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琴
(贵州医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德意志意识形态》(以下简称《形态》)是马克思恩格斯继《神圣家族》后又一次合作撰写的一部重要著作。批判哲学在马克思主义整个理论体系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而意识形态批判是其重要一维。“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本质上是意识形态批判理论。”[1]9马克思恩格斯毕生致力于意识形态批判。“马克思虽然不是意识形态概念的首创者,但他在整个意识形态理论史上的开创性地位却是无可争议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任何有关意识形态理论的探讨必须‘回到马克思’。”[2]回到以唯物史观为理论武器开启意识形态批判的《形态》,探寻马克思恩格斯意识形态批判理论形成发展脉络,对解决新时代意识形态建设和发展问题,具有一定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马克思恩格斯的意识形态批判与他们自身的思想发展转向紧密相联,可以说,意识形态批判伴随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成熟始终,是其思想发展的逻辑必然和价值旨归。
黑格尔哲学作为普鲁士王国的国家哲学,对青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影响至深。在马克思恩格斯青年时期,虽然黑格尔哲学已经逐渐走向解体,但是黑格尔庞大的哲学体系仍然影响和支配着德国的思想界,尤其是其辩证法思想深刻影响和改变了青年马克思恩格斯。“转向黑格尔哲学,在19世纪30年代,是德国哲学领域中的一种带有普遍性的现象。当时一些有头脑、有作为、追求真理的年轻人,都为黑格尔哲学所吸引。”[3]在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形成和发展历程中,黑格尔的思想理论曾发挥着重要作用。马克思曾把黑格尔哲学比喻为“大海”,表示自己屡进屡出“钻到”黑格尔哲学中,所以即使是后来写作《资本论》也不时地回味和思索黑格尔哲学对他的深远影响。恩格斯在撰写被马克思誉为“批判经济学范畴的天才大纲”的《国民经济学批判大纲》时也充分吸收了黑格尔的唯心主义辩证法的合理内核。如果说施特劳斯的《耶稣传》使恩格斯从宗教信仰走向黑格尔哲学,那么费尔巴哈的《基督教的本质》则使恩格斯超出了黑格尔的泛神论,从而确立了无神论的观点,为从唯心主义转向唯物主义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而马克思在《莱茵报》担任主编期间敏锐地洞察到黑格尔哲学理论与政治现实的矛盾,进而清楚地认识到仅仅依靠哲学的批判是无法解决社会现实问题的。因为原本笃信的黑格尔哲学无法解决现实的社会问题,于是,马克思对其深信不疑的黑格尔哲学信仰产生了动摇,最终倒戈,走向了批判黑格尔的立场。
黑格尔哲学经历了鼎盛发展到逐渐走向解体的过程,与此相伴的是青年黑格尔运动的兴起。早年马克思恩格斯也曾参加过青年黑格尔派的活动。黑格尔哲学的神秘色彩以及青年黑格尔派的局限性在现实的碰撞面前显现无疑,因此,马克思恩格斯勇于以唯物主义为重要武器对黑格尔和青年黑格尔派展开批判。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明确提出要沿着费尔巴哈开拓的方向前进,并打算用不同的小册子进行法、道德和政治批判。恩格斯指出:“在我们的狂飙突进时期,费尔巴哈给我们的影响比黑格尔以后任何其他哲学家都大。”[4]266费尔巴哈的代表作《基督教的本质》的出版使马克思恩格斯都异常兴奋并指出:“我们一时都成为费尔巴哈派了。”[4]275在《神圣家族》中,马克思恩格斯揭露了以批判的批判自居的青年黑格尔主义者施特劳斯和鲍威尔。此时马克思恩格斯对费尔巴哈哲学观基本上持肯定态度,并肯定了费尔巴哈在实证批判方面的积极贡献。在此期间,马克思还没有就费尔巴哈的人学观点展开批判,但是他们之间观点的分歧已经初见端倪。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哲学势必导致他在社会历史领域的唯心主义。费尔巴哈关于共产主义和人的解放问题的探讨完全脱离历史条件,是不得要领的,无法正确引导和启发工人阶级自觉认识到采取必要的物质手段以达到消灭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目的。尽管费尔巴哈的思想有种种局限,但它毕竟为马克思思想的转向提供了重要的启发。
相较于其他青年黑格尔派成员而言,费尔巴哈是把哲学批判向前推进的人。虽然费尔巴哈不了解实践的直观唯物主义的局限性,但他从人本主义角度出发考察德国哲学传统,特别是对黑格尔“绝对精神”的批判却极大地启发了马克思。马克思曾倾向于费尔巴哈的哲学批判,但是后来通过他所参加的革命实践活动及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发现了费尔巴哈的直观唯物主义的局限性。“当费尔巴哈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时候,历史在他的视野之外;当他去探讨历史的时候,他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在他那里,唯物主义和历史是彼此完全脱离的。”[5]530最终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批判了费尔巴哈不了解革命和实践活动的缺憾,并强调改变世界的重大意义。马克思从追随费尔巴哈的哲学思想到摆脱费尔巴哈的影响,并最终批判地超越了费尔巴哈的哲学思想。这一批判标志着马克思新世界观的诞生,也标志着他关于意识形态问题基本见解的形成。在马克思看来,以往哲学脱离现实,陷入纯思辨的泥沼里,而解决的办法在于走出狭隘的思辨、面向现实。他说:“哲学家的成长并不像雨后的春笋,他们是自己的时代、自己的人民的产物,人民最精致、最珍贵和看不见的精髓都集中在哲学思想里。”[6]120“任何真正的哲学都是自己时代精髓的精华”。[6]121回顾德国古典哲学的发展历程不难发现,从康德、黑格尔以及青年黑格尔派都没有离开思辨哲学的基地。马克思恩格斯思想的成熟发展经历了从黑格尔转向费尔巴哈、又从费尔巴哈转向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重要历程。纵观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成长理路,不难看出,马克思恩格斯思想成熟发展进程与意识形态批判理论紧密相联、相互促进,相伴而生。可以说,意识形态批判理论是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成熟的重要标志。
马克思恩格斯思想的转向并不意味着已经创立了科学的社会历史理论。伴随着马克思恩格斯思想转向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马克思恩格斯意识形态批判理论的出场奠定了唯物史观的理论基石。意识形态批判理论是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的必然逻辑,同时亦是其理论研究的不断深入、总结和升华。
任何理论的形成和发展都离不开前人的思想理论基石。马克思恩格斯立足于现实,不断批判、改造和总结,推进理论升华和创新,形成了马克思恩格斯意识形态批判理论。马克思唯物史观以前的社会历史理论,特别是以德国为代表的唯心史观,脱离了现实的生活实践去探讨社会历史的发展,漠视物质前提,“认为不是物质生活,而是思想赋予了历史意义、可理解性、塑造力和‘本质’”[7]。因此,他们不能从客观的物质实践出发来解释世界,只能把精神作为社会历史发展的前提和出发点,并以此来探讨社会历史发展的动力源泉,并诉诸于某种观念来解释世界,试图把神、人或是绝对观念作为历史发展的前提,因此,它们都无法摆脱把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归结为观念发展史的窠臼。在这一阶段,马克思恩格斯不断进行理论的批判和反思,先后通过《博士论文》(1841)、《论犹太人问题》(1844)、《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1844)、《国民经济学批判大纲》(1844)、《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1844)、《神圣家族》(1844)、《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45)、《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1845)和《德意志意识形态》(1846)等著作真实地记录和反映了马克思恩格斯理论反思和批判足迹。马克思恩格斯不落俗套,敢于向观念开战,以现实为出发点,勇于祛意识形态之蔽,强调意识形态批判的重要性,深刻地揭示了社会历史运动发展规律。
马克思恩格斯通过批判与反思,厘清了黑格尔和费尔巴哈哲学的秘密所在,找到了社会历史发展的密钥,“在思辨终止的地方,在现实生活面前,正是描述人们实践活动和实际发展过程的真正的实证科学开始的地方”[5]526。黑格尔唯心史观的破灭为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开辟了道路。马克思恩格斯立足于现实的人所从事的物质生产劳动这一重要基础,在《形态》中对费尔巴哈、布·鲍威尔和施蒂纳为代表的“德意志意识形态家”们进行了深刻而彻底的批判。正是通过实践斗争和理论探索的炼狱,马克思恩格斯成功揭露了德国唯心主义的遮蔽,第一次系统论述了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并成功架构了意识形态批判理论。《形态》第一次全面系统论述了唯物史观的基本内容,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从而标志着马克思的第一个伟大发现的完成。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则深刻地揭露了工人阶级的现实境遇,揭示了经济社会革命产生的根源所在以及两大敌对阶级的现实境况。因此马克思在谈到唯物史观的创立过程时由衷地认为,恩格斯虽然从另外一种路径出发,但是最终二者获得了同样的结果。唯物史观的生命力正如马克思所说:“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5]11可以明确的是,唯物史观为社会变革指明了方向。
“在马克思那里,历史唯物主义的创立与意识形态学说的形成乃是同一个过程的两个方面。马克思从思想世界下降到现实世界,从而创立了历史唯物主义,正是基于历史唯物主义的指引,马克思通过现实的人的生产劳动创造从而科学地解释了一切意识和意识形态的来源与本质,才创立了划时代的意识形态批判理论。”[1]33正是唯物史观的形成,为马克思恩格斯找到了一种新的视角,以人类的精神活动和精神产物为出发点,最终塑造和形成了意识形态批判理论。唯物史观的创立和发展与马克思恩格斯意识形态批判理论紧密关联,两者协同推进全面客观地认识世界,从而为更好地改变世界做好理论铺垫。一方面,唯物史观正确地反映了社会发展的规律,奠定了意识形态批判理论的思想理论基石,为开展意识形态研究提供了价值指导和方法论基础。另一方面,意识形态批判理论的形成与发展顺应了唯物史观的发展诉求,彰显了唯物史观的实践价值意蕴,是唯物史观的理论拓展。此外,马克思恩格斯的意识形态批判理论充分反映了社会历史运动的复杂性,面对不同历史时期国际国内各种复杂矛盾,意识形态领域斗争从未停歇,做好意识形态工作刻不容缓。
马克思恩格斯的理论创作始终坚持与革命实践活动紧密相联,并善于从革命实践活动中汲取灵感、增强革命动力。基于无产阶级革命斗争实践的需要和现实的政治环境状况,意识形态批判理论成为马克思恩格斯指导革命的实践诉求。
在资本主义发展历程中有两大历史性事件深刻地影响和改变了世界政治、经济社会发展和意识形态建设:其一是肇始于18世纪60年代的英国工业革命,其二是1789年爆发的法国大革命。现实的社会背景和客观需要提出了时代课题,因此,马克思恩格斯致力于解答意识形态领域的问题,唯物史观和意识形态批判理论的产生都不是自发的偶然结果。透过资本主义发展的客观历程不难发现,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必然引发资本主义固有矛盾的激化,经济危机频发,阶级矛盾突出,工人运动此起彼伏。当旧的生产关系成为生产力持续发展的桎梏时,只有革命才是摆脱困境的唯一选择。“意识的一切形式和产物不是可以通过精神的批判来消灭的,不是可以通过把它们消融在‘自我意识’中或化为‘怪影’、‘幽灵’、‘怪想’等等来消灭的,而只有通过实际地推翻这一切唯心主义谬论所由产生的现实的社会关系,才能把它们消灭。”[5]544而革命的发展势必需要理论的支撑。通过客观现实和社会生活透视意识形态,把握意识形态的真实本质,马克思恩格斯的意识形态批判理论呼之欲出,为后续的意识形态研究开辟了崭新的路径。
伴随着资本主义迅速发展,以机器化大生产为特点的工业革命不仅取代了以农业和手工业为基础的生产方式,而且改变了社会结构,催生了新的阶级结构。无产阶级遭受残酷的剥削和压迫,生活却日益困苦。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日益上升为社会的主要矛盾。生活的困顿使无产阶级被迫揭竿而起,19世纪30年代先后爆发的三大起义,表明了无产阶级阶级意识的觉醒以及革命的诉求。马克思恩格斯是无产阶级现实境遇的见证者。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建构为社会改革指明了方向。在唯物史观的指引下,马克思恩格斯积极投身于创建无产阶级政党。恩格斯曾明确指出,马克思和他的研究工作并不在于以文本的形式向学术界展示和吐露想法,而在于实实在在地指导无产阶级,使无产阶级信念开花结果。为此,马克思恩格斯在1846年紧锣密鼓地创作《形态》之余,还在布鲁塞尔创立了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致力于从事共产主义宣传活动和组织活动,从而为建党做好思想上和政治上的充分准备。恩格斯根据在英国实地调查和搜集来的资料撰写了《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书,认为工人阶级的状况是当代一切社会运动的真正基础和出发点,而工人阶级的境况,只有在英国本土才具有完备的典型的形式。
无产阶级能够且必须通过革命进行自我解放。“每一个力图取得统治的阶级,即使它的统治要求消灭整个旧的社会形式和一切统治,就像无产阶级那样,都必须首先夺取政权。”[5]536-53719世纪40年代,无产阶级作为独立政治力量登上历史舞台之后,能否从“自在的阶级”转变为“自为的阶级”,马克思主义创始人进行了艰辛理论探索。这些探索一方面需要摆脱黑格尔唯心主义哲学体系的影响,另一方面要对无产阶级历史使命作出论证。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是不可分割融为一体的,在唯物史观的创立时期,这一点表现得尤为显著。马克思并不是为了构造一种历史哲学而创立唯物史观,他是在为无产阶级寻求彻底解放的道路、科学地论证无产阶级历史使命过程中逐步形成自己的历史理论的。唯物史观为创立无产阶级的经济学和社会主义理论提供了科学的理论和方法,它们之间不是单线的链式的因果关系,而是相互促进、相互补充的复杂关系。通过对资产者和无产者辩证关系的分析,马克思恩格斯认识到资产者和无产者的对立关系,看到了它们之间的矛盾运动。恩格斯在英国做了21个月的调查研究,撰写了《英国工人阶级的状况》,进一步从经济上对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作了更为具体的论证。在《形态》完成之前,马克思就已经开始了建立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以及它后来的共产主义者同盟,这是马克思第一次政治实践的尝试。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最重要的成果是在马克思恩格斯与伦敦共产主义者之间建立起了密切联系。正是基于无产阶级革命斗争实践的需要和现实的政治环境状况,马克思恩格斯意识形态批判理论应运而生。
马克思恩格斯的《形态》为后续意识形态理论的接续发展开辟了意识形态批判新路向,彰显了其思想发展的历史脉络与精神实质,我们挖掘和探讨经典理论是为了更好地观照现实。2013年8月19日,习近平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指出:“能否做好意识形态工作,事关党的前途命运,事关国家长治久安,事关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马克思恩格斯意识形态批判理论作为强有力的理论武器,其基本理论、观点和方法对于当下抓好意识形态工作具有积极的现实启发。
如前所述,《形态》不仅标志着唯物史观的创立和发展,同时开启了意识形态批判理论新的研究路向。源于唯物史观的科学指引,马克思恩格斯把哲学批判提到了元批判的高度。元批判正是一种基于唯物史观的先行澄明的逻辑批判路径,强调以唯物史观为武器祛意识形态之蔽,是马克思恩格斯在意识形态批判方面的卓越贡献。马克思指出:“我们所需要研究的是人类史,因为几乎整个意识形态不是曲解人类史,就是完全撇开人类史。”[8]恩格斯指出:“正像达尔文发现有机界的发展规律一样,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即历来为意识形态的繁茂芜杂遮蔽着的一个简单的事实: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9]不难看出,以往的哲学家并未发现这个“简单的事实”,未能找准对象展开切实有效的批判,而马克思恩格斯正是切中这个要害对黑格尔和费尔巴哈哲学进行了尖锐的批判。正是基于唯物史观的发现,马克思恩格斯摆脱了虚假意识形态俘虏的可能,突破了一切旧哲学的弊端和秘密。简言之,基于唯物史观的元批判科学方法,哲学研究中的许多模糊问题迎刃而解。
当前社会意识形态领域斗争复杂尖锐,价值观念的碰撞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西方国家乘机依托其经济优势和文化价值导向,向社会主义国家宣传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同时一些西方社会思潮也乘虚而入。西方国家对我国“西化”和“分化”的图谋从未消停,他们变换方式和途径推销其虚伪的自由平等观念,宣扬西方资本主义语境下的民主与自由,并将其视为政治是否民主、制度是否先进的唯一标准。他们通过项目资助、交流合作等方式兜售、传播西方的价值观,从根本上贬低马克思主义在当代中国的价值和指导意义,进而动摇和削弱民众对国家、民族和文化的认同。因此,基于马克思恩格斯的意识形态批判理论的元批判视角,接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务必要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坚持唯物史观的基本观点。唯有如此,我们才能从源头认清事实、划清界限、摆明态度,切切实实掌握意识形态的主导权。
在《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揭示了在阶级社会阶级压迫的现实性以及个人从属于一定阶级是客观存在的,同时资产阶级作为统治阶级为了达到自身的目的,总会把自身的利益诉求冠以社会共同利益的名义。“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资料,因此,那些没有精神生产资料的人的思想,一般地是隶属于这个阶级的。”[5]550在阶级社会,意识形态成为了统治阶级谋取利益的工具。因此,要让人真正复归,只有将人的全部精神生产归于人类社会历史发展,才能使个体获得真正的自由自主。
《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以唯物史观为方法论基石,以全新的视角透彻分析了实现真正的解放的途径和方法,厘清了整个人类社会各方面异化的真正缘由。要实现真正的人性的复归,必须要消除建立在剥削和压迫无产者的资本主义的所有制,同时无产者通过社会革命的方式获得本阶级乃至整个人类社会解放,至此,才能通向“自由人的联合体”。马克思恩格斯意识形态批判理论的价值旨归,即通过意识形态批判最终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而要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目标,马克思恩格斯提出了人类解放的具体路径,那就是要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实现物质生产水平的提高,改变阶级剥削和压迫的现实困境。在《形态》中,马克思没有继续沿用“类”“人的本质”等术语,取而代之的是运用“生产力”和“生产方式”以及“交往方式”等新的名词,其中最为突出的是引入了“意识形态”的概念。马克思恩格斯终于获得了批判的武器,通过批判唯心主义的旧哲学建立了唯物史观,其最终目标和价值旨归就是实现人的解放,保障现实的人的自由和权利。因此,以马克思恩格斯的意识形态批判理论为理论武器,揭露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真实面目,认清当前各种淡化意识形态的理论、思潮和主张的真正目的,坚定共产主义理想信念才能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价值旨归。
如前所述,马克思恩格斯在《形态》中明确表明统治阶级思想占统治地位的客观现实。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统治阶级不仅是物质力量的占有者,同时也是精神生产的占有者。面对西方意识形态领域的渗透和各种错误思潮的威胁以及风云变幻的国际环境,我们必须旗帜鲜明划清界限,筑牢防范西方意识形态渗透的高墙。为防止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被削弱、排斥和异化的现象,我们必须增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领作用,坚持以马克思恩格斯意识形态批判理论为指导,“增进新时代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理论思想的解释力”[10],坚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提升我国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历史的经验教训昭示我们:必须强化理论武装,增强价值观引领,坚守阵地意识,认清错误思潮,拨开思想迷雾,从而坚定正确的政治立场。
习近平曾指出:“核心价值观是文化软实力的灵魂、文化软实力建设的重点。这是决定文化性质和方向的最深层次要素。”[11]坚定文化自信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使命担当。纵观世界各国历史发展规律,任何国家和民族的复兴与强盛,都离不开文化繁荣、文化自信的支撑和底气。中华民族始终屹立于世界的东方,最主要的原因也在于中华文化生生不息。今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取得举世瞩目的巨大成就,也深刻地彰显了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文化自信的灵魂。占领意识形态领域主导权和话语权,防范西方意识形态渗透,必须与增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自信联系起来,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领作用,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从而提升我国意识形态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