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护生职业认同在转型冲击和压力间的中介效应

樊 睿，王佳佳，林蓓蕾

（1.郑州大学护理与健康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1；2.郑州大学第三附属医院，河南 郑州 450052）

临床实习是护理专业学生转向职业护士的重要桥梁，是人才培养的重要环节[1]。但由于实习期护生直接在临床进行实践，一方面要转化知识，另一方面又要应对各种人际关系，同时存在未来发展不明确等问题，护生会产生一定压力[2]。尽管适度的压力可以激发个体学习动力，但长期的高压力会影响个体身心健康。有研究结果显示[3]，实习期间是实施转型冲击干预的最佳时机，更是培养护生职业认同感的重要时期。职业认同是指护生对护理职业的积极看法和决定自己职业行为倾向的心理状态[4]。转型冲击是指个体由已知角色转变为新角色时产生迷茫、困惑、怀疑及定位不明的感受和体验[5]。压力是指受到各种内外环境因素刺激后，机体表现的一系列非特异性反应，有积极、消极影响两方面。本科护生作为未来护理队伍的主力军，帮助其在临床实习阶段正确应对压力及顺利转型对我国未来护理事业发展有着重要意义。研究显示，转型冲击对护生职业认同有负面影响[6]。因此，本研究假设转型冲击会影响本科护生职业认同，进而对个体产生影响，以期通过研究为缓解和减轻护生实习压力提供思路。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于2021 年12 月至2022 年3 月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在某三甲医院实习的全日制本科实习护生为研究对象。根据样本粗略计算方法[7]，需要观测变量数的5～10 倍，考虑20%的无效问卷，确定样本量至少为200 份。纳入标准：（1）自愿参加；（2）临床实习时间≥4 周；（3）全日制本科实习护生。排除标准：调查期间休假的护生。

1.2 研究方法

1.2.1 调查工具（1）一般资料问卷：包括性别、家庭所在地、是否为独生子女等。

（2） 护理专业学生压力指数量表：该量表由Jones 等于1999 年编制，2018 年由郭丽娜等[8]汉化，用于评估护理专业学生压力，包括学业负荷、临床实践问题、交际忧虑、个人问题4个维度22 个条目。采用Likert 5 级计分法，总分110 分，得分越高说明护理专业学生压力越大。量表总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886，各维度的Cronbach's α 系数分别为0.831、0.809、0.826、0.713，信效度良好。

（3）中文版护理本科实习生转型冲击评价量表：该量表由Kim 等于2018 年编制，2021 年由黄雨萱等[9]汉化，用于评估护理本科实习生转型冲击，包括理论与实践冲突、实习工作量过大、社会支持缺失、人际关系紧张、护理职业价值观困惑、临床实习与个人生活不协调6 个维度18 个条目。采用Likert 4 级计分法，总分72 分，得分越高说明护理本科实习生感受到的转型冲击越大。量表总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912，各维度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657～0.887，信效度良好。

（4）护生职业认同感评定量表：该量表由郝玉芳[10]于2014年编制，共17 个条目，采用Likert 5 级计分法，总分85 分，得分越高说明护生职业认同感越强，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862，信效度良好。

1.2.2 资料收集方法 通过问卷星平台发放问卷，并与医院护理管理者取得联系，说明调查目的、意义及填写方法，将问卷链接发至各学生群，护生自愿填写。问卷采用统一的指导语，详细告知调查对象主要调查内容、预期调查时间及填写要求等。

1.2.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6.0 软件分析数据，定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进行描述；定性资料采用例数和构成比进行描述；采用独立样本t 检验或单因素分析比较一般资料。通过Pearson 相关分析各量表总分或各维度得分间的相关性。同时采用SPSS 软件中PROCESS 插件的Bootstrap 法进行中介作用验证。检验水准为双侧α= 0.05。

2 结果

2.1 调查对象一般资料

本次共调查本科实习护生210 人，回收有效问卷203 份，有效回收率为96.7%。其中女生占89.7%，男生占10.3%；独生子女占26.6%；家庭经济状况良好的占34.5%，一般的占59.1%，贫困的占6.4%；城镇户口的占43.8%；第一志愿录取的占52.7%；有学生干部经历的占45.3%；就读护理专业的原因为自己喜欢的占16.3%，家人或朋友影响的占30.0%，为了更好就业的占23.6%，其他占30.0%；毕业后直接参加护理工作的占59.6%，有升学计划的占25.6%，计划转行的占14.8%。

2.2 本科实习护生各量表得分情况

本科实习护生中文版护理本科实习生转型冲击评价量表总分为（48.27±8.47）分，条目均分为（2.68±0.47）分，与各条目得分中位数（2.5 分）相比较处于中等水平，其中实习工作量过大维度得分最高。护生职业认同感评定量表总分为（55.05±10.44）分，条目均分为（3.24±0.61）分，与各条目得分中位数（3分）相比较处于中等水平。护理专业学生压力指数量表总分为（74.24±11.77）分，条目均分为（3.37±0.53）分，与各条目得分中位数（3 分）相比较处于中等水平。各量表得分情况见表1。

表1 本科实习护生各量表得分情况（n=203）Table 1 Scores of undergraduate nursing interns on various scales（n=203）

2.3 本科实习护生转型冲击、职业认同与压力间的相关性分析

本科实习护生转型冲击与职业认同呈负相关关系（见表2）。转型冲击与压力中的学业负荷呈正相关关系；实习工作量过大与学业负荷、交际忧虑呈正相关关系；社会支持缺失、临床实习与个人生活不协调与学业负荷呈正相关关系（见表3）。职业认同与压力中的临床实践问题、个人问题呈正相关关系（见表4）。

表2 本科实习护生转型冲击与职业认同间相关性分析（n=203）Table 2 Correlation analysis between the transformation shock and professional identity of undergraduate nursing interns（n=203）

表3 本科实习护生转型冲击与压力间相关性分析（n=203）Table 3 Correlation analysis between the transformation shock and pressure of undergraduate nursing interns（n=203）

表4 本科实习护生职业认同与压力间相关性分析（n=203）Table 4 Correlation analysis between professional identity and pressure among nursing undergraduates interns（n=203）

2.4 本科实习护生职业认同在转型冲击和压力间的中介效应

根据相关性分析结果，将本科实习护生压力作为因变量，转型冲击作为自变量，假设职业认同为中介变量，采用SPSS 软件中PROCESS 插件的Bootstrap 法重复抽样5 000 次进行中介效应检验，结果显示，转型冲击到职业认同、职业认同到压力及间接效应的95%CI 不包含0，可知本科实习护生压力在转型冲击和职业认同间的中介效应显著。由于转型冲击到压力的总效应不显著，但转型冲击到压力的直接效应显著、压力的间接效应显著，可知本科实习护生职业认同在转型冲击和压力间起遮掩效应。经计算得出总间接效应为-0.114，效应占比为|-0.114÷0.261|×100%=44%。具体见表5、6。

表5 职业认同的中介效应检验（n=203）Table 5 Mediation effect test of professional identity（n=203）

3 讨论

3.1 本科实习护生压力处于中等水平

研究结果显示，本科实习护生压力总体处于中等水平，与国内学者黄静[11]、施小花等[12]采用不同压力测试问卷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此外，本研究最主要的发现是本科实习护生感知到的学业负荷较高，可知学业负荷是本科实习护生压力的主要来源。分析原因，可能与护生面临较高的毕业要求、实习考核目标及考研等有关，本次调查对象中计划考研的占25.6%。可见尽管护生面临繁忙的临床工作，空闲时间少，但本科实习护生对学业的关注度仍较高，双重任务使护生更容易感知到学业负荷带来的压力。此外，护生感知到的交际方面的压力也较高，提示护生到临床工作中对人际关系的恐慌和焦虑也是其压力的来源之一，该研究结果和胡汝均等[13]研究发现护理本科生实习初期压力现状结果相似。据此，建议护理教育者要统筹考虑并及时与医院护理管理者协调，合理安排本科实习护生实习任务，帮助其顺利度过实习期，减轻因学校要求及临床工作任务给护生带来的压力，进而提高护生对职业的认可度。

3.2 本科实习护生转型冲击和职业认同均处于中等水平

研究结果显示，本科实习护生转型冲击处于中等水平，与国内学者黄雨萱等[9]、连颖等[14]的研究结果接近，低于王蕾等[15]的研究结果。可能与本研究中调查对象仅为本科实习护生有关。此外，本科实习护生转型冲击影响最大的是实习工作量，其次是人际关系，可见，本科实习护生刚接触临床工作，离开校园步入社会，一方面要面对以前没有接触过的工作，另一方面要应对与患者、医生等之间复杂的人际关系。

社会舆论及榜样的引导对护士职业认同感有积极作用。但本研究结果显示，本科实习护生职业认同处于中等水平，略低于国内学者胡玉娜等[16]、司谞等[17]的调查结果。分析原因，可能与本科实习护生参加的社会实践活动较少，未能充分体会到职业荣誉感有关。护理管理者和护理教育者可为本科实习护生搭建实践平台，合理安排工作，重视护生能力的提升，增强其职业荣誉感、职业价值感，进而增强职业认同感。

3.3 本科实习护生职业认同、转型冲击和压力间相关性分析

研究结果显示，本科实习护生转型冲击与职业认同呈负相关关系，即本科实习护生感受到的转型冲击越大，职业认同感越低。这与Susan 等[18]的研究结果一致，究其原因，一方面，感受到的转型冲击越大的护生从学校进入临床后，适应临床工作所需要的时间就越长，越容易影响其对护理专业的认可度及职业认同感[19]；另一方面，感受到的转型冲击大的护生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存在困难，缺乏社会支持也会直接影响其职业认同感。此外，研究发现职业认同与压力间的相关性不显著，该结果与Boswell 等[20]的研究结果不符，这可能与使用的研究工具与调查对象的学制类型不同有关。研究发现，学业负荷与实习工作量过大呈显著正相关关系，提示无法平衡学业和临床工作的关系也是本科实习护生压力和转型冲击大的重要原因。职业自主性与压力呈负相关关系，可能为职业自主性越强的本科实习护生对护理专业的兴趣就越大，学习动力就越强，更能适应临床工作，压力也就越小。建议护理管理者建立健全带教及培训体系，循序渐进，逐步增加护生的工作强度，营造良好的科室工作氛围，增强其职业认同感和价值感，使其能平稳度过临床实习阶段。

3.4 本科实习护生职业认同在转型冲击和压力间起遮掩效应

由于第三变量的间接效应与两个变量间直接效应方向相反，在第三变量的遮掩或影响下两个变量间的作用变得不显著，其中，第三变量被称为遮掩变量，而这种现象被命名为遮掩效应[21]。遮掩效应与中介效应不同，控制遮掩变量会增加自变量对因变量的效应[22]。在本研究中，本科实习护生转型冲击与压力的相关性不显著，可能是由于遮掩变量——职业认同的抑制所致。Marlene 等[23]的研究结果表明感受到的转型冲击越大，压力越大，这与本研究结果（职业认同在转型冲击和压力间起遮掩效应）相印证。由此可知，职业认同度越高的本科实习护生，实习阶段转型冲击给其带来的压力就会越少，对其顺利度过临床实习及成为优秀护理工作者有积极影响。这提示护理教育者应从护生入学开始就聚焦其职业认同感的培养，并构建评估、干预、评价、改进、重新评估的动态循环体系，逐步激发其对护理专业的热情，使其从内心接受和认可护理职业，从而增强职业认同感，为其以后成为优秀护理工作者打下基础。

4 结语

本科实习护生压力、转型冲击、职业认同均处于中等水平，其中主要压力为学业负荷和交际忧虑，转型冲击中比较突出的问题则是实习工作量大和人际关系紧张；职业认同在转型冲击和压力间起遮掩效应。本研究仅纳入了本科层次的护生，无法对比分析不同学历护生的情况，但研究结果可为护生实习管理、增强护生职业认同感及减轻其实习压力等提供参考。研究结果也提示护理教育者和护理管理者可通过提供能增强护生职业价值感的工作、关注护生实习期间升学和实习技能提升的双重需求等来帮助其正确应对角色转型带来的冲击，针对性地引导护生转换角色，帮助其正确应对转型冲击带来的压力，避免护理储备人才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