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研究热点与趋势*

王志旭 吴祥恩

摘  要  批判性思维作为培养创新人才的核心要素，长期以来被认为是衡量学生学习质量的重要指标。为探究我国基础教育领域批判性思维研究的热点与趋势，使用文献计量学、数据可视化分析等研究方法，利用CiteSpace研究工具，对近20年CNKI核心期刊数据库进行知识图谱分析与解读，发现我国基础教育领域批判性思维研究正处于突现阶段。

关键词  批判性思维；基础教育；知识图谱；CiteSpace；核心素养

中图分类号：G420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671-489X（2022）24-0001-05

0  引言

近年来，基础教育阶段核心素养的提出使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将培养批判性思维作为发展核心素养的本质要求。批判性思维在英语中被译为Critical Thinking，在国内称为明辨性思维或审辩式思维，它是基于论据的逻辑性、不偏颇的思考，是有意识地琢磨、反思性地审思自身的思维过程，旨在更好地适应目标与情境的指向性思考[1]。为了更好地了解我国基础教育阶段批判性思维研究现状，本研究使用CiteSpace工具对2002年以来CNKI核心期刊数据库进行可视化分析，以期为我国基础教育领域批判性思维研究与实践提供决策和参考。

1  研究设计

知识图谱是用来揭示科学知识结构的发展现状与变化关系的一种图示[2]。本研究选用CiteSpace工具软件，对CNKI中“北大核心”与“CSSCI”核心数据库文献进行定量与定性分析，设置主题为“批判性思维”or“思辨能力”，时间跨度为2002—2022年。共检索到文献数据1 720条，筛选出基础教育相关的文献376条。研究对关键词、突现词等节点进行数据处理，形成批判性思维的知识图谱，并对相关文献进行内容分析，归纳国内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研究的热点主题、发展脉络以及前沿趋势。

2  研究结果与讨论

2.1  年度发文数量分析

年度发文数量是衡量研究热度及发展趋势的重要指标。结果显示，近20年我国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研究年度论文发表数量整体上升趋势明显，通过发文内容分析，基础教育领域批判性思维研究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1）2002年开始，初步进行将批判性思维与基础教育相结合的理论探讨，强调批判性思维的重要性；

2）2007—2011年，由理论探讨过渡到批判性思维的培养与实践应用；

3）2012年以后，进入快速增长阶段，将批判性思维的相关研究落实到具体学科课程中以及技术支持下的批判性思维培养路径探究。

这表示批判性思维研究得到研究者的持续关注，批判性思维在基础教育阶段得到广泛应用，如图1所示。

2.2  高频关键词共现分析

高频关键词共现可以呈现文献核心内容在该领域出现的频率高低，反映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显示，我国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研究的关键词网络之间存在紧密联系，具有明显的热点主题，如图2所示。

在共现图谱中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越高，中心度越大，活跃程度越高。通过对关键词频次和中心度的分析，可以初步看出我国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研究的热点主要包括批判性思维教学、核心素养两个方面。为了进一步验证国内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的研究热点，本研究在高频关键词共现的基础上对文献原始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结果显示，国内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共包括12个聚类，如图3所示。综合高频关键词共现与关键词聚类的研究结果，国内基础教育的批判性思维研究热点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2.2.1  批判性思维理论研究

主要关键词有批判性思维能力、批判性思维技能、思辨能力等，通过对关键词的再次索引以及相关文献的内容分析发现，该主题研究主要包括批判性思维的内涵以及结构特征。早期国内研究者对批判性思维内涵与结构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国外研究成果的本土化融合，对国内批判性思维的理论研究相对较少。因此，我国基础教育的批判性思维研究需要从实际情况入手，对批判性思维的内涵与结构进行深入探讨。

2.2.2  学科教学视角下的批判性思维教学应用与技术支持研究

主要关键词有培养策略、阅读教学、基于问题的学习、在线学习、信息技术等，这部分研究主要是关于批判性思维教学中的教学模式与实践应用以及批判性思维培养的技术支持。国内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阅读与写作课型以及实验课型教学中培养学生批判性思维能力。此外，新兴信息技术的介入在基础教育领域得到关注，人工智能等新型信息技术手段的创新应用也是批判性思维研究的热点问题。

2.2.3  学科素养导向下的批判性思维培养研究

主要关键词有核心素养、思维品质、创造性思维、高阶思维等，通过对相关文献内容分析发现，这部分研究主要集中在学科核心素养下学生思维与品质的发展。为了顺应核心素养研究的潮流，国内通过专家团队来研究学生发展的核心素养，陆续发布高中阶段与义务教育阶段的新版课程标准。可见，我国基础教育各阶段的课程标准都强调创新型人才的培养，通过核心素养的引领，促进中小学生创造性和批判性思维发展。

2.3  突现词时序分析

突现词时序结果显示，近20年国内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研究共包括12个突现词，通过对突现词开始时间与结束时间的统计分析发现，我国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研究发展过程可以归纳为四个时期，如表1所示。

2.3.1  2002—2005年：批判性思维研究的引入期

这一时期，研究者更多关注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的理论探讨与辨析。批判性思维早期研究可以追溯到杜威的反省思维，国内学者刘儒德[3]早期将其定义为对所学事物的性质与价值等进行个人判断，从而作出合理决策的过程。对于批判性思维，国内认可度较高的理解是将批判性思维分成倾向和技能两个维度[4]，并通过开设专门教授批判性思维的课程或将批判性思维融入日常教学中两种主要形式，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随着批判性思维的引入，国内研究者开始注重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与思辨能力，也有研究者认为批判性思维与创造性思维联系较为紧密，指出批判性思维是培养创造性思维的前提[5]。这一阶段的研究成果为后续研究贡献了理论价值。

2.3.2  2006—2011年：批判性思维研究的过渡期

这一时期是理论到实践的过渡期。基础教育中各学科都具有独特的学科特点以及知识体系，国内研究者依托基础教育的各个学科，将批判性思维作为学习目标之一。如利用语文阅读教学，创设批判性思维的学习环境，教会学生质疑的方法，使学生养成批判性思考的习惯，并将其作为学生思维能力培养的重要手段。此外，这一时期我国基础教育阶段的信息技术学科得到快速发展，如熊红云等[6]利用信息技术课程开展网络研究性学习，通过小组合作的问题解决模式，培养中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还有研究者基于在线交互平台开展培养批判性思维能力的研究，如范文霈等[7]在虚拟环境中通过协作学习方式开展批判性教学。

2.3.3  2012—2016年：批判性思维研究的开花期

这一时期的批判性思维研究聚焦基础教育课程教学。研究者利用基础教育阶段学科课程，通过对课程教学的整体设计，探究批判性思维的设计方法和培养策略。在这一时期还突现了在线学习环境对批判性思维的培养，这主要是因为2012年慕课在世界范围内风靡，推动了在线学习在基础教育中的应用并涌现了大量的研究成果。也有研究指出，选用合适的信息技术支持可以有效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8]，可对讨论和观点提出等环节增加干预，也可采用网络即时反馈技术促进学生交流等。此外，在批判性思维培养方面，使用混合技术的教学效果明显优于单一技术的教学效果[9]。这一阶段的研究体现了信息技术手段对于国内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培养的促进作用。

2.3.4  2017年至今：批判性思维的成果涌现期

这一时期的批判性思维研究主要围绕新课标背景下的核心素养开展。2017年高中阶段新版课程标准的发布，将批判性思维研究进一步聚焦到核心素养层面。胡军等[10]认为，高阶思维主要包含问题解决、批判性思维和创造性思维三种，高阶思维与深度学习在认知层面都对应了分析、综合、评价等高层次水平，批判性思维也属于两者内涵的一部分。同时，核心素养也强调高阶思维能力的培养。孙宏志等[11]以培养学生核心素养为教学目标，通过学科教学实践，提升学生运用批判性思维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张立国等[12]结合深度学习的内涵与特征，构建深度学习模型，提升学生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

随着2022年5月义务教育阶段新版课程标准的发布，课程方案需要体现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三个方面，准确把握核心素养，将立德树人根本任务落实到具体的教育教学活动中。这一时期与发展初期的共现更密集，说明国内基础教育领域批判性思维研究是一脉相承的。

3  研究结论及建议

3.1  研究结论

研究通过近20年核心期刊的年度发文数量、高频关键词共现与主题聚类、突现词时序等方面知识图谱，对我国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研究的热点与趋势进行统计分析，研究主要形成如下结论。

3.1.1  从研究热点看  我国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研究的年度核心期刊发文量呈逐年上升趋势，批判性思维研究是国内基础教育研究的重点方向。结合高频关键词共现与聚类分析结果，当前我国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研究热点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的内容：

1）批判性思维理论研究；

2）学科教学视角下的批判性思维教学应用与技术支持研究；

3）核心素养导向下的批判性思维培养研究。

3.1.2  从研究趋势看

结合突现词演变路径的分析结果，当前我国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研究正在进入突现阶段，国内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研究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的前沿主题。

1）高阶认知目标下的批判性思维培养研究。根据布鲁姆的认知目标分类理论，批判性思维既是高阶思维的表现形式，也是核心素养的重要构成，同时是研究者开展深度学习的参考指标。

2）思辨能力培养的阅读教学研究。思辨能力最早出现在外语和语文课程中，它强调思考与辨析。在2017年版普通高中课程标准中，思辨力已经作为培养学生学科核心素养的有效载体。随着2022年义务教育阶段新课标的发布，基于思辨能力培养的阅读教学将会是新一轮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的研究重点。

3）批判性思维评价测量工具研究。当前批判性思维的测量工具形式较为单一，主要面向高中生与大学生，专门针对中小学生的测量工具较少。因此，关于如何有效测量国内中小学生批判性思维水平的研究，将会是未来基础教育批判性思维的研究重点。

3.2  研究建议

未来，研究者可以结合本研究结果，使用元分析等方法进行质量研究，或者使用社会网络分析等方法进行热点分析与趋势总结。

参考文献

[1] 钟启泉.批判性思维：概念界定与教学方略[J].全球教育展望，2020，49（1）：3-16.

[2] 吴祥恩，陈晓慧.国际在线临场感研究的现状、热点及趋势：基于2000—2017年WOS核心数据库相关文献的知识图谱分析[J].中国电化教育，2018（2）：37-45.

[3] 刘儒德.批判性思维及其教学[J].高等师范教育研究，1996（4）：62-67.

[4] 陶威，沈红.批判性思维可教的涵义及实现[J].教育理论与实践，2022，42（10）：51-57.

[5] 褚辉.论中小学生批判性思维的培养与开发[J].辽宁教育研究，2005（6）：38-39.

[6] 熊红云，方琴.信息技术课堂中的网络研究性学习及其实践[J].中国电化教育，2012（5）：118-121.

[7] 范文霈，崔晓慧.网络学习环境下批判性思维能力培的研究[J].电化教育研究，2008（5）：33-37.

[8] 毕景刚，董玉琦，韩颖.促进初中生批判性思维发展的教学实证研究：基于学习活动设计视角[J].电化教育研究，2018，39（7）：83-90.

[9] 郭炯，郭雨涵.技术支持的批判性思维培养模型研究[J].电化教育研究，2014，35（7）：41-47，65.

[10] 胡军，詹艺，严丽.面向初中数学课堂的高阶思维内涵框架构建[J].课程·教材·教法，2022，42（3）：106-114.

[11] 孙宏志，解月光，张于.核心素养指向下高阶思维发展的表现性评价设计[J].电化教育研究，2021，42（9）：91-98.

[12] 张立国，谢佳睿，王国华.基于问题解决的深度学习模型[J].中国远程教育，2017（8）：27-33，79.

*项目来源：2019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网络学习空间在线临场感模型建构及应用研究”（项目编号：19YJC880095）。

作者：王志旭，沈阳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为信息化教师教育；吴祥恩，沈阳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教育信息化、在线教育基础理论（110034）。