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伊恩·麦克尤恩的《赎罪》是一部关于叙述本质的小说。元小说式的结尾一方面赋予了小说更多的“自反性”和“自我意识”的特征,另一方面体现了麦克尤恩对于小说叙述中真实与虚构的探讨。麦克尤恩在小说中采用了元小说的叙事形式,颠覆了传统小说艺术原有的模式和规范,也造成了小说主题意义的悬置,从而揭露了小说虚构的本质。
[关键词]虚构与真实" 元小说" 赎罪" 主题" 叙述
[中图分类号] I06" " " [文献标识码] A" " "[文章编号] 2097-2881(2024)22-0077-05
伊恩·麦克尤恩是当代英国文坛著名小说家和剧作家,其长篇小说《赎罪》出版于2001年,获得了布克奖提名[1] 。《赎罪》是伊恩·麦克尤恩最受欢迎的作品之一,主要描写了女主人公布里奥妮因自己年少时犯下的错误而用余生赎罪的故事。她误解了姐姐塞西莉娅与管家儿子罗比之间的关系,并断定罗比是侵犯表姐罗拉的罪犯,从而导致罗比被送入监狱。后来真相大白,她只能在小说中虚构一个完美的结局,以此欺骗自己完成了赎罪。小说运用不同的叙事视角,呈现出了各具特色的文体风貌。从某种意义上讲,《赎罪》是一部元小说,即一部关于小说的小说。元小说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作者如何构建这部小说上。这样的小说,往往会在某个部分,用某种方式声明展现在读者眼前的是作者虚构的作品。在《赎罪》中,布里奥妮在结尾处的坦白,就是一种典型的“元小说”的结构方式。本文从元小说理论角度出发,分析小说《赎罪》中所体现的叙事技巧与写作策略,并在对小说的文本分析中,阐释其写作策略中所体现的一些元小说特征以及不可靠叙述带来的反讽意味。根据麦克尤恩将小说主题意义悬置的意图,本文还将探讨小说叙述的真实与虚构之间的关系,由此引发对小说叙述本质的思考。
一、元小说概念
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元小说在西方文学界崭露头角,成为主流创作范式。元小说,亦可称之为“小说中的小说”,其核心聚焦小说的虚构本质及其构建过程。它透过揭示自身的虚构性,将小说的创作机制展露无遗,进而引导读者认识到这种虚构性的存在。这种创作手法不仅丰富了小说的艺术表现力,还拓展了文学的批判空间,具有重要的研究意义[2]。最早提出“元小说”一词的是美国作家威廉·加斯(William Cace)。加斯在《哲学和小说形式》(1970)一文中指出,许多反小说都是地地道道的元小说。帕特里夏·沃(Patricia Waugh)将元小说定义为“元小说的写作展示出小说创作的常规,清晰地呈现创作行为状况,从而探求真实与虚构之间的关系”[3]。在传统小说的叙述手法中,作者往往采取隐晦的手法来隐藏叙述者的身份和干预行为,以此强化故事内容的真实性感知。然而,在元小说的叙事结构中,作者颠覆了这一传统模式,通过直接在文本中披露叙述的架构、技巧与手法,积极展示其创作意图和小说构建的方法,从而向读者明确揭示小说的“虚构”本质。这种叙事策略不仅体现了元小说独特的艺术追求,也深化了读者对小说虚构性的理解和认知。这是一种有着“自我意识”或“反省意识”的小说,“外在的——作者、读者、文学史和‘真实的世界’”都被作为人物及其特点包含在小说自身之中[4]。基于语言具有塑造现实的能力,它在阐述事实的同时,也在不断地重塑事实本身,致使真实与虚构之间的界限变得愈发难以界定。在后现代主义理论框架下,语言被赋予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被视为构建世界的基石。在这一视角下,传统小说中被视为客观真实的描述,在后现代主义者和元小说的叙事语境中,均被视作一种经过语言加工和重构的虚构产物。这种对真实与虚构的重新解读,不仅挑战了传统的文学观念,也拓展了我们对文学与现实关系的理解。因此,琳达·赫哲仁(Linda Hutcheon)指出:“最鲜明的两条界限在此交叉,在小说与非小说之间,在艺术与真实之间。”[5]
二、自反性及自我意识之凸显
“自反”,最初的意义是指光线回转以反照自身,后来被引申为在思想意识领域中反身自照和自我反思的一种状态。在20世纪的文学艺术领域,自我反思或自反性成为一种显著的趋势。诸多作家与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展现出一种深刻的“元意识”,他们采用戏仿、挪用和重新诠释等手段,对过往作品及其文艺创作范式和常规进行批判性的审视和解析[6]。在艺术作品的创作过程中,作家和艺术家们展现出了非常清醒的意识。他们不仅致力于创作,更在作品中自觉地对创作过程及方法进行呈现和自我剖析。这一创作倾向在20世纪60年代后兴起的“元小说”中得到了尤为明显的体现。这类小说的主题是对体裁本身进行反思,并采用了小说的形式。例如,麦克尤恩的小说《赎罪》的元小说式的结尾以及对小说文本的批评,就揭示了创作过程中的“自反性”。
在文本叙事层面,自反性主要体现为打破写实框架、作者的“闯入”,强调现实和历史都是语言的建构物等。小说主体由三个部分构成,第一部分主要描写1935年英国南部庄园中的微妙阶级矛盾以及人物之间复杂的关系,罗比如何一步步被诬陷入狱的过程。第二部分描写了二战时期英军在敦刻尔克撤退的场面以及罗比和塞西莉娅书信往来的回忆。第三部分描写了布里奥妮在医院做护士照顾受伤士兵的一段经历。然而,麦克尤恩创作的《赎罪》并未到此结束,他设置了一个尾声部分,打破了主体部分虚构的结局——罗比与塞西莉娅的重逢。“罗比·特纳于1940年1月1日在布雷敦斯死于败血症,塞西莉娅于同年的9月在贝尔汉姆地铁车站爆炸中丧生。”[1]麦克尤恩赋予了布里奥妮双重身份,布里奥妮在其创作的小说中既是主要人物,又是小说之外的创作者。通过布里奥妮创作者的身份,聚焦虚构的“真实”,又将其解构。这是一种自反的行为,暴露了小说创作的虚构性。同时,作为文本内小说之外的创作者,布里奥妮在其创作过程中体现了强烈的自我意识。比如,在创作过程中,她对创作本身进行思考。布里奥妮看见塞西莉娅与罗比在水池旁争执的场面,她无法理解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从而进行想象。事情本身的真相已经被放置在一边,她想象着可以将两人争执的情形写成一个场景,并在其中也安插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窥视者。这场戏可以从三个角度写上三遍,这种写法赋予她极大的自由。
布里奥妮对于创作过程的思考与麦克尤恩达到了一致,或者说麦克尤恩以布里奥妮之口在文本中展现了自己的创作想法。从不同的人物视角出发,对同一件事进行不厌其烦地描述,由此展现每个人不同的思维模式。作者介入文本之中,与故事中的人物建立了一种想象性关系,关于事实的真相被作者重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重构方式使得文本内容取得了暂时的真实性,由此模糊了真实与虚构之间的界限,揭示了小说虚构的本质。小说通过不断反思自身,调整与纠正其创作的方式,直接表达对创作方式及其虚构本质等理论的批判性思考与质疑,从而具有一种能动的“自我意识”。
三、不可靠叙述的反讽意味
帕特里夏·沃认为:“在元小说中,显而易见的框架叙事有故事套故事、小说中人阅读自己的虚构故事、自我消费的世界或相互矛盾的情形。”[3]在这样的框架中会形成不同的叙述层,不同的叙事层在叙事传递时发挥着链条的作用。这样的递归结构可以用来探讨叙事权威、可靠性/不可靠性以及信息传播等作用[7]。麦克尤恩在谈到这部小说的创作主旨时说:“《赎罪》的一部分写作意图是表现讲故事本身,以及审视想象物与真实物之间的关系。”[8]因此,麦克尤恩创作小说的一个明确的关注点在于“讲故事”,即叙述本身。
根据文本分析可知,《赎罪》中体现出了典型的不可靠叙述特征。从叙述层次上看,文本一共分为三个叙述层。小说主体分为三个部分,通过作为叙述者的布里奥妮的视角和叙述来展开的故事,是第一个叙述层,也即主叙述层。然而,在小说的尾声部分,作为主人公的布里奥妮跳出主叙述层,揭露了自己创作者的身份,由此形成第二个叙述层。尽管文本的叙述在第二层戛然而止,但我们还是可以进一步意识到,文本隐含的第三个叙述层——麦克尤恩的虚构。通过三个层次的套盒式结构可以发现,后一个叙述层都是对前一个叙述层的“拆穿”,即虚构对叙述真实性的消解。在主叙述层中,布里奥妮作为小说的主人公;在第二个叙述层中,布里奥妮是小说的创作者;在第三个叙述层中,布里奥妮创作者的身份也是由麦克尤恩虚构的。每当我们相信文本的真实性时,麦克尤恩都会设置一个不可靠叙述者来打破读者的认知,以此来证明小说中的叙述全部都是虚构。文本中的第一叙述层向第二叙述层的转变无疑最具有叙述张力,其特意将小说中的虚构本质暴露出来,使作品具有了元小说的性质。小说的真实性无限滞后与元小说式结尾对于真相的直接暴露,使我们将关注点集中于叙事本身。
在前文中,麦克尤恩有意设置的虚构对叙述真实性的消解,也揭示了元小说式不可靠叙述的意义在于对于虚构叙事的误读。因此,这不得不涉及小说中虚构与真实关系的探讨,由此揭露叙事本身就是不可靠的,这也可以看作是麦克尤恩创作《赎罪》的意图之一。在文本中,我们是否可以明确看出虚构与真实之间的界限呢?答案是否定的。
文本中的第一个叙述层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运用了全知叙述视角呈现1935年英国南部庄园的风貌,同时也呈现了主人公布里奥妮的视角。第二个部分展现的是罗比的视角,以小人物的视角观察战争带来的残酷和不可磨灭的痛苦记忆。第三个部分是以布里奥妮的视角虚构了塞西莉娅与罗比的完满结局。如果忽略尾声,那么主叙述层的描述无疑是麦克尤恩创作的一部以布里奥妮为主人公的小说《赎罪》,此时,布里奥妮完成了自己的赎罪。当尾声部分出现时,主叙述层成为作为作者的布里奥妮创作的一部小说,麦克尤恩的作者身份被布里奥妮取代,我们不得不怀疑主叙述层的真实性。
塞西莉娅与罗比在喷泉边争执的场面,由于两人之间存在着暧昧的情愫而不自知,在喷泉边的争吵再次激化了那种矛盾的情感,花瓶的破碎使塞西莉娅将错误理所当然地归结于罗比,罗比只能通过抚摸水面荡起的涟漪,以此期望可以平息塞西莉娅的愤怒。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在罗比用手心轻柔拂过水面的那一刻达到高潮,人物的内心跟随着水的涌动互相纠缠,流动的情欲荡漾在水中,也在罗比的心中。如果这是麦克尤恩以一种客观的视角在细节中呈现少男少女之间初生的情愫,那么当作者转变为布里奥妮时,其事件的真实性便受到质疑。如文本所描写的,布里奥妮窥视着塞西莉娅与罗比的举动,她将罗比抬手的举动视为在对塞西莉娅发号施令,塞西莉娅在罗比面前脱下外衣则被她视为降低自己身份的行为,由此她认为塞西莉娅受到了羞辱。她无法理解两个有情人之间的不可道明的情愫,反而以自己的主观想法编织当时的场景。因此,第一部分的泉边故事是以布里奥妮的视角呈现的对真实故事的二度创作,推翻了麦克尤恩以一种看似客观视角的描述。我们都无法得知真实的泉边故事,这也说明了虚构叙事造成的重重误读,使事件的真实性无从证明,真实与虚构的界限已变得相当模糊,不可靠的叙述充满了反讽的意味。
四、主题意义的悬置
关于元小说式结尾的争议,陈榕认为:“仅以元小说式的结尾,而将《赎罪》狭义理解为元小说,会妨碍我们对这部作品所承载的历史内涵的理解,不过,如果忽视这个结局,将这部作品一味理解为写实,又会妨碍我们体会小说对叙述本质的反思。”[9]因此,将小说仅从主题意蕴或者叙述策略中的某个方面来理解,会阻碍文本意义的多种可能性的生成。元小说式的结尾或许成为一个中介,将文本主题意义悬置,即“赎罪”的可能性被暂时搁置。
从小说《时间中的孩子》开始,麦克尤恩的作品逐渐展现出一种回归传统的趋势,但这种回归并非简单地回到19世纪的传统现实主义,而是一种更为复杂和多元化的综合体[10]。在题材和风格上,他的小说似乎更加保守了,但是在叙述手法上却融合了更多的后现代文学特征,如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元小说式的叙述、大量的戏仿等,呈现出后现代文学的“不确定性”和“内在性”的基本特征。因此,可以说传统与先锋的融合在《赎罪》中达到了一个高峰。从题材上看,“赎罪”的主题与传统的宗教题材相呼应,“赎罪”一词本身就带有一种伦理上的反思,布里奥妮的性格与思想在“赎罪”的过程中逐渐发生变化,进而形成了一条比较完整的人物成长脉络,可见其主题的表达趋向于传统。小说第一部分刻画了传统英国绅士阶层的庄园生活景象,也在文本中嵌入了以伦理为主题的《阿拉贝拉的磨难》舞台剧,其剧本中的伦理因素正是对小说《赎罪》主题的最佳揭示。第二部分呈现了真实的战争场面,文本并未进行宏大的历史叙事,而是以罗比的视角呈现出战争的残酷,在事件中细细探索人物的内心。因此,《赎罪》是一部既写实又古典的传统现实主义小说。从叙述方式上看,小说在形式上兼具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特征,其元小说式的结尾将前文的“写实”与“古典”推翻,使整部小说充满后现代的自反特征。那么,麦克尤恩如此建构“赎罪”的意图何在呢?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得知,麦克尤恩是在探索叙述之“传统”和“后现代”的边界,而这种探索在另一方面又连接了“传统”与“后现代”。
因此,小说的主题也体现出两个层次,表层是作为个体的主人公布里奥妮之“赎罪”,深层是作为作者的麦克尤恩对于小说叙述本质的反思。在小说的主体部分,布里奥妮作为主人公以及叙述者虚构了故事的结局,体现其叙述的不可靠性。而在尾声部分,布里奥妮对“赎罪”的反思给读者提供了一种对“叙述”全新的认知可能。元小说式的结尾打破了小说原有的理解模式,颠覆读者原有的阅读经验,使他们参与到文本的重新建构中来,这同时也加强了文本的多义性特征。尾声对于小说主体结局的叙述变动,造成了一种叙述的反讽效果。因此,麦克尤恩的《赎罪》所探讨的是小说虚构的本质。与叙述本质相关的,便是《赎罪》的历史观。事实上,《赎罪》中的历史观是基于叙述所展现的某种真实感。人认识历史主要通过语言,因此,当人通过语言认识历史时,叙述的方式和内容在一定程度上重构了我们对历史的认知。在《赎罪》中,虽然我们无从直接得知历史的全部真相,但小说主人公布里奥妮或者作者本人的叙述却为我们提供了一种看待历史的视角,这种视角所展现的真实感对于理解历史同样具有重要意义。
虽然,布里奥妮的叙述消解了“赎罪”的意义所在,但她却在另一层面建构了一种人性意义的真实和文学意义的真实。正如小说结尾所说,布里奥妮作为小说的创作者,给予塞西莉娅与罗比一个美好的结局,最终有情人相聚,这绝不是作者的懦弱或逃避,而是一种渴望获得原谅的方式,通过创作赋予了两人的爱情和生命一种永恒的意义,以此抗衡遗忘和绝望[1]。因此,建构的真实并非意在对现实的反叛,历史的真实与想象也并非相互排斥,它们在历史的叙述中自有其合理性,并以一种“真实性”让我们拒绝遗忘,记住历史。
五、“赎罪”的唯一方式:叙述
在真实与虚构之间,麦克尤恩将赎罪意义进行悬置,不论是布里奥妮虚构的完美结局,还是麦克尤恩对于赎罪的推翻,这些都指向了一个事实:叙述是获得赎罪的唯一方式。但叙述不可避免地会渗入作者的主观想法。麦克尤恩曾在采访中说,他创作《赎罪》的部分动机就是对战争进行反思。他根据祖父和父亲分别在一战和二战中受伤的真实经历得知,父亲养伤时住的医院和祖父之前住的是同一所。因此,这所医院便成为小说第三部分的背景。在文本中,其表现方式是布里奥妮以塞西莉娅与罗比之间往来的书信为依据,刻画了罗比在战场上的经历。因此,麦克尤恩在小说中巧妙地插入真实历史事件,并通过布里奥妮的视角进行了文学性的重构。这种重构是小说创作的一种艺术手法。我们无法直接从小说中明确得知历史的全部真相,因为真相在小说中被不同人物的主观视角所影响,呈现出多样化的面貌。但麦克尤恩一方面不愿意放弃对历史事件的真实叙述,另一方面也不愿意放弃对历史的建构。在这种平衡中,麦克尤恩的这种文本实验,无疑引发了关于小说叙述本质的思考,正如小说尾声部分提出的问题:“一位拥有绝对权力的上帝般的女小说家,如何才能获得赎罪呢?”[1]赎罪永远也无法完成,但是唯有叙述,才能获得某种意义上的补救。这是麦克尤恩对于小说虚构本质的一种挽救。麦克尤恩对于小说中的虚构进行反思,从而承认小说虚构所带来的局限性,但他认为小说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可以作为历史的见证,补充微观历史细节,并保留集体记忆。
六、结语
元小说式结尾和作者自我意识的凸显揭示了小说的虚构性,展示了小说创作过程中的自反性。不可靠叙述导致的重重误读模糊了真实与虚构之间的界限,引发了关于小说叙述本质的思考。布里奥妮永远也无法完成自己的赎罪,只能在虚构的世界中建立一个美好的结局。即使布里奥妮到了生命的尽头,她也未向世人公布埋藏在小说里的真相。因为真实早已在一次次重构中变得不再可靠。但是,虚构的结局又完成了一种文学意义上的真实。麦克尤恩对于小说呈现的虚构与真实的悖论提供了一种可能性的补偿方式,即叙述。元小说的叙述形式对赎罪的传统观念进行了重新审视,但这并不意味着放弃了真实世界的价值和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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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陈榕.历史小说的原罪和救赎——解析麦克尤恩《赎罪》的元小说结尾[J].外国小说,2008(1).
[10] 张明,高玉.伊恩·麦克尤恩小说成长主题研究[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8.
(责任编辑" 余" "柳)
作者简介:王倩婷,宝鸡文理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