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景区标识语的现状调查与分析

张鑫卉 林飞燕 董璐 杨凯旭

[ 摘要]2017 年以杨家岭、枣园、延安革命纪念馆、西北局、宝塔山景区为中心的红色景区被正式列入全国创建5A 级旅游景区计划名单。同年3 月专家组来延安调研，提出基本没有设置外文标识语、翻译机械、混乱、不标准等问题。并且从大量实例来看，国内很多景区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因此，景区标识语及其相关设施的建设和开发亟待解决。文章旨在用外语“讲好中国故事”和增强文化软实力的时代背景下，以延安市国家5A 級旅游景区为研究对象，以景区内的各类标识语为研究内容，就其现状进行可行性调查与分析，并且提出相应的发展对策，期待为延安景区的多语种语言环境建设提供参考，也能为景区国际化发展起到借鉴作用。

[ 关键词] 延安；旅游景区；标识语；调查与分析

[ 项目名称]2021 年陕西省高等学校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项目计划国家级项目“旅游景区日文标识语的现状调查和分析——以延安市国家5A 级旅游景区为例”研究成果之一（项目编号：202210719023）

2017 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提出：要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推动中国故事“讲出去”、中华文化“走出去”、中国力量“传出去”。这一战略的实施对于我国旅游业的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其中，景区标识语的建设不仅是游客了解景区的重要工具，而且是外国游客了解景区的历史背景，促进中外文化交流、弘扬文化自信的重要手段。

中日两国一衣带水，自20 世纪70 年代以来中日两国不断缔结友好城市，近年来更是有向中国中西部地区城市缔结友好关系的倾向。这也促进了中日两国文化的进一步交流，从而吸引了更多日本游客来中国旅游。近年来，日本赴中国旅游人数呈逐年增长态势，据陕西省文化和旅游厅发布的《陕西省旅游经济发展统计公报》统计，2019 年全省接待入境游客465.72 万人次，同比增长6.54%。外国游客占据入境游市场的主导地位。其中，韩国、美国、日本、马来西亚、澳大利亚、英国、德国、法国、新加坡、意大利成为陕西省外国人客源前十的国家。日本的游客数为18.4 万人次，占外国人5.58%，同比增长13.52%。由此可见在陕西省入境游客中，日本是一个重要的客源国。所以针对较大客源国的日本，向日本游客介绍中国文化、引导日本游客顺利进行旅游的标识语就显得格外重要。在此背景下，延安旅游景区却缺少相应的标识语。延安作为革命圣地有它的特殊性，但同时作为一个旅游城市也具有普遍性。

一、延安市国家5A级旅游景区标识语的现状与原因简析

（一）延安市国家5A级旅游景区概况

以杨家岭、枣园、延安革命纪念馆、西北局、宝塔山景区为中心的红色景区，位于我国陕西延安市，是国家5A 级旅游景区。这些红色景区已经成为最具代表性的城市名片。在这片红色文化集聚的土地上，培育了延安精神 ，是全国爱国主义、革命传统和延安精神三大教育基地，具有丰富的历史意义和精神文化价值。

（二）延安市5A级旅游景区标识语现状

标识语，又名公示语，社会标志语，属于社会管理用语范畴，是应用于社会公共场合的一种特殊语言现象，涵盖范围很广，凡在公共场合张贴或印刷的旨在为一般公众或特殊群体提供宣传和服务语言标牌或标语都可归于标识语范畴。

延安作为全国优秀旅游城市，具有非常丰富的自然和人文旅游资源，为了让游客有更好的旅游体验，旅游景区注重对历史事件等的讲解，积极召集志愿者对伟人事迹进行绘声绘色的说明。但在小组成员进行实地调研的过程中发现，以杨家岭、枣园、延安革命纪念馆、西北局、宝塔山景区为中心的延安市国家5A 景区目前旅游景区的宣传仍然以汉语为主，英语和俄语为辅，基本没有其他类别的标识语，也缺少宣教材料；景区讲解员中基本不设外语导游，也没有便携式的导游装置和设备。可以说，景区的标识语建设还处于空白局面，这与《创建国家5A 级旅游景区评分标准》中要求“最少 3（个语）种”的建设目标和要求还存在一定差距。

（三）延安市国家5A级旅游景区外文标识语现状的原因简析

1. 客观原因

中日两国是一衣带水的邻邦，特别是唐代中日两国的文化交流可谓空前绝后，可以说是日本文化受中国影响最深的历史时期。当时的都城长安也就是今天的西安，很多日本人对它情有独钟。再加上西安与日本奈良、京都、船桥都是友好城市，经常进行文化上的交流，更容易产生向往之情。并且，随着近年来经济的发展和“一带一路”倡议的持续推进，西安市旅游业的国际化水平不断提升。目前西安已开通至东京、大阪、札幌等的直飞航线，便利的交通条件也促使日本游客人数持续增加。

与此相对，延安与西安相比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且地形多为高原山地，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其经济的发展。虽然是全国优秀旅游城市，但是通过实地调研发现游客绝大多数为本国人，且中老年人居多；虽然建设有南泥湾机场，但是现还不具备国际直飞条件，不利于向国际化方向发展。由于延安的知名度远不如西安高，所以外国游客大多首选西安而不是延安作为落脚点。并且虽然陕西省很多城市与日本多地缔结为友好城市，但是因其特殊的历史原因，延安市并未与日本城市缔结为友好城市，也不容易对延安产生兴趣。

2. 主观原因

在小组成员的调研中，部分市民和景区管理者认为延安是红色革命圣地，是抗日战争的大后方，每年来延安的日本游客数量少，因此没有多类外语设置标识的必要性。也有市民认为在延安这样的革命圣地设置多类外语标识是“多此一举”，部分景区的工作人员还担心外语标识的设置会给景区带来麻烦。

3. 普遍原因

小组成员通过对相关文献进行研究并结合实地调研发现，景区标识语研究所涉及的语种极其不平衡，关于英文标识语的研究成果颇丰，但有关除英语以外的各类标识语的研究起步较晚，研究数量和内容都少之又少，并且相关部门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有许多地区尤其是中西部地区与延安的旅游景区相似，几乎不设置外语标识语。其他日本游客数量相对较多的著名景区如苏州园林、寒山寺、橘子洲头、长城、故宫等景区虽然设有外语标识语，但也还存在着中式翻译、语法错误、翻译不统一、印刷错误或模糊等不少问题。目前各地尚未统一对外语标识语的建设与开发，没有形成产业化结构体系。

二、针对延安市5A级旅游景区标识语问题的对策

（一）对标识语进行分类并完成通用标识语建设

参考国家《公共服务领域日语译写规范》可知，公共服务领域外语译写需遵循合法性、规范性、服务性、文明性这四个原则。合法性即公共服务领域外语译写应符合我国语言文字法律法规的规定。规范性即公共服务领域外语译写应符合该国语言的使用规范和文体要求，尽量使用该国同类信息的习惯用语，且要准确表达出我国文字原文的含义。服务性即公共服务领域译写要根据对外服务的实际需要进行，尽量避免使用生僻的词语和表达方法，做到通俗易懂，便于游客理解。最后一点文明性即公共服务领域译写应文明用语，不得出现有损两国形象或伤及民族感情的内容①。

依据项目组2019—2023 年近4 年的前期走访调查，以延安市5A 景区五大核心区为例，每个景区的通用外文标识，即指示类和引导类标识语的数量需要均在450 ～ 500 个，五个景区共需要通用外文标识2 500 个左右。除通用标识语外，每个景区独有景点、文物和图片的标识语即解说类标识语共计8 000 余件（仅延安革命纪念馆就有3 500 件），加上通用类标识的2 500 件，仅延安5A 五大核心景区就需要大约15 000 件的外文标识，数量相当可观。我组成员经过实地调查与分析，现将标识语分为三大类，即指示类标识语、引导类标识语和解说类标识语，并参照《公共服务领域日语译写规范》公共服务领域外文译写需遵循的四个原则，分别提出可行性对策。

1. 对指示类标识语的分类及建设

指示类标识语主要包括维护公共环境、遵守公共道德、确保游客安全这几大类。景区常见的维护公共环境类的标识语有“请勿乱丢垃圾”“请勿随意践踏草坪”；遵守公共道德类的例如“请勿喧哗”“禁止拍照”；确保游客安全类的例如“请勿翻越栏杆”“小心落石”。此类标识语都有相对固定的翻译方式，具有一定的通用性，不会因为景区差异而产生不适用的问题。

2. 对引导类标识语的分类及建设

引导类标语主要包括交通信息牌、景区路牌、景区导览图等。此类标识语虽然会根据景区的差异产生相应的变化，但是整体的翻译思路不变，都是尽量采用直译法和使用日语汉字的方法或者采取日语中常见表达方式的方法进行翻译。

比如说交通信号牌上的“枣园停车场”“延安革命纪念馆游客中心”等宜采用直译法，这样不仅节省成本，也便于游客理解意思。再例如景区导览图中出现的“杨家岭”也可以直译并标示日语假名，指明是音读。特殊的如“延安窑洞人家”这一类的标识语，虽然在当地是知名的连锁店，但是对于外国游客来说则很可能将其错认为是某一个景点的名称。这时虽然可以采用直译法，但后面要添加适当的提示语如“飲食店”，这样就不会产生误会，也使标识语的设置显得更人性化了。再者也可以参照《标志用公共信息图形符号》②这一文件，采用一些国际通用的指示图标来帮助游客快速理解标识语意思。虽然简单的表达方式比如“入口”“禁止入内”“前方200 m”等一些常见的标识语，对于同为东亚文化圈的外国游客来说易于理解，但是外文标识语的设置一方面可以体现景区的国际化服务水平，另一方面也可以体现出景区对日本游客的重视，无疑会给外国游客带来更好的印象，从而增强旅游地的吸引力。

除此之外，还要特别引起注意的是要保持引导类标识语译文前后的一致性并与景区的文化建设相统一。比如说公共厕所在中文中是比较固定的说法，但是在日本，厕所的说法却有很多种，其中外来语显得时尚和轻松，和语词则显得比较正式和委婉；“化粧室”则通常被当作女性用语显得文雅。

这些词都可用来指代厕所，但是语感却大不相同，所以景区需要根据自己的文化定位来选择合适的表达方式。如果景区是比较现代化的公园，便可以使用公共厕所对应的外来语给人一种时髦的感觉，如果景区是比较有历史底蕴，并且不是单纯让游客进行放松游玩的景区，那就可以选择使用公共厕所的和语词来表现出较郑重的氛围。其他的用语由于使用人群有一定的局限性，所以在景区较少使用。当然同一景区对于同一名词的翻译应该注重统一，这种小小的细节建设既能显示出景区翻译的规范性，也更能使游客感受到景区整体的环境氛围。

3. 对解说类标识语的分类及建设

最后一类解说类标识语往往不具有通用性，也不便于统一的。每个景区都要根据自身景区的特色，对不同的历史人物、事件等加以详尽描述。且翻译尽量采用书面简体，措辞要避免太过口语化，不然就会显得过于随意。在实际进行翻译时，往往不能太拘泥于中文原文，要结合翻译内容合理运用加译、意译、倒译等方法，从而使景区的日语翻译更加符合日本人的文化和心理习惯。

采取加译是由于两国文化背景有所不同，所以要对中文里没有明确指向的词语进行解释性说明，使其在翻译中能够明确表达出来。例如景区对于“故人旧居”的介绍涉及一段较明确的历史时期，具有鲜明的历史背景。如果不知道重要人物和当时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就不能真正理解这段文字的内容。这时，就要分别对其进行详细解释。

而采取意译是由于中日两国文化的不同，思维及语言表达方式上也存在一定的差异。所以在翻译时很多句子不能照搬原文，需要采取意译的方式使译文更加通俗易懂。例如延安革命纪念馆在“学习用典——中国优秀经典故事全国连环画作品展”的展览馆中，有以下内容：“典故出处：[ 东汉] 崔骃《达旨》“盖高树靡阴，独木不林，随时之宜，道贵从凡。”

典故释义：一棵树成不了森林。

引用示例：2013 年3 月27 日，習近平总书记在金砖国家领导人第五次会晤时发表的主旨讲话（节选）：“我们要大力推动建设全球发展伙伴关系，促进各国共同繁荣。独木不成林。在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的时代条件下，金砖国家发展不能独善其身，必须在谋求本国发展的同时促进各国共同发展。”

翻译中如果将典故“一棵树成不了森林”采取直译的方式则未免太过生硬，不利于游客深度理解其内涵，所以这时采取意译的方法会更好。这样翻译也会更有利于游客结合连环画去理解这句典故的内涵，真正促进文化间的交流。

采取倒译是因为从语言结构特点来看，汉语往往主语明确且经常反复出现，这有别于其他外语。采取倒译可以省略中文里过多的主语，并且可以突出强调想要表达的重点内容，就能使其更加符合其表达习惯。

例如对于宝塔山的中文描述为：

“延安宝塔山位于延河之滨，建于唐代。建国后，国务院将延安宝塔归入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延安革命旧址之中。宝塔山高1 135.5 米，山上宝塔，现为明代建筑。塔高44 米，共九层。宝塔山上，历史文物和现代革命文物星罗棋布，交相辉映。延安宝塔是革命圣地延安的象征，是中国革命的精神标识。延安宝塔山现已成为人们追寻当年革命风云，接受革命传统教育的好课堂。”

如果简单翻译就会发现里面出现了很多次“宝塔山”和“延安宝塔”这两个主语，这显然不太符合外文表达习惯。这时便需要改变翻译策略借助倒译完成翻译：首先概述宝塔山的整体情况，然后再分别描述宝塔山和延安宝塔的相关内容，最后总结延安宝塔山这一红色景区给人们带来的精神价值。这样就可以避免翻译中主语过多的问题。其中对于“延安宝塔”的表述采取倒译的方法，突出对于其精神意义与价值的描述，使游客能够抓住全文的重点内容。

（二）对景区建设者的建议

在“讲好中国故事”和增强中国文化软实力的背景下，延安的旅游业正面临着一个较好的发展机遇。对于景区建设者来说，应该摒弃以前“多此一举”“怕麻烦”的思想，及时更新观念。我们应该用运动、变化、发展的眼光看待这件事，用先进的思想武装自身，用实际行动促进中华优秀文化的传播，促进各国文化之间的交流。并且站在客观角度看，按照《创建国家5A 级旅游景区评分标准》中的要求，多语种是景区标识语建设的题中应有之义，也是景区提高服务水平和景区建设的基础需要。那种“怕麻烦”“多此一举”的思想实际上忽略了景区的公共服务性质，也不符合人性化景区的基本要求。来延安日本游客少的确是事实，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必要加大外文标识语的建设和开发，努力提升服务水平，这样才能吸引更多日本游客，增加延安的旅游知名度，扩大5A 级景区在东亚地区乃至世界的影响。

1. 引进和培养翻译工作人员

从发展的角度来说，景区建设者要积极引进和培养翻译工作人员。对于景区来说，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要引起足够重视的还是对于解说类标识语的翻译。这一部分的翻译不仅要求译者要有扎实的日语等知识功底，尽量避免在词汇、语法，语体等方面的错误，来解决上述提到的中式翻译、语法错误等问题。更重要的是注重培训有关风俗习惯和思维特征等方面的知识，从而使译文更加符合母语者的表达习惯，雅俗共赏并能引起游客的阅读兴趣，增强对整个景区的好感度。同时，在委托制作标识语的时候也要事先对制作单位的资质进行确认，并进行有效的沟通。做好公示语的校对与核查，力求准确无误。在确定翻译无误后进行制作，避免出现促音、长音等漏刷错印等低级错误，减少不必要负面影响。

2. 建设意见反馈平台

通过搭建意见反馈平台，主动向游客征集对于该景区的意见和建议，从而有针对性地进行修正和整改。这对于其他景区来说也是适用的，而且往往是景区容易忽略的一项内容。游客如若发现景区的标识语有翻译错误或者是由于维护不周造成标识语无法识别等问题，可以通过平台积极反馈。景区管理人如果能及时采取措施加以解决，便很容易形成正向效益，既可以增强游客对于该景区的好感度，也可以增强景区建设者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从而进一步促使景区提高服务水平。

3. 举办志愿活动，增设解说服务

延安市5A 级景区现有旅行社导游提供中文的解说服务，但缺少外文解说服务。借鉴国内其他景区的经验，可以通过推出专门的APP，扫码进入小程序即可享受多语种语音解说服务，为外国游客提供便利。除此之外，景点还可提供免费的人工解说服务，鉴于经费有限，景区建设者可以通过提供志愿者证明，来吸引延安市高校的日语专业及其对外汉语专业的学生去做多语种志愿者，通过线下解说的形式则更容易使游客提升对景区的游览体验感。

三、结语

在“讲好中国故事”和增强中国文化软实力的背景下，延安的旅游业发展正面临着机遇和挑战。标识语作为外国游客了解景区乃至城市的重要工具和文化交流的重要手段，其翻译水平及建设开发的规范化、统一性程度会体现出城市国际化程度和文化内涵。景区的建设者应该改变陈旧思想，采取相应对策，获得多方面支持。尽快普及延安旅游景区的外文标识语，提高延安市5A 级景区的服务水平和质量，从而逐步吸引外国游客不仅选择去西安旅游也会选择来延安旅游，促进延安突破地理位置、地形等的客观因素的限制，使旅游业得以更好地发展，最终促进国家间的文化交流，彰显文化自信。

注释：

①《公共服务领域日语译写规范》：发布单位：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中国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实施日：2018-07-01

②《标志用公共信息图形符号》：公共信息图形符号第1 部分：通用符号，发布单位：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中国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实施日：2013-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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