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视域下农村家庭语言能力现状及对策

2023-04-29 11:59曾丹吉晖
江汉学术 2023年3期
关键词:农村家庭语言教育语言能力

曾丹 吉晖

摘    要:我国当前经济收入低下的群体主要集中在农村。农村家庭语言能力的提升有助于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我国当前农村家庭人口语言能力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与城镇家庭人口语言能力存在显著差异。乡村振兴时期的语言文字工作不仅要解决普通话普及率的问题,更应侧重提升普通话的普及质量,实现不仅要能听得懂、说得出,还要说得标准、说得好的目标。农村家庭的普通话水平、语言表达能力、语言理解能力存在显著的地域差异、年龄差异和性别差异。受教育程度及网络媒体对农村家庭语言能力发展具有正向影响。提升农村家庭语言能力,助力乡村振兴,需要根据地域、年龄和性别差异设置推普工作的分区分层指标,加强对重点对象的培训,实现精准施策。要强化学校教育主体地位,创新语言教育方式,拓展学校教育辐射力,发挥中央统筹优势作用及网络新媒体传播引导作用。

关键词:乡村振兴;农村家庭;语言能力;普通话水平;语言教育

中图分类号:H002;H102;F327文章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6-6152(2023)03-0121-08

DOI:10.16388/j.cnki.cn42-1843/c.2023.03.013

一、引  言

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至2021年末,我国农村人口为49835万,占总人口数的35.3%。而农村最低生活保障人数为3474.5万,占全国低保人数的82.5%,我国当前经济收入低下的群体主要集中在农村。2020年,我国实现了全面消除绝对贫困。目前,巩固脱贫攻坚成果,从根本上阻断贫困的代际传播,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是社会关注的重要问题。2021年教育部、国家乡村振兴局、国家语委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普及提升工程和推普助力乡村振兴计划实施方案》中提出:聚焦农村地区,巩固推普脱贫攻坚成果,实施推普助力乡村振兴计划[1]。

语言能力是一种特殊的人力资本,可以影响劳动者的收入[2]。李冬青、付妮(2022)指出重视发展能力为主的语言扶贫是缓解相对贫困问题、推进乡村振兴的有效手段[3]。银晴、田静、苏新春(2022)认为乡村振兴阶段急需根据各地乡村和各类群体的需求来扩展语言工作的内涵[4]。面对时代变革、社会进步、国家发展提出的新要求,我们有必要深入了解当前农村家庭人口语言能力基本状况、发展特征,探讨解决农村家庭语言能力发展障碍的对策,服务乡村振兴、强语强国的国家发展战略。

本文依托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数据,梳理、总结当前我国农村家庭语言能力现状,深入分析影响农村人口语言能力发展因素之间的复杂关系,并提出相关建议,助力农村家庭语言能力发展及相关政策方针的制定。CFPS收集了覆盖25个省、市、自治区的目标样本16000户,样本覆盖地区的人口约占全国总人口的95%。其中,农村家庭样本量为4712户(东部地区1447户,中部地区1645户,西部地区1620户)。CFPS样本具有全国代表性,能说明全国整体状况。本文通过问卷中当前户口所在地(农业户口和非农业户口)数据分离出样本中的农村家庭人口和城镇家庭人口,选取CFPS成人库中16岁以上成年人口作为分析对象,采用描述性统计分析及多元回归分析方法展开研究。

二、当前农村家庭语言能力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描述性统计分析主要是对全国农村家庭语言能力的整体状况及差异特征(性别、区域、年龄)进行统计描述和比较。

(一)农村家庭语言能力的整体情况

本文通过三个因变量“普通话水平”“语言表达能力”“语言理解能力”来描述农村家庭人口语言能力。其中,普通话水平主要关注说话人普通话语音、词汇及语法的规范性和标准程度;语言理解能力主要关注说话人听懂、理解普通话的能力,涉及理解的准确度、用时等因素;语言表达能力主要关注说话人运用标准/不标准普通话进行交流交际的能力,涉及话语内容、表达流畅度等因素。CFPS采用七级评价量表对这三项能力进行评估,其中1为最差,7为最好。

从表1来看,农村家庭人口的普通话水平均值为4.228,显著低于城镇家庭人口普通话水平(5.153),也显著低于全国平均水平(4.473)。同时,其中位数也低于城镇家庭。从表2、表3来看,尽管数据呈现出与表1相同的趋势,即农村家庭人口的语言理解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均低于城镇家庭人口水平,但其中位数达到了6,与城镇和全国水平相同。同时,其均值也与全国平均水平更加接近。这表明农村家庭的实际语言应用能力高于自身的普通话规范标准程度。

为了更细致地比较城乡人口语言能力分布差异,我们根据语言能力得分区间将样本分为低水平组(1-2分)、中低水平组(3-4分)、中高水平组(5-6分)、高水平组(7分),相关数据如图1、图2、图3所示。

图1显示,农村家庭人口普通话水平位于低、中低组的比例达到46.03%,高于城镇人口的26.21%。农村家庭人口普通话水平位于高水平的比例仅为21.9%,低于城镇人口的33.72%。图2、图3则显示,语言理解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水平分组的城乡差异缩小,各水平组城乡分布比例更接近。其中,农村家庭与城镇家庭均有超过77%以上的人口位于中高水平和高水平。

综上,农村家庭人口语言能力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与城镇家庭人口语言能力存在显著差异。可见,乡村振兴时期的语言文字工作不仅要解决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普及率的问题,更应侧重提升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普及质量,切实提高农村家庭人口普通话能力,实现不仅要能听得懂、说得出,还要说得标准、说得好的目标。

(二)农村家庭语言能力的地域差异

根据经济发展水平,我们将样本区域分为东部地区、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①,进一步考察农村家庭成员语言能力状况。

从普通话水平来看,东、中、西部地区农村家庭之间存在显著差异,即东部地区>中部地区>西部地区,东部地区普通话水平最高,西部地区最低,总差值为1.301。其中,东部与中部的差值为0.732,中部与西部的差值为0.569。而城镇家庭数据虽然也呈现东部地区>中部地区>西部地区的状况,但区域之间的差异度要低于农村,总差值为0.715。其中,东部与中部的差值为0.187,中部与西部的差值为0.528。两相比较,我们不难发现,东、中部地区农村家庭普通話水平的差距远大于城镇家庭,中、西部地区的这一差异反而不明显。从语言理解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来看,东、中部地区农村家庭之间无显著差异,中、西部地区存在一定的差异;而城镇家庭则均无显著的地域差异(见表4)。

(三)农村家庭语言能力的年龄差异

根据年代不同,我们将考察样本分成了16—29岁组、30—39岁组、40—49岁组、50—59岁组、60—69岁组、70岁以上组等不同年龄段。数据显示,农村家庭人口随着年龄的增长,语言能力(普通话水平、语言理解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呈现下降趋势。其中,16—29岁组的普通话均值(最高值)与70岁以上组(最低值)之间的差值为1.975,语言理解能力的此项差值为1.43,语言表达能力的此项差值为1.364。可见,农村家庭普通话水平的年龄差异要比语言理解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在此方面的差异显著。此外,相较于城镇三项指标的差值(普通话水平1.235、语言理解能力0.95、语言表达能力0.907),农村家庭语言能力的年龄差异都更加明显,说明年龄变量对农村家庭语言能力状况的影响更大。前文表1数据显示,全国普通话水平的均值为4.473。从年龄段分布来看,农村家庭16—29岁组的普通话均值为5.046,30—39岁组的均值为4.819,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而40岁以上各组均显著低于全国水平。这部分人群将是未来几年推普的重点对象,特别是具有劳动能力、在乡村振兴中能发挥主体作用的40—49岁群体。

(四)农村家庭语言能力的性别差异

方差分析数据显示,农村家庭男性普通话水平的均值比女性高0.209,语言理解能力的均值比女性高0.23,语言表达能力的均值比女性高0.176。三项指标均存在性别差异,即男性语言能力均高于女性语言能力。而从城镇家庭数据来看,性别因素对语言能力的影响则相对较小,虽然男性语言能力在整体上高于女性,但两者之间的差值非常小(普通话水平0.004、语言理解能力0.11,语言表达能力0.023)。由此可见,要想提升农村家庭的整体语言能力,就应该充分考虑性别因素,加大对女性的普通话推广和培训力度(见表5)。

(五)农村家庭语言能力的学历差异

个人教育程度通过CFPS问卷中的“访问时,已完成(毕业)的最高学历是什么”来进行测量。数据显示:在农村家庭,不同学历背景人群普通话水平、语言表达能力及语言理解能力三项指标的最高值与最低值之间的差值分别为:普通话水平2.282、语言理解能力1.405、语言表达能力1.371,均存在显著的差异。其趋势为学历越高,语言能力越强,具体表现为大学及以上>高中>初中>小学>文盲半文盲,其中“小学”与“文盲半文盲”之间语言能力的差值最大,“高中”与“初中”之间的差值最小。这说明不同学历阶段在提升语言能力上所发挥的作用不同,义务教育段是农村人口语言能力发展的关键期。

要改善当前农村语言能力现状,充分发挥语言在乡村振兴中的作用,需要在扫盲和加强义务教育薄弱环节上下功夫,缩小区域差距,促进教育公平。同时,上述数据能为前文提到的农村女性语言能力弱于男性提供解释依据。《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2021》数据显示,全国农村女性文盲率是男性的近三倍。受教育程度低是导致女性语言能力弱于男性的重要原因。另外,从语言能力与受教育程度的同步增长幅度看,教育因素虽然对农村和城镇家庭的语言能力都产生直接影响,但对前者的影响更大,即学历每提升一个等级,农村家庭语言能力的增幅会高于城镇家庭的增幅。

(六)农村家庭语言能力与网络因素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会利用互联网进行学习、工作、社交、娱乐以及商业活动。我们利用CFPS中“是否手机上网”“是否电脑上网”等问题,将农村家庭考察样本分为两类:“使用互联网人群”“不使用互联网人群”。图7描述了农村地区这两类人群语言能力的基本状况。数据显示,在农村,“使用互联网人群”语言能力显著高于“不使用互聯网人群”。

三、农村家庭语言能力发展影响因素的回归分析

综观以上数据,我们可以发现,农村家庭人口语言能力的发展与教育程度、网络因素、经济区域、年龄分布、性别等因素均存在关联,为进一步验证相关因素之间的关系,我们采用一般线性回归(OLS)模型做具体分析。考察的因变量为普通话水平、语言表达能力及语言理解能力,关键自变量为教育年限、网络因素,控制自变量为年龄组、省份及性别,其中考察了性别与教育年限的交互效应。

为了克服变量之间的高度相关性问题,并确保模型中估计的相关系数准确性,我们对模型中的解释变量进行了多重共线性检验。数据显示各解释变量的方差膨胀因子(VIF)值小于10,各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与多元回归分析估计结果一致,不存在伪回归问题。通过数据解读,我们可以发现:

在控制了其他变量之后,农村家庭成员的普通话水平、语言表达能力及理解能力均存在显著的年龄差异,语言能力随着年龄增长呈现递减趋势,其中有两个减速较缓的平台期:16—29岁与30—39岁之间、40—49岁与50—59岁之间,一个骤降期:30—39岁与40—49岁之间。相较于其他两项能力指标,普通话水平的下降幅度更大,最高语言能力段(16—29岁)与最低语言能力段(70岁以上)之间的差值比其他两项高出约140%。

在控制了其他变量之后,农村家庭语言能力三项指标呈现从东往西递减的地域差异,但显著度不同。具体而言,普通话水平受地域因素的影响最大,语言表达能力次之,语言理解能力最小。

在控制了其他变量之后,农村家庭中使用互联网人群语言能力显著高于不使用互联网人群,互联网使用频率每增加一次②,相应普通话水平高0.01个单位,语言表达能力高0.005个单位,理解能力高0.004个单位。

在控制了其他变量之后,语言能力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和教育年限差异,与此同时,性别与教育年限的交互效应显著。具体而言:(1)在未接受教育的人群中(即文盲半文盲),男性语言能力(包括普通话水平、语言表达能力、理解能力)均显著高于同等地位的女性(高0.214个单位);(2)女性每接受一年教育,语言能力会增长0.060个单位,而男性每接受一年的教育,语言能力增长0.040个单位。这表明,教育给女性带来的语言能力回报率要高于男性。女性接受的教育程度越高,语言能力与男性的差距越小。

图8描绘了农村家庭普通话水平的性别与教育年限交互效应。从图中,我们可以直观地看到:随着受教育年限的增长,男女语言能力差距逐年缩小。在第十年,两条直线首次出现交叉。这表明,接受了十年教育(大概高一水平)后,男女群体不再存在语言能力(普通话水平)的差异。而在此之后,女性语言能力出现反超。相比于男性,女性受教育年限越长,在语言能力方面的优势越明显。

下面,笔者将对影响当前和今后农村家庭语言能力发展的关键变量展开进一步阐释。

(一)教育程度与农村家庭语言能力

众多实证研究表明,教育影响人类的认知能力,塑造包括语言能力在内的人的综合素养。Onesimo(1996)发现,教育在提高人的元认知技能基础上进而提高成人的叙事能力[5]。Pereira等(2022)研究发现,教育影响个体在语言任务中的表现,文盲/半文盲人群在语音、语言流畅性、口语叙事等方面的测试得分显著低于受教育群体[6]。Soares等(2009)也发现,教育程度高的学生语言理解能力显著高于教育程度低的学生[7]。前文统计数据显示,不同教育程度的农村家庭人口在语言能力上存在显著差异。这些都表明学校教育在语言能力发展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良好的学校教育是语言能力充分发展的保障。学校是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能力培养的主阵地和主渠道,学校教育的主体地位不能动摇。

教育赋能人力资本的提升,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也助力消除男女不平等现象。前文数据显示,女性的语言能力与受教育程度呈正向关系,且女性语言能力的教育回报率高于男性。《中国民生发展报告(2018—2019)》指出,我国1990年以后出生的人群在教育获得年限上已基本实现男女平等,无论是农村还是城镇,女性都获得了与男性相同的教育机会[8]。这意味着在未来社会,越来越多的女性将拥有更高的语言能力资本,可以获得更大的社会竞争优势,从而进一步缩小在就业、收入、权威地位等方面与男性的差距。

教育资源的多寡也可以解释东、中、西部地区农村家庭语言能力存在的显著差异。经济发达地区除了享有更多的先赋性资源外,还拥有更多的后期教育投入。2018年,广东、江苏、山东三省的一般公共预算教育经费均超过了2000亿元,而宁夏、青海、西藏三省区合计教育经费仅为595.93亿元[9]。教育投入的增加也意味着区域人口享有更多的语言教育资源和语言教育机会。此外,东部地区经济的融通性带来人口的融合,区域经济活动对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需求更迫切,要求也更高。诸多因素的合力使得经济发达地区农村家庭人口拥有更强的语言能力。

(二)年龄、年代与农村家庭语言能力

前文数据显示,农村家庭成员语言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降低。这一方面是基于生理原因。从神经科学的角度看,语言能力受到人脑一般认知功能和语言处理功能的影响。实验数据显示,青年人和老年人的语言理解能力和语言产生能力都存在差异。在词汇、句子、语篇的理解和产生任务中,老年人的各项语言任务得分均低于青年人[10]。

但除了生理因素之外,不同年代社会经济环境的差异、政策供给差异都会对城乡人口语言能力产生影响。结合时代背景分析,我们不难发现,1985年以后出生的农村家庭人口,他们语言能力的显著提升既离不开经济发展、教育普惠等外部环境改善,更得益于国家战略重视、统筹部署与科学规划。1982年,我国把“国家推广全国通用的普通话”写入宪法。2000年,我国公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确立普通话为法定国家通用语。2012年,教育部、国家语委印发《国家中长期语言文字事业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2—2020年)》,2016年国家语委发布《国家语言文字事业“十三五”发展规划》。到2020年,全国普通话普及率已经达到80.72%,识字人口使用规范汉字的比例超过95%[11]。诸多语言政策法规的颁布、落實,为普及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铺平了道路,为新生世代农村家庭人口提升语言能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三)网络媒体与农村家庭语言能力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网络成为人们日常学习、工作、娱乐、社交的必要工具和主要场所,成为现代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正因如此,网络(社交媒体、视频网站、购物网站、知识平台等)对人们语言学习及语言能力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Desta(2021)等研究发现,网络社交媒体平台在提高语言理解能力方面具有许多优势[12]。Hasan(2020)等指出,新媒体在语言学习中的使用极大地激发了学习者的学习动机,可以把依赖型和被动型学习者转变为主动型和自主型学习者,使他们积极参与、热情学习[13]。当前,随着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等移动终端的普及,我国农村家庭人口可以与城镇家庭一样便利地享受网络技术红利。他们使用社交媒体、购物网站、抖音等网络工具的过程,也是频繁运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进行交际交流的过程,这一过程实现了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使用输出的最大化,进而促进了语言能力的发展。前文数据显示,网络媒体使用频率的增加会带来语言能力的正向提升,这一结论佐证了网络媒体在语言学习过程中的重要性。

四、提升农村家庭语言能力,助力乡村振兴的建议

本调查通过分析CFPS中的全国农村家庭语言能力数据,得到如下结论:当前,我国农村家庭人口整体语言能力依然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城乡家庭人口语言能力存在显著差异。农村家庭语言能力存在显著的区域差异、年龄差异和性别差异,其中性别差异受教育程度调节。教育程度对农村家庭语言能力有正向影响,教育程度越高,语言能力越强。网络媒体对农村家庭语言能力有正向影响,使用网络频率与语言能力提升正相关。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为进一步提升农村家庭语言能力,助力乡村振兴,我们有如下建议。

第一,《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普及提升工程和推普助力乡村振兴计划实施方案》指出,要全面提升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普及程度和质量,需做到突出重点、精准施策[1]。基于统计数据,笔者认为在整体布局制定全国指标的同时,可根据普通话水平的区域差异设置分区分层指标。东部农村以提质为重点,同时兼顾普及。中西部农村则应以普及为重点,尽快缩小与东部地区的差距。同时,地区内部再按经济发展状况和方言负迁移影响等因素予以分层,实现因地制宜、精准施策。同时,需将年龄差异纳入考虑范围,加强对重点对象的推广和培训。

第二,强化学校教育主体地位,创新语言教育方式,拓展学校教育辐射力。语言教育是学校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学校是培养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能力的主战场。除了将语言文字规范化纳入学校教育和评价的各个环节、强化教师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能力外,我们更应关注语言教学方式及语言教育活动的创新,激发青少年提升语言能力的兴趣与热情,将学科知识学习与语言能力提升结合起来,将语言教育与职业教育结合起来,实现语言教育过程的优化,切实提升学校语言教育质量。此外,学校教育应与社区教育、家庭教育结合,鼓励学生积极参与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社会实践活动,鼓励以家庭为单位参加学校及社会组织的各类语言文化活动,进一步巩固学校语言教育的成果。

第三,国家继续发挥中央统筹优势作用,缩小或消除经济区域语言教育鸿沟。依托现代信息技术,加大东中部地区对西部地区的对口教育支援力度,经济发达地区分享优质语言教育资源,分享教学经验,建立点对点互助交流机制,实现对经济落后地区的精准帮扶,增强西部地区农村家庭自身的“内部造血”能力,提高农村地区语言教育的收益率,减少语言能力的“相对贫困”。

第四,充分发挥网络新媒体传播引导作用,实现乡村振兴与语言发展的互哺。充分利用网络社交媒体使用的普遍性以及新媒体的传播优势,以村居为单位,搭建新媒体传播平台,推广乡村优秀语言文化资源,结合当地旅游服务、产业发展、劳务输出等需求,创新农村青壮年人口(如农村电商人员、旅游服务人员、进城务工人员、农村妇女等)的语言培训方式,将语言培训与技能培训结合起来,在用中学、学中用,以语言促技能,以技能促就业,帮助农村家庭积累多元人力资本,最终实现乡村经济振兴与语言能力发展的双丰收。

注释:

①    东部包括: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中部包括:山西、吉林、黑龙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和湖南。西部包括: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

②    我们对使用互联网进行学习、工作、社交、娱乐、商业活动频率的数据进行加总,生成了新的变量“网络使用频率”,该变量表示样本每月综合使用网络的频率(次数)。

参考文献:

[1] 教育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普及提升工程和推普助力乡村振兴计划实施方案[EB/OL].(2022-01-06)[2022-06-12]. http://www.moe.gov.cn/srcsite/A18/s7066/202201/t20220106_59270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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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Desta MA, Workie MB, Yemer DB, et al. Social Media Usage in Improving English Language Proficiency from the Viewpoint of Medical Students[J]. Adv Med Educ Pract, 2021(12):519-528.

[13]  Hasan M, Younus A, Ibrahim F, et al.Effects of New Media on English Language Learning Motivation at Tertiary Level[J].Advances in Language and Literary Studies,2020(5):17-24.

责任编辑:刘伊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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