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固族传统体育起源、嬗变及发展研究*

杨 杰

裕固族传统体育起源、嬗变及发展研究*

杨 杰

（武威职业学院，甘肃 武威 733000）

采用文献资料法、实地调查法、专家访谈法等研究方法，对裕固族传统体育起源、嬗变及发展路径进行研究。裕固族传统体育起源于家庭生产劳动、军事冲突、风俗信仰和生活娱乐，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场域、条件、方式及传承的物质保障发生了嬗变，通过重塑裕固族传统体育场域、优化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条件及方式和大力发展裕固族传统体育相关产业路径，促进裕固族传统体育的有效传承和科学发展。

裕固族；传统体育；起源；嬗变；发展

裕固族是甘肃省内特有的历史悠久的“马背上”游牧少数民族，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裕固族人口数为14706人，是我国民族中人口数较少民族[1]。裕固族人民在长期迁徙过程中为了生存、生活及与其他民族碰撞、磨合、融合并汲取其他民族文化且固守本民族文化传统，逐步形成、演变、保护和传承下来了呈现和承载裕固族多元演变历史和文化内涵及生活习俗的源远流长和博大精深的独特传统体育。民族传统体育都以其独特的风格成为体育文化的重要构成部分，其蕴藏着十分丰富的中华传统文化基因，是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的象征符号之一[2]。裕固族传统体育项目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精湛独特，具有很好的休闲性、娱乐性、健身性、民族性等特点。当前，虽然裕固族传统体育得到了挖掘整理和保护发展，但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和发展面临很多困难。文章运用田野调查和文献资料法等研究方法，深觅裕固族传统体育起源和深入透析其嬗变情况，完善裕固族传统体育延续传承和科学发展路径，以期为新时代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和科学发展提供参考。

1 裕固族传统体育起源

1.1 裕固族传统体育源于家庭生产劳动

少数民族传统体育项目作为一种文化形态，源于少数民族人民的生产生活，是随着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而产生和发展的[3]，民族文化成果建立在生产劳动基础上[4]。裕固族人民以家庭为基本单位常年生活在人烟稀少的北方草原和戈壁，生活环境恶劣，时常有野兽出没，为了生存和自卫要进行狩猎和放牧等适合自己民族特色的原始生产劳动，获取生活需要食物和生存空间。裕固族人民为了狩猎、保护放牧动物安全，制作用具并进行使用，且从放牧动物行为得到启发，进而练就一种技能，逐步演进就形成了射箭、打撂抛、顶杠子、射箭、拔棍、拔腰、赛马等裕固族独具特色的传统体育活动。如为了狩猎使用弓箭并不断演进为射箭，为了驱逐狼和赶羊制作了抛摞进而不断演进为打撂抛，模仿好斗公牛、公羊相互间角顶推创造出了顶杠子等。

1.2 裕固族传统体育源于军事冲突

裕固族最早在阴山、祁连山及天山一带过着自给自足的牧游生活，随着各种频繁的自然灾害发生，游牧民族赖以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各游牧民为了争夺更多的生存空间和利益与异族的争端时有发生。裕固族人民为了在战争冲突中获胜，获得更多赖以生存的水草等牧游生活资源，就得保持强健体魄为做好族之间时刻发生战争的准备，裕固族人民就有目的、针对性地组织摔跤、射箭、赛马、马刀术等技能训练，提高裕固族人民的搏斗技巧、射箭本领、骑马技能及马背上作战能力和提高了裕固族人民身体素质，使得裕固族人民抵御其他部族挑衅战斗力增强。

1.3 裕固族传统体育源于风俗信仰

裕固族有藏传佛教宗教节日、春节、婚礼等较多的喜庆节日，为了庆祝节日及渲染、增加节日气氛，通常要在节日举行一些体育活动，如举行婚礼时的婚礼习俗与赛马、射箭等体育活动相互穿插渗透。如在丰收季节和婚礼等喜庆日子，族部落要聚集在一起举行赛马、摔跤等传统体育活动，在节日习俗中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些本民族特色的体育活动，每年夏季裕固族进行赛马节日活动，以赛马为主要比赛内容，辅以摔跤、拔棍、顶杠子、拉爬牛、射箭、套牛等深受裕固族人民喜爱的体育活动，调节裕固族人民生活情趣。

裕固族宗教信仰变化是影响裕固族民俗文化最大因素。裕固族最早是从西域向东迁徙到祁连山，与中原、吐蕃、古羌族、古蒙古、波斯、西域文化等丝绸之路多元文化深入交融，宗教信仰作用产生了比较稳定的特色传统体育。裕固族的许多传统体育活动和宗教信仰关系很大，宗教信仰活动与传统体育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裕固族在进行宗教和祭祀活动时要把族群聚集在一起举行男女老少都能够参与的传统体育活动。裕固族人在每年的农历正月、十月和秋月举行三次祭祀腾格尔汗活动的时候都要进行各种裕固族传统体育活动，裕固族传统体育与宗教的信仰关系非常密切，裕固族宗教信仰对传统体育诞生起到了催化剂作用，维系了传统体育的传承和发展[5]。

1.4 裕固族传统体育源于生活娱乐

裕固族一些传统体育源于放牧间隙娱乐。裕固族在游牧生活中为了调节单调枯燥的生活，就以牧游生活环境为背景创造并发展起来了一些具有浓厚趣味性和娱乐性的生活娱乐传统体育项目。如拔棍源于裕固族牧民在放牧间隙为了娱乐，牧羊人用牧鞭把柄作为比赛用具，两个人面对面坐下两脚相顶，两人同时握紧置于两人中间的鞭把柄，比赛开始时同时用力拔，被拔离开地面的为负者。随着裕固族的生存环境、生活条件、生产技术的极大改善和社会经济快速发展，裕固族的各种传统体育活动向娱乐和强身健体发展，最终发展成为如今娱乐性很强的民族传统体育项目。

2 裕固族传统体育的嬗变

2.1 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场域嬗变

裕固族传统体育自然和社会场域构成了裕固族传统体育场域，裕固族传统体育场域是裕固族传统体育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裕固族传统体育发展始终离不开自然和社会场域构成的场域[8]。随着经济和科学技术快速发展，裕固族原有放牧形式生产生活向城镇化、交通现代化、信息全球化的现代化生产生活发展，随之滋生裕固族传统体育场域也发生了变化，具体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裕固族传统体育自然场域嬗变。自然场域是裕固族传统体育形成和发展的先决条件和重要物质基础。裕固族生活地由北部明花区块、东部皇城块及西部祁丰、康乐、马蹄、大河块三块不连片地组成，祁连山孕育了裕固族并世代守护着裕固族。祁连山天然生态环境是裕固族赖以生存和发展自然场域，对裕固族生产生活有很大影响。现代社会快速发展，使裕固族平静的草原游牧生产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工业化逐渐取代了原有传统的游牧生产活动，裕固族传统体育发展自然场域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2000年开始裕固族实行草原有偿承包责任制和以草定畜草制度，广阔的草原被铁丝网和围栏分割成块，裕固族传统体育的一部分空间失去。祁连山生态环境面临着危机，保护祁连山生态环境刻不容缓，祁连山核心保护区的近百万亩草原封禁，裕固族牧民实行生态移民搬迁，牧民搬迁到乡镇、县城安置，牧民居住地变为现代化钢筋水泥建筑，牧民生产生活方式向旅游经营、护林员输转等方式转型，裕固族牧民原生态生产生活被弱化，传统体育发展自然场域嬗变，使得裕固族一些如顶杠子、射箭、赛马、骑雪马等正常开展的传统体育渐渐弱化，仅在裕固族节日活动中再现。另一方面是裕固族传统体育的社会场域嬗变。人们在生存及发展过程中结成的全部社会关系总和就是社会场域，社会场域主要包括家庭、社会和社区[7]。家庭是裕固族传统体育最小单位和发展载体，家庭是裕固族传统体育发挥的第一和最重要场所，家庭中长辈潜移默化向后辈传承射箭、摔跤、骑马等技能和技巧，但裕固族传统体育一对一家庭传承随着现代教育的发展不复存在，在一方面是裕固族孩子远离家人在城镇寄宿学习，长辈传授学习骑马、射箭机会减少；另一方面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飞速发展，裕固族青少年可进行娱乐性强的活动越来越多，他们的娱乐向“逆传统”倾斜，他们的兴趣已不在朴素的本民族传统体育项目中。当今裕固族传统体育活动场域已从生态草原迁移到裕固族居住点社区周围，由于在社区进行传统体育活动受场地、人员、氛围等方面的限制，在社区举行传统体育活动往往重竞技轻生活、重形式轻内涵，一部分传统项目变了味道，一部分项目不得不扬弃，这就自然而然加速了社区裕固族传统体育嬗变。

2.2 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条件嬗变

裕固族传统体育具备传承人的多少影响着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随着国家城镇一体化推进和西部大开发战略实施，草原上出生的年轻裕固族人不愿留在草原上，而向城市大量流动，进城务工和定居生活，定居在本乡的裕固人就越来越少，这样使得没有成熟民族文字的裕固族人口口相传的传统体育成了无源之水，传统体育的传承失去了传承主体而出现传承人断代现象，传统体育的传承就无从谈起了。建立在裕固族传统游牧生活方式基础上的裕固族传统体育，当裕固族原有游牧生活方式发生改变的时候，就失去了生存的空间、功能价值及内涵，随着不断的变迁就会黯然失色甚至消亡。

2.3 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方式嬗变

现今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的最为核心的传承者离开了居住的草原传承环境，他们大多时间在城市定居点上学，在学校裕固族传统体育校本课程中接受教师传承，他们也喜欢通过网络平台获取自己民族传统体育的信息，裕固族一年一度举行的传统体育运动会和节日因有许多裕固族传统体育擅长者和爱好者都要参与和观赏成了传承主阵地，裕固族人逐渐的家庭经济发展需求超越了宗教信仰，宗教信仰的活动在淡化而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载体和环境缺失，以前祭鄂博活动后要举行的集体舞赛、马上表演、摔跤的传统体育活动现在都不再举行了，“文人化”传承方式把裕固族民传统体育口头文本移植到书面作品中传承。这都使得裕固族原有师徒式、家族式和口耳式的传承方式嬗变为教育式、数字化式、节日式及“文人化”式传承。

2.4 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物质保障嬗变

“器物”是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和发展的主要物质保障[8]。裕固族人大多生活在偏远、封闭的交通极为不便的草原山壑，牧民主要靠骑马出行，但随着科学技术不断进步和社会的快速发展，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器物”保障不断发生嬗变，致使部分传统体育项目弱化甚至消失。如裕固族生活的交通设施不断完善，摩托车、汽车等现代化交通工具成了牧民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代替了传统的骑马出行，加上马食草量大而又在人们的生产生活中不被需要逐渐退出了裕固族人的生产生活，裕固族传统赛马活动就逐渐弱化甚至消失。裕固族牧民搬迁到半农半牧的地方定居生活，从游牧时骆驼搬运物品到农耕现代化机器代替了骆驼搬运，骆驼嬗变为游客骑行消遣及留影纪念的道具，传统赛骆驼项目就逐渐消失。

3 裕固族传统体育发展路径

3.1 重塑裕固族传统体育发展场域

裕固族传统体育发展应紧密结合现实自然和社会场域，要以原有裕固族传统场域为基础，创设裕固族体育发展场域。为此，应从以下三个方面重塑裕固族传统体育场域：一是裕固族定居点、乡镇、城市根据经济和牧民需求实际情况不断修建和完善一些现代与传统体育结合的小草原、小广场、小运动场等场地，尽可能避免裕固族传统体育自然场域完全消弭。二是当地学校开设好裕固族传统体育校本课程。当地学校根据学校实际情况选择开设一些如射箭、拔棍等裕固族传统体育项目的，让裕固族孩子从小就掌握一些裕固族传统体育的技能技巧和得到良好的熏陶，从学校场域传承好裕固族传统体育。三是社区将裕固族传统体育融入到全民健身娱乐中。因地制宜的根据裕固族的实际情况和条件，先从场地器材限制少、简单易开展、健身娱乐效果好、易于接受的普及性较好项目为龙头，融入到全民健身娱乐中，充分凸显裕固族健身娱乐的特点，吸引更多的族民参与到健身娱乐活动中来，裕固族聚居的社区建设一些裕固族传统体育场地器材，建立裕固族传统体育项目群众协会，不同项目协会定期或不定期举办群众参与率高的裕固族传统体育比赛，让裕固族传统体育真正走向裕固族广大群众。

3.2 优化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条件及方式

针对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人减少和自身吸引力减弱及传承链条断裂嬗变现象，要充分结合和利用嬗变现实情况，优化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条件和方式，促进和提高裕固族传统体育有效传承。一要因地制宜的充分利用好定居点、学校、城镇的裕固族群众，利用节假日、民族活动日积极开展形式多样和丰富多彩的裕固族传统体育活动和比赛，吸引更多的裕固族族民积极参与到活动和比赛中来，不断增加裕固族传统体育参与的人数。二要加大裕固族传统体育对群众的吸引力。裕固族传统体育在立足于本民族传统特点、精粹的同时，要兼容并蓄吸收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特色民族体育成果，优化裕固族传统体育中不适应现代社会发展内容，消除发展中不利因素，嵌入现代体育的元素，增强本民族传统体育趣味性、健身性、娱乐性等，吸引更多裕固族群众参与到传统体育的活动中来。三要采用常态化多元互补的有效传承方式。裕固族传统体育师徒式、家族式和口耳式的传承方式已不适合现代社会发展实际情况。裕固族传统体育活动大多在学校或裕固族节日、宗教祭祀时进行，学校开设裕固族传统体育课程，通过聘请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人对教师培训后向学生传授，或者直接聘请传统体育传承人给学生授课，开办一年一度裕固族传统体育运动会或节日，举行裕固族传统比赛及展演，让裕固族群众耳闻目睹裕固族传统体育，这都是通过教育式的传承方式进行传承。要充分利用好微信、抖音、QQ等现代信息技术平台，发布裕固族传统体育的有关内容，充分挖掘裕固族传统体育项目，通过收集、发掘和系统整理建立裕固族传统体育项目数字库，数字化能够激发广大裕固族群众对本民族传统体育的热情和加深记忆，以便他们随时随地学习本民族传统体育。也可把裕固族传统体育书写成纸质化教材，进行“文人化”方式传承。教育式、数字化式、节日式及“文人化”式等的传承方式各有优缺点，要把不同的传承方式科学地结合起来进行多元化抢救性传承运用，不同传承方式取长补短、互相补充、互相协调，长期进行活态化、常态化的传承，提高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方式的科学性和适应性，确保裕固族传统体育的延续、传承和科学发展。

3.3 大力发展裕固族传统体育产业

社会经济快速发展和现代化器具普及，使滋润裕固族的许多传统体育的原有生态物质保障土壤不复存在，给裕固族传统体育的传承和发展带来很大的困难，大力发展裕固族体育产业，变不利条件为有利条件为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和发展所用，传承和发展好裕固族传统体育。一是发展裕固族传统体育旅游。裕固族草原旅游区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旅游胜地，充分利用好裕固族草原旅游区的自然、客源资源及传统体育资源，开发竞赛表演、体验观赏休闲等传统体育旅游项目，不仅增加经济收入还能为裕固族传统体育发展增添动力。二是充分利用肃南打造的特色小镇[7]和中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发展传统体育。充分利用肃南裕固族特色小镇的资源，在特色小镇中通过讲解传授传统体育及展演传统技艺等，指导和吸引更多的群众参与到裕固族传统体育活动中来，达到传承和发展裕固族传统体育目的。三是裕固族传统体育产业与其他产业融合发展。充分利用裕固族“全域旅游”战略，裕固族传统体育与裕固族文化、旅游融合，开发裕固族传统体育相关的民俗民间、体育节庆、休闲体验等体育旅游项目，既可以使裕固族群众脱贫致富，也能促进裕固族传统项目的传承和发展。

4 结论

裕固族是历史悠久游牧少数民族，裕固族传统体育与裕固族独特自然环境、特定地域文化息息相关，裕固族传统体育起源家庭生产劳动、军事冲突、风俗信仰和生活娱乐，但由于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场域、条件、方式及传承物质保障发生了嬗变，裕固族传统体育的传承和发展面临极大的危机，通过重塑裕固族传统体育场域、优化裕固族传统体育传承条件及方式和大力发展裕固族传统体育相关产业，促进裕固族传统体育的有效传承和科学发展。

[1]杨吉萍,冉孟华.裕固族民俗体育文化的演进与发展[J].河西学院学报,2012,28(2):18-20.

[2]李明.“一带一路”倡议下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的国际传播策略研究[J].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19,21(1):159-162.

[3]黄正廪.仡佬族传统体育的起源及其文化内涵[J].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17,19(1):160-163.

[4]谢智学.当代裕固族传统民间体育文化的传承裂痕与消弭措施[J].武汉体育学院学报,2014,48(8):58-62.

[5]王志宏,刘茂昌,盛建国，等.户外运动与裕固族传统体育融合发展研究[J].西北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20(9):25-26.

[6]刘茂昌.裕固族民间传统体育传承场域嬗变研究[J].吉林体育学院学报,2017,33(5):91-93.

[7]冯天瑜.中华文化史（上）[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9-10．

[8]刘茂昌.试析“一带一路”背景下裕固族民间传统体育文化的传承与嬗变[J].原生态民族文化学刊,2019(2):140-145.

Research on the Origin, Evolution and Development Path of Yugu Ethnic Gourp’s Traditional Sports

YANG Jie

(Wuwei Occupational College, Wuwei 733000, Gansu, China)

基金项目：2022 年度甘肃省教育规划办教育科研成果培育一般项目（项目编号：GS[2022]GHBPYY22）。

杨杰（1986—），本科，讲师，研究方向：学校体育和社会体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