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式评语：核心素养视域下学生评语的设计研究

蒋杪

［摘要］ 学生评语是教育评价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对各种定量评价局限性的有效补充，其在教育评价中的作用不可忽视。针对当下“同质化”的评语现状，笔者展开了撰写学生评语的设计研究：借鉴蝶之复眼，运用“广角眼”“放大眼”“千里眼”，重塑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评价理念；振动蝶之四翅，构建班主任、科任教师、家长、同学四维评价主体；驱动蝶之三足，链接真情实感的评价内容，并在操作实践中创新评语范式，以期提升学生评语的有效性。

［关键词］ 学生评语；核心素养；私人订制

教育评价是教育过程的重要一环，具有导向、诊断、反馈、监控等功能。《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提出：“坚决改变用分数给学生贴标签的做法，创新德智体美劳过程性评价方法，完善综合素质评价体系。”学生评语是教育评价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对各种定量评价局限性的有效补充，在教育评价中的作用不容忽视。但是，据笔者观察发现，当前学生评语“同质化”现象问题突出，严重制约着教育评价功能的有效发挥，新时代呼唤学生评语改革。

一、研究缘起：学生评语的现状

（一）“尴尬”的共性

分类复制。一线班主任工作繁忙，每到期末尤甚，一键输入“优、良、差”即可导出全班评语的小程序如雨后春笋般应时而生。班主任与学生一年一度的评语交流瞬时转变为“输入—输出”的快捷指令，不同年级、不同班级、不同学生评语“雷同”的现象较为普遍。

千人一面。优秀的学生身上有许多共同的品质，如刻苦学习、文明礼貌等；许多学困生也有注意力不集中、调皮贪玩等共同特点。这导致在如今的期末评语中，“班主任给学生写评语大都是例行公事似的用一些干瘪、乏味、抽象、冷漠、公式化的语言，去写一些大致相同的、模式化的评语”。有个性的学生、处于中等边缘的学生常常被忽视。

（二）“失魂”的个性

聚焦形式。近年来，每到学期末，各式各样的评语都会出现。但其实，大多数的花哨评语禁不起细细推敲，学生难以从“惊艳”的评语中看到真实有效的评价。老师为迎合“精彩评语评比”而陷入形式主义，学生的期待和老师的追求南辕北辙。

缺乏个性。核心素养是当下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重要方向，也是21世纪学生成长发展的风向标。笔者根据核心素养的六个维度（人文底蕴、科学精神、学会学习、健康生活、责任担当、实践创新）对收集到的评语进行统计分析，发现大多数评语主要集中在学习方面，学生其他方面的表现评价鲜少提及。此外，一线班主任撰写期末评语大多缺乏系统理念的指导，没有核心策略的支持，期末评语如同一盘散沙。

二、研究设计：私人订制——“蝶式”期末评语

基于此，笔者展开了追寻评语新范式的研究。本研究里，笔者尝试引入“蝶式评语”的新理念，实现期末评语的“私人订制”。借鉴蝶之复眼，运用“广角眼”“放大眼”“千里眼”，重塑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评价理念；振动蝶之四翅，构建班主任、科任教师、家长、同学四维评价主体；驱动蝶之三足，链接真情实感的评价内容。在蝶式评语的实践运作中，创新采用“诗词送礼式”“图文并茂式”“时光慢递式”等形式，打造喜闻乐见又饱含真情实感的评语范式。

（一）借鉴蝶之复眼：指向核心素养的评语理念

1.广角眼：描绘学生的核心素养

《义务教育课程方案和课程标准（2022年版）》明确提出，基于核心素养推进考试评价改革。研究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一项重要举措，也是适应世界教育改革发展趋势、提升我国教育国际竞争力的迫切需要。因此，期末评语也必须坚持以核心素养为导向，既要评价学生学业水平的“硬功夫”，更要兼顾责任担当、实践创新、人文底蕴、科学精神等方面的“软实力”，“营养丰富”的评价能让学生看到更立体的自己。

2.放大眼：定格学生的精彩瞬间

每个学生身上都有独一无二的闪光点。教师要尽力捕捉学生的精彩瞬间，并聚焦“放大”。当学生在期末评语中回忆起自己的精彩瞬间，也会因此树立信心，以更加乐观的人生态度面对今后的重重考验。

3.千里眼：期待学生的似锦前途

天生我材必有用。个性化的学生往往更容易受到老师的关注，而表现中规中矩的学生，往往很难给老师留下深刻印象。“教学和教育的艺术和技艺就在于激发每个儿童的力量和可能性”，因此，作為教师，要有一双“千里眼”，重视每个学生的个性，表达对每一位学生未来的期待。

（二）振动蝶之四翅：构建多元化的评语主体

期末评语由班主任一人评定显然缺乏全面性和客观性，充分听取学生本人、同学、家长、科任老师等成员的意见，以共同建构的方式形成“私人订制”的学生评语，更有意义。

1.组内互评。核心素养中“责任担当”“实践创新”两大素养在小组合作中能够得到有效展示。组长、组员可以通过小组协作中的职责分工和完成情况评价同组同学的能力和责任心，使评价更为客观、公正。

2.科任老师评价。不同学科有各自的培养目标，科任老师对每个学生会带有其学科属性的了解，评语的补充能够让学生全面了解到不同学科的学习评价，也能够更加完善“人文底蕴”“科学精神”两大素养的评价。

3.家长评价。学生“学会学习”“健康生活”两大能力素养相辅相成，说明家长评价也是期末评价体系中的关键一环，特别是对于在学校“乖巧懂事”、在家里“叛逆任性”的“双面”性格学生，家长评价更是不容忽视，能给学生的成长带来极大的影响。

基于此，可以设计运用家长、科任老师、同伴的“三联单”式的期末评语表，最后附加班主任的评价，实现对学生的四维评价。

（三）驱动蝶之三足：链接真情实感的评语内容

1.积累素材——记录点滴日常

班主任如何在繁忙的期末评价中回忆起每个学生独一无二的特点呢？笔者在教学实践中，借鉴施爱华老师的“点滴记录法”，利用“学生名册表格”真实记录每个学生一学期的表现，包括日常学习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某一方面取得的荣誉、他人对其的评价等。

以某学期为例，笔者对学生平时的表现进行记录：有班干部任职情况、各类学科学习情况、好人好事典型事例、各类比赛获奖情况，结合值日班长周反馈表（包含周边卫生、抽屉整理、一日两操、课堂纪律等），打造每个学生独一无二的“个人画像”。

此外，我市积极推进“小铃铛”综合素质评价，作为一个智能评价系统，其量化生成的学生雷达分布图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教师也可作为补充参考纳入期末评语中，以小沈同学为例（见图1）。

2.选好角度——聚焦关键能力

2014年，《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提出构建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的任务；2016年，北京师范大学课题组发布“21世纪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框架”，确定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以培养“全面发展的人”为核心，分为文化基础、自主发展、社会参与三个方面，综合表现为人文底蕴、科学精神、学会学习、健康生活、责任担当、实践创新六大素养，具体细化为国家认同等十八个基本要点。核心素养作为较为抽象的能力素养，对其直接评价较为困难，但是我们可以从细化的十八个关键能力点出发，让核心素养落到实处（见图2）。

根据各方面的评价，结合核心素养的能力表现，很明显，小沈同学具有难能可贵的科学精神和自主学习能力，乐提问、敢质疑、会学习，具有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但是，小沈缺乏自控力，情绪调节能力较差，健康生活能力不足，且在社会参与的劳动意识和劳动技能两个关键能力方面还有待提升。

3.评出温度——运用积极语言

“HAPPY”语言模式是心理学博士陈虹提出的一种语言模式，它倡导用积极的语言让自己或他人产生愉悦的情绪。“H”是“Hope”，A是“Action”，第一个“P”是“Point”，第二个“P”是“Process”，“Y”是“Yield”，分别指向“期望”“行动”“关键”“过程”“收获”。它植根于一线教学，积极的教学语言能让学生感到老师对自己的重视与期待。笔者认为，此语言模式能成为教师撰写评语的内容，为教师厘清思路，评出温度。

以小沈同学为例，笔者借鉴“HAPPY”模式撰写期末评语：

首先，教师表达对学生的期待，并大力肯定学生当前所具备的一些积极品质：你会学习、爱思考，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总能带给大家无限灵感，是一个有理性精神的小小科学家，老师对你期望很高。

其次，教师指出学生力所能及的行动，说明白关键点：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科学家，关键还得需要一颗“大心脏”，用来容纳所有的坏情绪。

最后，教师提出一些可行性的建议，告知学生发展的目标，一起努力收获成果：当坏情绪来临时，你可以在心里先默数10个数，再来一次深呼吸，一次不行再来一次，肯定能把自己的怒气缓和下来。平时，你也可以多动手多实践，提高自己的劳动能力更能稳定情绪哦。试着做做看，祝你早日成为真正的科学家！

又如，核心素养中重视培养全面发展的人，针对不喜欢体育运动的学生，可以撰写如下期末评语：

你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你热爱学习、饱览群书，一直都是同学们学习的好榜样。在体育运动上，虽然这学期你只获得了合格，但是老师发现，在本学期的跳绳比赛中，你取得了一分钟182个的好成绩！在其他的运动项目上，老师相信你也可以，关键是你不能放弃。其实，运动和学习一样，需要掌握方法。比如，我们在跑步的时候，要注意自己的姿势；上身保持挺直，肘部也应靠近身体两边，并且适应身体而动，用下肢的力量去跑步。当然，老师也建议你多询问体育老师，只要努力，相信你的体育能和学习一样出色！

三、操作实践：打造喜闻乐见的评语范式

在实际的评语操作过程中，教师可以在初步形成期末评语的基础之上，创新评语形式，撰写有个性的“花式评语”，真正让评语走进学生心里。

（一）“诗词送礼”式

教师可以“送礼”的方式，送给学生一个字、一首诗或一首歌。这是教师根据班级里每位学生的性格特点和行为习惯“私人订制”的成果，对学生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

以送字的期末评语为例，对于一位胆小、常常逃避困难的学生，笔者结合“敢”字的意思，并配以甲骨文，形象地告诉他要敢于承担责任，发展核心素养中的责任意识和实践能力。

这个学期，老师要送你一个“敢”字：一只大手把一头猛兽抓住，是一种非常勇敢的行为。“敢，勇也。”这个学期，你进步了许多。敢于举手、敢于发言、敢于做老师的小帮手，还勇于帮助其他同学，在雷锋月里获得了年级组“小活雷锋”的称号，真替你感到高兴！接下来，老师希望你面对错误时，能够敢于承担责任；遭遇困难时，也能敢于挑战自我。相信你能做得更好。加油吧，小勇士！

（二）“图文并茂”式

与单一的文字相比，图文结合的“导图”式期末评语更为形象生动，视觉上显得更为活泼。学生的优点与不足得到直观呈现，评价内容不再仅仅局限于学习成绩，而是真正促进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强调社会参与，培养能适应社会生活、乐于社会实践的人。笔者给一位在校乖巧懂事、成绩优秀、乐于助人，但是在家不愿劳动，不喜欢参加社会活动的学生设计评语如下：

你是一个文静乖巧的好孩子，本学期，学校里的各门学科你均取得了喜人的成绩，老师真为你感到高兴！但是，老师很少看到你在校外实践上的成果，真是可惜！其实，社会上有许多有意义的事等待你的发现，例如，雷锋日参加一次社区志愿者活动、清明节为烈士英雄扫墓、重阳节为爷爷奶奶送去祝福……要知道，我们的学习不能局限于书本，校园外的世界同样值得关注和参与，从现在开始，离开电视，多出门吧！

（三）“时光慢递”式

以信為灵感，教师可以设计“时光慢递”的期末评语形式，写下教师对学生的祝福与期待。作为多元评价主体的父母和好友，也可以为孩子送上成长的祝福。而这封信的反面，也可以附上学生自己的照片和日历，悄悄地提醒学生珍惜时间。

例如，笔者撰写一封“给未来的朗读家”期末评语，赠给一位擅长朗读但学习数学较为吃力的学生，鼓励她坚持朗诵，并给予有效学习方法的指导，发展科学精神和自主学习的核心素养。

未来的你，一定还是一个朗诵高手吧！老师到现在都还记得，一年级的你就脱稿参加了学校的讲故事大赛，你精彩的表现赢得了评委老师们的一致好评，还获得了“故事大王”的称号。热爱一定能坚持到现在。记得你的数学学习有些吃力，但是数学老师很喜欢你，鼓励你上课认真听、作业认真完成，碰到不会做的题目主动请教同学和老师，在家里也可以多做一些自主练习。你都做到了吗？这么会坚持的一个女孩，一定可以像征服朗诵一样征服数学！

好的评语让每一位学生的创造性和独特性都能得以体现。对于“沉默的少数”尤为重要，这些学生鲜少能从量化的“分数”“排名”中得到满足感和成就感。而借助新颖的评语，使他们认识到自己拥有除成绩以外的独特的意义。

特级教师林智超说：“好的评语，学生会看了又看，一两句醍醐灌顶的话，甚至能唤醒学生；一两句激励语，也许会激发学生积极向上，甚至能把评语中的某个语句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在期末评语实践中，教师可基于指向核心素养的评价目标，结合学生的突出事迹、典型表现、个人潜力等真实情况，与多元评价主体共同勾勒、描绘出学生与众不同的“个人画像”，再辅以喜闻乐见的形式加以包装，让期末评语既“华”且“实”，真正让学生和家长感受到期末评语的力量。

［参考文献］

［1］费颖.基于格局观的治愈系期末评语设计与实践[J].中小学班主任，2021（15）.

［2］施爱华.“度”量学生成长——小学生期末评语撰写的探究和实践[J].中小学班主任，2021（17）.

［3］洪舒菲.积极心理学视角下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中的教师评语研究[D].湖州：湖州师范学院，2022.

蒋 杪   浙江省嘉兴市桐乡市中山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