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的必要性及注意事项

徐丹

台湾的赵镜中教授指出：“学生的阅读量开始增加，虽然教师还是习惯于单篇课文的教学，但也开始尝试群文的阅读教学活动，结合教材及课外读物，针对相同的议题，进行多文本的阅读教学。”简而言之，群文阅读教学是教师进行的一种有益的尝试。如何有效地发挥群文的作用，是值得每一位语文教师深入思考的问题。本文主要谈谈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的必要性及注意事项。

一、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的必要性

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是有必要的。

首先，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符合“新课标”的要求。“新课标”中强调，学生要“能够辨识、分析、比较、归纳和概括基本的语言现象和文学现象”，“感受和体验文学作品的语言、形象和情感之美，能欣赏、鉴别和评价不同时代、不同风格的作品”。这意味着学生不仅要有分析、概括文本内容的能力，而且要有欣赏、鉴别和评价文本的能力。仅靠阅读单篇的小说，是难以有效提升这些能力的；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其次，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符合高考的要求。高考时常考查考生对文本中字、词、句的理解能力、对文本信息的分析与整合能力，或要求他们探究作者的写作意图，概括作品的主题等；而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能很好地培养他们的这些能力。此外，在语文高考试卷中，现代文阅读题占了很大的比重，小说阅读更是文学类文本阅读题考查的重中之重。近年来，以小说为题材的双文本阅读试题也出现在了高考试卷中。比如，2022年高考全国甲卷就采用了双文本的形式。文本一节选自中国作家王愿坚的小说《支队政委》，文本二节选自美国作家哈里森·索尔兹伯里的纪实文学《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尤其值得关注的是第九题。这道题的题干是“这两个内容相近的文本文体不同，因而艺术表现也有差异。请比较并简要分析”。学生如果平时只是满足于了解小说的环境、人物、情节等，而不将不同类型的文本放在一起比较阅读，就很难解答这道题。如果语文老师时常组织他们开展群文阅读活动，有过“同中寻异、异中求同”经验的学生在解题时就不会手足无措。

最后，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能弥补传统小说阅读教学的不足。在传统的小说阅读教学中，教师一般会引导学生阅读单篇的文本，采用的模式以“教师讲、学生听”为主。这样做不仅难以充分地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而且无法让他们对某一类文本形成系统的认识。受体裁、时代、编写体例、文字容量等的限制，现行教材中选入的小说虽都是非常经典的作品，但大都是经过删改的，特别是长篇名著都只呈现了一个片段。学生在阅读时常常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如果教师不在课前进行说明、补充，学生往往很难走进作品，感受名著的艺术魅力。

二、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的注意事项

教师开展群文阅读教学还应注意一些问题。笔者主要从议题和文本两个方面来谈。

1.议题一般要遵循开放性、可议性、指向性原则。

议题要有一定的开放性，即议题不会指向一个固定的、已生成的标准答案。学生在阅读群文的过程中可以围绕议题去自主思考并发表自己的见解。在与其他同学、文本进行交流、对话的过程中，他们会对议题、文本形成自己独特的见解。议题有了一定的开放性，限制条件就没有那么多了。任何服务于教学目标的内容都可以作为群文阅读的议题。师生不仅可以从大处着眼，以某一个时代、某一位作家的小说为议题，而且可以从小处入手，以小說中的某个人物形象或某种写作手法为议题。

可议性是指一个优秀的议题往往能够引发师生、生生之间的讨论，为其提供交流、对话的平台，为其从多个角度解读文本提供可能。缺乏可议性的、过于死板的议题则会限制学生的思维，无法激起他们交流与讨论的兴趣。对文本的解读过于单一，也势必会导致课堂气氛过于沉闷，难以提升学生的阅读能力。

指向性是指议题要指向一个具体的教学目标。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确定群文的议题，既可以以叙述方式、场景、主题等为议题，又可以以人物、情节、结构、情感等为议题，但诸多内容不可能在一节课的时间内都得到有效的呈现。这就决定了议题要有明确的指向性，要指向一个具体的目标。如此，教师在教学中才可以做到有的放矢。

2.文本一般要遵循广泛性、关联性、异质性原则。

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的目标之一在于开阔学生的阅读视野。所以，在选择文本的过程中，我们应当注意选择不同类型的小说，以开阔他们的视野，为其理解、质疑、探究文本提供无限的可能。

当然，对文本的选择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要将彼此关联的文本组合在一起。比如，我们可以将从“五四”运动到建国前反映社会风貌、日常生活、人间悲喜等的作品组合在一起。2021年全国新高考Ⅰ卷选用了卞之琳所写的抗日题材的小说《石门阵》，2022年新高考全国Ⅰ卷选用了冯至所写的历史题材的小说《江上》，2022年新高考全国Ⅱ卷选用了李广田所写的日常生活类的小说《到橘子林去》。在教学中，我们可以将其组合到一起，以便更好地引导学生了解那个特殊时期的历史和生活。

一组具有异质性的文本能够引发学生的思考，让他们产生探索欲与求知欲。比如，同样是展现荒诞现实的作品，蒲松龄的《促织》和卡夫卡的《变形记》就反映出中外文化的差异，其叙述风格、结局、主旨思想等大不相同。文本间存在异质性，往往会给师生留下巨大的思考空间。这对于丰富学生的阅读体验、提升其阅读能力和思维能力等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三、案例

高中语文教材选择性必修上册第三单元节选了海明威先生的《老人与海》。我将其与中国当代作家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美国作家杰克·伦敦的短篇小说《热爱生命》组合在一起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将它们组合在一起，除了考虑到学生的学习能力，还因为每一部小说中均有一个“硬汉”形象。

《老人与海》中的硬汉是圣地亚哥。八十五天的坚守，让他终于捕获了巨大的大马林鱼。在归途中，他多次遭到鲨鱼群的攻击，最后只拖得一副大马林鱼的骨架回到岸边。这无疑是一次失败的经历。但在这个过程中，圣地亚哥展现出来的的积极乐观、奋力拼搏、永不言弃的美好品质，让人不能不为之赞叹。“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这句经典的名言为世上无数的奋斗者提供了精神上的养料。

《平凡的世界》中的硬汉是孙正平。主人公孙正平从17岁来到县立高中读书，到27岁才找到人生目标。十年的成长与奋斗造就了一个在自强自立的道路上奋然前行的西北“硬汉”。在困苦疲劳时仍然坚持挑灯夜读、不畏凶险去救助工友等情节，不仅让我们看到了他超越常人的斗志，而且让我们看到了他富有正义感的一面和无惧死亡的献身精神。他是一个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生活的“硬汉子”。

《热爱生命》中的“硬汉”是一位饥寒交迫的淘金者。他在荒原上非常孤独、疲惫，最终顽强地生存了下来；在遭遇病狼后，他用其强大的生命意志战胜了这头凶猛的野兽。从他的身上，我们可以感受到生命的可贵与顽强。

在教学的过程中，教师可以着重引导学生比较分析三位硬汉的异同点。

相同点：在困境中都选择了抗争。

不同点：孙正平不肯向贫穷低头，勇于改变自己的命运；淘金者在艰难的处境下有著强烈的求生欲；圣地亚哥既尊重对手，又有战胜对手、永不言弃的信念。

不仅如此，有的学生还尝试从文化背景上对其进行了合理的解释。比如，《平凡的世界》中的孙正平身上既有“忠孝仁义”儒家思想的印记，又有陕北黄土地文化的影子。美国作家创作的两部作品则让学生们看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人对个人奋斗精神的颂扬和个人英雄主义的崇拜。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对语文教师来说是一种挑战。它不仅要求语文教师对课堂教学有一定的把控能力，而且要求其自身需具备极高的文化素养。在传统的语文课上，教师是主角，为了保证教学进度，大家常常是费尽心机，结果却事与愿违。而在群文阅读课上，学生才是主角。学生提出的问题也常常超出老师的预设。比如，有的学生提出：《老人与海》《热爱生命》中的心理独白为什么特别多？《平凡的世界》中的孙正平如果不选择惠英嫂，而选择郝红梅或者田晓霞，结局会怎样？这些问题都是他们关注的热点。教师需有较高的素养，才能及时应对这些“意外”。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对语文教师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受益的必然是师生双方。

从网上可以搜集到的资料来看，一些教师开展群文小说阅读教学所用的文本大都来自语文教材，甚至来自于同一个单元，有“走捷径”的嫌疑。如此下来，必然会影响群文阅读教学的质量。这也是笔者写作这篇文章的原因。希望语文教师认识到开展小说群文阅读教学的必要性，并注意上文提到的几个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