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阳初乡村建设思想的着力点及现代启示探索

摘 要：晏阳初受到儒家传统思想、西方基督教文化和中国劳工实践的深刻影响。他在民间教育和农村建设方面倾注了毕生的精力，并发展了一套完整的理论和实践相融合的农村建筑规划。晏阳初的乡村建设思想和实践与新时代乡村振兴战略融合，能够为乡村振兴提供有益的借鉴。本文从时代背景、个人经历和思想渊源三个方面探讨晏阳初乡村建设思想历史形成，以平民教育、乡村治理和文化建设三个方面为着力点，试图揭示其乡村建设思想的价值，并探讨如何在当今社会中应用这些思想以推动农村地区的发展，落实乡村振兴战略。

关键词：晏阳初；乡村建设；平民教育

中图分类号：F3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9052（2024）12-0112-03

作者简介：张雅楠（1998.02— ），女，汉族，安徽省淮南人，硕士研究生，助教，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史基本问题研究。

基金项目：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青年项目“安徽省对也门医疗援助的历史、经验与当代启示（1970—2011）”（项目编号：AHSKQ2019D060）。

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当前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扎实推进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1］。因此，促进农村经济发展，落实乡村振兴战略，是当前必须关注和解决的问题。晏阳初乡村建设思想不仅关注农村地区的经济发展，更注重提升农民的素质和福祉。对于解决当今社会乡村建设思想及农村发展问题、实现乡村振兴战略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一、民国时期晏阳初乡村建设思想的形成历史

晏阳初从中国的社会背景和实际情况出发，结合自己的成长经历，形成了乡村建设思想。故此，民国时期晏阳初乡村建设思想需要从时代背景、个人经历和思想渊源这三个方面去分析。

（一）时代背景

近代，农村经常受到买办资本和封建残余势力的剥削，导致衰落的情况日益严重。同时，农民受到生产力和社会意识形态的限制，他们只能忙于种田以谋生，认为读书和文化与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此外，那个时代一些自称为“上流”阶层的人也看不起农民的教育。中国文盲充斥是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2］。面对“建设”乡村和“复兴”乡村的呼声，晏阳初等人发起乡村建设运动，认为在借鉴外国教育经验的同时，必须根据中国的社会背景与实际情况，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教育，开始进行全国范围的试验，试图寻找拯救乡村、拯救中国的道路［2］。

（二）个人经历

晏阳初在成长过程中受到了四川文化浓厚的影响，特别是受到了尊经书院儒学文化的熏陶，培养了深厚的儒学基础。1902年，晏阳初被送到保宁府接受西方知识，在香港求学期间，他开始思考公民教育的重要性，受到传教士史梯瓦特的深刻影响。1916年是晏阳初思想真正觉醒的一年。他目睹了美国对华人的歧视行为，这让他深刻认识到脑力劳动的重要性。随后，晏阳初义务为法国华工服务，与劳工群体共同生活，加深了对苦力的认知。他决定通过全面系统的基础教育提高全国人民的素质，实现强国强民的愿望。晏阳初相信，每个公民都蕴藏着巨大的“脑矿”，只要通过教育手段激发，受教育者的素质就能得到巨大提高［2］。

（三）思想渊源

晏阳初认为，中国的内外矛盾归根结底源于“人”。因此，他提出了以“人的转型”为核心的中国社会发展定位，并倡导实施“四大教育”“三大方式”“农民化”和“化农民”，旨在推动“人”的改造。

“四大教育”即晏阳初指出了中国农村社会存在的“愚”“穷”“弱”“私”的问题，解决这些问题需要从多个层面入手，包括文学艺术教育、民生教育、健康教育和公民教育等。“三大方式”指“五四运动”后，晏阳初提出了从“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家庭教育”三个方面进行社会教育的途径。“农民化”与“化农民”：晏阳初乡村的创建旨在通过教化来“化农民”，主要是为了让大多数农民摆脱文盲状态，学习一些基本的生活技巧，成为合格的公民。晏阳初乡村的建设是一个“农民化”的过程，即要求知识分子与村民共同生活和劳动，在相互依存中体验真正的中国乡村生活，以实现乡村的有效建设目标［3］。

二、晏阳初乡村建设思想的着力点

晏阳初乡村建设思想能够取得较大成就，既在于晏阳初从中国的实际国情出发制定理论方针，更离不开解决平民实际问题需求后所建立的成功基础。

（一）进行启发民智的平民化教育

晏阳初公民教育的认知原则定位于“人”。晏阳初提出公民教育的最终目标是培养和塑造“完整的人”。在《平民教育概论》中，晏阳初把“完整的人”称之为“六有”公民。晏阳初极其重视体育的作用，他认为体育运动不仅能够使学生强健其体魄，而且有助于培养健康向上、坚韧不拔的意志品质。在知识的学习方面，晏阳初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认为学生应当具有浓厚的求知欲，要主动探求知识，以科学的精神、严谨的态度追求真理，此外，他还强调学生不仅要做好知识的积累，还要注重技能的锤炼和知识的运用。对于宗教和哲学晏阳初也有着深刻的理解，他认为宗教和哲学是人类最本质、最纯粹的事物，他推崇宗教家的精神，并将视作道德品质的要求。晏阳初平民教育运动引起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密切关注，毛泽东同志在1938年就曾评价道：“以宗教家的精神努力于平教运动，深致敬佩”［4］。简而言之，晏阳初的公民教育的目标是让全体国民在德智体美劳五个方面得到全面发展，并具备良好的社会适应能力。

（二）实施维护社会秩序的乡村治理

晏阳初认为政治在乡村建设和治理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他指出：“从消极方面说，如果单以县为单位而帮助农民，救济农村，则非改革政治不可；从积极方面，要把我们研究实验的结果——教育的内容及乡村建设的方案——推到民间去，亦非利用政治机构不可”［3］。为实现农村建设的目标，在晏阳初对和县的政治机构进行重新规划，将其组织结构分为三个层级。最基础的一级是“公民服务团”，它是“培养民力、组织民力、善用民力”的“初级政治性组织”。乡镇建设委员会是农村现代化中的第二个层次，作为村民行使政治权力的机构，它的职权包括选举和罢免成员、议决提案、预算、决算以及提出参政议政建议等。第三级为县政府，县政府工作人员主要由管理干部和荣誉学者、知名专家构成。在后发国家中，实现农村现代化，必须理顺乡村治理各个要素之间的关系。在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发展进程中，必须持续深化乡镇机构改革，创造乡村民主政治发展的有利条件。

（三）开展面向实际需求的文化建设

晏阳初的乡村文化教育思想的核心在于对农村人力资源的重视和培养。他认为中国社会存在的各种问题症结在于人本身，因此，在他看来，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人的教育。“乡村改造只是方法，而人的改造才是目的”［5］。他认为“要建国，先要建民；要富国，先要富民。［4］”

为了解决中国乡村的愚、穷、弱和私四个主要问题，晏阳初倡导文学艺术教育。晏阳初认为，要提高农民的文化知识水平，需要在语文和美术方面下功夫，使农民能够掌握常用的文字，让他们更好地适应和融入社会生活环境，提升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能力，以达到借助教育的力量来规划乡村建设的目的。第二，推广基础农业知识和技能，医治“穷”的问题。晏阳初认为，农业生产效率低下、组织结构不合理以及农民增收困难等问题需要通过科技推广、提高农业生产率、完善农业生产组织和发展副业等措施来解决。第三，要推广健康教育，保护“弱势群体”。晏阳初认为应该建立起农村医疗保险制度，借助社会力量，加强乡村公共卫生设施建设，强化村民的卫生观念，形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最后是治理“私”的问题。其主要观点有三，一是培养大众的公民德行和协作精神，使每个接受教育的人都能努力成为忠诚而有成效的成员；以人性的良知为基础，培育和增强大众的判断力和正义感，使每个受教育者拥有自主自信和公义观念；培养农民的集体国家意识。为此，晏阳初撰写了公民道德教材，并全程指导了公民教育运动的开展。

三、晏阳初乡村建设思想的价值

晏阳初乡村建设思想不仅促进当时乡村建设和农民教育发展，其成功经验对于当时以及新时代的政治、生态、卫生、教育、立法等多个方面均有重要借鉴价值。

（一）关心国家和民族命运，发扬民生思想

晏阳初的民生思想也反映了中国人民对中国前途与命运的关心与关切。因此，他的民生思想得到了中国共产党的认可与了解。新中国建立后，晏阳初的“民生论”对中国共产党的一些民生方针、战略决策有重要的指导作用。晏阳初的民生思想最令人赞叹的是他对人民生活的关怀。晏阳初对人民苦难的关怀逐渐演变成为“民族民生”的范畴，晏阳初在这里提出的“国家民生”实际上具有政治关怀的民生意识。

晏阳初的“生态”理论中还体现了对于人民福祉的高度关注。晏阳初认为，无论是梁漱溟、辜鸿铭、张竞生还是其他任何人都追求通过乡村建设实现“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三种和谐”的目标。晏阳初提出的以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为基础的“生态”的民生理论，不但得到了很多西方学者的认可与研究，同时也引起了周恩来同志的高度关注，这一思想在新中国的生态环境立法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6］。

（二）培养农民动手能力，推动农村发展

晏阳初创立了“表证农家”模式，鼓励农户以身作则，通过办试点的方式进行示范，引导村民通过模仿和学习掌握新技术，从而增加收入和加强社区意识。 晏阳初还对农村经济进行了改革，创立了农民自助社、合作社等多种经营方式，并在一些重要区域建立了300多家合作社，旨在培育合作观念，养成合作的习惯。晏阳初还创建了一个“自组织”的农民利益联结机制，为农户提供了一种满足市场需求的新型农业经济组织［7］。

（三）加快发展农村教育，推动农村建设

晏阳初在推动农民教育与农村建设方面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观点。如加大对农村教育的投入，提高农村教育质量，使更多的农民能够接受良好的教育；加强农业科技研发和推广，提高农民的科技素质，使他们能够更好地运用科技知识发展农业生产；加大对农村卫生事业的投入，改善农村卫生条件，提高农民的健康水平；鼓励农民积极参与农村建设和管理，提高他们的自治意识和能力；加强对农村弱势群体的关爱和帮助，提供必要的福利支持，使他们能够共享农村发展的成果等。

四、晏阳初乡村建设思想的现实启示

晏阳初乡村建设思想不仅在民国时期对于乡村建设、平民教育发挥着重大作用，在新时代，对于目前的乡村振兴战略仍具有重要的启发和指导意义。

（一）农村职业教育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抓手

面对大部分农民缺乏现代专业技术和市场经营管理能力的问题，首先，相关管理部门要抓好现有的义务教育，积极承担农村中学普及教育的责任，确保每个学生都能平等享受到优质教育。其次，可联合对应的职业院校应针对农村产业发展和新型职业农民的需求，提供多类别、多层次、系统化的涉农培训，以培养具备现代农业生产要求的具有文化和技术水平、善于经营的新型职业农民。可定期为农民提供培训，逐步提高他们的文化素质，培养良好的民风，并建立适应乡村振兴战略的终身教育体系。除了培养农业现代化所需的专业人才外，还可充分利用相关院校与科研院所的农业科技研究中心、农业科技示范基地等科技研发机构，以实验、示范和推广农业科技成果，为农业的机械化、规模化和现代化生产提供支持，为乡村的繁荣提供科技动力。

（二）健全人才政策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基本保障

在现有农村人才政策的基础上，需要加强对农村人才建设的政策性支持，健全农村人才政策体系，不断吸引人才扎根农村，为乡村振兴提供人才保障。政府应当加大对农村人才培育的政策扶持力度，对农村人才的培养应当根据乡村发展的现实需要，不断提高人才培养实效。此外，还应建立健全乡村人才培养、引进、管理、使用、流动、激励等一整套系统完备的政策体系，以保障乡村人才振兴的政策稳定可持续。创新农村人才引进制度，出台适应农村发展、符合农村特色的人才引进政策，为人才提供良好的生活和住房条件，并在子女入学、养老保险、医疗保险等方面持续提供政策保障。

（三）内生式发展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根本路径

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过程中，内生式发展是至关重要的。晏阳初的乡村建设思想强调依靠乡村内部的力量，充分发挥乡村的优势和特色，实现乡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依据这一观点，相关部门可根据乡村的特点和优势，培育和发展特色产业，传承乡村传统文化，加强乡村生态环境保护，实施绿色发展战略。可根据各个地区的资源条件和发展优势，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来鼓励农户积极参与乡村建设，同时积极进行特色农业产业链开发。此外，还需将精准扶贫与乡村振兴战略有机结合，提升其自我发展的能力。

结语

晏阳初的乡村建设思想着力点主要在于教育、生计、卫生和公民素质的提升，对今天的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在现代社会，晏阳初的乡村建设思想仍然具有启示意义。因此，在振兴乡村的建设过程当中，我们应当继承和发扬他的思想，关注农村地区的发展，提高农民的生活质量，推动城乡一体化进程。同时，重视教育的作用，提高公民素质，促进社会和谐发展。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

参考文献：

［1］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31.

［2］宋恩荣.晏阳初全集：第1卷［M］.天津：天津教育出版社，2013.

［3］宋恩荣.晏阳初全集：第1卷［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2.

［4］宋恩荣.晏阳初文集［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89.

［5］宋恩荣.晏阳初全集：第4卷［M］.天津：天津教育出版社，2013.

［6］于慧颖.试论近代爱国人士对中国共产党民生思想的影响——以梁漱溟、辜鸿铭、张竞生、晏阳初为例［J］.社会科学战线，2013，（02）：270-271.

［7］娄海波，杨玉泉.定县平民教育运动对农村社会工作发展的启示［J］.河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5，20（05）：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