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化阅读的演进及内在逻辑

关键词：社会化阅读；数字阅读；阅读史；阅读革命；演进逻辑；人际互动

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和移动智能设备的广泛应用，数字阅读已经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成为一种普及、常态的阅读行为。根据2024年6月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布的《数字中国发展报告（2023）》，我国数字阅读用户数量已达到5.7亿。[1]数字时代下，狭义的社会化阅读特指基于互动的新型数字阅读形态，强调社交，注重分享互动；而广义的社会化阅读是指人在阅读中所展现出的社会性行为，即通过阅读过程中的思考而产生的知识分享与建构，从而形成共同探索的阅读方式。[2]本文探讨的是广义的社会化阅读及其历史演进。随着数字阅读的迅速发展，学界对社会化阅读的关注度也越来越高。从最初关注社会化阅读的基本定义和特性，[3]到研究如何推进其应用并发挥其功能，[4−5]再到分析读者的社会化阅读心理驱动因素[6−7]及其社会化阅读行为模式[8−9]等，有关社会化阅读的研究正在不断丰富和细化。

本研究通过梳理关于社会化阅读历史变迁与演进逻辑的文献，发现既有研究对社会化阅读的兴起与发展[10−12]进行了简要回顾，仅有部分研究系统梳理了社会化阅读的演变历程。例如，李武等[13]60-67从互动的视角切入，梳理了社会化阅读的历史演变，发现从历史早期到印刷时代阅读的社会性经历了由强到弱的变化，并指出互联网的发展极大地促进了阅读社会性的复苏和强化。李林容等[14]从阅读史、媒介史、研究史三个方面出发，层层递进式地回溯了社会化阅读的发展，认为不论是早期注重集体传承的公开吟诵，还是现在通过数字技术进行感官整合和交流互动的社会化阅读，技术一直影响着阅读中的社会交往。总体来看，目前涉及社会化阅读演进逻辑的研究大多着重阐释技术因素[15−17]在社会化阅读演进过程中的重要影响。相对而言，较少有研究聚焦社会化阅读的发展进程及其背后的演进逻辑，并将其作为核心内容来探讨。本研究将社会化阅读置于阅读史的语境中，分析其历史演进，进而探究社会化阅读的内在演进逻辑。

在探讨社会化阅读的历史演进时，关键挑战在于确定这一复杂过程的阶段性划分。本研究借鉴戴联斌[18]148-154和王余光[19]等学者的阅读史分期理论，依据社会化阅读历史变迁的阶段性特征、技术进步与社会文化的互动，以及阅读主体与阅读行为的变化，将社会化阅读的发展历程划分为三个主要阶段，即以“三次阅读革命”进行区分。历史变迁的阶段性特征为社会化阅读的分期提供了基础，从早期的公共诵读到个体默读再到数字时代的社会化互动，每个阶段都有其独特的社会文化背景和相应的阅读实践；技术进步与社会文化的互动是推动社会化阅读发展的重要动力，从活字印刷术的发展到数字化技术的应用，每一次技术革新都深刻影响了阅读的形态及其社会功能；阅读主体与阅读行为的变化是社会化阅读分期的重要考量，阅读主体从少数精英扩散至普通民众，阅读行为也从单一的诵读转变为多样化的数字互动。以上对社会化阅读演进历史阶段的划分，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社会化阅读的发展脉络。

一、社会化阅读的历史变迁：从社会化到再社会化

从既有阅读史研究来看，社会化阅读早已有之，并经历了从社会化到再社会化的历史演变。在西方尤其是欧美国家，阅读的历史及其变迁，一直是学者们对话和研究的重点。在欧美阅读史研究中，研究者提出了“三次阅读革命”的假说。第一次阅读革命发生在近代早期，[18]148是诵读向默读的转变。1450年左右，谷登堡活字印刷术的发明推动了圣经等宗教文献的广泛传播，使得阅读从传统的依赖他人的公开诵读转变为个人化的默读。第二次阅读革命发生在18世纪。[18]148随着印刷业的繁荣和大工业化的推进，书籍实现规模化生产，这不仅降低了印刷成本，也大幅减轻了普通民众获取图书的经济负担，由此，阅读群体得以拓展，小说、绘本等各类通俗读物也日益增多，读者的阅读方式开始由精读转向泛读。第三次阅读革命发生在当下的互联网时代。[18]154阅读文本实现了数字生成和电子传播，对读者的阅读模式和习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真正意义上模糊了书写与阅读的界限。在数字化环境下，读者不再是被动的接受者，而是能够直接参与文本的创作过程。此外，阅读行为与阅读文本的生产和传播过程相互交织，共同进行，使得书写、出版、发行和阅读诸环节趋于一体化，从而推动了阅读的社交化发展。

社会化阅读在人类阅读史的土壤中不断生长变革，经历了从社会化到再社会化的发展变迁。第一次阅读革命前，阅读的社会性已经初步显现，社会化阅读由于“他者”的参与呈现为一种公共性的行为；第二次阅读革命时期，社会化阅读日渐式微，印刷产品的丰富使得阅读从公共化向私人化转变，个体在私密的阅读空间中展开自我构想与认知探索，阅读的社会性特征逐渐淡化；在当下的数字时代，社会化阅读被再度重塑，“超文本”背景下的海量信息促使人们产生认知盈余，并基于私人化阅读经验，摆脱时空的束缚，通过交换认知而产生外化的公共交往，如此，阅读的社会性得以再度建构。

1.第一次阅读革命前：社会化初显轮廓

第一次阅读革命前，以诵读为代表的具有公共性和社会性的阅读活动，实际上就是一种社会化阅读。在历史早期，阅读活动主要是对简单代码的识别，与人们的日常生活紧密关联。阅读成为人们验证账目、检查标签或识别标记的重要方式。但是，当时能自主阅读的人仅占少数，大多数人需借助诵读获取信息，因此，这一阶段的阅读主要表现为一种公共诵读行为。通过对“阅读”一词在东西方的词源学分析，可以发现，苏美尔语中的“阅读”一词包含“计数、计算、考虑、记忆、背诵、朗读”等含义，希腊语中的“阅读”则表明“我读、我认识、我大声朗读”，二者都强调了阅读即诵读。这表明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阅读的核心定义均表示诵读、演讲的口语交际。以古埃及为例，在公元前1300年左右，阅读活动主要通过诵读来进行。又如，在公元前2世纪之初，公开诵读在希腊和罗马帝国非常流行。这种诵读会是一种集体的、面对面的社交活动，通常持续半小时左右，人们在会上朗读自己的新作，包括诗歌、历史故事和其他文学作品。参与者不仅包括作家、诗人，还有他们的支持者以及普通公众。观众们会通过叫喊、鼓掌和跳跃来表达对作品的赞赏。由此观之，阅读的社会性在这一时期已经初显轮廓，即阅读活动的社会化特性在第一次阅读革命前已经显现，只不过这与当今特指的基于数字阅读形态的社会化阅读是有显著差异的。

2.第二次阅读革命：社会化日渐式微

标点符号的应用和阅读等级制的瓦解松动了传统阅读的根基，而印刷时代的到来直接掀起了私人化阅读的盛行，社会化阅读也由此退居幕后。在第一次阅读革命前，人们的阅读活动并未使用现行的标点符号，诵读是辅助断句和理解文本内容的关键手段。基于标点符号的发明与广泛应用，读者能够独立且高效地解读文本内容，这使得私人化阅读逐渐成为一种更为便利的阅读形式。同时，阅读等级制的瓦解也在助推阅读走向私人化。等级制阅读在中世纪欧洲普遍流行，在这种阅读模式中，读者只能被动接受自上而下的诵读声，不仅阅读内容受到限定，连对阅读材料的理解也要保持统一。15世纪后期，这种模式日渐式微，越来越多的读者开始按照自己的理解品鉴作品。从此，传统权威观点逐渐让位于个人理解，阅读也从公众行为演变成个人行为。[20]150

印刷术的发明与普及，直接推动了私人化阅读的盛行。在17世纪晚期，不断进步的印刷技术为私人化阅读提供了物质基础，使个人独立阅读文本成为可能。及至18世纪，印刷技术的发展达到一个新的高峰。在这一时期，书籍的生产效率显著提升，成本大幅度降低，促进了集体阅读向个体阅读的转变，也使信息广泛传播成为现实。面对日益增多的出版物种类，读者的阅读方式由精读向泛读转变，开始广泛涉猎不同选题的各类读物。此外，从煤油灯到电灯，照明工具的创新与广泛应用，也为人们在私人空间内进行阅读提供了便利。例如，1780年发明的阿尔干灯（arandlamp）就是对昏暗烛光的一次标志性改进，它提供了比传统蜡烛更明亮、更持久的照明，让越来越多的人在傍晚走进卧室，在明亮的灯光下享受独自看书的乐趣。[20]247技术的进步不仅带来图书承载形态的革新与装帧形式的改变，还推动了图书内容的更新与阅读形式的改变。与历史早期的公共诵读相比，私人化阅读完全改变了读者的阅读习惯，不仅使阅读活动由公众行为演变成个人行为，还促成了阅读从公共空间向私人空间的转移，[21]赋予阅读一个未曾有过的维度。

3.第三次阅读革命：社会化再度建构

通过对第一次阅读革命前和第二次阅读革命中阅读活动的深入分析，可以观察到阅读的社会性特征逐渐减弱，私人化阅读取代社会化阅读，成为数字时代前的主要阅读形态。第三次阅读革命时期，数字时代互联网的发展和社交媒体的盛行，强化了阅读的社会性，为社会化阅读的复兴提供了新的机遇。具体而言，互联网的发展和普及不仅拓宽了阅读的渠道，还为读者间的社会化互动提供了支持。通过互联网，读者不但可以自主选择感兴趣的内容进行阅读，还可以利用社交媒体平台与其他读者进行更为深入的实时交流和讨论。读者可以在平台上对阅读内容进行评价和讨论，这种互动使阅读的社会性功能得到了进一步强化。

然而应当强调的是，互联网时代的社会化阅读与第一次阅读革命前的社会化阅读存在显著差异。首先，在数字时代，社会化互动不再受限于物理空间，而是扩展到虚拟空间。读者可以在线上论坛、社交网络和阅读类应用程序中进行交流，形成了新的共享文化空间。其次，诵读不再是“社会性”的单一指向，默读时也能进行社会化互动。[13]64数字时代的社会化阅读允许读者在保持个体阅读私密性的同时，通过平台内置的社会化功能（如点赞、评论、转发等）参与社会化互动。也就是说，数字时代的社会化阅读将私人化阅读与历史早期的社会化阅读相融合，既保留了第一次阅读革命前社会化阅读的公共性，又充分体现了个性化阅读的特点，这种融合使社会化阅读得以重塑。回顾社会化阅读的历史变迁，既是探究新的文化现象的必然选择，也是总结社会化阅读演进逻辑的必由之路。

二、社会化阅读演进的三大逻辑：技术、人际互动、读者意义共享的需求

任何事物的演进均遵循着一定的逻辑路径，社会化阅读的历史变迁背后同样潜藏着其固有的内在逻辑结构。研究社会化阅读演进的内在逻辑，首先要明晰内在逻辑的内涵。内在逻辑指事物、概念或体系内部各部分之间固有的、本质的、必然的联系和规律，是决定事物性质和发展变化的根本因素。探究社会化阅读演进的内在逻辑，实质上是对社会化阅读自诞生以来所经历的变化与发展背后的关键驱动力的深入挖掘，特别是要阐明人类需求如何作为动力机制影响其演进。

需求是社会进步的核心动力之一。人们在持续满足自身阅读需求的过程中，促进了社会化阅读的发展。而人类需求具有历史性和特定性，即使在同一时代，不同个体的需求也呈现出多样性。社会化阅读的发展受不同历史时期和个体需求多样性的影响，形成了复杂的演进逻辑。总体来看，社会化阅读演进的逻辑主要包括技术逻辑、人际互动逻辑和读者意义共享的需求逻辑。每一种逻辑都具有其独特的作用方式，并在相互影响、相互作用下，共同推动着社会化阅读的变革。

1.从印刷术到数字化技术，技术迭代是社会化阅读演进的基础动力

在人类社会的发展历程中，技术进步始终是推动生产力发展乃至社会变迁的重要因素。同样，社会化阅读的发展也离不开技术的推动。从早期的印刷技术发展到现代的数字技术应用，技术的每一次革新都不断推动着社会化阅读的发展，使读者的阅读效率得到提升、阅读体验得以优化。比如，在印刷时代，印刷术的出现使得书籍的大规模复制和传播成为可能，这为人们提供了更多的阅读材料，使得阅读不再是少数人的特权，而是成为日益广泛的群体行为。到了电子媒介时代，阅读的载体从“纸”向“屏”转变，不过阅读内容并没有改变，仍然是“现实书籍的数字化呈现”。[22]进入数字时代，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发展进一步推动了社会化阅读的发展。其不仅改变了阅读载体，为读者提供了一个不受时空限制的阅读环境，还通过社交媒体平台和阅读类应用程序，将阅读与社交进一步结合，增强了阅读的互动性和参与度，提升了社会化阅读的体验。由此可见，每一次技术迭代都对社会化阅读发展的关键节点产生了深刻影响，是推动社会化阅读演进的核心要素。

2.从公共诵读到社交媒体互动，人际互动是社会化阅读演进的关键力量

社会化阅读发生在社交环境中，而人际互动是构成这一环境的关键。从传统的公开诵读到社交媒体互动，人际互动促进了读者间的信息共享和意义交流，是推动社会化阅读演进的关键力量。在早期的诵读活动中，人际互动主要表现为提问、解答、点评等。这些互动行为不仅能够帮助读者深入理解文本内容，还能强化彼此间的情感联系，有助于阅读共同体的形成。到了数字时代，人际互动借助社交媒体平台的社交网络结构，进一步促进了读者之间的互动和信息共享，从而推动了社会化阅读的演进。社交媒体通过构建在线人际互动的网络，为社会化阅读在互联网时代的进一步发展打造了强大的人际关系网。社交网络的起源可追溯至对网络人际关系扩展的需求，其理念源于米尔格兰姆（StanleyMilgram）的六度分割理论。该理论提出网络技术对人际关系有无限的扩展能力，认为凭借人际关系之间的关联作用，只需经过“六个人”的关系传播，其中一人能与世上任何另一人建立关联。[23]社交媒体平台的运作机制与此相吻合，通过读者间的社交联系，将现实生活中的社会关系转移到虚拟空间，从而吸引更多读者参与社会化阅读。也就是说，社会化阅读中的人际互动在社交媒体平台中得到了进一步的扩展和延伸，通过社交媒体平台，读者可以更加便捷地与他人分享阅读经验，形成线上线下相结合的阅读共同体。这不仅促进了信息共享，还有助于推动文本意义的多元解读，使社会化阅读呈现出更为丰富的内涵。由此可见，人际互动是推动读者间信息共享和意义交流的重要机制。在未来，我们需要更加重视人际互动在社会化阅读发展进程中释放出的重要力量，探索更多有效的互动方式和应用，以推动社会化阅读的创新和深化。

3.从基本生存到自我认同，读者需求是社会化阅读演进的内驱动力

个体的行为决策主要受到其内在需求动机的支配。作为激发人的行为的内在驱动力，需求本质上是人在感知到特定资源或状态不足时所激发的一种内在心理状态，这种心理会驱使人们为得到某种事物而采取一定的行动。马斯洛（AbrahamHaroldMaslow）提出将人类需求划分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归属和爱的需求、自尊需求、自我实现需求五个层次，这五种需求由低到高排序，具有明显的层次性，排位在前的需求得到满足后才会产生后面的需求。[24]就此而言，社会化阅读的每一次变迁都是在回应人们随着时代进步而不断变化的阅读需求。因此，满足读者在动态变化中不断升级的阅读需求就构成了社会化阅读演进的根本逻辑。

第一次阅读革命前，阅读更多指的是通过口头方式来接收和传递信息。在生产力水平低、民众生活艰辛的时期，生存信息成为当时最迫切的需求。例如最早的阅读者通过阅读旗语或烽烟获取信息，印加人通过阅读不同色彩的结绳文字来了解商品交易过程。[20]9印刷时代前期，人们的基本生存需求已得到满足，开始追求较高层次的生活。除了基本的生存信息需求外，学术研究和宗教阅读成为这一时期突出的阅读需求。在中世纪，基督教被视为一种基于阅读的宗教信仰。[20]80到了印刷时代中后期，金属活字印刷术的发明和应用降低了书籍的生产成本，读者的阅读需求扩展到知识传播、教育普及、娱乐阅读等方面。在18世纪的西方，满足娱乐阅读需求的“彩色连环画”就十分畅销，读者甚多。[20]100进入数字时代，人们获取信息的能力增强，阅读需求转变为追求更高层次的意义共享和自我认同的提升。阅读不再是简单的信息获取过程，而是信息筛选、理解、运用以及意义共享的过程。通过阅读，个体可以与他人建立联系，寻找共鸣，实现思想上的认同。同时，阅读作为一种文化现象，与社会的文化氛围和价值导向紧密相关。在倡导全民阅读、建设学习型社会的背景下，阅读被赋予了更多的社会责任和文化意义。个体通过阅读不仅可以提升自身的文化素养，还可以参与到社会文化的传承和创新中，实现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的统一。社会化阅读在数字时代的复兴正是顺应了这一阅读需求。总的来说，人的阅读需求具有社会性和时代性，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变迁，读者不断升级的阅读需求驱动着社会化阅读的演化。

如果说技术逻辑和人际互动逻辑是推动社会化阅读发展的基本动力和关键力量，那么人的需求就是驱动社会化阅读演进的核心动力。媒介发明的本质是基于人类需求。莱文森（PaulLevinson）曾提出媒介进化理论，认为媒介的进化类似于达尔文的物种进化，只有适合人性的、满足人类需求的媒介才能够生存。[25]换言之，媒介技术的演进并非无目的性的随机过程，而是在人类意志的引导下，持续地适应并趋向满足人类需求的定向发展。同样，人际互动也是源于关系扩展需求，而社交媒体的加入为社会化阅读的再度社会化提供了强大的人际网络和互动媒介，极大地满足了读者的分享和社交需求。从上述情况来看，不管是技术的发展，还是人际互动的兴盛，都源于人的需求，因此，可以说驱动社会化阅读演进的根本逻辑是人的需求。

三、结语

归纳社会化阅读的发展逻辑，既是对过去阅读文明的省思，也是对未来社会化阅读的追问。本文从阅读史出发，通过梳理社会化阅读从社会化到再社会化的历史变迁，发现技术、人际互动、读者意义共享的需求是驱动社会化阅读演进的三大逻辑。其中，技术逻辑是社会化阅读演进的基础动力，它为社会化阅读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可能性；人际互动逻辑是立足于社交媒体技术进步的层次，它通过加强读者间的分享和互动，促进了阅读的进一步社会化；读者意义共享的需求逻辑则是驱动社会化阅读发展的核心动力，它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的需求的变迁而变化，是社会化阅读演进的根本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