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基于中国与48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2005—2021年的面板数据,以农产品进出口贸易额为被解释变量,构建拓展引力模型,实证分析交通、通信、能源基础设施建设于我国农产品贸易的影响。结果表明,各维度基础设施建设水平与我国农产品出口贸易均呈现正相关关系,但对进口贸易的影响存在异质性。为推动我国农产品贸易持续发展,我国应不断加强“一带一路”基础设施建设,提升区域农业经贸合作水平。
关键词:“一带一路”;基础设施建设;农产品贸易;扩展引力模型
本文索引:刘锭.<变量 2>[J].中国商论,2023(23):-027.
中图分类号:F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3)12(a)--04
1 引言
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合作倡议,倡导积极发展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济合作关系,该倡议的提出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与积极响应,已然取得显著成效。历年来,“一带一路”倡议积极开展基础设施联通合作,极大程度地降低了贸易成本,并推动了国际贸易发展,为我国农产品贸易发展提供了新的前进方向。据中国商务部统计,2022年我国农产品贸易总额为3343.2亿美元,其中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总额达894.97亿美元,占26.77%,可见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的农产品贸易存在巨大潜力。
基础设施作为为社会生产与居民生活提供公共服务的物质工程设施,涵盖交通、通信、水电、煤气、教育、医疗多个方面,“一带一路”倡议将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作为沿线经济带建设的先行领域,对构建新发展格局、扩大内需、拉动经济增长具有积极作用。常向东、尹迎港(2022)以“宽带中国”试点为准自然实验,发现了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在整体上会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1];张学良(2012)通过构建空间计量模型,实证了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对推动区域经济增长具有重要作用,但同时存在空间溢出效应[2];张强、张映芹(2016)通过测算“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发现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是促进经济增长、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的重要推动力[3]。此外,关于基础设施建设与国际贸易的相关关系,国内外学者也已做出丰富的研究,并取得丰硕成果。如Shepherd等(2009)研究发现,东南亚国家信息及交通设施建设水平的提升对提高其贸易流量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4];国内学者张国厚(2019)以通信基础设施与邮电通信系统为例,发现基础设施建设对改善交易条件、实现产业转型升级、促进区域经济增长与贸易发展具有显著作用[5];章秀琴、余長婧(2019)通过系统广义矩估计法,发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通信设施、能源消耗、交通服务等均与我国双边贸易规模呈现正相关关系[6];吴凡秋(2020)同样发现基础设施合作建设对推动区域贸易发展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7]。
已有成果对于研究基础设施与经济增长及贸易发展的关系提供了重要参考,但大多数研究均从国际贸易这一广泛概念出发,很少深入至具体的贸易领域,由于产品特性存在差异,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对不同行业贸易的影响应有所不同。因此,本文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为研究对象,从交通、通信、能源三个不同维度出发,对基础设施建设对农产品贸易的影响进行实证分析,旨在明确基础设施对农产品贸易领域的影响,为我国农产品贸易的发展提供政策建议。
2 变量选取与模型构建
2.1 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
2.1.1 被解释变量
基于研究内容,本文选取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农产品贸易出口额(EXP)与进口额(IMP)作为被解释变量,分别分析基础设施建设对我国农产品进出口贸易的影响,数据来源于CEPII-BACI数据库。
2.1.2 核心解释变量
本文以基础设施质量为核心解释变量,并将基础设施质量细化为交通基础设施(TRAN)、通信基础设施(ITC)及能源基础设施(ENG)三个维度。其中,交通基础设施质量由航空货运量(百万吨/公里)、铁路货运量(百万吨/公里)及港口货运量(标准箱)3个二级指标构成;通信基础设施质量由移动电话订阅量(每百人)、固定电话订阅量(每百人)、固定宽带订阅量(每百人)及互联网普及率(%)3个二级指标构成;能源基础设施质量由能源使用量(人均石油当量公斤)与电力消耗量(人均千瓦时)2个二级指标构成,数据均来源于世界银行发展指标数据库。
不同指标观测值计量单位的不同可能存在差异,因此本文根据以下公式对各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
式中,X与X'分别为标准化前后的数值,Xmin与Xmax分别表示每个个体在该时期内的最大与最小观察值。随后,本文采用SPSS15.0软件,通过主成分分析法计算各维度指标。
本文采用KMO及巴特利特球形度检验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交通、通信、能源指标的卡方值分别为21.171、1572.612、286.150,且显著性均为0.000,说明原变量间存在较强的相关性,适用主成分分析。本文提取累计解释率大于0.7的主成分,以主成分载荷值及其方差解释率的乘积为拟合系数,计算结果如表1所示。
根据拟合系数,分别得出交通、通信、能源三个综合指标计算公式:
2.1.3 控制变量
除了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外,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农产品贸易还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基于传统引力模型,本文选择东道国经济规模(GDPj)、人口规模(POPj)、地理距离(GDij)、农业生产效率(AGR)、我国对外直接投资(FDIij)、是否存在共同边界(CB)、是否签署自由贸易协定(FTA)作为控制变量,增加模型的科学性及可靠性,变量说明如表2所示。
2.2 模型构建与数据来源
剔除数据严重缺失的部分样本国后,本文选取“一带一路”沿线48个国家作为研究对象,引用2005—2021年相关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分别构建出口(模型一)与进口模型(模型二)方程:
本文国家样本包括蒙古、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缅甸、泰国、柬埔寨、文莱、菲律宾、新加坡、伊朗、土耳其、约旦、黎巴嫩、以色列、沙特阿拉伯、阿曼、阿联酋、巴林、希腊、塞浦路斯、埃及、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斯里兰卡、尼泊尔、哈薩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格鲁吉亚、阿塞拜疆、摩尔多瓦、波兰、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保加利亚、马其顿、阿尔巴尼亚48国。为缓解模型的异方差性,本文对除了核心解释变量外的其他变量均作对数处理,对部分缺失数据采用线性插值法补齐,为随机误差项。
3 实证与结果分析
3.1 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
表3为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通过VIF检验发现最大值为8.43,平均值为3.32,说明变量间不存在显著自相关,可进行后续检验分析。
3.2 基准回归分析
本文通过豪斯曼检验发现P值等于0.00,强烈拒绝存在随机效应的原假设,应采用固定效应对该模型进行估计。但由于本文存在共同边界、地理距离等非时变变量,使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计可能使部分变量出现遗漏,因此拟采用可以达到同等效果的LSDV方法进行估计。为确保结论的准确性,本文采用异方差稳健标准误,同时输出OLS回归、随机效应、固定效应的估计结果(见表4)。
LSDV回归结果显示,出口与进口模型中R2分别为0.97与0.90,可见模型具有较好的拟合优度。具体而言,从模型一回归结果来看,交通、通信、能源基础设施建设水平3个指标回归系数均为正值,均在1%水平上显著,可见基础设施建设水平提升会显著促进我国农产品出口。此外,进口国经济规模、对外直接投资均是推动我国农产品出口提升的重要推动力,经济规模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该国的市场需求水平,对外直接投资可以帮助我国企业形成“进入优势”,从而扩大出口;反之,东道国农业生产效率显著抑制我国农产品出口,这是由于东道国农业生产效率越高,农产品供应能力越强,从而降低进口需求。从模型二来看,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对我国农产品进口起促进作用,但作用不显著;通信基础设施水平提升则会降低国家间的信息不对称水平,从而促进我国农产品进口;但能源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对我国农产品进口起着显著的抑制作用,可能是由于东道国能源基础设施建设水平的提升使其农业生产条件改善,但生产的农产品更多用于满足国内需求。此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人口规模及对外直接投资均与我国农产品进口呈负相关关系,可见“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市场需求越大,其用于出口的农产品越少。
3.3 稳健性检验
为验证模型的稳健性,本文采用滞后一期变量法进行回归,发现所有核心解释变量的系数方向均保持不变,且大多数变量仍在原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说明回归结果是稳健的(见表5)。
4 结语
基于2005—2021年“一带一路”沿线48个国家的数据,本文考察了基础设施建设对我国农产品贸易的影响,并得出以下结论:(1)交通、通信、能源等基础设施建设水平提升会显著促进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农产品的出口;(2)在“一带一路”框架下,不同维度基础设施建设对于我国农产品进口的作用存在异质性,通信基础设施建设与能源基础设施建设水平提升对我国农产品进口起着反向作用。
基于上述结论,本文认为我国需不断加强“一带一路”沿线基础设施建设,推动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一是持续扩大公路、铁路、港口、航空等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规模,提高交通基础设施投资及建设能力,着力于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的交通网络建设,进一步缩短农产品贸易运输的时间与距离成本。二是重视能源基础设施建设投入,积极开展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能源合作。能源建设是“一带一路”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重要抓手,作为我国对外投资的重要领域,对于农产品贸易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我国需积极开展与各国的能源合作,如共同打造输油、输电通道,维护通道安全;推动风电、太阳能等新型能源拓展等。三是推动数字“一带一路”建设。科技水平的提升使得数字建设成为驱动我国经济增长的新引擎,我国需以信息技术为依托,升级网络基础设施,与“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共同打造数字经济背景下的农产品销售网络,借助大数据、人工智能、移动互联网等新型资源打破信息壁垒,深化农产品贸易合作。
参考文献
常向东,尹迎港.网络基础设施建设促进了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吗?[J].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22,24(6):45-58.
张学良.中国交通基础设施促进了区域经济增长吗:兼论交通基础设施的空间溢出效应[J].中国社会科学,2012(3):60-77+206.
张强,张映芹.“丝绸之路经济带”西北五省区交通基础设施对经济增长的空间溢出效应[J].统计与信息论坛,2016,31(8):64-70.
Ben Shepherd, John S. Wilson. Trade facilitation in ASEAN member countries: Measuring progress and assessing priorities[J]. Journal of Asian Economics, 2009, 20(4):367-383,
张国厚.基础设施建设与经济发展关系研究[J].现代经济信息,2019(17):12.
章秀琴,余长婧.“一带一路”基础设施建设的贸易效应研究[J].国际商务(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19(1):72-83.
吴凡秋.对外基础设施合作建设对贸易强度关系的影响与机制:以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为例[J].国际商务财会,2020 (1):65-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