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劳模精神的四重意涵

摘 要：劳模精神是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的生动体现，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生动诠释，是新时代我国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征程上的宝贵精神财富。作为马克思主义劳动观的中国化表达，劳模精神有着丰富意涵，按照由表及里的层次进行剖析，具体表现为：一是谋生与乐生统一的表层意涵。在马克思劳动解放理论中，谋生只是劳动的手段，乐生才是目的，劳模精神则体现了谋生与乐生的统一。二是诚实劳动与崇高价值统一的中层意涵。在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下，劳模精神是广大劳动者在诚实劳动中创造的时代精神，蕴含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强大精神张力，实现了诚实劳动与崇高价值的统一。三是自我实现与社会和谐统一的深层意涵。劳模精神是社会主义劳动者自我实现的价值表达，其要义又在于满足最广大人民的需求，这种个人与社会关系的洽合，体现了自我实现与社会和谐的统一。四是人的解放与自由全面发展统一的核心意涵。人的解放和自由全面发展是未来社会和人的发展的最高境界，亦是劳模精神的价值旨归。多角度理解劳模精神，有利于更好地诠释和弘扬劳模精神。

关键词：劳模精神；劳动模范；劳动；精神谱系

中图分类号：D648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2-9684（2025）01-0113-012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广泛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弘扬以伟大建党精神为源头的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明确要求^［1］。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谱系集中彰显了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长期以来形成的伟大创造精神、伟大奋斗精神、伟大团结精神、伟大梦想精神，是我们过去之所以能够成功的强大精神支柱，也必将凝聚起未来继续成功的磅礴力量。作为第一批纳入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伟大精神，“爱岗敬业、争创一流，艰苦奋斗、勇于创新，淡泊名利、甘于奉献”的劳模精神生动诠释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我们的宝贵精神财富和强大精神力量^［2］。伟大时代尤需伟大精神，在我国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新征程上，要“建设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弘扬劳模精神和工匠精神，营造劳动光荣的社会风尚和精益求精的敬业风气”^［3］24。进一步做好对劳模精神的理论阐释，有利于推进全社会尊重劳动、崇尚劳动，使劳模精神蔚然成风，用伟大劳动成就新的伟大目标。

一、文献回顾与问题提出

劳模精神是在土地革命战争以来的革命、建设和生产运动中产生的，随着时代发展，其内涵越来越丰富。近年来，学者们对劳模精神的关注持续升温，其中一些研究从不同视角探讨了劳模精神的内涵和意蕴，这为后期的深入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和思路启发。

（一）关于劳模精神意涵研究的主要内容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就劳模精神发表重要讲话，深刻阐明了劳模精神的理论渊源、生成逻辑、时代内涵和价值意蕴，这也是学者们探究劳模精神意涵的总纲和灵魂。目前，学者们对劳模精神意涵的探讨大部分散见于对劳模精神研究的相关文献中，或者与对劳动精神、工匠精神等的研究关联在一起，也有一部分研究进行了相对集中的探讨。概言之，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立足于历史逻辑凸显劳模精神的中国特性。学者们认为，劳模精神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劳动人民在革命和建设实践中创造的伟大精神，因而具有历史特性和民族特性。李建国梳理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劳模精神的发展演进，并将劳模精神诠释为劳动者主人翁意识的集中表现，社会主义劳动伦理的价值表达，以及中国社会主义本质特征的文化映射^［4］。有学者从历史传承^［5］和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的历程^［6］来审视劳模精神，也有分析认为劳模精神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以劳动模范为主体的劳动人民对中国精神的传承^［7］。从历史演进的视角来看，虽然劳模精神的内涵随着历史变迁、语境变化而被赋予相应的时代元素，但劳模精神所体现的理想信念、价值追求和精神指向却始终如一、从未改变^［8］。

二是立足于理论逻辑阐述劳模精神的内涵特征。劳模精神具有民族性，但这并不排斥它的科学性，学者们把劳模精神的理论基础归因至马克思的劳动观，从现实的劳动实践中探寻其生发逻辑。田鹏颖论证了劳模精神的科学性，阐明劳模精神内蕴着以现实劳动为立论基础，以回应时代难题为历史方位，以满足最广大人民群众需求为价值取向，以中华优秀文化为精神资源的理论体系^［9］。刘佳从社会主义运动史和中国社会主义国家建设进程的角度进行审视，指出劳模精神是由政党国家力量构建形成的主流意识形态^［10］。韩喜平从生发基础、价值旨趣、性质归属和变化特征等阐释了劳模精神生发于生产劳动的现实实践性，指向人与社会协同发展的全面性，扎根于社会生活的鲜明人民性和立足于时代需求的历史发展性^［11］。

三是立足于新时代剖析劳模精神的时代内涵。新的时代方位是探讨劳模精神不可忽视的背景，这也为劳模精神的内涵注入了新的时代特性。彭维锋在分析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劳模精神的重要论述后指出，新时代劳模精神是时代精神的生动体现，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生动诠释，其当代品格的核心体现是工匠精神^［12］。李柯则认为，新时代劳模精神的新意蕴主要体现在它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相托相生，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融相通，与工匠精神相辅相成^［13］。党印、雷冬海等从劳动教育和弘扬劳模精神的角度阐释了劳模精神的时代意义^［14-15］。

总体来说，学界对劳模精神意涵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不少成果，但不容忽视的是，大部分研究都是以“爱岗敬业、争创一流，艰苦奋斗、勇于创新，淡泊名利、甘于奉献”为核心，而就劳模精神及其相关概念的整体性和复杂性而言，对其内涵的挖掘，特别是对蕴含于其中的整体性意涵阐述仍然不够。在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研究中，同样存在对其科学内涵揭示不足、生成逻辑系统研究不够、具体精神研究不平衡等^［16］问题，需要推进研究向纵深发展。一言以概之，在我国新的历史发展阶段，加强对新时代劳模精神丰富意涵的研究阐释，既是做好中国共产党精神谱系研究的需要，也是引领新时代伟大劳动实践的需要。

（二）劳模精神研究的拓展和深化

“人格的力量”与“真理的力量”被习近平总书记并称为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两个强大力量^［17］。我们深入研究劳模精神，就是既要阐明其理论渊源，从中汲取真理的力量，又要把握劳模本身的角色特征，从中感受人格的力量。劳模精神具有深厚的理论渊源、文化传统与实践基础，不仅植根于马克思主义劳动观的理论沃土，也蕴含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民族基因，更直接展现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实践中。这就需要我们突破现有研究的视角和范式，不断拓新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究，以化解“目前中国精神在指引人民信仰上的蕴涵梳理与阐发供给，还存在不适应信仰形成阶段性发展需求、不适应信仰双重功能作用发挥需求、不适应信仰主体阶层差异需求三组矛盾”^［18］。

基于此，本文尝试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立足马克思劳动观和精神生产的理论基础，探求劳模精神深蕴的思想伟力。马克思的劳动观始于对人的本质的思考，突出地批判了资本主义私有制下的异化劳动，最终是要寻求劳动解放和人的全面解放。与此同时，在以实践为基础的整体性框架中，马克思也强调人的精神生产和精神解放，他指出：“动物的生产是片面的，而人的生产是全面的；动物只是在直接的肉体需要的支配下生产，而人甚至不受肉体需要的影响也进行生产，并且只有不受这种需要的影响才进行真正的生产。”^［19］162可见，精神生产是人的本质需要，是伴随着社会生产实现人的解放的主观实践。当然，“‘解放’是一种历史活动，不是思想活动，‘解放’是由历史的关系，由工业状况、商业状况、农业状况、交往状况促成的”^［19］527。劳模精神正是在这种历史关系中形成的“以因劳称义为原则”^［20］的劳动精神的高阶样态。作为一种伟大精神，劳模精神意涵丰富，如果按照由表及里的层次进行剖析，其具体表现为：谋生与乐生的统一，诚实劳动与崇高价值的统一，自我实现与社会和谐的统一，人的解放与自由全面发展的统一。

二、劳模精神的表层意涵：谋生与乐生的统一

劳动是马克思主义认识和理解世界的钥匙。马克思不仅肯定劳动创造了人生存所需的物质资料，是个人维持生存和发展的唯一手段，而且指出劳动也是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础条件。作为一种自由自觉的活动，劳动同时创造着劳动者自身，也就是说，劳动是实现人的解放、自由全面发展的途径。而人作为“自己的观念、思想等等的生产者”^［19］524，其精神解放自始至终都统一在物质解放之中。因此，在马克思劳动解放理论中，谋生只是劳动的手段，乐生才是目的。劳模精神则体现了谋生与乐生的统一。

（一）谋生是劳模精神的原初出场

马克思主义认为，劳动是人的本质。当人类从“兽类”进化分离出来时，就需要为自身的生存开展生产劳动。人不仅仅是自然存在物，而且是人的自然存在物，就是说，是自为地存在着的存在物，因而是类存在物^［19］211。而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自觉的活动，这里“自由自觉的活动”指的就是劳动^［21］。能有意识地制造和使用生产工具从事生产劳动，创造自身所必需的物质生活资料，是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劳动就是人之为人的根本确证。正如马克思所说，当人开始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即迈出由他们的肉体组织所决定的这一步的时候，人本身就开始把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19］519。按照需求层次理论，人对物质生活资料的需要是与生俱来的，这种需求甚至不受物质生活资料的限制而存在，所以谋求生活所需的物质资料也是人类劳动的原动力之一。

从这个意义上说，劳动是人的根本出场方式，谋生则是劳动原初的出场方式，也是蕴含于现实劳动中的劳模精神的出场方式。恩格斯进一步阐述了劳动在从猿到人的转变中的作用，指出：“劳动是整个人类生活的第一个基本条件，而且达到这样的程度，以致我们在某种意义上不得不说：劳动创造了人本身。”^［22］550这不仅是说在生物进化的视域中，劳动将人与其他动物区分开来，人本身是由劳动创造的，而且也表明在现实世界中，人也只有通过劳动才能确证自己的真实存在，人的本质是通过劳动体现的。因而，离开作为谋生手段的劳动谈劳模精神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二）乐生是劳模精神的外在表现

人类劳动的发展历程也是追求自由的历史^［23］。劳动解放是马克思解放理论的一个重要维度，其核心就是劳动者摆脱劳动的奴役和束缚，自由地获得和占有自己的劳动成果，支配自己的自由时间，从而实现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马克思分析了劳动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时指出，在人群共同体阶段、物的依赖性阶段，劳动更多地表现为谋生的手段，而在个人全面发展阶段劳动则是以乐生为目的，“劳动是自由的生命表现，因此是生活的乐趣”^［24］38。工业革命极大地提升了生产力的发展，但却没有真正实现劳动解放，它催生了资本主义对世界的统治，但资本逻辑则把人的劳动变成了异化劳动。在资本压迫下，劳动异化使得劳动的目的和手段相分离，劳动成了劳动者的枷锁，沦落为纯粹的谋生手段；同时也使劳动和幸福相分离，人们的劳动过程极其痛苦和煎熬，幸福被简单地等同于闲暇，一些低层次的庸俗的消遣娱乐被视为享受，人们将消费和幸福、享受等同起来，用消费满足来证明自己的幸福指数。

然而，人的满足最终在于生产活动而不在于消费活动。所以，人的解放和劳动解放是一致的，也就是说，社会发展的最终结果是要彻底推翻资本主义私有制，消除其带来的异化劳动，从而实现劳动的全面解放和人类社会的全面解放，使劳动真正成为人自由自觉的活动，从必然王国迈向自由王国。届时，“劳动已经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且本身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之后；在随着个人的全面发展，他们的生产力也增长起来”^{［25］435-436}。人们所从事的生产劳动将不再受限于社会分工，而是根据自己的需要和喜好来选择，每个人的体力和智力都能得到充分发挥，每个人也将实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正如马克思所说，“任何人的职责、使命、任务就是全面地发展自己的一切能力”^［25］330。获得解放的劳动就更体现为乐生需要而不是谋生手段。乐生作为一种精神状态，是劳模精神的应有样态，外在地表征着劳模精神特质。

三、劳模精神的中层意涵：诚实劳动与崇高价值的统一

劳动是全部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础和前提，劳模精神也必定源自于具体的劳动实践。现实中，劳动和社会发展必然导致分工，从而将社会劳动区分为不同行业和岗位，劳动者也逐渐被赋予不同身份。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劳动随即出现异化。而在社会主义社会，不同劳动者虽然从事着不同的工作，但其内在的价值意蕴却是一致的。劳模精神就是广大劳动者中的典型代表身上展现出来的一种可贵的精神品质，体现了劳动模范在具体劳动实践中造就的崇高价值和锤炼的高尚人格，实现了诚实劳动与崇高价值的统一。

（一）劳模精神是广大劳动者在诚实劳动中创造的时代精神

在人类社会实践中，劳动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而发展。理论上，社会越发展，分工越细化，劳动效率和效价也越高。然而，在资本主义异化劳动的背景下，分工提高了生产力，增加了社会的财富，促使社会精美完善，同时却使工人陷于贫困直到转变为机器^［19］123。在资本主义社会，物质财富是衡量一切的标准，财富占有也就成为衡量人的价值的最主要尺度，资本占有者成为社会的主导力量，形成“劳资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局面，劳动被区分出高低贵贱，并在“滚雪球”式的演进中走向极致。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一切劳动，无论是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都值得尊重和鼓励；一切创造，无论是个人创造还是集体创造，也都值得尊重和鼓励^［2］。我国自古就认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的谚语，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更尊重和激励劳动者在不同岗位发光发热，积极构建和谐的劳动关系。比如，1959年10月，我国在人民大会堂举办全国英雄会，邀请了全国各行各业的先进集体和先进生产者代表汇聚一堂，清洁工人时传祥不仅位列其中，还受到了刘少奇同志的亲切接近，这充分说明了在我国劳动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明确强调：“劳动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任何一份职业都很光荣。”^［26］我们更加崇尚“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崇高、劳动最伟大、劳动最美丽”^［27］的价值理念。正是在这种和谐的劳动关系下，广大劳动者得以在不同的岗位上实现自我价值，创造出不平凡的业绩和崇高的精神。事实上，我们所评选表彰的劳动模范来自各行各业，其中相当比例来自一线普通岗位。例如，在2020年表彰的全国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中，企业职工和其他劳动者1 192人，占总人数的478%；农民500人，占201%。正是在各个领域和行业的普通劳动者努力下，点点滴滴的平凡事业汇聚成了非凡的历史成就，一个时代的劳模精神得以塑造。不仅如此，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任何一名劳动者，无论从事的劳动技术含量如何，只要勤于学习、善于实践，在工作上兢兢业业、精益求精，就一定能够造就闪光的人生^［26］。

（二）劳模精神蕴含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强大精神张力

劳动实践不仅创造物质财富，满足人们的物质需要，同时也创造精神财富，满足人们的精神需要。而这种精神需要不仅仅是个人的简单满足，而是对劳动中创造的社会关系的满足，最终以劳动和在劳动中形成的精神力量来推动社会发展。正如马克思所说：“历史把那些为共同目标工作因而自己变得高尚的人称为伟大人物；经验赞美那些为大多数人带来幸福的人是最幸福的人。”^［28］459。在当代中国，这类为共同目标劳动、为大多数人带来幸福的人就是广大劳动人民。劳动模范作为劳动人民的典型代表，所成就的劳模精神则是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的生动体现，是鼓舞全党全国各族人民风雨无阻、勇敢前进的强大精神动力^［29］。这正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所需要的强大精神力量。

首先，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是劳模精神的灵魂。一代代劳动者立足岗位，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赤诚力促团结统一梦想，以“位卑未敢忘忧国”的担当践行自强不息精神，以“愚公移山”的坚韧弘扬勤劳勇敢品质，不断为民族精神注入新的活力和内涵，体现了民族精神和劳模精神的内在统一。从“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的王进喜，到“把红旗渠当成自己血液”的任羊成，无不体现着共和国建设者敢拼敢闯的精神底色。

其次，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是劳模精神的内核。广大劳动者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使命，顺应时代发展而主动求新求变，不断提升自己的思想道德素质和改革攻坚能力，充分体现了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格和中华民族开拓创新的精神状态。比如用科研创新解决人民口粮问题的“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青年时期他在农校任教期间就注重将教学与生产实践相结合，从中选取科学问题加以研究。也正是这种钻研精神，让他跳出固有的研究结论，开启了水稻的有性杂交探索之路。在一生的水稻育种路上，他不仅是顶烈日、踩稀泥的耕耘者，更是向科技难题发起挑战的开拓者，和同事们一起先后攻克了一系列技术难关，成功培育出杂交水稻，并将杂交水稻推向超级杂交水稻的新的制高点。他一生追求“禾下乘凉梦”，不仅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全国劳动模范”，更是一名受全世界认可的“杰出的发明家”，充分展现了我国劳动者改革创新、锐意进取的精神风貌。

再次，劳模精神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生动诠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国家、社会、个人三个层面集成了全体人民价值取向的“最大公约数”，实质上勾画出了我们需要建设什么样的国家、维护什么样的社会、培养什么样的公民，这一切既源于又依赖于社会中现实的人。劳模精神作为劳模在平凡工作岗位上做出不平凡业绩所坚持的基本信念、价值追求、人生境界及展现出的整体精神风貌^［30］，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相似的生成逻辑和相同的价值归旨。劳动者只有在现实劳动中模范地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才有可能成为劳动模范，所以劳模精神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个人层面的深刻注解和鲜活代言。劳动模范体现出来的乐于劳动、勤于劳动、精于劳动、幸于劳动的事业态度和价值追求，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社会和国家层面的实现提供了精神动力。劳动模范将小我融入大我、职业发展融入社会需求、个人梦想融入中国梦，就是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象化，提升其感知度和影响力。可以说，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到劳模精神，这个过程实现了从理性到感性、从理论到实践、从概念到具象、从观念到现实、从观念化到人格化的逻辑演绎，实现了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体充分、鲜活生动、清晰丰富的解读与阐释^［12］。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开启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社会主义是干出来的，新时代也是干出来的^［27］。这就需要劳模精神引领时代精神，劳模价值创造社会价值。站在新起点，面对新任务，全社会要在党中央的集中统一领导下自觉统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用发展来解决发展中的问题，营造更加优良的社会环境，发挥劳模精神的凝聚和导向价值，促使广大劳动者主动从劳模精神中汲取精神养分，激发广大劳动者的活力和创造力，把人生理想、个人价值融入国家富强、民族复兴的伟业之中，用诚实劳动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助力。

四、劳模精神的深层意涵：自我实现与社会和谐的统一

马克思立足于劳动实践对“现实的人”的需求进行考察，实现了对人的本质的认识，从“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19］209到本质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31］139的飞跃。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决定了他具有自然需求和社会需求。更为重要的是，人是“能动的自然存在物”^［19］209，从事着有别于动物的“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19］162。在这种能动的有意识的实践活动中所蕴含着的强烈精神需求，既体现在改造客观世界中，也表现为改造主观世界。马克思指出：“个人在精神上的现实丰富性完全取决于他的现实关系的丰富性。”^［19］541个人的精神和他所处的社会关系的连接点就是劳动，劳模精神便指向这种关系的洽合，体现了自我实现与社会和谐的统一。

（一）劳模精神是社会主义劳动者自我实现的价值表达

马克思批判地继承和发展了黑格尔“自我实现”的概念，承认劳动不仅是满足人的需求的手段，也是人的自我实现的对象性活动。马克思指出：“劳动是劳动者的直接的生活来源，但同时也是他的个人存在的积极实现。”^［32］174很显然，马克思强调的劳动既包含着自然关系，也包含着社会关系。这种劳动不仅是满足需求的劳动，而且是人的自我实现的劳动^［33］。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进一步强调：“自我实现，主体的物化，也就是实在的自由，——而这种自由见之于活动恰恰就是劳动。”^［34］615如何才能实现真正的自由劳动呢？那就需要消除私有制，消除劳动异化。因而只有在社会主义和谐劳动关系下，劳动者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劳动才能成为自我实现的一部分。

劳动模范是当代中国劳动者实现这种自由劳动的代表，他们在平凡岗位上创造了崇高价值，所凝聚的劳模精神内化为在劳动中寻求幸福的伦理价值理念，外化为自我价值实现的时代表达。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广大劳动人民在争取民族解放的斗争中，在国际劳工运动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艰苦奋斗、不怕牺牲，涌现出一大批典型模范，从工农运动的楷模乔国桢到“边区工人一面旗帜”的赵占魁，此时的劳动就是斗争，劳模精神深烙着爱国至上的印记。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万众一心、奋发图强，广大劳动模范在不同战线上闪光，他们或是躬耕于大寨山村的陈永贵，或是奔波在运输途中的田桂英，在推动国民经济恢复、发展的同时更展现了一种集体至上的可贵精神。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我国经济社会取得的快速发展归根结底也得益于默默奋斗在平凡岗位上的广大劳动人民的伟大创造，他们中间涌现出了一批又一批先进模范，他们勇于创新、敢为人先的精神特征成为新时期中国工农劳动阶级的高贵品格。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我国全体人民携手迈入小康社会，全社会爆发出磅礴的精神伟力，这也包含着劳模精神建功新时代的强大感召力。例如，2020年新冠病毒疫情爆发以来，在党中央的集中领导下，全体中华儿女众志成城、守望相助，各尽所能、勇于奉献，正是因为每一位劳动者在自己的岗位上努力实现自我价值，才取得了战略性的重大胜利。总之，人的自我实现是劳动的结果和努力的目标，个人的自我实现又离不开他人和社会关系，劳动模范正好实现了这种个人和社会的关系和谐，在社会需要中实现了个人价值，又把个人实现外化为时代价值。

（二）劳模精神的要义在于满足最广大人民的需求

恩格斯在《共产主义信条草案》中描绘财产公有制建立的原理时指出：“每个人都追求幸福。个人的幸福和大家的幸福是不可分割的，等等。”^［24］374另一方面，也正是劳动在追求“个人利益”的时候，才推动了社会生产的发展，创造了剩余劳动，从而使社会集体利益有了实现的基础。“共同利益”在历史上任何时候都是由作为“私人”的个人造成的^{［35］275-276}。因此，只有在共产主义社会，个人才能自由地追求个人的正当利益，集体也才能将“个人的自由发展和运动的条件置于他们的控制之下”^［35］85，从而实现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的内在统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在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国共产党除了工人阶级和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没有自己特殊的利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党的奋斗目标。这种价值理念，也充分体现在广大劳动模范身上，譬如张云泉几十年坚守信访岗位，以赤子之心和满腔热情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贡献。同时，我们在制度上不仅确立了生产资料公有制，而且实行“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的原则，人民成为自己的主人，这就决定了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国家利益在本质上是一致的。这也保障了社会主义劳动者都能毫无保留地为社会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劳模精神的核心价值取向是满足最广大人民的需求，因为人民是劳动实践的主体，是社会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的创造者，也是推动社会发展与变革的最终决定力量，可以说人民群众是社会发展目的与动力的辩证统一^［9］。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更加深刻地诠释了“人民至上”的执政理念，广大人民群众获得了更多人生出彩的机会，进一步提升了获得感和幸福感。一切成就由人民创造，一切成果由人民共享。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梦想属于每一个人，广大劳动群众要敢想敢干、敢于追梦。说到底，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要靠各行各业人们的辛勤劳动。”^［26］中华民族是有伟大梦想的民族，中国人民是勇于用伟大劳动实现伟大梦想的人民。从受尽欺凌到民族独立，从百废待兴到欣欣向荣，从一穷二白到全面摆脱绝对贫困，从基本实现温饱到全面迈入小康社会，广大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和一切社会主义劳动者一次次用劳动点亮梦想，实现了世所罕见的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两大奇迹。广大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体现出来的劳模精神，不仅揭示了我们的成功密码，而且是我们奋斗历程中内在精神的缩影和精华，历久弥新、催人奋进。

五、劳模精神的核心意涵：人的解放与自由全面发展的统一

人的解放和自由全面发展是马克思预想的未来社会的终极目标，也是人的发展的最高境界。马克思对人的解放的考察以唯物主义历史观为基础，他把现实的人的解放和自由全面发展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紧密联系起来，强调了劳动在促进人的解放和自由全面发展中的根本作用。按照马克思的设想，共产主义才是实现人的自由解放的理想社会形态，“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19］571，从而实现“人向自身、也就是向社会的即合乎人性的人的复归”^［19］185。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劳动作为一种“自由自觉的活动”，具备了促进人的解放和自由全面发展的条件。在其中形成的劳模精神的核心意涵就是人的解放与自由全面发展的统一。

（一）劳模精神的价值旨归是人的解放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就批判了“劳动在国民经济学中仅仅以谋生活动的形式出现”^［19］124的问题，指出：“国民经济学把工人只当作劳动的动物，当作仅仅有最必要的肉体需要的牲畜的问题。”^［19］125他尖锐地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劳动的异化，这种劳动不是满足劳动者本身的需要，而是被迫地服务于资本家对剩余价值最大利润的追求，所以“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停止，人民就像逃避瘟疫那样逃避劳动”^［19］159。而劳动本来应该是劳动者自己的劳动，应该是自主、自由、自觉的劳动。在马克思看来，要实现人的彻底解放，就必须扬弃私有财产。也就是说，只有超越异化劳动，当劳动不再是奴役人的手段，而是解放人的手段的时候，才能使劳动成为一种快乐而不是负担，也才能让人实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中国共产党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旗帜，从诞生之日起就把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确立为自己的初心使命，并带领人民在革命和建设中为之奋斗，广大劳动人民不仅拥有了自由劳动的权利，而且具有追求个人解放的自由，从而形成了伟大的劳模精神。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具备了马克思所说的“对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19］185的基本形态，因而为劳动实现人的解放提供了制度基础和社会土壤，也是谈论新时代劳模精神的先决条件。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孕育和发展，社会经济快速发展对生产力的要求越来越高，科学技术也被作为第一生产力提出来，生产性劳动和非生产性劳动在社会主义同样受到尊重。中国中铁一局电务公司电力高级技师窦铁生，凭借勤勉、执着和奉献成长为终生学习的“工人教授”，充分反映出当代中国工人的精神风貌和优秀品质，深刻展示了当代技术工人的伟大力量和巨大潜力。此时，劳模精神不仅具有政治价值，而且具有社会和经济价值，反映着劳动者的全面解放。21世纪以来，我国更加重视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两手抓”，不断提高全体人民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不断提高劳动者的劳动技能和创造能力，造就了和现代化建设相适应的劳动大军，广大劳动者在改革和建设的伟大实践中更加注重追求物质富裕和精神富足的融合协调，个人解放得以更大程度地凸显。例如，北京公共汽车售票员李素丽，在普通的一线岗位上默默践行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被誉为“当代雷锋”的郭明义，始终坚持做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他们用一生芳华，谱写了一曲曲平凡又伟大的劳动者之歌，诠释了劳模精神的核心内涵。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已然不仅仅是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而是社会发展和人的解放与自由全面发展将更加密切地统一起来。劳模精神被赋予更深厚的期许，一方面，作为一种精神的对象化，劳模精神将促进社会生产的发展，促进物质生产和社会发展；另一方面，作为一种精神导向，劳模精神引导人们在劳动中更全面地发挥主体性和自觉性，消解劳动异化，提高劳动获得感和幸福感，为劳动解放和人的解放与自由全面发展提供精神支撑。因此，新时代大力弘扬劳模精神，有助于社会繁荣发展和人的全面发展相互促进，有益于推进人民生活更加美好，人的自由解放获得更高质量的发展。

（二）劳模精神是实现自由全面发展的社会本质的文化投射

马克思主义将“自由”概念与劳动结合在一起，破除了资产阶级的抽象自由论，明确指出了劳动促进人自由发展的向度^［36］。在马克思主义的视域中，自由全面发展既是有条件的，也是有层次的。从条件上看，要“在迫使个人奴隶般地服从分工的情形已经消失，从而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对立也随之消失之后；在劳动已经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且本身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之后；在随着个人的全面发展，他们的生产力也增长起来，而集体财富的一切源泉都充分涌流之后”^{［37］364-365}，劳动者才能真正获得自由劳动，从而实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这也是和“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38］24的社会主义本质是一致的。从层次上看，马克思主义强调的自由，内在地包含着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与自身的关系。要实现全面的自由，就必须要把握和尊重自然规律，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要遵循社会发展规律，以最广大人民的需要和利益为根本，实现人与社会的和谐统一；要实现自我身心解放，追求更高层次的精神境界，达成身心和谐统一。

很显然，在阶级社会中，由于压迫和剥削的存在，个人和集体是对抗的，个人自由只存在于统治阶级的范围内，他们所结成的集体，“对于被支配的阶级说来，它不仅是完全虚幻的集体，而且是新的桎梏”^［35］84，集体代表的是极少数人的共同利益，这种“虚构的集体”只是少数人私利的代表，所以极端个人主义盛行。而“只有在集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集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35］84。我国是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党和国家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在本质上是一致的。社会集体利益得到更好的发展，个人利益就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个人全面发展就有更大的自由度。当代中国，妨碍劳动者体面劳动、全面发展的障碍不断被破除，和谐劳动关系进一步完善，劳动最光荣、最崇高、最伟大、最美丽的价值理念日益深入人心。一切劳动者，只要肯学肯干肯钻研，练就一身真本领，掌握一手好技术，就能立足岗位成长成才，在劳动中发现广阔的天地，在劳动中体现价值、展现风采、感受快乐^［2］。也只有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才能产生我们当今所推崇的劳模，劳模精神便是社会主义本质属性的文化投射^［39］。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党中央立足于为人民谋幸福的初心使命，着力推动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迈上新高度，郑重提出了“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40］12的历史任务。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41］。因此，共同富裕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实现共同富裕是新时代广大劳动者奋斗价值的新面向。新时代培育和弘扬劳模精神，不仅要发挥劳动模范的主力军作用，更要发挥劳模精神的引领和凝聚作用。要在全社会大力弘扬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大力宣传劳动模范和其他典型的先进事迹，引导广大人民群众树立辛勤劳动、诚实劳动、创造性劳动的理念，让劳动光荣、创造伟大成为铿锵的时代强音，让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崇高、劳动最伟大、劳动最美丽蔚然成风^［2］。

六、结语

马克思和恩格斯曾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我们的出发点是从事实际活动的人。”^［31］152我们立足新时代探讨劳模精神，也应该以社会最广大人民群众为起点和归宿，尤其要弘扬劳动精神的情感维度^［42］。只有站稳人民立场，才能更好地理解劳模精神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最广大劳动人民在革命、建设、改革的劳动实践中创造的宝贵精神财富，它在劳动模范身上呈现，却是全体劳动者的共同价值取向。只有坚持从人的主体地位出发，才能将具体劳动实践作为劳模精神生发的逻辑起点，从而把握劳模精神对人的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的照应，理解其作为谋生与乐生的统一。只有准确把握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才能厘清人在劳动中形成的复杂生产关系，正确看待和理解人与自然、他人及社会的关系，从而洞察劳模精神作为诚实劳动与崇高价值的统一，自我实现与社会和谐的统一。只有以人民为中心，才能全面理解劳动的最终目标指向，推动劳模精神在实现人的解放与自由全面发展中发挥作用。

回顾历史，我们之所以能站起来、富起来，并创造出世所罕见的发展奇迹，劳动是最基础和重要的支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们要迎接强起来的新的历史阶段、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最终还是要依靠广大劳动人民的接续奋斗，这就需要进一步弘扬劳模精神，发挥劳模精神的引领力和推动力，深入做好劳模精神的理论阐释。这是时代之需，实践之要。

［责任编辑：李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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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Four Fold Connotation of Model Worker Spirit

HUANG Shao-hua^1，2

（1.School of Marxism，Nanji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jiangsu Nanjing 210095，China；2.School of Marxism，Nanjing University of Aeronautics and Astronautics，Nanjing 210016，China）

Abstract：The spirit of model workers is a vivid embodiment of the national spirit with patriotism as its core and the spirit of the times with reform and innovation as its core.It is a vivid interpretation of socialist core values and a precious spiritual wealth in China’s journey to build a socialist modernized strong country in the new era.As a Chinese expression of Marxist labor theory，the spirit of model workers has rich connotations.It can be analyzed from the surface to the inside.As for the surface meaning of the unity of making a living and enjoying life，in Marx’s theory of labor liberation，making a living is only a means of labor，and enjoying life is the purpose，while the spirit of model workers reflects the unity of both.As for the middle meaning of the unity of honest labor and noble values，under socialist production relations the spirit of model workers is the spirit of the times created by the vast number of workers in honest labor and it also contains a strong spiritual tension to achieve the great rejuvenation of the Chines nation，achieving the unity of honest labor and noble values.With regard to the deep meaning of the unity of self-realization and social harmony，the spirit of model workers is the value expression of socialist workers’ self-realization，and its essence lies in meeting the needs of the broadest masses of the people.This harmonious relationship between individuals and society reflects the unity of self-realization and social harmony.With regard to the core meaning of the unity of human liberation and free and all-round development，human liberation and free and all-round development are the highest realm of future society and human development，and also the value orientation of the model worker spirit.Understanding the spirit of model workers from multiple perspectives is beneficial for better interpretation and promotion of the spirit of model workers.

Key words：the spirit of model workers；model worker；labor；spiritual line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