖民主义理论解构之下,历史学也做出自身的回应,史学从“下层研究走向后殖民史学”[15],从这个意义上讲,后殖民主义对历史学挑战客观上延伸了史学的生命力。从认识论上来看,后殖民主义对西方长期以来的“中心主义”思想进行了解构。后殖民主义从历史认识的主体与客体的关系出发,它强调了历史认识主体在“欧洲中心”世界观形成过程中的重要作用,进一步贬斥了历史事实所具有的客观性与真实性。它延续后现代对于历史学的批评路线,历史学的“语言学转向”成为不可阻挡的发展趋势。然而,无论是对于历史本体论的否定,还是对于历史认识论的质疑,后殖民主义理论所秉承的是文本虚构性在这其中的重要作用。从历史本体论到历史认识论,从历史事实判断到历史价值的判断,后殖民主义理论企图对历史学进行彻底颠覆,然而事实真是如此吗?

赛义德的《东方学》尽管作为后殖民主义理论的开山之作,对于西方乃至全球人文社会科学的影响颇深,但是由于其方法论有自身局限性,使得后殖民主义理论对于历史学的挑战并不是一种根本性的颠覆。赛义德对福柯“知识—权力”关系理论的借鉴,毫无疑问是有助于解构东方学,进而解构包括历史学在内的西方人文社会科学。传统西方哲学认识论的主线“都是先将主体与客体分开,知识形成的过程被描述成了主体消解客体,主体征服客体,主体并吞客体的过程”[13]。而后殖民主义理论颠覆了此种认识论。与之相反,它强调认识主体与认识客体的分离,强调事实判断与价值判断的分离。从哲学层面上讲,认识主体与认识客体不统一,这在哲学上是否具有普遍意义也值得讨论,尽管有的学者指出,这种超越主体与客体是符合当代哲学思潮发展的[16];从伦理学角度来看,事实判断与价值判断的割裂,后殖民主义理论能否真正具有其理论价值与功用,这是值得怀疑的。笔者认为,后殖民主义理论对于历史学更多的是一种启发与反思,但它与后现代主义一样没能在批判的同时提出一套完整理论范式来解决现代性所产生的诸多问题。超越历史与哲学,超越西方人文社会科学,凌驾于其上的后殖民主义理论自身则存在着诸多悖论。可以说,文本虚构性作为其方法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就像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它为后殖民主义的解构提供强大的依据;另一方面,它也暴露了后殖民主义理论自身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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