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文章通过对桂剧与祁剧在同一剧目《昭君出塞》中曲牌的运用、“主腔”结构等方面的比较分析,发现桂剧在继承原祁剧高腔曲牌基本骨架的基础上进行了再度创作。桂剧缩短了行腔、改变了行腔位置,并以曲子的统一性为原则,将“变宫”音贯穿全曲,为曲牌增添了与祁剧不一样的色彩。这种再创作不仅体现了桂剧对祁剧等传统曲牌体音乐的尊重与传承,也彰显了桂剧在艺术表现上的个性与创新。
【关键词】桂剧" “主腔”" 《昭君出塞》" 中国传统戏曲
中图分类号:J8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24)18-0165-06
桂剧是广西最具代表性的剧种之一,是中国传统戏曲的重要组成部分,拥有悠久的历史和独特的艺术风格。学界一致认为桂剧来自祁剧,这一观点在《昭君出塞》剧目的音乐形态分析中得到验证。
一、桂剧的起源探究
关于桂剧起源,1940年戏剧家焦菊隐对桂剧的音乐、剧本、表演、服饰、脸谱等方面进行了系统的考察,得出了桂剧的近源是祁剧的结论。著名的戏剧家、桂剧改革先锋欧阳予倩曾从演员的角度说:“桂剧就是湖南祁阳的戏,桂剧的演员大多数是祁阳人。”在采访中,桂剧知名演员李青姣认为尽管桂剧使用桂林方言,但其本质与祁剧相同。也有许多学者支持“祁剧入桂成桂剧说”,认为桂剧的形成和发展受地域文化影响,吸收了祁剧的基础并结合了桂林当地的特色。白雅菊的《浅析广西桂剧的起源与发展》从历史、地理和文化的角度说明了桂剧是祁剧桂化。冯静居的《桂剧的脸谱分析》和唐富文的《桂剧戏服、道具的一些变革》从舞台表演艺术的角度、朱江勇的《桂剧源流与形成——“桂剧自祁剧传入”说考证》从史料考证的角度,都得出桂剧来自祁剧这一观点。
综上所述,关于桂剧起源的问题,大多从文化、社会变迁以及历史等角度进行研究,鲜有文献从音乐形态角度进行分析。因此,本文以桂剧与祁剧高腔剧目《昭君出塞》为例,通过“主腔”分析为桂剧源自祁剧提供有力证据,总结桂剧在承袭祁剧音乐元素的基础上所孕育出的独有音乐特色,以及这些特色在桂剧演出中的具体体现。
二、“主腔”与“柱句”
王守泰先生认为曲牌体音乐的腔系遵循曲律,严格依照声律规范,逐字匹配来构建音乐旋律。在此基础上,“主腔”规律的确立旨在保障曲牌体音乐在整体上的连贯性与系统性。首次引入“主腔”这一概念的是王守泰的父亲——王季烈,他在《螾庐曲谈》的第四章节中指出:“凡某曲牌之某句某字,有某种一定之腔,是为某曲牌主腔。”这意味着,每一曲牌均含有一个乃至多个特定字句所对应的腔调,它们被视为该曲牌的标志性“主腔”。紧接着,王季烈详细说明了“主腔”的识别方法:“若要明确各曲宫谱中何处为主腔,何处非主腔,应选取多首同曲牌曲目,对宫谱内的腔格进行逐字比对。那些在所有版本中均保持一致、无任何变动的腔格,即为主腔;而其他因四声阴阳差异而有所变动的腔格,则不属于主腔。”他提倡,为准确判定某曲牌的“主腔”位置,需对比多个该曲牌版本,细致分析宫谱腔格,寻找那些恒定不变的腔格作为“主腔”,其余变化者则非“主腔”。
随后,王守泰在《昆曲格律》一书中深化了“主腔说”,着重指出“昆曲中的主腔指的是频繁显现于曲牌中的特殊旋律腔,这些旋律腔非但不止一个且遍布昆曲全曲,通过重复出现来构建乐曲的系统性和整体性”。在《昆曲曲牌及套数范例集》里,王守泰更进一步将“主腔说”付诸实践。他基于“主腔”理念,通过从外在形似到内在神似的深化过程,将“主腔”的理论从单一的线性分析扩展为更为全面的框架理论。此外,经过不断的实践探索,王季烈、王守泰父子共同认为,要准确把握曲牌中的“主腔”,必须经历对曲牌的反复吟唱与推敲。
学者们如谢也实、谢真茀、蒋菁、傅雪漪和王鑫等,认同“主腔”概念。谢也实和谢真茀认为“主腔”与四声紧密相关,表现出特定场合的独特腔调。傅雪漪认为“主腔”源自传统词曲特定词句,可能来自民间歌曲或其他曲目。孙从音确认“主腔”是曲牌联套体唱腔的核心,通常由三音组构成。武俊达探讨曲牌的主旋律时认为,“主腔”对曲牌特质、风格和情感范围至关重要,且可反复出现。王鑫提出的“主腔”概念扩展至两种含义,其研究重点为同类曲牌特性腔的“主腔”。洛地等学者质疑“主腔”概念,认为其泛化,存在“主腔不主”的问题,指出昆曲唱腔依文辞格律行腔。但有学者认为王守泰已区分“主腔”与惯用腔,且“主腔”与依字行腔并不冲突,因此认同曲牌有“主腔”的观点。
此外,笔者意欲运用“主腔”概念对桂剧与祁剧高腔曲牌进行阐释之另一关键原因在于,桂剧与祁剧之“柱句”与昆曲曲牌之“主腔”,在曲牌结构上具有几乎一致的功能。
桂剧高腔曲牌布局采用“安腔立柱”法,即在适当位置安排“腔句”,通常位于韵脚或文辞停顿处。这些“腔句”成为曲牌的重心,称为“柱句”,它们支撑全曲音乐,是桂剧高腔曲牌的核心,与昆曲曲牌的“主腔”相似。因此,文章通过对桂剧《昭君出塞》中的曲牌与祁剧、昆曲的同曲牌“主腔”进行比较分析,旨在揭示曲牌的固有特性、桂剧与祁剧之间的关联性以及桂剧的独特性。
三、《昭君出塞》曲牌“主腔”分析
《昭君出塞》是祁剧和桂剧共有的剧目,讲述汉元帝时期王昭君因匈奴入侵被迫和亲的故事。祁剧版本受小说《双凤奇缘》影响,将刘文龙设定为王龙。祁剧分为宝河派和永河派,分别以丑角和生角扮演王龙,唱腔不同。1955年,谢美仙将王龙角色改为生角并唱高腔。祁剧和桂剧的《昭君出塞》都采用高腔,属于联曲体结构。文章将比较这两个剧种在曲牌选用和“主腔”结构上的差异。
(一)《昭君出塞》曲牌分布与板式结构对比
因为曲牌为一折戏的骨架,文章首先从整体的角度分别对祁剧和桂剧《昭君出塞》的曲牌使用与各曲牌内部的板式结构进行了比较分析。
祁剧第一场戏结构为:【香罗带】散板+一板三眼(27板);【香罗带】一板三眼(29板);【江头金桂】散板+一板三眼(66板)。
桂剧第一场戏结构为:【香罗带】散板+一板一眼(27板);【香罗带】一板一眼(29板);【红落雁】散板+一板一眼(82板)。
祁剧第二场戏结构为:【风入松】散板+一板三眼(34板)+有板无眼(10板)+一板一眼(51板)+有板无眼(17板)+一板一眼(25板)+有板无眼(15板)+一板一眼(12板)+有板无眼(120板)+一板一眼(17板)+有板无眼(68板)+一板一眼(6板);【风入松】散板+一板一眼(95板)+有板无眼(35板);【驻马听】一板一眼(140板);【哭相思】散板。
桂剧第二场戏结构为:【红落雁】散板+一板一眼(32板)+有板无眼(8板)+一板一眼(63板)+有板无眼(4板)+一板一眼(3板)+有板无眼(11板)+一板一眼(16板);【风入松】散板+一板一眼(111板);【驻马听】一板一眼(32板)+有板无眼(10板)+一板一眼(35板);【哭相思】散板。
桂剧和祁剧的《昭君出塞》均分为两场戏。第一场二者均以曲牌【香罗带】开场,祁剧板式为一板三眼,桂剧为一板一眼,但二者板数几乎相同。两者都在58板之后更换曲牌,祁剧更换为【江头金桂】,桂剧更换为【红雁落】。第二场戏,从整体上看,桂剧比祁剧的《昭君出塞》篇幅更短,二者都以一板一眼和有板无眼为主。二者起句的曲牌不相同,祁剧开场使用了【风入松】,桂剧依然延续【红雁落】。在更换为【驻云飞】曲牌前,桂剧在后111板前更换为【风入松】。二者在戏词同一处更换为曲牌【驻马听】,尾声二者都使用曲牌【哭相思】散板。
综上,虽然祁剧与桂剧版本的《昭君出塞》在第一场戏的板式结构上不同,但两场戏祁剧与桂剧曲牌的选用和曲牌板数等方面则十分相似。为进一步证明桂剧与祁剧《昭君出塞》的关系,文章对曲牌内部形态进行详细的比较与分析。
(二)《昭君出塞》曲牌“主腔”对比
祁剧与桂剧《昭君出塞》属于套曲里的单套,故事发展一脉相承,没有转折或节外生枝的情况,各曲牌“主腔”的腔形应有高度的同一性。下面将对《昭君出塞》各曲牌进行“主腔”分析,并观察使用曲牌是否符合同一性。
1.曲牌【香罗带】“主腔”对比
依据前文所述资料,可见在桂剧与祁剧的《昭君出塞》剧目中,曲牌【香罗带】均被采用于第一场戏的开始。参考王守泰的《昆曲曲牌及套数范例集 南套 上册》,以《集成曲谱》所收集的【香罗带】有《琵琶记·剪发》《荆钗记·投江》各一支,《双珠记》《八义记·付孤》各两支。以全部六支曲牌为例,其“主腔”统计如下:
表1" 曲牌【香罗带】“主腔”
型号 腔形 型号 腔形
甲 乙
丙 丁
戊 己
庚
谱例1:祁剧《昭君出塞》【香罗带】选句
①②
祁剧《昭君出塞》【香罗带】多处出现昆曲曲牌【香罗带】的“主腔”,如开场散板谱例1,这一句神似丁型“主腔”,落音延迟落在羽上。谱例1这一句神似戊型“主腔”。
谱例2:桂剧《昭君出塞》【香罗带】选句
谱例3:桂剧《昭君出塞》【香罗带】选句
桂剧《昭君出塞》【香罗带】同样多次出现该“主腔”。如开场的散板,这一句“离别”神似丙型“主腔”“泪涟涟”神似戊型“主腔”。“文官济济成”这一句神似戊型“主腔”,“何用”神似己型“主腔”。
可以认为,无论是祁剧中的《昭君出塞》还是桂剧中的《昭君出塞》,其包含的【香罗带】曲牌,均保留了曲牌【香罗带】固有的显著性、衍生性、多样性和重复性等特征。通过观察可知,在桂剧对祁剧的移植过程中,曲牌本身的特征得到了保留。昆曲曲牌【香罗带】中所缺乏的变宫音,在祁剧中频繁出现,并且桂剧亦保留了这一特色。
谱例4:桂剧《昭君出塞》【香罗带】选段
谱例5:祁剧《昭君出塞》【香罗带】选段
另外,以散板后的第一句为例,桂剧谱例4的一板一眼相较于祁剧谱例5的一板三眼,行腔缩短,但主要起音、重要音、落音均相同,几乎是将骨干音复制过来。演唱者在演唱时,再根据情况修改行腔,省略一些重复音和装饰音。“汉刘皇”这一句,改动较大,没有采用祁剧原句旋律,而是使用了祁剧“怎舍得故国河山”这一句最后一个字“山”中的行腔。当然,直到桂剧“于心何安”改换曲牌之时,二者的落音才同样落在了角音上。
2.曲牌【红落雁】与【江头金桂】“主腔”对比
桂剧改换曲牌【红落雁】,祁剧改换成【江头金桂】。此处桂剧与祁剧大不相同。
曲牌【江头金桂】是一首集曲,依次由【仙吕入双调·五马江儿水】【金字令】【仙吕·桂枝香】三个曲牌中的若干句子依次选取并组合而成。《集成曲谱》中收有《琵琶记·盘夫》《金雀记·乔醋》各两支。基于这四支曲目,整理出曲牌【江头金桂】的曲牌“主腔”,如下:
表2" 曲牌【江头金桂】“主腔”
型号 腔形 型号 腔形
甲 乙
丙 丁
戊
谱例6:祁剧《昭君出塞》【江头金桂】“主腔”
祁剧《昭君出塞》曲牌【江头金桂】与昆曲曲牌【江头金桂】略有不同。如谱例6可以看到祁剧【江头金桂】“主腔”①、“主腔”②、“主腔”③、“主腔”④都是丙型“主腔”加变宫音。同样,在频繁使用变宫的过程中,宫音反而很少出现。对于变宫这一特点,桂剧和祁剧一样,可以说桂剧中六声变宫音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祁剧的影响。
祁剧【江头金桂】的位置,桂剧换成了【红落雁】。它的使用占据两场戏的一半,具有很重要的地位。而【红落雁】这个曲牌,在《中国曲牌考》《昆曲曲牌及套数范例集》等曲牌文献中,没有找到任何踪迹。根据曲牌同一性的原则,笔者推测曲牌【红落雁】与该剧目其他曲牌的“主腔”腔形应该相似,并找到近似的“主腔”腔形的曲牌【红衲袄】。
曲牌【红衲袄】在《集成曲谱》中有八折戏使用过,是很常用的曲牌,一般连用两支或四支。其“主腔”参考《昆曲曲牌及套数范例集 南套 上册》:
表3" 曲牌【红衲袄】“主腔”
型号 腔形 型号 腔形
甲 乙
丙 丁
谱例7:桂剧《昭君出塞》【红落雁】“主腔”
桂剧《昭君出塞》【红落雁】“主腔”如谱例7所示,可以看到桂剧《昭君出塞》曲牌【红落雁】的“主腔”与曲牌【红衲袄】神似,“主腔”①②④⑤⑥可以看作【红衲袄】的丙型“主腔”的繁体,“主腔”③⑦⑧可以看作是【红衲袄】乙型“主腔”的繁体。可以了解到,即便曲牌【红落雁】不是【红衲袄】,也一定是和【红衲袄】曲牌相近的曲牌。但准确的答案还需要通过编者与演唱者才能真正知晓。
另外,对比【红衲袄】的“主腔”与【江头金桂】的“主腔”,除了明显的不同外也有相似之处。如【江头金桂】的戊型“主腔”更像是【红衲袄】甲型“主腔”的繁体,【江头金桂】丙型“主腔”与【红衲袄】丙型“主腔”也神似。可以看出,桂剧在从祁剧移植剧目的时候,同一段落使用的曲牌虽然不同,但“主腔”形态上也是相似的,遵从同一性原则。另外,桂剧在改编过程中,即使改换了曲牌,也会保留一小部分旋律音,再放入新曲牌的行腔特色音。
第二场,祁剧在开场使用了曲牌【风入松】,桂剧继续使用【红落雁】,算是本土化的改编方式。那么,这两者之间在形态方面是否有关系呢?
3.曲牌【风入松】“主腔”对比
《集成曲谱》所收【风入松】计有《琵琶记》四支、《荆钗记·女祭》四支、《千钟禄·搜山》五支等,是昆曲常用曲牌。其“主腔”参考《昆曲曲牌及套数范例集 南套 上册》,如下:
表4" 曲牌【风入松】“主腔”
型号 腔形 型号 腔形
甲 乙
丙 丁
戊 己
谱例8:祁剧《昭君出塞》【风入松】“主腔”
祁剧《昭君出塞》【风入松】“主腔”如谱例8所示,特别是“主腔”①,几乎贯穿曲牌【风入松】。可以看出,祁剧与昆曲的【风入松】神似为主。曲牌【风入松】在祁剧《昭君出塞》中,没有复杂多样的“主腔”形态,以2至3种为主。同样的,其他的曲牌【香罗带】【驻马听】也是如此,它们在昆曲中也不存在同一支曲内有多达5至6种“主腔”的复杂形态。相对于昆曲,祁剧、桂剧这些小剧种在使用曲牌制曲时,更倾向于结构简化并反复使用某一“主腔”。
祁剧曲牌【风入松】与桂剧【红落雁】相比,也是神似没有形似。可以看出,桂剧即便更换曲牌,更换的也都是形态相近的曲牌。不论是桂剧《昭君出塞》内部各曲牌的横向对比,还是祁剧《昭君出塞》与之相同段落但曲牌可能不同的纵向对比,亦或是桂剧与祁剧在相同段落使用相同或不同曲牌的对比,这些曲牌虽形态各异,但都神似。
桂剧《昭君出塞》第二场,【红落雁】进行了大半后,改换和祁剧《昭君出塞》第二场戏相同的曲牌【风入松】。
谱例9:桂剧《昭君出塞》【风入松】“主腔”
桂剧的曲牌【风入松】谱例9所示,很明显没有和祁剧一样使用五声调式,依然延续着加变宫的六声调式。其“主腔”与祁剧“主腔”神似但不形似,两者使用的音列形似,但在音列的组合方式上有些不同。两者的相同之处在于,不像昆曲那样有六七种“主腔”,而是只保持两三种及其变体。
4.曲牌【驻马听】“主腔”对比
谱例10:桂剧《昭君出塞》【驻马听】“主腔”
桂剧【驻马听】如谱例10所示,不管是祁剧【风入松】【驻马听】,还是桂剧的【风入松】【驻马听】,在“主腔”上都体现出单套剧目腔形的高度同一性。
四、桂剧《昭君出塞》的继承与再创作
桂剧《昭君出塞》与祁剧之间的深厚关系,不仅体现在历史故事和人物塑造上,还凸显在两者的音乐结构和曲牌使用中。通过对比分析,可以清晰地看到桂剧《昭君出塞》是如何在继承祁剧艺术精髓的基础上进行再创作的。
首先,桂剧和祁剧曲牌使用具有一致性。文章使用的祁剧版本《昭君出塞》的演唱者谢美仙,是一位备受推崇的戏剧家。她在1955年湖南省第二届戏曲观摩会演中,凭借此剧荣获一等奖。根据李文芳的研究,谢美仙在演绎此剧时,不仅融入了她个人独特的理解,还在与老师深入沟通的基础上,对原有曲牌【风入松】进行了创新,同时加入了【香罗带】和【驻马听】两个曲牌,以此更加生动地展现了昭君角色内心的“恋、怨、恨”等复杂情感。而这一创新,在桂剧《昭君出塞》中也有明显的体现。两个版本《昭君出塞》的开场均采用了曲牌【香罗带】,第二场的后半段至尾声均使用【风入松】【驻马听】【苦相思】的曲牌联缀,展现了曲牌使用上的一致性。
其次,桂剧与祁剧在“主腔”方面也展现出相似性。桂剧与祁剧在运用诸如【香罗带】【风入松】等曲牌时,尽管两者在“主腔”的具体演绎上存在差异,但从祁剧中的变宫现象在桂剧中得到相应保留等细节来看,两剧种在“主腔”的运用上仍展现出高度的相似性。
最后,关于曲牌调整的原则。在剧目的改编过程中,桂剧对祁剧的曲牌进行了审慎的调整,例如,将原有的【江头金桂】替换为【红落雁】。尽管两者的曲牌名称不同,但桂剧所选用的【红落雁】在“主腔”的形态上却与【江头金桂】保持着高度的相似性。这一改动既保留了旋律的核心元素,又融入了新曲牌的独特韵味,既体现了对原曲牌“主腔”形态的尊重,也彰显了继承与创新的理念。
五、结语
桂剧《昭君出塞》不仅是对历史故事的艺术再现,还是剧种间文化交流与融合的生动例证。通过对祁剧艺术精髓的继承与再创作,桂剧不仅保留了传统戏曲的韵味,还注入了新的艺术生命力,展现了中华戏曲文化的博大精深与传承发展的活力。这种跨剧种的继承与创新,不仅丰富了戏曲艺术的表现形式,也为人们提供了探索传统文化现代传承的新路径。未来,随着戏曲艺术的不断发展,期待看到更多像桂剧《昭君出塞》这样的优秀作品继续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架起桥梁,让古老的戏曲艺术在新时代焕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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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本文为广西研究生教育创新计划项目研究成果,项目名称:“主腔”视域下桂剧起源研究——以《昭君出塞》为例,项目编号:XYCSR20240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