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图景及其实现

2025-02-05 00:00:00王飞杨宝忠
关键词:图景乡村基础教育

摘 要:社会的发展始终伴随着技术的进步。以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区块链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正在加速社会各行业的变革,席卷社会每一位成员进入前所未有的数字时代,数字化转型已逐渐成为这一时代的关键词。教育数字化转型是教育应对时代的积极回应,以适应教育系统内外环境的变化。作为乡村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内核动力与智力支持,教育数字化转型被赋予了新的时代内涵与价值意蕴。然而,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乡村基础教育仍然在自我发展定位与寻求外援支持的顾盼中迷惘,自主变革与高质量发展的底气不足,面临诸多困境。因此,应该从乡土特质出发,回归教育本质追求,擘画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应然图景以明晰转型方向。同时,立足于图景追寻,结合乡土的资源优势、文化基础以及地域特点加强教育数字基座设计与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提升多元主体的数字素养,开发生态兼容的校本资源,组建多方参与的智力供给体系,最终实现乡村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图景

中图分类号:G434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2-9684(2025)01-0067-013

目前,数字技术以前所未有之势渗透社会行业的方方面面。作为数字中国战略的重要一环,教育数字化转型对于促进教育现代化、实现教育强国意义非凡。乡村基础教育是建设教育强国的基点,亟需适应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变革。2021年3月,国务院印发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指出要推进学校、医院、养老院等公共服务机构资源数字化,加大开放共享和应用力度,加快推进数字乡村建设,并强调要“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2023年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联合发布的《关于实施新时代基础教育扩优提质行动计划的意见》明确提出“实施数字化战略行动,赋能高质量发展”。2024年1月世界数字教育大会在沪召开,“数字变革对基础教育的挑战与机遇”作为平行会议主题备受关注。由此可见,乡村基础教育在高质量发展体系建设与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时代背景下如何发展是中国教育现代化进程的必经之路和成败的关键。乡村基础教育在时代的推动与社会主要矛盾的适应过程中,既有迫切改变自身教育样态与传统格局的渴望,又俨然面临不适与焦虑。那么,数字化转型背景下乡村基础教育应转向何方才能驱动其高质量发展?在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阻力在何处?应该从那些方面来解决现实问题?对这些问题的探讨有助于打通乡村基础教育数字时代下扩优提质的逻辑通路,促进乡村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

一、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内涵呈现

从工业革命到信息技术革命,技术一直推动着社会业态的进步与变革。“数字”是信息的载体,数字技术(DT)是信息技术(IT)的高阶形式[1,促使社会从“信息时代”向“数字时代”“智能时代”变革。“数字化转型”概念最早出现在1968年,但直到2015年前后才被广泛提及[2。数字化转型就是在信息技术应用不断创新和数据资源持续增长的双重叠加作用下经济、社会和政府的变革和重塑过程3。因此,数字化转型是技术赋能业态的具体实践,亦可整合到教育领域的各个层面,实现教育系统结构、功能、文化的变革与重塑。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是教育数字化转型在乡村基础教育场域的演进,是乡村基础教育系统内部自身变革与外部环境的调适。数字技术赋能使乡村基础教育进一步扩优提质,实现乡村基础教育生长的内生动力,回归教育社会责任的反哺功能,开辟乡村基础教育数字治理新路径。

(一)由外援性输入转向内生性成长

一直以来,乡村基础教育在较低的自我认同中处于等待“输血”的状态,自身造血功能不足使数字技术大多停留在网络资源的输送,缺少内生性成长。那种以天地为教室、以万物为课堂的乡土优势没有得到应有的发挥。教育数字化转型为乡村基础教育提供了新的发展视角,这是因为其并不是“数字”与“教育”的简单相加,其背后是思维方式的转变。因此,教育数字化转型为乡村基础教育突破自身束缚、寻求内生发展提供了可能。首先,数字赋能不仅为乡村基础教育各相关利益主体提供了美好愿景,在现实中也能使教育利益相关者从中获益,这为乡村基础教育的内生性成长提供了原始动力。其次,数字工具使校本课程开发更加便捷,数字技术生成的“地域画像”与“师生画像”更有利于围绕乡村“在地化”特点设计教育内容,实现乡村“在地化”知识传授的直接经验与教育数字化间接经验的重组与创生,课程与学科组织过程更符合乡村基础教育的人文生态与乡村学生的成长环境。再次,在呈现方式上巧用人机融合、虚拟现实、元宇宙等虚拟场景使教育触点得以延伸和丰富,可以帮助乡村学生直观感受到自己难以触及的教育情境。最后,通过“云端”互联与智慧平台,不仅可以提供“供需两端”的优质资源进行参考,宣传当地风土乡情与人文特色,还能加强乡村之间校际经验的交流与借鉴,打破信息孤岛,生成内生性个性发展的自我认同。

(二)由功利性追求转向反哺性回归

诚然,乡村基础教育具有阻断贫困代际的重要功能,但乡村基础教育坐落于以地缘与亲缘关系交织的情感场域,具有“厚土乡心”的地域情感。在地域情感的支撑下,数字化转型加速了教育反哺功能的实现。一是数字技术延伸乡村人才培养的深度与广度,其交织的情感网络立体且丰富,能激发主体觉醒与守望乡土的信念,使“功利化乡村基础教育”淡化。通过培养模式创新与效率提升转向社会责任的意识担当,培养社会所需的乡村现代化人才和未来乡村振兴的建设者,促进乡村基础教育功能的可持续性。二是技术成为了反哺乡村基础教育的捷径。一大批具有乡土情感的志愿者可以通过“远距离现身”的形式为乡村基础教育注入活力,通过“e伴乡村”计划和“智慧云课堂”等形式为乡村基础教育提供了大数据公益平台,在乡村基础教育事业上开辟了一条精准帮扶之路,提升了乡村基础教育的生命力。三是技术赋能运用乡村劳动教育与自然优势,通过城市先进教育理念引领与农村特色劳动实践反哺城市,实现城乡优势“互补”与功能“互哺”的教育共富现象,促进城乡教育一体化发展,发挥乡村与城镇教育的平行价值。

(三)由信息化管理转向数字化治理

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将加快教育治理变革,促进教育服务效率的提升。利用智能技术组建多元参与主体,运用人工智能与大数据技术精准匹配业务的方式,有助于实现全业务统一平台一体化管理,打通业务之间的数据鸿沟。在智能化、信息化、数据化的数字服务中实现人、系统与教育实践的系统融合。因此,数字技术嵌入乡村基础教育治理是对传统信息化静态数据管理的升级。一是可以实现治理效率的提升。通过教育数字基座设计,将应用模块比如公文收发、公示通知、选课调课、评教评学、督导测评、固定资产、师生信息、经费预算、安保巡查、明厨亮灶等政务、教务、总务嵌入一体化平台,促进乡村基础教育管理流程的无纸化高效运转与治理效率的提升。二是提升了治理的精准度。数字技术拟合物理、社会和数字的空间场域,使教、学、管、评、测通过数据指标评估运算进行监测,生成导向性评价,改进治理过程中与预期目标的偏离,促进治理过程的走向更加精确,这为乡土教育环境与生源的特殊性提供了解决思路。三是治理理念的转变。乡村场域下的教育参与主体更加多元和复杂,数字技术通过虚拟化身改变了治理参与主体的交流方式,拉近了参与主体的互动距离。网络对话促进了各主体数字权利的平行参与,使乡村基础教育治理方式从专制与孤闭向多元、开放、民主的方向改变。

二、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价值意蕴

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价值是数字技术之于乡村基础教育相关主体需求的满足程度[4。这既要涵盖个体需求,亦要满足社会发展需要。乡村基础教育要培养适应数字时代的公民,无论是乡村振兴还是乡村基础教育的高质量发展,最终都要落实到人的发展上。然而,教育数字化转型不是目的,数字化教育也仅仅是一种教育手段。从长远看,乡村基础教育为农业现代化服务的特征不变,提升人口素质的功能不变,培养乡土人才和时代新公民的主体意识不变。一言以蔽之,其价值就是要回归到个人与社会的统一,以人的高质量发展促进个体自然生命与价值生命的有机统一,以教育的优质均衡促进教育服务生态与支持生态的有机统一,以教育的公平正义促进社会发展需要与进步需要的有机统一。只有这样,才能培养适应未来的时代新民,促进农业现代化和社会的可持续性发展。

(一)挖掘个体的生命价值

教育不仅关系到获取技能,还涉及尊重生命和人格尊严的价值观[5]29。教育的落脚点在人,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目的是人的高质量发展。在数字化转型的各业态变革中,教育始终滞后于其他业态的数字化转型,其中主要原因就是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对象不仅是教育本身,更是教育体系下对人的数字化改变。人既是数字化转型的操控者,更是数字化转型的主体。作为乡村的后继者,乡村受教育者是乡村振兴的主力军与新生力量,乡村基础教育当下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培养适应社会所需的乡村人才和未来乡村振兴的建设者。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尊重人、发展人、成就人,赋予其生存力与建设使命就是对人数字权力与生命价值的尊重。应该从人才培养的模式创新与效率提升到社会责任意识的改变几个方面挖掘乡村孩子个体生命价值与生命质量,延伸乡村人才培养的深度与广度,摒弃脱离乡土的“功利化乡村基础教育”,培养适应未来乡村生活的人,进而缓解乡村人口空心化,焕发乡村教育活力。

(二)实现教育的优质均衡

当前,乡村基础教育依然是基础教育的主要场域,乡村基础教育的优质均衡发展是夯实教育强国的基点,也是解决我国目前主要教育矛盾的归宿。不可置否,城乡信息化发展存在差异,在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中还会产生新一轮差距,教育不公平现象将进一步凸显。但通过数字赋能乡村基础教育优质均衡发展,完善乡村基础教育基础设施建设,聚焦乡村教师数字素养,挖掘乡村文化价值,重审乡村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的优势,以高质量资源供给促进乡村基础教育提质增效仍然是破除城乡二元结构对立、消除城乡校际鸿沟的重要方式,也是落实教育数字化战略,助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推动乡村振兴的具体行动。当然,优质均衡不是同质发展,也不是平均发展,而是要求个体的卓越品质与社会发展进步的统一。这不仅体现在校际的优质均衡与学生个人的全面发展,更体现在教育与我国五位一体整体布局的统一,通过技术的积累与迭变促进农村农业现代化,助力农业强国与科技强国。

(三)促进社会的公平正义

城乡二元的非正义体制使乡村基础教育处于地理隔离、精神隔离、交互隔离、发展隔离的现实困境。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寻求虚拟空间重组,以期联通空间隔离,促进公共资源合理流动,实现城乡教育一体化,从而跳出教育洼地。因此,通过数字技术赋能是实现乡村基础教育公平正义的具体实践。当然,乡村相关教育主体与技术的交互性使教育数字化转型可供性更加复杂,在教育的复杂性以及数字技术的不确定性交互影响下,乡村基础教育还面临技术响应周期迟缓、技术恐慌等困境,这对教育的公平正义提出了新挑战。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公平与正义要确保乡村基础教育中学生、家庭、教师、社区、政府等多元主体参与教育活动,在实践过程中提供技术、服务、师资、政策等精准多元的资源供给支持力量,为乡村基础教育提供可持续的教育服务与个性化的生态支持系统。让城乡教育机会、起点与教育过程平等分布在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实践之中,最终实现结果的公平正义。

三、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推进困境

乡村基础教育面对城乡二元格局发展的对立产生了现代与传统理念的分立[6。面对数字时代催逼,乡村基础教育在自主变革中失语、在教育现代化生态中失衡、在教育公平与正义中失落致使高质量发展底气不足。数字时代催生下的弱势场域中的种种问题归根到底是生存境遇衍生的产物[6。如果不能厘清这些现实困境,将无法找到乡村基础教育面对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症结所在,也难以实现乡村基础教育的高质量发展。

(一)逻辑困境:自我认同的危机

自我认同是指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将要去何方以及在社会中处于何处的稳固且连贯的知觉[7]449。一直以来,受城乡教育二元对立思维的影响,城区教育一直被赋予“领头羊”“风向标”“优质”的教育“角色”,在各种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赋能的教育实践中,乡村基础教育一直被当作“弱势”的群体角色,城区教育不断成为数字化转型中乡村基础教育的模仿对象。但是,不同地区组织文化和实践能力各有差异,在极其复杂的环境和各具特色的情景中难以构建具体化、规范化、标准化的数字化转型模型[8。这对以城本位引导的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本土化发展产生了重大冲击。面对“数字化”的“时尚”与“乡村”的“土气”碰撞,两个维度少有交叉融合,时常分道扬镳。乡村基础教育面对如此尴尬之境地正在逐渐剥离其原始的样态,追求与城区教育同质化发展,致使教育本土化成为掣肘数字化转型的因素。面对“去乡土化”的悖论,乡村基础教育期望在高质量发展过程中不断“去我”,降低了自我认同感,产生了乡村基础教育发展方向的外延与内涵的矛盾。这种角色迷惘与方向缺失导致了发展过程中“城本”抑或“农本”的价值困惑与“外援”抑或“内生”的路径依赖[9。因此,面对数字化转型的乡村基础教育在自我否定中困惑于转为哪种“型”,不断置身于“哲学三问”的精神内耗之中,故而产生严重的自我认同危机。

(二)伦理困境:乡土人文的脱域

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依托数字技术以信息互联的形式突破时空局限缩小城乡教育差距。在一系列教育实践中不难发现,乡村基础教育在数字化转型中将时空延伸至众多“教育高地”,享受他们带来的资源优化、数据供给、软件支持等众多服务,并与他们结合成协作体。教育协作体的虚拟场域不断地被粘合,却忽视了教育存在场域的人为割裂,这种互联互通使乡村基础教育的存在场域被严重解构,地域知识与文化被脱域机制和时空延伸消解,与地域文化有关的乡村基础教育面临乡土人文缺失的伦理困境。一方面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虽获得强制性的知识输入,却未能考虑到乡村基础教育的文化特质,产生知识入侵现象和地域性的知识鸿沟。快餐式的资源输送成为“好看”“好闻”“好吃”,但吃下去“难消化”更“难吸收”的食物。另一方面数字化转型带来的跨域空间转换造成人文与空间的脱域,产生地域性的人文鸿沟,导致乡村基础教育的情感疏离,忽视了以乡土场域与亲缘关系组成的情感体,这种疏离感使得乡村基础教育“无家可归”,产生”无根”现象,这种现象表现在教育的场域在乡村,但教育实践都与乡村没有任何关系,乡村基础教育慢慢变成了城市教育的附庸[10。知识与人文的脱域产生乡村学生的“离农”与乡村教师的“归城”倾向,加速了乡土人文教育的瓦解,使乡村基础教育失去了底色。

(三)目标困境:教育价值的虚化

教育是培养人的活动,数字化转型作为工具和手段仅仅是加速了这一进程。乡村基础教育在高质量发展的浪潮中无论如何定位,其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没有变,培养学生成长、成人、成材的出发点没有变也不能变。然而在现实的教育实践中,受技术效率的影响,标准化、精细化的技术指引为乡村基础教育提供高效、便捷的服务,乡村基础教育往往沉浸在工具理性与技术权威之中,重视技术的程度大于教育。与数字技术强调数字介入不同,数字化转型的核心是强调以人为本[11。这种数字文化生态与教育追求人生命发展的本真一致,这种人本层面的转型才能促进教师和学生在信息化转型中获得更好的生命体验,支撑其更高层次的生命成长[12。诚然,数字技术能够为乡村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更多方案,但乡村基础教育的数字化转型若只沉迷于教育数字化的应用之中,忽视教育发展中人的价值追求与社会责任,将会顾此失彼,导致教育主体性弱化,产生教育价值的虚化,教育的本真也在此过程中失守。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价值目标一方面体现在对人的尊重,对人文关怀的个人之善。这是因为乡村基础教育在虚拟场域与现实场域中徘徊,在血有肉有情感的教育的实践对象中掺杂着冰冷冷的数据机器,不免出现“虚假参与”状态,教育天然的“感性”基因式微。另一方面,教育具有公共价值,是传播人类文明、改善民生的社会之善。“学而优则仕”的脱域机制使乡村受教育者脱离乡村,这种教育目标过于狭隘[13,往往漠视社会担当与自身可持续发展,导致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意义缺失。

(四)资源困境:供需缺口的错位

数字化转型背景下城市本位的资源供给模式为缩小城乡基础教育差距提供了可能,解决了乡村基础教育中的一般和普遍问题。但从实践中来看,乡村数字化转型受城区数字化资源技术的盲目施加与城区数字化发展模式的随意模仿产生了新一轮的数字鸿沟。诚然,受技术驱动的影响,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中率先弥补的是基础设施建设的短板,如提供智慧校园基建,包括互联网接入与覆盖,教师、学生、课堂终端配备,数字平台与资源建设等显性资源,硬件资源急速大量输入产生的结果常常事与愿违,致使供需两端存在缺口。首先,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师资支持力量呈现弱化。由于乡村教师队伍结构失衡,缺乏稳定性,加之培训的不足导致乡村教师的数字素养难以胜任转型要求。其次,乡村基础教育缺少现代化的社会教育资源,与之相匹配的社会供给环境与家庭支持力量不足。乡村学生监护人素养偏弱,部分学生家长外出务工,出现了大量的留守儿童,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教育空间拓展。再次,以城本位提供的教育资源仅仅解决了一般性的教育实践问题,未能发挥乡土教育资源优势、学校小班组织形式优势、学科融合教学模式优势[14。最后,乡村学校经费来源单一,大量的基础设施增加了乡村学校后续硬件维护和软件续费方面的财力负担,使先进的教学设备往往昙花一现,更新滞后,难以为继。

四、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应然图景

由于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核心在人的发展,通过技术赋能,以高质量的教育发展促进人的发展成为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图景追求。此景描绘的蓝图应该是师生的共同成长与乡村学校办学质量的提升,具体包括教师教学方式、学生学习方式与学校发展方式的转变。

(一)教师教学方式向多元创新转变

数字化转型为教学方式的多元创变提供了更多可能。一是教学装备的升级。以数字互联智能交互为主要体验的教学机器利用人工智能与大数据技术可以提供多元教学服务,通过赋能教育装备,以智能支持服务代替教师部分功能。学生通过人机交互进行的自主学习有助于降低对教师的依赖,增强学习兴趣,可以缓解乡村基础教育资源匮乏、师资力量薄弱等问题,提高乡村基础教育信心与质量。二是教学场景的丰富。乡村学校能够提供的先进教学场景单一,以数字技术创造的虚拟空间可以无限延伸教学场景的边界。如数字古琴、数字棋桌、数字书法、数字国画组成的数字文房系统,打造VR阅读坊、耳机森林、数字朗读亭以及带有人体感应的舞蹈与体育馆。三是教学重心的转移。乡村教师和家长由于繁重的教学任务和生产劳动,往往缺少对学生的陪伴。将AI助教引入课堂,可以辅助教师上课、为学生提供个性指导与作业批改、帮助教师减负,提高教学效率,使乡村教师从机械性、重复性的工作中解放出来,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学生思想品德的培育和身心成长上。同时,还可以依托AI家庭教师来弥补特殊学生特别是留守儿童家庭教育的不足,给予他们更多的情感陪伴。

(二)学生学习方式向泛在学习转变

无论是在物理、虚拟还是在虚实的混合空间,泛在学习打破了时空局限,以人机协同产生的思维碰撞与拟合可以填补乡村基础教育区域空间隔离的不足,为泛在学习提供乡村基础教育的场域支持。一是开放性学习。教育数字化转型将学习范式变革为依靠元宇宙、VR(虚拟现实)、AR(增强现实)等技术通过虚拟空间建模与沉浸式交互实现教学场地的突破与学习体验的革新。通过数字场馆、数字地图、数字旅行等仿真全景虚拟漫游设计,乡村学生可以足不出户获得丰富的学习体验,简化学习过程,拓展学习思维。同时,乡村残疾儿童和留守儿童也可以通过虚拟化身与数字孪生、感知转换等技术进行学习,弥补了家庭教育的缺失。二是自主性学习。技术与数据不断围绕人的思维与行为方式进行构建,人的感触得以无限延伸,生活方式悄然改变,思维与价值观念亦在无形当中进行了跃迁。虚拟场景的建立拓宽了学生的沟通渠道,可以创造多元互动的虚拟学习场景与虚实结合实践场景,通过小组合作探究构建情感互助的学习场域,鼓励学生分享所思所悟,使他们从数字技术的被动使用变成主动参与,培养了学生的共享思维、竞争意识、创造能力,最终培养出适合乡村振兴的复合型人才。三是灵活性学习。在线学习具有灵活性、随时性、随地性、随意性等优势[15。以慕课、微课、e课堂等知识传播方式,利用碎片化的时间与单元化的知识整理,让所有学生可以随时随地进行学习,乡村学生不再受制于环境局限,通过灵活的方式便捷地学习一流的教学资源,实现线上课堂与线下课堂的多种选择与有机融合,可以为每一位学习者提供个性化的培养方案。

(三)学校发展方式向技术赋能转变

由于地域与环境的差异乡村学校亟需内在发展的自生动力。学校教师的全介入性、学校的自场景性和自组织性让乡村学校教育开始走向数字化转型的雏形[16。在教育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需要数字技术赋能助推转型的顺利发展。这种变革既是对数字时代的内在需求,也是对外部环境的适应性生存。首先,乡村学校各方面教育要素偏弱,需要人与技术的智汇。体现在乡村学校通过人机融合在教育内容的获取、呈现和教育过程的智能交互上更加注重学生心智成长,实现乡村学校大规模与高效率的因材施教。其次,教育数字化转型具有的开放、包容、共享的特点与乡村学校的专制、孤闭产生鲜明对比,加速了乡村学校数字治理方式的变革,在此过程中组织文化产生的自我认同,使转型的新内涵与现实文化耦合,更加网络化、扁平化、网格化的组织结构将促进乡村学校治理能力与治理体系的现代化。再次,乡村学校规模小且分散,通过技术赋能形成社区集群式发展有助于发挥各校合力,一起规划数字资源校本化的实施方案与落实计划,实时分享新课标课程研讨、教学案例设计、校本课程建设等促进课程提质增效的具体内容,避免各校发展的低质驱同。最后,数字赋能使乡村学校从简单的人力资源投入转向技术要素支撑,促使技术设计者重新审视技术价值,为学校高质量发展提供科学依据与动力来源,同时技术服务在地化理念也有利于教育相关群体重拾乡土历史价值,重审乡村人文精神,重构乡村基础教育生态,加快建设教育强国与人才强国。

五、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实现路径

在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初始,数字化与乡村基础教育虽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现象,但是二者的矛盾现象依然可以调和[17。在乡村基础教育未达到充分现代化的水平,高质量发展的内生力量不足的情况下,乡村基础教育仍需要追寻资源与智力供给的普通教育发展模式。乡村基础教育立足于乡土生态,有其天然的资源优势、文化基础及地域特点。这种原生态的教育空间孕育出了乡村孩童丰富的精神世界与文化依存,在这种特殊环境之中,乡村基础教育的转型路径应该在追求现代化过程中有其相应的特点。

(一)加强教育数字基座设计与新型基础设施建设

教育数字基座设计与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是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基础保障,也是转型发展过程中从全到精、从量到质、从有到优的必经之路。在转型初期,基座框架设计与应用程序要涵纳多元主体,力求全面和精准,同时要增强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效能,发挥应有效用。

一方面要设计统领数联、物联、智联的操作系统与服务体系的教育数字基座。一是要在调研乡村基础教育发展现状的基础上,规划整体方案与阶段目标,设立统一基座标准。利用国家、省市、区县资源平台嵌入学校基座中心,开发适合乡土文化场景的应用模块,延伸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场域,建立乡村镇域内校级共享数据池,不断为乡村学校提供优质与匹配的数据资源。二是要针对乡村基础教育情况,通过智能服务设计,灵活地应对乡村学校教育发展的特殊问题。通过学生数字画像建模,分析学生身心发展数据与预警指标,筛选留守儿童、残疾儿童、贫困儿童等可能阻碍学生发展的因素,摸排优质生源流失,分析学科成绩、体测信息、爱好兴趣、心理特征等数据指标,形成以数字孪生技术为支持的智能大脑预警系统。以知识图谱、体育图谱、情感图谱的表征特点进行处方式治理与针对性提升。还可以通过教师数字画像分析乡村教师队伍梯队建设与乡土素养,提升教师专业化水平。三是组建多方参与的组织模型,建立以乡村基础教育管理者、教师、学生、家长为主体的身份认证账号,为每一位主体分发账号,用同一账号实现多系统的授权认证,形成“一码通”。在平台中提供数据交流与分析服务,通过简洁的页面与低代码的应用提供通知传达、在线答疑、学习指导、互动交流、分析评价等服务,形成多主体互惠融通的一站式智能平台体验中心。

另一方面要加强以信息基础设施、融合基础设施、创新基础设施为主的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按照乡村振兴战略、《数字农业农村发展规划(2019—2025年)》及2021年教育部等六部门联合印发的《关于推进教育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构建高质量教育支撑体系的指导意见》部署教育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一大批教育新型基础设施不断在乡村基础教育中涌现。但随着数字服务系统的升级,原本可供支撑的农村教育基础设施建设在数字技术迭代升级中往往止步不前,存在滞后现象。并且随着乡村人口变迁与村落和学区变化,基建设施在规划时存在一刀切现象,难以充分发挥服务乡村基础教育系统的价值,不仅产生浪费,并且形成高成本投入与低价值产出的矛盾。因此,首先要优化顶层设计,对乡村空间布局与教育现状进行充分调研,推演社会结构发展趋势,做到设施基建与经济发展同步共频,逐步推进。其次,要盘查底数,盘活存量。统计现有基础设施的价值余量与供给效能,为今后的持续投入提供方向,避免盲目地进行重复和无效基建。再次,妥善处理乡村基础教育中数字网络、数字资源、数字平台、数字校园的关系,通过不断优化、系统推进使其协同一致,共同提升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教育韧性,避免出现转型的短板效应。最后,提高乡村基础设施质量。对陈旧的基础设施及时进行维护、改造、升级,比如校园服务器升级、网络提速优化,智慧黑板插件拓展、师生PC端、移动端以及VR和AR可穿戴设备的及时更新、维修、报废等,为物联网提供物质基础。同时,要拨付直达资金,增加乡村学校教育数字化转型专用经费,通过购买第三方服务的形式对乡村学校日常维护和技术支出提供保障。还要引入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建设模范奖励基金,鼓励乡村学校大胆改革创新教育模式,使高质量的数字化教育资源服务乡村基础教育,让乡村学生享受最先进的教育理念与技术带来的成果,促进城乡公共教育均等化,实现教育公平。

(二)提升多元主体的数字素养

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核心路径是数字能力建设,提升学生、教师、管理者、家长等的数字素养及技能[18。然而,数字技术的更新与使用对学校组织及其成员的数字素养与能力提出了挑战19。在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相关主体的数字素养体现了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发展潜力。

一是要促进乡村教师的数字化胜任力。数字技术的迭代升级与更新的速度对乡村教师的数字化素养提出了新要求,教师数字化素养也持续推动乡村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20,教育部更是从数字化意识、数字技术知识与技能、数字化应用、数字社会责任、专业发展五个维度对教师数字素养提出了新要求21。因此,作为乡村振兴的逆行者,乡村教师要勇担重任,涵养乡土情感。在肩负数字社会责任中规避错位、越位、缺位22。在乡土的伦理空间中以新乡贤角色融入乡村基础教育场域,以“自我成长能力”来应对未来教育知识大爆炸和新的知识生产方式带来的挑战23。还要探索数字技术应用与乡村基础教育融合的创新方式,明晰数字技术带来的“人机关系”并不是“人际关系”的淡漠与教学让位,给予乡村学生更多“人心”与“人心”的交互之善,弥补留守儿童缺失的家庭之爱,丰盈特殊儿童的精神追求。二是要提升乡村校长的数字化领导力。教育数字化转型成功的关键在于领导者拥有与数字时代相匹配的领导力[24。校长是学校信息化创新发展的灵魂与关键所在25,要保持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赋能学校高质量发展的正念。积极思考旧模式与新模式的契合点,规划学校数字化转型整体目标,健全制度保障和评价体系,密切关注并不断学习数字化转型新理念,结合本土化特点引进转型成功经验,带领领导干部和学科教师探索和创新本校模式。以排头兵的角色亲自示范,在学校的各项决策执行过程中做表率、做尝试,唤醒教师数字化赋能的勇气与信心。三是要提升乡村家长的数字化适应力。“远距离现身”压缩了传统空间,产生了“远方教育”与“附件教育”的空间流变[26,家长需要做好教育空间转变的准备。网络空间中的亲子关系成为数字化时代亲子关系的新样态27,家长必须具有数字识别、应用、交往的能力,提前防范教育数字化转型给家庭带来的冲击,引导孩子进入健康的网络生态环境和数字生活空间。探索以数字技术为支持的线上陪伴新模式,寻找“监护”与“放手”的契合点。四是乡村学生的数字化生存力。2022年版的信息科技课标将学生素养作为培养学生的课程标准,虽然数字素养对弥合教学质量发展差距具有重要意义,但绝不能采用学生被动接受、教师单向灌输的培育模式,这与建立主体性导向的培育机制背道而驰[28。因此,需要培养学生适应乡村数字化转型的数字应用、思维、情感等各类能力,构建学生数字素养协同培育的生态环境,建立缺失主体补位机制,形成协同效应,不断在教学实践中培养学生利用数字技术学习的能力。同时,还要拓宽学生虚拟空间的沟通渠道,通过小组合作探究构建情感互助的学习场域,培养学生的共享思维、竞争意识及创造能力。

(三)开发生态兼容的校本资源

乡村受文化侵润具有独立的特质,校本数字资源的开发要立足于乡土基因,实现在地化开发。在开发过程中要凝结集体智慧,以乡镇中心校(发展服务中心)为统领、以学区联组为单位、以教师协同教研为举措建机立制,促进区域性资源开发共同体的共建共享。

在开发内容上,一方面要培养学生“厚土乡心”的“根”意识,只有从乡村走来的人才能明白泥土的可贵,只有真正从事乡村教育的工作者才能清楚,对乡村儿童进行“根”的教育的重要性[29]19。要注重将学生乡土价值感性基因引入数字教学资源,将建筑、语言、服饰、物器等乡土符号揉入其中,通过网络媒体、电子班牌等展示当地乡土历史人文、地域风貌、技艺传承、乡风民约等精神元素,培养学生饮水思源、热爱家乡的伦理特质。另一方面要注重实践课程的开发,将农耕、动植物、地质等触手可及的场景融入数字空间,通过数据分析与实践调查形成虚实混合的实践课程,实现从教室到田野的物理空间和从线上到线下的虚拟空间转换,在培养学生探索精神的同时增加其乡土特质。

在开发组织上,乡镇中心校(发展服务中心)应该为其提供数字资源校本化筑基的具体规划和实践框架,及时联系当地政府与主管部门解决各校反馈难以解决的实际问题,统领好本镇数字教育资源师生培训、经费调拨、质量评价、评先选优、督导检查等具体事宜,引入专家研判分析机制,促进乡村基础教育数字资源校本化的科学性。同时,要集合学区联组的集体智慧,以地域距离较近的小规模学校为集合体,一起规划数字资源校本化的实施方案与落实计划,实时分享新课标课程研讨、教学案例设计、校本课程建设等具体内容。在开发区域性校本课程中,要减少区域性乡土人文的差异,维护教育原生态的一致性,解决乡村学校小且分散的难题,避免低质竞争与资源重复建设,形成互帮互助的发展合力。

在评价机制上,一方面要制定校本开发的制度框架,对责任分工、执行流程、保障措施、评价标准及监管惩戒进行明确的规定,使之有章可循,有规可依。同时,要客观评价城市校本资源的意义,在城市校本资源输入过程中,要借鉴其设计路径,但在内容上要回归本土化特点。还应该注意到,制度化的课程体系成为清除地方知识存在价值的培养皿,严重阻碍了乡村基础教育改革的推进[6。应革新以普通知识的成绩指标全盘作为对乡村基础教育的评价依据,通过在地化设计评价指标将乡村固有的经典底色与反哺功能融入校本数字资源建设。利用数字工具对乡村基础教育进行数据分析,注重数字与人文评价的有机结合,实行多元参与和参与多元的评价机制,推动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依靠人与发展人的良性转型。

(四)组建多方参与的智力供给体系

为使智力供给服务不断增强、持续均衡、更加精准,乡村基础教育智力供给体系建设需要多方达成合作目标且共同参与才能实现乡村基础教育供给侧的优化升级,促进智力供给服务效率与质量的提升,为乡村基础教育的发展增添活力。

第一是组建以“国家—省—市—区(县)—乡镇”五级一体化资源供给服务体系,打破城乡二元对立格局。由国家制定战略与框架,省市在政策和经费上进行统筹,提供方向引领和决策咨询,区县进行方案的执行与落实,促进城乡教育均衡发展。这一方面要依托国家和省数字教育资源公共服务平台以及区市教育e平台等资源供给框架,在三通二平台的基础上进行优化,在优化的过程中要考虑到区县、乡镇教育资源的需求意向,扩大乡村基础教育资源的收集与供给渠道,实现教育资源供给的精准匹配。另一方面要利用国家现有的资源供给服务平台进行网络整合,达到“一网通办”和“一网通用”的目的[20,促进教育资源供给的连续性。第二是组建以政府、高校、企业和乡镇学校为共同体的教育云端协同供给体系。一方面可以建构统一平台,实现多主体的协同指导。政府应该优化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政策供给,形成创新链条前后延展的统筹推进工作格局。由高校瞄准技术前沿进行科研攻关、创新指导,实现原始创新。企业将最新的科研技术转化为具体实践,在自主创新的基础上进行成果输出,摒弃简单的技术移植,打造适合乡村学校数字化转型的实验与试验平台,创建基于乡村学校数字化转型的人机协同场景,维护好日常运行。乡镇学校聚焦发展动力与落实,以积极的行动实现教育数字化转型的落地生根。另一方面,可以进行多主体联合与交叉合作,共同商讨乡村学校数字校园建设方案,联合开发数字基座、电子书包、智慧课堂、数据安全,云端学校等项目,帮助乡村学校实现虚拟仿真、数字孪生、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的在地化,实现技术智能与乡村学生发展匹配,技术逻辑与乡村教师意向匹配,技术供给与乡村学校需求匹配。第三是组建以“名校、名校长、名工作室、名师”为中心的支持帮扶体系。一方面对帮扶对象“传经送宝”,通过学区制管理、集团化办学、区域性辐射等方式将多年来积累的丰富经验与成功案例进行选择性输送,通过实地调研、案例分析、科学规划的方式对乡村学校的数字化转型提供个性化建议,实现“一校一策”,为乡村学校的办学提质增效。另一方面要充分利用数字技术的优势,通过网络打通教育主体之间的链接通路,丰富虚拟空间的活动方式,以“名校云端会客厅”“名校长云端面对面”“名工作室云端开放坊”“名师云端双师专递课堂”等形式实现丰富多彩的云端活动,为乡村数字课堂、乡村教师工作室、乡村教研组注入动力,以便捷的方式实现线上名校、名师、名课与网络办学、治理、备课、教研、教学、评价同步跟进,协助乡村学校开发具有乡土特色的校本资源,促进乡村学生综合素养的提升,实现乡村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第四是组建以乡村学校CIO为指挥中心的组织结构体系,赋予CIO管理与决策权,发挥其在技术素养、教育理念、改革模式、项目规划的引领作用。同时,要引导形成乡村CIO联盟,通过精准指导与培训规范CIO认证标准,加速职业化进程,实现乡村CIO从精英到专家的转变,促进乡村CIO专家的集群式培养。

六、结语

数字化转型为乡村基础教育的发展提供了动力,为乡村教育现代化发展提供了新视角。目前,乡村基础教育仍处于洼地,在一体化过程中往往忽视了城市经济优先发展带来的边际效用递增,需要给予更多的关切才能总体实现教育现代化,加快建设教育强国与人才强国。本研究从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出场语境出发,阐述了时代内涵与价值,探讨了在自我认同等方面的困境,描绘了乡村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的蓝图与实现。然而在理想的背后也应该防范新一轮教育不公平的不断扩大,贫困代际难以阻断的可能。如何协调好数字技术与教育本质的关系,如何优化乡村教育服务生态与支持生态,回归乡村教育底色,对这些问题的探讨有利于乡村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目标的实现。未来的乡村基础教育应该把握数字技术赋能的机遇,抓住红利期,打通现实堵点,激发办学活力,从而实现教育质量的飞跃。

[责任编辑:杨 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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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rospect and Implementation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Rural Basic Education

WANG Fei,YANG Bao-zhong

(Faculty of Education,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Tianjin 300382,China)

Abstract:The development of society is always accompanied by technological progress.Digital technologies represented by cloud computing,big data,artificial intelligence,the Internet of Things,blockchain,etc.are accelerating the transformation of various industries in society,sweeping every member of society into an unprecedented digital age.Digital transformation has gradually become a key word in this era.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is a positive response of education to the times with the purpose of adapting to changes in the internal and external environment of the education system.As the core driving force and intellectual support for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basic education,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has been endowed with new era connotations and value implications.However,in the process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rural basic education still faces confusion in terms of self-development positioning and seeking external support,and lacks the confidence for independent transformatio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resulting in many difficulties. Therefore,we should start from the local characteristics,return to the essential pursuit of education,and draw a natural prospect of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rural basic education in order to clarify the direction of transformation.At the same time,based on the pursuit of the landscape,we should combine local resources advantage,cultural foundation and regional characteristics to strengthen the design of educational digital base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new infrastructure,enhance the digital literacy of diverse subjects,develop ecologically compatible school-based resources,establish a multi-party intellectual supply system,and finally achiev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basic education.

Key words:rural areas;basic education;digital transformation;prosp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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