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企业分布化的工程管理研究生培养需求与途径

摘  要：企业分布化是制造业的发展方向。企业分布化的特点是企业分散化和集成化的统一、员工自主化和自律化的统一。这也可以成为工程管理专业研究生培养的重要方向。其意义为有助于提高研究生的创新能力；有助于提高研究生的创新素养；有助于研究生完成富有创新内容的高水平论文。该文研究企业分布化对企业技术人员的创新能力的需求和素养的需求，提出面向企业分布化的工程管理研究生培养途径。研究表明，将企业发展方向与工程管理专业研究生培养方向紧密结合起来，可以更好满足国家、企业和个人三方面对工程管理专业研究生培养的需求。

关键词：企业分布化；人才培养；工程管理；专业学位研究生；产品创新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23）18-0008-04

Abstract： Distributive enterprises are the developmental trend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The key features of distributive enterprises are the unification of enterprise distribution and integration， and the unification of employee autonomy and self-discipline. These features can be important directions of cultivating the engineering management graduate students. The significance includes： to promote the creativeness of the graduates; to elevate the students' creative accomplishment; being helpful in completion of innovative thesis. This article investigates the requirements of innovation capacity and creative accomplishment imposed by distributive enterprises， and proposes the talent cultivating routes for the engineering management graduate students. This study shows that combining industrial developmental trend and talent cultivating routes can better satisfy the national， industrial， and individual requirements on the engineering management graduate students.

Keywords： distributive enterprises; talent cultivating; engineering management; professional master's degree; product innovation

随着新一轮工业革命的到来，研究生的研究内容也势必发生变化，需要与时俱进。新一轮工业革命是由新一轮科技革命所引导，而新一轮科技革命的核心是新一代信息技术[1]。在新一代信息技术的拉动下，在企业全员创新和协同创新的需求驱动下，企业分布化已经成为制造业的发展方向。企业分布化是开展全员创新和协同创新的有利条件。新一代信息技术包括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移动互联网、区块链和Web2.0等，分布化是其主要特点，同时是企业分布化的主要技术支撑[2]。

2017年12月4日，麦肯锡全球研究院（McKinsey Global Institute，MGI）发布的报告《数字时代的中國：打造具有全球竞争力的新经济》指出，到2030年，数字化的三股推动力——去中介化（Disintermediation）、分散化（Disaggregation）和去物质化（Dematerialization），或可转变并创造10%～45%的行业总收入[3]。

Gartner于2021年10月发布了企业机构在2022年需要探索的重要战略技术趋势。12项技术中包括分布式企业（Distributed Enterprise）。Gartner预计，到2023年75%充分发挥分布式企业效益的企业机构将实现比竞争对手快25%的收入增长[4]。

2021年12月14日，中国工程院、科睿唯安公司与高等教育出版社联合在京发布《全球工程前沿2021》报告，其中明确指出“大数据驱动的分布式智能制造决策优化技术”是工程开发前沿93项技术之一[5]。

一  企业分布化的特点

企业分布化的特点是企业分散化和集成化的统一及员工自主化和自律化的统一。

企业分散化和员工自主化表现在以下方面。

1）大企业权力下放，形成具有较大自主权的小团队，如美国SpaceX的扁平化管理、日本稻盛和夫的阿米巴经营、海尔的独立经营体和小微企业等，把决策权、分配权、用人权下放给员工。

2）小企业纷纷涌现，如淘宝与ebay上的网商。中小企业将通过全球化协同成为制造业的主流。

这种变化的背景是企业对员工的创造性和主动性要求越来越高、对企业的灵活性要求越来越高。这就要求员工有企业主人翁的心态、爱厂如家的精神，要求员工对企业有很高的忠诚度。

但仅有企业分散化和员工自主化是不够的，一方面复杂产品需要许多企业的协同，另一方面社会上投机取巧者大有人在，信用机制还不够完善，存在“劣币驱逐良币”的风险。所以需要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建立促进企业集成化和员工自律化的环境，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1）企业平台化：包括大企业的自建平台和小企业参与的第三方平台，支持企业集成。①大企业自建平台。例如，海尔自建卡奥斯平台为小微企业的创新创业提供资源支持，并建立海达源模块商资源平台支持模块商为小微企业服务。②小企业参与的第三方平台。小企业通过各种行业网站、区域网站和综合网站等不同层次的第三方平台，进行协同以及为用户的服务。在第三方平台上，小企业容易找到自己的合作伙伴、交易对象，实现供需匹配，可以进一步提升满足客户需求的能力及促进自身供应链稳定，获得与大企业平等竞争的机会。同时第三方平台也得以快速成长。

2）企业协同透明化：包括企业需求透明化和企业信用透明化。①企业需求透明化：基于平台，企业需求信息透明，可以有效支持快速小企业和小团队间的集成、员工间的紧密配合，协同完成复杂产品的研发、设计和制造任务。②企业信用透明化：对于企业权力下放和小企业的协同最担心的是不讲信用，如偷工减料、不按时交货等。新一代信息技术能够帮助监管协同过程，有助于防止投机取巧、不讲信用的现象出现。例如，淘宝的信用评价体系通过用户评价、企业行为大数据分析等防范个别人不讲信用和不讲质量的行为。

显然，企业分布化是大势所趋，新一代信息技术是其拉动力。对企业分布化进行研究具有需求驱动和技术拉动特点，有创新性，可以成为工程管理研究生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

二  企业分布化背景下的研究方向

企业分布化背景下的研究方向既能满足企业创新的需求，又能帮助提高工程管理研究生适应企业分布化的能力，同时也有助于研究生完成高质量的论文。

1）面向产品生命周期的创新：企业分布化一方面要求企业变“小”，权力下放，几个员工组成具有独立经营权的小微企业，发挥每位员工的积极性和创新性；另一方面要求企业变“大”，对产品生命周期全过程负责，需要考虑产品生命周期的整体优化。分布化企业不等于各自单干，而是既自主又协同，在提高个体效率的同时，更要提高整体的效率。面向产品生命周期的创新研究方向有产品生命周期协同设计、产品生命周期协同管理、产品生命周期协同评价和产品生命周期成本协同分析等。

2）面向用户需求的创新：用户需求是产品和技术创新的源泉。企业分布化要求产品技术人员紧密贴近用户，要对用户需求做出快速反应，具体包括用户需求协同获取和分析、用户产品使用数据协同分析、技术与用户需求匹配及企业与用户交互创新等。

3）企业内外协同创新：新一轮工业革命中的智能制造只是手段，目的是要实现大批量定制，即产品是个性化的，但其成本和交货期与大批量生产的相差无几。要实现大批量定制，除了CPS（信息物理系统）外，工业4.0的两重战略之一就是要实现深度的专业化分工。因此，企业内外协同创新日益重要，包括分布化知识网络协同建立、分布化产品模块化协同、分布化的标准协同建设和分布化研发过程管理，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可以帮助开展分布化企业间的研发协同过程管理。例如，在海尔的海达源模块商资源平台上，几千家供应商提供产品模块模型及价格、用户评价、历史使用情况等数据供整机设计人员选用，提高了设计效率，促进了专业化分工协同。

4）面向全员创新的分布化管理：只有把员工的创新积极性都充分发挥出来，企业的创新能力才能得到极大的提高。面向全员创新的分布化管理包括知识共享和协同创新、创新软件协同建立共享、基于大数据的员工绩效评价、分布化专利协同建立和保护等。

5）基于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创新：新一代信息技术是企业分布化的重要技术基础，基于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创新包括基于分布式大数据的创新、基于Web2.0的协同创新、基于新一代人工智能的创新等。

三  企业分布化对工程管理研究生素养的需求

能力的背后更重要的是素养。企业分布化对工程管理研究生素养的需求与以往有较大的变化，主要有以下方面。

（一） 使命感

1）使員工、用户、社会和股东都满意：这四个“满意”是企业分布化中的工程人才应具有的使命感。①使员工满意，就是要热爱员工，尊重员工，使员工感到幸福，从而让员工对自己的工作满意，热爱企业，对企业有很高的忠诚度，这样才能使员工的创新激情充分发挥出来；②使用户满意，就是要为用户提供他们所需要的好产品；③使社会满意，就是要考虑如何让世界因你的创新而变得更加美好，而不是去污染环境，影响人们的身心健康；④使股东满意，就是要为企业和社会创造更大的价值。

2）要有愿意为之奋斗一生的远大理想，热爱创新。创新需要看得远，这样创新成果往往会大；创新需要坚定的理想，这样创新就有恒心、百折不挠，最终到达成功的彼岸。

3）要有不怕失败、勇于冒险的精神：因为技术创新往往充满艰难和风险，有时需要做大量的试验，承受大量的失败。

4）要有强烈的责任感，忠诚于自己的事业，热爱本职工作，具有良好的职业道德。

（二）大时空感

大时空感包括大空间感和大时间感。大时空感与使命感密切相关，有远大理想，问题就看得深、看得广，具体包括以下方面。

1）需求和问题的洞察力：大空间感就是对问题、社会、产品和用户需求等有很宽、很深的洞察力。

2）大范围的产品模块化：产品模块化所考虑的产品范围越大，效果往往越好。

3）多学科的协同优化：协同创新所跨学科越多，往往越容易取得突破。

4）产品、知识、制造系统等的生命周期优化：需要进行的是全生命周期的优化，而不仅仅是某一阶段的优化。

（三）  集成力

有了大时空感，还需要行动，这就是集成力，具体包括以下方面。

1）联想力——隐性知识的集成：创新需要丰富的联想，联想力源于多学科知识的交叉和融合，需要知识网络帮助集成各种学科的知识，通过各种平台进行各种头脑风暴。

2）关联力——首先需要大家共享有价值的数据和信息，避免“无米之炊”；然后利用数据挖掘等信息技术，并依靠群策群力，进行数据和信息的关联，形成知识网络，使知识有序关联在一起，帮助提高知识的搜索和重用的效率。

3）融合力——信息化与工业化的融合。如，基于物联网的智能产品；基于信息技术的透明集成的创新环境；基于创新工业知识的工业软件等。

4）社会-技术系统集成力：即使到了工业4.0，还是以人为主，有人就有社会，分布化企业模式有助于发挥社会系统的作用，同时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实现社会系统和技术系统的最佳匹配和集成优化。

（四）  创造性思维

创造性思维对于提高创新效率十分重要，主要包括以下方面。

1）面向创新的想象力：想象力是人类创新的源泉。制造业创新需要产品新概念、新结构、新工艺和新服务模式等的想象力。面向创新的想象力需要有坚实的知识基础、科学的思维方法、持之以恒的刻苦钻研精神等。

2）批判性思维：创新要超越过去、超越自我，不墨守成规，这就需要用怀疑、审视的眼光分析现有产品、流程等。批判性思维的发展需要一种宽容失败、欢迎批评的创新文化的支持。

3）发散性思维：这是创造性思维的最主要的特点之一。发散性思维应具有分布化特点，即既发散，又聚焦。

4）开放式生态创新思维：开放式创新的目的是形成更大的创新生态系统，促进更大的系统的创新或更快的创新。例如特斯拉开放所有专利，让更多的人或企业，在一个较低门槛上，就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投入到世界电动汽车发展和普及的浪潮当中[6]。

（五）  人文素养

创新需要以人为本，需要较高的人文素养，主要包括以下方面。

1）尊重人性的人文关怀：海尔张瑞敏对企业管理的认识也深化到对人性的认识，认为公平和尊重是人性的最大需求。企业的分散化和自主化体现了公平与尊重。企业需要通过满足这种需求来提高员工创新的积极性[7]。华为公司的“奋斗者为本”“不让雷锋吃亏”也体现了这种尊重人性的人文关怀。

2）面向创新的团队精神：包括尊重知识、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积极协同、乐于分享及助人为乐等团队精神，其应是发自内心的一种习惯。团队精神的建立和培育并非易事，需要团队领导以身作则，需要一种透明公平的环境。

3）对自然环境友好：在创新中都要牢记环境友好，尽可能不要增加环境负担。

4）有利于人类的幸福：创新活动都要有利于人类的幸福，包括有利于用户的身心健康和幸福、有利于社会的和谐发展和幸福、有利于员工及其家庭的幸福美满。

四  面向企业分布化的工程管理研究生的培养途径

1）T字型的知识结构及培养对策：企业分布化要求工程管理研究生具有T字型的知识结构，如图1所示。一方面，具有较宽的知识面，对整个产品生命周期过程中的相关技术、成本、计划等知识有系统的了解，能够胜任小企业主管的角色；另一方面，在某方面有较深的钻研，具有比较深入的专业知识。培养对策包括，①面向产品生命周期的通识知识课程教育，其设置可参见李良军等[8]提出的分布式制造领域人才培养体系，主要是图1中上部的横杠内容；②图1下部的竖杠内容主要是通过研究生硕士论文的研究和写作实现。

2）吸收CDIO工程教育改革模式。CDIO是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瑞典皇家工学院、瑞典查尔摩斯工业大学和瑞典雪平大学于2004年共同创立的工程教育改革模式，旨在培养2020年和未来的工程师。CDIO代表着产品生命周期中的构思（conceive）、设计（design）、实施（implement）和运行（operate）四个阶段的构成要素，是CDIO工程教育理念培养工科学生工程能力的载体[9]。

3）基于新一代信息技术的透明公平的仿真环境：分布化制造领域人才的自主与自律相统一的特质在传统的课堂中是难以培养的，至少需要一种仿真的环境帮助培养。例如，知识管理的仿真环境，大家在知识管理平台上自主发布、应用和评价知识，通过大家的知识使用行为，知识的价值和人的知识水平及对知识管理的贡献程度会日益清晰。

4）分布化制造领域人才的培养与企业分布化的进程同步发展。没有企业的分布化，分布化制造领域人才的培养就失去目标；而缺少分布化制造领域人才，企业分布化的难度就大大增加。因此，需要通过企业分布化的实践，培养人才，并可以把企业分布化的实践作为工程管理在职研究生硕士论文课题进行研究。

五  结束语

企业分布化是制造业的发展方向。企业分布化的特点是企业分散化和集成化的统一、员工自主化和自律化的统一。

企业分布化提出了工程管理研究生的新的研究方向，如面向产品生命周期的创新、面向用户需求的创新、企业内外协同创新、面向全员创新的分布化管理和基于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创新等。

企业分布化提出了工程人才素养的需求，如使命感、大时空感、集成力、创造性思维和人文素养等。

面向企业分布化的工程管理专业研究生培养途径包括：面向产品生命周期的课程设置、技术人员T字型的知识结构的培养框架、基于新一代信息技术的透明公平的仿真环境、分布化制造领域人才的培养与企业分布化的进程同步发展、分布式教育模式等。

参考文献：

[1] 顾复，唐任仲，顾新建.新一轮工业革命中制造业人才培养方法的探讨[J].高教学刊，2018（23）：1-5.

[2] 顾新建，顾复，代风，等.分布式智能制造[M].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19.

[3] 于达维.麦肯锡：中国已成全球数字技术领头羊，但行业数字化仍有差距[EB/OL].（2017-12-04）.https：//companies.caixin.com/2017-12-04/101180313.html.

[4] Gartner发布2022年重要战略技术趋势[EB/OL].（2021-10-19）.https：//view.inews.qq.com/a/20211019A06KN000.

[5] 中国工程院全球工程前沿2021项目组.全球工程前沿2021[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21.

[6] 錢嘉春.关于开放式创新，不得不看的八个案例[EB/OL].https：//www.sohu.com/a/224688486_464074.

[7] 翟志慧.新海尔：人人都是CEO[EB/OL].（2016-08-27）.http：//www.360doc.com/content/16/0827/19/36079981_586358718.shtml.

[8] 李良军，金鑫，周佳.分布式制造领域人才培养体系的构建[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17（5）：72-77.

[9] EDWARD F C，JOHAN M，SOVEN O，等.重新认识工程教育——国际CDIO培养模式与方法[M].顾佩华，沈民奋，陆小烨，译.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