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脱贫时代相对贫困的定量测度、识别体系与监测预警
——基于四川省的实践

2023-12-27 10:29骆华松
资源开发与市场 2023年12期
关键词:贫困线支配测度

王 睿,骆华松

(1.西华师范大学 地理科学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9;2.云南师范大学a.地理学部;b.研究生院,云南 昆明 650500)

0 引言

贫困问题是世界各国和政府面临的重大问题之一,缓解和消除贫困是世界各国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核心要务[1]。近年来,随着精准扶贫政策的有效实施,中国的贫困治理工作成效显著,主要表现为贫困人口逐年下降、贫困发生率大幅降低,区域基础设施建设和公共服务能力全面提升,为世界减贫事业贡献了中国力量[2,3]。随着2020 年绝对贫困的全面消除,中国贫困治理重心逐渐转向相对贫困,对各级政府部门提出了新要求和新挑战,科学应对相对贫困问题已成为当前中国贫困治理工作瞄准的靶点[4]。鉴于区域差异、城乡差异、资源禀赋等多重因素制约,中国相对贫困问题变得错综复杂,如何准确测度相对贫困的基本状况,并对其科学预警已成为贫困地理学亟待解决的关键科学问题。

关于贫困问题,国内外学者主要围绕贫困测度[5]、动态识别[6]、成因机制[7]、影响机理[8]等方面展开研究,且在贫困治理成效[9]、贫困治理模式[10]等方面取得了颇为丰富的研究成果。随着学术界对贫困问题的深入研究,我国学者将研究重心逐步转向相对贫困的识别、形成机理、影响因素、治理成效、治理模式等方面[11],特别是关于相对贫困测度与预警研究成果颇多,主要集中在相对贫困的识别标准[12]、评价指标构建[13]、动态监测预警[14]3 个方面。凌经球基于城乡差异视角,以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相对贫困线界定标准,提出应紧密结合区域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动态调整相对贫困线的政策建议[15]。刘愿理等基于多维贫困视角,构建后脱贫时代相对贫困评价指标体系和评价模型,对重庆长寿区相对贫困进行定量测度,发现研究区相对贫困程度较深,相对贫困指数法作为相对贫困的界定标准具有较好的适用性[16]。与此同时,部分学者关于相对贫困的监测预警研究主要以相对贫困识别为基础,以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水平作为预警等级的划分依据,从而为各级政府动态监测相对贫困的发生与演变提供科学依据[17]。

综上所述,关于后脱贫时代相对贫困的相关研究存在以下不足:一是相对贫困界定标准的划定尚不完善,缺乏对相对贫困人口全面发展等问题的思考;二是从研究尺度上看,相关研究主要基于全国尺度或县域尺度,关于省域尺度相对贫困的定量测度与监测预警研究相对薄弱,尤其是省域尺度的相对贫困异质性研究尚且不足。因此,在相对贫困内涵与标准界定的基础上,尝试构建相对贫困评价指标体系,开展四川省相对贫困的定量测度和相对贫困线的识别,并构建相对贫困的监测预警机制,旨在为四川省乃至全国脱贫地区实现相对贫困的长效治理和区域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提供科学参考。

1 相对贫困内涵与标准界定

1.1 相对贫困内涵

关于贫困问题,不同学科有不同程度的理解。从经济学视角看,贫困问题主要包括绝对贫困和相对贫困,二者区别在于贫困人口的识别和贫困发生的阶段。现阶段我国已全面消除绝对贫困,如何有效防止返贫和解决相对贫困逐渐成为贫困地理学关注的热点之一。关于相对贫困,目前尚未形成统一的概念和评价尺度。部分学者认为相对贫困是一种发展型贫困,重点关注贫困人口的全面发展,具有相对性、长期性、区域差异性等特征[18]。另一部分学者指出相对贫困的内涵主要体现在贫困人口的经济收入、内生发展动力和抵御风险能力等方面,一般以提升生活能力不足、经济收入相对低下、自我发展能力不足、抵御外界风险能力不强等标准来界定[19]。此外,一些学者认为相对贫困涵盖人的全面发展、社会保障和开放共享等方面,其中人的全面发展是缓解相对贫困的关键点[20]。因此,本文在参考相关学者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相对贫困进行科学界定:在特定的历史发展阶段和生产生活方式下,由于自然条件、历史基础、城乡结构、基本公共服务差异化等原因,导致家庭或个人所拥有的经济收入、生活水平、发展机会、受教育状况、健康水平、社会保障等无法满足所在区域最基本生活需求的一种贫困状态,与社会制度、收入分配、资源利用等因素密切相关。与此同时,后脱贫时代相对贫困也表现出了一些新特征,主要包括相对性、长期性、主观性、不平等性、脆弱性等,其内涵包括以下5 个方面:一是相对性。贫困人口拥有基本的物质条件,但与整个社会相比,部分家庭收入和生活水平仍处于底层,基本生存权利无法保障,表现为相对贫困状态;二是长期性。由于自然条件、历史基础、经济发展水平等多重因素制约,生活在底层的人仍会存在,导致相对贫困也会长期存在;三是主观性。相较于绝对贫困的界定,相对贫困更多依赖于贫困人口的主观感知和社会共识;四是不平等性。由于城乡差异、区域差异、历史基础等因素影响,部分人群在教育、医疗、社会保障、公共服务、发展机会等方面存在不对等现象;五是脆弱性。主要以经济状况脆弱性为主,部分家庭或个人的经济状况对突发情况的应对能力不足,导致其经济状况具有显著的脆弱性。

1.2 相对贫困标准界定

目前,国内外学者界定相对贫困大多以收入的比例为参考依据,如平均收入的百分比、农村居民人均收入中位数的比重、几何平均法等[21]。部分学者认为以收入的比重来划定相对贫困标准的方法存在拓展空间,应紧密结合相对贫困特征,以多维贫困视角科学认识后脱贫时代的相对贫困问题。同时,学术界相对贫困识别方法的研究成果层出不穷,马丁法作为国际通用测算贫困线的经典方法,具有灵活性和具体性,已广泛运用于绝对贫困测度、贫困线划定等方面[22]。为适应我国社会经济发展需求,我国学者对马丁法进行了改进和修正。如杨立雄通过比较几种主要的贫困线计算方法发现,贫困标准的界定应将马丁法与恩格尔系数法相结合[23];孙久文等在分析中国贫困线动态调整的基础上,运用改进后的马丁法对我国农村相对贫困状况进行定量测度,并对城乡一体化背景下的相对贫困线进行实证分析[24]。鉴于后脱贫时代相对贫困的治理实际,基于生境差异(城乡、地理区域)视角,结合改进后的马丁法界定相对贫困标准,计算公式如下:

2bf-f(bf)≤A≤f-1(bf) (1)

…………………

式中:bf为基本食物支出;A为相对贫困线;f为生活支出函数。上限计算公式为EC ×DPI,下限计算公式为(2-EC)×C×EC;EC为恩格尔系数;DPI为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C为居民人均消费支出。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2.1 研究方法

构建相对贫困评价指标体系:借鉴前人关于相对贫困的研究成果[25],在相对贫困内涵与特征科学认知的基础上,从经济水平、能力状况、认知水平、发展机会、生态文明5 个维度构建后脱贫时代相对贫困评价指标体系(表1)。该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充分考虑了脱贫的可持续性和相对贫困的基本内涵,既能表征相对贫困的内在特征,又可反映研究区贫困治理实际和区域发展特点,并遵循指标构建原则,如科学性原则、定性与定量相结合原则、系统性原则和可操作性原则等。

表1 后脱贫时代相对贫困测度指标体系Table 1 Measurement index system of relative poverty in the post-poverty era

具体指标包括:①经济水平方面。经济水平可反映相对贫困人口的经济状况及其应对外界因素扰动后的家庭经济稳定性,是判定相对贫困与否的关键性指标。选取家庭人均纯收入、农户增收情况、非转移性收入比例3 个指标。这3 个指标可有效表征相对贫困家庭的经济水平和经济状况。②能力状况方面。能力状况是相对贫困人口自身发展所具备的能力和水平的内在特征,是界定相对贫困人口自身发展的主要指标。选取健康状况、受教育程度、劳动力人数占比3 个指标。③认知水平方面。认知水平主要从心理和认知层面来表征相对贫困人口增收致富、摆脱贫困的信心,是间接反映相对贫困能否缓解的关键性指标。选取发展致富信心、技能培训重视程度、农户对相对贫困治理政策满意度3 个指标。④发展机会方面。发展机会是指相对贫困人口获得就业、生产经营和创业的机会,主要依赖于国家政策扶持等外部因素。选取小额信贷支持、就业技能培训、参加合作社经营3 个指标。⑤生态文明方面。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对缓解相对贫困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选取农户对生态环境满意度、森林覆盖率、生活垃圾处理率3 个指标,第1 个指标表征相对贫困人口对生态环境的满意度,属于生态文化层面,后2 个指标可直接反映生态环境的改善情况。

评价指标权重确定:相对贫困作为新阶段存在 的一种贫困类型,既有其客观存在和发展的基本规律,又易受外界突发事件的扰动,具有长期性、相对性、多维性和动态性等特征。为了使评价结果更加符合后脱贫时代相对贫困治理的实际状况,在充分考虑研究区基本状况和相对贫困内涵的基础上,采用客观赋权法(熵值法)与主观赋权法(层次分析法)相结合的赋权方式,确定各评价指标的综合权重(表1)。

数据标准化处理:由于评价指标的原始数据存在量纲方面的差异,为消除量纲差异带来的影响,应对评价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本文采取比率计算法进行标准化处理,公式如下:

式中:Y为标准化数值;V 为指标原始数值;Vmax与Vmin分别代表指标原始数据的最大值和最小值。正向指标用公式(2),负向指标用公式(3)。

相对贫困测度模型:在确定各评价指标综合权重后,采用相对贫困测度模型计算出研究区的相对贫困指数S。函数模型如下:

式中:S为相对贫困指数;Wi为维度权重值;Wj为评价指标权重值;Rij为指标标准化值;m为指标个数;n为维度个数。

2.2 数据来源

本文所需数据主要为研究区历年统计年鉴、政府工作报告及其社会问卷调查。课题组于2022 年1—2 月,坚持问题导向与点面兼顾的调查原则,采用“县抽村、村抽户”的分层抽样、座谈访谈、随机抽样等相结合的方式对研究区农户进行社会问卷调查,共发放2 530 份调查问卷,有效问卷2 376 份,回收率为93.91%。调查问卷内容主要涵盖农户收入水平、家庭资本、能力状况、生活满意度、发展机会等方面,具体包括农户家庭收支状况、社会保障条件、产业发展水平、农户对政策的感知、劳动技能培训、劳动力就业状况、教育医疗水平等基础信息。同时,通过与县、乡、村三级干部进行深度访谈,全面掌握研究区县域和村域的经济发展状况。此外,课题组与研究区各级政府部门负责人进行访谈,收集研究区相关生态文明相关的数据资料。

3 结果及分析

3.1 相对贫困测度

基于后脱贫时代相对贫困评价指标的标准值与综合权重,结合相对贫困测度模型,计算出四川省的相对贫困指数。相对贫困指数的值越小,表示相对贫困程度越深。相对贫困评价指标体系中部分二级评价指标数值是抽样样本农户的平均值。由表2 可知,四川省的相对贫困指数处于0.289—0.762 范围内。其中,经济水平层面,相对贫困指数介于0.102—0.625 之间,相较于其余4 个维度的相对贫困指数,经济水平的相对贫困指数最低值与最大值均较低,表明经济水平是影响四川省相对贫困的重要因素,推动产业结构升级转型、提升实体经济发展水平进而实现全省经济高质量发展,应是今后努力的方向。认知水平与发展机会层面的相对贫困指数最低值仅为0.000、0.004,表明认知水平和发展机会层面的相对贫困程度较深,是影响四川省相对贫困的主要因素,拓宽相对贫困户增收渠道、大力宣传贫困治理政策、积极创造更多发展机会是缓解四川省相对贫困的关键性举措。能力状况与生态文明层面的相对贫困指数最低值分别为0.132、0.118,其最大值分别为0.947、1.000,可见能力状况与生态文明层面的相对贫困程度相对较低。为进一步消除评价指标数据的量纲和研究尺度的影响,对评价指标的变异系数进行了计算。从表2 可知,经济水平的变异系数最大(0.366),而发展机会的变异系数最小(0.244),变异系数从大到小依次为经济水平、能力状况、生态文明、认知水平和发展机会,各维度的离散程度表现出较强的异质性。

表2 四川省相对贫困测度的描述性统计Table 2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relative poverty measurement in Sichuan Province

3.2 相对贫困线划定

全省统一相对贫困线划定。根据前文相对贫困线的界定标准,运用改进后的马丁法划定四川省的相对贫困线。结合《四川省统计年鉴(2021)》,当年四川省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26 522 元,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为19 783 元,居民恩格尔系数为0.355。从测算结果可知,四川省相对贫困线的浮动区间为[9 415,11 552],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处于该区间的可认定为潜在相对贫困人口。从抽样农户来看,2 376户抽样样本中389 户为相对贫困户,占比16.37%,此时四川省相对贫困发生率为16.37%。若按收入状况为标准划定相对贫困线,四川省2021年相对贫困线为13 261 元,共804 户为相对贫困户,占比33.83%,此时四川省相对贫困发生率为33.83%,这一划定标准大大超过江苏、浙江和广东等发达地区,与四川省贫困的实际状况明显不符且差距过大;若按相对贫困指数中位数的50%划定相对贫困线,四川省2021 年相对贫困线为0.261。因此,相对贫困线的划定应参考区域实际情况动态调整,并基于多维贫困视角测度相对贫困指数较为科学合理,能有效识别出相对贫困人口,从而防止相对贫困发生。

分城乡相对贫困线划定。以不同生境条件(城市、农村)为切入点,分城乡分别设置两条相对贫困线。首先,据四川省统计局资料显示,2021 年四川省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38 253 元,城市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为25 133 元,城市居民恩格尔系数为0.347。从测算结果可知,四川省城市相对贫困线浮动区间为[13 273,14 416],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处于该浮动区间的可被认定为城市潜在相对贫困人口。其次,2021 年四川省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5 929 元,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为14 953 元,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为0.366。测算结果表明,四川省农村相对贫困线浮动区间为[5 830,8 943],同理以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为判定依据,处于该浮动区间的即为农村潜在相对贫困人口。再次,基于全省统一划定的相对贫困线低于分城乡划定的城市相对贫困线,但远远高于其农村相对贫困线。若以全省统一划定的四川省相对贫困线,从城市居民角度看相对贫困线偏低,将会导致部分城市相对贫困人口被忽略,对农村居民来说则相对贫困线过高,也会导致过度识别农村相对贫困人口。因此,若以全省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来识别相对贫困人口,不考虑城乡的生境差异条件,不利于四川省相对贫困的缓解,故分城乡分别划定相对贫困线更有利于四川省相对贫困人口的动态识别和界定。

分区域相对贫困线划定。鉴于四川省区域发展状况、区域居民生活水平存在差异,考虑到经济发展状况对相对贫困的影响较为显著,故基于不同生境条件(川西高原、成都平原、川东丘陵),分区域划定四川省3 条相对贫困线。其中,川西高原、成都平原、川东丘陵是根据经济发展水平模糊划定的区域,而非依据地形地貌条件的划分,且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消费支出和恩格尔系数值是该区域所有城市的平均值。首先,据《四川省统计年鉴(2021)》显示,当年川西高原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0 805元,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为6 930 元,居民恩格尔系数为0.363。从测算结果可知,川西高原相对贫困线浮动区间为[3 922,4 118],年人均可支配性收入位于该区间内的即为川西高原潜在相对贫困人口。其次,据四川省统计局资料显示,2021 年成都平原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29 710 元,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为19 631 元,恩格尔系数为0.367。从测算结果可知,成都平原相对贫困线浮动区间为[10 903,11 765],年人均可支配性收入位于该区间内的即为成都平原潜在相对贫困人口。再次,当年川东丘陵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5 143 元,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为11 170 元,居民恩格尔系数为0.387。据测算结果可知,川东丘陵相对贫困线浮动区间为[5 860,6 973],年人均可支配性收入位于该区间内的即为川东丘陵潜在相对贫困人口。与此同时,基于全省统一划定的相对贫困线,低于成都平原的相对贫困线,却远远高于川西高原和川东丘陵的相对贫困线,同样会造成界定标准偏高或偏低情况。因此,结合四川省相对贫困的实际状况,充分考虑区域差异条件,分区域划定全省的相对贫困线,有助于精准识别相对贫困人口。

3.3 相对贫困监测预警

鉴于农村地区存在绝大部分相对贫困人口的客观事实,故四川省相对贫困监测预警机制以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核心进行构建(图1)。当监测结果处于某个预警等级时,政府部门会优先接到传递信息,将该部分群体重点予以关注;当监测结果处于介入干预等级时,政府部门将采取有效手段进行干预。监测预警等级越高,表征被监测对象的相对贫困程度越深。

图1 四川省相对贫困监测预警机制Figure 1 Monitoring and early warning mechanism of relative poverty in Sichuan Province

以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作为预警判断指标,鉴于相对贫困的动态性调整考虑,设置相对贫困缓冲区域,同时借鉴前人相关研究成果[26],充分考虑四川省相对贫困治理的实际状况,将四川省相对贫困划分为4 个预警等级:I 级—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处于全省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55%—60%,不纳入监测预警范围;II级—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处于全省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40%—54%,处于相对贫困缓冲区,应予以重点预防;III级—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处于全省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30%—39%,处于相对贫困重点预警区;IV级—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低于全省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30%,进入绝对贫困监测预警范围,表征贫困程度较深,需政府部门重点关注并及时治理。其中,IV 级是处于四川省绝对贫困线的人群,属于返贫风险较高群体,亟须采取特殊的介入干预措施,确保守住不发生规模性返贫底线。

4 结论与政策建议

4.1 结论

本文在界定相对贫困内涵和标准的基础上,构建后脱贫时代相对贫困评价指标体系,运用主客观赋权法、相对贫困测度模型定量测度四川省相对贫困状况,探索性划定四川省相对贫困线,并对四川省相对贫困进行监测预警。主要结论如下:①四川省相对贫困指数位于0.289—0.762 范围内,相对贫困人口获得全面发展和提升认知水平的机会相对较少。认知水平和发展机会层面的相对贫困指数较小,相对贫困程度较深,是影响四川省相对贫困的主要因素。由于四川省部分地区的产业发展水平较低,对相对贫困农户增收致富的带动能力有限,加之其受教育程度较低和发展致富信心不强,导致相对贫困人口提升认知水平和获得全面发展的机会较少,应拓宽相对贫困户增收渠道、大力宣传贫困治理政策、积极创造更多发展机会来实现四川省相对贫困的缓解。②基于改进后的马丁法与生境差异视角对相对贫困线的划定具有一定的合理性,科学界定贫困线是相对贫困预警与治理的前提。以收入单一维度划定四川省相对贫困线的方法存在一定的弊端,无法有效识别相对贫困人口,基于改进后的马丁法划定相对贫困线更符合实际情况。同时,基于生境条件差异视角,分城乡、分区域的相对贫困线划定既考虑了四川省区域发展实际状况和城乡差异,又可全面系统表征相对贫困人口实际状况,并能及时动态调整相对贫困线,有助于精准识别相对贫困人口。③以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作为四川省相对贫困预警判断指标构建的四川省相对贫困监测预警机制,具有较强的适用性,但应落实动态管理的基本要求。四川省相对贫困线的界定标准与监测预警机制应相互配合、有机协调,关注因多维测度指标未同时满足而被排斥在相对贫困之外的状况,通过监测预警机制的介入干预,及时调整现有的贫困治理政策,实现相对贫困的动态化管理,科学防范相对贫困发生。

4.2 政策建议

基于后脱贫时代相对贫困的相对性、长期性、不平等性、脆弱性等特征,结合四川省相对贫困治理新形势和新要求,为构建四川省相对贫困的长效治理机制,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保障机制:构建相对贫困治理多元保障机制。首先,健全完善相对贫困治理与帮扶工作的信息化、动态化管理,夯实相对贫困治理保障机制,实现相对贫困人口有进有出、动态调整的目标,确保相对贫困人口的精准识别。在相对贫困治理政策的驱动下,切实提高相对贫困治理工作的规范化、科学化水平,加强对相对贫困数据资料的精细化管理,引导数据资料在相对贫困治理中发挥作用。构建相对贫困多元反馈机制,聚焦相对贫困发生、发展和消亡的历史动态过程,将相对贫困治理过程中出现的好经验、好做法进行总结,作为成果案例加以广泛宣传。其次,构建“政府+社会+市场”的多元参与相对贫困协同治理机制。政府在相对贫困治理中起主导作用,应聚焦顶层政策设计,强化政策监督和考核体系。积极引导社会力量广泛参与相对贫困治理,构建城乡一体化服务体系,同时重视市场调节作用,通过引导相对贫困人口融入市场体系的方式,夯实相对贫困治理的物质基础。

衔接机制:完善相对贫困治理与乡村振兴衔接机制。首先,构建相对贫困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政策体系,切实推进两者协调发展。总结归纳脱贫攻坚的基本经验,统筹乡村振兴战略与相对贫困治理衔接的政策体系,打通城乡二元结构束缚,倡导城乡资源、人才、产业等要素双向流动。积极推进相对贫困治理与乡村振兴一体化建设,将乡村振兴战略理念融入相对贫困界定与测度中,为四川省各地市制定本土化的相对贫困治理政策提供科学指导。其次,落实相对贫困治理与乡村振兴统筹推进机制,聚焦在政治、经济、社会、生态、文化等多领域的协同推进,在实施乡村振兴进程中将治理相对贫困作为其核心要务,大力扶持和培育区域优势特色产业,对特色产业的培育、运营、发展等进行全过程化监管,努力缩小非相对贫困人口与相对贫困人口之间的发展差距,全力确保相对贫困人口增收致富和区域高质量发展。

“供血”机制:构建相对贫困治理要素支撑机制。首先,以产业、科技、信息为抓手,构建相对贫困治理要素支撑体系。结合四川省相对贫困治理实际,积极培育特色产业,努力推进特色产业转型升级,充分发挥特色产业对相对贫困户脱贫致富的带动作用。强化科技引领作用,提升科技在相对贫困治理中的效能,实现科技与产业、市场的有机衔接,注重科技创新应用和科技创新成果推广,不断激发农村经济发展活力,为农村相对贫困人口增收致富提供坚强保证。注重信息扶贫在相对贫困人口识别、预警和退出中的积极作用,以互联网平台为信息普惠的主要方式,拓展相对贫困人口获取信息的途径和渠道,特别是社会保障、产业扶贫、旅游扶贫等相关的信息,切实提高相对贫困人口多元获取信息的能力。基于微信、抖音、快手、今日头条等信息媒介,帮助相对贫困人口拓展农产品销售渠道,带动其增收致富。

“造血”机制:建立相对贫困治理人才激励机制。首先,依托社会组织,构建相对贫困人口与乡村社会的联结机制。加强农村干部队伍建设,强化农村基层党组织、大学生村官、“第一书记”的带头示范作用,不断激发广大相对贫困人口干事创业的信心和活力,为相对贫困的有效治理提供坚强人才保障。同时,依托扶贫理事会、村民合作组织、农民合作社等社会组织,将相对贫困人口与其他群体、乡村社会体系有机结合,拓宽相对贫困人口的收入来源,增强相对贫困人口的安全感、幸福感和获得感。其次,将劳动技能培训与价值观教育相结合,充分激发相对贫困人口的内生动力。加强相对贫困人口的价值观、人生观教育,依托道德讲堂、农民讲习所、微信公众号等平台,大力开展“贫困可耻”文化建设,激发相对贫困人口脱贫致富的内生动力。同时,政府部门应聚焦相对贫困人口的技能培训与提升工作,根据市场和企业需求,为相对贫困人口提供针对强的就业技能培训,并加大相对贫困地区的教育投入,从根本上阻断代际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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